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时代-正-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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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人们的热情逐渐消退之后，拉斐尔和格尔哈特才得以交谈。拉斐尔对瑞典海军一无所知，而格尔哈特已经两次听过对方的大名了。一次是从海雷丁那里，另一次是从丽璐的口中。拉斐尔也没想到他的盟友现在正在来索法拉的途中。
　　最重要的事就是对埃斯皮诺沙的处治，这应该交给所有索法拉的人来决定，不过那要等丽璐赶到之后。为了还塞的清白，必须要让埃斯皮诺沙亲口说出事情真相，这也是丽璐能为塞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在这段时间里，还有许多事要他们忙的。船只需要修理，投降的海盗和被关在维斯泰洛斯号上的俘虏要转移到索法拉的监牢里，城市被毁了一半，要灭火救人以及重建，还要把应该属于这里的人的那些财宝还给他们。不过首先是好好睡一觉，让一夜未合眼的人得到充分的休息。
　　现在的索法拉看起来惨不忍睹，到处是断垣残壁、黑烟焦土，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微笑，已经没人再压迫他们了，凭自己的双手很快就能创造出更美好的家园。
　　原本的压迫者埃斯皮诺沙被索法拉全体居民宣判了死刑。人们把他送上高高的绞刑架，脖子里套上绳索，然后推倒脚下的架子，埃斯皮诺沙的双脚在半空中蹬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他手下的海盗也遭到和主人相同的下场。绞刑架就立在半圆形的广场上，差不多所有人都聚集在了这里，人们把这一天，也就是8月10日，定为“自由日”。以后每年的这一天，人们就会放下工作，在广场上举行盛大的庆典。
　　埃斯皮诺沙被处死之前，终于承认三年前是他暗中策划了种种阴谋，并嫁祸给塞，最终让塞的主人破产。人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塞被他们整整冤枉了三年，他对主人的忠诚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在从丽璐口中得知了塞已经病逝的消息时，年纪大一些的人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第二天，在塞以前居住过的屋子前，突然出现了一块白色的墓碑，上面只有塞的名字和出生死亡的日期。没人知道这块碑是谁立的，或许是塞的忠诚感动了海神，所以特意为他立了块碑。自那以后，每天都会有人来碑前祭慰死者，并且在周围种上最美丽的花。如果塞能在天国看到这一切，他一定再无遗憾了。
　　当然，这碑并不是丽璐为他立的。费南德认为那可能是库比做的。从塞的说话中可以看出，库比并不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而且他始终都相信塞是清白的。库比没有再出现过，仿佛从这城里消失了。
　　拉斐尔却很希望能见他一面，向他当面说一声谢谢。因为那张救命纸上的笔迹和把丽璐骗去莫桑比克的信上的笔迹完全相同，丽璐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库比的字。
　　说起那天晚上的经历时，众人少不了要把炸毁海盗船上火药库的事加油添醋地描述一下，还一个劲称赞杰拿斯算得准。但是杰拿斯却说他根本没朝那个方向开过炮。难道这又是一个怪异事件，用当地人的话来说就是“海神的惩罚”。不过伯格斯统推测，这件事应该也是库比做的。库比心里一定十分痛恨埃斯皮诺沙，但是却不得不依附于他来生活，如果他能有自己的船和炮，或许早就做出和拉斐尔一样的事了。不过他却不像塞那么冲动，一直忍耐着，终于等到了机会，在拉斐尔面临困境的时候伸出了援手，并冒着生命危险炸毁海盗船。如果没有库比的话，眼前的一切都不可能实现。
　　“能够活下去的人才是最了不起的人！”这是塞想对库比说的话，虽然当时不太理解，不过现在却发现，库比比塞更加了不起。当英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忍辱负重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这三年来，比起被当作背叛者的塞，库比或许活得更痛苦。
