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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烽原豪侠-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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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一直不见回来,真叫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师公自能行动后便每天在附近山上散步静食,有一天,师公在山中幽道上碰见了一个白衣文士,真是天意如此,现在怨起来也是徒然

  “那一天黄昏,师公远远瞧见那白衣文士在幽静的山路上漫步,似是个风雅书生正在优美风景之中吟哦觅句,师公忍不住上前去看看,那文士便与师公见礼,一谈之下,竟是大为投缘,那文士满腹文才,见解超俗,师公极是喜欢,便一定要邀他上山来秉

  “那文士说他住在附近农家,从此每日都与师公相会欢谈,饮酒奕棋,竟成了忘年之交,说来也真奇怪,何克心虽是小小年纪,竟然对这个白衣文士生出一种莫名的恐,他曾暗中好几次对老纳说,老衲那时年纪也还小,那会信他,仔细观察那文士、觉得毫无可疑之处——”

  “直到有一天,这文士和我到山上去采松子,我们走到一块巨石之下,那石上有棵大松,我便纵身上去,岂料我才一落足,那万斤巨石忽然一阵摇晃,掉落下来,当时老衲真是骇得魂散,只因那白衣文士还立在石下,这一下巨石落下,必然万无幸理了

  “岂知事出意外,当时我听到轰然暴震,也没有注意是什么声音,等我从漫天灰尘之中把那白衣文士寻着时,他满身尘埃,但却是一点伤也没有受。”

  “那文士颤声道:

  “好险好险,真是老天帮忙……’”

  “从那时起,老衲便开始怀疑,难道这文士是个会武的人,如果是的话,这人能够力敌成万斤巨石,那么他的功力只怕犹在师父之上了,我不禁再度打量他,只见他年轻不过弱冠,却是面圆庭方,气度如虎,老衲疑心重重,却不得解答。”

  长春上人的面色一分分阴沉,声音也一分分寒冷,立青心中有一种预感,就要有什么惨剧发生了。

  “何师公那几日和文士每夜促膝相谈,有一日深夜,老衲见师公室内灯火犹明,进入一看,只见文士与师公对坐下棋,师公一手持书卷,一手牵着爱儿何克心,口中朗朗笑声不绝。”

  “何克心正在背诵经文,师公边听边笑,老衲一听,却正是咱们昆仑失传复得的‘龙飞九天’绝功心法。”

  “何克心小小年龄,但这经文早已熟印入脑海之中,他快快背来,一字不错,何师公不时哈哈一笑。”

  “当时老衲心中也甚愉快,忽而瞥见身边那白衣文士手中持棋子,却倾耳聆听,甚是专心。”

  “那‘龙飞九天’心法甚为复奥,错非武艺造诣颇高者,绝不可能听懂,而那文士却倾耳以听,公明是个武林中人。”

  “老衲疑心更盛,笑者对文士道:

  “那文士遽然而惊,当一声,手中棋子落在盘中,他掩饰地‘夜深了,区区精神不能集中。’”“当时老衲笑笑,没有深究,也没有将这回事告诉他人,只叫师弟小心注意,方师弟虽不相信,但也没有多争。”

  □□□“师父下山将近半个月,就快回来,然而,就在她老人家回山前一天——发生了大事。”“那一天吃过晚饭,老衲和方师弟带何克心在山上玩了一会儿,何克心便回到师公房中。”

  “老衲与方师弟找了块大石坐下,谈起天来,不知不觉过了几个时辰。”“老衲和方师弟却不在意这些,依旧畅谈,但是谈着、谈着,似乎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大地之间,像笼罩着什么似的,模糊不清。”“渐渐,老衲和方师弟的心情,莫名其妙地沉重起来,甚至有些紧张,这时夜风更大,呼呼之声刺耳,我无意间瞥了方师弟一眼,只觉他面上呆板、苍白,神色可怕已极,不由打了个寒噤,然而我心中也明白自己的神色,也必然如此。”“似乎有一种不可解释的恐惧,骤然压在我们俩人心头,就在这个时候,一场惊人的景象使我们呆住了——”“只见天空有两条人影如同飞鸟一般横掠而过,那身形之快之妙,真叫人不敢相信天下有这等武功,前面之人身着白衣,如闪电般向后挥出去三掌,每掌都是又快又狠,时间空间配合得神情难以形容,然而后面的人却是丝毫没有减慢速度,从前面人的奇招之中一穿而入,伸手抓向前面之人——”

