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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七海飞龙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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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牵扯进来,在这里逗留了这么长的日子,又和你成就了姻缘……我原先认为这件是长途跋涉中的一个歇足站,哪里会料到,竟是我这辈子的转折点……”黄媚轻柔的道:“很奇妙,是吗?”
笑笑,宫笠道:“今天的情形,如果在我初来那天就有人预示我,我不把那人看成个疯子才怪,现在回想,我几乎还有些不敢置信的眩惑感觉……”
黄媚道:“大哥,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你相信?”
宫笠安详的道:“事实如此,不容得人不信,冥冥中,好像我们未来的一切都已有了定数的,小媚,但愿我们能有将来,而将来又是美好而和谐的—…。”
黄媚虔诚的,像在对官笠说,在对着自己说,更似向天祈告:“我们一定有将来,大哥,将来也一定是美好又和谐的,我们还会有一段很长很长的时光要渡过,共同渡过……”
宫笠的面庞上浮着一抹深沉的笑意,笑得有些儿捐倡:“但愿是会这样,小媚……”
黄媚背定的道:“一定会这样,大哥,你要有信心……”垂下头,她又幽幽的道:“如果真有了万一,大哥,将来的日子我也无从再熬下去,黄泉道上,你我便只分一个先后罢了,我亦不会苟生下去的……”宫笠严肃的道:“小媚,不可如此……”
仰起头来,黄媚双眸中的光彩湛然,她微笑着道:“我已经决定这么做了,这才是我选择的正确途径,大哥,女人应该从一而终,从一而终最可靠的保证便是永不要给第二者任何接近的机会,幽明殊途,就能彻底做到了……”
宫笠急切的道:“小媚,听我说,你不可以做傻事,无论发生什么情形,也不准往这上面去想,你这样固执,会给我增加精神负担的……”
黄媚十分从容的道:“那么,大哥,你必须回来……”
咬咬牙,宫笠道:“我答应你回来,但你要打消这种不智的傻念头……”
黄媚轻轻道:“只要你回来,一切的阻霸都得消散,好比月白风清,又是一番明朗的境界,大哥,我等着你,用全生命来期盼你——”
看着黄媚的表情,宫笠不禁在心中叹息——他不再多说了,他知道再说也是白说,黄媚眼瞳里的神色,语气中的坚定,形态里的执着,在在全反应映出她的心志来,宫笠可以感受得到,黄媚并不是一言带过而已的!
望望天色,他苦笑着道:“小媚,夜深了,你回房休息吧,我还得去和凌濮见面,有些事待了结的…”
黄媚悚然一惊:“现在,就已到了我们分开的时刻?”
宫笠低沉的道:“分别是重逢的因,重逢是分别的果,小媚,我们很快就可以再相晤……”黄媚极度依恋的道:“让我再伴你一会,大哥……”
摇摇头,宫笠温和但却坚持的道:“不,你回房去休息,小媚,听我的话,以后像这样的辰光多得很,何必贪恋这短促片时?小媚,你再不走,我的意志就会软弱,就会摇动了,你对我好,该不愿我成为一个不忠不信不义的人吧!”
黄媚赌气道:“我宁愿你是,如果你是,我们就不会分离……”
笑了,宫笠道:“如果我是,你也不会看上我了——小媚,别孩子气了,快回房去吧,夜深露寒,当心招了凉,你身上的衣裳又穿得单薄……”
默然片刻,黄媚终于极端不情不愿,又极端难舍难分的道:“萧鼓未曾催人,你却催得更胜萧鼓啊…我回房去了,大哥,千言万语,也只是那一句话……云天的那边,别忘了我在相候,苦苦的相候!”
