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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情人童话-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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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凉衫被这一出搞得有些不知所以,好奇心驱使着她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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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里那些缠人又讨嫌的女配与天真善良的女主对峙时,无一不是衣冠楚楚光鲜亮丽,画着嚣张的红唇踩着妖娆的步伐,来到事先约定好的高档餐厅风情万种地落座,头一昂眼一瞥,底气十足地亮出王牌。
可轮到了自己,裹着围巾大衣素面朝天,别说餐厅咖啡馆,她们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两个人愣愣地站在嘈杂大街边的车站遮雨棚下缩着脖子避风,一人捧着一杯罐装饮料,不远处还有叫卖着红薯的小商贩。
这画面实在磕碜了点,和祝源源原本的设想相去甚远。可这又怪得了谁,自己拽劲儿十足地嚷嚷请人喝东西,最后连手里的这罐饮料都是对方掏钱请的——谁让她这个糊涂鬼出门忘了带钱包。
凉衫倒是好心地建议找间咖啡馆她来请客,祝源源死要面子没同意,两相妥协的结果就是,眼下一人捧着一罐自动贩卖机里的热饮杵在寒风里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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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有话想跟我说?”还是凉衫先开了口。
“是呀,见到你之前,有很多很多话想和你说,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但现在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祝源源拉开易拉罐的铁环,边喝边说:“你一定觉得我很奇怪吧。”
确实很奇怪啊……对方这态度让凉衫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想了想问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没有,我们今天第一次见,不过我知道你叫柳凉衫,知道你在医学院临床医学一年级二班,还知道……”祝源源说到这儿顿了一下,“你是易永介的女朋友。”
“……”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了?”
柳凉衫看着对方炯炯的眼,踌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易永介欠你钱了吗,高利贷?”
“……”祝源源被噎了一下,“姑娘你真是脑洞清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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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我认识易永介比你早很多,我也喜欢他很久了,最近听说他和你走得很近,可我从没听他提起过你的名字,也不见他说起你的事儿,我问过他那圈儿朋友,竟然没一个知道你的,所以我挺好奇就想来看看,到底是谁,长的什么样?”
祝源源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说明了来意,但玩了把文字游戏,故意歪曲了其间意思。她以为柳凉衫听了这话不说敌意,好歹眼神也会戒备些,结果对方竟然直愣愣地说:“……哦,那你看吧。”
祝源源有种大招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追问道:“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比如我什么时候认识易永介的,和他什么关系?”
“没……”
“骗人的吧?你就一点不好奇?”祝源源咬咬牙,干脆又添了一把火:“你就不怕我使手段把易永介抢过来?”
凉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你加油?”
“谁特么要你给我加油啊!”祝源源没忍住爆了粗口,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憋死:“你是真缺心眼啊,还是在这儿跟我装呢?情敌找上门来了你就没一丁点儿的在意?”
“你别急呀……”凉衫看着对方上火的样子有些无奈,像是哄小孩似的把手里的饮料递上去哄她:“我不是缺心眼,也不是故意气你,只是我真没什么兴趣从你口中得知那些问题的答案。你也说了,你算是我情敌,那你说的话讲的事多半是有偏见和导向性的,先不论真假,至少它们所指的方向必然是不会让我觉得舒服的,我又何必去听呢?我真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会自己去问易永介。”
“你就这么相信他,他说的你都信?”
“当然不会,我有自己的判断,何况除了他我也可以去问郑骐去问别的人。”
祝源源没想到对方这般思路清醒明晰,非但没被自己激怒,反倒还有闲心掉过头来安抚自己,这姑娘是成仙了吗?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易永介从没把你介绍给他的朋友们,完全把你排斥在他的交际圈之外?我的话你确实可以不信,但他的朋友几乎没有认识你的这的确是事实。”
“他有他的想法,既然在一起了,这点信任我还是给他的。”柳凉衫轻轻笑了笑,一点动气的样子也没有,“你该不会真以为别人跑过来随便激我两句,我就带着一肚子委屈和误会跑去和易永介闹吧?我这人天生不爱吵架的。”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易永介哪一天真的劈腿,你也不和他吵?”
