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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烽原豪侠-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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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昆,你还不走么?”

  方柏昆在这一刻倒反而冷静下来,他全力提一口真气,逼住胸前要穴,只觉一阵轻松,毒势大大下降。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飞狐以点苍无双剑法,已伤了韩国驹双胁。

  □□□

  韩国驹哼了一声,一连倒退三步,现在,他全身八脉已闭其半,功力只余六七成!

  云焕和口角上露着狞笑,冷冷道:

  “韩国驹,你还想活么?”

  韩国驹只觉眼前灰蒙一片,他强笑答道:

  “飞狐,你赢不了的,方柏昆,已走了!”

  方柏昆骇然望着他茫然的双目,云焕和冷笑道:

  “方伯昆么?他端端站在你身旁!”

  韩国驹虎吼一声:

  “方老兄,方老兄!你还没走么!”

  方柏昆默默吸了一口气,努力抑住立将爆发的感情,泪水缓缓滴了出来。

  蓦然,那个大内高手一声不响,对准韩国驹左方便是一剑,韩国驹此时感应已失,“波”的一声长剑正中左臂,韩国驹狂呼一声,骨骼一阵暴响,对着自己左方,一掌反震回去。

  他掌力一吐,人已倒地死去,但这最后散尽功力的一掌,威势好比石破天惊,那个大内高手正喜一剑得手,只觉巨波反震,哇的吐了一口鲜血,身形不住倒退。

  霎时,漆黑长空斗然电击,一道极强光芒一掠而过,方柏昆身量形呼地腾空而起。

  电光之中,方柏昆身形好比一缕轻烟,拉至那个大内高手面前,在他来不及防御之前,一掌端端击在他顶门之上!

  云焕和怒吼一声,身形一掠,长剑在暗黑长空划了一个弧形,凌空追击方柏昆!

  眼看方柏昆去势已尽,云焕和已追至首尾相衔,斗然方柏昆清啸一声,整个身子在空中一折而转,竟然倒掠而回!

  昆仑“新飞九天”天下独步,云焕和不是不知,只是不料方柏昆在这种情况之下竟能施开,他不由脱口惊呼一声,而方柏昆已和他在空中交叉而过。

  云焕和只觉左肩一震,整个左边一麻,而方柏昆的身形已掠到身后七八丈之外,这等轻身功夫,确实令人骇然不已!

  方柏昆足一落地,真气几乎涣散,他拼了命才提存的真气,之时已荡然无存。

  飞狐云焕和只觉左边一片麻木,但他经验丰富,一瞥方柏昆,便知他毫无余力,心中略一忖量,口中冷冷一一笑道:

  “方柏昆,你好本事!”

  方柏昆默默逼住毒气上升,但要想再出手攻击,那是万不可能了!

  他望着黑夜中飞狐那泛青的脸,足下缓缓向后挪动,退到关帝庙门之前。

  飞狐冷冷又道:

  “方柏昆,你想拼么?哼,韩国驹就是你的榜样!”

  方柏昆闷声不响,云焕和长笑一声,右手缓缓举起长剑。

  这时,天上乌云早已密布,忽地又是一下电闪,哗啦啦竟下起大雨来。

  冰凉的雨水落下,方柏昆神志不由一清,而云焕和不由一怔。

  雨越下越大,雨点中,对面模糊不辨,云焕和斗然大吼一声,右手长剑一挥,忽然一道电光一闪,飞狐对准方柏昆就是一剑!

  简老爷子又叹了一口气道:

  “唉!看来是天绝我们了,我们此刻全以内力紧封了身上气海大穴,虽然想来还可以制住那毒气攻心,但是全身上下却没有丝毫功力,这便如何是好?”

  梅古轩道:

  “只怪咱们一时不留神,被云焕和这奸贼以毒相害,唉!

  方柏昆没有说话,他知道飞狐云焕和的目的只在他一人,梅、简二人是葬的了,但是到了这般地步,还有什么可说的?

  梅、简二人全是肝胆相照的血性汉子,自己若是说些“不该连累他们。”的话,反而引起他们的不快。

  于是方柏昆只好沉默了,他想苦思出一个解救之法,却是一筹莫展。

  四面都是黑压压的山,漫长的黑夜真不知何时才终,但是此刻他们却希望黑夜不要过去,因为黎明一来到,他们在光秃秃的山中找掩蔽就困难百倍了。

  蓦然之是,简老爷子压着嗓子叫道:

  “有了,有了——”

  梅古轩道:“什么?”

