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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思斩-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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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回去看他。不然,他醒来看不到我,又该乱跑了。”
翌日一早,我正要去慕清书房,打算见过他后就回千佛寺去。看起来他书房内有人在议事,我便站在门口等着。
没过多久,却不知慕清因何在里头拍了桌子,“不行!本王不同意!”
里面的人又低声说了几句,我只隐隐听见了几句。慕清听完又发了脾气,“就是全军覆没,也不能向西夏低头。张胜广,传令下去,所有将士立刻集结!”
“十爷,请三思啊。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这也只是缓兵之计而已。历城对我们重要,难得那西夏开出了条件。只要我们照做,这历城就能重新归我们所有。有了历城,进可攻,退可守,拿下西夏才能指日可待啊。”
“本王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听不见是吗!”
听起来,那个张胜广终是不敢违逆慕清,道,“是。属下这就去。”说完这话,张胜广没多久就退了出来。他一出门,似乎不意我会站在门口,见了我,神色有些异样,随即低头匆匆走了。
他这反应,着实有些奇怪。按理说,我昨日刚刚捅了素心一刀,他见了我应该是咬牙切?,一副恨不得给素心报仇的样子才对。那表情,反而好像是被我抓了把柄一样。
我进了慕清书房。慕清果然发过不小的脾气,连地上都是他扔的图纸。
他见我进来,稍稍收敛了些,道,“延延,你怎么来了?”
“我来是跟你说一声,我得回去照看圆圆了。也不知道他醒了没有。不在他身边,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我没忘记,那天我要带着圆圆出来找大夫,慕清百般阻拦。若非天公相助,怕是圆圆那日就没得救了。我原本以为,我要回去看圆圆,慕清会不同意。没想到他却说,“最近路上不安全,我多派些人手送你。你若不想让我知道圆圆在哪里,到了你觉得安全的地方,让那些人回来就行。”
他这般宽纵,八成是又出事了。
“慕清,西夏的条件是什么?他要你拿什么来跟他换历城?”
“延延,这些你不用管。”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刚刚站在门口,已经听了个大概。那个西夏王前些日子往宫里送了个舞姬叫秋芜,后来因为通风报信被孟其抓住,已经给杀了。先不说那个舞姬先前在西夏极其得宠,这个西夏王原本就恨慕渊入骨。如今,他不知怎么得了消息。也要你送一个类似秋芜的舞姬去,用以交换历城。我说的,没错吧。”
慕清咬牙道,“他们休想!”
“能够让西夏王以历城作为交换的,怕不是普通的舞姬吧。慕清,他们点名要我去,是不是?”
“你放心,我绝不可能让你以身涉险。”
“其实,我哪里能值一座城呢。西夏王如此,也与慕清你无关。不过是因为他恨慕渊。恨他屡次重创西夏,战无不胜,也恨他杀了那个舞姬秋芜。即便慕渊死了,他也要想着法的报复他。所以,他才肯用一座城池来跟你换啊。慕渊说的没错,西夏人果然报复心极强。”
慕清又说,“延延,你别说了,我现在就让人送你走。你想去看圆圆也好。或者,你想回宫也罢,总之,这里已经不安全…”
“慕清,直到朝不保夕,你才终于肯放我走了吗?”就算我要回宫他也不再拦着。看来这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成王败寇,不过殊死一战而已。我也非贪生怕死之辈。你回去准备一下,我马上叫人送你走。”
我想了想,应下他,“好。”
千佛寺大殿里,竹黎仍旧阖眼坐着,一声一声敲着木鱼,跟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自我走后一直都坐在这里,未曾动过。
“我回来了。”
他并没有理我,依旧敲着自己的木鱼。我转而去了后殿,圆圆也依旧是我走时候的样子,呼吸均匀,沉沉睡着。
令人震惊的是,院子里前两天他植下的那株血菩提不过几日功夫已经由一株小苗长到半人高了。若非圆圆脸色还说得过去,身上也没有添新的伤口,我都怀疑是竹黎趁我不在偷偷放了圆圆的血。
我觉得惊奇。便走到那株菩提前瞧了瞧。竹黎不知道是何时来的,提了一个小木桶。桶里盛了些水,他一勺一勺舀出来,浇到树下。山下就是烽火连天,这山中小寺,倒静谧得好似世外桃源。
我感叹道。“这千佛寺,果真是个避世的好地方。”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这世上哪有什么避世圣地,心中不静,在哪都一样。你以为,躲到这里来,就一切安宁了吗?非也。”
竹黎说的没错,这几日来,山中夜里虽寂静无声,我却总是入眠困难。按照约定,我回来就接了殿里洒扫的活儿,一早就得将前殿打扫干净。不多时,就有香客上得山来。午时,寺里香火最为?盛。
我拿着个扫帚站在一旁,看那些人虔诚在佛前上了香,躬身拜了又拜。这几日,来的多是些妇人。求的多半是平安。
一连几日,我终于沉不住气,搁下手里的扫帚,追着一个刚上完香的妇人到殿外。
“夫人请留步。”
她转过身来,“请问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方才见你替家人求了平安符。我就是想问问。这山下,咱们和西夏,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了?”
