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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七海飞龙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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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这样岂非与他当年退出江湖的旨意相违背么?
下了马,宫笠正四处闲眺,蒜头鼻子已抢上一步,笑着伸手向侧:“这位大哥,请,请登个记,留个名。”
宫笠转头一看,那方桌后的师爷已笑容可掬的颔首道:“英雄贵姓大名?哪里人氏?相烦赐告,兄弟也好留个底…”
淡淡一笑,宫笠道:“我只是来瞧瞧热闹的,无意应试,先生,还是免了罢!”
那师爷征了怔,迟疑的道:“这…”
宫笠口气却坚决的道:“若是不行,我们可以转头离开!”
师爷忙陪笑道:“言重,言重了,既来寒庄,俱属嘉宾,兄弟怎敢怠慢贵客?好,好,不用留名好—…。不用留名。”
宫笠静静的道:“得罪了。”
说着,他与凌濮都将坐骑交予陪来之人,然后,他们悠闲的踱向广场一边,凌濮四处一看,笑笑道:“还蛮热闹呢,头儿。”
宫笠低声道:“我奇怪黄恕言以一个不论江湖是非的人,却突然搞起什么‘比武招亲’来,又引至这一群良分不齐,三山五岳的朋友,更将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寄在这一个可能全不了解的陌生者身上,这似乎是件十分离谱又荒谬的事情。”
点点头,凌濮道:“我也这样怀疑,莫非他骨子里另有文章?”
宫笠皱眉道:“很可能,这‘比武招亲’的后面,是不是还隐藏着其他动机?有我们所不知道的问题潜伏着?”
凌濮忽然笑道:“我们不参加比试,头儿,管他这么多做什么?任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膏药,也只是姓黄的自己的事,和我们三竿子也捞不着边。”
宫笠道:“这件事倒令我想起一件故事来了,真胡闹。”
凌濮问道:“什么故事?头儿。”
宫笠润润唇,道:“王宝钏和薛平贵的故事。”
哈哈一笑,凌濮道:“在彩楼上丢绣球招亲的那一段?”
点点头,宫笠道:“不错。”
凌濮笑道:“恐怕连王宝钏都想不到这绣球一掷,竟会叫当时哪一贫如洗,几沦为乞丐的薛平贵捞到,他居相位的爹爹,也就更料不到啦。”
说着,他又低声道:“那段故事可真有点传奇性的荒唐,和眼前这黄大庄主比武招亲的把戏,委实差不多,有点叫人不敢苟同。”
宫笠平缓的道:“我替黄怨言提心,如果他也弄了个当初‘薛平贵’似的女婿,是不是也会和那故事里的王相国一样的反悔?”
凌濮笑道:“至少,这要比那段故事的内容稍强一点,姓黄的还得经过比试挑拣一番。”
宫笠哼了哼道:“一个功力好的人,并不一定什么都好!”
凌濮想了想,道:“头儿,会不会他们早已内定了,所谓‘比武招亲’只是个幌子?”
摇摇头,宫笠道:“不然,如已内定,何必多此一举?
没有这个道理,黄恕言必有其不为人道的隐衷。”
凌濮道:“但是,有什么隐衷呢?”
目光投向擂台,宫笠道:“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顿了顿,他又道:“他似是非常殷勤的希望很多人来参与他这场盛事,他也似是急切要找到一个真有点本领的人。”
凌濮道:“当然,参加比试的人越多,他越可广为挑选,而且响应的人太少,也撑不起场面来……这……可能黄老头子退隐太久了,又想东山再起,拉几个硬把子做班底,这才搞出这番名堂……”
宫笠道:“这理由太牵强,而且不太可能。”
凌濮有些不服的道:“怎么不可能呢?”
