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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毒手佛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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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面色青惨的黑衫老者,低头走了进来,身后是两名披红大汉,显然这被称做吴香主的黑衫老者是被押解而来的,不用说,他便是开堂的对象了。
黑衫老者脚步有些浮晃地走到红案之前。仍低着头,两名披红汉子,却退入下方原先站立的那八名法堂弟子行列。
死寂的空气被一种肃杀的气氛所取代。
“刑堂一堂主文介山洪喝一声:“开堂!”
十名被红大汉,跟着哈喝:“开堂!”
黑衫老者打了一个哆嗦。
所有在场的,心弦立时绷得紧紧地,脸上全现出了凝重之色,场面虽不若官衙的威严,但气氛肃杀,却非官衙可比。
“卫道会主”滞晦的面色毫无改变,仅面皮抽动了数下,沉重地开了口:“吴香主,你知罪么?”
黑衫老者倏地抬起了头,厉声道:“卑属不知所犯何罪!”
“你加入本会之初,曾在‘天地’牌前立过誓,所以无论如何,你是本会弟子的身分,你承认这身分吗?”
“承认!”
“如此,你对‘天地’神牌下跪!”
黑衫老者,双膝一屈,对居中香案跪了下去,不知有意抑或无意,头一偏,目光射向了徐文。
仅只那么一瞥,徐文全身如触电似的一震,血行骤然加速,从眼神他已认出了这姓吴的香主是谁了,他表面上力持镇静,但内心有如鼎沸,他不知该如何做才是?
“卫道会主”俟黑衫老者跪定之后,又道:“菜中放毒,企图谋害与会宾客,是何人主使?”
“卑属实不知情。”
“吴昆,别忘了你曾起过誓,面对‘天地’神牌,你还是坦白供承的好!”
“会主明鉴。”
“哼!吴昆,本会清源寺筹备处百余弟子被毒杀,可是你的杰作?”
“冤柱!”
彩轨中发出了声音:“给他证据吧!”
徐文怦然心惊,对方竟然还有证据,自己误打误撞,碰上了清源寺惨案,曾被“轿中人”指为凶手,幸而“天台魔姬”以师门信物担保解了围,原来受害的是“卫道会”弟子……
“卫道会主”冷笑连连道:“吴昆,你本名不叫吴昆吧?”
黑衫老者全身一颤,没有答腔,目光再次扫向徐文,徐文又大感不安,如果对方供出自己来路,今日便是不了之局,以“轿中人”、“无情叟”、“丧天翁”等人的身手来看,会主的功力当更不可思议,而自己却非任何一人之敌……
“文堂主?”
“卑座在!”
“揭下他的面具!”
“遵令!”
刑堂堂主文介山跨步上前;黑衫老者陡地站了起来,一掌向“卫道会主”劈去……
彩桥中传出一声低喝,一道怪异的罡风,从轿门卷出,黑衫老者劈出的一掌,被消散于无形……
文介山一个虎扑,反剪了黑衫老者的双臂,手指戳处,黑衫老者闷哼一声,虚软地坐了下去。文介山伸手朝他面上一抓,人皮面具应手而脱,露出了一个面如重枣的精悍面目。
“卫道会主”冷森森地道:“这位便是“七星堡’总管方炳照!”
此语一出,举座皆惊,客座中,少年“罗汉堂”住持“一心大师”宣了一声佛号,声如洪钟似地道:“七星保主徐英风做出这等人神共愤之举,意在何为?”
“无情叟”接口道:“居心叵测,目的可能是想独霸武林天下!”
“武当掌教”真如道长一沉声道:“听说‘七星帮’总舵被挑,该帮业已冰消瓦解,莫非是徐英风的障眼手法?”
徐文心中一阵绞痛,他想起“七星堡”不忍卒睹的那一幕惨剧,但,他什么也不能说,更不敢形之于色,只是报仇的心更切了。
“轿中人”冷冷地道:“请会主按本会律例处置!”
言中之意,这是“卫道会”所开的“法堂”。外人没有置喙的余地。
“武当掌教”等也自知出言失仪,一个个抿上了口。
“卫道会主”厉声道:“方炳照,本座仍称你吴香主,你可知罪了?”
