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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秘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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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追得太久,都追出气来了,连这样堵气的话都说得出,“要不,我去跟他说说?看看你这招破釜沉舟他动不动容?”欧阳琪小心翼翼问。
  “你就别折腾了!”珍妮阻止她,“布德豪斯需要一个家,我也需要一个家,而且我们都能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而且……”珍妮低头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一个父亲。”
  欧阳琪一下坐不稳就要摔下地,瞠目结舌看着她:“……你你你、你……”结结巴巴都说不出话来。
  “那个……”珍妮吞吞吐吐,“我也就是想尝尝是什么滋味……痛死了,不好玩!”
  欧阳琪头脑转不过弯来:“他……”
  “我药他,他并不知道。”
  “布大哥还用药?”
  “谁跟你说是他了!”珍妮白眼瞪她一眼。
  欧阳琪已经猜到了是谁,沉默了。
  “你当我是朋友,就别再劝我,也别试图告诉他。我没什么遗憾的,我需要一个家,而布德豪斯能给我。”
  “他也知道孩子的事?”
  “嗯。”珍妮点点头。
  欧阳琪不再说话了。一个男人能容忍与自己结婚的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无非有两种可能,要么非常爱她,要么就是毫不在意。
  布德豪斯,到底属于哪一种呢?
  欧阳琪沉默了。
  她找到他的时候,布德豪斯正坐在一个吧台的角落里。光影寥落下他一个人在喝酒,似乎旁边的喧闹是在另一个世界。看见欧阳琪来,他微微笑着,似乎并不稀奇,他知道她找他什么。
  “你真的要跟她结婚?”欧阳琪坐了一会儿问,“她并不爱你,我希望你重新考虑一下。”
  “她怎么说?”
  “她说你们都需要家!”
  布德豪斯持起杯子啜了一口酒,笑容凄楚而无奈,他醉了:“对,我们都需要家,还需要一个光鲜的表象。”
  “可是她怀着别人的孩子,就算你不在意,你母亲也能不在意吗?”
  “我母亲等了三十几年,不就是等着要一个孙子?她高兴还来不及。”
  “但那并不是她孙子!”
  “谁他妈管他是谁孙子!欧阳琪你少来掺和我的事!”布德豪斯突然霍地站起来,酒杯倒在吧台上,酒液泼洒一地,样子十分可怕。
  他喝醉酒的样子真是可怕,他贴着她的耳畔,像是某种毒蛇,慢慢吐着信子:“他不是也没要你!”
  欧阳琪从酒吧里出来,外面已经下过一场小雨,空气湿润润的,又是一年春暮了。
  班里毕业舞会开在夏初,也不知是谁搞怪,明文规定凡是参加者,都要自带侣伴。
  其实所谓的毕业舞会,不就是包了两间包厢,K歌跳舞喝酒,人多得屁股都挪不动。
  珍妮和欧阳琪也懒得伤脑,舞会那天晚上,两人故技重演,戴着欧阳琪的那对免费情侣戒指,伸手亮相揽腰进去。
  为了逼真两人还故意在门口对啵了一下,结果震惊了一干人等!
  直到舞会中途沃克还特意寻了空挡来问欧阳琪:“那个……你女角还是男角?”
  “都可以啊!”欧阳琪往嘴里灌一口酒,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要不要试一下?”说着就要凑过去亲他。
  沃克赶紧拿杯逃之夭夭。
  酒过半醺,人胆也大了起来。舞池里已经控制不住不时发出放浪的笑声,许多人抱在一起搞怪,这种场合似乎就是有人裸奔都不会觉得奇怪。
  珍妮不喝酒也不跳舞,又没人请欧阳琪。于是一个人去抱着话筒要唱歌。
  点唱机里几乎全是英文歌,好不容易找着一栏中文的,又都是老歌。欧阳琪木着手指一路翻下去,点了一首熟悉的《最爱的人伤我最深》。
  酒醉已不知羞耻,于是捧着麦霸,一个人演绎张惠妹与张雨生的深情。
  “黑夜来得无声,爱情散得无痕,刻骨的风,卷起心的清冷,吹去多年情份,只剩我一人……”
  咬着这样的词多少有点让人顾影自怜。欧阳琪一个人站在台上,底下一片奢靡喧哗,沙发上的人多半都是醉了,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调情。
  没有歌唱天赋的实在唱歌很难听,伴奏之外的音色简直就像恶梦。许多人已经在台下拿瓜子砸她,东倒西歪叫她下来。
  欧阳抱着麦架一遍一遍地唱:“……我最深爱的人,伤我却是最深,进退我无权选择,紧紧关上心门,留下片刻温存,只怕还有来生,我爱的依然最真。我最深爱的人,伤我却是最深,教人无助的深刻……”

☆、第85章 再见了,伦敦

  那晚欧阳琪像是醉了,又好像是没醉。只记得回来的出租车上她一直笑一直笑,珍妮都拿她没办法。
  欧阳琪坐在窗台上,珍妮已经又坐着回来的出租车回去了。暗红的那点尾灯消失在黑夜里。她劝过她,人生很长,意外很多,可不可以,就此放弃这一次?
