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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胜衣之追猎八百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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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知道他们的名字,知道他们的底细,正如要杀你们的叶生就是,除非他改头换面,用过第二个姓名,以后又绝足江湖,否则莫说他现在尚未采取行动,就算已采取,又成功离开,我们要找他也是容易。”
  中年人连连领首道:“不错不错。”
  他旋即回身,道:“请进内说话。”
  胡烈道:“现在请我进去了?”
  中年人一笑,偏身道:“请!”一手将左面大门推开。
  胡烈道:“恭敬不如从命。”大步跨进去。
  中年人紧跟在他后面。
  入门才三步,胡烈就嗅到了血腥味。
  他一嗅再嗅,道:“我好象嗅到了血腥味。”
  中年人脚步一收,道:“那事实是血腥味。”
  “那里传来的?”
  中年人抬手一指。
  胡烈循指望去,就看见一个白衣人浴血站在那边一座假山之下。
  白衣人面山站在那里,双拳深陷在假山之内,背后一个血洞,血水犹在不停涌出,一袭白衣几乎已变成了红衣。
  胡烈脱口道:“他是谁?”
  中年人反问道:“司马兄弟之中,那一个能够双拳打进石头之内?”
  胡烈道:“司马正。”
  中年人道:“不错!”
  胡烈大惊道:“叶生莫非已来了?”
  中年人道:“已来了半个时辰。”
  “他莫非已经死在你的剑下?”
  “你看左边门后。”
  胡烈霍地回头。
  左边那扇门的后面赫然又站着一个白衣人。
  他其实并非站在那里,是被一支利剑穿过胸膛,钉在门板上。
  血从他的胸膛,从他的手掌流下。
  他那双手掌竟然握在剑锋之上。
  胡烈更惊,道:“这个又是……”
  中年人道:“他就是司马直!”
  胡烈见鬼一样瞪大眼睛,瞪看那个中年人,吃吃地道:“你是……”
  中年人道:“我是——”忽然一笑,道:“给一个灯谜你猜猜如何?”
  胡烈一怔。
  中年人接道:“桃花开后——卷帘格,聊目一。”
  胡烈怪叫道:“叶生!”
  中年人道:“一猜就中,有奖!”
  胡烈连退两步,道:“什么卷帘格,什么柳目一,谁懂那一套,我只知道你就是叶生!”
  叶生笑道:“你凭什么肯定?”
  胡烈道:“除了你,有谁会杀死他们,有谁有这种本领?”
  “过奖!”叶生淡然一笑,道:“司马兄弟拳剑无敌,虽然过甚其词,但也不是寻常可比,足足五百招我才有机会杀司马正,再加三百招我才能挑飞司马直手中剑,还来一招将他那支剑击回,反插入他的胸膛,将他钉在门上。”
  胡烈不语,呛啷拔出腰间长刀!
  叶生完全不为所动,接道:“是了,我应该给你猜谜的奖品。”
  胡烈一愕,道:“胡说什么?”
  叶生道:“我向来言出必行!”
  胡烈信口道:“是什么奖品?”
  叶生道:“一——剑!”
  “一”字出口,剑亦出鞘,“剑”字未落,剑已朝向胡烈咽喉。
  胡烈长刀急展,一劈三十六刀。
  三十六刀都劈在刺来的叶生那支长剑之上。
  叶生长剑被劈得左弹右飞,可是一弹又飞回,一飞又弹回,仍是刺向胡烈的咽喉。
  胡烈三十六刀劈过,三十七刀还未劈出,叶生那支长剑就刺入他咽喉之内。
  一剑夺命!
  三、铁人饮恨铜墙被破(下)
  叶生第二次走出司马兄弟的庄院。
  这一次他仍然反手将门掩上,然后他从容走下石阶,走向左面一个杂木林子。
  没有人追出。
  庄院之内也根本一个活人也没有,在胡烈到达之前,已全倒在他剑下。
  杂木林子中一株不知名的树下停着一辆马车,旁边等看一个车把式。
  看见叶生走来,那个车把式连忙迎前道:“公子的事情已办妥了?”
  叶生道:“嗯。”
  车把式又道:“方才我好象隐约听到庄院那边有刀剑声响?”
  叶生道:“你没有听错。”
  车把式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在庄院内杀人!”
  “在司马兄弟的庄院之内,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我!”
  车把式一怔,说道:“公子不要说笑了。”
  叶生道:“你没有看见,我手上的利剑?”
