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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思斩-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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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上,慕渊看了看我身边放的小包袱,道,“不是说让你多带些东西的吗?”

    “我们去的是灾区,不是去观光游玩的。况且连七爷出门都如此精简,我又怎敢拖你后腿?”

    他目光又落在我脚边的酒坛上。

    我与他解释,“慕渊,你应当知道我嗜酒成性,就算是要戒酒,可也得循序渐进不是?况且你看,我就带了这么一小坛,你我一分,就没了。”

 092 商河(2)

    他没有再说什么,路途遥远,不多时他便缓缓闭了眼小憩,可身子还是坐得笔直。

    我坐在一旁偷偷打量他。

    慕渊长我三岁,却行事雷厉风行,利落老成。他从一个天真少年历练至此,只为了有朝一日接手江山,执掌天下。见惯疆场刀剑,朝堂诡谲,他承受的,根本就不是我和慕清能想的吧。

    我突然很想问他,“慕渊,你累么?”

    我本就是随口问的,原以为,他许是睡着了,根本就不会回答我。没想到。他徐徐睁开眼,道,“延延,你五岁那年,太后寿宴,楚相带你进宫。宴上,你就坐在我身边,你可还记得?”

    我只记得,那日,是我与慕清第一次见面。至于别的,我都没有什么印象了。

    身边的慕渊继续说,“其中一道菜,为了点缀,放了新鲜桂花,你人小手也小,就拿着长长的筷子将自己盘子里的桂花一瓣一瓣都挑了出来。所以。我便以为,你是不爱吃桂花的。”

    我笑,“小孩子的行为,哪能以好恶来评价。我当时将盘子里的桂花挑出来,许是以为那么好看的花儿做了盘中餐食有些可惜吧。”

    他又说,“你刚刚问我累不累。那么,何为累?苦心经营,求而不得,当为最累,心累。可当想要的一切有朝一日都在手中的时候,以前受过的所谓的累,便都不算什么了。”

    他这话说的,倒是很应他如今的景。

    如今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呢?他以前的那些辛苦,的确都无足挂?了。

    他转而又看着我,伸手握住我的,道,“延延,你刚刚那句话一问出口,我便不觉得累了。”

    路途漫长,车驾倒是还算平稳。

    慕渊重新闭了眼睛,我也不由自主开始打瞌睡。

    商河决堤,慕渊赶路心切,若非必要,这一路几乎未停过。冷不防车驾猛的一停,我一下子惊醒,磕在了他的肩上。

    他的肩膀硬得像石头一样,我捂着额头,问他,“到了?”

    我以为到了客栈,掀开车驾窗上的帘子。

    原来,天色已晚,外面的天早就黑透了。再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客栈,分明是荒郊野外!

    慕渊道,“商河明日才能到,今夜先在这里休息一晚。”

    高仪驾车走的是近道,路僻地偏,沿途少有村庄,却能省下一半赶路的时间。看这情形,若非带着我,慕渊怕是这一夜车驾都不会停。

    我心里过意不去,便同他说,“慕渊,我知你赶路心切,不必为了我特意停歇,我方才睡了会儿,已经差不多了。”

    有人送了两床锦被进来,慕渊道,“就算你不歇息,走了一天了,马也要歇息。”

    我仔细一听,拉车的几匹马的确是不停喷着响?,高仪在外面一边安抚一边喂着草料。

    车驾宽大,莫说是两个人,就是四个人歇息都没问题。两床锦被,一床被铺在我与慕渊坐的座位上。一床盖在上面。

    慕渊掀起被子一角,盖在我身上,道,“快些休息吧,明日一早还得赶路。”

    “那你………”

    “我行军惯了,这些路途,还不觉得累,你睡吧。”

    他既然如此说,我也就不与他客气,我确实又困又累,便缩进被子里,靠在一旁打盹儿。

    后半夜,霜寒露重。车驾就停在荒郊野外,难免遭受寒气侵袭。我睡得模糊,觉得有几分冷,便将脚叠起来,往里面缩了缩。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慕渊掀开车帘儿一角,问,“还有被子吗?”