“证据确凿就直接分手,吵架做什么呢?难看又跌份,什么也挽回不了。”
祝源源猛灌了两口热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你说得对。”
估摸着对方手中的饮料所剩无几,凉衫问她:“要再来一瓶吗?”
“不了,看也看了,聊也聊了,今天这一趟儿的目的也达到了。”
祝源源对着垃圾箱瞄了瞄准,咻的一下准确无误地将空易拉罐丢了进去,她转身望向柳凉衫,扬起了一个笑:“其实之前的话我说了一半藏了一半,我的确认识易永介比你早,也的确喜欢他很久了,可惜我屁颠屁颠搁跟他后头倒追了三年,结果他拒绝了我的告白,转头就和你在一起了。我这人直肠直脑筋,脑子一热就蹬蹬蹬跑过来找你了,我就是想见见你,想知道是谁这么讨他喜欢,我又输在了哪里?”
柳凉衫笑了:“现在好奇心满足了?”
“是啊,男神就是男神,眼光不错。”说到这儿,祝源源眼角一扬,打趣道:“但别以为我是承认自己输了。论外貌,咱俩各有千秋,论其他,我也未必逊你,我以后的男朋友比某人还要优秀也说不定啊。”
“李碧华说过,‘当初惊艳,完完全全,只为世面见得少’,以后回想起来,你指不定怎么捶胸顿足,‘当初我怎么就在他身上蹉跎了这么久啊!’”柳凉衫佯作捧心叹息状。
“有你这么损自己男友的么。”祝源源哭笑不得。
“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班级的?”老实说,这是柳凉衫唯一好奇的一点。
“从易永介室友那张大嘴巴里套的,郑骐那家伙也是个不灵光的,稍微绕点弯儿什么都能从他嘴里兜出来。”聊到这儿,祝源源已经没了最开始心底那丝若有若无的敌意,全然一派随意聊天的态度,“对了,我是不是还没自我介绍?我叫祝源源,祝福的祝,源泉的源,外语学院日语系的。”
“很好记的名字。”
“行,也不早了,今天谢谢你的饮料,以后有机会我再请回你,先走了,拜拜。”祝源源拍拍柳凉衫的肩,转身潇洒离开了。
☆、二人烟火(3)
冬至前一天,柳凉衫请了三天事假回家,易永介也特意翘了一天班,拎着行李箱一路送她到火车站。凉衫原本没那么多大包小包,倒是易永介拎了一大堆“家里人的心意”,让她带回去孝敬,精致的包装看起来价格不菲。
凉衫推辞无果,只得照单全收,心里盘算着日后的回礼,顿时觉得钱包有点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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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送女生到车上坐好,替她将箱子扛上行李架,又拜托后座的小哥到站时帮她拿一下箱子,最后嘱咐她出了站直接打车回家,别坐公车,东西太多拎不动。等易永介一系列标准男友动作完成后,离发车也没多少时间了,乘务员开始赶家属下车。
男生握了握女友的手,被心里的不舍填充完满,从一开始的一点点,渐渐发酵成参天的模样,拦也拦不住。
易永介叹息一声,在心底嘲笑着自己。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明明只是分开几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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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不会理会满月台的难舍与难分,叫嚣着向前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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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凉衫老家就在临市,三个小时不到的车程。
到家时,阿婆正坐在院子口的矮凳子上边剥毛豆边等着她,凉衫老远就看到了院口大槐树下熟悉的身影,心中雀跃,一路小跑着过去,抱了抱外婆在冬日里有些单薄枯朽的身体,忍不住心疼。
“阿婆你怎么坐在风口,不怕着凉哦!”
“估摸着是你到家的时间,就出来迎迎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回来,重不重呀?”
