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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七海飞龙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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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冲指着鲍贵财,憋着气道:“这一个,就是我的徒弟,是我的第一个徒弟,也是我最后一个徒弟,换句话说,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徒弟……”

  点点头,宫笠道:“我明白了。”

  努力将自己的怒火抑止住,廖冲装成一副十分平和的模样道:“我这徒弟来到这片‘玉鼎山庄’绛尊纤贵的参加黄恕言这老龟孙举行的‘比武招亲’大会,他赢了,但是,到后来却被一个人以诡计挫败,这个手脚不干不净的,狗娘养的,就是你这狗娘养的!”

  宫笠微笑道:“原来是这么回子事。”

  廖冲暴烈的道:“原来是这么回子事?你说得多么轻松!

  你算计了我的徒弟,小子,今天我就不放过你,有本事的,你连我这做师父的也一起收拾了,否则,只怕你就得横着朝外抬出去!”

  宫笠谦和的道:“廖兄,这么说,你就未免太不讲道理了……,,廖冲双颊鼓涨,颈间暴浮青筋,有如一头发怒的老虎豹子,他气吁吁的道:“我不讲道理!你这兔崽子胆敢说我不讲道理?你他奶奶的!”

  宫笠道:“你先不要谩骂,廖兄,我请教,令高徒是来此参加比武夺魁,以求雀屏中选的,是不是?”

  疏眉轩昂,廖冲厉声道:“这还用你说?”

  宫笠婉转的道:“那么,这个能以雀屏中选的人,便必须是一般应征者当中武功最强最高的人,而且他更要击败所有的竞争者,才能获得夺魁人选的机会,嗯?”

  廖冲气愤的道:“怎么样?”

  宫笠笑道:“令高徒艺业精绝,武功高强,确是难得之才,他也击败了其他的所有应征者,不幸的是,只除了我,易言之,只有我才是最后一个人选的人,黄庄主仅得一女,不能许配二夫,就如同一马无以配双鞍,奈何?”

  勃然大怒,廖冲咆哮,道:“你是用诡计取胜——”

  宫笠摇头道:“阁下此言,未免令人遗憾,令高徒在此,你可以亲口去问他,我是不是用诡计取胜?”

  转过头,廖冲吼道:“徒儿,过来说话,这小子是否乃以阴毒的手法,不正当的方式算计了你?说,有为师在此,勿须顾虑,照实说?”

  调聚着斜眼的焦点,鲍贵财期期艾艾的道:“师师父……照,照实说!”

  廖冲强烈的暗示道:“不错,照师父的话告诉他们,你是怎么样才会阴沟里翻船失了手的。”

  咽着口水,鲍贵财呐呐的道:“俺,俺同他两个人,在台台上比武,他他攻俺,俺俺也攻他,来来……往往,斗了—一阵,结结果,俺俺打不过他,就就败了…”

  廖冲几乎一口气憋晕了过去,他大吼道:“这小子不是用诡计坑了你。么?”

  鲍贵财心慌意乱的道:“诡诡计?没没有哇,哦哦,对对了,他他的诡计,就是功功夫太强,害得俺打打不过他,抢去俺俺的媳妇……”

  廖冲又气又窘,暴跳如雷道:“混小子,糊涂蛋,你竟怎的这等痴呆法?快想想,他是不是用了什么阴损手法或邪门外道的伎俩,叫你吃了闷亏?他有没有使什么妖术魔鬼蛊住了你!有就快点说,容为师替你讨还公道!”

  鲍贵财惶恐紧张,手足无措的挣扎着道:“师师父……

  徒徒儿不知道什什么是阴损法,什什么叫邪门外外道的伎俩,这……这……这妖术魔鬼,徒徒儿更未未见过…徒徒儿打他不赢,就就输了,他他胜了徒儿,—一定就是有有妖法,没没有妖法,他他又怎能胜胜得了徒儿!他他恐怕是是跟随茅茅山道道士学过……”

  老实人说不得谎,一说谎就会窘态毕露,而同样的,一向憨直笃厚的人也不能硬叫他编排花样,故意歪曲是非,混淆黑白,因为这与他们的本性大相违悖,否则,就会搞得笑话百出,欲盖弥彰了!

  四周的人群里已响起忍耐不住的窃笑声,宫笠也正以一种感叹与悲悯的眼光望着鲍贵财,于是,廖冲便越发恼羞成怒,心火如焚了,他跳着脚,口沫四溅的大吼大骂:“蠢才,白痴,满脑袋豆腐渣的,你他奶奶的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哇呀,你你你,你是想活活的气死我是不是?”