那妇人并未回答我,叹了口气,摇摇头,握着手中平安符转身就走了。
接下来几日,连来千佛寺上香的人都愈发少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战火烧得太久,那些百姓支持不住,能走的都走了。
竹黎依旧在佛前打坐。我一人拿着扫帚心不在焉,在殿里走来走去。竹黎又递给我一卷东西,道,“好好坐下,诵几遍吧。”
或许竹黎说的对,我根本就没有一点佛缘悟性,拿着那几句佛偈,才看了没两个字,只觉得心中更加烦躁。我将那东西扔回去给他,顺便同他说,“竹黎,我要下山了。”
他方在佛前睁开眼睛,“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就好,无须同我说。”
“我的意思是,这次一去。也许真的就回不来了。圆圆还得拜托给你,希望你能守到他醒来,然后告诉他,让他别去找我了。”
“这是他的事情,也应该由他自己来决定。”
“竹黎,你……”
我知与这竹黎说不通,便写了一封信,放在圆圆枕下。等他醒来,自然就看到了。等我下得山来,才知道,不过短短几日功夫,西夏已经又连下五城,这眼看就要攻到关内了。
慕清的临时府邸里,他也一身戎装,看样子是不得不亲自上阵了。
一见我,他眉头一紧,随即道,“延延,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走的吗!”
“我想喝酒,慕清,你有酒么?”
行军简陋,这个要求,慕清还是应了。又命人端了几个清淡菜色,配了行军的粗酒,与我在院落一隅的树下石桌旁坐着。
145 一人一城(2)
“延延,天还凉,进屋去吧。”
我端起那盏粗酒,一饮而尽,一路从喉间辣到心口。那股辛辣最后直逼双眼,竟是连日来难得的通透。
我摇摇头,同他道,“不用了。”
这一路,所见皆是将士伤亡,百姓流离。此刻,他这院落里暮色正浓,仔细嗅来,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之气。这个角落,他遣退了兵士。一时间倒也还算清静。
“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走了还要回来。慕清,我这次回来,是求你成全的。”
慕清与我坐下后就一直未动,连酒也未曾喝一口,“求我成全?”
我点点头,“嗯,没错,是要求你成全。慕清,从小到大,你帮过我无数次。这次,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了。”
“延延,你何须跟我如此客气。你想要什么,或者想做什么,跟我直说便是,我自然会帮你。”
“有你这句话就好。”
“延延,你究竟想让我如何帮你?”
我端了酒盏,“先喝了这杯再说吧。”
他这才低头,拿起自己面前的那盏酒,用的是左手。如此辛辣的酒,他入口面不改色。
“慕清,西夏王的那个条件,你还是应了吧。若你应了,就是在帮我了。”
他一怔,将酒盏搁下,道,“你别胡说,那个条件,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
“我这一路走来,所见的无非是伤兵残将和流离失所的百姓。几日功夫连下五城,这景象,他若有知,一定不愿见到。慕清,这些日子,我思来想去,总不知该如何做才是对的。但若有望替他保住这河山,哪怕是一线生机,也不能轻易放弃。”
慕清冷声道,“不行!”