  简老爷子道:

  “我记起好像另外还有一条小路可以绕回去的——待我想想看……”

  梅、方二人都觉有了一线生机,梅古轩问道:

  “向那边走?”

  简老爷子道:“随我来。”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梅、方二人跟在后面,他们尽量不弄出一点声音来,只是默默潜行着。

  方柏昆仰首望了望天,一片漆黑,他暗道:

  “老天爷帮忙,月亮不要出来!”

  随着简老爷子左转右转,一会儿向上爬,一会儿又走下坡路,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圈子,最后简老爷子停了下来。

  他反身对主、梅二人道:

  “如果我记忆不错,从这个满是青苔的巨岩转过去,便该可以看见一个山洞了,咱们从洞中走过,出了山洞,便能回去啦!”

  他说完又继续前行,大家十分小心地在青苔上走,一直走了三盏茶时间,才绕过这巨岩,简老爷子摸索着到了那洞口,忽然长叹了一声。

  黑暗中,梅古轩问道:“怎么啦?”

  简老爷子道:“你自己摸!”

  梅古轩伸手一摸,只觉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正堵死了山洞的入口。

  梅古轩颓然道:“堵死了!”

  简老爷子道:

  “凭咱们三人现在的情形,一分劲道也使不出来,如何推动这大石头,唉!咱们叔叔不都让人先算中了。”

  梅古轩想了想,忽然道:

  “现在只有一条计较可行……”

  方、简二人望了他一眼,他沉声道:

  “咱们在这里等死,就不如全力一拼!”

  简老爷子道:

  “目下这般模样,教咱们如何拼法?”

  梅古轩摇了摇头道: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道:

  “我是说由我一人放弃运气逼住的穴道,发劲把巨石移开,咱们就能逃出去了!”

  方柏昆知道他是牺牺牲一人急救其余二人的意思,他摇了摇头道:

  “即使要这么做,也得要由我牺牲才行。”

  梅古轩急道:

  “方老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飞狐主要就是要跟你过不去,你牺牲了便是他赢啦,咱们两人逃出去有什么用?”

  方柏昆道:

  “梅兄说得有理之极,可是梅兄也得想想,若是今日叫梅兄你牺牲在这儿,即算我访问某把飞狐碎尸万段,以后叫我方柏昆怎么做人?我方柏昆的命便那么值钱么?”

  简老爷子见他声音说得渐高,连忙挥手制住,他知道这个办法一定行不通,他对方相昆道:

  “方兄不要说这种话,咱们……咱们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这绝境中又能计议出什么东西来?

  沉默笼罩着三个人,方柏昆默默望着长空,韩国驹的音容仿佛就在他眼前,那种浩然之气在方柏昆的眼前就如旭日初升一样,放射出万道光芒……虽然他已经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三人在暗中试了无数次,但是只要把穴道略一放松,立刻就感到毒素上侵。眼看着黎明将要来临,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他们就无以藏身了。

  三个人心中都在沉思着,梅古轩暗道:

  “我要拼着一试,方老哥是万万不会肯的了,我只有暗中猛然一试,等他阻拦,已经来不及了,这是唯一的生路啊!”

  于是他在黑暗中缓缓向那封口的大石走近,简老爷子似乎仍在沉思之中。梅老爷子伸出双手,摸索着寻找一个好着力的地方——

  黑暗中,忽然他的双手接触到另一双手,那一双手也在摸索着寻找石上好着力的地方,他忍不住叫了出来:

  “方老哥——”

  同时间里那人也叫道:

  “梅兄——”

  他们都没有说下去,只是黑暗中四只手紧紧地握着了。

  他们的脑中同时浮映起几十年前,当他们的先人四大天王在黑暗中同心共渡危难的情景,方柏昆感到眼角发涩,几乎要流下泪来。

  东方天色渐渐明亮,曙光皮黑漆漆的夜,他们惊恐地互望了一眼,仿佛是要诀别的样子。

  这时,方柏昆忽然叫道:

  “梅兄,你快试试拍开我的气海穴——”

  梅古轩摇头道:“你要干什么?”

