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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堂千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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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丫头怎么一直对我有这么大意见啊?。”
林清波没搭理他,又转了两圈后,双手一拍,有主意了,“我爹爱找那就让他找呗,大不了我以后不回去认他了,这样就不用嫁他找的人f。”
秋展风有片刻的怔忡,尔后不由低声笑了起来,这丫头还真是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性情啊,蓟州首富的女儿,还是独女,她竟然就将那万贯家财弃之不要了。不但钱不要了,连爹也不要了。
够决绝!
真是个不能得罪的小丫头。
可是,如果已经得罪了,并且得罪的不是一次两次呢?
秋展风低头无声地笑了起来,那就索性债多了不愁,欠着吧。
“秋展风,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走了啊。”
秋展风冲她痞痞的一笑,拍拍身边的位置,道:“一起睡怎么样?。”
林清波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啐了他一口,这才扭身出“屋子。
一出屋子迎面就碰到同样回内院歇息的乔小娇,林清波恭敬地喊了声,“婆婆。”明明是师父师娘,偏偏不许她这样嘁,只让叫公公婆婆。
乔小娇朝她身后的屋子看了一眼,嘴角微掀,“那小子又赖你屋子里了?”
林清波眼角顿时略微扭曲,无声默认。
“店里的调料不够了,去买些回来。”
“哦。”
看着小徒弟快步出了院门,乔小娇笑了下,然后径直走进了徒弟的屋子。
“秋展风。”
几乎在乔小娇一进门的同时,秋展风便从床上落了地,冲着她抱拳行礼,“前辈。”
“怎吗?这次不但占便宜,还想直接拐了我们的宝贝徒儿?。”
秋展风笑得磊落,直言道:“小丫头一天天大了,早点下手总是好的。”
乔小桥哼了一声,“这么小你就下手,会不会太早了点?”
秋展风打开手中的扇子,摇了几摇,道:“等她再大,恐怕就更难拐了。”
这句话一下就让故意冷着脸的乔小娇乐了,不由自主地点头赞同,“说得有道理。”她家的小徒弟古灵精怪的。
“阿波的父亲真的在替她物色夫婿?”
“当然。”
乔小娇下巴微扬,一脸的质疑,“你就那么看着他选?”
秋展风一笑,“我不过就去毛遂自荐了一下。”
乔小娇若有所悟,“被挑中了?”
“前辈觉得晚辈不出众吗?”秋展风不答反问。这几年,江湖上的人有哪个没听过他玉扇公子的名号,真是可以不用混了。
乔小娇哼声道:“我家阿波可不觉得你有多出众。”竟然玩先斩后奏,有他的!
“前辈……”不必如此故意奚落吧。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老家人不管,不过,”乔小娇顿了一下,神情变得冷冽起来,“如果你哪天负了阿波,你明白的。”
“晚辈定当待她始终如一。”
“最好是如此。”
“请前辈放心。”
乔小娇突然又笑了起来,“不过,那也得你能如愿拐到阿波。”
看着对方那略带幸灾乐祸的神情,秋展风沉默了。
“行了,老婆子乏得很了,去歇着了。”
秋展风默默目送她离开。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的时候,他有些烦躁的用力掮动手中的折扇,心里忍不住恨恨地念了一声“林清波”。
自从遇到这丫头,他的劫就开始了。
最初因为心怀愧疚,年年前来为她庆生,却不知在何时竟将心也落到了这小丫头的身上。
原本他是打算就这么看护着小丫头长大,可是,林父竟然开始替她物色夫婿了,这才让他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总不成自己千娇万宠护着长大的宝贝丫头,円后便宜了某个不知所谓的男人,那就真是悲剧了。
可是,林父看在他一表人才的分上,也只是答应他不再为林清波择婿,人选最终是不是他,还要等他的宝贝女儿自己决定。
这个结果对秋展风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他占了先机。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惊雷。
秋展风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外面已是乌云密布,天色暗沉如夜,闪电掠过长空,雷声由远而近。
紧接着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霎时天地之间一片水雾迷蒙。
秋展风楞了下,猛地站起身——阿波还没回来。
他一脚才跨出房门,却被从雨中疾奔而来的人扑了个满怀。
“阿波。”怀里的人果然被淋成了落汤鸡,雨水还顺着她的发梢衣角滴下。
“闪开,我要去换衣服。”
“哦。”秋展风识趣地让开,让她进屋。
然后,“砰”的一声,房门就被关上了。
秋展风忍不住摇了摇头,只好转身去看大雨。
雷雨天,外面凉爽,屋内就会显得闷热。
所以,林清波换好了衣物,便拉开了房门。
秋展风听到声响回头,就看到披着长发的小丫头俏生生的站在门门。
“怎么不擦擦头发?”
