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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之路第三卷-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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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希尔和伍德利是第三代针光射击手的一个组成部分,然而对他们来说,他们的飞行器似乎从一开始就使用到如今。
用针光机将太空装配到脑中,将伙伴加入那些脑中,激化脑子使之处于战斗的紧张状态,一切又取决于这种战斗——这不是人的神经元突触长期消受得了的。安德希尔在半小时战斗之后须要休息两个月。伍德利服役十年之后必须退役。他们都很出色。但是他们有局限性。
一切取决于伙伴的选择,一切完全取决于谁胜谁负的运气。
洗牌
穆恩特里老人和名叫韦斯特的小姑娘进入房间。他俩也是针光射击手。作战室的定编人员到齐了。
穆恩特里老人四十五岁,红光满面,他在第四十岁之前过着宁静的耕作生涯。只是到了四十岁,当局才迟迟发现他具有心灵感应能力,同意让他在晚年开始从事针光射击手的生涯。他工作出色,但是对于这种工作来说,他已经其老无比了。
穆恩特里老人望着闷闷不乐的伍德利和若有所思的安德希尔。“年轻人们今天好吧?准备好痛痛快快大战一场了吗?”
“老人总是想战斗,”名叫韦斯特的小姑娘傻笑着说。她真是个十足的小姑娘。她的笑声清脆又天真。她看上去就像你可望在激烈严酷的针光射击战斗中找到的世界上最后的那个人。
安德希尔有一次曾经感到挺开心,当时他发现最懒散的伙伴之一跟名叫韦斯特的姑娘的思想接触之后高高兴兴地走了。
通常伙伴们不太关注与他们配对出征的人类思想。伙伴们的态度似乎认为,不管怎么说,人类思想十分复杂,而且糟糕得难以置信。没有一个伙伴对人类思想的优越性表示过怀疑,但也没有几个伙伴对这种优越性得到深刻的印象。
伙伴们喜欢人。他们乐意跟人并肩战斗。他们甚至乐意为人去死。但是当一个伙伴喜欢某个个人的时候,比如说就像哇船长或者梅女士喜欢安德希尔那样,这种喜爱与才智无关。这纯属性情和感觉的问题。
安德希尔完全明白,哇船长把他的,就是安德希尔的大脑看做傻乎乎的玩艺儿。哇船长喜爱的是安德希尔友好多情的心理结构、贯穿安德希尔无意识思想模式的喜乐和调皮逗乐的微光以及安德希尔面对危险的快乐。言语、历史书籍、思想、科学——安德希尔在自己脑子里能感觉到这一切从哇船长脑子里反映过来就像一大堆垃圾一样。
韦斯特小姐望着安德希尔。“我敢说你把黏乎乎的东西放在石头上了。”
“我没有!”
安德希尔觉得自己尴尬得脸红耳赤。在他的见习期,摇骰子的时候他企图作弊,因为他特别喜爱一个特定的伙伴,就是一个名叫墨尔的年轻可爱的母亲。跟墨尔一起作战要容易得很,她对他满怀深情以致于他忘了针光射击是一种艰苦的工作而且他也没有得到跟他的伙伴一起玩耍的指令。他俩都事先计划好并做好参加殊死战斗的准备。
一次作弊就够了。他们已经把他看破,于是几年来他一直受嘲笑。
穆恩特里老人拿起仿皮杯子,摇动石头骰子给他们指定出击的伙伴。依照长者优先权,他摇第一签。
他作作鬼脸。他摇到了一个嘴馋的老家伙,就是一个垂涎欲滴、满脑袋想着吃食、想着充满半腐烂鱼类的真正海洋的老顽固。穆恩特里曾经说过,摇到那个特别的老饕餮之后,他连续几星期打嗝净是鱼肝油的味道,脑子里留下非常强烈的鱼类心灵感应形象。然而这位老饕餮不仅贪吃鱼,同样贪吃危险。他已经消灭了六十三条龙,比现役的任何其他伙伴战果更辉煌,按字面意思说也完全应该得到与他的体重相等的金币。
韦斯特小姑娘第二个摇骰子。她摇到哇船长。当她见到摇到谁的时候,她满脸欢笑。
“我喜欢他,”她说。“跟他在一起战斗真开心。他在我的脑子里总是又可亲又可爱。”
“什么可爱,胡说八道,”伍德利说。“我也到过他的脑子里,那是飞船里最滑头的脑子,没有第二个。”