  方柏昆道:

  “快一些,我自己点住左肾穴,你同时放开我气海——快!”

  方柏昆伸手在自己左腰上一点,梅古轩只得一掌拍在他的背上,方柏昆提了一口真气,努力运行了一周,徐答呼了出来。

  简老爷子道:“怎么样?”

  方柏昆道:

  “多亏得韩老弟舍命相救,我中毒大约比较浅一点,过了一夜,我竟能运气把毒逼到左边去了,如今——左边虽不能动,但总算右臂可以使劲了……”

  “一只手怎能移得动这巨石?”

  方柏昆何尝不知希望渺茫,但到了这地步也不能不试着拼一拼,他运劲单臂,努力把巨石一推——

  但是他必需分出一半的真力在左躯封闭毒气内攻,是以虽然推得汗流夹背,却是推不动那巨石。

  方柏昆废然长叹一声。

  就在他长叹声发出的一刹那间,忽然山中回响着传来宏亮的声音——

  “八——虎——追——风——”

  梅古轩侧耳倾听,简老爷子道:

  “追风镖局走镖的来了!”

  梅古轩猛一拍腿,叫道:

  “那怎么可能?分明那边退路被封死了,追风镖局的人怎么过来的?”

  简老爷子仔细听了一听,摇手道:

  “不对,是从北面进来的,飞狐放他们进来的。”

  梅古轩拍掌道:

  “既是从北往南行,那么南面的封石必要移开呀!咱们就乘这个机会冲过去!”

  简老爷子想了想道:

  “看来只有这条可行了。”

  方柏昆活动了一下右臂,低声道:

  “必要时,我还可以拼他一掌!”

  于是三人迅速地潜行回来,黎明的曙光照得黑漆漆的山中微有一丝明亮,他们很快地又摸加以那关帝庙的上方。

  只见下面人声杂嚷,总有七八十个人聚在下面,只听得一个大嗓叫道:

  “不错,云大人虽有圣旨在身,可是也能让咱们大伙儿全关在这谷里呀!”

  另一个道:

  “不让咱们过去,咱们是连夜赶的,再错过了前面骡队,只怕又得耽误……”

  这时另一个响亮的声音喝道:

  “你们不要七嘴八舌,云大人吩咐下来,天一亮,就开石让你们走!”

  简、梅、方三人在关帝庙后的山坡上,听到这话不禁面面相对,作声不得。

  □□□

  眼看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三人心中之急,有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时,从北面远远走来了飞狐云焕和。

  云焕和十分机伶,他只走到关帝庙前分路口上便不再前行,因为从庙以北,只有一条路可行,别无藏身之处。他是从北走来的,既没有碰上方柏昆等人,自然没有问题,若是他一走过庙南,方、简、梅三人便可冲过庙北,反向北方唯一的“袋口”冲出了。

  云焕和立在岔路口上,喝道:

  “移开石头吧!”

  那边近百个大汉齐力猛推,把封路的大石推开了一个出口来。

  云焕和却瞪着一双鹰目,仔细观察着每一个方向。

  大伙儿镖师、伙计挑着镖货向南面出口涌去,庙上梅古轩注意着二十多丈外的云焕和,他低声道:

  “这是唯一的机会,只要能分散飞狐的注意力于一刹那,咱们就有希望跑出那出口——”

  简老爷子道:

  “一出出口,便不怕他了,出口仅能容一人通过,方兄单手用暗青子守住出口,便不怕他了!”

  方柏昆道:

  “问题是如何分散飞狐注意力冲到出口——天色已经不够黑了。”

  简老爷子想了一想,忽然道:

  “咱们爬下去,到庙后面!”

  方、梅二人不知他此举何意?只得跟他爬到庙后,只见那三具飞狐部下的尸身尚靠在墙上。简老爷子面色变得十分古怪,他低声道:

  “咱们快把这三人衣服剥下换在咱们身上——”

  方、梅二人照行了,简老爷子又把换下的衣服穿在那三具尸体的身上,他低声叫方梅二人让开,站得稍远一些。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来,拔开瓶塞,看不清他倒了一些什么东西在三具尸体上,忽然又掏出几张黄表纸来,他临空在纸上不知画了什么东西,吐了一把唾沫,把三张黄表纸贴在三具尸身颈上,撕了三块布盖在三尸的脸上。

  方、梅二人在远处不懂他在干什么,只见他抓了一把泥土往脸上一抹,闭目念念有词,忽然伸手一指,低吼一声:

  “起!”