宫笠道:“你不明白一个退出江湖人的心里,他既已对那种生活厌倦了,除非受了甚大的刺激,便很少有再跳回来的,而且,再回来又能有什么作为呢?年华老大,人事全非,也不适合去争强斗胜了,如果没有一个目的及原因,不会有人单为了想再逞威风,便由退隐的生活中再回到原来的环境,黄恕言是白道中人,退出武林即是不问是非,避免麻烦了,他并不像黑道的朋友那样,靠这一行吃饭也靠这一行积名积财,他没有再踏入泥沼的必要——换句话说,他不该有今天的措施,除非他另外有什么问题……”
一仰头,他又道:“选女婿有很多方法,很多正当的条件,不必像这样的拐扭,诡异及冒险。”
沉思着,凌濮道:“说得也是,头儿。”
就在这时,突然楼垛子上传来一阵鼓响,散立四周的人们立即争先恐后的挤向擂台之前,叫嚷喧笑之声也变成了低促的私语,大家纷纷抢着争取前排的位子,刹时,坐得满满的,尚另有一小半无位可坐的人围站在周遭。
几名灰衣汉子与两个管家装束的人物,在场子侧旁负责招呼及维持秩序,只见那两名管家忙得满头大汗,一边拉开了嗓门嚷道:“各位英雄,各路好汉,比武大典即将开始喽,请各位安静一下,稍安勿躁,敝庄黄老庄主这就出来主持……”
另一个也叫着:“料不到莅临捧场的好朋友们有这么多,一时准备不及,招待不周,请各位多多原谅!”
场子里连坐带站的应征者,大约有将近两百人,没有谁注意听他们两人说的什么话,人人全都伸长了脖颈瞧向大厅前的出口处,几百个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神色,是期盼的,渴切的,贪婪的,自然,还有着些儿紧张,嗡嗡的低语声仍旧不息,显示着这群俱想人财两得的仁兄们心里的焦迫之情。
缓缓的,皮鼓又第二次敲击起来。
大厅正门人影连闪,六十名一式灰衣劲装的大汉,分成两排,疾奔而出,他们人人头扎灰巾,脚踏薄底快靴,打鱼鳞绑腿,手抱鬼头刀,甫一出现,立即两条长龙般的奔至擂台两侧,又形成八字阵式,向纵面一线排开,他们方才站定,厅门内又有七八个人簇拥着一位年已六旬,瘦长清瘦的老者快步行去,这位老者,身着一袭灰绸长衫,花白的头发梳着高害,双目有神,隆准薄唇,顾盼之间,无形中流露一种雍容自若又雄武慑人的威仪,是个角色。
簇拥着这老者的七八个人,肥瘦各异,俊丑不同,但却俱是步履矫健,神丰气足,一看便知都是颇有武功根试的练家子。
当几名灰衣大汉迅速在擂台前排妥九把交椅之后,这一行人已经来到近前,老者身边的八位人物背身对台,面朝台前的应征者,老者便独个儿沿着木梯大步走上擂台,往当中一站。
他先目光炯然的向台下那群引颈抬头的应征者巡视一遍,然后,大大方方的做了个罗圈揖,语声清亮的开口道:“老夫黄恕言,为‘王鼎山庄’庄主,当年闯荡江湖之际,也有个匪号,人称‘飘絮落锤’,大约在座诸君或者曾。经有过耳闻……,,歇了一下,他接着道:“这一次,老夫谨以至诚,广邀天下武林同道,为小女黄媚比武招亲,其目的在为小女挑选一位艺能出众又才貌双全的夫婿,老夫一生习练击技之术,是而也盼获得一位同道出身的半子以继香烟,以承产业,在座诸位皆是一时使彦,两道翘楚,想必有一位艺学超群之人得告中选,遂偿老夫夙愿,有关比试规则,相信各位业已深悉,这里老夫便不再赘述,但老夫却恳切的要求各位注意几件事情,其一,比试之终极结果,固是求中鳌头之选,但仍含有以武会友之意,是以胜者莫骄,败者莫馁,更勿因此而结怨在心,私相报复,那就大大的与老夫初旨违背了,其二,交手之中,只准点到为止,胜负一分即需收势,不可执意伤害和杀戮,其三,比武乃采取挑战方式,最后胜利者,即为老夫选中之人,双方较斗时力有不殆者,可出声言停止,自行退下,赢方不可追击,而中选者,当然为老夫之东床,今夜便与小女成亲,老夫百年之后,‘玉鼎山庄’及老夫所有产业便属归名下,向隅诸君,亦由老夫邀请参加今夜婚宴,并各奉赠盘缠纹银十两,聊表心意。”
台下,立时响起一片如雷掌声和叫好声,黄怨言双臂高举,要求肃静,然后,他又道:“因为老夫决定此次比试征婚之举过于急促,准备仍有失周之处,消息传告太晚,明是广邀天下同道赴会,实则参加的各位,大多为近几省的江湖朋友,远地各方的故旧知友们路遥山重,赶来的甚少,虽是如此,但参加人数之众,业已令老夫颇为欣慰自足,料想在座诸君中不乏能人高手,身怀绝技者大有人在,此处老夫预贺其中一位能竟全功,与老夫合一家之亲。”
掌声再起,喝彩赞扬之声久久不绝,黄恕言连连抱拳,又自走下木梯,与其他八位背台而立的人物一同坐落。
这时,第三遍沉重的鼓声又响起了。
“咚”“咚”“咚”……
一个腰粗膀阔的灰衣大汉站到台边,高声道:“比武开始,注意点到为止,哪一位先上场扬威?”