林清波撇了下嘴,“都被雨淋湿了,我去洗头。”
看着她拿了油伞往厨房去,秋展风转身进了屋。
可能是太过着急的缘故,她换下的湿衣随意堆在凳子上,秋展风扫了一眼后,便移开了目光。
过了一会儿,林清波回屋的时候,秋展风已躺在炕上似乎睡着了。
她看到自己的那堆湿衣,脸不由红了,刚才走得太急忘了收拾,亵衣裤便大剌剌的堆在那里。
手摸摸发烫的脸颊,林清波暗自庆幸,还好还好,她现在才十岁,否则换成了个姑娘家身分,真是糗大了。
快手快脚地将小衣物塞到湿衣的最下面,然后拿到外面放到木盆里,打算等雨停了再去洗。
此时,躺在炕上闭着眼睛的秋展风缓缓勾起了唇线。
第三章
阳光彻底消失,黑暗笼罩了天地。
小店的柜台上一灯如豆,昏黄的灯光从微敞的店门透出,照亮了店前几尺之地。
“丫头,还在等呢?”
“婆婆!”林清波慌乱地从凳子上起身,“我没等。”
乔小娇了然一笑,“每年他都来给你过生日,今年到现在都没出现,你会担心也是正常的。”
被人说破,林清波也没再掩饰,“婆婆,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应该是有事耽搁了吧,不会出事。”
林清波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道:“婆婆,习惯真的不好,习惯了有个人每年这天送我礼物,突然不来了,我竟然还有些不适应了。”
乔小娇伸手摸摸她的头,慈祥地看着她道:“是呀,生命中习惯的一个人突然不见了,是会不适应的。”
林清波眼神闪了闪,“我去关门。”
乔小娇看着她动作熟练地阖上门板,轻轻唤了一声,“阿波。”
“婆婆?”
“今年你就十三岁了吧。”
“嚼,怎么了?”
“是个大姑娘了。”乔小娇有些感慨地说。
林清波在心里默默汗了一把,十三就算大姑娘了啊,下面是不是要说她能嫁人了?
“再过两年,等你及笄,就能嫁人了。”
果然!
“婆婆。”林清波装做羞涩的低头。
“好了,天不早了,早点儿睡吧。”
“嗯。”
林清波拿了油灯照路,两人相偕回了内院各自回房歇息。
只是,回到房间的林清波并没有立即睡觉。
她将油灯吹灭,便整个人盘腿坐在窗前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发呆。
今晚无星无月,黑得深沉。
婆婆他们说她已经出师了,也就是说她终于获得离开这里的资格了,但她却没有太大的喜悦,甚至也没有立时离去的冲动。
蓟州林府虽说是她的家,但她只在那里待了四年,然后就在这间面馆生活了近十年,以时间来论,她和公公婆婆的感情才更深厚。
可不管怎么样,她总该回去蓟州看一看这一世的生身之父,看看他老人家的近况,这也是为人子女该有的孝心。
习惯性地等着某人来给她过生日,想着顺便道个别,结果今年他竟然没来!