　　塞的仇终于报了，同样，塞拉的仇也报了。一看到埃斯皮诺沙，塞拉就认出了他。就是这个人，欺骗逃到非洲的塞拉，答应送她回故乡，却杀了保护她的同伴，把她关进黑船，当作奴隶一样运到美洲大陆去卖掉。如果不是在佛得角被伯格斯统救下，现在的她恐怕已经在美洲做苦力了。已经上了绞刑架的埃斯皮诺沙听着塞拉一句一句地揭露出自己的恶形，再也说不出什么狡辩的话了。
　　那一天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埃斯皮诺沙身上，不过第一次见到塞拉的人还是被她的美貌所倾倒，几乎不敢相信世上真有这么漂亮的女性。汉斯就是其中之一，他的眼睛在塞拉身上足足停留了五分钟都没移开，若不是注意到塞拉身边的白发男子那比冰还冷的目光，知道那是个惹不起的人物，他少不了又会挨到塞拉身旁毛手毛脚一番。和汉斯有相同举动的是拉斐尔，因为少年从没对那位女性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兴趣，所以同伴们还以为拉斐尔对她一见钟情了呢。事实上，拉斐尔是发现眼前的美女就是他在圣乔治沙滩上遇到的女孩，那时还以为她是美人鱼呢。塞拉也认出了拉斐尔，幸亏她向伯格斯统做了解释，否则拉斐尔也要被那冰冷的目光盯上了。
　　对塞拉来说，其他人的目光再热情她也感觉不到，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伯格斯统身上，而且伯格斯统的手伤还没有痊愈。只有一件事例外，那是丽璐无意中问起拉斐尔关于非洲霸者之证的时候，塞拉对这个词有着不同寻常的反应。
　　伯格斯统自然是第一次听说霸者之证的事情，不过他对霸者之证的兴趣却没有对塞拉为什么如此关心霸者之证的兴趣大。在他看来，一切想要的东西都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得到，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藏宝图上。
　　比起拉斐尔拥有的霸者之证，伯格斯统反而认为拉斐尔本身有着比霸者之证更高的价值。拉斐尔只是一个出海才半年的十七岁少年，学习打仗也是最近三个月的事情，竟然能想到打倒埃斯皮诺沙的最佳计策，而且成功地完成了，这不能不让伯格斯统佩服。在得知少年的梦想是东方古国时，伯格斯统告诉他，在东方有一本名叫“孙子兵法”的书，那是二千多年前的军事家孙子所写下的关于战术的理论，若能找到这本书仔细学习，必定受益非浅。
　　拉斐尔也给予这位军人极高的评价。虽然他看起来没有巴鲁迪斯的精悍，没有巴巴洛沙的威严◎，也没有阿博科鲁克总司令的沉稳，却仿佛隐藏着百人的力量和千人的智慧。就像是一片清澈无比的海面，却怎么也望不到底。平时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军人，但是一旦他站在旗舰维斯泰洛斯号上，就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舰长这个称呼。
　　而且第一次有人对拉斐尔说：“想要打败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吗？好好加油吧，总有一天你能做得到。”从这以后，伯格斯统就成为少年心中最尊敬的人，成为少年努力追赶的目标。
　　总之，埃斯皮诺沙的事基本上是全部解决了，众人渐渐说起今后的打算。拉斐尔因为是奉葡萄牙海军之令前来，所以必须回国复命；伯格斯统则要在非洲开辟瑞典的商业据点，还要停留一段时间；丽璐没有任何约束，打算继续她的旅程前往印度。
　　海上的人总是只有短暂的相聚时间，然后就各奔东西。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珍惜和朋友相处的时光。年轻人之间有着说不完的话，自己的经历也好，未来的梦想也好，即使有三天三夜也不够用，不过分手的时刻还是到来了。
　　卡鲁提拉号和阿伦海姆号准备同时起航，一往南一向北，伯格斯统等人则在码头为他们送行。当一群人都挤在码头上的时候，一艘商船缓缓驶进了港口。索法拉已经很久没有商船停靠了，埃斯皮诺沙的武装商船和海盗船都已经销声匿迹了，而连日来的战争也让远洋的船队不敢接近。商船上悬挂着葡萄牙的国旗，这让拉斐尔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
