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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古传奇·武侠版-2007年5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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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告辞了!”孟式鹏自知身份尴尬,向李歆慈拱了拱手。
“哦?”李歆慈略点头道,“你且去吧,我己答允你来风堂的人,全都能平安离开河北。该给你的东西,也不会少。”她看向陈默与路儿,道,“那图,是你们藏起来了吧,给他!”
陈默刚想说什么,忽然路儿死死握紧了他的手:“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李歆慈的眼睛瞬了一瞬:“我?我当然是你妈妈!”
“我妈妈?”她站直身,向着绸缎庄那边一挥袖,眼眶顿时被泪水填满,“昨天夜里,我妈妈为了救我而死!我妈妈爱我如珠似宝,不忍心让我受半点儿委屈。我……我哪里还有别的什么妈妈?”
“你……”李歆慈从眼眸到脸色都暗了暗,在这骄阳当午之时,她头顶上似乎飘来一团乌沉沉的云。
陈默有些惊悸,虽然并不意外,却也不知道路儿对李歆慈会如此不留余地。他捏了捏路儿的手,有些劝阻的意思,路儿却有些生气地甩开了他,往边上走了两步,语气越发决绝。“那张图纸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我断然不会给旁人!”
“妈妈留给你的?”李歆慈似乎冷笑了一下,举起右手,指间的名门宝光四散,“这个呢?”
路儿的脸色刹那间变幻了片刻,这宝剑自习武起便佩在身边,虽然用之临敌甚少,然而心中却倚赖甚深,实已当做自己的精神血肉的一部分,因此这时说出这句话来,不免有些吃力:“我……还给你!”
“还给我?”李歆慈目光中神光熠熠,紧紧逼来,“我给你的只有这个?”
骆明仑似有不忍,插言道:“路儿,其实我传你的武功……”
“我知道……”路儿平静地道,“是她让你代传的。”
骆明仑微有愧意地低声道:“我自己也获益良多。”
陈默这才恍然,为什么骆明仑的武功,在危急之时,竟是胜过徐、关等人。
“何止他……云姬抚养你,是我托付她的,她欠我救命之恩……孟式鹏对你有几分的好处,是我与他有盟约,否则你以为他随手杀个把孩子会有犹豫么……包括这小子……若不是我早早在他身上下了禁制,他能救你么……这世上,除了你亲妈,还有谁能救你,还有谁救得了你?”
李歆慈一声比一声急,一句比一句厉地逼过去。
“不!不!不!”路儿往后退,一个劲地摇头,摇得一张脸涨红起来,眼泪顺着她的面颊哗然淌下,“有人要害我时,我妈妈不会明明知道却置之不理;我被人绑缚凌剐时,我妈妈不会身在千里之外另有大事;我妈妈不会为了她的权势富贵,将我推到仇人眼前去当诱饵;我妈妈……”她霍然转过头看孟式鹏,声音骤然弱下去,道,“你妈妈纵然弱质,可却能用脊梁为你撑着一片天……”
孟式鹏忍不住蹲下去揉了揉她的头,重重吐了口气。
她的眼泪流得慢了,声音却越来越平静,不可动摇。“我遭遇的一切困厄,都是你的缘故,可是因我而牺牲一切的不是你,不是,不是,不是!”
每一个“不是”都似一柄重锤敲在李歆慈的身上,她极力反驳着,“若不是你自己执意跑回长虹门去,哪里会有后来的事?你陷自己于危境不说,也连累了云姬一家……”
“住口!”路儿跳起来,这话终于刺痛了她,她指着李歆慈大喝,“难道这一切不都因你的谋划?”
“是我的谋划又如何?”李歆慈也被激怒了,“狗剩儿是祸根,若不除了这祸根,你这一世,我这一世,哪里有什么安稳日子?冒些风险又如何?你离了我几年,果然是越活越蠢!别人给你一分好处,你便记在心上,你的身体发肤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却不记得!”
地上如玉石相击般一响,那名门宝刃滴溜溜地在地上打着转儿,“有本事你就学了那哪吒,剖了你的肉,尽数还了我!”
