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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栖溯-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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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时,他没有到狐谷,是不是,那人就不会听自己的话说要到魔界?
如果那当下,他没答应跟着回白咰家,是不是,那人就没有机会进狐谷?
如果那时,他没上白玉山,是不是,那人就不会往奈斯米大城里去?
如果当初……如果当初……他坚持不让那人跟,坚持自己默默地离开,那么,是不是,所有的结果都会不一样?是不是,今日的一幕幕,都不会在他眼前发生?是不是,那人就不会去经历到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他就不会走……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云萧醒来的时候,人在床上。
他的身体很痛,就好像有人开车碾了过去一般地疼,脖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纱布从脖子一路缠到手臂,看起来相当壮观,白色的纱布裹着浓厚的药膏味,正隐隐约约地作疼着。
白咰坐在他的床边,默默无语地坐着,世界很静,无限寂寞,而那个一天到晚守在他身边的人,冯亦,并不在他的身边。
云萧缓缓地眨眼,茫然的眼神里似乎还找不到一点焦距,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于此同时,一声叹息传到了他耳里。
“云萧,放弃好不好?”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是白咰看到云萧清醒后第一句对他说的话,没头没尾但却又叫人胆战心惊的七个字,确实让云萧心生一颤。
云萧抬头,眼里渐渐地找回清明,对于白咰的话,显然有很大的不认同与……愤怒。
白咰接收到云萧的眼神,他很不忍,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思考了半晌,他只能伸出手,“能走吗?”
能走的话,他就带他自己去看,看看为什么……他会这样说。
“……可以。”云萧一顿,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拉开棉被就要下床,肢体的急迫证明他并没有忘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白咰无奈地摇摇头,接过云萧搀着,让他便于行走。
那是一段很漫长的路,至少对于云萧来说是这样的。
长长的回廊里,白咰扶着云萧前进,他边走边沈痛地对着云萧说,冯亦的伤势很沈重、很沈重,但不是指他的外伤很严重,而是指他的毒伤以及毒物所引发的结果非常麻烦。
如果今天冯亦只是受了外伤,那么白咰自己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救回他。
如果今天冯亦中了某种不知名的剧毒,那么白咰也还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挽回他一条命。
身为智之贤者,身为人界愈疗师之首,身为烁乐们亲点的支撑者之一,白咰的阅历、技术、手段、术法,都是处于人界的顶端位置。
千百万年来,任何疑难杂症只要到他手里,几乎没有解决不了的,在他手里活过来的人无计其数,经由他手施展的奇迹不可计数,但却唯独一种东西偏偏例外,那就是断香。
断香,绝世奇毒,一种跟幽灵图一样,全是千百万年前由烁乐亲自创造的东西,也独独这一种是白咰怎样也不可能找出解药的。方杀大阵里,当白咰跳到冯亦的身边时,由他身边散发出来的淡香他就知道冯亦中的毒是什么了。
将人带回来的这段期间里,他也曾经尝试着去救过,但吃的、用的、抹的、术法的、奇迹的,所有他能用的全都毫无保留用上,所有他能施展的全都毫不犹豫地施展开,却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也许对你来说,这话真的不好听,但云萧,听我一句劝,放弃好不好?”白咰领着云萧,最后停在一扇门前,轻轻地说着推开门。
暗暗的房间正接受到光芒,显现出里头的摆设,而冯亦,就这样正躺在门正前面的一张大床上,一动也不动地躺着。
他的床底四周布满了一层又一层的结界,而每一层的结界里都会伸出几条的管子插到冯亦的身体里,十来条的管线从地上延伸到体内,当结界作用闪耀时,管子里就会出现光芒,然后将光芒送往冯亦的身体里,以藉此输送一些身体基本机能进入冯亦体内。
云萧显些有点站不稳,他睁大着眼,压根也没有心理准备竟是会看到这样的景象,太过具有冲击的一幕,几乎让他当场傻掉。