  哭丧着脸,鲍贵财嗫嗫嚅嚅的道:“不不是,师师父,不不是……,,用力搓揉着自己的心,廖冲喘息着道:“我的老天……

  你怎么越来越呆了!我说的话你都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么?

  你他奶奶到底顶了个什么等样的狗脑袋?!”

  几乎就要哭出声来,鲍贵财的嗓门在打着呼噜:“师师父叫俺照实说,俺俺就照实说了……在在家里,师父也没没教俺先编编好别的话,俺俺又想不出该讲些什什么!”

  廖冲怪叫道:“好了好了,不用再讲下去了,我用不了几年就会发疯发狂,千军万马,刀山剑林全奈何不了我,只是你就足够逼我疯狂了……”

  鲍贵财哭兮兮的道:“不,不,不要这样说,徒徒儿不敢……”

  双手猛力抓扯着自己的满头乱发,廖冲红着眼怪吼:“兀那小子,你听着,不管你是用的什么方法,光明正大也好,邪术诡诈也好,明着对阵亦罢,暗里施奸亦罢,我是通通不论,我徒弟输了,你就要负完全责任,你对也是错,错也是错,有理是无理,无理更无理,总而言之,你要付出代价,不但取消你那入选的资格,我还得把你摆成三十六个不同的样子,我要叫你知道捉弄我廖冲的门人会是什么一种结果I”’廖冲这一阵大吼大叫,不但是强横霸道。无理取闹,更是嚣张狂妄,气焰嚣天,听着的人,啼笑皆非不说,简直觉得这位“拇指圈子”可真是疯了!

  宫笠面不改色的,仍然十分安详的道:“说来说去,廖兄总归要和我比划比划就是了?”

  廖冲“呸”了一声,大叫道:“和你比划比划?啊哈,你真的他奶奶癞蛤蟆打哈欠—一好大的口气,你算是哪一路的牛鬼蛇神?也配同我比画比画?我是要教训你,小子。

  教训你,你懂不懂?”

  笑了笑,宫笠道:“我懂,但是,你不再考虑一下?”

  廖冲怒道:“考虑你娘的头,对付你我还用得着琢磨什么?拾过来掐死去球,而且并不比掐死一只鸡更有份量!”

  宫笠微晒道:“甚至你也不问问我是谁?”

  上下打量了宫笠一会,廖冲冷笑笑道:“你是谁?嘿嘿你还会是谁?玉皇大帝的二舅子?齐天大圣的侄女婿?还是海龙王的老文人?真正笑话,你是谁?你充其量只能算是我胯下的这根老鸟,他奶奶的!”

  廖冲出口不文,荤素齐上,粗鲁狂悻,不干不净之处,直听得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如此声望的武林人物,却怎生顶了这么一张专吐村语的尊嘴?

  宫笠吁了口气,平静的道:“廖兄,你委实是太有。自信了,或者,说你是自大更为妥贴些。”

  “咯蹦”一咬牙,廖冲伸手指点着对方:“你死定了,知道不知道!你死定了!”

  宫笠淡淡的道:“只怕未必,廖兄。”

  全身倏然弓耸,挂在颈项圈的指因大大晃动,廖冲的模样访若要吃人似的,凶猛邪恶无比,他沙哑却又低沉的道:“未必么?你认为你能以与我抗衡?”

  宫笠缓缓的道:“你吓不着我,廖兄。”

  五短的身材仿佛猝然扩大延长,遮掩住了天上的日头,变得那样的巨大无比——廖冲的身形快到无可言喻的凌空扑落!

  宫笠的反应犀利无匹,他猛往侧旋,暴弹七尺,双方在擦身而过的刹那,连串的掌击声密响急扬而劲力四溢,有如一圈回转着的无形气墙,周围的“玉鼎山庄”人们,纷纷走避躲让,有几个拔腿不及的,甚至被这旋舞的劲道扯翻摔滚出去!

  足尖并不点地,廖冲倒翻而回——其迅速一如他方才的扑击,宛如铁钩黑刀般的掌影便错杂着纵横交织,漫空穿飞,宫笠的身子倏上倏下,忽东忽西,出手如电,反击凌厉,片片似刃的掌力流泄闪掣,其密其疾,难以相拟!

  于是,攻拒之势起于一刹,又终于一刹,在这电光石火般的接触中,双方各自又掠回到原先的位置——较斗的过程,只有人们眨眨眼的功夫!