“你这坏蛋,”小姑娘说。她说这话表明自己的态度,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安德希尔望着她,打了个寒颤。
他不明白她怎么能够这样心平气和地看待哇船长。哇船长的脑子的确滑头。当哇船长的酣战中兴奋起来的时候,龙、不共戴天的耗子、肉感的床、鱼的气味和太空冲击令人混淆不清的形象一起在他的脑子里翻腾着,这时他和哇船长,也就是他俩通过针光机联结在一起的意念变成了人和波斯猫的怪诞的复合体。
安德希尔想,跟猫共事,毛病就在这里。遗憾的是随便哪里都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用作伙伴。一旦你通过心灵感应跟猫挂上钩,猫倒是不错。他们聪明伶俐,适合战斗的需要,但是他们的动机和欲望当然不同于人。
只要你在脑子里跟他们谈一些有形的形象,他们倒是十分好交朋友,但是当你背诵莎士比亚或者科尔格罗夫①作品的时候,还有,假如你想给他们讲讲何谓太空的话,他们的脑子干脆关闭起来睡觉了事。
【① 科尔格罗夫:原文Colegrove,是个杜撰的作家,并无此人。】
在这外部太空里,如此坚韧不拔又十分成熟的伙伴们原来就是地球上几千年来人们用作宠物的同一种逗人喜爱的小动物,知道这一点确有几分滑稽可笑,安德希尔在地球地面上不止一次向普普通通的无心灵感应能力的猫打招呼,之后感到十分尴尬,因为他一时忘了它们不是伙伴。
他拿起杯子,撤出石头骰子。
他运气不错——摇到了梅女士。
梅女士是他见过的最富有思想的伙伴。在她身上,出身名门的波斯猫头脑已经达到了发育的最高峰之一。她比任何人类女子更复杂,但是这种复杂情结只是表现为喜怒哀乐、记忆、希望和受赏识的经验——不靠好话受拣选的经验。
当他第一次与她的脑子联系的时候,他对她思想的明晰惊叹不已。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想起了她的小猫童年。他想起了她曾经有过的一切交配经验。他在一个隐约可辨认的画廊里见到与她配对战斗的所有其他针光射击手。他见到自己容光焕发、兴致勃勃、称心如意。
他甚至认为他差一点抓住了一个渴望的——
这是一种讨人喜欢的思慕之情:可惜他自己不是一只猫。
伍德利最后捡起石头骰子。他摇到了他该摇到的对象——那是一只闷闷不乐、担惊受怕、丝毫没有哇船长活力的雄猫。伍德利的伙伴是飞船上所有猫们之中最具兽性的猫,属于低级、粗野的那一种,脑子十分愚钝。即便心灵感应术也没能改善他的性格。他的耳朵在他参加的最初几次战斗中被咬去了一半。
他是个有用的斗士,仅此而已。
伍德利哼了一声。
安德希尔古怪地瞥了他一眼。除了哼一声,难道伍德利什么也不会做了吗?
穆恩特里望着另外三个人。“你们现在还是选定伙伴为好。我要报告扫描员说咱们已经做好准备可以进入上外空间了。”
发牌
安德希尔转了梅女士笼上的联合锁。他轻轻把她唤醒,拥抱了她。她非常舒适地弓起背部,伸伸她的爪子,开始心满意足地呜呜叫,感到深身舒服多了,于是舔舔他的腕子作为回报。他没有戴着针光机,因此他俩心心相印,但是他从她胡须的角度和她耳朵的动作方面隐约意识到她找他作伙伴所体验到的满足。
他用人的语言跟她交谈,不过当猫没有戴针光机的时候,语言对于猫来说毫无意义。
“真不应该把你这样可爱的小宝贝派到寒冷的太空里四处追猎耗子,那些耗子比咱们全加在一起更大更凶狠。你没有请求参加这种战斗吧?”
作为一种回答,她舔舔他的手,心满意足地呜呜叫,用她毛绒绒的长尾巴逗他的脸颊发痒,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金色的眼睛闪闪发亮。
他俩互相凝望了一阵子,人坐着,猫用她的后腿站直,前爪插入他的膝部。人眼和猫眼望着无限的空间,这种空间不是语言所能达到的,但是只要瞥上一眼,感情便能跨越这种无限的空间。
“该进去了,”他说。
她温顺地走进她的球状动载工具。她爬了进去。他小心让她的微型针光机戴牢并舒服地靠在她大脑的基部。他检查了她的爪子是否用软物衬垫好,以便她在战斗的兴奋中不致于抓伤自己。
他温柔地对她说:“准备好了吗?”
