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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七海飞龙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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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际,顾子英一声不响骤马猛冲,他那柄细窄锋利的“青竹剑”霍霍挥间,冷凛凌厉之极!
宫笠悬空倒翻,同样十二剑电出飞截,“当”“当”十二响串成一响,椭圆形的“阔蛇口剑”轻扬,顾子英的面颊上立时裂开一条血口子!
剑锋是冰凉坚硬的,但顾子英的感觉却是火辣炽热的——他宛如被火红的烙铁烫了一下,尖锐的痛楚,使他全身倏紧,骇叫一声,整个人便从马上跌了下来!
甫始落地的宫笠,甚至连眼皮子都不撩一下,他头也不转,脚一沾地,便已飞掠八丈之外,两次腾跃,业已消失在路边的疏林子里了。
晕头晕脑的雷雄挣扎着从地下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又往回扑,当他发觉失去了对象的时候,不禁暴跳如雷,嘶哑的厉吼:“人呢?那杀千刀的免崽子呢?老子和他拼了……”
支撑着挺起上半身,顾子英痛苦的道:“走啦……那家伙早走啦,就像飞一样快!”
柱笔于地的潘光祖,脸色灰败的瞪着那片冥寂的疏林,又僵硬迟滞的转回来,缓缓扫了雷雄、顾子英,以及手下四名要死不活、血污斑斑的“右角郎”,不禁连打了两个寒噤,惊悸的哺哺自语:“天爷……今天真是白虎星临头,算是遇上硬把子了……”
宫笠在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后,悄然回到“王鼎山庄”。
他先前之所以坚持要和“金牛头府”的人动手,实则有他的目的及意图;他要在双方正式对垒之前,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到底如何,称量一下“金牛头府”这些角色确然有多大的份量,以外,就是他也的确看对方不顺眼,似乎在意识里老早就将那些人当做仇家对头一样了,所以,他存心要煞煞这些人的气焰,如今,两样念头,总算都做到了。
“金牛头府”和他比划过的这几个人,那些所谓“右角郎”一流的货色,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对他而言,这类的角色不足为患,但是,潘光祖及雷雄的武功却相当硬扎,决非浪得虚名;他利用空间的巧妙与搏斗中的衡接隙缝,避免潘光祖和雷雄的联手合力,当时只是见此来彼往,十分热闹,其实他每一次对敌,对手大多只有一个人在正面,他也多少取了点巧,不过,若是潘光祖同雷雄并肩子齐进齐涌,他就不会像方才那么轻易的占了上风了,至少也会吃力得多;由这次的经验,使他不敢轻视“金牛头府”的力量,他不会忘记,已经和他过了招的这些人,在“金牛头府”里,还算不上最数一数二的呢,在他们的背后,尚有更厉害的人物在等着他应付。
从和对方动手迄至他离开,他一直就没有亮他的鞭——“大旋龙”,因为他的鞭是他的标记,也是他的招牌,江湖中人,鲜有不知“宫毒”这条“大旋龙”的;当然,“阔蛇口剑”也一样容易使他“漏底”,因为这亦是他的独门兵器,好在他施展之际,动作极快,不容易令人看清,况且在一般武林人物的意念中,“宫毒”的表征乃是鞭剑相连的,他只出剑而不亮鞭,便往往能造成对方的错觉,不会太轻易叫人联想到他的身份。
他不愿“漏底”的原因很简单,只是他不希望因为他的出现而使“金牛头府”方面发生任何可能的猜测及预防,他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这一次,他很仁慈,并没有要“金牛头府”的人性命,他对敌人来说,不是惯于这样仁慈的;他尚在等待澄清那件事——贺苍的血债;在未获得澄清之前,他暂留一手,如果一切内情全证实了,他知道他便如何用血来洗他的手——今日放生的几条命,将要连本带利的再索取回来!
回到住处之时,宫笠发觉凌濮早已焦灼万分的在门前走来走去等着他了!
一见到宫笠,凌濮顿时如释重负,他匆匆迎上,急切的道:“头儿,你到哪里去了呀?一吃了午饭只见你朝后园走,我还以为你待溜溜腿,可是等我歇了会起来,到哪里也找不着你啦,整片庄子全找遍了,也未见你的影子宫笠笑道:“有事?”