果然是世事难料啊。
林清波回头看了一眼炕柜,里面有她已经整理好的行李,不如就再等两天,看看某人是不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心里拿定了主意,林清波便脱衣睡下。
翌日,公孙明夫妇看到她依旧粗衣布裙的打扮,便知道这孩子暂时是不走了。
两人对视一眼,了然一笑。
他们什么也没说,照旧开着店,做着生意。
只是客来客往,一连半个月过去却始终没见着往年早该出现的那个身影。
林清波终于死心,决定向师父师娘告辞回家探望父亲去。
结果,就在她向师父师娘禀明自己次日就要起程回家的当天夜里,意外又出现了。
睡至半夜,她突然腹痛如绞,痛得在炕上打滚,疼得冷汗涔涔。
电光石火间,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挣扎着起身点灯,从炕柜中翻出一只包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棉布条。
虽然不知道癸水什么时候会来,但是她按女孩子正常年龄推算应该也就这几年了,所以早就做了准备,这样也不至于事到临头手忙脚乱的。
等到她将自己收拾好不久,一股熟悉的热流就从双腿间流出,果然是癸水来了。
只是,她准备好了棉布,却没料到这一世初潮来时会这样的痛,简直疼死人了。
不行,必须喝点红糖水才行,这样疼下去的受不了啊。
林清波捂着小腹挣扎着下炕汲鞋,想出去帮自己煮碗红糖水喝。
此时窗外却突然传来响动,她扭头去看,一个白色身影俐落地翻窗而入,落地无声。
公子面貌如玉,行径却是实在有些让人不敢恭维。
“怎么了?”秋展风一进屋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一个箭步冲到了她跟前。
“肚疼。”
“吃坏肚子了?”
林清波摇头。
“怎么疼得冷汗都出来了?”秋展风在她额头摸到一手的冷汗,心中不由一紧,“不会是中毒了吧?”
“不是。”
也对,在人屠和鬼难缠的眼皮子底下谁能毒到他们的爱徒啊。
“你想去干什么?”
“煮红糖水。”
“红糖水?”秋展风有些茫然。
林清波满心的别扭,犹豫片刻,还是低声告诉他道:“我来癸水了,痛经,喝点红糖水会好些。”
“我去吧。”
“你?”
“我去,这里的厨房我也熟,灶间不是一直有煨着热水吗?我替你冲泡。”
“那好吧,这是红糖。”
“你躺下,盖好被子,我去去就来。”
躺在炕上,林清波忍着腹间一阵紧过一阵的绞痛,恨死女人才会有的月经了。
秋展风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端了碗红糖水回屋,扶着她坐起,将她半揽在怀中喂她喝。
这个时候,疼痛已经占去了林清波所有的精神,她根本顾不上去注意什么男女大防,只想早一点儿止住腹痛。
热水下肚,感觉有好一点点,但还是不够,“能帮我再灌个暖袋吗?”
“冷?”
“暖一暖,会好点。”
“暖袋在哪儿?”
“炕柜里。”
秋展风一打开炕柜就看到了那只行囊,不由微怔,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去拿里面的一只暖袋。
等到将暖袋焐在小腹上,林清波才觉得自己终于又活了过来。
“好些了吧?”
林清波蓦然察觉到不妥,抬眼就看到某人正坐在炕头俯身看她,一时间迟来的尴尬羞赧都涌了上来。
这一世来初潮竟然让一个男人给撞了个正着,还让他去给自己煮红糖水、灌暖袋,这简直……
秋展风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松了门气,“好多了,刚才好冰。”
林清波不自在地别过脸,逃避地闭目不言。
秋展风从怀里掏出一只锦囊,放到她手中,“今年的生日礼物。”
“是什么?”
“自己打开看。”
林清波狐疑地拉开锦囊,从中摸出一块淡黄色的琥珀,最为稀罕的是其中凝固了一只蝴蝶。
纯天然的琥珀呢,真漂亮!
看到她的表情,秋展风不由笑了,“难得你喜欢。”
“很漂亮啊。”
“你喜欢就好。”
“谢谢。”
秋展风将靴子一脱,人便上了炕,然后在她身边躺f下来。
正在灯光下欣赏那块琥珀的林清波吓了一跳。
秋展风按住她想要坐起的身子,道:“身体不舒服就别折腾了,躺着吧。”
“秋展风,你是越来越过分了啊。”
“躺着跟你说说话,你也不想咱们说话吵到两位前辈吧。”
林清波哼了一声,心想:就你刚才那阵动静他们肯定都听到了,不过是不出面干预罢了。
“不想知道我今年为什么来晚了吗?”
