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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思斩-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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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果然还算守信用。当即向前一送。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就要走了,今夜格外没有节制。

    那儿有些疼,又有些酸?,我忍不住推他。“慕渊,我不要了,你快些停下来。”

    他只低头亲了亲我,只道,“快好了快好了。”

    腿也有些疼,他干脆将我翻了过去,炙热的身躯又从身后覆了上来。

    细密的吻落在背上,让人止不住一阵战栗。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来,撤了出去。

    出了浴,他一边擦着我身上的水,一边道,“延延,刚才跟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四肢酸软,拜他所赐。我就堂而皇之靠在他怀里任他擦着身上的水珠。

    他突然开口,我脑中一时空白,抬头问他,“什么话?”

    他眉目一敛,我忙道,“哦,记得记得。不就是不出宫门半步等你回来嘛。”

    我实在是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不放心,这话方才他与我说了好多遍。现在又嘱咐道,“朕走后,会有一批禁卫军进到宫里来,你的兰因宫门口和皇奶奶那里都会有人日夜守着,你见了也不用奇怪。这些人,孟其会负责。等朕回来,他们自然就撤走了。”

    “嗯。”

    他今日有些啰嗦,见我应下,又道,“还有,朕不在,白太医给开的药,你要每日按时喝。”

    “嗯。”

    他戳戳我的额头,“延延,你不要想着敷衍朕。等朕回来若是知道你没有按时吃药………”他原本给我擦着水珠的手暗暗用了力,一边重重揉了几下一边道,“有你好受的!”

 121 明月不谙离恨苦(4)

    不知为何,今夜被他抱着也不冷,却总是寻不到舒服的姿势,过了好久也难以入眠。

    他任我在他身边来回翻了几个身,也未说话,只轻轻闭着眼睛。

    我当然知道,我不睡他一定也睡不着。他那搭在我腰上的胳膊刚才还轻轻抬了抬,配合我翻身呢。

    我又一翻身。面朝他,伸出手指描画他的眉眼,试着叫他,“慕渊?”

    他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我。

    “慕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生得如此好看呢?”

    大概人都是喜欢被夸奖的吧,就算是帝王也未能例外。他笑了笑道。“你今日才觉得朕好看?”

    奉承人的套路早就被我摸索出来,“当然不是。你以前也好看,不过是我以前没告诉你罢了。”

    他一把将我捞得近些,下巴轻轻抵在我额上。

    “既然如此,朕今日开恩,让你近些多看一会儿。”

    他身上结实,怀里却很温暖舒适。我靠在他胸膛上,慢慢有了睡意。

    可他一动我还是醒了。

    他松开我,起身穿衣。我也跟着他坐起来,“慕渊,你要走了?”

    身上未着一物,一坐起来,整个背就露在外面。兰因宫整夜都燃着暖炉,其实并不冷。

    他并未回答我,只拉了被子,将我的背也裹上,道,“今天怎么醒了?”又伸手点点我的鼻尖,“往日,打雷都惊不醒你。”

    我够了散在一旁的衣物开始往身上套。

    “慕渊,我送你。”

    他并未拒绝,很快就穿好了衣服站在床侧等我。

    天还未完全亮,宫门口已经集合好了军队。

    清冷月光下,隐隐可见?压压一片人马整齐有序地列着。那些刀剑兵刃不时闪着冷冷的寒光。

    为首领兵的是傅大人、慕清,还有另外几个我不认识的将军。奇怪的是,平日只知花天酒地的史世子竟然也在出征之列,此刻就站在傅大人和慕清身后。

    众将帅见慕渊出来,立刻放了兵器。跪在地上恭迎。不知道是不是夜里的缘故,几十万人齐齐放下兵器,跪地恭迎,谁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军前,已经有人牵来了慕渊的战马。慕渊牵着我走到马前,问我,“延延,朕之前说的话,你一定记好了。”

    那几句话,那几件事,他昨夜已经反反复复强调了许多遍。

    我点点头,道,“按时吃药,在宫里等你回来。”

    “嗯。最重要的只有一条,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宫去。记住了吗?”

    我点点头,“嗯,记下了。”

    他突然将我拥进怀里,“延延,昨夜你说过的话,朕还想在听一次。”

    目光越过他的战袍,我好像看见跪在近前的慕清手中兵刃轻轻动了动。他与众将一样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先前,慕渊并没有告诉我,这次出战,慕清也会跟着去。

    “哪句?”