凌濮摇头道:“事到没有事,但见不着你可不行呀,你又没交待过要到哪里去,就这么一下子不见了,四处全没踪影,怎不叫人心急?眼下正是有麻烦的时候,不由得我不犯嘀咕……”
宫笠没好气的道:“你跟了我这些年,硬是跟出毛病了,亦步亦趋的不说罢,唠唠叨叨,夹夹缠缠,倒像我还是个不会走路的奶娃子一样!”
嘿嘿一笑,凌濮道:“这才叫忠心耿耿,头儿!”
哼了哼,宫笠忽道:“你在这里见着黄姑娘不曾?”
凌濮道:“没见着,头儿,你——”
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他又挤眉弄眼,贼头贼脑的道:“头儿,我可知道你的心思,黄姑娘呢,我没见着,但头儿如果想和她会面,没问题,我去为头儿送个信息,再凭我这份口才,包管把黄姑娘夹磨出来,头儿,人家黄姑娘委实不差,无论是人品、家世、学问,都是顶儿尖儿的,挑着灯笼也难找,头儿你年纪也不小啦,成家这时尚不嫌晚,一待到了那一天,我也松了口气,好把侍候头儿的这付担子转移过去……”
有趣的望着凌濮,宫笠道:“你可真会想,无中生有,瞎编瞎造,你不怕叫人笑话,我还要这张脸面呢,荒唐!”
凌濮忙道:“这是实情呀,头儿,我看得出来,人家黄姑娘对你也挺不错!”
摆摆手,宫笠道:“别逗了,我们另外还有事;你马上去通知廖冲师徒,到前厅去合会,我先找黄恕言在厅里等他们。”
凌濮疑惑的道:“什么事这等急法?”
悄悄的,宫笠道:“‘金牛头府’的角儿来了,刚才不久我在庄外路上遇见他们,还起了冲突!”
吃了一惊,凌濮道:“真的?头儿,亏你还这么沉得住气,倒有心先同我扯扯闲篇!”
宫笠笑道:“莫不成一奔回庄来先叫救命?”
凌濮忙道:“头儿,你没吃亏吧?”
摇摇头,宫笠简单扼要的把先时与“金牛头府”那些人如何遭遇且又如何动手的经过情形讲了一遍,然后,他接着道:“这些人天生一股戾气,凶悍而霸道,但他们那几个带头的,本身却确有两下子,不可轻视,我预见再度会面之际,十有八九不会善了的!”
凌濮怒冲冲的道:“不善了就不善了,谁还含糊他娘的羊上树?打头开始,我们也就没想着和他们善了!”
宫笠低沉的道:“所以,我们要预做防范、”
凌濮匆匆的道:“只怕来不及了,头儿,他们见着你的时候是在庄外路口上,这一阵,应该就快抵达庄口啦宫笠安详的道:“不会这么快,这些人全很自负,又好面子,他们来这里,摆出来的是一付太上皇加祖师爷般的态度,盛气凌人,颐指气使,把‘王鼎山庄’上上下下全当孙子看,而如今他们却弄了个血糊淋漓,灰头土脸,模样狼狈不堪,在这种情形之下,他们是不会马上就来此地的,最少,他们也要修饰修饰、整理整理再来,丢人显眼的事,他们是岂肯叫人看穿?所以,一半时我估量他们来不了。”
凌濮“哦”了一声,道:“不过,他们目的便是在这里,迟早也会来的——头儿,我看他们怕是没找着‘曲江三友’的老大田昆,回过头与老黄算帐来了!”
宫笠道:“一定就是这么回事。”
压低了嗓门,凌濮道:“头儿,咱们真帮老黄?”
宫笠正色道:“言出如山,岂能儿戏?”
凌濮笑道:“我的意思是——帮到怎么一个程度?”
叹了口气,宫笠道:“有时候,凌难,你的脑筋实在转不过弯来,像这种事,只要一插手便得撑到底,有如泥沼一样,踩下脚便准备和身都下去,还能半途抽腿么?所以开始的时候,我才不愿答应黄恕言的要求…”
凌淄呐呐的道:“看情形,我们得和身都下去啦!”