站在擂台远处的宫笠与凌濮二人慢慢向前走近了点,凌濮悄悄的道:“老黄还搞得蛮像回事似的嘛,头儿,真就像是脱了裤子坐板凳—一有板有眼的哪!”
微微一笑,宫笠道:“女儿婚姻大事,加上可能的什么背后企图,怎能随意敷衍?当然要慎重布置一下,太马虎就显得有点乌烟瘴气了……”
场子里私语窃窃,交头接耳,这边望着那边,那边瞧着这边,就没有一个人先跳上台去。
凌濮喃喃的道:“怎么不见人上台?这近两百多位都要雀屏中选,人财两得的伙计们,莫非就这么面嫩?”
宫笠目光四移,低声道:“这倒不见得,据我看,大家都要先观摩观摩别人的身手路数,以为自己考虑进退的依据与较量时的参酌,留在后面上台,看看人家的玩意及情形如何,总也是件有益无害的事。”
咽了口唾沫,凌濮道:“我怀疑,头儿,这些人里面真的会有够份量的角色?”
正色的,宫笠道:“当然有,我已发现五六个人了,他们大都沉稳不动,含敛内蕴,但我看得出这几个人都是有几下子的人物。”
此刻——那魁梧的灰衣大汉,又一叠声放开嗓子催促:“时间不早了,请各位快点行动,哪一位有意首先登台亮相?请不要迟疑,比试完了还有点心茶水,等着各位去享用…”
凌濮瞧了瞧那张离地丈半高的擂台,小声道:“别出来一个宝贝连台面都跳不上……”
宫笠摇头道:“不会的,只要敢来应试,便会多少有点根底,否则,跑来出什么丑?很快就会有人忍不住要上台了,你看吧,”
望了宫笠一眼,凌濮低笑道:“其实,头儿你很可以上去玩玩,我包管只要你一上去,便所向披靡,不做第二人想了;”
宫笠撇撇唇角,道:“你何不一试?”
凌濮笑道:“我太老了。头儿。”
似笑非笑的宫笠道:“你并不老,只是太滑了。”
凌濮呵呵一笑道:“头儿,我说你不过。”
不待宫笠回答什么,只见场边人影一闪,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已跃上了台面,他一落脚,整个台面也不禁微微摇晃了一下。
一这粗大的汉子当台而立,重枣似的一张宽脸硬板板的,他一扬头,厉声道:“我是‘大力虎’孟修,哪一位上来比划比划。,目光一转。凌濮笑道:“这小子好粗好狂。”
宫笠道:“他十有十成要被揍下去。”
跟着,一个矮小精悍的半秃人物“刷”的掠上了台,那位仁兄面对面的朝孟修一站,笑吟吟的说道:“我叫方奎,人称‘小旋乾坤’,朋友,你上吧!”
就这么简单,再没有二话可说,孟修倏扑向前,拳腿飞出,方奎淬然贴地溜转,反手十九掌。
孟修大吼一声,抛肩退跃,但是,方奎短小的身形猛的球似弹滚而起,双脚暴出,一下子将盂修踢得往前抢出了好几步。
怪叫着,孟修双眼圆瞪的又待返身再扑,台下,黄恕言已大声道:“孟朋友,你输了。”
刹住势子,孟修气得狠狠的一跺脚,跳下台来,头也不回的直朝庄门外奔去。
黄恕言微笑摇头,无言坐落,台上的方奎向下面抱了抱拳,笑道:“还有哪一位来?”
“嚯”的有人一伸双臂,轻飘飘落向台上,这人是个瘦高条,青森森的一张面孔毫无表情,一讲话便露出了满口参差不齐的黄牙,道:“孙仁就是我。”
方奎微微一怔,打量着对方:“‘鬼使’孙仁?”