阿婆见孙女儿提着满手的袋子,伸手想帮忙分担,被凉衫避开了:“不重的,我拎得动。阿婆,我搀您回去。”
老房子的采光不像新房那样讲究,屋里光线有些昏暗,常年只住着两位老人的居室,连空气都比寻常人家困乏陈旧些。
凉衫将行李放在玄关处,扶着阿婆在沙发那儿坐下,自己去厨房到了两杯热水端了过来。
“在家也是一样等的呀,院口风那么大,您不小心吃了风可怎么好?来,喝点热水驱驱寒。”
“一个人在家等也是闷,再说我想早点见到我孙女儿啊。”
“以后别这样了,您万一感冒了我得多心疼啊,见我还差院口到屋子的这点距离么,以后我有假就回来看阿婆好不好?”凉衫小孩儿似的哄她,哄得阿婆笑眯了眼,可还是心疼孙女儿,直说两头跑太累,学业为重学业为重。
“怎么不见阿爹啊?”凉衫又屋里屋外瞄了一圈儿,确实没看见第三个人影儿。
“你阿爹去买明天扫墓要用的东西了,我昨晚给你爸你妈抄了佛经,明儿你记得带去。”
阿婆身体不好,头几年冬至清明扫墓时,她几乎次次都要哭到昏厥,一次甚至险些惹得心脏病发,后来阿爹和凉衫都不敢让她再上山扫墓,阿婆自己也不愿触景伤心,就同意了。阿爹怕她一个在家胡思乱想乱添愁绪,便留下来陪她,于是后来就变成了每年都是凉衫独自上山。
从一开始同阿婆一样哭得几乎昏厥,到如今愈来愈平复的心情,期间的变化只有时间知道。
献上鲜花和祭品,供奉好阿婆亲手抄写的佛经,柳凉衫静静坐在父母的墓前,随意说着自己的近况:原来学医课这么多,从早排到晚满满当当;室友们天天翻着花样地逗比,怎么会有她们这么可爱的人;阿爹阿婆昨天烧了她最爱的菌菇清蒸鲈鱼,可惜汆味时把酱油当成了香醋,他们看去比上次回来时又老了一些……说着说着就忘了时间,这样一坐就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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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凉衫不知道的是,在她墓前吊唁的这天,易永介也同样身在墓园。
松柏长青肃穆,顶头是冬天里难得的艳阳,不同其他带着大小祭品的访人,易永介只单手拎着一瓶酒,在一座刻着“叶铭”姓名的墓碑前停了脚。
碑上的黑白照片是个英朗的青年,笑得灿烂而鲜活,仿佛这几年长眠都是梦魇,梦醒了,他仍活生生地站在眼前,咧着嘴大笑说今天这顿老子请!
易永介不声不响地盯着照片看了良久,满腹的话最后化成了嘴角一声叹息般的笑。他蹲下来,砰的一声将酒瓶放在墓前,平视着照片里的眼睛,脸上是路遇故人时熟稔的笑。
“兄弟,我来找你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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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年底,各科期末考也近在眼前,但挂科的威胁阻拦不了学生们玩闹的心,人有多大胆,复习拖多晚,尤其是有元旦跨年夜这样一个完美的借口,此时不狂欢,似乎都对不起国/务/院专门设定法定节假日的良苦用心。
陈安颖为元旦晚会跑前跑后鞠躬尽瘁这么久,是骡子是马终于能够拉出来遛一遛了,特意为室友们留了最前一排的票,好静距离验收她的劳动成果。
“数学造诣够高啊,咱们就四个人,你怎么拿了五张票?”老大问道。
“傻了吧,还有一张是家属票,给凉衫家那位的。”陈安颖把两张票都塞进凉衫手里,朝她挤了挤眼:“看我多贴心,你俩的位置和我们是隔开的,万一到时候晚会看着看着情难自禁你们想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时候,一转头看到咱们这三张脸得多碍眼啊。”
漠漠竖起大拇指给安颖点赞:“隔开好,隔得越远越好,省得三条single dog闻一晚上恋爱的酸臭味儿,简直酷刑好吗!”
柳凉衫:“……”
隔天凉衫给易永介送票,后者听到门票来源时,微微一笑:“家属票?荣幸之至。”
“你是高兴被划到家属范畴了,还是高兴蹭到票了?”柳凉衫笑嘻嘻地说。
易永介轻刮了一下女友小巧精致的鼻头:“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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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元旦那天放假,南阳大学的元旦晚会惯例提前一天举行。
晚会一向精彩盛大,唱跳演念十八般节目样样拿得出手,百人的礼堂座无虚席。
台上表演者卖力演出,台下观众也不吝啬欢呼和掌声,有胆大的男生精彩处直接跳起来吹几声口哨。
陈安颖她们的座位果真和柳凉衫这对儿隔着七八个人的距离。
凉衫伸长了手,刚准备和她们打招呼时,就看见漠漠正端着望远镜,坐姿扭曲表情猥琐地窥伺着自己的方向。
……
凉衫放下了手,无力地扶额。
显然某人也看到了望远镜诡异的反光:“你的室友这是怕我对你不轨在监督吗?”