宫笠颔首道:“从我答应黄恕言的时候开始,便已做了这样的打算。”
咽了口唾液,凌濮自我安慰着道:“其实,说穿了这也就是一档子,为了贺大哥的冤仇,我们不是原就要找‘金牛头府’算帐?帮着老黄也是要同他们翻脸,不帮,也一样要和他们翻脸,还不如帮着,还白落个人情……”
宫笠没有作声。
怔忡一会,凌濮又哺哺的道:“怕就怕……贺大哥的惨死和‘金牛头府’没有牵连,若是如此,我们替黄恕言挑的担子,肩的风险可就太大了……”
宫笠淡淡的道:“不要为既成的事实后悔,否则,为什么要使其成为事实?用不着推测了,我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疑虑太多,除了落人笑柄,不会有丝毫所获—…。”
舔舔嘴唇,凌濮苦笑道:“头儿,我不是疑虑,你知道,有时候我就是这样患得患失的毛病……”
宫笠静静的道:“好了,快去通知廖冲师徒到前厅会合吧。”
凌淄轻轻的道:“头儿,这一对宝贝师徒该不会临时敲了‘退堂鼓’吧?若是如此,光我们两个可就有点笑不动了……”
宫笠道:“我想不至于,但凌濮,你为什么不亲眼看看他们的反应?”
咧嘴一笑,凌濮没再罗嗦,赶紧挪步奔向廖冲师徒居住的地方。
大厅中,黄恕言是满脸惊恐焦惶之色,他坐都坐不住了,不停的来回蹀踱,双手使劲的搓揉,几似能搓下一层皮来。
宫笠静静的仰靠在大圈椅背上,面无表情,他好像没有看见黄恕言这种惶恐不安的情状,他是如此的冷沉深凝,无动于衷,令人怀疑——他到底是明不明白个中的险恶处?
好不容易站定下来,黄恕言的嗓门都有些泛沙沙哑了:“呃,宫大侠,依你看,‘金牛头府’那干凶神复回此处,是断不会善罢甘休了?”
点点头,宫笠道:“我是这样认为。”
咽了口唾液,黄恕言结结巴巴的道:“宫……宫大侠,你可有什么呢,有什么确切的依据才这样认为?”
宫笠缓缓的道:“他们转回了头,黄庄主,如果他们不想若事生非,他们便不会再来。”
黄恕言失魂落魄的呆了一阵,又猛的一哆嗦,面无人色的道:“这怎么得了?宫大侠,这可怎么得了啊?
宫笠淡淡的道:“我不懂你的意思,黄庄主。”
黄恕言哭丧着脸道:“宫大侠,照你先前所说的情势来推断,‘金牛头府’的人这次找上门来,十九是要兵戈相见,大开杀戒了,就以我们目前的这点力量来说,哪还经得起人家如此搅和?淫威肆虐之时,只怕‘王鼎山庄’就要一片血雨,满场腥风连只鸡狗都存不下啦!
知道对方是在用“激将”之计,但宫笠却最厌烦这种做作与虚伪的姿态,绕着套子说话套人的方式尤为他所不喜——事实上,黄恕言也大可不必多此一举!于是,他沉默着一言不发。
期盼着官笠再一次的保证与担待,但黄恕言却失望了,宫笠根本不声不响,甚至连向他这边看一眼都没有!
搓着手,黄恕言十分尴尬的道:“呃,宫大侠,依你看,这可怎生是好?”
宫笠沉沉的道:“黄庄主,为人为事,心眼儿要塌实,犯不着矫揉做作——你希望我说的话也不过就是拍胸脯替你肩起这付重担来,而我早就允诺助你一臂之力了。我不是反覆无常之辈,因此,我也就不认为有一再赘言的必要,黄庄主,君子之所以成为君子,乃是因为他的话其重如山,且不移如山!”
黄恕言的表情如释重负,但却免不了那一份窘迫之态,干笑着,他忙道:“宫大侠言重了,言重了,我怎会信不过阁下你?正好相反,宫大使,我可是全心全意的信赖着你啊!”
宫笠道:“既然是如此,你就不须再问‘怎生是好’?
“金牛头府’的人一旦来到,是文场是武场,首先挡在前面的就是我,等我横着躺下了,你们再商议你们对策不迟!”
黄恕言模样愧赧的道:“宫大侠,你放心,好好歹歹,我们也不会太叫人看扁的!”
宫笠道:“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舔舔嘴唇,黄恕言又呐呐的道:“不过,宫大侠,我们全庄上下,唯你马首是瞻,是福是祸,也就全指望在你身上了!”
