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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冥之青渊-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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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发出了超越的度劫期的实力,竟能瞬间让那力量消失……”周身包裹在“雷公鞭”之下的九音,悬浮在众多晕厥的能力者上方,似乎是用上仙之能,将他们的性命完全救下了。只是遥望着城市中心那个无底之洞,她的眼中不由露出一缕悲怆,“……这‘极致之静’的领域……果然是你么?你就在这枉死城下方,与她相守沉眠了八百年?”
即便是二者相隔距离遥远,赤发的炎帝却似乎感知到了九音心中狂乱的思绪。偏头过来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在女子耳边回响:“九音,这次你们又在盘算些什么!?”
如仙的人儿并未回答。
她矗立在飞雪之间,那低头静静凝望的目光里,却似乎回到了遥久的从前——那个血流成河的寒夜里,便是这般悲伤的大雪……直到所有争斗都结束的绝望之间,那个屹立于寒雪之巅的男子,不顾自己苦苦的哀求淡然挥手,让凄然白色覆落,埋尽了她的一切……
“寒语尧!”渐渐至于猖狂的飞雪漫天,炎帝周身的火焰却如灼热的夏季,生生在这严冬的时节破出大片空白!他口中缓缓低吟着那个男子的全名,好似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等待的耐心一般,猛然一头向着那漆黑的深渊扑下!
“凤凰赦。”纯白雪幕那片无光的核心里,是近乎无情冷漠的一声回应——深渊中突然有千万丛华美冰刺悠然升起,与炎帝火焰相触一瞬,却丝毫不落下风——冰与火交融之时,霎时便有浓密到不见五指的水雾腾起,将一下一上两个身影完全淹没。
冲上天空金色法阵的水幕里,数十道火焰的长龙赫然破出,交错纠结间像是连同整个雪幕也一同锁死——鳞角分明、狰狞犹如实质的炎之巨龙,在一片云海般的精致之中盘旋,真可谓见首而不见尾——若非那朦胧世界中一声紧过一声的灵力交击之音,几乎让人产生是这巨龙在吞云吐雾的错觉来……
先前穿刺出深渊的那丛冰刺,却是如有生命般从地面向着四周漫开,终至于整个火龙群阵之外,而后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形态,向内翻卷成千万寒冰的利刃!那无数向内收缩的冰的触角,就仿佛一朵盛开在大地废墟中的菊花,因为严冬的来临而收敛了它的美丽……
“灼月……葬菊……”沉默着悬浮在半空的仙女,望着眼前几乎掀翻大地的争斗,却是依旧神情忧伤,喃喃地念叨着,“已经够了吧……八百年前是这样,八百年后还是这样……我已经不想再看了!不想!”她猛地朝向天空,声嘶力竭地叫道,“停下!都给我停下!”
空气震颤的刹那,浓雾中的声响骤然一停。那纠缠不清的冰与火的力量,由废墟上空缓缓分离,最终形成清晰的壁垒——漫天浓雾或是化为气体,或是凝为寒冰——最终展现在人们视野中的,却是半边火海、半边冰山的奇异景象……
两个截然相反的世界交汇之处。一头赤发的炎帝左手平举,手中炎灵力结成的利剑停留在对手耳畔发鬓,犹自不断灼烧。而在正对他的那个银发披肩的男人,则是右臂半曲,掌中寒冰之剑的剑锋笔直地截停在炎帝喉前寸余的地方。
虽是一静一动,两人却似都被对方把住了自己的命脉,却又似乎都是胜券在握——炎帝的脸上,有着激荡不安的仇恨的情绪,而在冰之帝王的表情里,同样看不出一丝暖意。虽说冰与火两种力量,天生就是对手,但在此二人的相对的视线中,分明多了一切其他的东西。
凤凰脸上突然狞笑一声:“原来……已经过了八百年了么……”
九音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只是那么空荡荡地在半空中漂浮着,低头不看二人,缓缓地道:“是啊,已经过了八百年……无论是什么样的争斗,在时间面前都是没有意义的。”
一脸无情的冰帝,虽有着超乎世俗的英俊容貌,却似乎已经冷到没有女子愿意靠近——指尖一动,他却是率先收回了掌中利刃,向后退开:“我已经……睡了八百年……”
“是啊……”九音的声音似乎是机械地应承着,却又一种让人觉得她心扉在缓缓破碎的异样感受,“你的八百年,画地为牢的八百年……这么长的时间里,你究竟证明了什么?”