    眼前虽鸦雀无声,可到底是跪着这么多人。成千上万双耳朵呢。

    罢了,他就要走了,顺他一回又怎样。他要的那句话,八成是昨夜要挟我的那句吧。

    我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慕渊,我爱你。”

    他这才满意了,将我松开,轻轻一吻落在额上,随后翻身上马。

    “等一下!”

    他又立刻挽住了马,低头看我拿出一个新做的流苏,缠在他身侧的佩剑上。随后他弯腰伸手摸摸我的脸颊。道,“等我回来。”

    “小姐,天都亮了,咱们该回去了。”

    宫门前的广场上早就没了人。只剩下我和浣浣还有跪在两旁守门的侍卫。

    “小姐,皇上不是说过,让您在宫中等他吗?外面天冷,您快随奴婢回去吧。”

    “好,回去等。”

    他走了已经有整整五日了。圆圆果然如他所说,每日清早按时去孙太傅的官邸,直至?昏才回来。

    我闲的无聊,这日圆圆走后不久,我便跟着到了太傅府上。孙府家丁将我带至净心阁外。

    远远地,我便看见圆圆端坐在案前,小手握着长长的笔杆,一笔一划写着什么。口中还念念有词。孙太傅连胡子都已经花白,此刻就站在圆圆跟前。瞧着眼前这一老一小站在一起,只觉得连日来心中莫名的焦躁也缓和不少。

    圆圆专心,低着头自顾自写着。一直未发现我。倒是老太傅一抬头看见了我,悄悄出了来。

    与老太傅走得离净心阁远了些,他这才掀了衣摆,跪在地上,道,“老臣见过皇后娘娘。”

    我忙将他扶起来,“太傅跪不得。这普天之下,哪有老师跪学生的道理呢?若您还愿意认我这个顽劣又不学无术的学生的话。”

    “皇后娘娘言重了,幼时活泼,乃是天性,本就无须多加束缚。至于这学识能修到哪一步,各人悟性造化。更无需强求。人之优劣高低,更不能以读书分。处世之道,品性德行方为首要。”

    “太傅说得是,延延受教了。”

    孙老太傅摆摆手。看着我笑道,“你看,几年未见,你这性子不也无形中收敛很多吗?往日,你何曾如此认同过老朽?”

    “唔,太傅,原来慕渊说得一点都没错。”

    “皇上他说什么了?”

    “他说呀,太傅您记性好,我那些调皮捣蛋惹您生气的事,您一点都没忘呢。”

    太傅闻言大笑,问道,“皇上他当真如此说的?”

    “那还有假。”

    老太傅捋捋胡子,若有所思,道,“当年木讷寡言征战杀伐的七皇子也会开如此玩笑了,倒是难得。”

    “太傅。您年事已高,本不该叨扰您的。可慕渊说圆圆聪慧,生怕跟在我身边误了,硬是要给您送来。”

    一提到圆圆,太傅问我,“皇后娘娘,敢问,这孩子出身何处?”

    “太傅,可是圆圆不听话,惹您生气了?”

    “不,皇后娘娘误会了。老朽觉得,圆圆这孩子有几分悟性,就连晦涩言语,小小年纪也是一点就透。圆圆童言童语,稚嫩有趣,却偶尔语出惊人,有时候连老朽都许细细体味一番,所以才好奇他的身世。”

    我想了想,突然发现对圆圆的身世其实知之甚少。

 122 明月不谙离恨苦(5)

    “我记得当初他来七王府的时候,只说是来自陵台。至于陵台是哪里,我见识浅薄,连听都未听过。”

    “陵台?”

    “嗯。”

    “世间仙域何处寻,唯有陵台与蓬莱。皇后娘娘,这陵台,老朽也只是书中读过,现实中,却从未听说有谁到过。”

    “太傅,圆圆还这么小。听他说当初到七王府找我时走了许多路。他记不清地名也是有可能的。”

    太傅却摇摇头,道,“天地浩渺,你我穷其一生所知不过连皮毛都不到。这仙域鬼神,生死轮回尚无人能参破说清,或许只有等生命了结之时才能知道内里玄机吧。是以,圆圆口中的陵台是真的也说不定。”

    正说着,身后响起了圆圆的声音,“太傅,师妹”

    “圆圆?”