  “只听得呼呼的一声,前面之人一声惊呼,腾空跃起五丈之高,后面那人似从前面人手中上了一件什么东西,身形却如陨石一般疾速落地。”

  “空中的白衣人两个翻身,便不见了踪迹,那后面的人落在地上,是个白发老人。这时,我们猛然瞧见屋内一片凌乱,不禁大为惊骇,连忙冲进去一看,只见师公己倒毙在地上,桌边的书箱大开,凌乱不堪,似是被人翻寻,一时也看不出不见了那一本书。我们如一阵风般再出房内,才一出门口,一本皮纸包着的书丢落脚前,正是那昆仑龙飞九天的心法。”

  “远处那白发老人大声道:

  “这便是老夫方才从那白衣人手中抢下的,昆仑心法壁还汝等啦。’”

  “我一拍大腿,心中惨呼一声;凶手,凶手就是那百白衣文士,他为的是原来是抢这一本昆仑心法,唉,可怜的师公……”

  “我们想起应向这位神功骇人的白发老人道谢,岂料那老人忽然伸手抱住了何克心,大声笑道:

  “这个孩子根骨奇佳,老夫要带走了,哈哈哈哈……’

  “我大惊之下,忙叫道:

  “前辈,您不能……’”

  那老人大笑道:

  “卅年后,老夫保管这孩子威震武林第一人,哈哈哈哈

  “说罢便带着克心去了,我们依稀看见那白发老人的右手上光秃秃的,只有一根手指,我们待要追赶,老人却已迅即不见踪影,屋里还躺着师公的的遗体,只好强抑下满腔的悲痛与慌乱,回屋去料理一切……”

  “我和方师弟骤经此巨变,形同呆木,两天后师后带着神风?都杨守回山。得知夫死子走,当时几乎哀痛致死,过了好几个月悲惨黑暗的日子,师父她老人家始终不能忘怀,终于一病不起。“昆仑受此打击,几乎一蹶不振,老纳克制哀情。力图恢复,在卅年中,逐渐恢复了昆仑的声誉。”

  “方师第和我一天天长大,我在卅年岁出家为憎,方师第也开始傲啸江湖,四海为家,但我们两人一直不知道那神秘白衣文士以及那老人家的身份。”

  “有一年,老衲坐关,突然一人夜闯昆仑,指名要见老衲,正是那个带走克心的断指老人。”

  “昆仑门人告以坐关,那人走到关前,大笑数声,说道:

  “长春和尚,你想知道昔年下毒手杀何一公的白衣文士是谁吗?”

  “老衲入定,口不能言,但心中猛震,几乎把持不住。

  老人等了一会儿,忽又笑道:

  “我倒忘了你在坐关,和尚,我的问题,你如说是,请发声相示。”

  “老衲当时叩指一弹,‘卜’地击了一下木鱼。

  那人笑声猛止道:_‘那么,你听真了,老夫费尽心机。总算打探出来,他就是当年武林第一大魔头——”

  “老衲当时惊出一身冷汗,叩指‘卜’‘卜’连弹,那人‘嗯’了一声道:

  “那个文士,就是今日的“三心红王”’!”





烽原豪侠第三十一章 韩梅渊源



第三十一章 韩梅渊源

  长春上人说到这里,立春算是大明大白了,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雄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和尚,算一算咱们多少年没见面啦?”长春上人一回头,只见一个魁梧的大汉有如一座铁塔般,立在身后的山石上,一种顶天立地的气概,从那威猛的气度中表露出来。那面孔,长春上人依稀还有几分熟悉,只是那又高又大的身体叫他不敢相识了,他喃喃地道:

  “是你么……何兄弟,是你么?”