宫笠冷冷的道:“我尽力而为也就是了。”
黄恕言苦涩涩的道:“说起来,我们也着实不中用,借大的一片庄院,这么多人里,简直就挑不出一个够上台盘的角色来,连个替你分忧分劳的人都没有……”
宫笠道:“你的苦衷我早就明白了——所以才会搞那比武招亲的把戏,有关我个人的负担,你却不必操心,进退之间,我自会斟酌。”
黄恕言沉重的道:“宫大侠,‘玉鼎山庄’的存亡,庄里这些人的活命,便全寄托在阁下的胜败上面,千祈阁下一本仁恕之心,勉力以赴…”
宫笠有些索然的道:“我已讲过,我会尽我的份。”
黄恕言唠唠叨叨的道谢着,宫笠轻轻挥手,吁了口气;“黄庄主无须客气,举止进退,只是为与不为而已,既已言之,自然贯彻到底,人情上的反应,我并不重视。”
叹息着,黄恕言道:“真是上天保佑,叫我得遇贵人,否则,眼前这一劫难,只怕我肋生双翼,也飞渡不过……”
宫笠摇头道:“你好运气,我却是自找麻烦了!”
黄恕言急道:“宫大侠,此事之后,无论尊驾有任何须我效劳之处,只管吩咐一声,我包管会使尊驾称心如意_”
宫笠笑得有点生硬:“黄庄主,我还想不出你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做为我冒生命之险的代价,你有么?”
不禁冷汗沁额,黄恕言苦笑道:“宫大侠以血肉相维,用生命为护,云天高谊,黄某人倾尽了所有,怕也难以报偿于万一…”
宫笠平静的道:“那么,客套话就不必再说了。”
沉默了片刻,黄恕言又小心翼翼的道:“宫大侠…”
宫笠扬扬眉:“请说。”
干咳一声,黄恕言道:“宫大侠,以你在先前与‘金牛头府’那干凶神交手的经验来说,你认为他们的功夫是否业已到家?”
宫笠微笑道:“武学之道,深瀚如海,习武之人,便穷毕生精力,也不过只得一点皮毛,隔着至善至高的境界相差何能譬喻?没有哪个习武者敢说功夫到家,否则,即是一种狂妄及愚昧了!”
面露喜色,黄恕言兴奋的道:“这样说来,他们在你眼中,显然都不值一顾了?”
宫笠正色道:“我并没有这样说,我只是讲,他们的武学并未能精深到登堂入室或者无懈可击的地步,相似的我个人的修为亦然,黄庄主,不要对我的技艺太过迷信,我也仅是个凡俗之人而已。”
黄恕言赶紧道:“宫大侠太谦了,普天之下,谁不知道‘生死执魂’的赫赫声威?四海五岳,哪个不晓‘大旋龙’的奇技绝艺?‘宫毒’之名,凌驾武林,脾脱八方,‘金牛头府’那些字号的人物别说和你比较,就连为你提鞋都不够格哪!”
笑笑,宫笠道:“黄庄主好口才,你这样对我一捧,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了!”
黄恕言固执的——也是在替自己壮胆——道:“不管宫大使你怎么说,如何谦,至少,宫大侠你要对付‘金牛头府’的那些人是手到擒来,稳操胜算的,他们是狂是狂,横是横,一朝与你遇上,就半点‘辙’也没有了—…。”
宫笠道:“方才的遭遇,是我一时侥幸,他们再来,情况很可能就不一样了……”
连连摇头,黄恕言道:“不会不会,宫大侠,你的本领去整治他们,好有一比——杀鸡用上了牛刀,那干人别说同你对阵,连边都沾不上!”
宫笠耸耸肩,道:“多谢你为我打气,不过,我劝你也别对我寄望太高,一旦令你失望了,你固难受,我却更不好过。”
黄恕言表情悲壮的道:“说实话吧,宫大侠,如果连你也栽到‘金牛头府’的手中,我们全庄上下,除了一同吊颈,就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宫笠叹息一声,道:“你是越来越在加重我精神上的负担……”
黄恕言道:“实情确是如此,宫大侠万一你都不行了,我们还往哪里去找活路?”
目光闪动了一下,宫笠道:“或者我若失算,你们将那三分之一的藏宝阁交出来,对方仍会网开一面,抬手放你们过去。”
黄恕言沙哑的道:“事到如今,宫大侠,你以为‘金牛头府’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即使我们交出那三分之一的藏宝图的话!”