方炳照惨厉地道:“杀剐听便,这笔账自会有人出头清理……”
“住口,你曾宣誓加入本会,不管来路动机如何,仍须接受会规制裁。文堂主……”
“卑座在!”
“本会弟子违誓叛会,该作何处置?”
“按会规第一条,叛门者死!”
“带下去!”
“遵谕!”
文介山一挥手,两名刑堂弟子,上前一左一右挟起了方炳照。
徐文虽不知父亲派方总管潜伏“卫道会”,两次施毒的目的是什么,但从情况判断,可能牵涉到某种仇怨,说不定“卫道会主”也是血洗“七星堡”的凶手之一,他不克自制地站了起来……
“卫道会主”沉声道:“小友莫非有话要说?”
徐文血泪朝肚里吞,硬忍住满腔怨毒,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道:“在下有事待办,想请会主准予先行告退!”
当然,这是违心之论,是在无法转衰之下的藉口,他应该救方总管,但审情度势,无能为力,又不忍眼见自己人惨遭处死,所以只有退避一途。
“卫道会主”爽朗地一笑道:“小友只管请便,本座命人相送,有机会欢迎你随时光临!”
“轿中人”接着道:“日前清源寺中,老身误会出手,少侠育见谅否?”
徐文恨在心头,口里不经意地道:“言重了,小事一桩,尊驾不必放在心上!”
方炳照被带出了刑堂,其结果当然不问可知了。
徐文内心有如火焚,片刻也难停留,一躬身步出刑堂,匆匆向外行去,刚到了外面广场,立即有一个黑衣人趋进前来,恭谨地道:“少侠请稍候容小的备马!”
徐文一挥手道:“不用了!”
弹起身形,便朝山外奔去,太多的恨,积压心头,使他透不过气来,他真想痛痛快快地来一阵搏杀,但事实上不可能,他必须照原定的计划报仇,从今日的事例,他相信父亲已在暗中展开了行动,痛苦的是他无法确定谁是真正的仇魁。
奔出山口,他长长地舒了一口闷气。
忽地,距身侧不远之处,人影一晃,没入林中,徐文满腹杀气怨毒,苦于无处发泄,心念一转,扑入林去。
一条高大人影,兀立林中,借着树隙漏下的天光,看清了对方赫然正是锦袍蒙面人,他不假思索地电扑而上,猛下杀手。
“文儿,你疯了!”
徐文一听声音,疾收攻势,骇呼道:“是爹么?”
“是我。你怎么了?”
“爹!”
他像受尽了委曲的孩子,一下子碰上娘亲,忍不住泪水夺腮而下。
“孩子,你……”
“爹,堡中……”
“你已经知道了?”
“是的。凶手是谁?”
“‘卫道会’一帮人!”
“是……他们!”
徐文双目射出了闪闪杀芒,热血倏然沸腾起来。
“孩子,你怎么见面就向为父的下手?”
“爹可知道有人冒充你的形象,两次向孩儿下杀手“什么,有人冒充我的形象?”
“是的,维妙维肖,真假难辨!”
“可能是‘卫道会’所为……”
“不可能!”
“为什么?”
“今天孩儿是他们的座上客,他们并不知道孩儿的来路。”
“孩子,你错了,江湖诡谲,对方也许别有打算。”
徐文略一思索,这话不错,自己无缘无故,被列为贵宾,还受邀参观开堂,这内中必定有文章,心念之中,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惊栗,但也更加增了复仇的火焰。
“爹,‘卫道会会主’是何许人物?”
“目前还不能确定,可能是昔年结下的仇家之一……”
“爹怎会不知道?”
“孩子,那不是他的本来面目,他面上带着面具!”
“哦!难怪看起来极不顺眼,但爹该猜得出他是谁,象这等身手的人,武林中可能不多……”
“白云苍茫,变幻莫测,今日的自擘,也许是当年的无名小卒,从何猜起!”
“‘丧天翁’等也是帮凶?”
“不错!”
“有一个叫上官宏的人可是元凶?”
锦袍蒙面人陡地向后退了一个大步,栗声道:“你认识上官宏?”
“是的。不久前他倒卧道旁,奄奄一息,是孩儿一时任性,竟救了他。”
“他知道你的来历吗?”