宫笠的嗓门做见暗哑的道:“我不会忘。”
黄媚又带着抖颤的声音道:“明晨,大哥,我不送你了,怕与你分离的那一刻,会忍不住而失态……”
宫笠颔首道:“我了解,小媚,不必来送。”
盈盈的凤眼中波光闪闪,在那层薄薄的泪的晶幕之后,有着黄媚出自心底的呼唤,发自灵魂的期盼,来自全精神,全意念的拥抱,她凝视着宫笠,深深的,深深的,半晌,一言未发,转过身离去,不,是奔了回去。
默默仁立,宫笠不由感触万千,百般滋味尽在心头,是的,未为情困,不知情苦,爱的甜美不很多,但酸楚却至少是对等的。
宫笠的“破气”手法,不但是第一流的,更是快、狠、准无匹的,他从潘光祖、雷雄开始,一直到那几十名小角色俘虏为止,用他双手拇指的特殊力道与技巧,在人身上筋脉、血气交汇的穴位,做着只有一戳过程的破坏,他只用了盏茶左右的时间。
当然,虽仅那重重的一戳,在承受者的身上仍然是觉得痛苦无已的,他们有的号叫,有的挣扎,有的怒骂,但这只是一种情绪的无处发泄罢了,他们的反抗乃是象征性的,没有任何一个人逃得掉既经注定的命运。
在一切竣事之后,宫笠着人将顾子安从石牢里提了出来,就在不远处的墙角下,他开始对顾子英进行另一项“交易”。
廖冲师徒早已来在这里,他们和凌濮一起注视着官笠破了那么多人的真力,现在,他们又站在一边看宫笠如何来对付顾子英。
“玉鼎山庄”有四名庄丁在侍候着,那是四条彪形大汉。
顾子英委缩在麻石地下,脸色泛青,双目枯涩,高耸的颧骨衬着久未修刮的蓬乱发须,瘦削于瘪模样樵。阵又虚弱……
他半坐在地下,不停的喘着气,口涎滴滴答答淌在衣襟上……
宫笠低沉的道:“顾子英。”
顾子英抖了抖,吃力的抬起头来,满脸惊恐之色:“在……在……”
宫笠面无表情的道:“我方才废了你的武功,破除你聚气发力的功能,你认为这个惩罚是不是重了点?”
干瘦的双颊抽了几抽,顾子英惶惊的道:“不—…。不……不重……宫大哥……不重……”
点点头,宫笠道:“当然不重,按你见利忘义,图谋自己二位拜兄于绝地的可恶居心来说,乃是太轻,太轻了,轻得不该算做惩罚……”
顾子英将坐在地下的身子往前俯伏,颤声哀叫:“宫大哥,求你开恩,求你慈悲,求你开恩,求你慈悲…”
宫笠冷酷的道:“就算这也是惩罚吧,但你也只能抵消了一桩罪过,尚有第二桩——”
顾子英骇然道:“还……还有第……第二桩?”
阴森的,宫笠道:“不错,还有第二桩,由于你首先为了那几份藏宝图而引起兄弟阅墙,手足相残,更在重利的诱惑下,私通外人,引狼人室,以至逼得你两位拜见一走一亡,这个罪,已由你偿付了代价,但我的老友贺苍却也因为你的行径而遭受牵连,累得赔上一条性命,顾子英,这笔帐,我们还得算算!”
顾子英惊悸欲绝的号叫:“冤枉啊……真是黑天的冤枉…宫大哥,贺苍不是我杀的,也不是我指便他们杀的,你你你……你怎能把这个罪名按在我身上?”
宫笠狠毒的道:“若非你引起同室操戈,你拜见施玉虎不至于与你分散,若非你唆使‘金牛头府’的爪牙戮杀施玉虎,便没有贺苍搭救的一幕,若非贺苍搭救了施玉虎,他便不会获得施玉虎的赠图,也就不会受到‘金牛头府’的追逼,井容的垂涎,以累他将一条命赔上更落了个死不瞑目。”
一时间,顾子英张口结舌,半句话也反不上来。
宫笠暴烈的道:“你虽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顾子英,追本溯源,你是始作俑者,你也就是罪魁祸首!”
浑身哆嗦个不停,顾子英趴伏于地,哀哀呼叫:“宫大哥……饶了我吧……我知罪了……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条微不足道的蚁命……宫大哥啊……你慈悲……你宽仁……”宫笠冷冷的道:“你想活命?”
顾子英涕泪横洒,迫切的叫:“想,想,怎么不想啊?”
宫笠缓缓的道:“好,我给你一条路走,你要明白,这也是你最后的,唯一的机会。”
顾子英抽噎着忙道:“请说……宫大哥,请说…”
宫笠道:“将你身上的那份藏宝图拿出来!”
呆了呆,顾子英好像有人要从他身上割肉一样,慌张又恐惧的道:“宫大哥,宫大哥,请你明鉴啊……那份图,不在我身上,真的不在我身上——”
笑笑,宫笠的笑宛似映着血色:“不在你身上?那么,”窒噎了一下,顾子英嗫嚅的道:“在……在孙啸那里宫笠淡淡的道:“你不是在骗我?”