我提了酒壶,将他面前的酒盏满上,又同他道,“没什么不行的,慕清,我说过了,我不是为了你。在我眼里,除了他,你与那个西夏王又或者什么别的人都没有什么区别。”
这酒慕清已经不继续喝,只剩下我一人还在喝,“其实啊,我早就去问过那个所谓的高僧竹黎了。竹黎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那个竹黎,平日总将什么慈悲挂在嘴上,我实在是怕,怕这一切不过是他用的一个缓兵之计。慕清,你就让我去吧。”
慕清仍然不答应,“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延延,你既然回来了,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外面危险,你哪也不许去了。这打仗,都是男人的事。”
“慕清,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不得不将竹黎给我的那个字拿出来。递给他,“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跪山上去问了什么问题吗,我今日就告诉你,我问竹黎的是,与他何时能再见。这个,就是竹黎给我的答案。”
我将竹黎写的那个字指给他,“可是,慕清,你仔细看看,这是个答案么?这分明是个谎言,一个滴水不漏一辈子都不可能被戳穿的谎言。一剑穿胸而过,又被你毫不犹豫地扔下悬崖,连我自己都不信,他有朝一日还能站在我面前。可我还是凭着这个字骗着自己硬生生等了这么久。慕清,现在,我不想继续骗自己了,也不想再等了。我真的,已经等不下去了。”
酒壶里已经空了,我干脆搬起地上的酒坛。慕清见状要拦我,“延延,别在喝了。”
我挡开他,“酒要尽兴,不然,等我去了西夏,连个陪我喝酒的人都没有了。”
“你别胡说,西夏蛮地,我不可能让你去的。”
我就着那酒坛喝了几口,又将酒坛放回地上,起身走到慕清跟前,抬起他的右臂,将他的衣袖撸上去。果见他那右臂上缠着层层绷带,那伤想是不轻,就算他藏在了宽大衣袖里,透过厚厚绷带还是有血渗出来。
“慕清,你明明有伤在身,连酒都不敢多喝,却还在嘴硬。先是失了历城,几日功夫连丢五城不说,这防线也是每日都在后撤。如今凭你一个,想要回天,明显已经力不从心。”
被我戳穿,慕清也不在多说,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了,干脆拾起我刚刚丢下的那个酒坛。
我坐在他对面,看他一口气将那粗酒一口气喝下去小半坛,“慕清,比起恨你,我其实更恨自己。是我自己弄丢了他,弄丢了爹爹。弄丢了圆圆。素心说得没错,凭什么什么都是我的,凭什么轻而易举得到了别人求之不得的还不知珍惜。我伤他,怨他,负他,气他,欺他,最后连他的命也要了。”
“慕清,你知道吗,为了不给他生孩子,我偷偷吃药。最后,一切终于如了我的愿,我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也害得他连个子嗣都没留下。可他却还跟我说,延延啊,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孩子没有就没有吧。我处处伤他,他还怕我难过,事事都将我瞒着。他说,愿你永不知相思苦,永不识离人恨。可到底。这两样,自他走后,我尝了个够。大抵报应就是如此吧。”
桌上菜一直未动,酒已经喝了两坛。
“延延,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辈子那么长,你总会忘了他…”
我拿出随身带的小剪刀。抓了身后那一绺发,剪下一段,就扔在慕清面前的酒盏里。
盏中他的倒影,恰是那天,他身体被刺穿,倒在血泊里的时候。
慕清看着面前杯盏,一脸震惊,“延延,你……”
“你现在还认为,我这辈子还有机会能忘了他吗?我不是没试过。哪怕连情丝都断了,情根也拔了,我还是没能将他忘了。你不要劝我了,所谓的放下,其实从未放下。与其白白接受他回不来的这个事实,我还不如替他做件事,这样将来我也好安心去见他。你明日就去告诉那个西夏王,就说他的条件你应了,顺便也让他兑现诺言,至少将历城先拿回来。”
