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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湖海游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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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福葆道:“只是如何?”
  贾五太爷取起茶碗,喝了口茶才道:“陆老总若是留在京里,万一出了些事,官家仍会
找到你老头上,到时只怕会依然脱不了干系。”
  陆福葆心头暗暗震惊,京城重地,他们想干什么?不觉望了贾五太爷一眼,问道:“贾
朋友到底有什么事?”
  贾五太爷一张胖脸上,微有难色,说道:“大概在下不说出真相来,陆老总是不肯答应
的了。”
  陆福葆道:“不错,陆某几十年来,从未受人胁迫,至少也要了解真相,再作考虑。”
  贾五太爷道:“好吧,陆老总一定要问,在下只好说了。”他口气一顿,续道:“敝门
有一套五件镇山之宝,失落已有百年之久,今年初春,有人在崇文门外一家古物铺中发现了
一件,据说发自内库……”
  陆福葆忍不住道:“贵门遗失的究竟是什么?”
  贾五太爷道:“这个……在下就恕难奉告了。”
  陆福葆道:“那么贾朋友打算如何呢?”
  贾五太爷尖笑道:“既是内库发卖出来的,在下自然想到内库去看看。”’
  他居然敢说出要去内库的话来,这在专制时代,可就是杀头大罪。
  陆福葆听得脸色微变。
  贾五太爷没待他开口,淡然一笑道:“不过在下来京之日,敝师叔曾交代过在下,务必
设法保全陆老总,在下因此才要去把和坤顶戴弄来,陆老总也可以在办完这件案子之后,顺
利告退,以后的事儿,就落不到陆老总头上来了,这是两全其美的事,陆老总仔细考虑考
虑。”
  陆福葆道:“贵门是……”
  贾五太爷脸露诡笑,缓缓伸手入怀,取出一件东西,手掌一摊,抬目道:“陆老总威震
京城,交游遍天下,大概还认识敝门信物吧?”
  铁翅雕陆福葆目光一注,一张枣红脸上,顿时面色大变,失声道:“修……”
  贾五太爷没等他第二字出口,立即五指一拢,尖声笑道:“陆老总知道就好。”
  说着,已经收手回去,迅快的揣入怀中。
  祝文辉坐在师叔下首,他只看到贾五太爷胖胖的掌心上,摊着一块玉牌。五色略呈淡青,
上面好像雕刻着一个面目狰狞的鬼脸。
  贾五太爷收得太快了,他只是目光一瞥,看得并不清楚。心中不禁暗暗奇怪,不知这鬼
脸究竟是什么门派的记号?但他可以想像得到,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决不会用鬼脸做记号?
  用这种记号代表门派,自然是旁门无疑。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只听陆福葆沉声道:
“好,陆某答应了。”
  贾五太爷尖笑道:“在下早就知道陆老总是明白人。”
  陆福葆道:“贾朋友几时可把宝石顶交给陆某?”
  贾五太爷道:“三天,陆老总呢?几时可以离开京城?”
  陆福葆毫不考虑的道:“贾朋友送到顶戴之日起,五天之内,陆某举家出京。”
  贾五太爷连连点头道:“一言为定。”
  陆福葆也说了句:“一言为定。”站起身道:“贤侄,咱们走。”举步朝外行去。
  祝文辉跟在师叔身后往外就走。
  贾五太爷站着没动,只是尖声道:“陆老总恕在下不送了。”一面提高声音说道:“翠
姨娘代我送客。”
  他这句话,虽是随口说来,却以内力送出,屋内的人听来并不响,但屋外的人,同样可
以听的清清楚楚。
  站在门口的小童立即替陆福葆两人打起门帘。
  陆福葆、祝文辉跨出房门,但见翠老板率着玉梅、玉兰、玉桃、玉莲四位姑娘,环佩叮
吟,急步从长廊上迎了过来。
  翠老板堆着满脸笑容,“唷”了一声,道:“陆老爷、少镖头难得光临,请到贵宾房稍
坐,喝杯水酒再走。”
  四位姑娘也一齐展齿一笑,尤其玉桃、玉莲,更是娇靥含春,脉脉含情的朝祝文辉看来。
  只要看她们那副眉眼盈盈,拈衣弄带,若不胜情的模样,有谁相信这几位姑娘,身手之
高,纵是江湖上一流高手,也不过如此。
  陆福葆道:“不用了,翠老板盛情,陆某心领了。”
  两人大步朝长廊上走去,翠老板和玉梅等四人跟在身后相送。
  翠老板又是一声咯咯的轻笑,道:“二位就是要走,也不用这般性急,陆老爷是九城总
捕头儿,就这样出去,不怕人家看到么?”