  现在,廖冲的狂态傲劲业已全部消失,代之而起的却是满脸的惊愕迷们之色,他怔怔的瞪视着官笠,就如同在看一个来自天外的怪物一样。

  宫笠含笑卓立,没有作声,形色雍容自若,似是他并没有与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刚刚经历了一场险搏般,冷静极了。

  酒糟鼻子耸动了一下,廖冲像是要嗅闻出空气中那股令他疑惑的气息来,他干咳一声,有些尴尬的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用斗量,奶奶的,看不出你还真有几下子响,哦,能够具有你这样的身手,两道上便也不会藉藉无名,说说看,你是哪一路的仙佛?”

  宫笠笑道:“除非你答应不再动武,否则,我歉难奉告。”

  廖冲断然道:“这不可能!”

  宫笠皱眉道:“廖兄,你非要以暴力相对,请问,你到底要求得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与目的?你到底相证实些什么,或获得些什么?”

  狞笑一声,廖冲道:“老夫我要出一口冤气,你挫败了我的徒弟,就是在扫我的脸面,若不找回这个面子,人家在背后岂不要点破我的背?另外,也是最主要,黄恕言的女儿让我徒弟看上了,他既然看上了,就非得到手不可,而你挫败了我徒弟,那小娘子便要嫁你,这不行,我干掉你之后,那小娘子无人可嫁,我徒弟顺理成章便娶过来当老婆了。”

  廖冲的话虽然讲得蛮横,但却相当坦白,听在人耳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之外,更有一种直愣愣的“杠子头’:味道。

  宫笠略微沉思,道:“以方才我们的接触情形来说,你自认为可以胜得了我?”

  廖冲嘿嘿一笑道:“你功力颇高,但再挺下去,是否仍然不失先前的火候,我看大有问题,所以我认为不妨一试,说不定我的希望要来得大些!”

  摇摇头,宫笠道:“廖兄,如意算盘打多了并不见得就会事事如意,你对我的观察仍然欠缺准确性,我可以告诉你,纵然你不见得落败,但要占我的上风,只怕也是一桩难之又难的事!”

  廖冲傲气凌人的道:“不必多说,何妨手底下再见真章?”

  宫笠低沉的道:“你非要动手不可?”

  廖冲大声道:“废话!”

  宫笠正色道:“你可不要后悔!”

  廖冲火爆的道:“后悔?我活了六十多年,就从来不知道这‘后悔’是什么样的滋味!”

  往前一站,宫笠冷冷的道:“既然如此,我便只有领教高招。”

  此刻,四周的“玉鼎山庄”所属,在黄恕言与段威示意下,急忙再往各边撤开,空出中间一圈宽阔的地面来供这两位当代高手做为龙争虎斗之用,他们全站得远远的,个个屏息如寂,神情紧张,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没有人往场子里靠,因为他们自知靠上去也帮不了忙,这样的一局搏战,他们除了看的份,也就只剩下看的份了。

  脾脱四方,廖冲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道:“对了,这些不中用只知道吃饭造粪的灰孙子们远点闪着是上策,奶奶的,别沾着一下就滚上一大片,没得叫人扫兴!”

  宫笠道:“如果我是你,我就先担心自己。”

  廖冲傲棱棱的道:“你也用不着替我担忧,倒是你自己得多加谨慎呢。”

  宫笠身子微抖,慢慢的道:“廖兄,赐教吧。”

  一步一步的向宫笠走近,廖冲咧开大嘴笑着,笑得满口黄黑交斑的牙齿露出了上下的两排乌黑牙肉,笑得舌头连着喉管都在红鲜鲜的发抖,突然间,他就那样一闪便到了宫笠跟前,双掌微晃,劲力猝起,宛似一座无形的罩幕般卷向敌人。

  宫笠往后一退,身形贴地横进,风车似的暴旋,一溜溜的掌影有如一片片的,刃芒,交合穿射,翩然飞掠!

  廖冲凌空腾起,大翻身,切掌一百九十一次,空气被掌风割开,发出那样裂帛也似的疾密声响来“噗”——“噗”“噗”。

  只见地下木屑飞扬,陡然间,一百九十一道宛如刀削也似的掌痕便整整齐齐延展成一排,就像是早就凿好在那里的一样。

  宫笠飞跃丈外,却在跃出的瞬息又已掠回,他身形翻腾,狠劈猛砍,掌势浩滔如长江大海,浮沉汹涌在呼啸的力道中卷袭而上。

  廖冲悬在半空,双脚虚浮,却倏速做着晃动极快但幅度极小的闪躲,他闪躲的巧妙已达化境——堪堪恰到好处的让过了宫笠这一轮强劲的攻击。

  如影随形,宫笠猝抢向前,双掌合十,稍推猛翻,于是,一连串并竖合十的掌影幻空飞泄,但另两股像是来自九幽的力道却似巨作般从左右夹撞,劲势之凌厉,足能硬碎朝之鼎!