咽了口唾液,顾子英畏怯的道:“我—…。我怎敢骗你?”
官半和悦的问:“顾子英,你今年贵庚了?”
不知对方问这句话的真意是什么,顾子英迟疑了一下,惴惴的道:“四十……
—……四十一岁了……”
宫笠又笑着道:“你猜我有多大?”
眼皮连连跳动着,顾子英呐呐的道:“大概……最多三十……三十出头一占…
…”
宫笠猛的脸色一沉,酷厉的道:“你眼睛幸而不瞎,头脑尚且不晕,你看得出我三十多了,也知道你自己四十上下,顾子英,我还以为你把我视做三岁稚童,将你自己比为五岁幼儿了,你可恶狡猾透顶,居然说出这样愚昧的谎言来蒙蔽我并开脱你自己,你简直无知粗浅至极。”
往上一踏步,凌濮的银枪一闪,尖锐雪亮的枪尖正指顾子英咽喉,凌濮粗暴的叱道:“头儿,与这混帐东西何须多言,宰了算完。”
双手拼命摇动,顾子英魂飞魄散的骇叫:“不,不,请饶命,饶命啊……”
宫笠阴狠的道:“给你路你不走,也罢,顾子英你便带着你那份藏宝图到阴曹地府去寻宝!”
凌濮大喝:“杀。”
银枪一起,寒光炫目,对着顾子英的咽喉就待刺下。
泣号一声,顾子英仆俯地下,尖叫着:“别杀,别杀,我拿出来……我拿出来……”于是,宫笠向凌濮使了个眼色。
凌濮“霍”声收枪退下。边骂道:“狗娘养的,真是犯贱,属蜡烛不是?非要点你你才亮!”
宫笠低沉的道:“顾子英,你愿意把图交出来!”
满脸涕泪交织,顾子英痛苦的道:“你们……如此逼我……还敢……不拿出来么?”
冷冷一哼,宫笠道:“我们逼你,并不比你逼迫你的两个拜见稍有过份!”
凌濮又在一边怒叱:“这就叫报应,叫因果循环,你懂不懂?”
打了个寒噤,顾子英嗓门里“呼噜”“呼噜”拉着痰音道:“宫大哥……你可要说话算话……”
宫笠生硬的道:“怎么说?”
顾子英伸手抹了一把涕泪,硬声道:“那份藏宝图一旦交了出来……你们可不作兴再杀我……”
宫笠神色缓和了些,道:“君子一言,如九鼎立,你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将图交出,不但不杀你,将来一朝寻及藏宝,我许诺你可以分得合理的一份。”
顾子英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道:“当真?”
宫笠稳重的道:“自然不假!”
顿时喜出望外,顾子英几乎是感激零涕的道:“宫大哥……你的大恩大德,我这一辈子是忘不了的,报不完……
宫大哥,你真正是一位有度量,讲道义的武林英豪,江湖奇士……我谢谢你,真谢谢你……”凌濮又吆喝起来:“少他娘来这些‘过门’,先把图交出来吧!”
顾子英忙道:“是,是,图在我身上,但却交不出来……”愣了一下,凌濮又冒了火:“这是什么驴鸟话?图在身上却交不出来?姓顾的,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又在耍你娘的哪门子刁滑?你当我们真舍不得宰你?”
顾子英急切的辩白:“不,不,凌大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原图早已被我烧掉——”
猛然跳了起来,凌濮大吼:“王八羔子,你敢捉弄我们?”
我活活掐死你——“顾子英惶恐的叫:“听我说,听我说完呀……”
一挥手,宫笠道:“不要急躁,叫他把话说下去。”
艰辛的吸了口气,顾子英撑着说道:“原图,我是早就烧掉了……但在将原图烧掉之前,我已按着图上的线纹志号,比照同样长短大小,一丝不漏的用针刺在自己胸膛……”
我是使用一种特殊制就的墨色刺上肌肉的,干了以后便看不出痕迹来,但只要用酸醋往上一浸,半个时辰内,胸膛表皮就会渐渐显示出那幅图纹来,保证墨色清晰,明明白白……”宫笠颔首道:“不错,这倒是个安全的法子。”
凌濮骂道:“娘的皮,说你刁滑可是一点也没冤枉了你,这等稀奇古怪的法门,也只有像你这样多心眼的人才想得出来,这是遇上我们,换成姓孙的,只怕就连你这张人皮一遭给揭了。”
顾子英忐忑的道:“宫大哥……图,我业已等于交出来了,求你可千万要践诺履信,否则,我就任什么指望也完啦……”
宫笠道:“我所说的,我会全部做到,你安心等待,不必顾虑了。”
凌濮又问道:“姓顾的,你藏图的秘密,孙啸他们可晓得?”