    圆圆将手里拿着的一大张手抄递给太傅。“太傅,你让我写的东西,我已经写好了,给。”随后,又抬起小脸过来拉我的手,“师妹,你怎么来啦?是不是皇上不在你也觉得有些闷,想让我陪你玩?”

    我捏捏他的脸颊,“是,是。小师兄,你不在宫里,我可想你了。”

    我转而问孙太傅,“太傅,今日能不能准圆圆早些回去?我想带他出去转转。”

    太傅将手里那张手抄看了看,道,“圆圆功课都已经做完,当然可以。”

    “多谢太傅。”

    京都长街,我已经许久未来了,圆圆更是。

    我牵着圆圆,惊觉他似乎长高了许多。也是,他每日吃那么多饭,不长个才怪。

    “小师兄,你说说看,太傅今日都教你什么了?”

    他蹦蹦跳跳与我道,“太傅问,天下大义,众生之任,该如何肩负。有答曰,栉风沐雨,砥砺歌行。”

    听圆圆这口气,似乎对这答案不怎么满意。我问他,“那你是怎么答的呢?”

    他道,“天行有常,答曰顺天,顺时。顺民,顺心。”

    太傅给的这答案,以天下为己任,敢作敢为敢担当。圆圆这答案,我却觉得新鲜。

    “小师兄,什么是顺天,顺时,顺民,顺心?”

    他人尚小,整个小手还都在我手心里,被我牵着。此刻收了步子,拉着我,一板一眼解释,“顺天意则万物昌,顺四时则五谷丰,顺民心则社稷稳,顺己心则心无愧。所谓大道无形,天,地,人本就一体,自然循环,是国之循环,也是人之循环。”

    他这番话,寥寥几句竟勘破大道自然,天地与人和。我此时才知道,太傅与我说的圆圆语出惊人不是夸张。

    我停下来问他,“小师兄,这些是谁教你的?慕渊吗?”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没谁教我,与皇上手谈,他也从不跟我说这些。我在陵台时候,没人同我说话陪我玩,我就每日观日升,观月落。见花开,见枯叶,山川瀑布,鸟鸣虫吟,不自觉入了眼入了心,这时日久了,便懂了。”

    我给他买了一袋桂花糕,“陵台小师兄,你说的陵台,可是与蓬莱齐名的仙境?”

    他小手迫不及待伸进纸袋子里,眼睛恨不得也埋到袋子里,“仙境?什么是仙境啊,陵台就是陵台啊。”

    我看他咂吧手指头的样子,摇摇头。此陵台一定非彼陵台,倘若是自仙境来的童儿。怎么会有如此吃相?

    我不在追问他陵台的事情,转而问他,“小师兄,你刚才说你与慕渊下棋时,他从不与你说这些大道理。那你们都聊什么?”

    圆圆瞥了我一眼,道,“还能谈什么,皇上无非是问你一天有没有按时吃饭吃药,有没有惹是生非,有没有背着他偷偷喝酒,喝了多少之类。”

    时至晌午,路过京都有名的齐盛楼。也不知是不是这家厨子菜品里的醋放多了,老远就熏得人想流眼泪。

    圆圆却停下来指着那招牌道,“师妹,咱们在这儿吃完饭在回去好不好?”

    我拉着他继续往前走,“换一家,换一家吧。你没闻到这家翻了醋坛子,正呛眼睛吗?”

    他踮着脚,一边被我拉着往前走一边嗅了嗅。“有吗?”