  然后珍妮告诉她,她曾经也被人这样选择过,所以,她不会做这样的刽子手。
  凌晨的时候又下起了雨,伦敦的天气最是无常。树木哗哗响,树冠葱茏,枝叶扎桠,一直伸到她窗子前。湿漉漉的叶子不时拂在玻璃上,扫出长长的水痕。欧阳琪看了一下外面茫茫雨幕,突然就跳下窗台开门跑出去。
  扫目茫然四顾,却什么都没有。远处墨黑的树干在细雨里轮廓模糊不清。她一直追到一个拐角处,四处望去都是空荡荡的街道。夜色沉静如海,路灯下雨丝密密斜织。远处有夜归的人关车门的声音,大概是醉酒力大,车门甩得震响,引起家犬吠声一片。
  欧阳琪默默走回来,寒意从脚底浸升,低头一看,不由苦笑,自己竟是赤脚跑出来的。终究是怀着那么一点痴心,如今终于熄灭。她从窗底的那棵大树望上去,正好望见自己黄晕的窗。那一方四角窗框里透出来的光,那样温暖,那样安祥。
  原来四年里,她就是在这样的暖光里度过的。
  原来她也曾这样幸福,幸福到她无知无觉,幸福到她肆意挥霍。
  等她发现,已是过去。
  欧阳琪拾起一粒石子,在树干上一笔一划地划着。
  再见了,伦敦!
  欧阳琪的飞机是早上六点,她一夜没睡,就这样坐等到时间。退房手续她已经提前办妥,父亲的房子也托埃德蒙帮她转卖。
  到机场的时候,珍妮已经在那里等她。候机室里灯火通明,到处是面色匆匆的行人。其实欧阳琪告诉过她不用来了,因为太早,昨晚又闹得晚,睡眠不足对孕妇不好。
  两人相顾无语,珍妮只是抱着她,说:“保重!”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流下来。
  她不是轻易流泪的人,她这样弄得欧阳琪很难过很难过:“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嘛要这样!”她捶着她,一边抹泪一边哭。
  机场广播已经在第二遍播报登机提醒,欧阳琪久久抱着她,说“保重!”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往登机口走去。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们难过,不是因为离别,而是人生困顿前路渺茫。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那荒诞的婚礼,所以她逃了。
  珍妮的婚礼是在一个月后举行,简单得就是去教堂举行个仪式,两三亲友来参加。欧阳琪想不到她那么讲究的人,最后竟也只是这样一个仪式,完成了此生最重要的事情。
  欧阳琪新的工作得心应手,少了几分在异地的失落。期间费尔法克斯趁着来出差的机会,倒是来看过她一次。
  如今对欧阳琪来说,似乎除了珍妮,费尔法克斯便成了她最割舍不下的挚友。有时候烦闷,他也会打国际长途跟她话唠。
  那天两人去夜游阿姆斯特丹运河。沿河两岸灯火璀璨,霓虹灯倒映在水里,犹如一幅水彩画,五光十色的。
  费尔法克斯手持一罐啤酒坐在石阶上,无限唏嘘:“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欧阳琪只觉得冷,十二月的寒风吹来鼻涕都要往下掉。她随他坐在石阶上:“那是你们这些体面人太好面子,每天都活在衣冠楚楚里,生怕一不小心就失了身份。”
  欧阳琪灌了一口啤酒,鼻头被冻得红通通的,发丝凌乱,不时被风裹挟着扫到脸上。有几丝就抿进嘴角里。费尔法克斯看不过,伸手替她撩开。
  欧阳琪笑:“你那么温柔,你小姨子知道吗?”
  费尔法克斯也笑,过了一会儿他说:“欧阳琪,我们谈恋爱吧。”
  他说这个不是问句,是直接阐述。欧阳琪停了一会儿,突然就噗噗噗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捶着他:“我感觉你越来越可怕了,你拿我当试验品呢?”