摇摇头,顾子英哭丧着脸道:“不到最后关节上,我怎会叫他们晓得?”
宫笠平静的道:“好,你回去吧。”
四条大汉上来架起了顾子英,临走前,他犹回头叫道:“宫大哥,别忘了我也有一份……”
等他们进入石牢铁门里,廖冲方才出声的道:“这小子,真是财迷心窍,只怕睡进棺材里犹不忘伸手要钱。”
宫笠道:“有些人,便是这样的。”
廖冲咧着嘴道:“你真要分他一份?”
宫笠正色道:“当然。”
嘿嘿一笑,廖冲道:“老弟,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像个善人?”
宫笠淡淡的道:“善人谈不上,我只是多少讲求一点道义罢了。”
廖冲道:“凭良心说,老弟,你有点叫人捉摸不透,一时狠得要命,一时又慈悲得紧,先前在石牢及地窖里,你他娘快得像一阵风双手挥间如电,从这头到那头,只听到”吭“”吭“的闷响,一连串的鸡毛子喊叫,你却眉头都不皱一下,不像是废人的功夫,倒似是阉鸡一样……刚才,对那姓顾的你又似救命菩萨般的佛光普照了……”
宫笠笑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只有一桩,问心无愧就行。”
一直没有开过口的鲍贵财,笑着道:“二二上汉,你你怎的知知道,那那张藏宝宝图,—一定在在那姓顾顾的身……身上?”
宫笠低沉的道:“这是很明显的事,顾子英虽然串通了‘金牛头府’,互为勾结,他们彼此之间只是利害利用,并没有真正的情感或渊源存在,顾子英单枪匹马,只有一个人,力量上根本不足与‘金牛头府’相抗拮,在他们的勾结里,他唯一的安全保障,就是属于他的那张藏宝图,因此,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肯轻易把图交出来的…”
鲍贵财道:“他他……可是怕被抢抢去?”
宫笠道:“比被抢去犹要严重,一旦他的那份藏宝图落入‘金牛头府’手中,顾子英便完全失去了利用价值,孙啸不会只是将他撵走而任他张扬,必然是在得图后杀之灭口!”
鲍贵财摇头道:“真……真狠,约约莫那顾子英也心心里有有数……”
宫笠道:“他当然明白,所以他不会随便将图交出——这乃是他生命利益的保
障——因此,我断定图便必然在他身上无疑!”
鲍贵财钦佩的道:“二二叔,你你老真真是料料事如神……”
笑笑,宫笠道:“没什么,一点常识,再加上一点儿推理罢了……”
廖冲插口道:“这件事,我也一样早就看破了。姓顾的那份藏宝图,当然还在他自己身上,要保命保利,便不得不保留。”
鲍贵财不敢怠慢,赶紧拍马屁:“师师父,你你老简简直如同诸诸葛再再世,张张天师重生,不不但能够洞烛先先机,更更且可可以未卜先知……”
呵呵一笑,廖冲受用十分的道:“乖徒,为师的这份能耐,你是至今方才看出来呀?慢慢的学,只要你学得到为师的天份十之一二,业已够你终生享用不尽了…
…”
鲍贵财也咧嘴笑道:“这,这还用说?”
摇头晃脑的,廖冲兴味十足:“天也快亮啦,老弟,我看我们也不用睡了,干脆聊到天亮,塞饱肚皮之后,直接上道。”
宫笠道:“这我高兴,我没有意见。”
忽然,廖冲神秘兮兮的道:“对了,老弟,你那出‘楼台会’,唱罢了没有?”
宫笠苦笑道:“唱过了,来这里之前才分的手。”
廖冲挤眉弄眼的道:“娘的,包管又是卿卿我我,闹了个难舍难分吧?”