  来人仰天大笑,拍手道:

  “郎祺吾,我不是何克心是谁?哈哈哈哈……”他说着跳了下来,郎祺吾是长春上人未出家前的俗家姓名,他忍不住跑上前去,一把拥住了这个数十年不见面的童年伴侣。

  何克心对立青招了招手叫道:

  “孩子,你过来。”

  立青中过来,何克心注视立青的眼睛,从那眼光中,何克心发现了不可置信的奇迹,他抓住了立青的手,仔细地看他的眼睛。

  忽然,他轻推开了长春上人,猛一伸手,一掌对着立青拍了过来,何克心此时一艺通而百艺通,每一举手投足,莫不是妙绝天下的奇招。

  他这一拍之中,隐藏着三个神妙无比的伏者,无论立青如何应付,他都必能稳稳克住——

  立青吃了一惊,他不知何叔叔唤他过来却忽然动手就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何克心出手如电,那容他吸一丝一毫的考虑机会,他左手一撩,右手一掌横抹而出。

  何克心只觉一股柔劲直传过来,而立右手的一抹恰巧挡住他唯一可占上风的路线,他微微一楞,举在空中的手放了下来,随即哈哈大笑道:

  “立青,你是怎么搞的?一会儿不见,简直不得了啦。”

  立青道:

  “原来何叔叔是试我的功力……”

  何克心大笑道:

  “不得了,不得了,你简直太厉害了,对啦,现在你再碰见少林老和尚那个宝贝徒弟叫做什么心如的,只管与他放对,绝不会输给他,哈哈……”

  长春上人道:

  “这孩子真是老衲毕生所见最神奇的人物,方老弟真是老怀堪慰了——”何克心道:

  “立青,你可放心,你爹爹已经好,啦,他去应那梅简二位的约会去啦。”立青心中大慰,他至诚地道:“何叔叔,我真不知该怎么谢您……”

  何克心笑道:

  “你要谢我么?那么你教教我要怎么样练功才能进步那么快吧。”

  长春上人听到方老爷的消息,心中无限高兴,忽然他发现了何克心手上孤零零的一双手指,他骇然道:

  “你……你……”

  何克心傲然道:

  “血指刀,如今我想已差不多有十成的功候了。”

  长春上人大笑道;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何克心你可无敌天下了。”

  何克心道:

  “无敌天下不敢说,但愿下一战能一指击败朱慕侠。”

  长春上人望着何克心,一时里心中千头万绪,却是不知从何说起,他望了立青一眼,又望了何克心一眼,老和尚心中全是一片欣喜,最后他道;

  “克心,这些年来你在哪里?生活可好?”

  何克心在深山苦练武功,鬼愁谷报信遇阻,血指刀连杀点苍三剑,雁荡山大战红王,身败被锁石洞之中……这一幕幕的往事一齐浮上他的心头,真也不知从那里说起,他叹了一口气,长春上人道:

  “坐下来,慢慢说吧。”

  何克心道:“从何说起呢?”

  长春上人道:“从头说起吧——”

  于是,何克心从头说起,把一切有关的事全说清楚,他从五十年前的烽原豪侠高梅简方四大天王的故事说起,那就是从本书的开始说起——

  这时,在另一方面——

  太阳逐渐下山了,金黄色的夕阳照射在这镇集上,每一栋小屋都染上了富丽堂皇的颜色,生像是霎时之间,为这贫穷的小镇添了几分富有的滋润。

  炊烟袅袅而起,倦鸟结队归巢,渐渐地,昏黄的油灯也纷纷点了起来,那两条仅有的石板路上,行人也渐渐减少,差不多的人都回家吃饭了。

  这时,一个灰袍秃顶的老人缓缓走进了这镇集,他慢慢地踱着,像是在消磨掉这一段寂寞的时间。

  这老人从镇集的南端走到北端,十字路口两家不大不小的酒店中,伙计们伸出头来招呼道:

  “嗨,老丈,请进来坐呀,好酒好菜。”

  老人只是和蔼地微笑摇头,又一晃一晃地踱了过去,这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了。

  老人再一次踱到南端,他望了望天色,缓缓地踱出了这镇集。

  小镇外不过半里,有一个城隍庙,庙祸不知去向,冷清清的有一点悲凉之感。

  那老人到了庙旁,四面望了望,静静地立在那儿,凉风阵阵吹来,他的白髯微微飘动。

  不多时,城隍庙前的一片石板地上,忽然传来“啪”的一声清脆声音,一颗小石子落在地上。

  老人立刻走了过去,黑暗中一个苍老而沉着的声音道:

  “是简兄么?”

  老人压低声音道:

  “啊——梅老哥别来无恙?”

