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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毒手佛心-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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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他为了守门规,招式之中,并不含毒,否则,情况也许改观。
  如果,“鬼湖夫人”是出手攻击的一方,后果又如何?
  他的神色凝重到了十分,眼中碧芒有如紫电。
  “请接第三招!”
  喝话声中,“毒手三式”夹以毕生功力,攻了出去。
  “嗯!”
  哼声虽轻,但在场的都听到了。“鬼湖夫人”身形一个踉跄,挥手道:“你俩可以离开了!”
  声音充满了凄惨的况味。一个百岁的武林奇人,败于一个后生小子之手,的确不是味道。
  徐文料不到这第三式能奏功,反而呆了一呆。到对方发了话,才回过神来,忙施一礼,歉然道:“老前辈,承让了!”
  “鬼湖夫人”片言不发,转身入门而逝。那叫小梅的白发老太婆也消失了影子。
  蒋尉民苦苦一笑,道:“我们该走了。”
  两人奔出林外,到了峰缘,徐文向下望了望,道:“世叔,准备如何下峰?”
  “随我来。”
  到了一处断岩缺口,蒋尉民从石隙里取出两捆绳索,索头上有老虎爪。
  “就是这个。”
  “飞爪百链索?”
  “不错”
  “世叔使用,小侄还可徒手对付!”
  蒋尉民惊异地望了徐文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止住了,抖出飞爪,人便向下落去;两副飞爪,交替使用,转眼间便从视线中消失。
  徐文运足功力,用“旋空飞身法”反旋而下。
  脚落实地,却不见蒋尉民的影子。心想,奇怪,两人先后从一个地方下峰,何以不见人影呢?说什么他也不会单独离开……
  突地,徐文一眼瞥见一条飞爪落在一丛荆棘上,一溜鲜血,向右方洒去。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猜想落尉民定是遭了意外。是什么人会在此处突袭呢?“鬼湖夫人”手下么?抑是她本人?但怎么可能呢?
  自己何以不闻声息,也不见动静?蒋尉民的身手也并非泛泛呀?
  他焦灼地循着血迹奔去,此地榛莽丛生,数丈之后,连血迹都没有了。视线又不开朗,无法及远,但他坚信,依时间计算,不论发生了什么情况,对方决跑不远。
  于是,他纵上了一片突岩,朝前望去,仍一无所获。
  如果蒋尉民在离峰之后发生了意外,那真是遗恨千古的事了,而且,许多谜底,还要有待从他口中揭开呢。
  他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内心焦急得如火焚。
  就在此刻——
  一声沉闷得像是发自地底的哼声,传自脚下不远的密林之中。徐文连想都不想,循声扑了过去。
  林中,蒋尉民被反剪缚在一株树干上,口鼻被布条勒注,只剩双目露在外面。
  四周静悄悄地不闻半丝声息。徐文一见这情景,登时心火直冒,举步便朝蒋尉民身前欺去。由于他出道以求,迭遭凶险,已深深体味到江湖的鬼域,是以心中存有戒心,若照他以往的性格,早已飞扑过去解救蒋尉民了。
  “唔!唔!”
  声音发自蒋尉民的喉底。徐文目光朝四下逡巡,脚步却不曾停。蒋尉民目瞪如铃,可惜口鼻被勒堵,无法开口表达他的意见。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心中的焦急。
  徐文明知必有文章,但脚步仍不由自主地向蒋尉民身前移近。
  蒋尉民双脚猛蹬地面,沙石枯枝,迸飞疾射。
  这是陷阱么?
  徐文灵光一现,若有所悟,缓缓举步,锐利的目光,射向周遭的一草一木,想发现些蛛丝马迹。
  一丝细微的、常人无法分辨的声音,起自五丈的树丛中。对徐文而言,这已足够了,凭这一丝声息,他已发现暗中潜伏着人,目的当然是对付自己,他也知道蒋尉民蹬地与瞪目的原因了,那是阻止自己向他走近。
  “唰!”
  有如电光一闪,徐文划空射向左前方的树丛。
  “轰!”
  同一时间,徐文立足之处,火花一闪,轰声震耳,烟硝弥漫。
  “嗯!”
  闷哼声中,一个锦衣少年被徐文兜胸揪住,提了起来。
  “‘五方使者’!嘿嘿,想不到你们这批魔爪子竟然跟踪到这深山绝顶之中……”
  徐文话声未落,那被擒的“五方使者”惊呼一声:“‘五雷珠’!”