“不知道。”
“不错,他就是元凶!”
“上官宏何许人?”
“本堡叛徒,‘七星八将’之末。”
徐文双目睁得滚圆,这是他意料不到的事,上官宏竟然是“七星八将”之中的老人,他从有记忆起,只知道“七星八将”仅存其六……
“爹,八将之首呢?”
“十多年前,与上官宏一起叛离本堡!”
“上官宏血洗本堡,惨杀六将,为了什么?”
“为父的到现在还不知道其中究竟,这要问他本人!”
“爹不是与他交过手吗?”
“是的,他没有说出原因,他的功力高得出乎为父意料之外,其中的原因,看来决不单纯……”
“照此说来,上官宏也是‘卫道会’一员?”
“也许是!”
“哦!爹,方总管他……”
“怎么样?”
“下毒被识破,牺牲了!”
锦袍蒙面人身躯猛地一颤,厉声道:“他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说!”
“好!好!我誓必为他报仇,其实……唉!也只是仇上再加一笔而已!”
“爹!此来是接应他么?”
“嗯!”
“爹……”
“你想说什么?”
“恕孩儿斗胆,今日与会的几乎齐集了武林各门派之首,如果方总管下毒成功……”
“孩子,为父的一向不愿天下人负我!”
奸雄口吻,徐文虽然觉得刺耳,但对方是父亲,他能说什么呢?
经过了片刻难堪的沉默,徐文激动地道:“爹,母亲她老人家呢?”
“我也正在找她!”
“母亲没有受到伤害吧?”
“当然没有,以后就难说了!”
徐文钢牙咬得“格格”作响,激愤至极地道:“爹作何打算?”
“报仇!”
“如何报法?”
“为父的已有安排,你现在最好是能俟机各个消灭化人,减低仇家的力量,不过有个要领,不露痕迹。”
“孩儿会做的!”
“好,我们父子不能公开在一道,以便隐秘你的身分,有事我会派人连络……”
“爹,还有件事……”
“什么事?”
“关于开封府求亲……”
“家破人亡,不谈那些了。孩子你珍重,为父的要走了!”
话落,人已飘然而逝。
徐文想起“天台魔姬”说过,她曾在锦饱蒙面人头上留了记号,自己适才却忘了查证,当然,对父亲生疑是很可笑的事,但应该把这事告诉他才对,他也可以凭这点找出冒充他的人……
骨肉离散,有家难奔,这实在是人世间最凄惨不过的事。
他痴痴地兀立昏暗的林中,极力整理如乱麻般的思绪。
父亲的计划是什么?
自己该如何采取行动?
何处去探寻母亲的下落?
元凶上官宏匿身何处?自己已经知道他是父亲的对头,却任性地救了他,实在是荒唐,如果自己早有现在的思想,当不致铸此错事?
想到仇家,他不禁大感沉重,已知的,每一个都是惹不起的人物,要谈报仇确非易事,而父亲却又似有什么隐衷,不肯道出结仇经过……
他也想到了红衣少女方紫薇,本来他对红衣少女与“聚宝会”少会主白衣少年的交往,既愤且妒,现在这意念消失了,因为方紫薇自承是“卫道会”半个主人,而“卫道会”的一帮人物,是血洗“七星堡”的凶手,那方紫薇当然也是仇人之一,情与仇是不并存的。
于是,他不期然地想起了蒋明珠,他下意识地从怀中掏出了蒋明珠所赠的翠玉耳坠,凭这耳坠,可以在大河南北钱庄行号,随意取钱,说起来,这是无价之宝。
他到此刻,才看清了这耳坠并无出奇之处,与一般玉坠并无二致,反复审视,依然看不出奥妙所在,难道蒋家不怕有人仿造这耳坠行诈?
蓦地——
一条人影,电闪掠来,快,快得简直不可思议,有如幽魂鬼魅。但徐文并非庸手,几乎出自本能地施出了杀手,人影连停都未停,疾闪而逝。
徐文为之心头巨震,忽然发觉手中的翠玉耳坠,业已不翼而飞。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这耳坠如落入江湖宵小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可能对方早知蒋明珠赠耳坠的事,暗中窥视已久徐文大喝一声:“鼠子敢尔!”
