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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 作者:[美] 迈克尔·克莱顿-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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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吗?”
  “还有。”
  “我不知道我是否,唉……不我不想再看了。”
  “可能你最好还是看一看。”
  “不。”
  “我是说,它可能会使你好受一些。”
  “我看不会吧,”我说,“我觉得自己将无法忍受。”
  她说:“事情可能不是你所想像的,杰克。至少,可能不完全是你所想像的。”
  这叫做否认,杰克。
  “对不起,梅,”我说,“可是我不想再假装下去了。我亲眼看见了。我知道那是什么。”
  我曾经以为我会和朱丽亚白头偕老。我曾经以为我俩会给孩子们完整的父母之爱,我们共同拥有家庭,拥有房屋,一起度过生命中余下的岁月。而里基刚刚有了他自己的孩子。这简直奇怪得不可思议。我弄不明白。但是,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表。
  我听到梅飞快地敲击键盘、键入指令的声音。我转过身体,以便可以看到她,而不是屏幕。“你在干什么?”
  “想找到查理。看一看我能否弄清他在过去几个小时里遇到了什么情况。”
  她继续键入指令。我吸了一口气。她是对的。我个人生活中出现的一切已经木已成舟。我自已已经无力挽回了,至少现在不能。
  我将身体转了一圈,面对着屏幕。
  “好的,”我说,“找一找查理。”
  看着摄像头的画面一幅一幅地闪过,连续不断地重复,这使人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人们跳进画面,接着又消失了。我看见朱丽亚在厨房里。后来,我看见她和里基在厨房里。冰箱门被打开,然后又关上。我看见文斯在主厂房里,然后出了画面。我看见他在走廊里,然后又消失了。
  “我没有看到查理。”
  “可能他仍然在睡觉。”梅说。
  “你能看到卧室里的情况吗?”
  “能,那里也安装了摄像头,可是我得改变安全系统的循环方式。平常的循环方式不进入卧室。”
  “改变循环方式需要花费多少时间?”
  “我无法确定。这实际上是里基的工作责任。这里的系统相当复杂。只有里基一个人真的了解它的操作程序。我们看看在正常的循环中能不能找到查理。”
  于是,我们继续找,看一看他是否在任何一个标准画面中出现。我们又找了大约10分钟。我不时将耳光从屏幕上移开,尽管梅看来对那样的画面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非常确定的是,我们看见查理在宿舍区的过道里,用手揉着脸,沿着走廊离开。他刚刚起床。
  “好的,”梅说,“我们逮着他了。”
  “那是什么时候?”
  她使画面暂停下来,让我们看清时间。当时是午夜12点10分。
  我说:“那是我们回来前半个小时。”
  “对。”她让画面朝前。
  查理从过道里消失了,但是我们看见他的身影闪了一下,朝浴室走去。这时,我们看见里基和朱丽亚在厨房里。我觉得自己浑身紧张。但是,他们只是在说话。接着,朱丽亚把那瓶香槟酒放进冰箱,里基开始把杯子递给她,让她放到瓶子旁边。
  由于帧比率的原因,我们难以确定后来发生的事情。每1分钟10帧的录像意味着,我们每隔6秒钟才能够看到一个画面,在动作变化程快时,在两帧之间出现的动作太多,发生的活动显得画面模糊,情节跳跃。
  但是,这是我认为当时出现的情况:
  查理出现了,开始和他俩交谈。他满面笑容,兴高采烈。他指着那些杯子。朱丽亚和里基在他谈话时把杯子放到一旁。这时,他伸出手来,是要拦住他们。
  他指着朱丽亚手里端着正往冰箱里放的一个杯子。他说了什么。
  朱丽亚摇了摇头,把那杯子放进冰箱。
  查理看上去困惑不懈。他又指着另一个杯子。朱丽亚摇了摇头。查理耸起肩,昂起头,好像生气了。他用指头反复戳着桌子,要说明一个问题。
  里基上前一步,走到朱丽亚和查理中间。他的行为像是在打断他们之间的争论。他对着查理,伸出两只手表示安慰:慢慢来。
  查理并没有慢慢来。他指着堆满脏盘子的洗绦槽。
  里基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拍着查理的肩膀。
  查理一把将里基的手拨开。
  两个男人开始争吵起来。与此同时,朱丽亚镇定地将剩下的杯子放进冰箱。她好像对近在咫尺的争浩全无兴趣,几乎像没有听见一样。
  查理想要绕过里基,以便到冰箱前面去,但是里基移动身体,挡住他的去路,而且每次都举起手来。
  里基的动作说明,他认为查理不通情理。他对待查理的方式与人面对一个失去控制的人时的行为相同。
  梅问:“查理受到了集群的影响?这就是他那样干的原因?”