    外面高仪小声应道,“回王爷,车驾随行带的东西都是与往常一样,没有多余的被子了。”

    我揉了揉眼睛,跟他说,“慕渊,你别为难别人了,我其实也没觉得多冷。”

    他只说,“过来。”

    “嗯?”

    见我没动,他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了,掀开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双臂一伸就要抱我。

    我边推边提醒他,“喂喂,慕渊,你疯了吗!这在马车上呢,外面还有人呢!”

    他还是不由分说进了被子,一把将我抱进怀里,却没有继续动作。

    我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他身上甚是暖和舒服。

    他抱紧了我,笑道,“你刚刚吓成那样,在想什么?”

    我轻咳两声,“我,我什么也没想。”

    他又轻笑,将我按进他怀里,道,“天快亮了,你还能在睡会儿。”

    翌日,我一醒来,便觉得车驾已经在赶路了,只是走的平稳,速度也不快。

    “醒了?前面就是市镇了,过一会儿就可以吃东西了。”

    他仍是抱着我,几乎一动未动。我发现他怀里极其舒适,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

    “慕渊,你没睡?”

    “我不困。”

    清晨,忽觉他身上有些不对劲儿。我忙低头从他身上下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恰好车驾停稳,高仪在外面道,“七爷,下车用些东西吧。咱们下午就可以到商河了。”

    “嗯。”

    吃过早饭,简单休整过后,一行人准备重新出发。

    孟其跟在慕渊身边,道,“七爷,这商河余孽,还有不少。他们自知死罪难逃,急了难免不会咬人,越靠近商河便越凶险,还需谨慎小心。依下官看,咱们还是换条路,悄悄进商河比较稳妥。”

    孟其说这话的时候,眼角迅速瞥过我。他口中的商河余孽,应当是指爹爹手下残留的党羽了。

    慕渊道,“不必了,就走最近的那条路。本王此行,就是要把他们逼上末路穷途,一网打尽,无须躲躲藏藏。”

    “是。”

    下午时分,顺利抵达商河。

    高仪将车停稳了。在外面道,“七爷,到了。”

    我与慕渊下了车,只见整个商河,脚下道路全是淤泥,房屋垮塌随处可见,沿街乞讨的老幼更比比皆是。

    高仪指了指面前的一座房子,道。“七爷,这是附近所能找到最像样的住处了。”

    眼前的这座民宅,院墙很明显被冲毁了一半,也许听说慕渊要来,连夜在原来的地方补了新砖新瓦。可就是那几片新砖新瓦,显得与满目疮痍的商河格格不入,煞是刺眼。

    慕渊又问,“这宅子原本的住户呢?”

    刚好孟其一手提了个包袱过来,他抬头看了看那低矮晦暗的门楣,道,“七爷,我听说,这房子里原本住了两个人,一个老婆婆和他的儿子。老婆婆的儿子是个船工,前几日河堤溃决,当时他所在的那条船上,一个人都没剩下,全部喂了水鬼。这不,那老婆婆前几日,就在自己屋子里的房梁上也吊死了。所以,这房子,现在就没人住了。”

    一旁的高仪瞪了孟其一眼,孟其不知还想说些什么,这下也噤了声。

    用具简陋。一座小院,几间泥瓦房,倒也勉强够几人容身。

    夜晚,灯光昏暗,我站在这小屋子中央,抬头看着那根房梁。

    孟其说,这房梁上,刚刚吊死过一个老太太。

    我咽了口口水。有些心神不宁。

    冷不防,后背一暖,却是慕渊。

    “孟其的话,吓到你了?”

    我看着慕渊环着我的那双手。他那手上,一定沾满了血。我问他,“慕渊,你一定杀过很多人吧。你怕不怕,万一这世上的鬼神之事是真的”

    他笑出声来,“呵,怕?怕什么,怕他们化作厉鬼来找我算账吗?”

