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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之路第三卷-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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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算在黎明前回到休斯敦。回到太空。
我们降落在伊斯坦布尔:
为巧天早晨伊斯坦布尔下看雨。
在一处自动售货店里我们喝着梨形玻璃杯里的茶,眺望着博斯普鲁斯海峡,王子群岛像一堆堆垃圾坐落在这座敏感城市前面。
“谁知道这城里的情况?”凯利问。
“我们不是要一起走吗?”缪斯问道。“我原以为我们要一起走的。”
“他们把我的支票扣留在事务长办公室里了,”凯利解释说。“我现在身无分文。我想事务长要替我妥善安排用度呢。”他无可奈何耸耸肩膀。“我可不情愿,我不得不去猎取一个富有的太空情种,好好交个朋友。”他又喝了一口茶;这时凯利注意到其他人沉闷得一声不吭。“噢,得啦,走吧!你们再这样盯着我,我就要把你们从青春期就细心保养好的身体里的一根根骨头都打断。嗨你!”他说的是我。“你不要给我装什么圣洁的呆样,好像你从来没有跟太空情种调情过!”
事情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我并不呆,也不傻,”我说着,气得快要发疯了。
渴望,多年的渴望。
鲍笑了笑,打破紧张的气氛。“我说呀,上一回我在伊斯坦布尔——大约一年前我入伍到这个排以前——我记得当时我们正要离开塔克斯姆广场到伊斯蒂勒尔。就在那些廉价电影院的另一头,我们发现了一条两旁簇满鲜花的小路。在我们前头有另外两个太空人。那儿是个市场,再往前是卖鱼的地方,接下去是个院子,摆满橘子、糖果、海刺猬和卷心菜。但是鲜花摆在前面。不管怎么说,我们注意到这两个太空人有几分滑稽可笑。我说的不是他们的制服:那是无可挑剔的。他们的发型:很好看。我们听见他们讲话才觉得滑稽可笑——那是一男一女,装扮成太空人,想要猎取太空情种!你们想想,竟然对太空情种如此着迷!”
“是呀,”洛说。“我以前也见过。在里约热内卢这号人多的是。”
“我们狠狠揍了那两人一顿,”鲍最后说道,“我们在一条侧街里教训了他们,于是进城去!”
缪斯的茶杯卡嗒一声放在柜台上。“从塔克西姆到伊斯蒂勒尔直到你们进入花街?那你干吗不说那儿是太空情种的聚居地呢,呃?”凯利只要装个笑脸就没事了。但是凯利没有笑容。
“混蛋,”洛说,“谁也用不着告诉我到哪里去看热闹。我一走到街上,太空情种就闻到我来了。我走在皮卡迪利大街上,半路就能认出他们来。这地方除了茶难道就什么也没有吗?到哪儿能弄杯酒喝喝呢?”
鲍咧开嘴笑了。“这是穆斯林国家,记得吗?不过在花街尽头有好几家小酒吧,.绿色的门,大理石柜台,花上大约相当于十五美分的几个里拉,你就能喝上一升啤酒。那儿到处都有这种货摊出售煎得油腻腻的昆虫和猪肠三明治——”
“你是否注意到太空情种怎样才能把它吞食掉?我说的是酒,不是……猪肠。”
由此引发出许多消除火气的故事来。最后我们讲了个太空情种的故事:有个太空人想趁他喝醉的时候偷他口袋里的钱,那人宣布说:“我有两种追求。一是太空人,二是好好打一架……”
但是这些故事只能减轻内心的痛苦,无法医治心灵的创伤。现在连缪斯也知道我们要分离度过这一天了。
雨停了,我们坐渡轮到金角。凯利马上向别人打听怎样去塔克西姆广场和伊斯蒂勒尔,人家指给他一个多尔玛什。我们发现那是一辆出租车,这种出租车只到一个目的地,一路上搭乘一批又一批乘客。车费非常便宜。
洛一路走过阿特图尔克大桥,想看看新市区的景色。鲍决定要搞清多尔玛·鲍奇到底是什么玩艺儿;缪斯发现花十五美分——就是一里拉五十克拉什——就可以到亚洲去,于是缪斯决定到亚洲。