    “当然有。”

    冬至那日,飘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花,老太后照例摆了宫宴。各家女眷知老太后喜欢热闹,纷纷带了自家孩子来哄老太太开心。只不过慕渊不在,这宫宴似乎怎么也热烈不起来。

    男人在浴血。女人们无论如何自娱自乐都显得凄凉。

    慕渊这次带走了不少人。除却慕清和傅大人手下的大小兵将四五十万,他甚至连常驻宫中的左右护卫军都带走了。这所谓的皇宫大内,几近成为一个空壳了。

    太后此番设宴,一是因为冬至惯例,二来是安抚那些在家担忧的女眷们。

    我与晚薇许久没见面了。她今日只身一人来赴宴。想不到,这次,连那个纨绔惯了的世子都跟着一起去了前线。

    我先前以为,与西夏一战,对慕渊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何须他亲征。直到他走后,我才看清这形势,慕渊想要的,似乎不只是教训一下西夏这么简单。倾举国兵力,慕渊这分明是要吞并西夏啊。

    席间。新上了一道菜,糖蒸栗粉糕。也不知是不是今日宫中的师傅糖放多了,一时间甜得发腻。各家女眷皆是有修养的人,不合口味不吃就是了,一时间也无人指出来。那道点心就这样放在一旁无人问津。

    在座有一人是例外的。我瞧见身边的晚薇一连吃了几口。她一早就失了味觉。酸甜苦辣皆不辨。在旁人看来,这甜得无法入口的点心她倒是吃的津津有味。有几家女眷已经在悄悄看她,还伴着私语。

    我道,“晚薇,你别光吃点心了,也尝尝别的菜。”

    我伸手想将她面前的那盘点心端远一些,她却按住了我的手。

    “晚薇?”

    她秀眉皱起,拿着筷子的手固执地又夹了一小块粉糕,放进嘴里。

    还是有人开了口,“想不到,世子妃口味还真重啊。”随即,席间响起一阵轻笑声。

    本就不是多么正式的场合,一场家宴而已。这般调笑,虽让人心里不舒服,却也无法端着架子去指责。

    我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而已。今日宴上,酸甜苦辣倒是都有了。各位尽管挑自己喜欢的,莫亏待了自己才是。”

    老太后也说,“皇后说的是。今日把你们叫来。讲究的是和乐。”

    一时间,无人在起哄。倒是晚薇坐在我身边,望着那盘甜腻的点心,喃喃自语,“甜的,甜的。”

    我心中一颤,难不成,这晚薇是尝出了味道?

 123 明月不谙离恨苦(6)

    席下,我悄悄握住她的手,“晚薇?”

    她回过神来,看了看我,道,“皇后娘娘,我没事。”

    可我注意到,接下来的宴上。她什么都没在吃一口。只端着酒,一杯接着一杯喝个没完。

    冬夜漫长,天也越发冷了。

    待宴会散了,晚薇已经完全喝醉。

    我吩咐人将她带回了兰因宫。

    兰因宫里,晚薇双颊红透,一把拉住我的衣袖,也不再叫我什么皇后,“延延。我问你,这斩人情丝的事,你会不会失手?”

    “失手?晚薇,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她满目惊惶。我退了左右,她又道,“延延,那盘点心,是甜的对不对?甜到发腻,所以才无人再尝,是不是?”

    我点点头,“嗯,是甜的不假。”

    又一转念,忙问她,“晚薇,难道你也尝出了味道?”

    她喝了许多酒,晃晃悠悠扶着桌子坐下来,目光有些呆滞。

    我吩咐人拿来了几颗酸梅,几片苦瓜,还有几盏烈酒。

    “晚薇,来,你在尝尝这些。”

    那几颗酸梅,她含在嘴里,眉头都不皱一下。那苦瓜和烈酒也是。

    “晚薇,你可是吃出了味道?”

    她坐在桌前,摇摇头,道,“没有了,什么味道都没有了。难道。方才宴上,是我的错觉?”

    我松了一口气,安慰她道,“晚薇,你别想太多。今夜先好好在这里休息,明日我在叫人送你回去。”

    她点点头,总算去睡了。

    她睡了,我却有些睡不着。

    远远地,我瞧见外厅桌子上精致托盘里似乎放着一件白色的衣裳。走近一看,是一件纯白色的雪狐绒披风。

    今日落了雪,浣浣又将屋里添了几个暖炉。

    “小姐,这是今日宫中制衣处命人送来的。他们来的时候您到太后宫里去了,所以就先给您放这儿了。”

    雪狐难猎,雪狐绒更是珍稀,一只雪狐身上也取不了多少狐绒。可我并未记得让制衣处做过这样的披风,“浣浣,这披风,是不是送错了?”

    浣浣笑我,“小姐,您说什么呢,皇上亲自吩咐的,还能送错?”

    “你说什么?慕渊吩咐的?”