她们巴不得你对我不轨!凉衫腹诽道,但这样的话显然不能让男生知晓,只得讪讪开口:“……女生的心思你别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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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一组劲歌热舞结束,雷霆掌声里,两位主持人并肩上前,宣布接下来将进入到抽奖环节。
这是南大元旦晚会的传统项目,由校方出资购买一些小礼物,在晚会当天通过抽奖的形式送给幸运的学子,聊表祝福心意。礼轻但情意重,何况比起礼物,在一年一度的跨年夜晚会上中奖,这件事本生就足够让人兴奋。观众们一听主持人宣布即将开奖,齐齐欢呼着捏紧手中的入场号码牌。
奖品只有三份,不分等级但内容不一,前两个中奖者分别拆出了卡通充电宝和食堂充值卡。
凉衫正和易永介吐槽着,竟然还有食堂饭卡这么经济实用的元旦奖品时,猛地听见自己的入场号被主持人叫出。
柳凉衫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中奖了!
作为从小到大连一袋洗衣粉都没中过的抽奖绝缘体,柳凉衫感慨着真是时来运转啊守得云开见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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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的礼物是校门口一家小资咖啡店的午市代金券,双人餐。每个中奖者惯例都要被主持人拉住调戏一番,轮到柳凉衫时也不例外。
大概是三个领奖者到了柳凉衫这儿颜值上突然有了质的飞跃,男主持调戏的兴致都格外高些。从名字问到专业,从年级问到爱好,终于迂回地绕到了那个最关心的终点——
“学妹你是单身吗?”
台下哄笑一片,夹杂着几声口哨,某主持那颗半真半假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凉衫一边心想天上掉的馅饼果然不能白捡,户口都要被调查干透了,一边老老实实地回答“有男朋友了”。
“男友今天一起来的吗?在的话把他也请上台来亮个相吧!”男主持嬉笑着不依不饶,坚持要一睹其真身:“我要看看是谁下手这么快,抢在我前头拐走了我们医学院的小美女!”
看热闹谁会嫌事大呢,观众席的起哄声一浪又一浪,交织成潮水涌向舞台。
下台坐满了黑压压的人群,柳凉衫无法分辨其中哪一双是易永介的眼。
她握着话筒安静地站在台上,没来由地突然想起祝源源说过的话。易永介从未在朋友间提及她的存在她的名,两个人的交际圈几乎全无重合,交往之后更是低调得如同秘密。凉衫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也许对方根本没有公开的打算,眼下自己自然也不好贸贸然地让易永介上台来。
何况撇开这一茬,众人瞩目下和易永介以情侣的身份并肩,这样毫不忌惮的张扬,也实在不是柳凉衫的路数,所以——
“抱歉啊,他今天没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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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主持都发出惋惜的叹声,但其中一人随即醒悟过来,又立刻挂上了嬉皮的笑脸:“既然如此,双人的午餐代金券不能浪费啊,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一起共进午餐呢?”末了还竖起手指,比了个“嘘”的姿势,“悄悄地,不让你男朋友知道。”
“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女主持佯装看不下去,捂住了脸。
“只是抱着欣赏美女的态度和学妹吃顿饭聊聊人生哈,你们不要想歪,毕竟我还是一个很有操守的男人的!”
“你的人生和操守这个词基本没什么关系了,别以为大家看不出来,你就是想蹭顿免费的午餐。”女主持一针见血,台下又是一阵哄笑。
主持们见戏调得差不多,场子也够热了,大发慈悲正准备放柳凉衫回去,却见观众席前排有一人起身,双手插兜,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踱上台来。
——难不成是砸场子的?这可比中规中矩的表演好看多了!