  徐文反应神速,一松手,斜刺里闪射三四丈之遥。又是一声“隆”然巨震,夹着微弱的半声惨号,那名“五方使者”尸体无存,两丈之内尽是烟火,五丈之内叶落枝残。
  徐文目中碧芒大盛,一弹身,又一个伏匿的锦衣少年落入手中。他已学了乖,一把抓起那“五方使者”,电闪般换了一个位置。
  人影,从不同方位先后冒了出来,清一色的锦衣劲装,除了已死的与被擒的,尚有八名之众。
  “‘地狱书生’,你死定了!”
  徐文一扭头,只见三丈外的树后,转出一个面有恶疤的红发怪人,独目闪着凶光,枯瘦如柴,宽而长的黑袍,衬托得他像一个厉鬼。
  他,赫然是“五方教”副主教“七煞神”周谨。他在郾师分舵曾伤在“毒手二式”之下,见机逃得一命。
  徐文冷森森地道:“副主教,幸会!”
  “哇!”
  一声惨嗥,破空而起。
  徐文手一紧,活生生扼死了扣在手中的那名“五方使者”,顺手把尸体一抛。
  “七煞神”周谨独目冒出了火花,咬牙切齿地道:
  “‘地狱书生’,今天若不把你挫骨扬灰,誓不为人!”
  徐文冷哼了一声,道:“不为人便做鬼吧!”
  话声中,疾箭般朝“七煞神”扑去……
  “不许动!”
  徐文一窒,停了身形,“七煞神”业已到了蒋尉民身后,手掌按在蒋尉民头顶。徐文厉声道:“‘七煞神’,你敢动他一毫一发,‘五方教’将鸡犬不留!”
  话声中所含的杀机,令人听来不寒而栗。
  “七煞神”丑脸一变,怪笑道:“小子,你没有机会了!”
  “未见得……”
  蒋尉民双脚又开始蹬踢……
  徐文见状知警,电闪回身,只见一名使者,正脱手掷出“五雷珠”。这“五雷珠”威力可达数丈,徐文身法再快,也快不过那飞掷的珠与爆炸的速度。
  “痛禅和尚”凭“先天罡气”,可以把“五雷珠”阴在空中,而徐文却办不到,这便是业有专横,各有所长了。
  他没有思考的余地,几乎出自本能地双掌夹十二成功力,凌空劈了出去,随着,他一伏身。
  “轰隆!”
  “五雷珠”受掌力撞击,在被震回尚未落地的瞬间爆炸,惨号随之而起,三名使者消失了影子。
  徐文把握了这使“七煞神”分心的机会,身躯倒掠,一跃到了“七煞神”身后,飞指点出。
  “七煞神”惊觉之际,业已迟了,他连向蒋尉民下手的机会都没有,在活命第一的原则下,闪了开去。
  能躲过这闪电般的袭击,他的功力已是相当可观了。
  徐文恨到了极处,如影附形而进,“毒手三式”疾攻而出。
  “哇!”
  “七煞神”踣了下去,但又挣扎着站了起来。徐文又是一掌挥出,“砰!”枯瘦的身躯腾起丈来高,落回地面,再起不来了。
  剩下的四名“五方使者”,鼠窜而逃。
  徐文也不追杀,急返身解开了蒋尉民。
  蒋尉民搓了搓被绑得发了麻的双手,苦苦一笑道:“贤侄,好险,我俩都再世为人了!”
  徐文关切地道:“世叔没有什么吧?”
  “没有什么。”
  “这批魔爪子是早伏伺在峰脚的了?”
  “他们是跟踪你到此地的,目的是对付你……”
  “可是对方怎知小侄与世叔是一道的呢?世叔被困峰上已有数月之久,这事可说神不知鬼不觉,而小侄是单身前来,同时世叔的真面目恐怕江湖中知者极少,这“事非偶然。我一下峰,便遭突击,而且‘七煞神’一口便道出我的名号。”
  “哦”
  “坐下。你先把这些日子来,你的遭遇告诉我。”
  徐文依言坐下,把此次前来的经过述了一遍,然后再回溯到半年之前的际遇,格于门规,他只说获得奇遇,隐起“万毒门”的内情不说。
  蒋尉民慨叹道:“贤侄,你目前的身手,放眼当今武林,恐怕难逢敌手了!”