孙仁冷冷的道:“没有第二个。”
有些冒火了,方奎大声道:“你狂什么?凭你这个鸟名号也唬不住我。”
孙仁阴恻恻的道:“那就试试。”
方奎的动作之快,果然不愧有“小旋乾坤”之称,他身形一晃,即已同时攻出九腿二十一掌。
“呼”的退出,孙仁的一身黑袍兜风鼓胀,几乎在鼓胀的同时,他又“呼”的问进,双掌如电图合,“嗖”“嗖”串响,一下子将方奎逼退三步。
飞快弹跃,方奎反臂挥掌,双脚又疾又快的较蹬对方面门,但是,这一手现在却不灵光了,孙仁的身形怪异之极的倏忽换了个方位,方奎攻击落空之下,尚不及换式,孙仁的右手并掌如刃,“噗”的一声,插进了方奎的小腹。
惨嚎如泣,方奎一头撞向台下,略一抽搐,即已寂然不动。
于是,在台下的一片骚乱哗叫声中,两名灰衣人立即抬着担兜奔来,匆匆将方奎的尸体搬上软兜毫不停留的疾步离去。
黄恕言站了起来,沉着脸道:“孙朋友,尚请手下留情,勿做任意杀戮,否则,这场盛会就要失色了。”
站在上面的孙仁硬板板的道:“当拳难相让,生死一线分,黄庄主,他习艺不精,怨不得人。”
大袖一拂,黄恕言默默坐下,现在,一干应试者的嘘叫已略略平复,那孙仁站在台上,颇不耐烦的道:“还要等多久?再没有人上来,黄庄主可要鸣锣了。”
“鸣锣”便是这次“比武招亲”做最后胜负分晓时对中选的祸贺表示,换句话说,锣声一响,已告确定谁是“王鼎山庄的”继承者了。
观战的凌濮有些恼火的道:“娘的,这小子好歹毒。”
宫笠冷然道:“此等穷凶恶极之徒,不会有好下场的,他占不了鳌头。”
两人正说话间,一个唇红齿白,风姿英俊的青年儒生已像乘风而起般直挺挺的飘到台上,他这种不蓄劲作势,不弓身蹬腿,全凭一口内家真气的提升而催动身形的本领,乃是一种深湛轻身术的精华显示——“脚驭风”。
孙仁是有些吃惊,他瞪视着那年轻儒生,狠狠的道:“报名!”
文雅的一笑,年轻儒生道:“先不用报名,孙仁我可以格外施恩,答允你现在活着离开此地,但却要在我没有透露名号之前,只要我告诉了你,我是谁,你这一辈子也就到此为止,永不能再问第二次了。”
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尤其是以孙仁这种久混江湖的角色来说,招子自然更是雪亮的,对方这年轻德士刚才显露的那一手“脚驭风”的功夫,正是内家修为到了高度成就的表露,而大凡具有这类造诣的人,他的别种功力亦必有独到的惊人之处,孙仁自己估量估量,恐怕不会是人家的对手,可是,人争一口气,佛要一炉香,在两道上闯天下的人,要的就是张颜面,求的就是这点名声何况眼前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胆怯示弱,逃之夭夭,别说将来威信扫地,尊严俱失,便是再想立足下去都有困难了,这个人,孙仁是宁肯杀头也丢不起。
神色上勉强保持着镇定,他冷森的道:“先不要来这一套,我姓孙的并非是那种见不得场面的人物,如若你真想见个真章,行,我们换个地方决斗,用不着在人家这里现眼。”
年轻儒生是个聪明人,孙仁说的话表面上听起来,似是倔强傲岸如故,实则已经不自觉的透出了些微退缩的意味——纵然这种意味他已经尽量掩饰着。
双手背后,年轻德生安详的道:“今天我们来此,全是参加‘玉鼎山庄’的招亲比武,就事论事该在哪里较量,就在哪里较量,孙朋友,不要避重就轻,使这套障眼法儿。”
孙但双目怒睁,一字一字的道:“你以为我怕你?”
年轻儒生笑笑道:“我更不把你放在眼中。”
额上筋络浮突,青森森的一张怪脸也涨成酱紫色,孙仁愤火燃烧,握拳透掌,他厉烈的道:“好狂徒,你报名吧!”
年轻儒生平静的道:“决定了,你?”
孙仁发耸背弓,双手箕张,活脱一个张牙舞爪的野兽,他咬牙吼道:“我要活劈了你!”