抬头之际,冰样男子那幽蓝色的眼眸里,倒映的只是九音仙界的模样——他轻轻而无情地空叹了一声才道:“小音……我说过吧,我与你姐姐的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
“哼,白痴。”一旁凤凰收敛炎剑,却是像八百年前一般,从鼻子里哼出讽刺之音。
“我已经……不想在这样了……”九音低吟着,猛然抬眼望向冰帝寒语,眼中竟是泪水夺眶而出,“寒语!你听清楚了!我从来就没有过姐姐!‘九霄’这个人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从一开始……从一开始这一切都不过是仙界设下的一个局而已!”
“我也听够了。”寒语尧脸上的神情连一丝变化都没有,“没想到过了八百年,你我见面后你要说的还是只有这些……”他身形一动,却是向着深渊方向飘去,就好像要将自己再次埋入那无底的洞穴中一般,让自己与某个人再次沉眠无数的时光……
“寒语尧,你脑子是不是也被‘寒彻傲心诀’冻坏了!”望着九音脸上无助的神情,凤凰一晃阻拦在冰帝身前,手指骨节发出忍耐中的脆响,“难道九音她说的还不够明白么!?从一开始你就被她家老头子耍了!耍了你明不明白!?”
“怎么?你也想像以前一样,向我出手么?”寒语尧神色不动地抬了下头——虽然外面的世界经过了如此漫长的时光,但是对于这二者来说,过往所发生的一切都好像犹在昨日一样清晰——冰帝那永远不会表露出情感的面庞上,隐隐一丝杀意泄露。
对面的炎帝,终于也进入了一种类似极度愤慨的状态——赤红色的肌肤上,无数火焰的长蛇向外喷吐着,其强悍的力量甚至在那并不“牢靠”的身体上冲出千百道裂痕:“我说是!那又怎么样?八百年前你杀不了我,现在也是一样。”
“想要打扰我跟九霄的人,绝对不能原谅……”寒语尧低头,银发曼舞向上时,无数清晰的寒意灵力由发上飙出,“杀不了你。那……你就再给我睡上八百年吧!”
挥手之际,已经不仅仅局限于两种不同性质灵力的激斗——以冰帝寒语尧为中心,空间内似有无形的分界张开,将所有一切包裹在一个异常凝重的气场之中——便是凤凰周身汹涌的火焰之潮,也在这强悍无匹的“规则”力量下迅速熄灭!
领域世界!极致之静!
这完全属于冰帝的领域内,无论是空气还是泥土,生命或者死物,光甚至于影——除却了恒久不变的时间外,那一切存在于世、由粒子微粒构成的物质,本为永恒“运动”之物,却均在这个世界无形的“规则”运作下被截停了一切的变化!
当分子的运动完全静止时,其温度便是可以冷却人世间一切的绝对零度,也即是冰之极点——事实上这个空间内根本不存在比这更寒冷的温度。而修真界中关于冰之灵力的九级分类,也只是一级比一级更接近这个数值而已……
有人说过,这样的“绝对零度”,只能无限被接近,而永远不可能达成:当构成万物的基本粒子停止了运动时,那以此为载体的一切“非物质”也会在刹那崩解消散——可以想象,没有生物电子流在神经中的运动,灵魂依旧依附肉体而生的人类,便不可能有思想变化——所以当这样的温度在这个世界上出现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它已被再次封印在了流转的时光之中,无人可以知晓……
然而,这个常人永远“可望而不可及”的极点,在冰帝寒语尧眼中,也不过是战斗的一种方式而已。他可以用强悍至极的意识力量,将自己领域中一切粒子运动停止……只要在他的领域世界中,没有炎帝这样同级数的领域拥有者。
领域世界!极致之动!
只在寒语尧的领域中停滞了刹那,千分之一秒不到的时间里,炎帝领域已在其中张开。那身躯上再次腾起的扰动一切的火焰,暴烈异常,似乎随时有可能将冰帝的领域世界冲破!