  徐文一摇头,道:“世叔过誉了,即以‘鬼湖夫人’而言,如果认真相搏,尚不知鹿死谁手。”
  “可是你第三招胜了。”
  “对方只守不攻,情况当然有别。”
  “你道‘鬼湖夫人’是谁?”
  “不知道。”
  “他便是昔年名震武林的‘百变鬼女’!”
  “啊!怪不得她的面貌与年龄不符,原来她也是易容巨擘之—……”
  “那又不对了,你所见的便是她本来面目,她的功力已练到驻颜长春之境。我误打误撞,找到了‘鬼湖’,她念在与先师‘幻影郎君’的交情上,允许赐我‘金线草果’,但却提出条件,要我为她服役半年……”
  “服役半年?”
  “嗯!同时规定半年之内不许开口与任何外来者交谈。”
  “这又为什么呢?”
  “她怕走露‘鬼湖’之秘。”
  “怪人异行!”
  “的确是如此。对了,你还没提及为什么不需‘金线草果’?”
  “小侄自无意获奇遇之后,‘毒手’已能收发由心,毒不解而解了。”
  “啊!”
  “倒是世叔的这番苦心,令小侄终生难安。”
  “不提这个了……”
  “世叔,小侄有些事请教……”
  “对了,你记得半年前我与你开封一月之约吗?”
  “记得,正为此请教。”
  “你问吧,这样比较直接些。”
  徐文拭了拭额上的汗水,平静一下激越的情绪,开口道:“家父生死之谜?”
  蒋尉民神情顿时激动起来,咬了咬牙,道:“也许仍在人世!”
  “世叔说也许,是不能确定的了?”
  “差不多可以确定。”
  “请明告?”
  “你知道‘七星故人’是谁?”
  “他是谁?”
  “他便是你父亲!”
  徐文如中雷击,从地上跳了起来,目瞪如铃,栗声道:“不!决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白石峰’头,小侄被他迫落断岩!”
  蒋尉民也站起来,颤声道:“真有这样的事?”
  “难道小侄会信口雌黄……”
  “这……这……怎么可能呢?”
  “可是事实真的如此。”
  蒋尉民愣了眼,张口无声。
  徐文脑海又混乱起来,做父亲的会无故向儿子下杀手,谁能相信?但蒋尉民的话自知也不会假,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呢?
  “世叔,开封道上两尸何解?”
  “因为‘七星故人’便是你父亲,所以我判断你父亲尚在人世。”
  “他……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可能他是为了逃避上官宏的追杀,因为他本身与化身‘七星故人’,都是‘卫道会’追杀的目标,因而布此疑阵!”
  “可是他为何对小侄下杀手呢?”
  “这一点不可思议!”
  “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难以想象!”
  “如此说来,家父的确未死?”
  “这么说,死者面部被毁,便是怕被人认出的明证。”
  徐文双拳紧握,内心在迷惑、痛苦、惊栗之中挣扎。
  蒋尉民悠悠地道:“当初,我答应你揭开谜底,是打算找到你父亲。找出个中真相,但,我……费了极大工夫,竟然得不到他的讯息。”
  “世叔曾与家父一路的?”
  “不错。当初,你说的陌生汉子与夺取‘佛心’的‘过路人’,我怀疑是你父亲的化身,结果……”
  “结果如何?”
  “仍无端倪可寻。”
  “‘过路人’便是‘五方教主’……”
  蒋尉民一震,道:“什么,‘过路人’便是‘五方教主?”
  “是的。他也是冒充家父,锦饱蒙面,首先向小侄下杀手的人!”
  “你证明了?”
  “完全无疑!”
  “那我想到了一点……”
  “什么?”
  “向你下手的‘七星故人’,并非你父亲所化的那‘七星故人’,对方可能也精于易容之术,窥视在侧,乘机下手。”
  徐文顿时从迷雾中解脱出来,激动地道:“世叔所断不差,必然是如此。但那人又是谁呢?”
  “也许就是‘过路人’……”
  “这一点小侄有把握查证清楚。记得‘石佛’是在府上被窃的,以世叔的能为……”
  蒋尉民苦苦一笑道:“当初得到‘石佛’,发现‘石佛’无心,毫无价值,为了避免怀宝招祸,所以故意炫露让人窃走,以杜非份人之念头!”