  大吼如雷,廖冲两臂往左右狂推,推出的一刹又飞快合拢反扬,于是,以罡气对罡气,两相抵触石破天惊的震荡波颤在空气中,宫笠倒退五步,身体摇晃,廖冲却歪斜几近六步,“喀嚓”“喀嚓”踩碎了两块铺地石砖!

  这一次内力的比较,显然廖冲稍稍吃了点亏。

  神色大变,廖冲的那张怪脸有些泛青,一双细眯眼也圆睁起来,眸瞳深处,好似闪射着红毒毒的火焰,他咬牙道:“好家伙,居然还会使‘老僧拜佛’这一招失传掌法中的大散手,居然更有此等的修为,奶奶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宫笠低沉的道:“老实说,我只是一个不愿和你结仇,而只愿和你交朋友的人。”

  廖冲大吼道:“放屁,交朋友是你这样交法的?你他娘混帐!”

  宫笠平和的道:“廖兄,对你而言,我已是非常容忍了,动手过招,乃是你一再相逼,并非由我挑衅启端,你却怎能怪得了我?”

  冷厉的哼了一声,廖冲道:“利嘴匹夫,你挫败我的徒弟,扫我的脸面,这还不是挑衅启端,什么事才叫挑衅启端?莫非骑到我的头顶撒尿才能算数?”

  宫笠苦笑道:“我与令高徒交手,纯系一片善意,况且,定会以正当手法取胜,比武招亲,是硬碰硬,单挑单的事,非但光明磊落,又属公平竞争,这又怎么能说是挑衅启端?

  阁下此言,未免有些偏激了。”

  窒了室,廖冲愤怒的道:“难怪你狂,原来是有所倚恃,好,我倒要再和你周旋周旋,看看你到底还有多少通天的本领!”

  宫笠微喟道:“何苦,廖兄,我们一无仇,二无恨,犯得上非分个生死存亡不可?”

  廖冲咆哮道:“就是这话——你挫败我的徒弟便是仇,抢我的徒弟的媳妇那是恨,仇恨交加,今天我就非要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宫笠忍耐着道:“廖兄,不论是我们之间孰胜孰负,或是两败俱伤,对你我而言,俱非幸事,何不彼此做退一步想?”

  廖冲张牙舞爪的道:“不用再想了,想来想去,不收拾你是万万解决不了问题的!”

  考虑了一会,宫笠说道:“廖兄,其实我换下令高徒来,全是一片善意,有机会,我慢慢向你解释——”

  怪笑一声,廖冲瞪着眼道:“好意?他奶奶的,好意叫狗吃了,我徒弟分明业已到手的媳妇,被你硬砸了锅。摇身一变,你他奶奶反倒成了姓黄的东床快婿啦,大片的产业由你继承,标致的娘们你来搂着眼,而这原该属于我徒弟的一切,如今他却只能在一边干瞪着眼看,这是好意?这若也是好意的话,我就不知道什么才算是恶意了!”

  宫笠忙道:“此中实在隐情,不足为外人道,廖兄,你迟早会明白我这一番苦心!”

  廖冲恶狠狠的道:“便是不用明白也罢,似你这等人,除了挖坑叫人跳,还能有什么好心?奶奶的,一张嘴说得倒是活神话现!”

  宫笠委屈求全的道:“廖兄,你实是误会了。”

  廖冲鼻孔朝天,硬梆梆的道:“我一点也没有误会,若一定要说有,便是把你看轻了几分,不知道你居然还是块沉甸甸的扎手货呢……”

  默然片刻,宫笠道:“你是否还想继续下去?!”

  廖冲暴烈的道:“当然要继续下去!”

  宫笠沉沉的道:“再要纠缠不休,廖兄,只怕结果就不会是令你我愉快的了!”

  廖冲火辣辣的道:“奶奶的,你怎么净说些新鲜话?从我决定来此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不愉快了,一直到如今我也没愉快过,这不足为奇,因为这桩事,从头到尾,压根就不是桩愉快事!”

  叹了口气,宫笠道:“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廖冲凶暴的道:“不错,你给了我一记掌法中久已失传的绝活‘老僧拜佛’,幸而尚吓不住我,现在,我就要还点颜色给你看!”

  宫笠生硬的道:“来吧!”

  猝然间,廖冲右手伸出,双方距离那么远——约有丈许——一但是,他这一伸手,却是那等的玄异法,居然便抓到了宫笠面门!