到了桥头,我拐弯穿过混乱的车流,从旧市区电车架空线下灰暗、滴水的墙边走过。有时候叫嚷和欢闹并不能填补内心的空虚。有时候你得独自一人行走,因为孤独一人太伤人心了。
我走过一条条小街,街上湿漉漉的驴子、湿漉漉的骆驼和带面纱的妇女络绎不绝;我又走过一条条大街,到处是公共汽车、一筐筐垃圾和衣冠楚楚的男人。有些人睁大眼睛盯着太空人;有些人则不然。有些人是否盯着太空人,他们的目光是任何太空人在十六岁从培训学校毕业以后一星期内就能认得出的。我正在公园里散步,见到她注视着我。她见到我看见了就把目光移开。
我从从容容走在湿漉漉的沥青路上。她站在一座空荡荡的小型清真寺的薄壳型屋顶下。我从清真寺前面走过,她走到外面院子里,站在大炮中间。
“对不起,打扰了。”
我停下脚步。
“这里是不是圣艾琳神殿,你知道吗?”她讲的英语自有一种迷人的口音。“我把游览指南放在家里忘记带上了。”
“很遗憾。我也是游客。”
“哦。”她笑了。“我是希腊人。我原以为你是土耳其人呢,你的肤色这么黑。”
“我是美国红皮肤印第安人。”我点点头。她还了一个屈膝礼。
“我明白了。我刚上这里伊斯坦布尔的大学。你穿这身制服,我看出你是”——停了一下,所有的猜测都释然了——“你是太空人。”
我感到不自在。“是的。”我把双手插进口袋里,用靴底来回磨蹭着地面,舌头舔着左侧后面第三颗臼牙——做了一个人不自在的时候所做的一切。一个太空情种一度对我说过,这种表情叫人兴奋之至。“是的,我是太空人。”我说话太急太大声,她稍稍吓了一跳。
所以,现在是她知我知、我知她知了,我心里想着怎样把这一出普鲁斯特老套路的戏一直唱到底。
“我是土耳其人,”她说。“我不是希腊人。我不是刚刚上大学。我是这里大学的艺术史研究生。这些小小的谎言是用来搪塞陌生人以保护自我的……嗯?有时候我想我的自我太藐小了。”
这是一个计谋。
“你的住处有多远?”我问道,“按土耳其里拉计算现在是什么行情?”
这也是一个计谋。
“我没有钱可以花在你身上。”她拉拉雨衣把臀部裹裹紧。她非常漂亮。“我想在你身上花点钱。”她耸耸肩膀,嫣然一笑。“不过我是……穷学生。不是富有的学生。假如你想转身走开的话,心里丝毫也不会感到为难。不过我会伤心的。”
她呆在路上不走。我想她过一阵子就会出个价。可是她没有开价。
这又是一个计谋。
我在问自己,你要那些臭钱派什么用场?这时从公园高大的柏树里刮来一阵微风吹皱了平静的水面。
“我想那种事真可悲。”她擦掉脸上的雨滴。她的嗓音有些哽咽,有一阵子我过于专注凝望着水上涟漪。“他们要把你培养成太空人,只好改变你的躯体,我想太可悲了。倘若没有改变你的躯体,那么咱们就……倘若太空人的躯体都没有被改变的话,那么我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了。你原先是男性还是女性?”
又是一阵雨。我正低头望着地面,小雨滴从我的衣领上淌下来。
“男性,”我说,“这无关紧要。”
“你多大啦?二十三,还是二十四?”
“二十三,”我撒了谎。这是一种条件反射。我二十五岁,但是她们认为你越年轻,花在你身上的钱就越多。我可不想要她的臭钱。
“那么我猜对罗。”她点点头。“我们大多是太空人专家。你看出来了没有?我想我们只好当这方面的专家罗。”她睁着黑色大眼睛凝望着我。望到最后她迅速眨眨眼睛。“你本来应该是个英俊的男子。现在你成了太空人,在火星上建造水土保持工程,在木卫三上给采矿计算机编程序,在月球上的通讯转播塔服役。改变躯体……”在所有的人当中,我只听到太空情种说起“改变躯体”的时候表现出那么真诚的魅力和遗憾。“我认为他们本来应该用别的什么办法才对。他们本来可以用别的办法而不该让你们失去性别,你们变成了这种人,连雌雄同体都谈不上;这情况——”
我把手搭在她肩上,她突然闭嘴,好像我打了她似的。她往四周看看附近有没有人,然后慢慢地,非常轻盈地抬起手来放在我的手上。
我把手抽了回来:“你刚才想说什么?”