火焰……是什么?与“冰”完全相反的力量,其实也就意味着,世间万物永恒的“动”。
或许在凤凰赦眼中,那不过是将自己心上每一分情绪以千百倍的增幅释放出去,用自己的意识,去“感染”这个空间内蓬勃脉动的一切最细小的东西……而它们对于自己灵魂的回应,便是这个世界上最炽热的火焰,可以焚化天地万物!
而那粒子与粒子的相互撞击,也足以迸发出宏观世界中无法窥视的强烈光芒……
所以当他的灵魂也随着“极致之动”的领域而展开时,空间内的粒子便陷入了一种僵持的局面——是遵循冰帝规则的制约静止不动,还是依照炎帝的情绪激昂蓬勃!?
“动”或是“静”,这是一个问题。
两个帝王级人物的领域笼罩下,包括人的思想在内,一切实际的存在都变得晦涩难明起来——即便是拥有仙界上仙实力的九音,在没有开启“雷”之领域的情况下,也无法在这样的空间内完全清醒地控制自己的行为和意识……
事实上,“雷”也是一种粒子之间激烈碰撞的产物。若是九音真的在此时开启领域,无论她是否愿意,都等同于她与炎帝二人一起攻击寒语尧……这恰恰是她不愿意的。
“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九音嗓间带着血腥味道的声音,并没有在这个物质基础混乱的空间内传出。但她灵魂与意念中强烈的共鸣,却是笔直地到了寒语尧耳侧。
女子的话语里,异常的凄凉:“你已经忘记了吗?冷月夜,断桥头,笛声催,人未回……扮演着‘九霄’的身份,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等着你的那个女孩子……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呀!可你却不认识她……不愿意认识她……你所记得的,只是那样的容颜与身体么!?你所珍惜的、喜欢的,就只是那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吗!?”
两种力量的僵持下,九音本属于林轻蝉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初夜后的不适,连带着她的灵魂也疲倦至极——视野渐渐模糊昏暗的时候,她的身体也失去了重力般,向着白雪覆盖的大地缓缓飘落。连带那一声凄婉的低诉,也散入这诡异的空间内迅速消失不见……
“你愿为她画地为牢,就可以,抵偿我八百年的寂寞么……”
第二十五章 寂灭…以卑微之名祭奠(一)
头顶上方,是黑漆漆的天幕——至少在叶新此时看来就是如此——那一片浩如烟海的黑色中,唯有极高远的地方一轮流转变幻的金亮光华,恍若日月生辉的模样。
近乎失去了全身的神经脉络,叶新意识中没有四肢的存在感,也就没有丝毫肉体上的痛楚。昏昏沉沉的恍惚间,赤红色的血渗入他的眼帘,使得“天空”中那唯一的那点光明也变得悱恻缠绵起来,就如雪亮锋刃上一点寒霜似的绯红,说不出的凄婉之意。
包围着叶新的、那样纯洁无垢的黑暗,也因此渗入了如丝如缕的微光的缝隙……
“天然,醒醒呀。”虚空之中,有隐隐熟悉的女子声音,这样呼唤着。
是谁?谁在呼唤自己?叶新的灵魂深处,渐渐有这样的疑问泛起。由生命潜意识里衍生出来的求生欲望,刺破了安眠的沉寂——那个声音里,像是有着触及自己生命的脉动,好像他与那个声音的主人间,曾有那么一刻连灵魂也契合无间。
可是……不记得呀。任凭自己如何的回响,大脑表层那些名为记忆的沟壑纹理间,始终没有那样的一个影子。叶新却在这样拼命的回忆中战栗地发觉,自己的意识里有着大段大段的空白,好像他的这个灵魂曾经碎裂成无数片,因而遗失了太多太多过往的回忆。
为什么自己不记得了?这样熟悉温暖的声音,不应该会忘记的啊……
即使脑海中没有丝毫的印象,叶新也依旧能直觉地感知到那个声音对于自己的重要性——若是连那样的人也会被自己忘记的话,他还有多少回忆可以确切无疑的相信?
“天然……”视野里,是手指纤细柔弱的影子,掠过此时朦胧的眼帘。那徐徐遮掩了天空中那点光明的倒影,让叶新有些恍惚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平躺在那个女子的膝上……纤长的发丝曼舞掠过瞳孔上方的时候,他突然想伸手去握住那缕缕的美丽。
竟像是完全感知到了他的念头——叶新那已然麻痹到毫无知觉的左手上,女子柔荑温软的触觉渐渐清晰起来——那个“她”轻轻握住了男子仅余的左手,将它放在了自己细腻如绸缎般的发丝上:一种女儿家天生拥有的清香气息,竟是沿着手指一路传来!?