    浣浣一边将刚搬进来的暖炉放好,一边道,“对呀。皇上临走前特地吩咐过制衣处,说这披风一定要在冬至日赶出来送到兰因宫。小姐,许是皇上觉得不能亲自陪您过这冬至了,才给您预备了礼物。”

    手里这件披风通体雪白,一丝杂色也没有。轻柔又暖和。

    “小姐,新添的暖炉,也已经都安置好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浣浣却说,“小姐,这披风华贵又好看,不如奴婢帮您穿上试试吧。”

    偌大铜镜前,我将那件连帽披风穿在身上,不大不小,正是我的尺寸。

    “好看吗?”

    “好看好看。小姐,皇上眼光果然极佳,这披风在您身上。当真衬得您像瑶池仙子一般。”

    “浣浣,我发现,你最近嘴可不是一般的甜。”

    她掩嘴笑道,“不是奴婢嘴甜。说实话而已。若是皇上见了,也一定这么说。”

    我瞧瞧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很想知道慕渊究竟会不会真如浣浣所说,夸我穿这衣裳好看。

    仔细想来,他似乎很少说过我好话。也不知是不是我的确小心眼又爱记仇,倒是他说我不学无术,或者吹胡子瞪眼嫌我任性野蛮不讲理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深夜寂静,站在兰因宫门口,抬头便可见檐上落白,地上的雪也已经慢慢积起来了。我披了那件披风,想出去走走。

    浣浣匆匆跟了出来,雪片簌簌。落在她头上,身上。

    “小姐,您去哪?”

    “我随便走走,待会儿就回来。你先进去吧。”

    浣浣道。“小姐,您等一下。”

    她匆匆跑回了兰因宫,不多时又出了来,将一个翡翠手炉递给我。

    “您带着这个,路上就不会冷了。”

    浣浣跟着我许多时日了,今夜我才发觉她似乎比以前成熟了许多,无论是样貌还是处事。她再也不是那个相府里跟着我玩跟着我闹的小丫头了。

    “好。”

    我接过那个小手炉捧着,手里暖融融的,整个人好像也没有那么冷了。走着走着,手心的温暖不知怎么就让我又想起了慕渊。

    “不许穿了,你以后就这样睡。”

    “那我冷了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给我抱着就不冷了。”

    他不在这几日里。兰因宫的锦被已经不觉加厚了几层。

    看如今的形势,整个皇宫大内,应该是防守最空虚之时。难得兰因宫门口还站着整整一路的守卫。

    那些守卫,见了谁都不跪不说话。就算是见了我这皇后也如木石一般。他们谁都不怕,谁的话也不听,除了慕渊。

    一出兰因宫,身后便跟了两个人,不远也不近,一点声响也没有。若不回头看,他们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他们简直像影子一样,慕渊的影子。挥不散,遣不退。

    不知怎么就走到了慕渊的书房。

    往常,书房的灯会亮到很晚。今日雪夜,整个书房都暗了下来。门口值守见是我,躬身请安后也并未拦着我。

    我拾级而上,身后那两个人远远地不再上前,原地候着。

    书房里,我点了一盏灯。

    案上的东西放得整整齐齐。我在案后坐下,随意抽了一本被他扔在一个角落的折子。我发现那折子颇有意思。原因是这折子竟然不是参某个朝臣,而是参我的。

    大致意思是我身为皇后,竟然不想着给他们敬爱的皇上充盈后宫,实在是失职云云。

    这可着实冤枉我了,我并非没有考虑过他们皇上的感受。不过是因为前些日子宫里闹的刺客莫名其妙给了我一箭,慕渊又忙着亲征西夏的事儿,所以选妃事宜就暂时搁下了。

    也不知道这折子慕渊看过没有。看那上面的尘土,这折子应该送来有些时日了。不知怎么沦落到一个角落里。

    我将那本放好,又换了一本。

    好嘛,这本居然也是参我的。这封折子上说,我修习异术,祸国殃民,惑乱君王,实实在在是个祸水。

    如此大的帽子扣在我头上,且貌似对我知根知底,连我修习异术都知道了。我有些好奇,这人究竟是谁。重新翻到第一页,才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史家的世子。

 124 明月不谙离恨苦(7)

    难不成,晚薇除去情丝的事情,他已经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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