  他的剑仍在他手中,犹在滴血。
  车把式一直没有在意,现在在意,大惊道:“真……真……”
  叶生截道:“千真万确!四十七人,无一活命!”
  “什……什么?四十七……七个人?”车把式面都青了,突然转身奔出。
  叶生一声冷笑,手中剑一动。
  那个车把式的颈后剎那出现了一个洞,鲜血怒射。
  他仍然奔出三步,才叭哒倒下。
  叶生又一声冷笑,道:“四十八!”一振剑!
  嗡一声,血珠从剑锋弹飞。
  他连随收剑入鞘,右手抄起马车后面的帘子,左手从厢内取出一个竹笼。
  竹笼内有七只信鸽!
  司马兄弟拳剑自夸无敌,诸葛兄弟三枪联手,也是向称无敌。
  可是他们三兄弟从胡升口中知道已被人买凶暗杀,凶手就是东方无病,仍然不免一惊。
  诸葛智捏着茶杯的手青筋毕露,连随问道:“此事当真?”
  胡升道:“绝无虚言!”一面不住的喘气。
  他一路飞马狂奔,终于赶到来诸葛府,现在看见诸葛兄弟无事,才放下了心头大石。
  诸葛仁看在眼内,道:“看他这样子,的确不像是说谎。”
  诸葛勇旋即拍案道:“是那个乌龟王八买凶杀我们?”
  诸葛智挥手止住,道:“这件事日后必有一个水落石出,目前我们务须立刻准备应付东方无病的暗算!”
  诸葛勇道:“立刻?大哥何必这么紧张?”
  诸葛智道:“东方无病这个时候只怕已经在暗中窥伺!”
  诸葛勇道:“这样又如何,我们三人难道怕他一个东方无病?”
  诸葛仁轻叱道:“三弟住口!”
  诸葛智接道:“东方无病拳脚震中州,十年来据说未逢敌手!”
  诸葛勇道:“算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他的拳头,难道硬得过我们的三支铁枪?”
  诸葛智道:“无论如何,此人究非寻常可比,我们还是谨慎的好。”
  诸葛仁道:“大哥说的正是。”
  诸葛勇摸看胡子,道:“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
  诸葛仁瞪了诸葛勇一眼。
  诸葛勇自顾接道:“可恨他现在不在这里,否则——”
  “否则如何?”一个声音突然凌空传来。
  诸葛智手中杯“波”一声立时粉碎,诸葛仁长身而起,胡升的手猛握在刀柄之上。
  诸葛勇也自吓了一跳。
  四人不约而同抬头仰望。
  “轰”一声,厅堂上的一块承尘突然碎裂,木飞尘扬之中,一人凌空落下!
  三十左右的一个灰衣人,观骨高耸,两颊如削,一面病容。
  诸葛兄弟三人只是一怔,身形暴起,一齐扑向那边兵器架。
  那个兵器架之上,插着三支铁枪。
  他们一动,灰衣人身形,凌空就一折,飞鸟般扑向诸葛勇。
  诸葛勇的手才摸上枪杆,灰衣人已扑至,凌空一拳击出。
  “霍”一声暴响,拳未到,拳风已激得头巾乱飞。
  诸葛勇实在想不到灰衣人来得如此快,要闪避已经来不及。
  他天性票悍,咬牙继续拔枪!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寒光一闪,一刀突然横来,斩向灰衣人的手腕!
  胡升的长刀!
  他快,灰衣人更快,手一缩,刀已斩空!
  灰衣人连随拳代掌,拍向刀背!
  胡升方待收刀,灰衣人一掌已拍在刀背上。
  整把刀立时被拍得猛一沉,嵌入地面的青砖之内。
  胡升的身形亦同时向前一栽。
  灰衣人连随屈肘撞向胡升的咽喉。
  他出手之迅速,变招之敏捷,实在在胡升意料之外。
  胡升一声惊呼,咽喉已然被灰衣人一肘撞凹。
  惊呼声顿断,胡升连人带刀疾飞了出去,撞在一条柱子上!
  整条柱子隆然一震,灰尘纷落。
  这一肘之力何等厉害!
  诸葛兄弟三人心头亦为之大震!
  三人铁枪都已经在手,诸葛勇大吼一声,挺枪急刺!