  女人总是心细!
  陆福葆被她说得老脸一红,口中“哦”了一声,道:
  “不是翠老板提醒,陆某倒是忘了。”
  说着,探手从怀中取出面具,戴在脸上。祝文辉也跟着戴上面具。
  几句话的工夫,已经走到长廊尽头。
  翠老板和玉梅四位姑娘一齐站停下来,裣衽道:“陆老爷,祝少镖头好走,恕贱妾不送
了。”
  陆福葆没有说话,大步走出前院。赵成已在院前伺候,看到两人出来,立即奔出大门,
招呼套车。
  等陆福葆、祝文辉两人跨出“迎春阁”大门,马车已经停在门口。赵成慌忙趋前一步,
打起了车帘,伺候两人上车,然后放下帘子,跨上前辕,和驾车的并肩坐下。
  驾车的不待吩咐,一领缰绳,马车立即辗动轮轴,朝衙同外驰去。出了三元胡同,就是
大街,人车往来,到处都是灯火。
  驾车的一支长鞭,在空中挥的“劈啪”作响。这是和副总捕头降龙手张其泰约好的暗号,
表示没有发生事故。
  上车之后,祝文辉忍不住问道:“师叔,你老怎么答应那姓贾的,真要离开京城?”
  陆福葆轻轻叹了口气道:“师叔吃了三十多年的公事饭,现在趁机辞掉这个总捕头,也
是好事。”
  祝文辉道:“我看那姓言的盲不由衷,三日之后,他真会送宝石顶么?”
  陆福葆道:“这个大概不会有假,他们骗取宝石顶的目的,好像真的只是为了把我撵出
京去。”说到这里,不觉轻轻“唉”了一声道:“我真想不通,京城重地,卧虎藏龙,拿大
内来说,就有不少侍卫,武功高过我陆福葆甚多,何以他们费尽心机,非逼我离京不可?”
  这话,确实令人难以解释,大概除了贾五太爷,没有人能答得出来。
  祝文辉道:“师叔,宝石顶在姓贾的手里,他何以要三日之后,才能送还呢?”
  陆福葆笑了笑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姓贾的背后,可能另有主使之人,他不能作主,
要把和我谈判的结果向上面报告了才能决定。”
  祝文辉道:“那他方才怎说得这样肯定呢?”
  陆福葆笑了笑道:“他们第一个步骤,就是必须把我逼走,离开京城,这是大原则,当
然错不了的,他可以肯定的说,反正有三天时间缓冲,万一上面不同意,他只要一走了之,
咱们到哪里找他去?”
  祝文辉道:“依小侄之见,咱们非盯住他不可。”
  陆福葆微微摇头道:“现在不用了。”
  祝文辉道:“为什么呢?”
  陆福葆微微一笑道:“师叔从他谈话之中,听出来的,他们志在找寻他们帮中失落已久
的镇山之宝,只不知有何顾忌?非要等我离京之后,才能动手。”
  本来是咱们找不到头绪,但现在咱们既知道他们第一步,是逼我离京,咱们就是不去找
他,他也会找上门来的。
  祝文辉心中暗想:姜总是老的辣,这点自己倒是没想到,一面接着问道:“师叔,他给
你看的那块玉牌,是江湖上哪一个门派的记号?”
  话声甫落,马车已经驰到迎宾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赵成一跃下马,打起了车帘。陆福葆、祝文辉下了车厢,跨进店堂。
  早有一名店伙哈着腰,迎了上来,连连暗笑道:“田老爷、徐公子回来了。”
  抢在两人面前,进入后进上房,打开房门,燃起灯烛,又巴巴结结的沏了一壶香茗送上,
才行退去。
  陆福葆心里暗暗冷笑一声,忖道:此人眼神充足,身手利落,哪会是客栈里的伙计?明
明是对方派来的人了!
  但他并未说穿,依然装作不知道一般。两人刚在房中坐下,过没多久,就听门上响起
“剥落”之声。
  陆福葆抬头道:“进来!”
  房门开处,副总捕降龙手张其泰已经走了进来,朝陆福葆拱拱手道:“总座此行如何?”