路儿先是茫然了一刹那,眉心红潮尽褪,忽又转为一种决然之色,竟往地上摸索而去。
陈默一把拎住她臂膀,眼前却浮起一层雾色,再听却是一记清脆的耳光。路儿被一股大力推搡着倒去,他不敢放手,也一并摔在地上。
“李夫人……”
“夫人……”
孟式鹏与骆明仑的叫喊阻拦在李歆慈怒极出手时,都显得太迟。
路儿在陈默怀中发出一声似闷哼又似啜泣的声息,他好一会儿才能看清她的面颊上面赫然有五道指痕。她失色的容颜上,这指痕如刺青烙印,似乎是她血脉根系的昭证,深埋在她肌骨之中,此时终于浮了出来。
“路儿!”陈默摇了摇她,小心翼翼地唤了她一声。
路儿不答他,只将寂冷的眼神向上望去。
“你想死?我的骨血,我不答应,你倒是死给我看?”
陈默晕头涨脑地将脸扬起来时,就见日晕中,李歆慈气急败坏,语无伦次,她盯着自己方才掴在路儿脸上的那只手掌,掌心红彤彤的,似乎正有大股的血,要从那里涌出来。而她面孔上,却是一阵赤一阵青。
这一记巴掌,似乎是掴在了她自己的脸上。
陈默自从进陈家之后,就时时能听到李歆慈的传奇。
她是二十年来,江湖上声名最响亮的女子。金陵李家在陈刘李三家中,算后起之秀。李歆慈出生时,她父亲才刚刚将金陵一城收入囊中,还面临着诸多挑战。她七岁时蒙天下第一高僧收为弟子,有这座靠山,声威一时大振。她十七岁返家探亲,正遇父亲罹难,她一人一剑护着弱母幼弟,先是压服了自家长辈,扶弟弟为家主,继而纵横捭阖,成就与顾陈二家之盟,此后二十年,江湖格局从此而定。二十四岁嫁入陈家,从此挑起陈家大半重任,让这渐有凋零之气的百年世家,又自风光起来。她谈笑须臾间,经历多少险风恶浪;弹指回顾时,几许人为之胆战心惊。多少年来如冰川雪原般的冷峻高洁,从不露半点怯色与人。然而这一刹那,她的崩颓失意如此明白无误地展现在青天白日之下,不能也无力掩饰。
“煌英……煌英……”她颤巍巍地伸出手去,路儿一点点地往后退去,她们之间始终隔着一段虚空,纵然天下无双的轻功身法,也不能逾越。
不再是受了委屈,一个拥抱就可以融化的小女儿了……五年,在李歆慈的生命中不过是一段虽然难熬却不长的岁月,在路儿,却是大半的人生,这大半人生中生生裂开的鸿沟,要怎样才能填得起来?
“以前的事,算是妈妈对不起你,”李歆慈的眼中终于滚出了一些泪水,她哀哀地道,“跟妈妈回去,让妈妈好好补偿你,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呀……”
“真的么?”路儿揉着颊上青肿处。
“真的,真的!”李歆慈眼中又燃起了热切的光。
“那么你会和我离开陈家么?”路儿声音颤抖着,似乎在嘲讽,又似乎带着一丝期望,“带我去找我亲生父亲,给我一个……真正的家!”
李歆慈眼中的光渐渐敛灭,她在众人的呆滞中静默良久,苦涩的字句从她颤动的嘴唇中吐出:“要是我能走……十四年前就、不必等到今日了……”
“也是,”路儿齿间迸出两个冷绝的字,她突然起身,往孟式鹏面前盈盈一拜,孟式鹏正自愕然,却听她道,“我是来风堂的人,一切全凭堂主作主!”
“啊……”陈默孟式鹏和骆明仑齐叫了半声,孟式鹏瞧了眼路儿,又瞧了眼李歆慈。他往后退了半步,阳光灼干了空中的水汽,将人人头顶,都晒得发烫。
“你,”李歆慈结巴了一下,道,“什么时侯入的来风堂?”
“亡父是孟堂主的属下,我父母双亡,自然要蒙堂主收留!”路儿抬起眼看着孟式鹏,却是丝毫不理会李歆慈的问话。
“这……”孟式鹏犹豫着。
路儿极轻极快地加了一句:“你要的图,是在我的手中!”
孟式鹏愕然了片刻,终于避着李歆慈的眼光道:“秦四哥的女儿,自然是我来风堂门下!”
李歆慈的表情,整个儿凝结了。
陈默脑子里猛然闪过方才李歆慈的承诺:“我已答充你来风堂的人,全都能平安离开河北。”
尾声
李歆慈忽地招了下手,道:“你过来!”