慕清仍旧坐着不动,也未吩咐人按我说的做,“要我将你亲手送出去。我做不到。”
“不是你将我送出去,是我自己要去的。不如,咱们也做个交易吧,你若帮我去西夏,我就不恨你了,也不想着要素心的命了,如何?另外。我要你给我准备一把匕首,若我此去能成便罢了,若是不成,也谢谢你给的成全。所以,那匕首务必要锋利。”
慕清摇头,道,“不对,一切都不对,事情原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你将剑刺进他身体里的那一刻,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不过,既然事已成定局,若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试试吧。他为我做那么多,我就想最后为他做这么一点事情。成与不成,都是最后一次了。”
忽觉喝得有些多,我扶着石桌站起来,“那个西夏王不就是要一个舞姬来替代秋芜吗,这对我来说很简单。还有,你给我准备的匕首,一定要小,要锋利。还要适合藏在身上。至于其他的,我会回去自己准备。”
慕清苦笑,叹道,“这一生,是我错了。可是延延,我依旧不明白,你对七哥。是从何时起……”
“别说你,就连我自己想来想去都想不清楚,爹爹与我商量这门亲事的时候,我怎么就那么轻易答应了呢。不过我知道,这辈子,从此之后,除了他,再无别人了。所以,你还是让我去吧。我若不去,就算空活着,也难安。”
怕他仍是不松口,我只好跪在慕清面前,“求十王爷成全。”
他终是不再拦着我,“那,延延,等你事成回来,我再也不勉强你了。若你仍旧执意等他,我陪你一起等。如此可好?”
我点点头,笑道,“好。”
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此去西夏,龙潭虎穴,无论成败,我都不可能再回来。慕清也终于和我一样,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晚来风起,百丈崖,借着崖顶孤月一轮,隐隐可以看见陡峭涧边已经有新绿萌发。脚下是深不见底的乱木横生。枯藤错综。只低头一眼,便不敢在往下看。几日过后,一去西夏,今后便是良宵清光,此夜难再。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你若有知,便保我事成吧。这拓枝,也是我最后一次舞给你看了,等我去西夏后,就再也不跳拓枝了。”
云声遏,雪袖回。本想将这拓枝从头至尾完成的,奈何膝上似乎旧伤复发,不得不停下来。半跪崖边,清辉落下,清泠夜色里,他似乎还在我身边说,“不用跳了,胜负已分。”
我从未见过夜里砍柴的背柴人。段初晓难得这次来看我没有随身带着柴,且难得的是她那束着的发散了开来,为她平添了几分小女儿家气息。
她过来扶我,道,“姑娘,你这膝上的筋肉当初都被磨开,甚至露出白骨,那钻心的痛这么快就忘了吗?”
她已经嘱咐过我许多次了,什么时候可以下地走动,甚至事无巨细到连每次走多少都说了许多次。任她磨破嘴皮,我似乎总难遵守。她也知道,每次来换药不过是老调重弹,将那些话在多唠叨几遍。可今夜她这般说话的口吻,以往从未有过。听起来竟好像是恨铁不成钢,在与我生气。
146 茅舍重逢
她这般语气,倒像极了一个人。
被她说中,膝盖硌在地上,确实有些疼。她将我扶起来,又陪我一瘸一拐寻了平整地方坐下。一边蹲下看着我的伤,一边道,“您今夜若是在多跳几步,这腿也就…”话说到一半,她似乎才想起来顾忌我身份这回事,后半句又生生憋了回去,低头将我膝上渗血的纱布解了又缠上新的。
怕她觉得失言拘谨,我便道,“初晓,我这腿可不能废。我还指望着去送那个西夏王一程呢。”
她手上动作明显轻了许多,包好后又仔细看了几遍,欲扶我起来。我抬头看看她,明明不大的年纪,却因着一身粗布显得十分老练。
“时候还早,初晓,你陪我坐一会儿吧。”
她在我跟前坐下,不同于一般女子身上的脂粉香,她身上永远都是好闻的草木清香。我看见她裤脚上似乎还沾着些青汁,似乎来的时候刚刚磨过草药。
她随手揪了一棵生在脚边的野蒿,问我,“西夏,你一定要去吗?”