  “我不知道。”我更仔细地看着屏幕,”我没有看到有什么集群。”
  “是没有,“她说。“可是他很生气。”
  “他要他俩做什么呢?”我问。
  梅摇了摇头:“把杯子放回去?把它们冼干净?用别的杯子?我不知道。”
  我说:“查理才不在乎那样的事情。他可以用别人用过的盘子吃东西。”我笑了笑,“我亲眼看到他那样干过。”
  突然,查理往后退了几步。在那一刹那,他全身完全静止,好像发现了使他吃惊的东西。里基对他说着什么。查理开始指着他俩大喊大叫。里基试图接近他。
  查理一直往后退着,这时他转向安装在墙壁上的电话。他抓起话简。里基一个箭步冲上前——他打掉了查理手里的话筒。他一把将查理推开——动作很猛。里基的力气大得使人吃惊。查理身材魁梧,但是却一头栽倒在地,滑了几英尺远。
  查理站起来,继续大喊大叫,接着转身跑出房间。
  朱丽亚和里基交换了一下跟色。朱丽亚跟他说了什么。
  里基立刻追了出去。
  “他们要到哪里去?”我问。
  梅揖了一下暂停键,屏幕上显示出“更新时间”字样,我们开始看到从各个摄像头拍摄的画面,它们一幅接着一幅地出现。我们看见查理顺着走廊跑去,我们又看见里基在后面追赶。我们焦躁不安地等待下一个循环画面出现。但是,那里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另一个循环画面显示出来。我们看见查理在杂品储藏室里,拨动着电话。他回头观看。过了片刻,里基进来了,查理挂断电话。他们两人开始争吵,追逐起来。
  查理抓起一把铲子,抡起来朝里基砍去。里基躲过了第一下。第二下砍在他的肩膀上,他应声倒下。查理高高举起铲子,狠狠向里基的脑袋砸去。他的动作非常残忍,他的意图显然是要将里基置于死地。里基拼命往后躲闪,铲子砸在混凝土地上。
  “我的天哪……”梅叫道。
  里基站立起来,查理转身看见朱丽亚进了房间,朱丽亚伸出一只手,恳求查理(要他放下手里的铲子?)。查理分别扫了他俩一眼。就在这时,文斯也进了房间。他看见他们全都来了,似乎失去了对决的力量。他们围着他,慢慢逼近。
  突然,查理冲向通讯室,一步跨了进去,想要随手关上房门。里基飞快地蹿了上来,把一条腿伸进房门,使查理无法关上它。我们透过玻璃看到查理满面怒容。文斯冲到里基身边。他们两人堵在门口,我无法看到通讯室里面的情况。朱丽亚看来在指挥。我觉得我看见她把手从门缝里伸进去了,但是我难以确定。
  反正房门开了,文斯和里基挤了进去。后来的情形在录像上一闪而过,模糊不清,但是那三个男人显然在搏斗,里基设法绕到查理背后,做了一个摔踱用的锇臂动作;文斯把查理的一只胳膊扭到身后,他们两人联手制服了查理。查理停止了反抗。画面变得稍微清楚一些。
  “发生了什么事情?”梅问,“他们根本没有跟我们提到过这样的事情。”
  里基和文斯反扭着查理的两只胳膊。查理气喘吁吁,胸部上下起伏。但是已经不再挣扎了。朱丽亚进了房间。她看着查理,和他交谈了一阵。
  接着。朱丽亚走到查理跟前对着他的嘴唇长吻起来。
  查理挣扎着,试图把头转开。文斯抓住查理的一撮头发,努力固定住他的头部。朱丽亚继续吻着他。后来,她走开了,我看到这时在她的嘴巴和查理的嘴巴之间出现了一股黑色烟雾。那一般流动的烟雾仅仅保持了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了。
  “噢,天哪。”梅叫了一声。
  朱丽亚擦了擦嘴唇,笑了一下。
  查理身体一歪,跌倒在地上。他看来头晕目眩。一团黑雾从他嘴里冒出来,朝着他的脑袋旋动起来。文斯拍了拍查理的脑袋,然后离开了房间。
  里基走到那些接线板前,大把大把地拔出了缆线。他确实把那些接线板完全捣毁了。接着,他转向查理,说了几句,然后走出了通讯室。
  查理立即站起来,关了房门,然后锁上。但是,里基和朱丽亚只是哈哈笑着,似乎查理的行为是徒劳的。查理又倒下了,接着从画面上消失了。
  里基伸手接着朱丽亚的肩膀,他俩一起走出了房间。
  “哦,你们两个起得可真早!”