“这一层管呼吸,这一层管体温,这一层管能量,这一层管……”一一指着那一层层的结界说着,白咰的语气里也跟着充满了浓浓的悲哀与歉意,“对不起,但这是我唯一能强制吊住他一口气的方法。”
断香是以让人自我认知死亡影响到生理为主,除了强迫性摄取以外,他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冯亦暂时不恶化下去。
云萧说不出话来,他怎样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他只知道不论如何他该去看看冯亦的情况,看清楚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
艰难地举起了脚,云萧缓缓地往冯亦的床边移动。他一边走,一边看,每走一层,地上的管线就又多上几条,每近一分,就越看清楚冯亦的情况。
透明的管线正闪闪发亮,沿着管线一路看过去,从远方的不清楚到近方的万分清晰,从看不清任何的伤口到看到那一道道的伤口,云萧觉得这一步步都叫他像走在针山那样痛楚万分,让他眼前一片朦胧模糊不清。
“冯亦……”好不容易走到了冯亦的身边,云萧哑着声音叫了声,却在看清了床上的人以后,真的再也站不住脚地跌坐在床边。
只见得冯亦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他的身上仍有着片片的烧痕,一个一个的破洞在他身上到处乱开,其中能插上管子的,就让管子插了上去,不能插上管子的就在他身上再开一口让管子插进去,让那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再也使不上力站起来,云萧惨白着脸扶着床角,天旋地转地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白咰快步地走到云萧身边搀着,他很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一时之间,只能任由房间无限沈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萧有点回了过神,藉着白咰的力量,跌跌撞撞里,他好不容易才重新站稳身子。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任由白咰那样搀着自己起来。
站在冯亦的床边细细地看着他身上每一分的伤口,他的表情虽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身体却隐隐约约地颤抖着,握在床边的手已经因为过度的用力而使得指甲开始渗出血丝来,足以显示他已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支撑。
看到云萧这样,白咰真的心生不忍,刚想开口劝说看看,孰料云萧却说话了。
“白大哥……你可知……八年前……我……曾拿我一条命救了冯亦……”云萧颤抖地说了声,看着冯亦,那目光含伤、含痛,但更多的,是含太多的不甘。
不甘?不甘?不甘?
是啊!他是不甘!
八年前他用自己的性命救了冯亦一命,要的,又可会是这种结果?
兜兜回回一大圈,想看到的,又怎么会是让冯亦一样地死在他面前?
不是不知道白咰想要自己放弃的原因,与其让冯亦变成这样,不如就趁早放了手让他痛快的走,也省了他一番皮肉痛。
可……就算知道了,他……要怎样才能放得下手?
人……明明就还活着,要他怎样甘心不去救他?
呼吸……明明就还吊着一口气,要怎样眼睁睁地看着冯亦就这样死去?
放了,就等于看着冯亦死,死了,就什么都不是。
脑子里明明就有那样多的术法没有尝试过,那么多白咰使不出却由他使得出的术法都还没有用,自己又怎能这样说放就放?
他是他一生当中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曾经拿着命也要救回的人,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说不要救冯亦,但唯独自己不行、不行!做不到也不可能办到啊!
“所以我放不下……真的……放不下……”紧紧地抓着床角摇着头,云萧红着眼眶看着那人,哽在喉咙的悲鸣低低声切唤出。
如果冯亦的命是由他给的,试问,八年后的今天,他又要怎样才能放得下手?怎么可能放……
他……还有很多的话想要跟冯亦说,还有很长的一段人生梦想跟冯亦一块分享,好不容易……自己才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好不容易……他们一行人,才有了今日的成果,这种种的一切一切怎会是一个“放”就能说成的?
冯亦,你曾经答应过我要幽谷伴行,你曾经说过要陪我走到最后,我听了、我允了,所以我让你跟,而今你又怎能先食言?而今你又怎能先放我一步而走?
朋友,你不妨告诉我吧!没有你的路上,你要我怎样能安心继续走下去?你怎能期望我可以平安的走到最后?
放不下啊放不下,他真的……无法放手这样任他走。
掩着脸,终究抵挡不了地任由那泪水慢慢淌下,太多的理由他不能放手,太多的理由他也放不下手。
希望!希望!希望!就算只有一线却何尝又不是希望?