“为什么?”为避免尴尬,她顺着他的话岔开了话题。
“来的路上碰到泥石流在山上困了几日,所以就晚了。”
“哦。”
“你没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没有。”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我刚才有看到你炕柜里的行囊。”
“哦,那个啊,我出师了,所以可以回家了。”
“要回蓟州?”
“当然了。”
“你不是说过不认你爹了吗?”
“我先冋去看看情况再说。”情况不对,自然就不会露面认爹,以后暗中照顾也就是了,总不能因为认个爹陪上终生幸福。
孝顺是应该的,但自己的幸福也得努力争取啊。
秋展风闻言失笑,“看样子你是做了两手准备啊。”
“这当然。”
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中,林清波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最后就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当公孙明在院中看到某位秋姓男子时,没有丝毫诧异之色,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来了。”
“嗯,来了。”秋展风回答得也很家常随意。
孰料,下一刻,公孙明又道:“昨晚动静闹得大了。”
秋展风的面皮微僵,掩唇咳了一声,“晚辈失礼了。”
公孙明不再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围裙系到腰上,一掀帘子走进了厨房。
随后出屋的乔小娇只是瞥了某人一眼,连话都没说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秋展风没趣地摸鼻子。
而这个时候,东厢的门开了,面色略显苍白的林清波走了出来。
秋展风急忙走过去,难掩关切地道:“身子不舒服就躺着休息,怎么又起来了?”
林清波摇摇头,“躺着也不舒服。”
“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你还想去做什么?”
“我在院子里坐会儿,屋里怪闷的。”
“那好,我去给你拿椅子。”
“嗯。”
秋展风拿了只椅子出来,并且细心地替她垫了软垫靠背,这才扶她坐“上去。
林清波手搁在小腹上,看着他突然笑了。
“笑什么?”
“感觉你怎么像是我的贴身丫鬟啊。”越想越觉得好笑,笑容便不由越来越盛。
秋展风无奈地摇摇头,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记,没好气地道:“爱做怪。”
林清波冲他撇嘴。
乔小娇提着一箩筐菜出来洗,路过两人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看看徒弟的脸色,忍不住朝秋展风瞪了一眼,“你这小子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女孩子第一次哪能这样不知节制。”
秋展风摇扇子的手僵住。
林清波先是愕然,尔后恍然,继而面红耳赤,一下从椅上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地道:“婆婆,说什么呢?”
“哟,恼羞成怒了啊。”乔小娇戏谵地看着徒弟失控。
“我们没有,我……我昨晚来癸水了而已。”
这回轮到乔小娇怔住。
秋展风微微侧转了身子,去看院中的风景。
乔小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咳了一声,然后道:“别激动,老婆子本来还有些担心你什么都不懂被人白占了便宜,现在看来是我老婆子杞人忧天了,小丫头懂得可真不少。”
林清波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秋展风心中大乐,脸上却是不敢泄露分毫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林清波又急又恼,恨恨地一跺脚,“婆婆——”然后扭身冲回了自己屋子。
“小子。”
秋展风转身面对乔小娇,面色很是恭敬。
乔小娇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还不错。”
“多谢夸奖。”
“行了,去陪着那丫头吧,别在我老人家跟前晃眼了。”
“是。”
秋展风进屋的时候,炕上的林清波正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盖得严实,看样子是还在羞恼。
他没敢吱声,只是在炕头安静地坐下陪着她。
林清波自然是听到他进来的声响,只是她现在真是有些没脸见人,但一想到会被误会都是因为这个家伙,心里的火气又忍不住往上升。
“什么嘛,我才多大就以为我跟你行男女之事,婆婆他们怎么会这么想我啊……”她有饥渴到那种程度吗?