身形猛地弹射而起,向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时在黑夜,林深树密,视线模糊,要追一个具有如此身手的人,根本半丝希望也没有。
追出林外,大地一片迷蒙,哪有半丝人影。
徐文气得浑身直抖,沮丧地停了身形,但更多的却是骇异,第一次,他的杀手失了作用,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作何高手,除非不中,中了必无幸理,然而这人影意外地全身而退。
除了父亲之外,他想不出江湖中还有谁能在中了自己杀手之后,仍能不毙命当场的,这未免太可怕了。
是谁,能无视于自己的杀手?
莫非又是“卫道会”中人的杰作?
那人影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分辨对方的身形。
将来如何向蒋明珠交代?
这是最大的问题。
知道自己持有这耳坠的,只有“天台魔姬”一人,然而“天台魔姬”并不能抵当自己的杀手。
他后悔当初应该拒绝接受,然而已于事无补了。
正自六神无主之际,耳畔突传破风之声,只见一条人影,从数丈外飞驰而过。
徐文心中一动,大喝一声:“站住!”
人影应声而停,徐文扑了过去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对方赫然又是“天台魔姬”,这真有些阴魂不散了。
“天台魔姬”脆在生地道:“兄弟,若非你发话招呼,我们就错过去了!”
徐文心中正烦,没好气地道:“大姐是追我来的?”
“是呀!”
“有何见教?”
“你似乎很不高兴?”
徐文心念忽地一动,想起她师父青衣蒙面妇人,耳坠被夺,莫非是那妇人所为,以对方的莫测身手,的确大有可能,而且知道这秘密的,只她一人,难保她不告诉她师父,财帛动人心,那耳坠可说是无价之宝,当下冷冷地道:“令师呢?”
“家师?”
“嗯,那青衣蒙面的女人!”
“兄弟,家师生性怪僻,会场外林中所发生的事,请勿介怀!”
徐文心里冷笑了一声,口里淡淡地道:“小弟并未放在心上。”
“那就好了!”
“请问令师尊号?”
“这一点请你谅解,家师不愿提及她的名号,她已数十年不履江湖了。”
徐文一窒,毫不放松地道:“然则令师此番东山复出,是有所为的了?”
“是的,不过,那是她老人家的私事。”
这一说,徐文不便再追问了,一转话题道:“令师仍在山中么?”
“不,她老人家与‘丧天翁’那怪物大打出手,事后即离,没有参与宴会。兄弟,你似乎有心事?”
“有一点!”
“可以告诉大姐我吗?”
“日前蒋明珠姑娘赠与小弟的翠玉耳环,刚才被人夺走了。”
“什么,夺走?”
“是的。”
“有人敢从‘地狱书生’手中夺物,是活得不耐烦了。兄弟,是什么样的人?”
徐文双目在暗夜中闪出寒星般的光芒,直照在“天台魔姬”的粉面上,似乎要看澈她的内心,看她是不是故作姿态,抑是语出至诚。口里不疾不徐地道:“那人身手惊人,我竟然看不出对方的身形容貌!”
“天台魔姬”声音中充满了骇异之情,道:“那会是何路人物?”
“小弟想不透。”
“对方可能知道那耳坠的价值,不然不会下手……”
“可是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人知道……”
“天台魔姬”若有所感地道:“兄弟,莫非你疑心是家师所为?”
“我没有这么说。”
“兄弟,这一点大姐我以生命担保,家师决不屑为。”
对方的郑重态度,使徐文不能不信,他本待说出那人影在自己杀手之下,夷然无损这一节,但顾及泄露本身秘密,只好忍了回去。
“天台魔姬”低头一阵思索之后,道:“兄弟,那人影是否身法奇快?”
“是的,有如幽灵鬼魅!”
“难道……会是他?”
“天台魔姬”略一沉吟之后,道:“你听说过‘妙手先生’其人否?”
徐文一颔首道:“听说过,据说此人行踪飘忽,精于易容,很少见过他的真面目……”
“论身手,当今之世,能与‘妙手先生’匹敌的,恐怕没有几人,而且他的一双空空妙手,简直可偷星摘月,一身功力,也是诡异莫测。”
“大姐认为是他所为?”