“嗯。时间不多了,我这腿得尽快好起来。光能走还不行。初晓,你还得尽快让我能跑能跳。今夜这舞,我跳了还没有一半。”
那棵野蒿正被她纤细的手指一截一截掐断,“能不去吗?”
“不能。我没有理由不去。”
她却将那半截野蒿扔在地上,站了起来,急声道,“若这世上仍旧有牵挂你放不下你的人,你也执意要去吗?”
我抬头看她,她似乎一脸焦急。她看看我,似乎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解释道,“我是说,我医术不精,没本事救圆圆,可圆圆也没死不是吗?他需要你,你走了,他怎么办。”
“哦,原来你是说圆圆啊。他跟着我,净吃苦受委屈了。我已经将他安顿好,将来,让他哪来的就回哪去。你不用担心。”
我坐在原地,看她在我跟前来回走了几步,似乎还在努力地想什么说辞来劝我。她想了一会儿,转过身来,果断道,“那也不能让你去,兴亡重担,怎能落在你一个女人身上!”
看来就连她想了半天,也未能替我想出个正儿八经的牵绊来,干脆就说了个这么牵强的理由。我笑她,“初晓,我哪里负的起兴亡重担啊。不过是已经无牵无挂,西夏王又点名要我去。而我也想看看,他的对手究竟是何样子。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而已,也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
“我知你是担心。你只需将我膝上的伤尽快治好,其他的就不要多管了。替我治伤的恩情,若还能有以后…”
她叹了口气,道,“看来,今日多采了些药是对的。姑娘,明日一早,还请您去舍下一趟。用药讲究及时,若等我研好送来怕是来不及。另外,我还有一样东西想送给你。”
“送我东西?”她叫我亲自去一趟,用药是假,这送东西才是真。
“嗯。”她郑重点头,仍旧怕我不肯去,补充道,“若你不去。一定会后悔。”
说到后悔滋味,我已经无时无刻不在尝着。身边到处都是慕清的人,今夜难得觉得这山野姑娘有些意思。
“好,我去。”
见我应下,她才放了心。
十里林,茅舍外。一抬头发觉这片山林不知何时起已经又染了翠绿,春景几何,秋意几多,我似乎很久没有注意了。明明他从兰因走的时候还是薄雪刚落,凛凛寒冬,转眼,已经又是草木春深了。
初晓门外依旧晾着些草药,那些清香散尽风里,从面前徐徐掠过,让人莫名安心。她好像没有关门,我便推门而入了。
茅舍外厅并没有初晓的身影,倒是挂着条布帘的里间有些声响。我记得她说过,她是一个人住的。于是,我也未多想,将那布帘掀起。
只见里面那人也如我一般,一袭黑衫,背对我,负手而立。他那手上还缠着些纱布,可那手里拿着的东西我却熟的不能在熟。
是那个荷包,我曾经在他枕头下面摸出来的荷包。
他听见声音,许以为是初晓,并未转过身来,只叹了口气说,“我就知你劝不下她。她那性子,你也不必费心了,干脆去通知孟其,让他直接发兵截下她。若遇她反抗…”
那说话的声音,亦是我想了千遍万遍。可是,那真是他吗,我当真不是在做梦?手心沁出了汗,我不得不扶着门边儿才能站定,随后心有颤颤,小心开口问他,“若遇她反抗,你准备怎么样?是不是又要直接拿绳子绑了?”
他拿着荷包的手一顿,转过身来,似也吃了一惊,随后叫我,“延延……”
我将眼睛闭上,复又睁开,只见他仍在,并未像往常一样消失不见。直到他走到我跟前,抬手擦着我脸上的泪,真切碰到他。我才相信,那个竹黎果真没有骗我。
他又将那只手悄悄背起,连同那只荷包也一起掩在身后。那发丝明明是我的,我不知道他为何还要背着我藏着。我也不知道我跟他说过那个荷包里的情丝,他究竟看过了没有。
他一句话也不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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