秋展风只是垂眸无声的笑,并不言语。
这个时候,她只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若他真的应声她才会更恼。
“再说,我们又不是情侣关系,他们到底怎么会想到……”简直不可理喻啊。
秋展风的眼皮动了动,仍旧不语。
林清波猛地一把掀开了被子,坐起身盯着他,有点儿咬牙切齿地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一直对我不避男女之嫌,还喜欢动手动脚的,婆婆他们也不会误会。”
秋展风摸鼻子。
“你以后对我规矩些,我还想留些名声让人打听呢,听到没有?”
“听到了。”
“哼,气死我了。”
秋展风掩唇笑,没敢抬头。
“难道说,女孩子十一二岁就……”她说不下去了。
这回,秋展风倒是接了话头,“寻常人家的女子,十二三岁便已聘礼,十四五岁嫁的人不知凡几,十七八岁嫁人便已算晚了。”
这万恶的古代,这是迫害未成年少女。
瞧她一脸的愤愤不平,秋展风笑道:“富贵人家的女儿十七八岁出嫁倒是不少,双十而嫁也不在少数,毕竟不在乎那点迟嫁罚银。”
林清波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在说我爹不在乎出罚银吗?”
“我有说吗?”
“出去,不想看到你,罪魁祸首。”
这个时候,秋展风是不想撞刀口的,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乖乖地离开了房间,到院子里去吹风。
铜镜磨得再是光亮,也不如后世的水银玻璃镜,看人总显得有点朦胧美。
林清波将一支白玉凤尾簪稳稳插入发髻,顺了一下耳畔的秀发,抿抿唇,又看了眼镜子里的人,然后吸口气,转身拿起一旁的行囊向门口走去。
临开门前忍不住又吸了口气,才坚定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的秋展风闻声回头,然后楞住。
原本的粗衣布裙换做了杏黄衫裙,腰畔环佩轻垂,下坠流苏在风中微微轻荡,一头乌发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束以飘带,其上插了一支白玉簪,简单清爽又不失雅致,耳上却无环。
她将行囊往肩上一背,一截衣袖滑落露出腕间的绞丝细金镯,在阳光下显得金光耀目。
豆蔻年华的少女,犹如一枝缓缓绽放的娇花,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引得路人想要上前攀折在手,让那怒放后美丽的花只属于自己。
“怎么了?”见他发怔,林清波有些纳闷,“我这身打扮很奇怪吗?”
秋展风微笑,缓缓展开手里的折扇,道:“看惯了你荆钗布裙的模样,突然看到你换了装扮,有些不适应罢了。”
林清波不由一笑,“其实,我自己都有些不适应呢。”
秋展风会意的笑了。
“阿波。”
林清波看到来人,收敛了脸上的笑,恭敬地执了弟子礼,“公公、婆婆。”
“你陪我们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亲人了,路上一切小心。”
“阿波知道。”
乔小娇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照顾好自己,有空记得回来看看我们两个老家伙。”
“知道。”
“去吧。”
林清波用力抱了一下师娘,然后退开两步,冲他们夫妻二人粲然一笑,“阿波走了,公公、婆婆保重。”
公孙明握住妻子的手,冲徒弟点点头。
林清波最后跪下给他们磕了一个头,起身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处自己生活了近十年的小院。
一直到出了小镇,林清波的脚步才缓缓慢了下来,转身望着远处的小镇,默然无语。
直到一只手替她拭去了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她才像是终于回过了神,一巴掌就拍开了那只爪子。
“我这是好心没好报啊。”秋展风摇头感慨。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当年是我送你到这儿来的,现在我再把你送回家,也算是有始有终。”
林清波斜睨他一眼,“你有这么好心?”
“疑心病真重。”
“那是因为你有前科。”
秋展风被说得哑口无言。
“好了,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她可没想去闯江湖,而他已经在江湖泡了这么久,跟他一起一不小心就会被扯进江湖那个大坑里,她才不要。
秋展风一把就将转身就走的小丫头给扯了回来。
林清波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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