  他眼见胡升为了救自己惨遭毒手,又是惊,又是怒,出手不留情,一枪十三式,连刺灰衣人十三处要害。
  诸葛仁智两枪同时亦剌出,左右齐上,左十七枪,右十九枪。
  灰衣人身形倒翻,连翻三个筋斗,跃上一张八仙桌。
  诸葛三兄弟三枪四十九刺尽落空,竟然无一追得上灰衣人的身形。
  灰衣人八仙桌上一站,大笑道:“诸葛三枪无敌,原来不过如是!”
  诸葛智道:“东方无病?”
  灰衣人道:“正是无病!”
  诸葛仁嘶声道:“生死存亡,我们拚了!”标前刺枪!
  诸葛智勇两枪同时杀前。
  东方无病不等枪到,又是一个筋斗,翻下八仙桌。
  整张八仙桌连随飞起来,迎向诸葛兄弟的三枪。
  诸葛兄弟三枪齐刺入八仙桌,劈拍三声,八仙桌裂成四块飞开。
  三枪从中刺过,仍刺向东方无病!
  东方无病大喝一声:“好枪!”双掌齐出,抓住两条桌脚连桌面,身形一退丈外,猛一弯,“铁板桥”,双手抓住的两条桌脚连桌面迎向诸葛仁、智左右两枪。
  实时飕一声,诸葛男的铁枪从他的胸腹之上一寸刺过。
  枪锋后的红樱刀一样裂开了他胸前的衣服。
  “夺夺”两声,诸葛仁、智二枪同时亦刺在桌面上。
  桌面尚未裂开,东方无病双手已然一合。
  三支铁枪“铮”的合在一起。
  东方无病左右手一松,反手往地上一撑,身形如箭离弦,飕的射前,左脚踢向诸葛仁,右脚踢向诸葛智。
  诸葛仁、智急退!
  他们又如何快得过东方无病的身形?
  “砰砰”两声,诸葛仁、智一齐中脚,口中狂喷鲜血。
  东方无病双脚一缩,人已弹起,双手一抄,就抄住了诸葛勇那支铁枪。
  诸葛勇急夺,一夺不动,东方无病双手猛一轮,他就站也站不稳,双脚离地,连人带枪被抡入半空。
  东方无病右脚立时飞踢!
  诸葛勇人在半空,急松握枪双手,凌空倒翻了出去!
  东方无病一脚踢空,双手就将铁枪掷出!
  诸葛勇身形未落,铁枪已闪电一样飞至,夺的飞入了他的胸膛,活活将他凌空钉在一条大柱之上。
  诸葛智、仁目毗欲裂,挺枪奔回,两人的脚步都已经踉跄。
  东方无病不等他们冲到来,疾迎了上去!
  诸葛仁、智双枪猛刺。
  东方无病一面奔前,一面左闪右避,左闪十四枪,右避二十枪,身形忽一转,双臂猛一扬!
  双枪恰好从他的胁下刺过!
  诸葛仁、智以为刺中,猛然发觉并未刺中,方欲收枪,东方无病双拳已至!
  诸葛智只听得轰然一声,就感觉有如坠入万丈深渊之下!
  这也是他一生最后的感觉。
  东方无病右拳一拳就打塌了他的鼻,打花了他的面,连他的头颅也打裂了。
  诸葛仁也在同时胸膛挨了东方无病左拳一拳,肋骨断折,内脏碎裂,连人带枪,飞出丈外,撞倒一面屏风,倒地不起!
  东方无病双手互搓,兹牙一笑,一面豹狼一样凶残的表情。
  他出手之凶毒,判断之准确,也实在可怕。
  好象一个这样的杀手,竟然被视为名侠,天下间的睁眼瞎子亦未免太多!
  他瞪着诸葛仁气绝,才缓缓的转过身子。
  除了诸葛兄弟,厅堂中还有好几个婢仆。
  他走向他们。
  众人惊呼,转身狂奔,第一个还未奔出厅堂,头已被击碎!