“他们本来可以用别的办法。”现在她的双手插到口袋里了。
“本来是可以的。没错。你可能要到什么地方去做事,比如月球上,火星上,或者木星的卫星上,你得在那儿呆上二十四小时以上,在太空中电离层外面辐射量太大了,宝贝,那些娇嫩的性腺无法发挥正常功能——”
“他们本来可以制作防护罩嘛。他们本来可以对生物体的适应性做更多的研究——”
“这是人口爆炸时代,”我说。“不,他们正在寻找借口来减少孩子的出生——特别是畸形孩子的出生。”
“啊是的。”她点点头。“当今的人仍然在极力摆脱新滑教主义对二十世纪性自由的反作用呢。”
“那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我咧开嘴笑着,一把抓住我的两腿分叉处。“我对此挺满意的。”我至今不明白为什么太空人这样做会显得比别人猥亵得多。
“别那样,”她叫一声,走开了。
“怎么回事?”
“别那样,”她又说了一遍,“把手放开!你真是个孩子。”
“但是他们选中我们,就是因为我们在发育期性反应完全停滞呀。”
“还有你们取代爱情的那种幼稚狂热的破坏行为,怎么解释呢?我想那是吸引人的一种做法吧。是的,我知道你是个孩子。”
“是吗?太空情种怎么样呢?”
她想了片刻。“我想他们是没被选上的性发育停滞的人。也许这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你对自己没有性真的不感到遗憾吗?”
“我们有你们呢,”我说。
“是啊。”她低下头。我瞥了一眼,看见她正想掩饰的表情。那是笑容。“你们过着光荣崇高的生活,而且你们有我们。”她昂起脸,容光焕发。“你们在天上盘旋,世界在你们脚下旋转,你们从一块土地踏到另一块土地,而我们……”她的头一会儿偏右一会儿偏左,垂肩的黑头发卷起又伸直。“我们过着周而复始的枯燥生活,受到地球引力的束缚,崇拜着你们!”
她回头望着我。“性反常,嗯?爱上一帮处于惯性运动中的死尸!”她突然抬起肩膀。“我不喜欢有个惯性运动性移位的情结。”
“这种事总是一言难尽。”
她移开目光。“我不喜欢当个太空情种。你喜欢吗?”
“我也不喜欢。当个别的什么人吧。”
“你不喜欢自己性反常。你压根儿没有什么性反常。你完全脱。离了那种事情。因此我爱你,太空人。我的爱情产生于对爱的畏惧。这不是很美好吗?性反常的人用难以获得的东西替代‘正常’的爱情:同性恋者用镜子替代,恋物欲者用鞋子,手表,或者女子的紧身褡替代。那些惯性运动性移位的人——”
“用太空情种替代‘正常,的爱情。”
“太空情种——”她又一次用敏锐的目光望着我——“用那种松软倒悬的肉替代。”
“这话伤害不了我的感情。”
“我说这话就是要冒犯你。”
“为什么?”
“你没有情欲。你不会明白的。”
“说下去。”
“我要你是因为你无法占有我。快感就在这里。假如有人……对我们真的做出性反应,我们会被吓跑的。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你出生之前等着你被创造出来。世间有恋腐尸的人。我相信自从你们开始飞上天,盗尸之风就衰退了。但是你不明白……”
她稍停一阵子。“假如你明白的话,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踩着树叶考虑可以向谁借到六十里拉了。”她跨过顶破人行道的树根节瘤。“顺便提一句,这就是伊斯坦布尔现在的行情。”
我心里算了算。“东边的行情还要便宜呢。”
“你知道,”她敞开雨衣,“你跟别人不同。你至少想知道——”
我说:“假如每次你对太空人说那种话我都往你身上吐唾沫的话,你会被淹死的。”
“回月球去吧,松软的肉。”她闭上眼睛。“飞到火星上面去吧。木星周围有卫星,在那儿兴许你能派上一点用场。上去吧,下来的时候可别到我们这个城市来。”
“你住在哪儿?”
“你要跟我走?”