  费尔法克斯“当”一下把酒灌放在台阶上:“什么意思啊欧阳琪?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耶!你都没看见别的女人,是怎样费尽心思让我上勾的?我都没答应!”
  欧阳琪仍余笑未失:“好,那我敬谢不敏!”
  其实欧阳琪现在的想法很简单——过好生活。后面的事,她从来没考虑过。即使是岁月无情,即使是老无所依,她现在依然能平平静静地,每天疲于奔命在画廊和宿舍之间。
  冬去春来,珍妮生了个大胖小子,通视频传过来给欧阳琪看,脸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包裹在毯子里睡得安然无恙。那是她们别后第一次视频相见,她脸比以前圆润了,大约是怀孕的原因。
  珍妮问她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欧阳琪说好。
  停了一下她说:“我也挺好的。”她知道她最不放心这个。
  “看得出来。”欧阳琪调侃,“都胖得像猪了。”说完自己哈哈大笑。
  珍妮有气无力。视频里欧阳琪看见布德豪斯过来把孩子抱走,还跟她颔首打了一下招呼。自从上次在酒吧不欢而散,欧阳琪就没再跟他说过话,彼此相见难免有些尴尬。
  欧阳琪问:“他对你好吗?”
  “好啊,我们像姐妹。”
  “为什么不是像夫妻?”
  “本来我们就是夫妻。”珍妮撇撇嘴。
  然后两人又聊了一些旁的事,互相分享了一下八卦,最后永远是那句“你什么时候回来?”就下线了。
  一年后珍妮又做了一件惊煞旁人的事,她离婚了!就像当初她告诉欧阳琪她要结婚一样,轻松一翻嘴皮就能搞定,却是震得旁边人人仰马翻。
  欧阳琪飞扑回伦敦,她早已两袖清风推着儿子去逛超市。欧阳琪等了大半个钟头,才见母子俩慢悠悠回来。
  欧阳琪本来还想大骂一场,但看见她那儿子萌嘟嘟的脸,粉嫩粉嫩的,简直一掐就能出水来。两只眼睛却湿漉漉的,小嘴扁得像豌豆包。欧阳琪瞬间就忘了要教训她的事,放下东西忙去抱他,连问“怎么了怎么了?!”
  珍妮直骂他没出息:“也知怎么的,今天特别闹。本来遇着打折想多买些东西。正手忙脚乱的时候,他又一直哭怎么哄都哄不停。幸好遇见保罗,他见我分身乏术,就主动帮我抱他。没想揽完东西回来,小家伙就不愿下来了,死活要赖在他身上。我一生气就直接扯他下来,他就一直哭一直哭,还叫保罗爸爸!真是尴尬得我,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没出息!”珍妮作势又要戳两下他脑门。

☆、第86章 因为,她不爱他

  欧阳琪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你这是当妈的吗?!”她把他抱离,“当初说好要给他一个家,现在呢?被子都还没捂暖又挪窝了,你怪得了他叫别人爸爸吗?”
  “行行行!你有理。”珍妮把一堆东西往桌上放,一样样拿出来摆进冰箱里,没一会儿又转过头:“哎,我有那个人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她口中的“那个人”,欧阳琪知道指谁,她脱口而出:“不要。”
  “就是听也不要紧,又不是什么太要命的事。”珍妮关上冰箱门说,“听保罗说,那个人合约到期,已经不续约了,要退出娱乐圈。”
  “这些东西,已经不关我什么事了。”欧阳琪低头拿了一只布熊跟小家伙玩,“况且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想再有什么节外生枝。”
  “我告诉你是让你节外生枝吗?蠢蛋!”珍妮骂她一句。
  “你也别光骂我蠢了。”欧阳琪说,“你这婚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别跟我说是因为没有感情了。你们当初就没有感情。”她一直不明白,当初珍妮为什么要那样做?难道仅仅是因为好奇?
  还有那场婚礼,现在她更加怀疑,那不过是一种障眼法。
  “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何必还要我再说明。”她倒是老实承认。
  “哎!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很伤人心哎!那老太太……他妈,有多盼望他结婚你知道吗?”
  “知道啊,所以我不是去圆她梦了吗?”
  “你这叫圆梦?!”欧阳琪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你这是在往她心口上插刀好不好?还害她儿子背上离异的恶名!”