    我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不怕。不对,慕渊,你是无知所以无畏。”

    若是我身上没有接连发生这样的怪事,估计我也是不知道怕的。可世事就是这样难料,人的所知所察,还是有限。

    慕渊却说,“延延,我从十三岁起,就开始上阵杀敌了,到今年,整整十年。你既嫁了我,我不同意,便没人能动你。人我杀得。鬼我自然也杀得。”

    我自知与他说不通,挣开他,躺到了那张不大的小床上,又送他一句,“无知者无畏。”

    他跟了过来,将衣衫脱了,在我身边躺下,伸手一捞。在我耳边轻声道,“魑魅魍魉何足惧,要斩要杀,都由我来。”

    转眼间,抵达商河已经有两日了。两日来,慕渊皆是闭门不出,只是高仪和孟其还有他带来的为数不多的那几个人不停按他的吩咐忙着。

    小小宅院里,倒显得我无所事事一般。

    “七爷,参奏漕运总督文裴官商勾结,贩运私盐的折子到了。”

    孟其说着,将一份折子递到慕渊面前。

    慕渊看了两眼,将那折子放到一旁,道,“继续盯。等下次他们有动作时,争取人赃并获,一网打尽。”

    孟其领了命,“是。”

    慕渊又道,“这参文斐的,是什么人?”

    “哦,就是商河的河道督监,霍松。先前河道溃堤的折子,也是他上的。”

    慕渊一笑,道,“这才刚来两天,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参自己的顶头上司了,有意思。你去把这个霍松叫来,本王要见见他。他不是看不顺眼自己的顶头上司吗,本王准备顺便把这贩卖私盐的案子交给他查。”

    孟其闻言,面有难色,“这…”

    “这什么这,你还不快去?”

    孟其又道,“七爷有所不知。这个霍松将折子交上来后,就去了临县。”

    我在一旁听着,也觉得这参自己上司的督监委实有意思,便问了一句,“去临县干什么?商河这河道都溃堤了,不正是他这个督监大显身手的时候吗?”

    孟其道,“回王妃,他去临县,是是去寻姑娘去了。商河因为水患,大部分商户都已经不营业。所以,他就跑去了临县。估计,还得有个三五日才能回来。”

    慕渊将手里那折子扔到桌上,“荒唐!”

 093 商河(3)

    一边刚刚上了书给慕渊,一边又大摇大摆跑去临县去寻姑娘。这个霍松,还真是有意思。

    孟其又问,“那王爷,您看,这文斐贩运私盐一案,该交给谁合适呢?”

    慕渊在案前低着头,一边写着什么一边道,“你先下去吧,容本王想想。”

    “是。”

    孟其出去后,我见他仍是一句话不说,不由开口奚落他,“慕渊,你的官员也真是有意思。水淹了自家大门了,还急着去寻花问柳。”

    他仍是头也未抬。

    我凑到他跟前去,“怎么样,这下愁坏了吧?连办个案子的人都找不到了吧?谁叫你拢共就带来那么几个人。”

    他总算有了句话,“那你觉得,派谁去比较合适?”

    “高仪?”

    “不行,他还有别的事要办。”

    “孟其?”

    他又给笔喂了些墨,“孟其不熟悉商河情况,一个人对付文斐肯定不行。”

    我摩拳擦掌,往他跟前凑了凑,趴在他书案上,指指自己道,“慕渊,那。我呢?”

    他停了手里的笔,抬起头来,看了看我道,“你?”

    我点点头,“对啊,就是我。”

    他复又低下头去,“别闹。”

    我绕过书案,站到他跟前去,“慕渊,我怎么闹了?这商河,是你带我来的吧。你说你,带我来了,整天把我关在家里,酒没有,乐子也没有。出门就是遍地淤泥和乞讨的灾民,你到底带我来干嘛了?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留在京都等你了。”

    他仍是自己忙着自己的,我的建议和控诉他全像没听见一样。

    我拍拍他的桌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女子,就注定不如你们男人?”

    “没有。”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是敷衍。

    我将袖子一撸,决定同他好好谈谈。

    “慕渊,你少在这里口是心非了。这天下之于男女的成见,我早就看不惯了。你说说,这官学,哪家容得下小女娃了?此为其一。其二,既然有《女德》《女训》,为什么就没有《男德》《男训》?其三,这执掌天下之位,为什么你们男人坐得,我们女人就坐不得?”