这还是……嗅觉么?明明只是指尖点点的触及,竟让人有埋首与这个女子胸前、鼻翼嗅到她幽幽体香相同的感受——唯一不同的,或许只是那个感知信号传来的位置……
脑海中赫然震颤了一下,仿佛开启了某种晦涩难明的感觉方式——叶新对于世界的感知逐渐地清晰起来。从四面八方涌入意识的那些感知信号,不断增强着强度,将整个世界的面貌完整的呈现在他的面前——不是用眼睛看、用耳朵听——而是用最纯粹的灵魂,一点点触及到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
“难道这就是漫画里那些第七感、第八感么?可是……已经失去了心脏的我,为何还可以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叶新有些郁郁地想着,然而新的视野内充盈的模样,却让他意识深处猛地一阵震颤——身侧那个将他左手牢牢握紧的女子,虽然是优雅地微笑着,眼眸里却擎满晶莹如宝石般的泪水,溢出滑落脸颊,无声地滴落在叶新的发间……
那一刻,叶新竟完全无法看清这个女子的容颜。占满了他全部意识世界里的,只有那双让他为之心碎不已的眸子——那深深的,让他毫无犹豫、甘愿一生沦陷其中的眼睛……
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是……
情绪激荡的隐隐生疼的灵魂中,叶新已然忽略了现实、曾经与记忆。他只是好像习惯般抬起那只占满他自己鲜血的左手,缓缓抚上那个女子的面容:“你……为什么哭了?”
“哪有?才没有呢!”女子连忙抬手擦了擦眼睛,微带娇蛮地道,“……都是你,非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别得意啊,只是‘故事’需要而已,我可没有为你伤心……”
“呵呵……”望着她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叶新不由地轻笑出声来,随即心上却是沉甸甸的情感泛起,喃喃地道了一句:“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道歉,只是灵魂中泛起的那股情绪,如同涨潮般自然温和地将他淹没,也让他从此无力逃脱。
分明是望见了他眼神中的那丝迷惘——女子轻轻移动了一下身体,仿佛深爱着丈夫的妻子一般,让他在自己膝上躺得更舒服一些——那水晶般的眸子里一缕忧伤流过,女子却已经幽幽一笑道:“要不是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人家才不会来救你这个傻子……”她突而俯身,将叶新的脑袋环抱,“不记得了么?不记得也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我已经再不想和你分开了啊……”
女子那甜腻可人的体香里,似乎生来就带有一种难言的魅惑,最能激发男子本能的欲望——感受着那丰满的温软触觉,叶新只觉得体内死寂般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同时由全身伤处重新传开的剧痛,却让他当即产生了一种将这痛苦狂吼出口的渴望——可当他那灵魂触及到女子眸中再度朦胧起来的雾晕,叶新竟是以少有的坚持将痛苦强忍了下去。
望着她那盈盈动人的面容,这个男子的心上不知为何竟是掠过“她消瘦了”的念头与心疼。却是在这样环抱着他的时候,女子湿润的唇触及叶新的耳畔,低吟般地唱起歌来:
“并非偶然,两人的相遇与别离,
是被孤单遥遥操纵的命运……”
并非人类的语言里,恍惚间,叶新仿佛回到了秋叶市的那个夜晚,曾经被“叶天然”刻意淡忘过的那些记忆,一层层抽丝剥茧地重新展现在他的面前——“十四”爆发出的、漫天毁灭的金芒下,两个人的相遇与别离,女子温柔如许的寂寞,低诉相守的约定……
“你是……”叶新的心上,像是某个尘封依旧的枷锁,终在此刻砰然碎裂……——
枉死城,“动”与“静”那相互违逆的喧嚣之中,天宇仿佛变成了画家颜料板上壁垒分明的色块。空间内每一寸物质的颤抖,在这副巨大的画布上拖拽出扭曲的诡异与萧条。
陆子建就在整个城市激烈的动荡中,亡命般地向着废墟中心那个巨大的黑洞冲去。
虽然是同一级数的强者,冰帝寒语尧身上竟没有炎帝与叶新那样“能量吸收”的生命特性——似乎那极致之“静”的领域,连这种生命体征也可以停止——但是离酣战中的炎帝越近,全身生命力的流逝无疑会越发迅速……
这种情况下,陆子建的行为只可谓飞蛾扑火般的自取灭亡。
但是,那二人交战引起的飓风,却是将城中距离中心区较近的东西全部卷入了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其中便有叶新,甚至是近似昏迷的九音在内——而陆子建此时心中所想的,不过是向那曾经的好友确认一些东西。
“活着的人都会说谎”这个道理,陆子建早已经明白。若非那样的话是从旁人口中说出来的,他可能会不屑一顾。但说话的人却是九音:死而复生的林轻蝉,来自仙界的上仙,更重要的是,她或许是此刻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现在的叶天然的人。
就个人情感而言,陆子建实在难以接受“所爱的人也会说谎”这个念头,就像数月前他也绝对不会接受叶天然会背叛自己一般。但是九音那只字片语中,分明是向他传达着这样一个信息:那就是他所爱的那个女子欺骗了他!