  我转过身体。
  朱丽亚正站在过道上。


第7天 清晨5点12分
 
  她满面笑容地走进房间。“你知道,杰克,”她说,“假如我不完全信任你,我会认为你们两人之间有什么暖昧关系。”
  “是吗?”我说。我从梅身边住后退了一小步,梅在飞快地键入命令。我感到非常不安。“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怎么说呢,你们两个头紧挨着,像在干什么事情。”她说着朝我们走来,“你们看来对屏幕上的东西很感兴趣。你们究竟在看什么呢?”
  “那是,嗯,技术可题。”
  “我可以看一看吗?我对技术问题有兴趣。里基没有告诉你我对技术问题有了新的兴趣?我真的感兴趣。我迷上了这种技术,它是一种全新的东西,对吧?21世纪已经来临。不要站起来,梅。我就在你身后看。”
  这时,她已经绕过椅子,能够看到屏幕了。她看着画面皱起了眉头,屏幕上显示的是红色生长培养基上的细菌细胞组织。红色圆圈内套着白色圆圈。
  “这是什么?”
  梅回答说:“细菌群体。大肠杆菌原料出现了污染。我得让一个发酵罐脱机。我们正在检查问题的原因。”
  “很可能是噬菌体,你认为不是吗?”朱丽亚说,“问题通常出在细菌原料上——是病毒吧?”她叹了一口气,“分子制造涉及的任何因素都非常微妙,很容易出问题,而且经常出问题,你得随时准备解决问题。”她先瞟了我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梅,“可是,你们刚才看的肯定不是这个……”
  “直的,就是它。”
  “是什么?电子模型的画面?”
  “细菌。”
  “哦,细菌,梅,你们一直都在看这个吗?”
  她耸了一下肩,点了点头。“对,朱丽亚。这是我的工作。”
  “当然,我一点也不怀疑你的敬业态度。”朱丽亚说。“可是,你在意吗?”她伸出手来,敲击了一下键盘角落上的回车键。
  屏幕上出现了更多显示细菌生长的画面。
  接下来显示的是病毒的电子显微照片。
  后来是一份过去12小时的生长数据列表。
  朱丽亚接连敲击了好几次回车键,但是她看见的是细菌病毒图像,以及曲线和数据列表。她把手从键盘上移开。“看来你在这上面用了很多工夫。它真的很重要吗?”
  “这个吗,它是一种污染物,”梅说,“如果我们不控制它,我们就得关闭整个系统。”
  “好吧,继续干吧。”她转向我,“想吃早餐吗?我想你一定饿了。”
  “这建议不错。”我说。
  “跟我来,”朱丽亚说,“我们一起吃吧。”
  “好吧。”我回答说。我膘了梅一眼,“待会儿见。如果需要我帮忙,请告诉我。”
  我和朱丽亚一起离开。我们顺着走廊朝宿舍区走去。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朱丽亚说,“那个女人使我觉得烦。”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很不错。很有头脑,工作很认真。”
  “而且长得漂亮。”
  “朱丽亚……”
  “那就是你不吻我的原因吗?因为你和她搞到了一起。”
  “朱丽亚,看在上帝的分上。”
  她望着我,满脸期待的神情。
  “你看,”我说,“这两三周时大家来说都很艰难坦率地说,你最近变得很难相处。”
  “我知道我是这样的。”
  “而且,坦率地说,你的做法使我很生气。”
  “你生气是有道理的,我知道,我对自己给你带来的麻烦表示歉意。”她侧身,吻了吻我的脸颊。“但是,现在我们俩怍常疏远。我不喜欢我们之间的这种紧张状态。我们接吻,重新和好吧?”