陈默半晌后才明白,她叫的人是他。他有些茫然地过去,随她走上血色沉沉的银阶,站在依然淅沥沥淌着水的檐下。
“路儿她,现在,是不肯听我说话了。”李歆慈掠了掠发,似乎开始恢复了些神智,然而那掠发的手却还在微微地抖着。陈默瞥过去,竟在她指间看到一线银丝,如此触目。她身躯略略前倾,盯着陈默,目光热切,“你们两个要好,我五年前就不曾阻拦过。眼下你们也大了,这桩婚事,我今日便许了你。只要你劝开她对我的误会,将来陈家的基业,总有一半是你们的!”
陈默垂了头,似乎琢磨了一会儿措词,然后避开她的目光,去看那檐下阶上的积雨,在阳光下流出幻动的虹彩,然而这水,却终究是黄淆淆的。
“夫人……我贫苦出身,本是污浊的人,当初与煌英要好时,未尝不是为了您如今许的事。然煌英她,她并不是误会你呀,她只是不谅解。误解,那是弄错了,譬如一场大雾,雾散了一切都能还原,然而不谅解……”他吁了一声,挥了下手道:“就是过去数日里的那场风尘,尘中固然见不分明,风住了,却也厚厚地积下来,就算倾天地之水洗了去,最终还是积淀在沟渠屋角之下。”
他看了眼李歆慈,李歆慈愕然地盯着他,似乎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谅解?”
“是的,不谅解……她知道您可能是对的,然而她就是不能容忍这些她不能接受这些‘对’!”
“不能接受‘对?’”
“是的,她希望您为她不惜犯错。她不在乎您最终给了她什么,她只想在自己需要的时侯,您能不顾一切地站在她身边。她不能接受在您的运筹中,她也不过是一枚可以牺牲的棋子……”
提到这个,李歆慈再度愤然:“可是若她听你的话逃走……”
“不!”陈默驳道,“如果她不是真心敬爱骆明仑,骆明仑也不会拿她当心爱弟子,而骆明仑不是真拿她当心爱弟子,她早就被交给大总管了!”
李歆慈顿时失语。
“您能给她的,也许世上没有几个妈妈能给,然而世上任何一个妈妈都能做到的,您却……不能给她。”
李歆慈紧紧揪着自己胸口的衣裳,就像那里面正在翻江倒海地闹。她的头发里银丝越来越密,眼角唇角不知不觉间也都染上了憔悴的痕迹。这片刻,似乎始终畏惧着她的光阴神祇终于到来过了,将数十年江湖风霜一并还给了这张面孔。
也还给了这颗心。
半晌后她茫然问道:“那你呢?”
“我答应过您保护她一生一世,自然不会食言。”
李歆慈似乎终于找到了一点儿安慰,点头无话,陈默迟疑了下,向她张开手掌。掌心是那枚被扔在地上、良久无人理会的绝世名剑。
李歆慈疲惫地摇头,并不去接。
陈默道:“只怕她现在不肯要你的东西。”
“这不是我的,”李歆慈道,“是她父亲的。”
陈默愕然了下,原来大总管终究是猜对了这点。他收起剑正要走时,忽然又转了头,问道:“一直想问,当初,为什么您没有与她父亲一起走呢?”
李歆慈浮现出一丝模糊的笑意,道:“原来你还如此天真,这江湖,无所不在,你能逃到哪里去呢?”
骆明仑回来了,手中捧着一方污烂的布帛,摇头对路儿道:“我细细盘问过,大总管并没有带过一个孩子回来。据说他只在野外拣到这个……”打开那布帛,里面裹着一缕硬浆浆的小辫子,辫子上显然凝的全是血,根上带着半片卷曲的头皮,边缘似乎是被兽齿咬啮过,极不整齐。虽然早有预感,路儿在接过来时,还是双膝一晃,太阳似乎瞬间移到了眼前,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也抓不到。
路儿晕过去时,骆明仑果有准备,一把抱住她,边轻轻按压她人中,边叹息道:“不知她想过没有,她这一走,日后……”
孟式鹏将他未尽之意说了出来:“你是怕将来有一天,来风堂会与李夫人为敌么?”