“只是臆测。”
“如何才能寻到此人?”
“很难,但……
“怎样?”
“天台魔姬”皱眉苦思了片刻,道:“要找他的确难如登天,只有迫他自动现身……”
“如何迫法?”
“挟人为质!”
“什么,挟人为质?”
“除此别无他法。”
徐文思索了片刻之后,道:“这有失正道……”
“天台魔姬”不由格格大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那一对不加缠扎,任其自然挺突的玉峰,随之晃动。
徐文有些意乱情迷,面色一肃,冷冷地道:“这有什么可笑?”
“天台魔姬”强抑住了笑声道:“兄弟,你我的外号,在别人心目中似乎并非正道武士,何必故作姿态?”
“别人的看法是另一回事!”
“兄弟,这是你的事,大姐我只是提供意见。”
“徐文不由语塞,暗忖,自己目的在寻回失物,并无其他不良企图,对方能出手抢夺,自己挟持一个人质何妨。心念之中,话风一变道:“大姐,何人为质?”
他这一声大姐的称呼,并非出自本心,只是因时乘势而已,一个良知未泯,但性格因后无的熏陶而倾向于恶时,便常有这种矛盾现象,有时行事乖张残狠,不择手段,有时又不自觉地流露正道的思想,徐文目前便是处在这种矛盾之中。
“天台魔姬”又是一声轻笑,向徐文靠近了两步,匿声道:“兄弟,别见怪,我赞成你的看法,虽然别人以‘魔姬’目我,但人我自为之,任性并非大恶,你以我为魔姬,我便以魔姬的态度对你……”
“大姐,还是说正事吧。”
“你认为此法可行?”
“是的。”
“好,好我告诉你,这是一桩武林秘辛,除我之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妙手先生’有一个外室,住在……”
“外室?那他是有家室的人?”
“听我说,他的外室住在正阳城中,她替他生了一个儿子,大约十岁了,他爱此子有如性命……”
“大姐如何知道的?”
“两年前我有事到正阳,因追敌人而误入一所巨宅中,发现这巨宅的主人,仅是一双母子,手下人全是女的,而排场却相当不小,可巧一个佝偻老人,舍正门而不由,越屋而入,身法快如电闪,起初我认为是鼠窃宵小,结果大谬不然,从对方的谈话中,我才知道那老人便是名震江湖的‘妙手先生’……”
“佝偻老人?”
“那并非他的真面目,当时,我想到一个少女不宜探别人隐私,便悄然退了出来。这一发现,使我想出了这个办法!”
徐文凝声道:“大姐的意思是劫持他的爱子?”
“不错!”
“那又何必多此一举,我们到那巨宅,碰上最好,碰不上来个守株待兔……”
“你把‘妙手先生’低估了,他化身无数,机智绝伦如不捏住他的要害,一切休想!”
“好!我们这就赴正阳……”
“慢着!”
“大姐还有话说么?”
“我来找你另有要事……”
徐文一怔道:“什么事?”
“记得关于‘石佛’的事吗?”
“‘石佛’!怎么样?”
“红衣少女方紫蔽已把‘石佛’埋藏的地点告诉了‘聚宝会’少会主陆昀。”
“那白衣少年叫陆昀?”
“不错。”
“告诉又怎么样?”
“‘石佛’是传说中无价之宝,势将落入‘聚宝会’之手……”
“不见得!”
“为什么?”
“以‘卫道会’那些不可一世的高手,难道坐视‘聚宝会’得手?”
“问题并不如此,陆昀自称是徐州故府尹之子,方紫薇根本不知道他的来历,而他使尽手段诱惑万紫薇,目的是为了‘石佛’,他两人业已相偕下了桐柏山,方紫薇命运很难预料,‘卫道会’高手再多,恐也一时不会发觉?”
徐文眼前浮晃着仙露明珠般的红衣少女方紫薇的倩影,他暗自警告自己,对方是仇家,死活与自己无关,然而,潜意识中,似有东西在蠢动,使他不能自持,白衣少年陆购的卑鄙,令他不能忍受。
但“天台魔姬”巴巴地连夜上路找自己说这件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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