宫笠有些尴尬的道:“女人嘛,总免不了情感比较脆弱……”
呵呵一笑,廖冲道:“你在这一方面委实也称得上‘高手’,不声不响,居然弄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婆娘,看光景,还是黄大小姐先对你倾心的呢。”
宫笠忙道:“缘份,全是缘份。”
廖冲竟感叹的道:“人同人的遇合,硬是大不一样,就以我来说吧,娘的,怎么就没碰上这档子‘缘份’?否则,也不用打这大半辈子的光杆了……我这宝贝蛋的徒弟,却也几乎就攀不上他那桩‘缘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寻死寻活,才堪堪沾上了边,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宫笠笑道:“廖兄早岁,必然少年英发,风姿不凡,可能专心扬威江湖,创名立万,方才错过了成家的大好机缘……”连连点头,廖冲道:“这倒不假,嗯,这倒不假,在我年轻的辰光,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比起我这徒弟,奶奶的,是要高明上多多,譬喻说吧,我在家乡的村子头上,就有位姓陈的大姑娘,每次见了我全那么把媚眼乱抛,我却不动心,一意只想练好功夫当侠士,做英雄,后来,我在道上闯出点名堂来了,几次到窑子里去消遣,那些臭娘们也都争着投怀送抱,巴结得一塌糊涂,我呢?连睬也不睬,后来,呢,后来…唉,后来人就老了个球的,再想俏,也俏不起来啦,我操!”忍住笑,宫笠道:“真可惜……”
廖冲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光阴这玩意,实在害人,它在不知不觉间就把人变老啦!我在你这个年岁,还只觉得人生才开始,怎么迷里马虎里,一家伙就登上一甲子的太岁了?好似练功夫一模样,感到架势刚刚拉开,居然便待作揖下场了,唉,时间快呐—…。”
宫笠颔首道:“是的,时光是快……年月轮转,终其一生,也就是须臾间事…
…”
望着官笠廖冲忽地打着哈哈:“老弟,还记得我与你打的那个赌?”
笑笑,宫笠道:“未曾忘怀。”
干笑一声,廖冲道:“输呢,我是输了,不过,你总不能真个叫我剃掉这满头‘秀发’吧?一个大光头,对于我这个岁数的人来说,不大雅观……”
官笠笑道:“放心,廖兄,也不过说说罢了,怎会真的叫你将毛发理光?”
廖冲如释重负的道:“这样,我就宽怀了,你不知道,每次想到这件事,都他娘的好不自在……”
宫笠微笑道:“其实我们之间打的那个赌,对我而言,也是一种鞭策同压力,迫使我越加积极的去为贵财的婚事策划,只要这件事成功了,打的赌便不再存在,廖见你就当我们从未有此一着吧。”
廖冲忙道:“好,好……好极了……这样最好不过,但你可不能说我耍赖皮呀!”这不是赖皮是什么?宫笠却无所谓的道:“当然。”
望了望天色,凌濮插嘴道:“辰光差不多了,头儿,回房去坐坐,泡上几杯茶,提提精神如何呢?”
宫笠问廖冲:“怎么样?廖兄还是喜欢站在这里‘餐风饮露’?”
廖冲笑骂:“娘的,你不要促狭,进屋里去四平八稳的坐着,烫热喷香的茶水再一喝,自是胜过这里多多,谁愿意挺在此处沾露惹寒?”
宫笠道:“那么,我们走吧。”
四个人一边缓步前行,廖冲边道:“我看,就到我那里坐一会吧,也没有多久时间了,天一亮,我们就待准备上路啦。”
点点头,宫笠道:“也好,希望他们把马匹都喂妥加鞍了,到时上马就能走。”
凌濮忙道:“全弄舒适了,头儿,昨天人夜前,我亲自去看着他们备妥的……”
于是,他们轻声谈笑着,一路行向廖冲师徒的“行馆”。
天色更是黑得如墨,但是,这只是黎明前更黑暗的一刻,很快的,就会有第一线曙光透露自东方的天际……
怀着那一股高愁辞别了“玉鼎山庄”,宫笠感受到了与初履斯地之时截然不同的滋味,他曾是如此漫不经心的来到这里,却负荷着恁般沉重的精神累赘离开,人生的际遇是难卜难测的,但他却未尝料到,就连男女之间的那个“情”字,一旦罩上了身,也居然这等的令人忧心忡忡,神形抑郁,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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