  那三具尸体竟如受了电吸一般立了起来,简老爷子左手拿着一块灵板,一敲一敲,三具尸体便按着节拍僵硬地走排成一列,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方梅二人惊骇得说不出话来,他们走过去,对简老爷子低声道:

  “赶尸?”

  简老爷子面色凛重,只淡淡地道:

  “湘西尸客简文享的后人,怎敢忘了先人的行业?”

  他对方、梅二人道:

  “两位脸上化装一下,快排在三尸之后,依我拍节行走,咱们混他一混!”

  方柏昆和梅古轩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得拼着试一试了,两人也用泥土在脸上乱徐一阵,方柏昆排在第四名,梅古轩在第五名,随着“啪”“啪”之声,一歪一斜僵硬地直向南面出口走去!

  □□□

  他们乘着朦朦的曙光不太明亮,一口气走出十几步。只听得背后云焕和大吼道:

  “什么人?站住!”

  简老爷子背对着他,灵板一拍,理也不理。

  云焕和见一下子鱼贯走出六个人,不禁糊涂了一刹那,他再次大喝道:

  “什么人?站住!”

  简老爷子灵板一拍,阴森森地答道:

  “赶——尸——的!”

  同时依然大步上前,眼看只差两丈路便是出口,只听得呼的一声,云焕和好快的身形,竟然飞越这“尸队”,落到了前面。

  他大喝一声:“站住!”

  简老爷子暗叫一声:“完了!”

  他只好一停灵板,右手一圈一挥,停下身来,说也奇怪,那三具行尸也停了下来。

  云焕和打量简老爷子的脸孔,黑暗中只见乱七八糟脏兮兮的一团,什么也看不出来,他还没有注意到这一列人的衣服,只冷然问道:

  “四面封死了的,赶尸的你从那里进来的?”

  简老爷子哑然无言以对,云焕和心黑手辣,管他是人是尸,对准头一具尸身便是一掌。

  “噗”的一声,那尸身如一段枯木一般倒下去,飞狐一怔,挥掌又拍第二具,“噗”一声,第二具尸身又倒在地上。

  他左手反掌一拍,第三具尸身也如枯木一般倒地。

  简老爷子急得全身大汗,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见云焕和哈哈大笑,吐出真气举起掌来轻轻向第四具“尸身”拍去。

  简老爷子叫都叫不出声.只是紧闭双目。

  只听得一声尖锐的惨叫,简老爷子惨然睁开眼来一看,只见方柏昆摇摇晃晃地从“尸列”中走了出来,而悄狐云焕和却直挺挺地躺在三丈之外,显然是死了。

  简老爷子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骇然望着摇摇欲坠的方柏昆,连忙上前扶住他,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柏昆一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来,他一字一字地道;

  “飞狐,你……你欺我太甚了……”

  简老爷子指着飞狐的尸体道:

  “你……是你打死了他?”

  方柏昆沉声道:

  “他把我当做尸体,轻松大意地一掌拍来,我把毕生功力聚集在唯一可动的右臂上,与他硬对了一掌!”

  说到这里,方柏昆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他一跤跌坐地上,努力运行真力,一面抵制毒力内攻,一面收敛被震动破裂的血肺内脏。

  梅古轩也走了过来,他与简老爷子四面环顾,除了地上躺着的飞狐云焕和以外,他那剩下的几个喽罗都已跑得一个也不剩,整个山中空荡荡的。

  两人死中逃生,忍不住相对摇头,嘘出一口气来。

  □□□

  点苍飞狐以先天剑气称霸武林,自号天下第一剑手,他那神出鬼没的剑上造诣曾毁过无数的武林高手,想不到在这罐中提龟的绝对优势下,突然被方柏昆一掌要了他的命,世事变幻,委实难测啊!