  叶生入宅,鸡犬不留。
  东方无病也是一样。
  深院锁黄昏。
  江万里负手站在水轩之内。
  水轩建在一个荷塘中,九曲桥连,四围皆水,荷香到处。
  未有花开,站在水轩之内,清风徐来,仍然令人心神舒畅。
  江万里却面色凝重。
  他才从沈胜衣口中知道自己已被别人买凶暗杀,来杀他的就是高松骨这件事。
  这一次沈胜衣三人总算来得是时候,在高松骨采取行动之前找到江万里。
  这个江万里乃是黑鲤帮的帮主,庄院设在一个大湖的旁边,除了他一家老幼之外,还有他的手下百多二百人与他们的一家大小。
  黑鲤帮据说原是一帮湖贼,但自从江万里五年前金盘洗手,据说已经没有在江湖上掠劫,转而在附近渔礁耕猎。
  沈胜衣并不怀疑这个传说,因为他们一路走来,曾经多次向附近的居民打听江万里庄院所在,那些人都无不坦言相告,一些没有显示厌恶或者惊讶。
  他们在庄院之外也看见良田百项,黑鲤帮众亦显得很和善。
  所以他们都高兴看见一个活生生的江万里。
  江万里也高兴看见他们,尤其是沈胜衣。
  沈胜衣名满江湖,江湖豪客莫不以一识为快,江万里恰好正是其中之一。
  可是知道沈胜衣他们的来意,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免亦忧心起来。
  他虽然已经退出江湖五年,对于江湖上的事情并没有完全忘掉。
  高松骨这个人在他也不是完全陌生。
  是以他沉吟片刻,忍不住问道:“这件事当真?”
  这个人以他所知,却是一个名侠。
  沈胜衣反问道:“江帮主怀疑我们的话?”
  江万里摇头,道:“虽然我今日才认识沈兄,但沈兄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一向已有耳闻,问题在……”
  沈胜衣说道;“高松骨也是侠名昭着?”
  江万里道:“不错。”
  他一顿接道:“再说,乐仲徐剑卿等人的死,到现在我仍然没有一些儿消息。”
  胡培截口道:“江帮主这样说似乎是认为我们无中生有。”
  江万里道:“不敢。”
  沈胜衣道:“我们一路赶来,三个人前后已经跑折了六匹马,消息就算传出,也绝对快不过我们。”
  江万里道:“这个也是。”
  沈胜衣接道:“江帮主相信也明白我们这样赶来目的不过在阻止对方杀你。”
  阿纤插口道:“我们其实是可以过后再找高松骨算账,用不着这样奔波。”
  江万里连连点头道:“对于三位的好意我万分感激……”
  沈胜衣挥手止住,道:“无论江帮主相信与否,为这个庄院所有人的安全设想,由现在开始,请小心防备!”
  江万里沉声道:“我一会就吩咐各人小心!”
  胡培问道:“江帮主,还是相信我们了。”
  江万里忽然一声叹息,道:“我其实一开始就相信。”
  胡培道:“哦——”
  江万里道:“你们风尘仆仆赶来,一身汗湿,人马疲倦,就只是为了我庄中各人的性命安危,对自己并没有任何好处,这样的人我不信,还信什么人?”
  胡培道:“可是你……”
  江万里道:“除了高松骨是名侠之外,我其实还有一件事想不通。”
  “什么事?”
  “五年前我已经金盘洗手,就是有什么恩怨,当日就应该找我了断!”江万里沉吟接道:“至于这五年以来,我可是一直都没有再与任何人结怨。”
  沈胜衣淡淡的道:“有能力当日找你了断的人,根本就不用聘请职业杀手!”
  江万里一怔,道:“这也是!”
  沈胜衣道:“然则江帮主现在打算怎样?”
  江万里道:“沉大侠,你认为怎样才好?”
  沈胜衣忽问道:“江帮主自比高松骨如何?”
  江万里沉吟道:“我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他忽然一笑,道:“不过黑鲤帮昔年与我出生入死的四个堂主现在仍在我左右,合我们五人之力,应付一个高松骨相信还不成问题!”
  说着他抬手递出,徐徐转了一个身。
  四面九曲桥上都站着一个黑衣中年人凝目望着水轩这边。
  江万里接又道:“给三位介绍,黑鲤帮的四个堂主——焦复、贺鹏、施展、郭宁!”
  胡培冷笑道:“四个堂圭在四面监视,江帮主敢情一直在防我们?”
  江万里没有否认,道:“三位来得也实在突然。”
  “你却是仍然这么快接见我们。”
  “人总有好奇心。”
  “他们都站在轩外,我们三人若是取你性命之人,在轩内一齐动手,他们如何来得及抢救?”
  江万里目光一落,失笑道:“你们一动手的话,这个水轩的地板就会迅速下沉,到时候,他们就会在水里侍候的了。”
  胡培诧异道:“这个水轩原来装上了机关。”
  江万里笑道:“所以我才在这里接见你们!”
  胡培忽然大笑道:“方才我看见你这样随便请外人入内院相见,还暗骂如此粗心大意,简直就不知死活,谁知道,你原来已有分寸!”