作为一种回答,她带着挽具尽可能回头用嘴整理背部的皮毛,在装载她的球体的狭窄空间里轻轻地呜呜叫了叫。
他啪一声关上盖子,看着密封剂渗出把接缝密封起来。几小时里她将被关闭在这个射弹里,直到她完成任务以后一个工匠才用短小的切割弧把她释放出来。
他拿起整个射弹,将它塞进发射管里。他关上发射管的门,转动门锁,坐在椅子里,戴上他自己的针光机。
他又一次拨动开关。
他坐在一个小房间里,小、小、温暖、温暖,另外三人的身体绕着他身边转,天花板里有形的灯十分明亮,刺激着他闭合的眼睑。
随着针光机升温,房间消失不见了,其他人不再是人,变成小小的一堆发光的火,变成余烬、暗红的火,意识到生命就像乡村壁炉里红彤彤的煤炭在燃烧。
随着针光机继续升温,安德希尔感受到地球就在他脚下,感受到飞船悄悄离去了,感受到旋转的月球在世界的另一边旋转着,感受到了行星以及炽热明亮的太阳使龙远远避开人类的故土。
最后,他进入大彻大悟的境界。
他的心灵感应能力达到几百万英里的范围。他感受到早先注意到的黄道上面高处的尘埃。他怀着温柔的激情感受到梅女士的意念倾注到他自己的意念里。她的意念既温柔又明晰,然而对他的思想情趣来说又如同香油一样具有强烈的香味。这种香味使人心旷神怡。他能感受到她欢迎他。这不是一种思想,只是一种表示问候的原始感情。
他俩终于又一次合二而一了。
在他的脑子的一个遥远的微小角落里(小得如同他在童年见过的最小的玩具),他仍然意识到房间和飞船,仍然意识到穆恩特里老人拿起电话跟负责飞船的一个扫描船长通话。
他的心灵感应脑子在耳朵还没有听到通话的时候早就明白了通话内容。实际土他先知道通话内容然后听到话音,就像在海滩上先见到天边海上的闪电然后听到雷声隆隆传来一样。
“作战室准备就绪。可以平面出击了,先生。”
出牌
每当梅女士比安德希尔先感受到情况,安德希尔总是有点儿恼怒。
他打起精神准备迎接平面出击迅速又充满精力的激动,但是他自己的神经还没来得及显示出发生的情况梅女士就作了报告。
地球已经远远离开,因此他探索了几毫秒才发现太阳在他心灵感应术头脑的右上方后部角落里。
他想,这是一段很好的空航短程。看样子我们只要跳跃四五次就能到达那儿。
梅女士在飞船外面几百英里处与他作心灵上的交谈:“哦热情的、哦慷慨的、哦巨大的人!哦英勇的、哦友好的、哦温柔又庞大的伙伴!哦跟你在一起真奇妙,跟你在一起多么美好、美好、美好、温暖、温暖,现在要战斗,现在要出击,跟你在一起真美好……”
他知道她不是在用语言思维,他的脑子从她那儿接收猫智能的清晰、和蔼可亲的窃窃私语并将它转译为自己的思想能记录和理解的形象。
他俩都没有沉迷在互相问候的游戏里。他的心灵延伸出去,远远超越她的知觉范围,察看在飞船附近有没有什么情况。一心怎么可能同时有二用呢,说来真是滑稽可笑。他可以用针光机头脑扫描太空,同时又能捕捉她游移不定的思想,她那可爱的、满怀深情的思想挂念着一个长着金色面容、胸脯覆盖着柔软、美妙、洁白绒毛的儿子。
他还在搜索着,这时接收到她发来的警报。
咱们再跳跃!