纵使……这希望渺茫得可笑,纵使……心里头有个声音拚命的提醒他他会做不到,可要他什么都不做便放弃,他不甘。
“云萧……”白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些什么想安慰安慰他,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想了半晌,终究只能静静地抽身离开。
悄悄地关上门向前走去,白咰知道,现在不论说什么,云萧都不可能听得进去,只能任由他静静的去思考,任由他去尝试,任由他……失败后去学会放手。
他明白云萧的痛苦,也明白云萧的不甘,自己又何尝不想救冯亦一条命,可当他知道确定无望时,他也只能真心地劝他一句放弃。
不是他狠心,也不是他绝情,而是走到这一步时,他就知道该怎样做才是正确的了。世界游历了太多年,生离死别的人生经验也不知看过了多少,他见到太多的人在为这垂死的挣扎作反抗,可得到的,又能剩下些什么?
他想劝云萧放弃是因为他已经预料到这番结果将会让云萧不好受,但说真的,能劝吗?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劝不了的。
至理名言谁不会说,可待放到人身上,真正做得到的又有多少?
所以他不再劝,所以他也不再说。
又或许,他什么都不动是因为其实心里也在期待,期待着那毁天灭地的力量能在这里创造出一番奇迹,期待着那总是万能的能力能在此时发挥它的能力。
也许……自己做不到,但那并不代表他做不得到,不是吗?
天很亮,日尚明,对云萧而言,今时今日,或许是他一辈子中最难以忘怀的开端。

第七章 总有别离时

等到云萧发现的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白咰会想要劝他放弃。
云萧不知道到底自己这样算对,还是算错,但他终究不可能看着冯亦一步一步步入死亡而什么都不做,所以他试了。
他开始把大量的术法用在冯亦身上,所有他能用的,不管是失传的、禁忌的、听过的、没听过的……只要出现在他脑海里,只要云萧自认这个术法可以有一点效用的,他全都毫不犹豫的施展开来。
华丽的术法在小小的房间里闪耀,仿佛在昭告着天下万物它的能耐一般。
再然后,奇迹真的发生了。
但,很快地,奇迹也消失了。
那并不是云萧的错觉,而是真的如在林子里那般,明明已经好的伤口,明明已经成功的术法,却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一一迸裂开。
焦黑的肌肤、翻开的血肉重新在冯亦身上展现,想阻止,但是怎样也阻止不了,只能任由那些伤痕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冯亦身上好后又出现。
云萧很慌,也很急,但他却怎样也不想放弃,总是在心里抱着一丝丝的希望,总是不断地在心里安慰自己总有成功时。
只是每每看着冯亦的伤好了又坏,坏了又好,他心里就会起了一阵恐慌。
一次次的尝试,又一次次的失败,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太阳降了下来,星星升了上去,星星降下来,太阳又升了上去,日日天天,反反覆覆,重复重复再重复。
绝望、悲伤、痛苦、无助……强大的精神压力不断地在心里累积,让云萧变得非常沉默。
真的不记得是从何时开始,从一天的百来个术法到一天的十来个术法,从一个时辰的两三次术法到三个时辰才一次的术法,从毫不间断到断断续续,他的术法依旧精湛,他的施展依旧叫人赞叹,但次数,却很明显的减少了。
绝大部分的时间,云萧改用在发呆上。
坐在椅子上,看着冯亦,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动,除了偶而几次的术法尝试外,大部分,云萧就是这样,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发着呆。
他不跟人说话,也不怎样吃东西,安静的就像个陶瓷娃娃一般,几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在,只有当白咰进来的时候,他才会惨白着一张脸看着白咰做事。