  徐文颔首道:“原来如此。还有,家大母‘空谷兰苏媛’,托身在世叔秘居的正阳城鬼屋,而她与家父之间……”
  “其中经过,你已知道。记得我说过的‘横天一剑’魏汉文与你父之间的一段惨酷故事吗?”
  徐文咬牙道:“记得。”
  蒋尉民深长地叹息了一声,道:“你大母投奔我,我只好收容,我同情她。这件事你父亲不知情。”
  “还有那孩子……”
  蒋尉民面露悲惨之色,凄然道:“那是愚世叔的幼子他母生而见背,所以我托你大母抚养。”
  徐文点了点头,又道:“‘五方教’与‘卫道会’双方都否认血洗‘七星堡’……”
  “两者必居其一。”
  徐文错了铸钢牙,沉重地道:“家父如仍在世间,为什么不与侄儿谋面?”
  “也许他另有什么打算,也许……唉!我不该对你说这句话的,但也许你已有所知,你父亲的为人,实在太过分了些!”
  子不言父之过,徐文能说什么呢?
  他换转了话题,道:“家母被‘五方教主’劫持,连‘天台魔姬’也在内……”
  蒋尉民双目暴睁,道:“‘七星堡’惨祸之后,她原与你父亲在一道的,这……”
  徐文惊声道:“莫非家父已遭‘五方教主’毒手?”
  蒋尉民沉吟不语,面色变幻不定。
  徐文接着又道:“世叔,小侄斗胆,请问您与家父之间,还有什么秘密?”
  蒋尉民面容一肃,道:“秘密倒没有,不过……这点是应该让你知道。当年,我与你父论交,并不深知其为人;以后,风闻他的许多作为,所以就疏远了。及至你无意中在‘聚宝会’秘舵救了明珠,她痴心地爱上了你
  徐文暗地打了一个冷颤。
  蒋尉民接着又道:“我才又与他有了来往,我们交换了武功……”
  “交换武功?”
  “是的。我传他身法与易容术,他教我‘毒功’。这就是他能易容,而我先前不怕你‘毒手’的原因。”
  “哦!”
  徐文骇异地惊“哦”了一声,这的确是他做梦也估不到的事,但心中终算又解开了一个谜结。
  “世叔,可知家父当年的‘毒功’来源?”
  “据说,他是无意中得到一本‘毒经’……”
  “‘毒经’!家父提过怎样得到的么?”
  “这倒不曾。噫!难道你会不知道?”
  “小侄是由家父隔离口授,不曾见过‘毒经’,也不知来历。”
  “哦!”
  徐文深深地一阵思索,突地脱口道:“我明白了!”
  蒋尉民惊声道:“你明白了什么?”
  “‘五方教主’便是‘毒经’的得主。家父可能是在某种情况下,从对方得到了‘毒经’。家母被囚‘五方教’,而世叔说过家母与家父在祸变之后在一路,家父必然已遭‘五方教主’毒手。而对方不择手段地追杀小侄,目的当然是想追回“毒经”……”
  “你自信推断正确么?”
  “不致有太大的出入。”
  “你说劣徒黄明业已去办我所事先交代的事?”
  “是的。”
  “好。他办的事,将有助于这谜底的揭开。”
  徐文心中一动,本想问问黄明到底去办什么事,但一想又住了口。
  蒋尉民皱了皱眉,道:“又安知不是‘卫道会主’上官宏率党羽下的手?”
  “这……可能性不太大。”
  “为什么?”
  “缺乏证据。”
  “不尽然。‘七星堡’被血洗之日,也正是上官宏寻仇的时候。再则,上官宏对你父仇深如海,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须知有时情理便是证据!”
  “可是当初世叔曾一度阻止小侄索仇?”
  “并非阻止。我是觉得事有可疑,希望与你父商谈后再行动,以免你莽撞行事,冒无谓的风险;料不到的是你父亲没了踪影。”
  徐文沉重地一颔首,道:“小侄誓非追个水落石出不可!”
  “贤侄还有什么问题?”
  “暂时没有什么请教了。”
  “好。如今你来回答愚叔一个问题,不过事先我申明,你不必勉强,也不要作难,只坦白地说出心中所愿即可
  “请讲?”
  “你喜欢明珠吗?”