  只见庙后的树枝一阵簌然而动,一个青袍老者大踏步走了出来,正是那昔年在泰山大会如惊鸿一瞥般,掌震金发岛主的梅古轩。

  梅古轩道:“简兄到了许久了么?”

  简老爷子道:“也没有多久、梅兄可好?”

  梅古轩沉声道:“唉——说来话长——”他话声未了,“啪”的一声,又是一颗石子落在石板上,梅古果然从另一个方向的丛林中一条人影如轻烟一般飘然而致。

  方柏昆道:

  “梅兄、简兄久候了——”

  简老爷子见方柏昆面色苍白得出奇,忍不住问道:

  “方兄可有什么遭遇?”

  方柏昆叹了一口气道:

  “那高家后人的消息一点也没有打听到,却与飞狐云焕和那几人狭路相逢……”

  梅古轩急道:

  “飞狐这个家伙真是阴魂不散,他们有几人?”

  方柏昆道:

  “除了云焕和、司空凡、柏三思和林碧铭四人外,还有一个龙杭冬——”

  梅古轩啊了一声道:

  “天山的哑剑客?”

  方柏昆道:

  “不错,飞狐恃着人多,竟想乘立刻擒住老朽,我拼着挨了司空凡重重一记铁掌冲了出来,一直奔到一个荒凉古庙中躲藏

  简老爷子叫道:

  “飞狐他们没有找到你?”

  方柏昆道:

  “他们若是进庙来搜,焉有找不到之理,正在这时,武当三剑的玫任侠忽然出现,硬替老朽挑下这根梁子……”

  梅古轩道:

  “麦任侠一人怎敌得住?”

  方柏昆道:

  “后来武当三剑全到了,一场血战,把三心红王也引了出来

  简梅二人齐声惊呼了一声,方柏昆长叹一声道:

  “想不到一场血战的结果,林碧铭、柏三思、司空凡先后送了命,而武当三剑也只剩下麦任侠一人。”

  简梅二人张口目呆,方柏昆连忙细说详情,最后他道:

  “……若非我那何老弟拼力疗伤,老朽血江崩溃,那里还有老命见得二兄?……”

  简梅二人嘘唏不已,简老爷子道:

  “柏昆兄,你的事就是咱们两人的事,以后咱们两人碰上了飞狐那厮,若是逢上好机运,柏昆你可准许咱们代劳除凶复仇么?”

  方柏昆本想切齿地道:

  “云焕和,我必亲取他命。”

  但当他触及简老爷子的目光,发现那目光中的关切和诚挚而两代友谊的象征,他想到简老爷子所说的:

  “你的事便是咱们的事……”

  于是他感动地点了点头。

  梅古轩道:

  “咱们三人这一次分头寻找那高家的后人,也可谓寻得相当彻底的了,却仍是一无所获,说来真叫人泄气之极……”

  方柏昆道:

  “既然咱们已经知道昔大天王遇害之事,是有人从中暗下毒手,那么高家的后人是非寻着不可的,不然怎能让高家继续被冤枉下去?至于寻访真凶的事却是其次的了。”

  梅古轩道:

  “想昔年咱们高简梅方四姓义结金兰,那真是胜过亲生兄弟十倍,只是祸从天降,咱们四家的后人各怀疑虑,各奔东西,一直到了这大年纪才得相见,真是好不凄惨……”

  简老爷子笑道:

  “不知两位哥哥如何,小弟我幼年可真是尝透了流浪的滋味,说得确实一点,嘿嘿,根本就是一个小叫化子,每天捡些剩饭剩菜填饱肚子……”

  梅古轩笑道:

  “说起童年之事,我也是够苦的,也记不清楚是几岁时跟着一个猎人浪荡,现在想起来,那猎人实是一个江湖大盗——”

  这几个老人谈起幼年之事,不觉都暂时忘了是悲愁,简老爷子问道:

  “你怎知那猎人是个大盗?”