  江万里笑道:“我本来就是一个老江湖。”
  胡培道:“你若是老江湖就该将这个秘密暗藏在心中。”
  江万里笑道:“我既然是老江湖,又怎会瞧不出三位这一次到来完全是出于好意,如此这个秘密说出来又有何妨。”
  胡培道:“嗯。”
  江万里道:“不是三位我一定不会去提防高松骨这个人,大恩大德,真是不知如何报答……”
  沈胜衣笑截道:“纵然我们不来,高松骨要进来这里杀你,我看也不容易!”
  江万里道:“沈兄有何发现?”
  “这个庄院,尤其内院这里,不是满布机关陷阱?”
  “沈兄目光果然锐利,佩服!”
  “高松骨相信亦瞧得出来。”
  “嗯。”
  “大概是这个原因,到现在仍然没有采取行动!”
  “或者他还未到来这里。”
  “他应该走在我们前面。”
  “也许他路上另外有要事。”
  “怎样也好,由现在开始,江帮主应该全面戒备的了。”
  “我立刻下令,所有的帮众尽快回来,开放全部机关,随时准备应战!”
  “这一来,高松骨以你看来能否闯进来?”
  “纵然能够,我看也要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
  “如此最好。”
  江万里四顾一眼,道:“这个庄院一向就是黑鲤帮的根据地,由建成到现在,先后已经好几次被袭,但没有一次偷袭的敌人不是伤亡惨重,被我们从容击退!”
  沈胜衣道:“莫非就得助于庄内的机关?”
  “正是!”江万里笑笑道:“黑鲤帮上一代的帮主,亦即是家父,乃一代巧匠‘天机子’的入室弟子。”
  沈胜衣道:“原来这般。”
  胡培奇怪的道:“我们一路进来,都不觉得怎样。”
  江万里道:“因为你们是我请进来的客人。”
  胡培道:“如果是闯进来的敌人,一定会遭遇机关阻截的了?”
  “一定会!”江万里自信的道:“即使目前的机关设置,敌人纵然能够闯进来,也无法瞒过守卫的耳目!”
  沈胜衣忽然问道:“江帮主,你只是吩附手下四个堂主轩外接应?”
  江万里一怔道:“沈兄此言何意?”
  沈胜衣说道:“请帮主先回答我的问题。”
  江万里道:“我的确只是吩咐过他们四人。”
  沈胜衣剔眉道:“那么轩底这个人又是谁?”
  江万里一惊道:“轩底有人?”
  “不错!”沈胜衣应声忽一个虎跳,一跳七尺,剑已在手!
  人落剑落!
  “夺”一声,一剑穿透水轩的地板!
  一下水声实时从轩底下传来。
  沈胜衣身形如飞,剑拔又刺下!
  “夺夺夺”水轩地板上剎那又是几个剑洞。
  江万里看这种情形,已知道怎么回事,手一挥振吭道:“水里有敌人,搜!”
  一个“搜”字出口,四面九曲桥上的焦复、贺鹏、施展、郭宁便自飞鱼一样,先后纵身越栏插入水中!
  一入而没!
  沈胜衣也实时收剑,一看剑锋上没有染血,亦想投入池塘内。
  “且慢!”江万里慌忙叫住他。
  沈胜衣应声收住了势子,目光落在水面之上,道:“有你那四个堂主,相信已经是足够了。”
  江万里道:“在陆上我不敢肯定,在水里,我肯定高松骨绝对无法同时应付他们四人。”
  他补充接道:“他们的水性绝非寻常可比!”
  胡培听说大声道:“高松骨来了?”
  江万里说道:“除了他,谁有这个胆量。”
  沈胜衣却道:“那个人虽然胆大,只怕未必就是高松骨!”
  “何以见得?”
  “我是因为呼吸声响发现他的存在,以高松骨的武功,又怎会发出那么大的呼吸声响?”
  “若不是高松骨,相信我们很快就知道那个人是谁的了!”
  话口未完,池塘左面哗啦一声水响,一个身穿水靠的中年人仰面疾浮了上来。
  他左右只手各执一支匕首,手腕却是被别人扣住,双脚也一样!
  黑鲤帮四个堂主相继从水中冒出来,那个中年人的四肢正是扣在他们手中。
  他们一面将那个中年人托起来,一面踏水,浮身在水面之上。
  江万里没有夸口,他们的水性果然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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