  “过一会儿再说吧,”我说,“我们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做出了顽皮状,翘起嘴巴,亲吻空气。“哦,来吧,亲爱的,就是一个小小的吻 来吧,它不会伤着你什么的……”
  “过一会儿吧。”我说。
  她叹了一口气,不再做亲吻的样子。我们继续沿着走廊默默往前走了几步。后来,她严肃地说:“杰克,你一直在回避我。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没有回答。我只是发出一声痛苦的长叹,继续朝前走,做出一副她的问题不值得回答的样子。事实上,我心里非常焦急。
  我不可能一直这样拒绝和她接吻;她迟早将会知道我已经了解真相。可能她已经知道了。因为即便在朱丽亚故作小女人状时,她也显得比从前更机敏,更警觉。我觉得她没有遗漏任何东西。而且,我对里基也有同样的感觉。他俩好像保持完全一致,具有超人的洞察力。
  另外,我也对自己在梅的监视器上看到的东西感到担心。那一团黑色云状物看来是从朱丽亚的嘴巴里冒出来的。它真的是在那里,在录像画面上吗?因为据我所知,集群是通过接触方式来杀死猎物的。它们杀人不见血。现在看来,朱丽亚身上隐匿着一个集群。这怎么可能呢?她有某种免疫力吗?或者说,那个集群由于某种原因能够接受她,没有杀死她?另外,里基和文斯的情况又是如何呢?他们也有免疫力吗?
  有一点是清楚的:朱丽亚和里基不想我们给任何人打电话。他们知道他们仅有直升飞机到来之前的几个小时时间,所以绞尽脑汁,要把我们孤立在这沙漠之中。显而易见,这就是他们需要的时间。他们要干什么?杀死我们?只是使我们受到感染?到底是什么?
  我和自己的妻子并排沿着走廊向前,但是却觉得同行的是个陌生人。一个我不再了解的人。一个非常危危险的人。
  我瞟了一眼手表。这时离直升飞机到来的时间已经不足两个小时了。
  朱丽亚笑了:“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只是觉得是用早餐的时间了。”
  “杰克,”她说,“你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
  “不。你想的是还要等多久直升飞机才会到来。”
  我耸了耸肩。
  “两个小时。”她说。接着她又补充说:“你肯定很高兴离开这里,对吧?”
  “是的,”我说,“但是,我要干完全部工作以后才会离开。”
  “为什么,有什么需要做的?”
  这时,我们已经到了宿舍区。我闻到了炒咸肉和鸡蛋的气味。里基从房间角落里出来。他看见我时开心地笑着:“嘿,杰克。睡得怎么样’”
  “睡得不错。”
  “真的吗?你看上去有点疲倦。”
  “我做噩梦。”我说。
  “是吗?噩梦?太糟糕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我说。
  我们一起进入房间。博比正在准备早餐。“香葱炒鸡蛋加奶油干酪,”他兴高采烈地说,“你们要吃什么样的吐司?”
  朱丽亚要全麦吐司。里基要英式圆面包。我说我什么也不想吃,我观察里基,再次发现他显得非常强壮。那件T恤衫下面的肌肉轮廓分明,强劲有力。他发现我注视的目光:“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羡慕你的男子汉身材。”我努力显得轻松自然,但是实际上在厨房里和他们三人在一起,我觉得非常尴尬。我心里老是想着查理,想着他们干掉他时的迅速动作。我不饿,我想离开这里。但是,我想不出什么办法能使自己在不引起他们怀疑的情况下离开。
  朱丽亚走到冰箱前,打开门。那瓶香槟在冰箱里。“你们现在准备庆祝一下吗?”