他们跳跃了。飞船进入第二次平面出击。星星变得不一样了。太阳在后面无限遥远的地方。即便最近的星球也几乎联络不上。这种开放的、险恶的、虚无的太空正是龙的地道的国度。安德希尔的心灵延伸得更远更快,探寻着危险,随时准备把梅女士抛到他发现的危险场所。
恐惧在他脑中闪现,这种恐惧十分强烈,十分清晰,使人心痛如绞。
名叫韦斯特的小姑娘已经发现了情况——那是一种巨大、细长、黑色、凶猛、贪婪、极其可怕的东西。她向它抛出哇船长。
安德希尔尽力保持头脑清楚。“小心!”他用心灵感应术向其他人叫道,设法把梅女士调动过来。
在战斗的一个角落里,他感觉到哇船长贪欲的狂怒,当时这只大个子波斯猫引爆光弹而他接近威胁着飞船和船里人员的那一道尘埃。
光弹接近击中目标,但未获得理想结果。那道尘埃变扁平,由海鳐鱼形变成长矛形。
不足三毫秒过去了。
穆恩特里老人在讲人话,说话的嗓音好像从笨重的罐子里倒出来的冷蜜糖在流动:“船——长——”安德希尔知道,这个句子的意思是“船长,快跑!”
这场战斗将在穆恩特里老人说完话之前速战速决。
现在,不到一毫秒之后,梅女士正好排入队列
这里正是伙伴们的技能和速度发挥作用的地方。梅女士反应比安德希尔快。她看得到威胁如同一头巨鼠直接向她袭来。
她射出光弹的时候其分辨目标的能力可能是他无法比拟的。
他跟她的思想连接在一起,但是他跟不上她的思想。
他的意念吸收外星敌人所造成的令人痛苦的伤痛。这在地球上好像是没有伤痛一样——这种古怪的刺痛开始时好像他的肚脐被灼伤。他坐在椅子里开始苦恼地扭动身子。
实际上他还来不及动一块肌肉,梅女士已经向敌人反击了。
五枚间隔均匀的核光弹连续发射出去,射程达十万英里。
他思想上和肉体的痛苦消失了。
他感受到,梅女士结束冲杀的时候思想上闪现一阵狂热、可怕、野性的快感。猫们发现他们心目中看作巨型太空鼠的敌人被消灭的时候消失不见,总是感到失望之至。
然后他感受到她的痛心,当战斗比一眨眼更快开始和结束的时候这种痛苦和恐惧袭击了他俩的身心,与此同时还产生了平面出击剧烈而尖刻的痛苦。
飞船再一次跳跃。
他能听见伍德利正在脑子里面对他说:“你用不着太费心,这家伙和我将接替一阵子。”
痛苦又出现两次,飞船又跳跃两次。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直到加里东太空控制盘下部显示出灯光。
他顾不得身心疲惫,将自己的脑子继续与针光机密切联系起来,将梅女士乘坐的射弹轻轻地利索地装入发射管。
她劳累得半死,但是他能感受到她的心脏在跳动,能听到她在喘息,他仿佛领会到从她脑子传递到他脑子里的感激之情。
得分
他们把他送到加里东医院。
医生的态度既友好又坚定。“你实际上被那条龙碰到了。在我看来,你只是侥幸脱险而已。这一切发生得那么快,要过一段长时间我们才能从科学上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我想,假如接触的日间再持续十分之几毫秒的话,你现在就要进精神病院了。你在外部太空前面与哪一种猫共同作战?”
安德希尔觉得自己讲话迟钝。跟思想的速度和乐趣比起来,讲话麻烦透了,思想既迅速又敏锐而且清晰,是从脑子到脑子之间的交流!但是只有口头话语才能传递给像医生这样的普通人。
当他把话清晰地表达出来的时候,他的嘴笨拙地运动着。“别把我们的伙伴称作猫。正确的叫法应该是伙伴。他们共同为我们作战。你应该知道我们称他们为伙伴而不叫猫。我的伙伴好吗?”
“不知道,”医生用悔悟的口气说。“我们会为你打听情况的。在这期间,伙计,你安心疗养吧。你只有好好休息才能恢复健康。你能自己睡着,还是要我们给你服用一点镇静剂?”
“我能睡着,”安德希尔说。“我只是要了解一下梅女士的情况。”
护士凑了过来。她有点儿爱顶嘴。“难道你不想了解其他人的情况吗?”
“他们都很好,”安德希尔说。“我住院之前就知道了。”
他伸伸胳膊,叹口气,咧开嘴对他俩笑了笑。他看出他们放心了,开始把他当作人而不是当作病号来对待。
“我很好,”他说。“请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我的伙伴。”
他脑子里闪现一种新的想法。他急切地望着医生。“他们没有用飞船把她送走吧?”
