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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毒手佛心-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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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文乘风转舵,回身便向洞外走去……
  “回来!”
  徐文不期然地止步回身。
  “小子,你想走么,这辈子休想了!”
  “老前辈什么意思?”
  “你小子除非助生双翅,否则休想离开这绝地。告诉你,这鬼地方深达千仞,四面绝壁,猿猱难攀,否则我老人家怎会呆上数十年寒暑。”
  徐文一愕,解嘲似的一笑道:“老前辈要残晚辈这只左手,岂非也是多余,既不能出困,‘毒手’何患?”
  “废话,我老人家当然有道理。!”
  “晚辈倒想请教?”
  “小子,老夫又改了主意,不想卸你的‘毒手’了,不过,有条件……”
  “请问什么条件?”
  “你发誓重出江湖之后,不以‘毒手’伤害无辜。”
  “这一点老前辈放心,晚辈从未无故伤人。”
  “你立誓!”
  “老前辈,善恶存于方寸之间,誓言只约束君子不约束小人。”
  “嗯!也有道理,你办得到么?”
  “晚辈可以答应。”
  “好,老夫信你一次,设法让你出这绝地,但你替老夫找一个人……”
  徐文登时精神一振,道:“请吩咐!”
  怪老人目光一黯,道:“也许此人早已不在人世,不过,老夫在未证实她的生死前,决不死心。”
  “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女人!”
  “女人?”
  “嗯、女人,一个绝世美人。哈哈!情关难堪,昔日的美人,而今是什么模样?
  龙钟老妇?夜叉?去休!去休……”
  音调充满了冬日肃杀之味。
  徐文吁了一口长气,道:“她是谁?”
  怪老人神不守舍地道:“她叫杜如兰!如兰!如兰;绝壑吐艳,美冠群芳,超尘脱俗……”
  以下的话,像呓语,模糊难辨,似乎回忆已把他带到另一个境地中。
  徐文惊奇地望着这神秘的怪人,想开口又插不上语。
  怪老人激动了一阵之后,又慢慢平静下来,一摆手道:“坐下,听我老人家告诉你。”
  徐文依言就地坐下,怪老人眼中闪动着一种异样的光辉,幽幽然开口道:“数十年前,武林中出观了一对姊妹花,大的杜如意,小的叫杜如兰,容貌与武功双绝,风靡了整个江湖,也使无数年青武士如痴如狂。在无数追逐者之中,有一个自视极高的剑土,在偶然机会中,结识了这一双姊妹花,那剑士独钟情于那做妹妹的,两人海誓山盟,互约白首,可是那做姐姐的,却暗中属意这剑士……”
  话锋至此一顿,又道:“做姐姐的暗恋成狂,却不能横刀夺乃妹之爱,于是,她出了家……”
  “哦!”
  徐文已约略猜到故事的内容,不由“哦”了一声。
  怪老人横了他一眼,又道:“姊妹俩幼遭孤露,相依为命,乃妹悲乃姐的遁入空门,但却不知她姐姐的心事,那剑土也不知情……”
  接道:“不久之后,做姐姐的奇缘巧遇,得到了上古异人遗留的一尊‘石佛’。”
  “啊!”徐文惊呼出声,这是武林中无法听到的秘辛。
  怪老人自顾说下去道:“于是,她练成了绝世身手,被人尊为‘神尼。她虽然出了家,也得了名,但,却斩不断那柔韧的情丝,勘不破那情关。”
  “有一天,那剑士为了要早日与情人结为连理,特地到尼庵请命。做姐姐的提出了条件,除非他成为天下第一人,否则不许与乃妹匹配……
  “剑士请教如何能成天下第一人,做姐姐的拿出一片呗叶,说,上面所载是佛门至上武学‘金刚神功’,必须纯阳之体才能参修,此功若成,放眼宇内将无敌手……”
  “习武的人都有一种嗜武狂,试问,平白得此神功,成功之后,又可与情人共偕白首,谁能不动心?那剑士当然感激无限,欣然接受。”
  “在做姐姐的安排下,他被引入一个极隐秘的所在闭关潜修。参修了一段时日之后,他发觉情形不妙,真气流转不能归经,险险导致走火入魔。他想启开与那做姐姐的参研,叩关之下,忽然发现那穿越山峰的秘道,业已被封死……”
  “那剑士呼天不应,叫地不灵,他到这时才觉悟自己中了圈套,此生恐怕已难返世间,在极度愤恨与悲伤之下,他几乎发狂,做姐姐的因爱成妒,施这狠手,他相信那做妹妹的决不知情……”
  说到这里,怪人目中泛起了泪光。
  徐文的双眉,已紧紧地皱在一起,暗思,可能吗?