这是一种让他不寒而栗的怀疑——姑且不论其中的真伪——若是那日满怀死志向自己倾诉这件事的女孩子是在说谎,那她的演技未免太过高明了一些……况且以陆子建对叶天然的了解,如果自己出手杀他,至少他会问问为什么——可是那一天那个人却没有说出一句解释的话来。那种凝望自己的目光满是死寂,就好像……好像他已经明白了自己杀他的理由,但是却没有一言半语的反驳。
如果连他自己都只能“无言以对”,陆子建只能将其理解为叶天然已经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在这件事情他的确是做过了,所以才会那样的保持沉默。
这样看来,杀他实在没有什么过错……便是此时的陆子建,也找不出半分后悔的理由。
可是,如果说他没有……
迎面一块巨大的钢架横撞在失神的陆子建身上,直接将他撞翻在地——陆子建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痛楚的笑容——世界上实在又太多的“如果”,若是真的在意那些而畏首畏尾,自己又谈何“自在逍遥”的活着……真的受了那个软弱的家伙影响吗?总觉得现在自己的思考方式,越来越接近叶天然了……
但是始终没有办法忘却——获取了强大的神兽之力后,陆子建第一次确切无疑地认识到自己是在“杀人”的时候,所杀的对象却是曾经的好友——这换了除他外任何一人,恐怕也是接受不来的……所以心中没有办法完全释怀,也是自然的事情。
如果那些“如果”成立,那么由此酿成的后果,也是陆子建难以接受的……即便叶天然现在仍以那样的面目活着,谁又能说那个“叶新”依旧是他本人呢?!毕竟在那个时候,连“叶天然”这个存在的真实,也不过是克隆的产物而已。
那样就是说……自己终究是杀了那个“曾经”的好友么?
罡风卷过,陆子建再次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即便是沉重如铁的巨型水泥石块,在偶尔掠过的“动”的牵引下,也如同枯枝败叶般在天空肆意飞舞,却不知何时便会随着“静”的制约坠落,甚至笔直地朝着他的头上砸来……
擦过肩头的一段钢铁带起血光,剧痛之中,陆子建的意识猛地一震。
不!不是!
从一开始那个所谓的朋友就是虚假的!他带着荒谬的面具站在自己这些“凡人”之中,仿佛只是一种游戏,而后又在不知哪一天有消失了踪迹——留下一个复制品料理“后事”。
这样的人……也可以当作毫无觉察、当作朋友那般对待吗!?
杀佛一笑,祸及众生……陆子建觉得连自己也陷入了这个灾荒的世界里,过往一直坚持维护着的东西,都在那个不知身在何处的影子淡淡的讥笑中化为了灰烬……
真正的那家伙,就一直在这个世界的某处看着吧——看着自己被激愤淹没而杀了他的替身!看着自己在这里为了一个“回忆”,而在两个非人的强大下狼狈挣扎的模样……
“妈的!‘主’你这个混蛋!有能耐给老子滚回来!我们两个出去单练!”
仰天一声长啸,陆子建一头向着那无底的深渊投下,瞬间淹没踪迹,唯留那万分嚣张的挑衅,引来了头顶上方两个帝王一瞥而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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