“我马上去查清这件事,”医生说。他慈爱地捏捏安德希尔的肩膀,于是离开了病房。
护士揭开盖着冷藏果汁高脚杯的餐巾。
安德希尔有意对她露出笑容。那姑娘似乎有点儿不对头。他希望她出去。起初她颇为友好,现在她又变冷淡了。具有心灵感应能力真讨厌,他暗自思忖着。即便当你没有在跟人交往的时候也老是要深入到别人的思想深处。
她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你们这些针光射击手!你们和你们那些该死的猫!”
正当她跺着脚走出去的时候,他闯入她的脑子里。他看见自己是个光芒四射的英雄,穿着笔挺的羊皮制服,针光机桂冠闪闪发亮,如同古代皇家宝石皇冠戴在他头上。他看见自己的容貌,英俊又焕发着阳刚之气,在护士的思想里绚丽夺目。他从遥远的地方看见自己,正当护士恨他的时候他看见了自己。
她在内心深处憎恨他。她恨他,因为她认为他骄傲、怪异、富有,并且比她这一号人更好、更美丽。
他关闭护士思想的视象,当他把脸埋在枕头上的时候看见了梅女士的形象。
“她是一只猫,”他想。“她归根结蒂是——猫!”
但是他的脑子并不是这样看待她的——她敏捷,超过一切速度之梦,她机灵、聪明、无比优雅、美丽、沉默而且无所需求。
他在哪里能够找到一个可以与她媲美的女子呢?
(江亦川 译)
情趣的解剖刀
到了50年代,科幻小说已经站稳脚跟,相当成熟或者相当颓废,因此可以回头返顾自己,有时候还可以放声大笑。作家们开始用开玩笑的方式对待科幻小说的主题而不是始终推究现实世界的含义。创作关于小说的小说一向被称为元小说。5O年代某些科幻小说作家开始创作元科学小说。
其结果有时候是对科幻小说本身的一种评论——一种批评或者一种直率的嘲弄性的模仿。然而在另一些场合,科幻小说的常规做法被用作讲述另一种故事的方法;这种做法成了经验的隐喻,亦即描述尚未被踩入陈腐题材的人类状况的新方法。
雷·布拉德伯里是首先以这一方法使用科幻小说的人之一;他笔下的火箭飞船、外星人、太空人都是隐喻,不可按字面意思领会。布赖恩·奥尔迪斯称他是“以自己的方式把旧道具重新组合起来的第一个人。”阿尔弗雷德·贝斯特又是一个脑子里装着异样思想涉足科幻小说的作家。斯科尔斯和拉布金提到他的《星星,我的归宿》说:“虽然说教性的寓言是严肃的,但是整篇作品玩世不恭的态度明显地表现了科幻小说之中未有先例的一种自我意识。”
《花花公子》杂志自从1953年创办以来就对科幻小说神魂颠倒,这可能不是什么巧合。成年男子杂志总是发表大量的“好小说”,仿佛这是拯救社会的义举。但是成年男子杂志的老前辈《老爷》月刊通常瞄着太高的文学水准,对通俗小说不感兴趣。然而,《花花公子》似乎从它创办的第一天开始就爱上了科幻小说,除了重印薄加丘的作品之外还重印布拉德伯里的短篇小说,最后发表了许多优秀科幻小说。《花花公子》确实要求较强的思想性和对人物较大的关注,但它不要求科幻小说的基本要素掺杂假货。当其他成年男子杂志——《屋檐》、《淘气鬼》和其他杂志——进入科幻领域的时候,它们对《花花公子》亦步亦趋。最后,其中一家杂志《屋檐》创立了自己高质量的科幻和科学事实杂志《包罗万象》。
《花花公子》发表了过去二十五年里写作的一些最佳科幻小说。在杂志界它提供最高稿酬,于是科幻作家纷至沓来。在《花花公子》上发表过短篇小说的作家包括布拉德伯里、阿瑟·克拉克、戴蒙·奈特、弗雷德里克·波尔、厄休拉·K·勒吉恩、威廉。特恩、罗伯特·布洛克、已故的查尔斯·博蒙特、阿夫兰.戴维森、J·G·巴拉德和已故的弗雷德里克·布朗。还有一位就是罗伯特·谢克利,他卖稿给稿酬较高的热门杂志,较早获得成功。他似乎在某方面有天生才能:他写情趣横溢的一流小说。
谢克利(1928- )在朝鲜服役之后回到纽约市,毕业于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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