  陆福葆道:“张兄请坐下来再说。”
  张其泰刚一坐下,那店伙又巴结的送上一盏香茗,退出房去。
  陆福葆喝了口茶,徐徐说道:“眉目总算有了。”
  张其泰道:“是迎春阁的人?”
  陆福葆点点头,轻哼一声道:“兄弟和张兄白吃了几十年的公事饭,咱们都走眼了。”
  张其泰听的不禁一怔,惶然道:“总座是说小翠花?”
  陆福葆道:“不错,小翠花在京城混了二三十年,你想不想得到她一身武功,不在你我
之下。”
  这话,听得张其泰又是一呆。他是总捕头陆福葆手下唯一的大将。陆福葆处理京城里发
生的重大案件,像清查九城赌窟,艳窟,管制地痞流氓等等琐碎事儿,都由降龙手张其泰负
责。(本篇小说可在公开免费的网站自由转贴。如果读者是在收费会员网站看到这篇小说,
说明该网站寡廉鲜耻,把免费的东西拿来骗钱。共唾之。)
  小翠花当年艳帜高张,不过是个捞女,如今徐娘半老,手底下调教出一批年轻貌美的姑
娘,当了老板,也不过是个老鸨。但如今听陆福葆说出她身手之高,不在总捕头和自己之下,
这话怎不叫他吃惊?
  不,他身为副总捕头,是他负责的事儿,竟然被人混蒙了几十年,岂不有亏职守?
  张其泰盼上讪讪的有些发热,面露惊诧道:“总座如何看出来的?”
  陆福葆道:“不动手,还真看不出来……”张其泰听得更是吃惊,问道:“她和总座动
了手?”
  陆福葆道:“岂止小翠花?就是她手下八花,身手之高,也不在江湖一流高手之下。”
  张其泰道:“总座是否知道她是哪一帮的人?”
  陆福葆道:“修罗门……”
  话声未落,人已一跃而起,轻捷有如狸猫一般,一下掠近门口,手却很快拉开房门。
  事起突然,张其泰,祝文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故?但眼看陆福葆朝门口掠近,也立即跟
着霍地站了起来。
  房门开处,但见门口弯腰贴耳,站着一个人,正是方才送茶水进来的那个店伙。
  陆福葆这一下动作,实在太快了,那店伙站着的姿势,要改变也来不及,只要看他这弯
腰贴耳的模样,一望而知是站在门口窃听。
  房门乍启,他出乎意料,一时也傻了眼,但此人还是相当机警,他并没有直起腰来,
(因为这时直起腰来,就更证实他偷听)只是脸上换了一付谄笑,哈着腰道:“小的给老爷
冲茶水来的。”
  他手上果然提着一把大水壶,确实是冲茶来的。
  陆福葆含笑道:“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招呼你冲茶呢!”
  那店伙连声应“是”,提着水壶走了进来。
  陆福葆原是将计就计,把他赚进,此时等店伙进入房久一手立即掩上房门,倏地转过身
来,沉声道:“伙计,你老实说,是谁要你来的?”
  店伙微微一惊,陪笑道:“小的因厨房水开了,想到你老房里来了客人,也许要冲茶水,
是小的自己来的!”
  陆福葆冷笑道:“光棍眼里不揉沙子,你方才听到了什么?”
  店伙哆嗦道:“依……你老说些什么?小的什么也没……没有听到。”
  陆福葆朝张其泰点了下头,说道:“张兄把他拿下!”
  张其泰外号降龙手,出手何等快速,一下就抓住在店伙的肩窝上。
  店伙口中忍不住“啊”了一声。
  张其泰左手接着一指,点在他“哑门穴”上,冷喝道:“朋友识相一点,饶你不死,只
要你敢大声嚷一嚷,我就捏断你的颈子。”
  那店伙吓得脸如土色,要想说话,又被点了“哑穴”,出声不得,只好拿眼望着张其泰,
露出乞怜之色。
  张其泰伸手在他后颈揉了两下,解开“哑穴”,一面说道:“田老爷有话问你,你要老
老实实的回答,若有半句吱唔,别怪张某不够交情。”
  那店伙哭丧着脸道:“不……不知田……田老爷要问什么?”
  陆福葆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店伙道:“小的叫小耗子。”
  陆福葆又道:“是什么人叫你来的?”
  那店伙道:“小的说的句句是实,住上房的客官,都喜欢巴结,小的为了想多得些赏金,
多跑几趟,不费事,小的真是自己来的。”
  陆福葆脸色一沉,双目棱威陡射,喝道:“你还敢和我打马虎眼?”