    此言一出,我与慕渊皆一怔。

    好嘛,我刚刚说了什么,好像是觊觎他屁股下的龙椅了?我直恨不得转过身去自己抽自己几个巴掌。

    亡羊补牢,不知道晚没晚。

    “额,慕渊,我不是那个意思。龙椅是你的,天下自然也是你的。我的意思是,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也抢不走。”

    我忐忑地看着他终于将手里的笔放下,然后道,“楚延,你若是想坐我这把椅子,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他起身,将我抱起,复又坐回去,我便落在他膝上。

    我反应过来。笑他,“慕渊,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如此一来,你膝上的人,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别人。不是吗?”

    我将手搭在他肩上,拿起他一缕发,“慕渊,我还真是好奇,你这长长情丝里藏着的人,究竟是谁。”

    我将那根情丝捏在手里,手上一用力,“不如,咱们剪一段看看可好?”

    手腕立刻被他捏住。他是如此熟悉人体的构造,只轻一用力,我便手上一软,眼看着那缕发从指间划过。

    他冷声道,“你最好,别乱来。”

    这什么生意也都是有规矩的,他不让,我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看他那紧张劲儿的,我只好说,“好好,不动就不动。”

    我转而又看到他面前刚刚批过的折子,道,“那,你就得让我去查贩卖私盐的事。我整日在家闲的无聊,反正你也缺人手不是。”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他指着我脑门道,“你啊,思虑不足,行事冲动,成事不足,败………”

    我在他怀里瞪他,“慕渊,你说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

    他那半句话噎在嘴里,又重新道,“我是说,这事儿不是打打闹闹的儿戏。官场诡谲,那些人万一被逼的急了,手段残忍,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冒险。”

    “那你还不如现在就将我送回京都好了,反正这里要什么没什么,我觉得无聊,也待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我衣裳的前襟,一只手探了进来,斩钉截铁道,“不行。”

    “那你就赶紧给我找点事……嗯………”

    他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那吻密不透风,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良久。他松了我,“真想管这差事?”

    我点点头,“想替你分忧,这还有假?”

    他叹了口气,道,“这事,暂时交给孟其。孟其这人,太守规矩,凭他一人,恐怕还真抓不住那个狡猾的文斐。你若是有好主意,就先同他说。”

    “慕渊,那你的意思是同意啦?”

    他再三申明,“只是让你出出主意而已,你别以为自己真的就能发号施令了。还有,你若是想要出去逛逛,身边要多带几个人。”

    “好,我知道了。”

    孟其将几张图纸还有一些别的什么资料放在我面前。

    “七王妃,这就是文斐贩运私盐一案目前掌握的所有情况。”

    我向来一看书就头疼,于是将那厚厚一摞东西给他推回去。

    “孟提刑,你捡重要的与我说说吧。”

    “好。”

    他拿起一张图纸,递到我面前。“这个,是商河商船的构造图。文斐狡猾,已经接到线人报告,说他私自改造了商船,将盐混在普通货物里偷偷运走。”他放下那张,又拿起另一张,“这个。是河道营运具体时间,以及过往船只登记的记录。其中与文斐有关的嫌疑船只多出现在深夜。还有这个………”

    我打断他,“停!”

    “孟提刑,你既然手里有文斐过往船只出没时间,还有他改造船只的构造图。为什么不派人直接在河道关口上将他拦住,人赃俱获呢?”

    “王妃有所不知。这就是疑难所在。下官已经查过了,据我朝律法规定,拦截过往船只检查手续繁琐,别的倒还好说,只是这其中一项是需漕运总督批文才行。可您也知道,这文斐他自己就是漕运总督。要他发文查自己的船,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我冷笑,心道这慕渊说的是没错。这孟其,不是太守规矩,他根本就是个死心眼儿。我有些搞不懂,为什么慕渊会将这样一个人带在身边。

    “孟提刑,这明的不行,你就不能来点暗的?”