白咰也很常来这个房间里,因为冯亦的状况除了没好外,还常常会恶化。
断香是个效果很强的毒药,虽然白咰的缓流术将它的作用时间变慢,但那并不代表它没有在作用,相反的,它还是有它一定的效力在。
滞留在体内的毒药一点一滴的往它该前进的地方前进,自我认知的死亡范围越来越大,逼不出也弄不出来的后果,白咰也只能在冯亦身上多开几个洞后将管子给塞进去,强迫冯亦被断香侵蚀的部分吸收该有的能量与反应。
白咰每次做事的时候,云萧都在一旁看着,目不转睛地看。
他在冯亦身上多开了洞、他在地上多拉了条管、他把管子插到冯亦的身体里……一步一步,云萧全都眨也不眨眼地看着。
好几次,白咰以为云萧会冲上来阻止,可他没有。
好多时候,白咰以为云萧会流下眼泪,可他也没有。
云萧只是惨白着脸看着自己动作,他会紧抓着椅柱微微地颤抖,但却不会失控地冲过来拉开自己,他会睁着眼茫然地看着自己动作,虽然不会掉下一滴眼泪,但白咰却觉得那双眼比落泪还要叫人来得难受。
白咰知道他不止在折磨冯亦,也在折磨云萧。
“云萧,放弃好不好?”白咰走到他跟前,交握着手站在他眼前。
这话,他问过很多次。
这话,云萧也听过很多次。
可如今听来,却是凄惨至极。
云萧缓缓地把目光从冯亦身上移到白咰身上,连日来的压力已是把他折磨得消瘦连连。
他看向白咰,黑色的眼瞳里有太多复杂的情感掺杂,然后再缓缓地低头,不发一语。
既不回答也不回应,这就是最近云萧给白咰最一贯的答案。
白咰叹气,无奈地摇摇头后再度离开。
门悄悄地喀上了声,暗暗的房间里不停地映照出不同的光亮。
时间,仍是这样一点一滴的流逝着,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没有过了多久,等到云萧察觉的时候,他人,已经站到了冯亦身边。
他低头看着冯亦,周边的管子一条一条的深入到他的身体里,因为完全没有愈合的能力在,所以缝合的伤口在他身上便显得格外的醒目。管子周围的皮肤异常的红肿透明,好像只要一碰就会破掉一般,有几处的伤口因为承受不了太多的物质进出已经开始呈现半溃烂状态,焦黑的肌肉微微地卷曲,好多地方都已翻肉见骨,惨不忍睹。
这一个个他光看就觉得快痛昏的伤口,每一道都扎得他的眼睛隐隐生疼,令他心哀伤。
“冯亦,你痛不痛?”
闭上眼后再缓缓睁开,将目光放在那血肉模糊的躯体上,终于,云萧哽着声音问了他最想问的一句话。
好多好多的伤口开在冯亦身上,好长好长的痛楚在冯亦身体里慢慢蔓延。于是忍不住要扪心自问,如果现在的冯亦有知觉,会不会跳起来求他给自己一个痛快?
如果他有感觉能感受到这份痛楚,是不是觉得疼痛难当,很想要一死了之?
缓流术是拉长时间的反应效应,如果冯亦有感觉,那么这份痛楚是不是也加倍的延了长?
很想问自己,到底是在救他?还是在……折磨他?
如果真是这样痛苦,是不是……真的该放弃了?
可若放弃了,就等于要冯亦死,死,就代表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他将再也不能见到冯亦,再也不能跟他一起嬉闹,听不到冯亦的碎碎念,看不到冯亦的一举一动。人生长路里,他将少了人可以跟他分享喜怒哀乐,少了人跟他嘘寒问暖,没有可以分享梦想的对象,空空荡荡的,生命无限虚空。
怎能这样?他怎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不想放弃,一点也不想。可不放弃,那这样的折磨又要到何时?
就是因为冯亦没有知觉,所以才更加的不知道要怎样判断,他不知道冯亦痛不痛,受不受得了,所以他只能自己想像,想像如果这些伤口落在自己身上,那自己会觉得怎样?
会怎样?会怎样?如果这些个伤口全都开在自己身上会有怎样的反应?
自己一定会觉得好痛,一定会觉得生不如死,一定会很希望别人快点一刀解决他。
光是这样想,云萧就觉得好苦,如果连自己都觉得受不了,如果连自己都觉得死了会比较痛快,那么凭什么……他会奢望冯亦可以忍受得下去?
放,就等于让冯亦死;不放,就是让冯亦继续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他该怎样作才对?该怎么作?
他很矛盾,真的非常的矛盾。
有的时候会想如果冯亦就这样到死都必须承受这些折磨,是不是,干脆一点,让他就这样走了会比较好?