　　商船上走下来一个拉斐尔从没见过的男人，年龄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不过男人却像认识他一样，径直走到了拉斐尔面前，说道：“您就是拉斐尔•；卡斯特路先生吧。我是菲南•；西鲁韦拉总督的代理人。”没等拉斐尔开口，男人又接着说道，“埃斯皮诺沙被消灭的事西鲁韦拉总督已经知道了，并向阿博科鲁克总司令作了汇报。至于奖赏就由总督代领了，您就不必再大老远赶过去了。而且西鲁韦拉先生已被正式任命为非洲总督，所以接下来东非的港口就全由总督负责管理，希望您不要妨碍。还有，总督要我转达一句话：您辛苦了！”
　　男人说完就沿着码头朝埃斯皮诺沙公馆的方向走去，十几个手下立刻抢在他前面替他清理出一条路来。原本站在码头中央的人们都被推到了两边，那些人的行为太粗鲁了，阿尔加迪斯被推得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后倒去，幸亏被站在他旁边的库拉乌迪扶住。
　　这男人的话就像是一片乌云遮住了朗朗晴空一样，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觉得心情暗淡。
　　丽璐最先叫了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嘛！打败埃斯皮诺沙的明明是拉斐尔啊，为什么好处都被那个西鲁韦拉占了！”卡米尔连忙拉了一下丽璐，示意她别再说了。
　　事情再明显也不过了，拉斐尔被西鲁韦拉利用了。西鲁韦拉肯定早就安排了眼线，一等拉斐尔消灭埃斯皮诺沙就立刻回报，得到消息的西鲁韦拉便将所有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向阿博科鲁克总司令邀赏。同时埋伏在附近的商船就开到索法拉，以总督的名义接收埃斯皮诺沙名下的贸易。西鲁韦拉早就计算好这一切，他的目的就是非洲总督，所以借拉斐尔之手将对手排挤掉，事成之后又很容易地把拉斐尔甩掉。
　　至少有一半的人想立刻就冲到圣乔治去，把西鲁韦拉拖出来扔到海里去喂鲨鱼。虽然心中有气，不过也知道不论说什么也无法改变现状，所以码头上安静了好一会儿。
　　拉斐尔终于开口说道：“我要去圣乔治弄个明白！如果西鲁韦拉先生真的像想象的那样的话，我一定要把也打倒！”拉斐尔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他的决定也得到了全体卡鲁提拉号船员的赞同。
　　丽璐跟着说道：“拉斐尔，我跟你一起去。西鲁韦拉那个家伙，害得我饿了一个月的肚子，这笔帐我一定要跟他算！”
　　费南德说道：“你去了只会把事情越搞越糟！再说，你打得过他吗？”
　　丽璐正要反击，拉斐尔插了进来：“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是我和西鲁韦拉先生之间的事，我想靠自己的力量解决。当然，会连丽璐小姐的份一块儿算上。”
　　被拉斐尔这么一说，丽璐也只好放弃同行。
　　伯格斯统说道：“西鲁韦拉也是个阴险的人，你要小心别再种了他的计。避其锋芒，攻其不备，取胜的机会回大很多。至于索法拉这里，那个代理人就交给我来处理，我不会让他在这里作威作福的。”
　　拉斐尔向他道了谢，便马上乘卡鲁提拉号离开了索法拉。之后，阿伦海姆号也起航了。伯格斯统则回到维斯泰洛斯号上讨论要怎么对付那个假模假样的男人，以及建立贸易据点的事情。
　　三艘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很快就失去了其他两船的踪影。对所有人来说，真正的旅程才刚开始，在以后，他们还将遇到更多的相距和别离，阴谋与背叛，以及比这危险数倍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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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洋篇　第一章、光与影（印度、卡利亥利）　第一节
（更新时间：2007…5…1　16：41：00　　本章字数：4204）


　　阿伦海姆号丽璐•；阿歌特
　　卡米尔•；马利奴斯•；奥芬埃西
　　费南德•；迪阿斯
　　埃米利奥•；菲隆
　　安杰洛•；普契尼
　　游牧少年塞维•；达•；汉
　　印度商人柴门林•；阿芙玛德•；纳哥普尔
　　酒吧女委奈治尔
　　李提督舰队易安•；杜可夫
　　沿着非洲东海岸一路北上，就会到达阿拉伯海。阿拉伯海的两边分别被阿拉伯半岛和印度半岛包围，南部则和印度洋相连，一旦进入阿拉伯海，就意味着驶入亚洲海域了。