  “在绝望中,那剑士尽量朝好处想,他希望这不是真实,当他神功有成,那做姐姐的会来启关,于是,他又潜心研那呗叶,年复一年,他终于发现口诀是被涂改过的,难怪气不归经,血行岔道……
  “为了要重见情人,他必须活下去,凭他的天赋,钻研出口诀错误的所在,苦苦参修,整整十年,他练成了‘金刚神功’,破关之下,发现这的确是预谋,秘道已全部被毁,与山峰浑如一体,出困是绝望了。于是,他想到千仞绝壁,他集全力于飞升之术,可是,事实又粉碎了这一丝希望,由于先前照错误口诀修练,经血走岔,成了痼疾,一口真气提到极限时,突有浊气发生,轻身之术始终无法越过某一限度。
  “他彻底地绝望了,但他仍然要活下去,希望有一天他的爱人得知真情前来相救,或是那做姐姐的天良发现,使他重见天日,于是,他在渺茫的希望下,苟延残喘地活到现在……”
  怪老人故事说完了,目光中尽是恨和绝望。
  徐文被深深地感动了,他同情这不幸的老人。
  一个年青剑土,在绝望的境地中,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的确是太残酷了。
  不用问,故事中的剑士是这怪老人,做姐姐的当然是“白石神尼”了。
  谁能想象,一个被武林尊为超人的“白石神尼”,居然会做下了这等残忍绝伦的毒事,等而下之,当今一些自命正道之士,私底下的行为又如何?
  太可怕了,江湖鬼蜮,令人无法思议。
  徐文想到了自己的处境,这怪老人数十年来,无法出困,自己岂非更加无望?
  想到这里,一颗心登时抽搐起来。
  怪老人垂首沉思了半晌,怪地抬头,目射神光,以庄严无比的口吻道:“娃儿,你答应无论如何,为老夫查出杜如兰的生死下落吗?”
  “答应,可是……”
  “可是什么?”
  “怎能脱出这绝境呢?”
  “老夫说过自有道理。”
  徐文激动万状地道:“老前辈有何道理?”
  “老夫助你打通生死玄关之窍,然后把本身真元输送给你,再传你一式身法,就可以飞升而出。”
  “这……晚辈不能从命!”
  “为什么?”
  “老前辈没理由对晚辈付出这大的牺牲!”
  “老夫是要你办事。”
  “老前辈在输出全部真元之后,本身将如何?”
  “老夫没说全部,八成已足够,余下的两成,已够老人保命。”
  “晚辈愚见,还是另谋他法。”
  “哈哈哈哈……娃儿,凭你这一点存心,老夫完全相信你了,告诉你,除此之外,别无他径可循。来,背对老夫坐下……”
  徐文被这意外的情况,弄得手足无措,口里讷讷地道:“老前辈!这……这……”
  “娃儿,由不得你了!”
  一股绝大的旋力,把他的身形车转,拖落地面,事实已不容他犹豫或考虑,只好坐正身躯,一道热流,从“命门”滚滚而入。
  外力加上本身真元,汇成一股巨流,撞向任督之处的“玄关”。
  一次!
  二次!
  三次!
  ……生死之窍贯通,强猛的震荡,使徐文失去了知觉,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神智复苏,但觉又一道热流,从“百会”大穴涌入体内,穿经走脉,如长江大河,汹涌奔腾,全身如遭火焚,汗出如注。
  他以本身真无导引,运行了一周天又一周天。
  洞中光线由明变暗,又由暗转明。
  徐文收功看视,只见怪老人神情萎顿,目中已不见慑人的神光。
  他既感且惭,恭敬地拜了下地,他没有说什么,大思不言谢,他只能铭记在心里。
  又是一天一夜,他学会了老人自创的一式“旋空飞升身法”,这身法全凭一口清气,盘旋上拔,藉壁间点足之势挨气回升。
  因祸得福,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第三天,日出,老人要他离开。
  两日夜相处,使他对这老人发生了浓厚的情感,当然,这是基因于所受的殊恩。
  老人取出一支金簪,慎重地道:“娃儿,这是信物,你找到那叫社如兰的女子……
  不,她该是年登耄耋的老太婆了,你出示信物,告诉她你所见所闻!”