    “那王妃的意思是”

    很明显,他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勾勾手,示意他过来。

    我将这主意与他一说,他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这风险也太大了。若是没有正式手续冒然上船,逼的他们狗急跳墙,打草惊蛇是小事,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我被这孟其的迂腐气得手发痒,一拍桌子。道,“孟提刑,我说你还真是个死心眼。你若总是被这死板律法束缚,何时才能将这案子破了。”

    “这………”

    “别这那的了,这事,听我的准没错。等他们的船一装好,路过河道关口,你就冒名打着漕运总督的旗号将其拦下,上船检查。之后这人赃并获,这案子就结了。”

    我拿过他手里的那张时间表一瞧,“喏,这最近的一批盐要运出去,就是后天晚上了。孟提刑,你若早些来找我,让我给你出出主意,这案子啊,早就结了。”

    文斐又道,“王妃这主意虽大胆了些,可没准真的有效。不过,在行动前,是不是先去问问七爷?”

    “孟提刑的意思是信不过我?”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他嘴里说着不是这个意思。可到底还是跑去请示慕渊了。

    待他出去后,慕渊问我,“这冒充漕运总督命令的鲁莽主意,是你给他出的?”

    我点点头,“是啊,是我出的。眼下除了这个办法也没别的办法不是,况且。他们船上的人一定想不到文斐会下令查自己的船,到时候一定措手不及,哪里鲁莽了?”

    慕渊摇头笑道,“死马当作活马医,兴许可以让他带人去碰碰运气。至于你,就留在家里吧。”

    这可是我的主意,我怎么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商河河道关口,孟其果然提前带了人来。

    我悄悄走到他近前,从他身后一拍他,“孟提刑。”

    他转过身来,不意我会在这儿,道,“七王妃?七爷不是说让您留下吗,您怎么跟来了?”

    我当然不会跟他说我是瞒着慕渊偷偷跑出来的。得意对他道,“孟提刑,我要跟来还不简单?还有,我来是提醒你,待会儿,要速战速决,千万别等他们反应过来。”

    孟其一指身边几个侍卫道,“你们几个,待会儿,保护好王妃!出了什么差池,当心你们的脑袋!”

    “是!”

    我心道不过是个小小的河道走私案而已,还能出什么岔子。

    “孟提刑,我不需要人保护。”

    身边有人一指不远处,“孟大人,看。船来了!”

 094 落水

    船一到,孟其果然摆出了十足的官架子。那封假的漕运批文一递过去,还未待他们识别真假,孟其就带人上了船。

    这条船的结构与孟其先前给我看过的一模一样,是被改造过的不假。

    孟其一声令下,“尽快找到私盐,还有出货证据!”

    我与孟其都见过这船体的结构图,直奔船底的隐蔽船舱而去。

    “孟提刑,我找到了!出货证据在这里!”

    那私盐出货统计单正夹在一个木箱里,只露出了一角。

    “孟提刑,你来,把这箱子打开。我将这东西拿出来。上面一定有贩卖私盐往来的详细信息。”

    孟其却犹豫道,“王妃,这东西莫名露出一角,实在是蹊跷。”

    我急了,“蹊跷什么蹊跷!你在不快点,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来不及了!”

    孟其终于过来,劈开了锁在木箱上的锁。待我俩将木箱打开,都傻了眼。

    那哪里是什么证据,分明是一箱子炸药。那炸药的引信就绑在箱子的盖上,若有人打开,立即就会引爆。

    “小心!”

    孟其见状,立即朝我扑了过来。直到我俩被炸出船外,炸到河里,我都不敢相信,这个文斐居然狡猾至此。他以为,只要船一炸,整船的私盐便散落到了河里,所有证据都随之消失了。

    落入水中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幼家里琴棋书画的师傅都是最好的,惟独没有一个师傅教过我游水。

    周遭水波越来越汹涌,那一条条的水线好似都生出了手脚一般,缠在身上将我拖着往下沉。

    好在,有人拉住了我的胳膊,好像是孟其。忽而,那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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