　　虽然欧亚大陆是连在一起的，但对欧洲的航海家来说，亚洲却是一个遥远的地方，必须要沿着非洲海岸线绕上一大圈才能到达，远不如陆路那么方便。所以当时的人们都把开普顿当作挑战大海的第一个里程碑，而印度则是第二个。
　　自从1498年5月瓦斯科•；达伽玛第一次到达印度之后，已经有无数只脚踏上了这片土地。人们无一例外地被这里奇特的风俗和美味的食物所吸引，以至于许多探险家以为自己找到了世外桃源，停留下来，不再继续向东方航行。
　　阿伦海姆号就是沿着前人走过的道路，避开阿拉伯人的领域，直接前往卡利亥利。卡利亥利是印度最大的港口城市，也是达伽玛到达印度时的港口，他在这座城市里发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调味料——胡椒。当达伽玛把胡椒第一次带到欧洲市场的时候，它的价格竟然超过了黄金，成为欧洲贵族之间炫耀财富的道具。
　　阿伦海姆号还没进港，丽璐就看到城里有一座高大而华丽的建筑物。远处的建筑被其他的房子挡住了下半部，只露出上半部圆形的柱廊、半圆形的顶以及高高的塔尖。夕阳将自己最后的美丽映射到那圆顶上，让它看起来仿佛是用琉璃砌成的一样，不断变换着色彩，每一刻都展现出不同的风情。连着几个月在非洲待下来，每天所看到的都是不超过三米的灰色房屋，陡然见到这么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不禁以为是皇宫呢。不过当丽璐离开卡利亥利的时候，却把那房子形容为“晒干了的大蒜头”，因为那房子的主人惹怒了她。
　　印度的建筑和其他地方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的屋顶，不是欧洲常见的平顶或尖顶，而是半圆形的顶，倒是和伊斯坦布尔的清真寺有几分相似，不过却没有它那么多的装饰。
　　随着船越来越靠近卡利亥利，可以看清的这种圆顶建筑就越多，再加上久违的绿色，看起来就像是放大了的草地上的蘑菇园。
　　◎声乐阵阵、霓裳艳影
　　走在卡利亥利的大街上，宛若置身于万花筒中，艳红、翠绿、明黄、深蓝，无数种色彩交织在一起，非但不显得杂乱，反而构成了一幅跃动的画面，让人情不自禁想随着鼓点跳起舞来。
　　丽璐正沉醉在这个充满活力的世界里时，街上的人们突然加快了脚步朝前方涌去，但马上又退了回来，并且在中间让出一条路来。随着悠扬的乐声，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路中央，那是一个比丽璐要高出半个人的动物，移动着粗壮的四肢缓缓前行，长长的鼻子时而缩卷时而翘起，还有两只像报纸那么大的耳朵在脑袋边上晃来晃去。费南德告诉她，这就是当地人用来代替行走的工具——大象。因为它力气大，耐力强，所以是长途旅行不可缺少的伙伴。另外，在结婚的时候，新郎通常会用大象载着轿子去接新娘。
　　现在这头大象全身挂满了珠宝和玉器，背上安放着一顶红色的轿子。只不过轿子是用四根木头撑起一个顶而已，木头和顶上缠绕着幔帐和沙巾，并用钻石固定在上面。当沙巾被风吹起的时候，轿子中美艳的舞女就会完全显露出来。舞女的眼睛周围画着黑色的眼影，柔软的腰肢随着乐声扭动着，头上、耳朵上、脖子上、手腕上、脚踝上，全都戴着金饰，特别是头上那一顶镶着红蓝宝石的金冠，先不说价值，光是重量就差不多有二十斤，舞女却像是一点没感觉到重量似的轻快地跳着舞。
　　跟在大象后面的是几个乐手，◎
　　随后又是一头大象，这头大象可比前一头朴素多了，只在脖子里系了个铃，每走一步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大象拉着一辆大车慢慢地跟在乐手之后。赶车的男人不时吆喝一声：“我们是走遍印度的魅影剧团，欢迎各位今晚来看我们的演出！”
　　路边围观的人们以热烈的欢呼声来迎接这一群美丽的队伍。丽璐自然不肯错过机会，央求卡米尔一起去看。事实上，不要说卡米尔了，连费南德也从未见过这种演出，只是从水手的口中听到过而已。费南德便说道：“为什么你只问卡米尔，不问问我和安杰洛呢？说不定连埃米利奥也有兴趣呢！是不是？埃米利奥……”费南德边说边把头转向那个只顾着吃的同伴，却发现他要找的人并不在身边。埃米利奥失踪了！四个人顿时呆住了。
　　应该说埃米利奥是非常好认的，他差不多有两米高，身体几乎抵得上普通人的三倍，无论走到哪儿都十分引人注目。更何况这里满是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的亚洲人，金发蓝眼的欧洲人就更显眼了。最大的可能性是埃米利奥被人群挤散了，所以四人在人群中仔细地搜索了一遍，又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却是一无所获。