  徐文恭谨地接过,贴身藏好道:“好前辈,请示尊号?”
  怪老人摇头道:“不必提了,她心里知道就行。”
  “晚辈有一愚见,务请老前辈俯允?”
  “什么事?”
  “晚辈出去之后,结绳请老前辈……”
  “不用,壁高千仞……”
  “千们也是一个限度,结千仞之绳,并不费事。”
  “老夫在此候你回音,你离开后,立即去办事。”
  “老前辈何以不愿离开?”
  “‘白石神尼’已死,失去了泄愤的对象,数十年前的情人,不知是否尚在世间,老夫年已百岁,该就木了,所等待的,只是能见她一面,或是一个讯息而已,岁月悠悠,人生已到尽头,老夫还有何望,你去吧!”
  徐文心中十分不忍,不由滴下泪来,这是至性的流露,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为别人流泪。
  怪老人似乎也相当激动,但他忍住了,连连挥手道:“去!去!堂堂武士,勿效儿女之态!”
  徐文黯然再拜,走出洞外,抬头一看,绝壁如镜,像是刀切的一样,看那岩沿,似乎接到了天,他真不敢自信凭那式身法,是否可以平安出困。
  单是看,就有些心旌摇摇。
  他功运周天,气纳丹田,充盈的真气,使他感到身躯飘然欲举。
  怪老人悄然来到他的身后,沉声发话道:“全心默运,气不可浊,起!”
  徐文口里轻啸一声,双脚一蹬,身形如脱督之箭般弹射而起。这一拔,有十丈高下,半空一折,足尖点向岩壁,藉一点的反弹之力,旋飞而起。
  一圈又一圈。
  他真不敢置信,竟然真的升登峰顶。
  他长长地换了一口气,抹去了额上的汗珠,把左手脱出衣袖,藏在衣底,仍是那左袖虚飘的独臂模样。
  刹那之间,他心头涌起了几个不同的意念——
  他想到两次向自己施杀手的锦施蒙面人!
  无端把自己抛落断岩的“七星故人”!
  也想到“卫道会”一帮仇人!
  流离的父亲!
  失踪的母亲!
  在承受了断岩怪老人的内元之后,不知功力究竟增高了多少?是否可仗以快意恩仇?当然,这问题很快就会得到证明的。
  他又想到怪老人要他找寻的女人杜如兰,从何着手呢?他自然地想到了红衣少女方紫薇,她是“白石神尼”的传人,极可能知道她师叔的下落……
  蓦地——
  他发现数丈外的断岩边,坐着一个女子,像一尊石像。
  他仔细一辨认,心头为之大震,暗道,原来是她,三天了,难道她还没有离开?
  心念之中,弹身过去,唤了一声:“大姐!”
  那女子赫然正是“天台魔姬”,只见她幽幽回过头来,陡地,双目睁得滚圆,粉腮起了抽动,久久不作一声,茫然,惊愕,骇怪……
  徐文再次道:“大姐,你怎么了?”
  “天台魔姬”一翻身下了岩石,颤栗地道:“你……弟弟,你没有死?”
  徐文深被她那神情感动,向前挪了两步,道:“大姐,我没有死!”
  “是真……的?还是……梦?”
  “真的!”
  “天台魔姬”口里亲切地唤了一声:“弟弟!”双臂一张,扑了过来。
  徐文一晃身,大声道:“别碰我!”
  “天台魔姬”愕然收住扑势,泪水顺腮而下,阵中闪动着慈母似的光辉。
  徐文这才发觉她已憔悴了。
  “弟弟,你竟然还活着!多么意外的奇迹啊!”
  “姐姐,你一直没有离开?”
  “弟弟,我……一直想跳下去,与你一起……”
  她垂下了螓首,惊修的粉腮上浮起了一层红晕。
  这是真情的流露,也说明了她的痴心。徐文深深内疚,觉得自己真不配接受她这样的情感,自己并不曾给她什么,心里连一点爱意都不曾起过,之所以与她亲近,只是想利用她成为自己报仇力量的一环。
  他为自己以前的作法感到卑鄙。
  他想说出真情,请她厚谅。
  他想抱住她,告诉她自己从现在起,报答她这一番深厚的情意!