  店伙被他威势所慑,打了个哆嗦,连声道:“小的不敢。”
  陆福葆道:“好,我问你,你们老板是谁?”
  张其泰在旁道:“快说。”
  店伙道:“咱们东主姓柴。”
  他说的自然是迎宾客栈的店东。
  张其泰冷笑道:“好个刁民,看来不给你吃些苦头,你真还当咱们客气。”
  右手倏发,运指如风,连点了他胸前五处穴道。
  店伙这下露出破绽来了,张其泰手指点落,他脸上顿时大变。
  那是因为张其泰点的,正是五处阴脉的主穴——“五阴绝脉”。
  这手法显然和一般点穴手法不同。
  店伙立时感到全身经脉,突然束紧,血脉逆流,反向内腑攻去。
  他脸色如土,扑的跪倒地上,望着张其泰道:“张老爷做做好,你……你……在小的身
上弄了什么?小的全身都在抽……抽筋了!”
  这几句话,头上突然出现了汗水。
  张其泰冷笑道:“不让你吃些苦头,你是不会说的,我不相信你忍得住,只要你肯实话
实说,我立时可以解开你的穴道。”
  店伙全身起了一阵阵的颤抖,额上的汗珠,愈来愈多,也愈来愈大,不住的从脸上颊上
滚滚而下,目光望着张其泰,急促的道:“我说,我说,快放开我,快放……”
  张其泰道:“你还敢有半句虚言么?”
  店伙道:“不敢了,不敢了。”
  陆福葆朝张其泰暗暗点了下头。
  张其泰右手挥动,解开了店伙身上穴道。
  店伙蹲在地上只是喘息。
  张其泰喝道:“你说,你们头儿是谁?”
  店伙没有作声。
  张其泰大怒道:“你敢在我张某人面前装死!”伸手一指,朝他肩头戮去。
  这一指,并非点穴,而是劲贯指尖,戮向他肩头,指尖戳中,何异尖椎?
  店伙一声未哼,蹲着的人,忽然应指而倒!
  陆福葆目光一瞥,发现店伙倒下去的人,嘴角间忽然流出黑血,不觉沉声道:“他服毒
自杀了。”
  张其泰听的一呆,伸手把店伙身子,翻了过来,果见他脸如土灰,嘴角流出来的黑血,
比墨还黑。
  探了探他的鼻息,不觉哼道:“死了,好厉害的毒药。”
  陆福葆道:“这帮人心思慎密的很,为了怕他露出马脚,被咱们抓住,因此派来的人,
口中都含着毒药,一旦被擒,就嚼碎毒药自杀。”
  张其泰道:“这一定是小翠花派来的奸细。”
  陆福葆微微摇头道:“近日京城中,来了不少武林人物,大概都和这次宝石顶一案,有
着牵连,修罗门答应三天之后,送还宝石顶,不可能再派人前来客栈潜伏,偷听咱们谈话。”
  张其泰道:“他假扮伙计,客栈里的掌柜也脱不了关系,我去叫他来问问。”
  他公事饭吃惯了,一下就使出九城副总捕头的性子来。
  陆福葆沉吟道:“对方既然派他前来,也许另有同党,咱们不明对方底细之前,不可行
草惊蛇。”
  张其泰道:“属下觉得他已经死了,就算咱们把他尸体藏起来,他也变成了突然失踪,
无疑告诉对方,人落到了咱们手里,倒不如将计就计,以他为饵,说不定能把对方引出来。”
  陆福葆道:“如何把对方引出来呢?”
  张其泰道:“属下索性公开身分,说在客栈里抓到一个可疑份子,他就是客栈的伙计,
要掌柜说出推荐这伙计来的人是谁?属下一面要人暗中监视掌柜行动,他如果是贼人一党,
必然会急着向上面的人报信、请示。如果他不是贼人一党,贼党怕他说出领头人(即介绍人)
或小耗子的来历,可能会向掌柜的下手,杀以灭口,咱们也可以当场把他逮住。”
  陆福葆朝他微微一笑道:“张兄这几年,办的刑案太多,一脑门子俱是办案人主观的想
法,江湖谲诈,那会轻易上钩?那些轻易上钩的,都是不入流的土混混而已!”
  张其泰脸上微微一红,说道:“那么总座的意思……”
  陆福葆一手摸着胡子,说道:“兄弟总觉得咱们不宜打草惊蛇,只是……”
  一时间,他也想不出妥善之策来。
  祝文辉一直没有开口,这时忽然插口道:“二叔,小侄倒有一个计较,不知二叔以为如
何?”