  徐文登时窒住,答不上话来。如果说不喜欢,那是违心之论;如果说喜欢,必然的,蒋尉民必提婚姻之约。如此一来,对“天台魔姬”将如何交代呢?“天台魔姬”对自己的情义,可说世间少有。单只易血疗伤之举,就无形中几次挽救了自己的生命,粉身难报。人投我以桃。我报之以李,是一个武士必具的信念……
  他怔住了,半晌没有开口。
  蒋尉民悠悠一叹道:“天下事有很多是人力无法强求的!”
  这话,像一根刺直戳到徐文心的最深处,但,他能说什么呢?
  场面,在一时之间显得十分尴尬。
  徐文想了又想,终于开口道:“世叔,可否待小侄恩仇了了之后,再答复这问题?”
  蒋尉民淡淡地道:“人各有志。不过小女十分任性……你的意思是难成这条事的了?”
  徐文硬起头皮道:“小侄有不得已的苦衷,想世妹能谅解的。”
  蒋尉民面上泛起了一层懊丧之情。
  徐文大感难堪,更觉歉疚。蒋家父女以往对自己的情份,不可抹煞,而此次蒋尉民亲冒奇险来寻药,目的是希望能与他爱女匹配,共结良缘,这一来,希望成为泡影,怎不令这江湖奇人,开封第一富豪沮丧失望。
  “世叔,小侄深感歉疚!”
  “这暂且不提吧。你的行止如何?”
  “小侄打算先到‘五方教’,再上‘卫道会’。”
  “‘五方教’之行暂缓……”
  “世叔有什么指教?”
  “我布了一着棋,且看下文,再决定步骤。”
  徐文心中一动,道:“世叔布了一着什么棋?”
  “此时言之过早,届时再说吧。”
  “那小侄先到桐柏山?”
  “你不到正阳城见见明珠么?”
  “哦!这……当然!当然!”
  “那我们在此分手,正阳城再见!”
  徐文知道蒋尉民不愿以真面目现世,他可能易容后单独行动,当下也不说什么,一颔首道:“世叔请便!”
  “你小心‘五方教’的暗算……”
  “小侄自会小心。”
  “再见!”
  话声中飘然而逝。
  徐文抬头一看,日色业已西偏,也不再拖延,忙起身朝山外奔去。
  此次“鬼湖”之行,总算不虚:蒋尉民无恙,许多谜底,也大都揭穿,只是父亲生死之谜仍萦回脑际,母亲与“天台魔姬”的安危,也是在心中。
  到了正阳“鬼屋”,对蒋明珠又将如何启口说词呢?
  一路之上,他被这些复杂迷离的恩怨情仇,搅得心神不定,恍恍惚惚。
  一日一夜,才出了终南山区,投店略作休息,然后取道豫南。
  他回想终南山中,被“五方教”副教主“七煞神”周谨一行突袭的经过,觉得余悸犹存。当时不感觉怎么样,现在一回想,的确是生死交关。设使自己惊觉不够,径自解救蒋尉民,对方在不同方位,同时掷出“五雷珠”,自己纵功力通玄,也逃不过粉身碎骨之厄。
  “五雷宫”既已被“五方教”并吞为分坛,传宫之宝“五雷珠”,自然任“五方教”滥用了,对于武林,将是极大的祸患。
  这一天,途经淆山,他想到了“山林女神”的传人“云中仙子”。
  上次在来时的道旁庙中,因了红衣少女上官紫薇生产的关系,没有向“云中仙子”算帐。当时若非自己身上有“天台魔姬”含“石龙血浆”的宝血,早已死于她掌下。新仇旧恨,非了断不可。
  于是,他拣大道朝山中奔去。
  熟路轻车,他来到了那仅有一线天梯相通的危峰之上面,便是“云中仙子”的居所。
  经过上次“五万教”的袭击,无疑的,峰上必然已采取了严密防犯措施。自己是由天梯明闯,还是仗“旋空飞升”身法另循捷径而上?
  蓦在此刻——
  一阵“铿锵”的金铁交鸣之声从侧方林中传来,徐文被勾起了好奇之急,弹身朝声音所传方向扑了过去。
  林中,场面怵目惊心。
  一个乡村学究装束的老秀才,与一个锦衣中年,耽眈对峙。两人都使剑,锦衣中年剑尖下垂斜掐,老秀才左手掏诀当胸,右手剑平伸向外。这两种架式,都大异于一般剑道常轨,双方额上滚动着汗珠,胸部在急剧地起伏,看来已经过不短时间的剧战,而且彼此势均力敌五名锦衣动装剑手围在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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