  然而,他没有这样做,一个意念使他冷静下来,他的那只左手——毒手。果如怪老人所说,自己此生没有资格亲近任何女子。
  他心里起了一阵绞痛,他想不透一个做父亲的,为何要亲生骨肉练这毒功?这是疯狂,是残酷!他想,父亲必然有散功之方,不然他不会如此断送自己的儿子“弟弟!”
  “天台魔姬”眸中换了一种醉人的光彩,低唤了一声。徐文感觉得到,这一声呼唤,包含了多少情意,多少言语。
  “弟弟,你怎么会奇迹似地活着呢?”
  “也许是命不该绝,我被抛落时,恰巧掉在一蓬山藤之上,没有粉骨碎身;更巧的是断岩下有人……”
  “有人?”
  “是的。”
  于是,徐文把自己的遭遇,简略地说了一遍,只隐起“毒手”被拆穿这一节没提。
  “天台魔姬”激动得娇躯乱颤,口里连声:“啊!啊!”
  “大姐,你听说过杜如兰其人吗?”
  “从未听说过,不过,总可以查探得出来的。”
  “那‘七星故人’呢?”
  “天台魔姬”咬牙切齿地道:“我几乎被他凌辱,所幸身上所佩的师门信物救了我。”
  徐文一听,不由发指,恨声道:“我不杀他誓不为人!”
  “哦,弟弟,我忘了告诉你令尊曾在此现身!”
  “家父?”
  “是的,锦袍蒙面,我几乎误认他是那向你下杀手的冒充者!”
  “家父说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有说,他只说要替你报仇,同时要寻你的尸体。”
  徐文黯然道:“他老人家定必伤心透顶!”
  “天台魔姬”为之神情一黯,道:“你不会见他老人家一面吗?”
  徐文长长吁了一口气,他不愿说出家破人亡的真情,含混地道:“那当然是要的。”
  “弟弟,依我判断,‘七星故人’与‘妙手先生’是一路!”
  “何以见得?”
  “事实非常明显,‘无情叟’与‘丧天翁’看住了‘妙手先生’,‘妙手先生’虽说轻功身法独步宇内,却也没有把握能逃出两个老怪物之手,‘七星故人’不迟不早的来到,故意激怒‘无情叟’向他出手,造成‘妙手先生’遁走的机会……”
  “这分析极合情理,不过……”
  “不过什么?”
  “两个怪物与‘妙手先生’僵持不下,似乎另有顾忌,以两老怪的身手,不会收拾不了‘妙手先生’,而竟久不出手,同时双方言语中曾透露与‘石佛’偕亡的话,显见内中另有文章……”
  “嗯!我也有同感,只是没个惴测处。”
  “你看两者怪能追上‘妙手先生’吗?”
  “不可能,‘妙手先生’的轻功不是虚传的。”
  “‘妙手先生’得到‘石佛’,如照传言,‘石佛’中藏有武功秘笈,他再练成‘石佛’武功,加上他本身的诡谲门道,武林中恐怕没有对手了……”
  “可能,不过‘卫道会’不会放过他。”
  “奇怪的是方紫薇是该会一分子,为何不早取出‘石佛’,而让旁人得手?”
  “也许神尼另有遗言,也许内中另有文章,当然,方紫薇如果不被陆昀以药物迷了心神,她是不可能透露的。”
  “可笑‘聚宝会主’母子枉费心机,结果被‘妙手先生’黑吃黑吃了去,还树下了强敌。”
  “天台魔姬”羞怯地一笑,道:“弟弟,我们该下山去弄点食物充饥了?”
  经这一提,徐文项感腹内空虚得难受,一颔首道:“是的,三天来粒米不沾,大姐这一说马上就感到受不了!”
  “走吧!
  两人奔下了“白石峰”,在最近的村中小店,草草果了腹。
  “天台魔姬”关切地道:“弟弟,行止如何?”
  徐文想了想,道:“先赶正阳城!”
  “找‘妙手先生’?”
  “嗯,一方面追讨翠玉耳坠,一方面打探‘七星故人’的行踪!”
  “照原计行事吗?”
  “这……我们无妨以礼求见,坦述来意,如对方故弄玄虚,或出什么花样,不得已时再照原计而行。”
  “好,就这么办吧!”