  “好啊。”博比说,“这主意不错,早上来一点橙汁香槟酒……”
  “绝对不行,”我说,“朱丽亚,我坚持我的意见,你应该认真对待我们面临的局势。我们还没有脱离困境。我们得让军队来这里,但是我们一直无法打通电话。现在不是喝香槟酒庆祝的时候。”
  她满脸不悦:“哼,你这个扫兴的家伙……”
  “什么扫兴,见鬼。你这是荒唐可笑。”
  “哦,宝贝,别发火,来亲亲我,亲亲我。”她又嘟起了嘴巴,从桌子对面俯身过来。
  但是,假装发火是我惟一可以做出的反应。“真倒霉,朱丽亚,”我提高嗓门说,“我们在这里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问题就怨你当初役有认真对待。失控的集群在沙漠里已经待了多久了——两周了吧,你不但授有根除它,反而和它一起玩。你耽误了时间,最后导致局面完全失控,三个人因此丧命。这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朱丽亚。这是一场灾难。我在这里是不会喝什么鬼香槟的,别的人也不会。”我抓起那瓶酒,走到洗涤槽前,啪的一声砸烂。我转身对着她,“明白吗?”
  她冷冷地说:“这样做完全没有必要。”
  我发现里基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好像他要做出什么决定。博比转身背着我们,埋头烹饪,似乎对这一场夫妻之间的吵架感到尴尬。他们也感染了博比?我觉得我看见他的颈背上有条细细的黑线,但是我无法肯定,而且我不敢细看了。
  “没有必要?”我随着大发雷霆,“那些人是我的朋友。而且他们也是你的朋友,里基。也是你的朋友,博比。我不愿再听到什么庆祝的废话了!”我一转身,气冲冲地走出了房间。我出门时文斯进来了。
  “最好不要激动,朋友,”文斯说,“你会使自己犯心脏病的。”
  “滚开。”我说。
  文斯眉头一皱。我从他身边冲了出去。
  “你骗不了人,杰克!”朱丽亚在我身后叫喊,“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我的胃里一阵翻腾。但是我没有停下脚步。
  “我可看透你了,杰克。我知道你要回到她那里去。”
  “你说对了!’我回敬说。
  那是朱丽亚的真实想法吗’我根本不相信。她这是在误导我,使我放松警惕,直到……直到什么呢?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他们有四个人,而我门只有两个人——至少可以这样说,如果他们还没有感染梅,我们有两个人。
  梅不在生物实验室里。我环顾四周,发现一扇侧门虚掩着,那门通向楼下安装着发酵罐的地下层。我走近观察,发现那些水壶比我原来估计的更庞大——圆形不锈钢圆罐子的直径大约有6英尺。它们四周布满密密麻麻的管道,还有许多阀门和温度控制装置。这里温度高,噪音非常大。
  梅站在第三号装置前面,在写字板上做着记录,关闭了一个阀门。她的脚下摆着一个试管架。我走下去,站在她身边。她看见我,朝天花扳上瞟了一眼,那里装着一个摄像头。她走到罐子的另一侧,我跟在她的身后。在这里,管子遮挡了那个摄像头。
  她向:“他们睡觉时都是开着灯的?”
  我点了点头。我现在明白他们那样做的用意了。
  “他们都被感染了。”她说。
  “对。”
  “但是,集群给他们造成伤害。”
  “对,”我说,“可是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集群肯定出现了进化,”她说,“以便适应他们。”
  “那么快吗?”
  “进化的速度可能非常快,”她说,“你知道艾瓦尔德研究项目的情况。”
  那个项目我知道。保罗·艾瓦尔德研究了霍乱。他的研究结果发现,霍乱生物体可以在短时间发生变化,以便维持流行状态。有些地方没有清洁水源,可能只有一条穿过村庄的小沟渠;霍乱在那里肆虐,染病者腹泻不止而倒下,最后死于非命。腹泻排出物包含了数以百万计的霍乱病毒性微生物,它流入水源,感染其他村民。霍乱细菌以这种方式得以繁殖,使疾病继续泛滥。
  但是,当存在清洁水源时,病毒性微生物无法繁殖。受害者在患病的地方死去,不过,他排出的腹泻物不会进入水源。其他村民不会患病,流行病将会消失。在那种情况下,那种流行病进化成为一种较轻的类型,使受害者能够四处走动,通过接触、穿不洁净的内衣以及其他方式传播那种较轻的病毒性微生物。
  梅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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