  仰头,宫笠闪电般双足飞弹。

  廖冲冷笑,右手往下疾落又翻,仍是曲指如爪扣向宫笠面门,而左手在炫光之下,却幻成了若隐若现的鬼爪千百,如此怪异又如此变化莫测的飞快攫取宫笠!

  一溜掌影在宫笠的反抛下扬起,另一溜掌影却绕体旋回,同时,他身形如电掣般闪退,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幻爪与掌影在虚实变异中掺杂搅合,相互碰击又相互交映,廖冲一个跟斗翻出两丈,宫笠的袍襟却“嗤”声被抓下一条布絮!

  低头望了望破裂的袍襟,宫笠面无表情,连脸上的筋肉全没扯动一下。

  廖冲得意非凡,他咧嘴大笑,骄傲异常的道:“啊哈,说什么长江的后浪推前浪,哦呸!到底‘鬼手跳灵’,好匹夫,滋味如何?”

  滋味如何?宫笠对这招“鬼手跳灵”的诡异玄妙,不禁大为纳罕,他深深觉得对方的功力沉浑老练,浩瀚精湛之外,更加上千变万化,难以揣测,由此可见,“拇指圈子”廖冲之所以能在江湖上博得如许盛名,他又这般的狂傲自大,却亦非侥幸与夸张,人家的确有所倚仗,真有一身惊鬼泣神的本领!

  这时,廖冲又鼻孔朝天的道:“怎么样?含糊了么?”

  宫笠淡淡的道:“好功夫。”

  廖冲眯着眼道:“半点不假,好功夫,像这样的小玩意,我多的没有,一大自箩筐都是满满的,你慢慢等着受用吧,我会一样一样叫你尝试,直到你爬不动了,喘不动了,然后,再挑出一样来送你的终!”

  宫笠冷静的道:“廖兄,我相信你所擅长的绝技不止‘鬼手跳灵’这一招而已,你必然还怀有更多的奇式狠着玄异之艺……”

  哈哈大笑,廖冲道:“说得对,可见你头脑清醒,并没有被吓糊涂……”

  点点头,宫笠道:“但是,你也或者明白,既然你的绝活不止‘鬼手跳灵’这一招——在下我的功夫亦非完全包含于‘老僧拜佛’那一式里,另外,我也尚有几手较为得意功法,我认为,我们可以逐一再印证印证,比较比较。”

  廖冲泰山笃定似的道:“早知道你不一头撞进棺材里是不会死心的,你那几下子三脚猫的把式,还是勉强过得去了,但要凭这几下于玩意来罩住老夫我,却是妄想,侥幸可能有一次,但绝不会有第二次,你等着栽跟斗吧!”

  宫笠没有表情的道:“我已经等在这里了。”

  身形侧定,廖冲翻印出掌,“噗嗤”“噗嗤”的无形劲力立时交叉激射,空气排挤回荡中,他又倏然旋飞,掌舞如风,完全是以他的一股强大内功虚空袭敌,而一片片的掌劲虽非实击,那种看不见的猛烈力道却也有如锤挥柠捣,沉重非凡!

  宫笠便在对方这种遥远的掌风激流间隙里穿掠腾跃,。

  身法快不可言,闪舞晃移,只是一抹淡淡的影子,一条矫健的游龙;双方的攻拒速度都取在那一个“快”字上,进退周旋,瞬息间腿掌交挥,凝于俄顷,须臾里招幻式变,神鬼莫测,每一次的出手,全是连串数十次攻击的先声,每一次腾挪,俱为持续若干次飞扑的缩形,而彼此各不相让,聚分离合,往往只是那么抽象的一现已了…

  很快的,百招已过。

  廖冲业已倾尽全力攻扑宫笠,但是,他几乎把自己认为得意的一式轻易不露外各种功夫全已用上居然奈何不了人家,更令他愤恨惊异的是,宫笠的艺业像是无穷尽的,体能似是用之不竭的,他有如一座山——风雨雷电交击之下,山仍屹立,有如是一汪深邃的潭水——可以含蕴那样许多各形各式的变异。

  宫笠的动作强劲有力,姿势优美连贯,无论是身形手法上的交换移转,全是一种威猛意韵的表达及实质上压迫的密合,他看起来是那样的天衣无缝,无懈可击,他仿佛从头至尾都是一块莹滑无瑕的白玉,叫人找不到下手琢磨的地方——任是一流的巧匠也罢!

  于是,廖冲逐渐的动了心火了。

  宫笠仍然应对如飞,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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