“给我一点什么吧,”我说。“给我一点什么——不一定要值六十里拉。给我一点你喜欢的东西,只要是你的又是你所珍爱的东西。”
“不!”
“干吗不?”
“因为我——”
“——因为你不愿意放弃部分自我。你们这些太空情种谁也不肯放弃!”
“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只是不愿意花钱买你吗?”
“你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买我嘛。”
“你是个孩子,”她说。“我爱你。”
我们走到公园大门口。她停下脚步,我们站在那儿,一阵微风吹来,消失在草地里。“我……”她试探着提出邀请,用插在外衣13袋里的手指着说,“我就住在那边。”
“行啊,”我说。“咱走吧。”
她对我说,沿这条街道埋设的煤气管发生过爆炸,火势迅猛,热气逼人,一路烧到码头。这场大火几分钟内就扑灭了,建筑物没有被烧塌,但是店门上烧焦的招牌发出火光。“这里是艺术家和学生的居住区。”我们走过鹅卵石路面。“我住尤里·帕莎街14号。说不定你以后还会到伊斯坦布尔来呢。”她的门上污迹斑斑,水沟里布满厚厚的垃圾。
“许多艺术家和职业人员都是太空情种,”我装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说。
“除了艺术家和职业人员,其他人当中太空情种有的是。”她走到里面,手扶着门。“只是我们相对说来热切如火罢了。”
在楼梯平台上有一幅阿特图尔克的肖像。她的房间在二楼。“请稍等一下,我拿钥匙——”
一幅幅火星风景画!一幅幅月球风景画!在她的画架上是一幅六英尺油画,表现月球陨石坑边缘喷薄而出的太阳!钉在墙上的还有几幅原刊登在《观察》上的月球照片,还有国际太空军团每一位容光焕发的上将照片。
书桌的一个角上堆放着你在世界各地多数报摊上都能见到的太空画刊:我一本正经地听别人说过这类画刊是供富有冒险精神的中学孩子看的。他们从未见过丹麦出的画刊,她却也有几本。一个书架上摆着艺术类书籍、艺术史教科书。在这些书籍上面堆放着六英尺厚的廉价平装本太空歌剧作品:《12号太空站的罪恶》、《火箭浪子》、《未开发的轨道》,如此等等。
“喝点烧酒吧?”她问。“要希腊茴香烈酒还是法国绿茴香酒?你自个儿选吧。不过我可以从同一个瓶子里倒出各样酒来。”她把酒杯摆在书桌上,俯身打开一个齐腰高的柜子,原来是个冰柜。她挺直身子,手里端着一盘美味食品:水果布丁,土耳其小吃,炖肉。
“这是什么?”
“包心卷。用葡萄叶包卷大米和食用松子做的。”
“再说一遍好吗?”
“包心卷。源于土耳其话‘dolmush’二者都是‘填塞’的意思。”她把托盘放在酒杯旁边。“坐吧。”
我坐到既当椅又当床的画室长沙发上,感到锦缎床单下面松软的褥垫有一种流体般深沉的弹力。他们认为这种感觉近乎太空中的惯性运动感。
“惬意吗?请稍等片刻好吗?我有几个朋友在下面大厅里。我想见他们一下。”她向我使使眼色。“他们喜欢太空人。”
“你想带一大帮人上来吗?”我问。“或许你想叫他们在门外排队,一个一个轮番来见我吧?”
她吸了一口气。“实际上我本来打算两种办法都对你提出来呢。”她突然摇摇头。“哦,你到底要什么东西!”
“你想给我什么?”我问道。“我想要一点东西,所以我来了。我很孤独。也许我想看看咱们能够交到哪一步。现在我还看不出呢。”
“你愿意交到哪一步就走到哪一步。我吗?我学习,读书,画画,跟我的朋友交谈”——她来到床前,坐在地板上——“去看戏,到街上看从我身边走过的太空人,直到有人回头看我;我也很孤独。”她把头靠在我膝盖上。“我有自己的需要。但是,”有一会功夫我们俩都一动也不动,“你不是能满足我需要的那种人。”
“你不打算为此付钱给我嘛,”我顶嘴说。“你不想付钱,对吗?”
她在我的膝上摇了摇头。过了一阵子她用气息而不是用声音说:“难道你不认为你……应该走了吗?”