可有的时候,他又告诉自己,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所以不能放弃,说什么都不能放弃。
他告诉自己还有很多种术法没有试,还有很多种方法等着他,也许这里面,就有着一种可以是冯亦的救命方法也不一定。
可每一次他丢一种术法过去,脑海里就都闪过“一百”的数字,然后他就会看着那些明明已经愈合的伤口又在冯亦的身上出现。
一次又一次,他不懂那些数字的意义,但他也知道只要那个数字一出现,他一定就会失败。
于是他怕了,好怕这些伤口又在冯亦身上出现,好怕这一次次的重新又是一次次皮开肉绽的痛苦,他怕极了听到那种骨肉分离的声音,也怕极了看到皮肤破裂的惨状,而最怕的是,若冯亦有知觉,会告诉自己,宁死,也不想受到这样的折磨……
压力,真的是很大的压力。
想收手,但又收不下手,连施与不施都成了一种变相的抉择,试问,他怎能不感痛苦?
怎能不觉无助?
放、不放、放、不放、施、不施、施、不施……无限的回圈,没有结论的解答,一个解不开的结。
“冯亦,你告诉我,你痛不痛?我该不该放手,到底该不该……”跪倒在冯亦的床边,云萧很想痛哭,可异常的悲伤却让他连滴泪都掉不出来,只能紧抓着胸口,垂着头,不断地颤抖着。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放手,不知道该怎样作才是正确的下一步,于是乎只能什么都不决定的干耗着。
掩着脸,思考不了太多事情,他也只能这样,过着一天算一天的日子。
有的时候,苍天真的很爱嘲弄人,当人越是不想面对,情况就越逼得人不得不正式面对。
在那一天之后,冯亦的状况便急速恶化了。
当管子已经多到再也没有皮肤可以深入的时候,白咰也只能改成加多管子所输入的物质量。
输入的物质量一多,就会呈现无法充分吸收的状态,无法充分吸收该有的能量,就表示有些部位势必得不到该有的养分,得不到该有的养分,身体躯干就会有地方开始呈现所谓的坏死状态。
先是脚,再来是手,往上的延伸到关节、臂膀……一路的发紫发黑,一直到溃烂、卷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咰进来的时间变得非常多,也变得非常长。
云萧坐在椅子上低头张开手看,他觉得头很痛,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他知道有人进了来,但他却看不清。分不出光线明暗变化的他,只看得到一个一个的人影在自己眼前晃动。
有的时候云萧会抬头看,但脑里却没有半点整合能力来整合状况。
他会看着那些人在他面前走来走去,但却不知道忙些什么,会听到嗡嗡嗡的交谈声在耳边围绕,但却听不出那是个什么意思,会看见地上那么多的管子,但却想不起来那究竟是要干嘛用的,会很疑惑为什么这么多的管子都要插到冯亦的身上去。
伤心太过,似乎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没有日,没有夜,没有时间的变化,什么都没有。
于是像一摊泥沼,陷了下去,便怎样也爬不起来。
四周一片黑暗。
好黑,真的好黑,谁来拉他一把?他不想待在黑暗里,不想……
“云萧……”
身体感到一阵晃动,黑暗里,一个声音难受地传了进来,让模糊不清的焦距终于找到了可以对准的视线。
“白……大哥?”云萧沙哑着声音,眨了眨眼,迟钝的闭再开。
“是我。你还要施术吗?趁着现在冯亦的状况好点,要不要再来试试?”白咰蹲在云萧面前,轻轻地握住他的手问。
看着云萧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白咰有点心疼,可偏偏这事他又帮不上忙,只能靠着云萧自己走出来。
施术?施术?是要施个什么样的术?云萧茫然地看着白咰,有些反应不过来白咰究竟在说些什么。
犹疑的目光慢慢地转到前方的那张床上,突然间有了点回忆。
是了,他必须要施术,要想个办法救冯亦才对。
“好……”张开口说,云萧撑起了椅子才刚想要起身,谁知脚上却一麻,让他有些不稳地跄了半步。
“要不要帮忙?”手快的搀起了人,白咰有点担心。
摇摇头,云萧吃力的站了起来,就这样,蹒跚着步伐,一步一步地向着前方走去。
空间,很安静,安静到让人很想想些事情来填补这份空寂。从椅子到床边的路并不会很长,但却已足够让人回想很多事情。
云萧一边走,一边看,一边前进,也一边想。
不知怎地,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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