“难道不会?”骆明仑反问。
孟式鹏默然。
这时路儿突然挣开骆明仑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整个人站直时,高抬起头来仰望着日轮,眼睛瞬也不瞬,仿佛看到了许多别人看不到的景象。她像是梦呓,又如对着苍天在发誓一般。
“你相信吗?当初我得知身世时,我就觉得……总有一天,这些世家、这个屏情绝义才能生存下去的江湖,将由我、这个江湖格局里积下的险恶阴毒的那些秘密里面生出来的异物……由我,来终结!”
(责任编辑:清欢)
少年子弟江湖老
江 城
(本文字数:3365) 《今古传奇·武侠版》 2007年第5期
字号: 【大 中 小】
引子
“我是不是真的老了?”铜镜当中,一张模糊的脸庞,张着眼睛,无神地凝视了半晌,却最终凄然地摇了摇头。
门打开了,一个人执了支烛火,缓缓地走了进来。房间之中光亮大盛,镜中的人脸影像也突地清晰起来。
……那明明是一张年轻人的脸。
英俊,秀气。尽管这张脸上,还有着掩饰不住的憔悴与空虚,却没有人会说这是一张老去的脸。这张脸与“衰老”二字,简直扯不上一点边。
“你当真喜欢这样整日照镜子么?”执着烛火的人低声问,声音轻柔。
镜子当中年轻的脸晃了两下,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去。
一个十八九岁的红衣姑娘,静静地立在房门口。她手中的烛光,轻柔温暖,在夜风的侵袭下,两人巨大的身影也在墙壁上晃动不停。
姑娘美丽的瓜子脸还有些苍白,眼眶当中隐然有光亮浮动。
年轻人勉强一笑,道:“红衣,夜里风大,你要当心着凉。”
红衣把烛台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转了头过去,低声道:“我……我听你房中这么晚了还有响动,放心不下。我便知道,你又在顾影自怜了……”
年轻人长嘘了一口气,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蹒跚着走过红衣身旁,将她身后的门轻轻掩上。然后,他走到屋子的另一面,把一扇窗户打开。
红衣眼望着他笨拙的身影,两行清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晚秋的黛蓝色天宇上,一弯银月,清冷地散发着银白的光辉。在这冷漠的光下,屋宇、草木、廊道……在表面的银光背后,另一面更显得黑仄仄的,如同妖窟鬼洞。
年轻人沉默良久,道:“红衣你看,今晚的月色很冷……它似是也在……在顾影自怜哪。顾影自怜,顾影自……红衣,你说的对……”
红衣扑到他的怀里,哭叫道:“少爷,我说错话了!你骂我吧。”
年轻人摇摇头,眼神中沉淀出浓郁的哀伤。他叹着气,爱怜地抚摸少女柔顺的秀发,喃喃说道:“不,红衣,你没有说错……我确实是在顾影自怜……我害怕,我痛苦,我不平,可是我又都无可奈何……我只有用镜中麻木的影像时时来刺激自己……南宫琦啊,你,你已经是形同朽木了!你活在这个世上做什么!你还有什么用处!”
红衣慌忙道:“少爷,你青春正好,可千万不能说这般糊涂的话……你现在是受了伤,可是终究会好起来的!老爷已经广传鸽书,邀请天下的名医一起来咱们这里……他们会把你医好的!”
南宫琦凄然一笑,放开了红衣,缓缓地走到窗前。他手里拿着那面铜镜,对着它照了两下,再一笑,苦笑:“红衣,你说,我还有可能像以前一样么?”红衣点点头,肯定地道:“可以的,少爷!一定可以!”南宫琦冷哼一声,奋力将镜子远远地摔出窗子去。铜镜砸在假山上,发出“咣当”一声响。
“我老了,我的心老了。在我的身子变得这般脆弱的时候,我的人,我的心,也全部都随着一起老了……”南宫琦喃喃道。
一讳疾忌医
金碧辉煌的南宫世家雕梁画栋,园林恬静幽美,可称人间天堂。在这偌大的一片园子里,最为雄伟的便是中间的传书大殿。
此时,一个满面沧桑的老仆,执着掸子,在殿堂中上下打扫。
稍顷,南宫雷背着手从后庭走了进来。他约摸五十岁,瘦削脸型,颔下一缕细长的黑须,一双虎目不时闪现出凌厉的光芒。
他也不与那老仆搭话,只是背了手,在大厅上缓缓踱步,步履稳健有力。他皱着眉,似是在思索什么重大的难题。
日上三竿了,日光自门窗射入,氤氲的光景把厅堂托衬得美轮美奂。
南宫雷环望四周殿堂中富贵景色,眼中却流露出一股伤心遗憾之意。
那老仆收拾完毕,正要离去,南宫雷却突地道:“梁福,你再派人去催一下济生堂的人,问一下他们的贵客,神医郦大夫,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到……另外,你再去把少爷叫来。先去把少爷叫来。”
老仆梁福领命去了,不一会儿便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说道:“老爷,少爷他正在发脾气,不肯来。”南宫雷眉头大皱,道:“他又怎么了?”