“行啊,”我说着,站起身来。
她坐回到她外衣的边上。她还没有把外衣脱掉。
我朝门口走去。
“顺便提一句。”她十指交叉搁在怀里。“新市区有个地方,叫花街,在那儿你也许能得到你正在寻求的东西一一”
我怒气冲冲转过身,面对着她。“那个太空情种糜集的地方?听着,我不需要钱!我说的是什么东西都行!我不要——”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一边轻轻笑着一边大摇其头。现在她把脸颊贴在我刚才坐过起了皱折的地方。“难道你还执迷不悟吗?那是太空人麇集的地方。你走以后,我要去找朋友,跟他们谈论……啊,是的,那个刚离去的漂亮的太空人。我原以为你或许会见到……你认识的某一个人呢。”
这场戏不欢而散。
“哦,”我说。“哦,那是太空人麇集的地方。是啊。好吧,谢谢你。”
我走了。其后我找到花街,见到凯利、洛、鲍和缪斯一伙人。
凯利出钱买啤酒,结果我们都喝得烂醉,我们吃了煎鱼、煎蛤肉、煎香肠。
凯利挥舞着钞票说:“你们本来应该见见他的!瞧我从那个太空情种身上捞来的钱,你们真应该见见他!八十里拉是这里的行情,他却给了我一百五十!”
我们又喝了一些啤酒。我们飞上太空。
(郑秀玉 译)
新科学革命
本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科学似乎在走下坡路,大概因为原先科学发现的应用或者世界性经济大萧条和随后爆发的世界大战等实际问题的困扰而分散了精力。雷达和火箭,计算机和原子能,所有这一切以及更多的发明都产生于二次大战、专门的实验室和具有技术的民众。到了60年代和70年代,基础科学在各个不同领域开始活跃起来,人类对自身和宇宙的认识虽然开始适应宇宙的扩展、原子的测不准性和事物变化的不可抗拒的力量,但却发现自己处于新的困境。
原子能科学家发现了新的基本粒子,例如轻子和μ介子,甚至发现了物质的新特性,例如偏手性、粲性和奇异性。天文学家发现了准恒星物体,这些遥远的星体比大多数星系更明亮,简称为类星体;他们还发现了脉冲星,后来通称为黑洞,此乃坍缩为密度极大的物质因而连光也无法射出的恒星,这种脉冲星可能不存在于咱们这个宇宙,也可能是通向宇宙另一世界的隧道;天文学家开始推测其他世界的生命,寻找探索外星文明的方法,并推测与外星人互通信息的可能性。医生开始移植器官,包括移植心脏。生物学家发现了DNA(脱氧核糖核酸)的双螺旋结构并开始做一系列实验,最后导致了植物和低等动物的无性繁殖,引发了复合DNA可能带给人类的危险和希望,产生了试管婴儿。这就揭示了事物变化和重新评价的新可能性,并将一直持续到难以预测的未来。
在这些科学突破当中,有些是早期科幻故事探讨的题目,但是也有许多突破是始料不及的,大大激发了作家的创作激情。科幻小说往往不是预测科学发现,而是从科学家的发现和推测中吸取灵感。科学家一度认为推测纯属外行凑热闹之举,但是在本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里,这种推测即便未能完全被接受,也是非常普遍的。
菲利普·莫里森和朱塞皮·科克尼推测过同外星文明进行交流的可能性;卡尔·塞根普及了天文学及其概念;弗里曼·戴森认为,高度发达的文明可能将其所在的行星上的物质重新塑造成环绕恒星运行的巨大球体,从而使得该种族能够捕获全部太阳能并且让那颗恒星隐形消失(除了光谱的红外部分以外)。这位作家从此类推测出发,创作了长篇科幻小说《听众》(1972),不少作家写了描述戴森球体或球体断面的作品,例如鲍勃·肖的《轨道村》(1975)和拉里·尼文的《环形世界》(1970)。
同样,黑洞虽然发不出光却冒出了许多故事来,例如乔·霍尔德曼的《永久的战争》利用黑洞作为通向宇宙另一部分的隧道,由此摆脱了光速度的限制,弗雷德里克·波尔的《大门口》利用一个黑洞作为主人公寻找财富和免除罪孽的模棱两可的结局。医学和生物学实验所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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