  正阳城,南大街一座巨宅之前,来了一男一女,他俩,正是“地狱书生”徐文和“天台魔姬”。
  徐文望了望那两扇紧闭的兽环黑漆大门,道:“大姐,是这里不错吧?”
  “不会错的,我记得十分清楚!”
  徐文上前叩了数下门环,门内寂无回声。徐文回顾了“天台魔姬”一眼,把门拜叩得更响,那声音,聋子隔条街都可以听到了,可是,依然一无反应。
  突地——
  一个声音道:“两位做什么?”
  徐文回顾一看,发话的是一个身着土布长衫的中年人,手拿串铃,斜背药箱,药箱上插了一支小旗,旗上写着“包医疑难杂症”六个字,原来是个走方郎中。
  “天台魔姬”却已答了话:“我们来访此屋主人!”
  走方郎中双眼一翻道:“什么,两位来拜访此屋主人?”
  徐文接口道:“不错。”。
  “两位与此间主人是素识,还是……”
  “是素识。”
  “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走方郎中摇起串铃,转身便走。 
 
第 六 章 天眼圣手

 
 
  徐文与“天台魔姬”正在叩一所巨宅大门,忽来一走方郎中,问徐文与这巨宅主是素识抑是……
  徐文脱口答道:“素识!”
  走方郎中狂笑连连,转身便走,徐文一看这郎中的行为大有蹊跷,一晃身,截住对方去路,道:“朋友慢走!”
  走方郎中惊怔地退了一步,道:“这算什么?”
  “朋友因何发笑?”
  “因为阁下说与那屋主是素识,所以觉得好笑!”
  “这有什么好笑?”
  “此屋久已无人居住,这是正阳城中有名的‘鬼屋”
  徐文面色一变,道:“什么,鬼屋?”
  走方郎中怯怯地膘了两扇黑漆大门一眼,道:“不错,鬼屋,日落之后,胆小的要绕道而行,从这里经过都不敢。”
  “鬼话,世间那有什么鬼神,庸人自扰罢了!”
  “阁下,看来你是读书人,子不语怪力乱神,夫子只是不语,并没有否定鬼神的存在,刚刚阁下说此屋主人是素识又作何解释呢?”
  徐文不由语塞,窒了片刻,才尴尬地道:“在下是慕名造访,今天初临贵城。”
  走方郎中嘴巴不饶人,紧迫着道:“慕名?慕何人之名?”
  徐文不禁上了火,冷冷地道:“朋友是在盘查在下底细么?”
  走方郎中哈哈一笑道:“阁下言重了,在下走南闯北,靠的就是朋友,这一点江湖规矩倒识得,只是措词不当,请海涵!区区原意是阁下可能访错了门户,而区区却是正阳通,敢夸口只要道得出字号,无人不识,也许有效劳之处?”
  徐文正要开口,“天台魔姬”已抢着道:“如此说来,朋友必非等闲之辈,请示名号?”
  走方郎中瞟了“天台魔姬”一眼,道:“区区人称‘天眼圣手’,无名小卒,姑娘别见笑!”
  “‘天眼圣手’?”
  “正是,姑娘听说否?”
  “第一次!”
  “嘿嘿嘿嘿,区区说过是无名小卒,岂能入女侠之耳!”
  “朋友是天眼断症,圣手回春?”
  “呃!不不!区区大眼断祸福,圣手决疑难!”
  “天眼断命?”
  “正是,区区是郎中兼相士,嘿嘿,薄有虚名!薄有虚名!”
  油腔滑调,一身江湖气。
  “天台魔姬”脆生生地一笑,道:“好极了,我姊弟俩寻人不着,朋友想必能断得出来?”
  “呃呢!这是占卜,有别于相术,不过这也粗通!”
  “好,就请你占上一占!”
  说着,就门口影壁前的石台上坐了下来。
  徐文对她的轻浮态度,颇表厌恶,也许这就是他对她无法动情的原因。
  “天服圣手”把药箱朝青石板地一放,当椅子坐了,一本正经地道:“姑娘只说找的是什么人物,也许区区立可奉告,不用占了?”
  徐文不耐烦地道:“大姐,我们还有事!”
  “天眼圣手”诌媚地一笑道:“阁下,不是区区夸口,要办事碰到区区便是捷径!”
  “天台魔姬”以眼色示意徐文忍耐,然后煞有介事地道:“如此,我姊弟与朋友不期而遇,的确是幸事了!”
  “好说!”
  “有两件事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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