  陆福葆“哦”了一声道:“贤侄有什么良策,且说出来听听。”
  祝文辉压低声音说道,“二叔方才说过,对方既然派他前来,也许另有同党,咱们在不
明对方底细之前,不可打草惊蛇,对不?”
  陆福葆点头道:“不错,愚叔说过。”
  祝文辉笑道:“小侄听了二叔这句话,却启发了小侄的灵感。”
  陆福葆一手捋须,含笑道:“贤侄想到了什么?”
  祝文辉道:“将计就计之计。”
  陆福葆点头道:“好个将计就计,你别卖关子,快些说出来吧!”
  祝文辉道:“小侄觉得咱们正好利用此人,摸摸对方的底细。”
  接着低低的说了一阵。
  陆福葆听的连连点头,道:“贤侄此计大妙。” 。
  祝文辉站起身道:“事不宜迟,小侄去找个人来。”说着,举步往外就走。
  去没多久,就带了一个个子瘦小,身材和店伙差不多的人进来。
  陆福葆听祝文辉说过,这次进京,他带来了天佑镖局八名身手俐落的,办事干练的趟子
手来。他们都已陆续住进了迎宾钱,这瘦个子,自然是他们镖局里的人了。
  祝文辉给他引见了副总捕头张其泰,就伸手朝地上躺着的小耗子指了指。
  那趟子手不待他多说,立即蹲下身去,迅快的从小耗子身上,脱下衣服,穿到了自己身
上。
  祝文辉在他换衣服的时候,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木盒,另外取出一张人皮面具,绷在
膝盖上,然后打开盒盖,取出一支极细的毛笔,蘸着小瓷瓶的颜料,细心的照着小耗子面貌
描绘起来。直到画好之后,又仔细的审视了一会,然后又在上面加上了一层不怕水的涂料,
用口轻轻吹着。
  陆福葆拂须笑道:“贤侄这手也是从令师那里学来的么?”
  祝文辉跟着笑道:“二叔知道家师是有名的画师呀!”
  一面随手取起面具,朝那趟子手递去。
  趟子手接过面具,双手覆到脸上,轻轻的在四周按着。
  转眼之间,那趟子手已经变成活脱脱的店伙小耗子!
  祝文辉挥挥手道:“你可以去了,不过诸事都得小心一些。”
  那趟子手点点头道:“小的理会得。”
  说罢,一手提起水壶,开启房门,往外就走。
  陆福葆看了躺在地上的小耗子一眼,说道:“看来只好毁尸灭迹了,张兄,你身边有没
有带着‘化血丹’?”
  张其泰道:“这种药,平日很少用得着,今晚恰好带着。”
  一面说着,一面已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瓷瓶,打开瓶塞,用小指甲挑了少许,弹在小耗
子的尸体之上。
  不过片刻工夫,那尸体便自化去,不在话下。
  三人又谈了一会,看看夜色已深,张其泰就起身辞出,祝文辉也回到隔壁房中睡觉。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天色堪堪黎明,陆福葆被一阵叩门声,从睡梦中惊醒!
  “田二哥,你醒了么?”那是副总镖头张其泰的声音!
  陆福葆心头一惊,急忙披衣而起,开门出去、
  张其泰一脸俱是焦灼神色,很快闪身入房。
  陆福葆赶紧掩上房门,问道:“张兄,出了什么事?”
  张其泰搓搓手道:“总座,事情闹大了。”
  陆福葆较为沉着,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张其泰压低声音道:“昨晚内库里闹飞贼……”
  陆福葆心头暗暗一震,说道:“内库,由侍卫营负责,不在咱们管辖范围之内。”
  张其泰道:“总座说得是,只是侍卫营的大领班,认为大内闹了飞贼,咱们巡捕营也应
该负责,莠民不会住在紫禁城里,缉捕工作,得会同咱们来办,他们知会马提督,要总座会
同他们前去查勘。”
  陆福葆点点头道:“咱们巡捕营最多也只是协办,不过这些贼党,确也太不像话了,咱
们去看看也好。”
  张其泰皱着眉道:“总座,还有一件事哩……”
  陆福葆惊异的道:“还有一件什么事?”
  张其泰道:“和中堂府,昨晚闹刺客……”
  “刺客?”陆福葆身躯又是一震,急急问道:“有没有伤人?”
  张其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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