  “也不知道这布德豪斯是哪根筋不正常了,竟然也跟你玩这样的游戏。要不就是他人太好了,要不就是他太爱你。无论哪一条,你都应该值得跟他好好过下去。”
  “算了吧,人家不好我们这一口,你就是操碎了你那颗玻璃心呀,也不懂我们的事。好了,”珍妮抱起儿子,“你看今晚我们是出去吃呢,还是自己煮?”
  欧阳琪望了一圈:“算了,还是出去吃吧。我看你这里锅不锅灶不灶的,搬来之前也不知道置办点儿。”
  “没来得及。”
  “那布德豪斯也真舍得赶尽杀绝,就这样丢你们娘俩不管不顾?”
  “得了,你就不要再怪他了,他已经够好的了。离婚还给了我一大笔赡养费,足够我们母子俩衣食无忧几年的了。”
  “哎我说他到底图你什么啊,就让你那么糟蹋?”欧阳琪是真不明白。
  “图我年轻美貌啊!”珍妮抱着儿子大言不惭,她走出门外,“你都不知道我们母子俩有多拉风,到哪都是目光灼灼,回头率极高。”
  “人怕出名猪怕壮!”欧阳琪推着空婴儿车,凑上去狠狠在小家伙脸上啵一口,小家伙咿咿呀呀的,伸手要来捉她。“说真的,你就不怕哪天小家伙越长越大,万一他认出来咧?”
  珍妮立马认真扳起儿子的脸看:“像吗?你觉得像他吗?”
  欧阳琪也加入研究起来:“好像……不太像。不过还是觉得这眉眼,挺熟的。”
  “废话!当然熟,我儿子嘛!”说着高高兴兴抱着儿子往前去,一路哼着小曲儿。
  街上人来人往,母子俩夹在其中像一幅画。其实欧阳琪没敢告诉她,那眼熟,不是她。
  珍妮带欧阳琪去吃自助餐,然后欧阳琪去取餐的时候,竟然意外见到了杰克。在人群中那么显眼,人更俊朗成熟了几分,只是眼里多了层坚毅,少了年少时的阳光。
  他也见到了她。
  也许对于她,他还是耿耿于怀的吧,他瞅她的眼神还带有怒意。
  而欧阳琪竟恨不起他,大概他们都是属于失意的那一类人,反倒有点感觉惺惺相惜。
  他从一堆客人中走出来,身上还背着一堆器材。
  欧阳琪笑了,伸出手去:“好久不见。”
  他静静瞅着她,仿要从她脸上瞅出什么眉目,最后盈盈一握:“我以为你会过得无比幸福。”
  欧阳琪竟说不出话来。
  他抽出她手上的另一个盘子,帮她拿着,一样样跟她拣着食物。
  见到杰克珍妮有几分意外,笑意融融与他打招呼,偏过脸却趁他不注意朝欧阳琪眨眨眼。
  欧阳琪笑容一本正经:“现在你是在哪里高就?还是……”
  “在一家杂志跑摄影。”
  “哦,我以为像你们这些有钱人,不会急着出来工作。”欧阳琪开玩笑。
  “我不是有钱人。”杰克低头在面包上抹着黄油。一句话尴尬得三个人顿时鸦雀无声。
  小家伙见杰克抹黄油他也要闹着抹,胖乎乎的两只小手直伸到杰克面前,嘴里不停地嚷着:“要!要!要……”
  “少给我啰嗦!”珍妮把他扯过来,放他坐好。
  孩子扁着嘴,泪光盈盈,委屈得两只小手依然向前伸着。
  “你这么没耐心,当初怎么就想到要生孩子?”杰克把抹刀递到他手里,捏捏他脸蛋,轻轻地哄着,“不哭不哭,叔叔给。”
  想不到小家伙突然就“哇”一声哭得惊天动地,真是让人心都碎了,那么小,他就懂得选择时机。
  珍妮不得不哄着他,把他带到儿童游乐区去。
  “叔叔最近还好吧,这次回来得急,没能去看他。”等珍妮走了,欧阳琪才问。
  “不知道,我在外面住。”
  欧阳琪知道他们父子一向不和,不免还是劝道:“叔叔就你一个儿子,你应该多体谅他。”
  杰克默默吃了一会儿面包,说:“自从我懂事起父母就一直在吵架,因为一幅画。他们那时候感情并不好,准确说是父亲不爱母亲,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娶了她。或许是为了让那个女人安心,也或许是因为那时候母亲有了我。但是我生下来后,他们的感情并没有好转,反倒每况愈下,也许是因为母亲有了与他吵架的勇气。”
  “印象里我也并未享受到多少父爱,他大多时候都是在外面打拼,回来一次最多也只是与我们吃顿饭,然后就躲进书房里。有时候默默看那幅画,一看就是半天。好几次母亲都是指着它与他大吵一架,吵到揭斯底里。后来母亲走了,他依然还是那样看。”
  “如果我没猜错,你说的那幅画,是我母亲。”欧阳琪几分歉疚。
  “是啊,你与你母亲,很像!”他说这话的时候语带揶揄,轻轻笑着。
  欧阳琪突然想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然后你接近我,不会是……报复?”