  方柏昆坐在地上,他想努力把将要散去的真气重新凝聚起来,但是他的心思却是一刻也无法平静。

  他心中闪电一般一明一暗地浮起无数惊心动魄的画面,先是家中突遭巨变,飞狐率人血屠方家,妻子惨死的情景,血淋淋的回忆历历如在眼前。

  继而他又想到隐居小村中,飞狐又追踪而至,他与立青生离死别,那时,他强作豪迈之态向韩国驹托孤,但是如今呢?立青安在?自己虽还在人间,但韩国驹却已一去不复返了。

  飞狐躺在那里,是方老爷子亲手一掌毙了他的,但是毙了他,韩老弟依然无法回生啊!

  方柏昆老泪纵横,呼吸急促,一口真气总是无法凝集,梅、简二人也发现了异样,他们连忙纵过来,梅古轩大喝道:

  “方老兄,你不可胡思乱想!”

  这一喝有如巨雷轰顶,方柏昆猛觉精神一凛,心中的千头万绪都暂时一抛,只觉得小腹下暖气直升上来,那一口气又重新凝聚了。

  过了半个时辰,方柏昆站起身来,梅、简二人首先道:

  “恭喜方兄,大仇得报了。”

  方柏昆强笑作揖道:

  “多亏两位老哥帮忙,小弟不知如何感谢才好……”

  梅古轩道:

  “我梅某这一生所历惊险异事也不算少了,却从未经历过如今日这般侥幸之事!”

  简老爷子道:

  “那是云焕和恶贯满盈了!”

  梅老爷子道:

  “咱们身上仍中有余毒,还是先回去设法解了毒药再北行吧!”

  方柏昆点了点头道:

  “咱们先把韩老弟的遗体收殓埋葬。”

  □□□

  三人走到关帝庙前,枯槐树下,韩国驹依然静静躺在那里。

  方柏昆走上前去,轻轻地把韩国驹抱了起来,韩国驹虽已僵硬多时,但是双目依然怒睁,方柏昆忍不住滴下泪来。

  三人缓缓走到关帝庙后,每人拿一柄剑开始在地上掘坑,不一会儿便掘好一个大坑,方柏昆抱着韩国驹的尸体,缓缓地放了下去,他默默祝祷道:

  “韩老弟,你为我死,这一生我也无法报答你了,凶手云焕和我已掌毙了他,韩老凝你英灵不远,好好安息吧!”

  他伸手在韩国驹圆睁的双目眼皮上一抹,韩国驹便闭上了眼。

  一堆一堆泥土推下坑去,渐渐把韩国驹整个身躯埋了一起来,三人都满怀悲枪,梅古轩忍不住老泪纵横。

  方柏昆找来一段木头,削得平整方正,在上面刻着:

  “一代英雄韩国驹长眠于此。”

  竖好了木牌,他们便准备要走了,然而正在此时,一阵蹄声传了过来。

  梅古轩惊觉地道:

  “奇怪,这山上如此小道,怎会有马奔驰?”

  简、方二人也觉大惊,这时,只见北方有三人三骑奔驰而来,那三匹马在仅容一入的小道上居然扬蹄如飞,马上人也全不当一回事儿,梅、简、方三人不禁大惊。

  只见那当头一人身上套着一件皮背心,胸前还镶着两条雪白的狼毛,完全是一派蒙古人的打扮,那人生得额广准隆,剑眉鹰图,一股阴狠之气表露无遗。

  那人轻轻一带马缰,那匹骏驹呼的一声便站住户,这一手骑术,真叫方、简、梅三人瞧得目瞪口呆。

  那人坐在马上真如一座铁塔一般地稳当,他向四面看了看,回头道:

  “孩儿们,你们可看出什么异状来?”

  那后面两骑也赶了上来,巴两个同样打扮的少年,长得又结实又英俊,但是眉目之间仍然十分像那前面的大汉,一看便知是前面那人的儿子。

  左面的少年在马上侧耳倾听了一会儿道:

  “爹爹,听不出什么来……”

  前面的大汉笑道:

  “你还不够资格做一流的猎人哩,我听出有老鹰叫。”

  两个少年倾听了一会儿,仍然道:

  “爹爹,我们还是没有听见。”

  那大汉道:

  “不,我听得清清楚楚。”

  那边方简梅三人的功力,侧耳倾听竟然也听不出什么名堂来,简老爷子心想:

  “这家伙在弄什么鬼?”

  只听那大汉道: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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