梁福苦了脸道:“少爷灰心丧气的,说道这人若是生了病了,请什么神医来,或者还可以治上一治。可是这功力一散,即使治好他的经脉,也难以把散失的功力给找回来。他说不管请上什么大夫都是白费……他还说,那样广邀天下名医,只会白白地把事情传播开去,惹人笑话而无济于事。他怎么也不愿来。这会儿,红衣姑娘正劝他呢……”
南宫雷大怒,一拍桌子,桌面上一只镶金丝的精美花瓶,跳了起来,滚了一下,然后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这不思长进的畜生!”南宫雷怒不可遏,向梁福说道,“你把他给我拉出来!就说是我说的!他要是再躲着不出来,我老大的耳光抽他!哼!像他这般没有志气,遇上些许小事情便寻死觅活的,不是我南宫雷的儿子!”梁福惊了一下,打扫了碎瓷,躬着身子出去了。
一会儿,南宫雷的夫人梁绣枝带了两个丫环自内堂款款而出,嗔道:“老爷,怎么发这么大的火,还把东西摔了?我在房中都听见了。”
南宫雷哼了一声,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当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我南宫世家百余年来,出的尽是些响当当的好汉,哪个似他这般窝囊无用!功力废了,可以再练,可是志气没了,便与死人无异!”
梁绣枝心里原本也痛苦得很,此刻被他一说,更感到十分委屈,分辩道:“儿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生的……我一个人生得出来的么?若是要责怪的话,你的干系难道便少了?”
南宫雷向来惧内,此刻竟然被她几句话说得目瞪口呆。
梁夫人一向与丈夫斗嘴惯了,又心疼自己的独子,继续不依不饶地道:“你说他窝囊,不像你南宫雷的儿子……可是老爷,你也不过只是能图这一两下的口舌之快。若是设身处地地为他想上一想,你便不会这么说了。要是你自己,在与铁衣帮的打斗中,被人用重手击坏了心脉,十几年的功力化为乌有,今后的日子过得与寻常百姓无异,甚至比他们还要糟糕,因为你前半生闯荡江湖,结下了不少的恩怨。此时如果再动起手来,只能任人欺负,还要被人耻笑。此时你却如何了结?你又会怎么样?”
南宫雷沉默一下,说道:“至少我大夫还是要看的,即使明知道希望不大,也总要试上一试。一味地讳疾忌医,那可不成。”
梁绣枝道:“你今年五十有二,他才二十二,尚无你年纪及人生阅历的一半,年轻人心高气傲,发些脾气也属正常。我们好好地劝他就是了,你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你可知道他现在心里的感受,还要往火上浇油……”她一口喝了梁福递上来的茶,眼里泪花涌动。
二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席关于南宫琦的话。过了好半天,梁福才诚惶诚恐地带了南宫琦和小姑娘红衣,一同出现在大堂当中。
南宫琦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整个人显得十分颓废,浑身懒洋洋的,还喝了酒,就像街头乞食的叫花子,哪里还有什么南宫世家少爷的派头。丫头红衣也显得面容憔悴。她双眼通红,显然刚刚大哭过一场。
“爹,我来了,你请的那个没用的大夫,快些把他打发了吧。别耽误我喝酒。”南宫雷刚想发火,却被人按住了肩膀。他这时候才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病夫一般的中年人。他四十多岁,面容焦黄,瘦长脸型,鼻下两撇细长的鼠须,不时轻轻地抖上一抖。他穿了一身乌青的衣袍,双手拢在袖中。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个竹制的药匣。
这人来得突然,南宫雷自负一身武功,也是才发现。他猛地想起,说道:“阁下是……莫非是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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