宫笠没有回答,不错,情势演变到这步田地,业已是僵到了底,双方全已准备撕破脸,“金牛头府”是不会轻饶过“玉鼎山庄”的,纵然他们达到了目的,也一样免不了采取血腥手段做为“泄恨”“灭口”的传统原则——“玉鼎山庄”已经欺骗了他们,他们也会怀疑“玉鼎山庄”请了帮手故意给他们施以“下马威”,而事实上,有宫笠在此,双方之针锋相对,已是无可避免,早一点晚一点,映刃洒血的场面是要展开的了,一旦展开,何能期望“金牛头府”宽有“玉鼎山庄”?就算王鼎山庄低头让步,怕也无济于厄运之临头!
这时,黄恕言又道:“并非是我危言耸听,宫大侠,以‘金牛头府’一贯的残暴作风,以孙啸此人的狠毒心性来说,他们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善罢甘休,宫大侠,如果他们占了上风,他们就会毫不考虑的血洗‘玉鼎山庄’!”
宫笠正想说些什么,大厅之外,已传来了一阵轻疾的脚步声,很快的,廖冲、鲍贵财师徒已进了门,后面,还紧跟着凌濮以及段威。
一脚踏进门槛,廖冲已急吼吼的道:“老弟,刚才凌伙计跑去告诉我,说‘金牛头府’的人要来这里找碴,可有这么回子事?”
站立起来,宫笠沉稳的道:“不错,正为此事才请贤师徒移驾相商。”
怪眼一翻,廖冲道:“这有什么好商议的?”
宫笠神色不变的道:“廖兄的意思是?”
廖冲忿怒道:“这件事是他们‘玉鼎山庄’和‘金牛头府’之间的恩怨,我们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笔烂,老弟,此与我们毫无干系,一鞭子抽不着一竿子捞不着,我们犯得上跟着老黄趟浑水?”
急了,黄恕言惶恐的道:“前辈,前辈,在下敬重贤师徒之情乃是由心由衷,平素待若上宾,优礼有加,眼前在下大难将临,前辈岂忍袖手旁观,任令在下偕‘王鼎山庄’数百性命堕人万劫不复之境地?”
重重一哼,廖冲道:“各家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老子们是干啥吃的?这些天来碰了一头疙瘩,呕了满肚怨气,谁又来‘拔刀相助’了哇?除了宫老弟以外,还不是都在‘袖手旁观’?奶奶的,人家袖手旁观得,老子莫非就观不得?”
黄恕言满头大汗的道:“前辈,是误会了,前辈,‘玉鼎山庄’从上至下,由在下开始,谁敢对贤师徒稍有冒犯不敬之处?我们奉承二位唯恐不及,怎么令二位受气受屈?
这这这……这是从何说起?”
廖冲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声道:“操的,就从你外甥女那里先说起吧!”
于是,黄恕言恍然大悟,这才知道廖冲是在“借题发挥”,施以报复来了,可是,无论廖冲怎么的火,怎么恼法,此情此景之下来这一着却是和要黄恕言的老命并无二致,这等于在抽他后腿,敲他的闷棒,黄恕言着实消受不了,他不能失去廖冲师徒的这股助力,尤其更怕因为这师徒二人的态度而影响了宫笠的主意,若是如此,则黄恕言就只有吊颈一途了!
抹了把汗水,黄恕言挨近一步,哈着腰,陪着笑:“前辈,原来前辈生气是为了这个?前辈且请息怒,等眼前的难关过去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用水磨功夫……”
廖冲冷冷的道:“算了,我没这么多闲功夫,更没这么大的劲力!”
黄恕言呐呐的道:“前辈,在下的苦衷前辈不是不明白,在下为了此事,已不知费了多少唇舌,使了多大力气,在下也是赞同这一门婚事的呀…前辈,祝小梅虽是在下至亲,到底不同于亲生女儿,在下不能太过逼迫于她,也只有一再劝说,甚至苦苦央求…她目前是不答应,但在下相信,时日长些,总能叫她点头的…”
廖冲怒道:“时日长些?长到什么时候?等我徒弟翘了辫子,进了棺材?”
一边,鲍贵财嗫嚅着道:“师,师父…”
眼睛一瞪,廖冲叱道:“你闭嘴,娘的!”
黄恕言惊惊焦灼的道:“前辈,在下一定会为此事倾以全力,只求前辈眼下相助一臂——”
廖冲厉声道:“这些天来,住在你这片鸟庄子里,可叫我尝到了六十余年未曾尝过的新鲜滋味了——就像被囚在天牢里面壁忏罪一样,成天见不着一张人样的脸,嗅不到半点鲜活味道,连他娘房门都不好意思迈,任什么全是冷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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