　　埃米利奥向来是和费南德寸步不离的，如果不是被挤散，那他就一定出了什么事。突然昏倒，被人绑架，种种猜测都被提了出来。这些猜测若是用在其他人身上没什么问题，但是却没办法和埃米利奥那庞大的身体联系在一起。
　　此时歌舞团的队伍已经走远了，围观的人们也渐渐散了，街上一下子空旷起来，只剩下四个人还留在原地，想着他们的同伴究竟会到哪里去了呢？
　　谁也想不到，埃米利奥此刻正坐在餐桌前，享受着满满一桌子的美食。他原本是跟在费南德后面走的，当其他人的注意力注意在歌舞团的队伍上时，埃米利奥却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他离开费南德身边，挤出了人群，顺着香味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发现香味是从一个敞开的窗户里飘出来的。透过窗户，埃米利奥看到了餐桌上一盆盆冒着热气的菜肴。屋子的主人正好捧着一盆刚烧好的菜从里面房间走出来，看到窗外的埃米利奥，便邀请他一起吃。埃米利奥老实不客气地坐下来，舌头刚一沾上菜，就再也离不开了。他那狼吞虎咽的吃相非但没让主人生气，反而十分得意，因为再没有那句话比实际行动更能表现出人们对美味的赞赏了。
　　这间屋子的主人名叫塞维•；达•；汉，是个十六岁的男孩子。他看见他所邀请的客人这么捧场，便又做了几样拿手小菜，埃米利奥当然是来着不拒。塞维还很热心地向埃米利奥介绍起了菜的做法。比如咖喱土豆炖鸡块，是用两只土豆和半只鸡切成块，先煮熟，再加上咖喱熬上一个小时，直到土豆和鸡都变成金黄色，汤汁都变成稠厚的咖喱酱，才算大功告成。揭开锅时，那浓浓的香味可以飘过三个街区，埃米利奥就是被它的香味吸引过来的。无论去哪个餐馆，这道菜都是外国人必点的，可以算是印度当地的招牌菜了。不过，塞维又在其中加入了少量蜂蜜和茴香，蜂蜜让咖喱变得更加浓稠，并且在咸味中带上一点甜味，茴香则让菜的香味更浓。还有？？？？？？等等，都是经塞维改进过的当地菜。不过埃米利奥听进去的部分还没他吃下去的千分之一多。
　　当埃米利奥那圆滚滚的肚子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的时候，桌子上还留下来一些菜，他只能用渴望的双眼盯着那些东西，他已经撑得连动都动不了了。
　　就在这时，窗子外面出现了四张愤怒的脸。费南德等人终于找到了埃米利奥，却发现当他们在跑断了腿、喊破了嗓子、满心担心的时候，他们要找的人竟然在优哉游哉地大吃大喝，怎么可能不气呢！
　　能够找到这里来多亏了丽璐的一句话。在寻找了两条街都一无所获的时候，丽璐也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不禁抱怨起来：“现在我们应该是在小餐馆里美美地吃着东西，而不是满身大汗地找人。该死的埃米利奥，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一提到吃的东西，费南德顿时冒出来一个念头，他便寻着香味一路摸到了这里。
　　塞维见又有客人来到，立刻把他们请到屋子里，四人便开始轮番大骂起埃米利奥来。不过对埃米利奥来说，他的耳朵远没有他的嘴那么好用，再说若是为了刚才那一顿美食，就算被骂上三个小时也值得。
　　倒是主人看不过去了，想劝他们坐下来歇歇气，却反而引得丽璐把怒火瞄准了他。
　　“你是什么人？竟敢拐走我的人！”丽璐冲着塞维大声说道。
　　“你的人？”塞维不由得问了一句。
　　“当然啦！”丽璐说道，“埃米利奥是阿伦海姆号的船员，而我是阿伦海姆号的船长！所以他当然是我的人！”
　　“你是船长？！”塞维很惊讶地问道，因为眼前的女孩看起来还没有他大，他便说道，“你只有十五岁吧！又是女孩子，怎么可能是船长呢？”
　　“我已经十七岁了！谁规定女孩子不能当船长的！”丽璐立刻大叫起来。这两点向来是她最介意的，没想到被这个男孩子全都说了出来，丽璐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一顿，让他再也说不出这些话来。
　　顺便说一下，8月20日那天，丽璐刚刚过完第十六个生日，自此她就把自己当成是十七岁的淑女了，不过卡米尔无论如何看不出十七岁的丽璐和十六岁时有什么不同。这个生日并不是丽璐真正的出生日，因为她从出生开始就在战火中长大，几乎天天被父母亲抱着东逃西躲，没吃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