年轻德生面不改色的道:“”大南山“有个‘山灵王’那就是我了,小名叫严钦。”
这一露底,非但台上的孙仁骤而失色,连台下的一干应试者也有部份惊异出声,无数目光纷纷投注向严钦身上——‘大南山’是豫皖南边的一座高山,险峻峭拔,密生白杨树,这座山上有一位山主人,是武林中声威慑人的煞星,素有动手对敌不留活口的习惯,他也是个孤僻倔傲,心黑手辣的角色,往往在谈笑间取人性命于俄尔,这人,就是“山灵王”严钦——眼前的俊秀儒士。
猛的退后一步,孙仁脱目惊呼:“严钦?”
站在那里,严钦尔雅的一笑,也不见他伸臂移肩,当那抹笑容仍然和煦的挂在他的面孔上,一溜寒光已飞虹也似射向孙仁额头。
孙仁“呼”声腾出,掌影摹起,但是,比他更快的那道寒光已淬收再射,一进一回之间,已把连位置尚未够上的孙仁又逼了出去。
一朵乌云般伊然旅移,孙仁的黑袍飞舞,掌如刃口,再分成十九个不同方面却同时暴因而下。
严钦卓立不动,那一抹细窄的光带在他手心中射、刺、穿、戮,宛如一道闪亮的流电,倏然卷回奔绕,出奇的快。
腾旋扑击的孙仁几度进退,业已显得左支右细,捉襟见肘了,他大吼一声,斜掠而起,泰山压顶般在掌腿的急速挥击中再次扑落。
严钦稳立不动,右手寒光猝迎而上,穿过敌人的掌力腿劲,直透对方额门,孙仁奋力侧转,严钦却突然左手抖挥,同样的,一抹细窄的寒光淬映,像魔鬼的诅咒一样恶毒——“噗”的插进了孙仁的额门。
“嗷——”
窒息似的嚎叫了一声,孙仁凌空的身子蓦然一颤,头下脚上的摔到台下,弹了一弹又跌落地下。
当滴滴的鲜血顺着台边流淌,孙仁已被软兜迅速的抬走,在他被抬走以后,下面坐着或立着的应试者当中,已有几十个人纷纷离场而去,这些离去的人。每一张面孔上全有掩不住的懊丧之色。
站在后面的宫笠摇头低语道:“这一场拼斗下来,凌濮,已令好些人胆寒了。”
凌濮望着那些正在登骑出庄的退却者,叹了口气道:“技不如人嘛!赖在这里还不是白丢脸,搞不好,送了老命才更冤呢!自己掂掂份量,知道不够看的,还是早早回头的好,他们这些人,总算还有自知之明。”
七海飞龙记二、斗狠争强黑马出
二、斗狠争强黑马出
宫笠笑笑,目光注视着擂台上严钦双手中的兵刃,那竟是两条又细又窄,宛若小指头般狭长的三尺软剑,而且没有剑柄,尾端乃是各以一枚铜环套在手腕上的,以严钦的一身本领来说,他绝对可以做到收发由心的地步,不用之际卷在手中掌握着,待要攻敌即可借抖腕之劲弹射而出,这对软剑,宫笠看得出是“缅钢”所制,而“缅钢”乃是制造软兵刃的最佳材料,又仞又有弹性,且锋利无比!
凌濮这时又开口道:“头儿,这姓严的可抖足威风啦,看吧,至今尚没有人敢上去挑战呢,莫不成他就拔了头筹?”
低沉的,宫笠道:“没那么简单!”
眼睛四转,凌濮道:“那群应征的人里面莫非还有比他更强的?”
宫笠淡淡的道:“难说,但至少却有不死心的,否则,人早散光了!”
一拂髻发上的飘带,他又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谁也不敢保证这些应征者里头有没有比严钦更行的角色,你要知道,凡是有几下子的人,大多不愿太早亮相!”
这时,台侧那名灰衣大汉已扯开喉咙在催促:“有哪一位要上台挑战?请快啦,否则兄弟我就要开始连问三声了,三声之后再没有人出来,即将鸣锣——”
他话还没说完,坐在中间的一个癞痢头,满脸疙瘩又斜眼歪鼻的怪人突的站起,以一口呼噜呼噜的痰音叫道:“慢——慢慢点,还有俺——俺呢!”
结结巴巴的说完了话,他排众而出,却一拐一拐的走向擂台旁边的扶梯——敢情还是个跛子!
一阵忍不住的嘲笑声与讥消的怪叫声响成一片,但那跛子却宛如不觉,依旧旁若无人般一耸一歪的爬上木梯,十分吃力的攀上擂台。
坐在最前排的“玉鼎山庄”庄主,这次比武招亲的主人黄恕言,见到那位挑战的仁兄,也不禁皱了皱眉头,总是自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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