  “谁叫你那么蠢!”杰克翻起眼皮瞅她一眼。欧阳琪有点不敢相信,“所以你就故意折磨我?追求我?害我一度还以为你对我情根深种?”
  “不然你以为呢?”杰克脸上浮出一丝坏笑。
  不过她却也充分让他尝到了作为一个男人的挫败。如果她不那么刁钻得凌厉,不那么与众不同得有种近似傻乎乎的感觉,也许会少让他关注一点。但她偏偏晒个日光浴也能让他印象深刻,所以,他放不下。
  “人心险恶啊人心险恶!”欧阳琪连拍胸脯幸叹,“幸好我不上当,要不你再狠狠甩了我,当时跳楼的就是我了。”
  转过气来她又气呼呼问:“你怎么那么恶毒啊?!”
  杰克笑容灿烂。不过有些东西,他永远不会让她知道——因为,她不爱他!

☆、第87章 欧阳琪,你说我是不是很混蛋?

  欧阳琪相约费尔法克斯吃饭是在第二天晚上。两人吃日本料理。餐格里橙黄的吊灯暗得像是鬼片,幽幽散发出一点暖光,除了把桌顶食物照得格外诱人外,人就像坐在阴影里。
  喝得半醉的时候费尔法克斯又感慨:“大概是老了,有时候越来越怀念以前捻着花生米喝酒的时光。”
  欧阳琪都不记得有这一段,回想过来才知道他说的是以前的以前,不免奚落:“这个现象不好,有向人生妥协的意思。怎么,是看上哪家姑娘了?还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啊?”欧阳琪给自己斟上一杯青酒。
  “这哪能啊,你见我什么时候遇着落花无情啊?从来都是流水无意!”
  “是是是!你长相帅气多金又专情,守一个初恋一守十几年,是难得一见的人间楷模!”欧阳琪一个劲地表扬他。
  费尔法克斯握着酒杯沉默了一阵:“欧阳琪,你说我是不是很混蛋?”他的脸埋在阴影里,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无声无息。
  欧阳琪总结出一个规律,但凡她一提到那两姐妹,他就沉默。她听出他语气里的苦涩,是某种压抑太久的东西,沉积在心底。因为久不示人,突然揭开一角,让旁人都哀愁浓化不开。
  欧阳琪夹了一片生鱼片丢进嘴里,芥茉呛得水汽直往上冲:“是,很混蛋!”
  后来两人又渴了一会儿酒,欧阳琪说:“明天我要去看赫斯特太太,你有没有空?有空一起去啊。”
  费尔法克斯说:“那你还是不用去了,明天我祖母过生日,大家都会去剑桥,你要不要去?”
  “算了吧。”欧阳琪道,“本来还想明天去看一看赫斯特太太的,看来只能下次了。”
  “你什么时候走?”费尔法克斯问。
  “过两天吧,这次算休了个长假。不过也不能呆久,手上一大把事没有做完。”
  然后第二天也不知是不是费尔法克斯这个大嘴巴说漏了嘴,老太太竟然一大早就打电话来,问她有没有兴趣来看一下她这个老太婆啊?
  欧阳琪简直没有拒绝的余地,乖乖又打电话给费尔法克斯蹭车。
  费尔法克斯对她的突然改变一点也不奇怪,还大言不惭说:“这样好啊,一举两得,又可以参加生日宴,又可以看赫斯特太太。”
  欧阳琪从一上车就话少,这时候还是忍不住骂他一句:“好你个大头鬼!”
  他们出发得晚,费尔法克斯这个工作狂非要等到手上的事做完才去,怪不得每次宴会都姗姗来迟。车开到半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被山脉隐去。
  “我们去得太晚,会不会太没礼貌?”欧阳琪有些担心。
  “去那么早干嘛,又不是怕吃的被抢光了!”费尔法克斯望着前方漫不经心。
  紧赶慢赶,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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