观众席议论纷纷。骚动像潜伏在人群里的星火,暗地里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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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持仗着地利第一个看清上台者何人,顿时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男生那双干净墨深的眼只是微微扫过来一下,便替她两颊重新染上了腮红。
到底是一路从幼儿园阳光宝宝联欢会主持上来的功底,虽然心里满是“他刚刚看我了啊啊易学长近看更帅啊”和“他为什么突然上台这是什么临时节目吗”的双重弹幕,但女主持的面上没动一点声色,仿佛这一幕已经事先彩排过多次。
“难得易主席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现身,在场的妹子们,有没有庆幸没错过今夜的晚会?”
观众席立刻是一阵配合的欢呼,对于学校的风云人物,自然不缺捧场和追崇,后排甚至有慕名的女生起身向前探着脖子,着急地囔囔着“太远了看不清脸啊!”
后台坐镇的夏绫凉,看着监视器里那个玉树临风的不速之客,满心了然,柳同学被调戏了这么久,终于憋不住了啊。
但台上两个主持显然不似夏主席这般看得通透,不明白易男神突然上台的原因,但也不好直挺挺地问,只得试探着开口:“那请易主席为我们做个新年致辞吧?”
暖黄的聚光灯柔柔地打在易永介的眉间,光线利落地勾勒出一副斯文清俊的面容,眼里的光昏昏沉沉,如同深潭难测温度。
短暂的对视后,柳凉衫看着他接过主持手中的话筒,尔后慢条斯理地开口。
“致辞就算了,还是由现任主席来做更合适,我是上来认领女朋友的。”说着易永介望向已经在冒汗的某男主持,缓缓地说:“她刚刚在台下正和我闹着小别扭,才赌气说我不在场,所以抱歉她不能跟你共进午餐了。”
“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嫂子跟您男俊女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哈哈哈!”男主持一听急赶忙急吼吼地表忠心,马屁拍得顺溜至极。
易永介没说话,看向几步外静静站着的女生,然后缓缓走到她身边,伸手牵过她的,用了一些力:“别生我气了,嗯?”
“……”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那谁你是刚刚穿越来的吗!一定是吧?!
柳凉衫兀自凌乱着。
一起凌乱的还有台下一座观众!
——啥啥啥啥!号称最不近女色守身如玉的易永介有女朋友了?!
——这是当众表白哄女友的节奏吗?!把青大男神吃得这么死,柳同学你有点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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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跟你闹别扭了?”柳凉衫凌乱完,避开话筒的收音,轻声问某人。
“不是闹别扭?那我就坐在台下,柳同学你那个不在场的男友是谁?”
“……一时半会解释不清。”
“那就换个地方慢慢解释。”
易永介附在女生耳侧慢慢地说道,然后留下一句“各位元旦快乐”,就这样牵着她的手,一路相携出了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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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恩爱真是不秀则已,一秀惊人,我仿佛听到了来自单身狗们愤怒的咆哮。”
前排围观了全程的2018室友团们,各自默默往嘴里塞了一把狗粮。
☆、二人烟火(4)
“这是去哪儿?”
“找个地方听你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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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凉衫的手还被握在易永介手心,她跟在男生身侧亦步亦趋,对方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回答她的语气依旧温和,只是牵着她慢慢地走着,渐渐出了校园。
即便入夜已深,跨年的气氛装饰着街道的边边角角,通宵的餐厅和酒吧穿出隐约的歌声,霓虹彻夜陆离,丝毫没有冷清迹象。
走着走着见易永介一句话都不说,还是女生先忍不住,轻轻开口:“你在生气么?”
易永介缓了步子低头看她,女生白瓷般的小脸微仰着,漆黑灵动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
“我记得,刚开学别墅联谊那一晚,你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啊?‘你在生气么’这个问题?”柳凉衫费了点心思回忆,零星想起些片段:“好像是有,玩游戏你装胃疼的那个晚上吧。当时你一声不吭地打台球,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莫名就觉得你在生气,但又想不通为什么。”
“我在生自己的闷气,喜欢的女生就在自己面前,即使是借游戏表了白,对方却仍是一无所知。”
易永介步子渐渐放缓,最终原地站定,低头去寻女生的眼,深深地注视着。
“我钟情你多年,可那个时候的你,不过当我是个相识陌路人,这多不公平。但想一想,哪里有不公平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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