  梅古轩道:

  “那时我还年幼,每日跟着他打猎卖肉,有时也学一点拳脚功夫,那年冬天,满山满野都被大雪封盖,莫说打猎,便是行路都成问题,我和那猎人师父便在一个韩家庄中借住起来。”

  梅古轩望了望漆黑般的天空,继续道:

  “韩家庄一共有十多家,咱们住在末尾上的一小栋房子,每天我那猎人师父指使我做这做那,挑水打杂,真累得喘不过气来,稍微慢了些,便是一个耳光摔过──来——”

  简老爷子笑道:

  “那吃耳光的经验我也是有的;严冬之中吃了一记耳光,五条指印被冻得血一般红,那滋味可不好受。”

  梅古轩道:

  “那韩家庄中住在末尾第二家的是一对老夫妇,那对老夫妇带着一个寡妇和一个方满周岁的孙儿过活,这对老夫妇对我甚好,常常寻些好衣好食给我,我心中好生感激。”

  方柏昆道:

  “你还没有说出怎知那猎人是个大盗?”

  梅古轩道:

  “那韩家庄中的人个个沉默寡言,住得久了,发现他们个个都有些神秘之处,我当时年纪还小,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可是我那猎人师父可就有些不安了——”

  他们三个老人本是谈天的性质,这时听梅古轩说的,不禁有一些紧张起来,只听得梅古轩道:

  “有一天,我那师父听到庄中有两个老人在谈话,一个老人道:

  “五房三爷都在昨夜里回来了,听说汉伯事有眉目了……”

  另一个叹道:

  “唉,可怜的汉伯,不明不白地死在外面已经三年了……’”

  “我那猎人师父当天晚上半夜里起来,忽然从床底下把行囊皮袋都拿出来,打开来收拾行李,我忍不住偷偷一瞧,全是些耀目的黄金珠宝,我吓了一大跳,只听得师父喃喃自语道;

  “三年前我谋了韩汉伯的财宝,又害了他的命,却不料如今住到他家里来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着……——

  “我一听之下,这才知道他竟是强盗,当时我吓得要命,依稀听见师父狠狠地道:

  “哼,无毒不丈夫,索性一了百了……’”

  “说罢便出去了,我忍不住悄悄跟了出去,门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师父的影子也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忽然四面大火同时爆发起来,一下子不冲上了半空天高,我这才知道原来师父是去放火,当时我吓得呆了,什么也不知道——”

  简老爷子道:

  “韩家庄的人都让他给烧死了么?”

  梅古轩道:

  “等我看见师父冲回房屋,提了行李飞逃时,我才想起隔壁一家老弱妇孺,如果仍在梦中的话,必然烧死无疑,我便冒火跑到们前大拍大叫:

  “火,火,快逃。”

  “一连叫了十几声,总是叫不开门,大顺风势,直卷过来,我被迫得连连后退,远处已有一丝醒觉得快的壮年人,从火焰中冲出来,打水想要救火。”

  “轰的一声,我隔壁门楣塌了下来,当时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心中想到隔壁老丈与婆婆平日待我的诸般好处,顿时无制不住自己,跃起身来就向火中冲去——”

  简老爷子望了方柏昆一眼,虽没有说话,但是方柏昆能够领悟到那眼光中的意思,他自己也在心中暗暗赞叹着梅古轩侠骨义胆的天性,就如昔年四大天王中梅长青的行径一模一样。

  梅古轩续道:

  “我冲进了火中,屋内全是浓烟,呛得我泪涕齐流,但是却一个人影也瞧不见,我拼命大叫,也没有人回答,这时火已经卷进屋来,从东端的书架燃起,我想起平日韩老太爷爱惜这几本绝版古书的情形,忍不住抢救了几本抱在怀中——”

  简老爷子急道:

  “唉——你该救人才是呀,救书干什么啊?”

  梅古轩道:

  “我追寻不见一个人,火愈来愈大,我再退一会儿也就得葬身火窟,是以只好抱着几本书从火中冲了出来,烧得我一身是伤,才一出来,轰然一声那房屋便倒了。”

  方柏昆道:

  “你那猎人师父也恁地毒辣……”

  梅古轩道:

  “房屋塌了,可怜那一家老弱妇孺全葬身火窟,我瞧见四面逃出的人渐多起来,若是发现了我,只怕立刻杀死我,是以我便悄悄隐藏在黑暗之中逃出了韩家庄。这一逃走,整整十五年后我才重游旧地,韩家庄似已举庄卷往他处去啦。”

  梅古轩说到这里,向方简二人望了一眼,不禁哑然失笑地道:

  “你们瞧我,咱们约在这里相会为的是商讨大计,却听我一个人在这是城胡说些往事来啦,真是……”

  简老爷子还不满足地追问道:

  “你那猎人师父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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