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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烟幻影 作者:曹若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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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魂断荆山
  且说祝玉琪正在教授杨小环,史莉玉二女演练两仪步法之际,忽闻灵鹤雪儿的唳声有异,心中不觉微微一惊!
  抬头望去,只见雪儿自东南空际疾驰而来,双翅微束,恍似星丸泻堕,直往地上降落!
  雪儿身形刚降落地上,祝玉琪心中顿时大吃一惊,因为他触目所见,雪儿洁白的羽毛上,钢嘴铁抓上,均皆染着刺目的血渍!
  祝玉琪舆灵鹤雪儿相处年半还多,他深知雪儿性极爱洁,虽以蛇蟒兽类为食,但每食之后,必往山泉池水之处,洗去嘴抓上的血渍,尤其在它那洁白的羽毛上,更是从不肯稍留一点污渍!
  但今天的雪儿,不但是钢嘴铁抓上血渍映然,并且连洁白的羽毛上也沾染着数处血渍,这事岂是寻常?………
  依据雪儿的洁性判断,雪儿必是在什么地方,周上了强敌,发生过激斗,并且还落了败,否则,雪儿亦必飞住池水之处,洗涤清洁身上的血渍后,引亢长鸣,缓缓地飞回来,盘空三匝,慢慢地降落雪儿这样急急的飞回直泻落地,事情极为明显,分明时强敌太过厉害,急急回来求援来了。
  是以,雪儿甫一降落,祝玉琪一眼看到雪儿身上的血渍,还以为它负了伤,心中大吃一惊之下,身形已疾如电闪般飘挪到雪儿身侧,神情非常关切的问道:“雪儿!你受伤了吗?”
  口中问着,双手已经抚摸过雪儿身上几处染着血渍的地方,祝玉琪的心中只才放下了一块大石,●敢情这些血渍都只是沾染上的,雪儿的身上并没有一丝伤痕!
  此际,杨小环,史莉玉二女已经停止了演练两仪步法,和老化子,圣手赛华陀,玄清,玄心道长等,一齐飘身跃立在祝玉琪身侧。
  杨小环睁大着一双秀目,望着祝玉琪娇声问道:“祝哥哥!它受伤了吗?”祝玉琪摇摇头道:“没有。”
  忽然,雪儿的钢嘴啄着祝玉琪的儒袖轻轻一拉,身子往下一匐,口中同时连声发出急急的低鸣。
  祝玉琪见状,明白雪儿的意思,是要他坐到它的背上,让它载他到它和敌人拚斗的地方去,于是便点点头,望着雪儿问道:“雪儿!事情是不是很要紧?必须要我去?”
  雪儿口中又是一声急促的低鸣,鹤首不住连点,一双精光灼灼的火眼金睛里,并且还现露着焦急的神色。
  祝玉琪虽然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雪儿乃千年神物,性巳通灵,神情如此焦急,显见这件事情不但紧急不简单,并且很可能与他有关,否则,雪儿决不会得现露这样作急之色!
  于是,祝玉琪便向老化子等众人说道:“雪儿神色如此焦急,事情必然紧急严重非常,各位请回到屋内稍待,我和雪儿前去看看就回!”
  话落,也未见他身形如何幌动,轻风微飒,已飘身跨坐在鹤背上。
  杨小环一见,急忙娇声喊道:“祝哥哥!你慢一慢,环妹妹和你一起……”
  杨小环的话还未说完,灵鹤雪儿已经一声长鸣,双翅倏展,冲空而起,疾似星驰电掣般直往东南方向飞去。
  杨小环不禁急得一跺连足,噘起小嘴儿道:“啐!祝哥哥真坏!”
  老化子忽地哈哈一声大笑,逗着杨小镶道:“好啊!环丫头!你敢在你祝哥哥背后骂他坏,等会儿,他回来了,化子叔叔要不告诉他才怪呢!”
  杨小环闻听,不由一怔,大眼珠儿骨碌碌地转了转,忽地格格一声娇笑,望着老化子娇声说道:“化子叔叔!不是嘛!你听错啦!环儿并不是说祝哥哥坏嘛!”
  “听错了?”老化子怪眼翻了翻道:“化子叔叔的耳朵又没有生毛病,怎会听错,刚才你明明说是祝哥哥真坏,你还想赖得了么!”
  杨小环扭了扭纤腰,撒娇地道:“化子叔叔!不是的嘛,环儿本来的意思是说雪儿坏的,一时说溜了嘴,说错了呀!”
  “哦!”老化子眯起眼睛,轻哦了一声道:“你不是说你祝哥哥坏,是说雪儿坏,说错了的?”“对啦!”杨小环点点头,补充地道:“真的!化子叔叔,环儿没骗你!”
  老化子点了点头,但,好像又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环丫头!你小嘴儿会说话,化子叔叔说不过你,你说是说错了,就算是说错了吧!”
  说罢,又是一声哈哈大笑。
  花开两朵,话分两头,按下老化子等众人暂且不提,且说祝玉琪乘跨着灵鹤雪儿,疾似星驰电掣,直向东南方飞驰。
  灵鹤飞行迅速,瞬息千里,转眼之间,便已飞临湖北省荆山山脉的上空,双翅陡地一束,口中一声急鸣,直往一座山谷中泻落。
  时值晌午,日正当中,秋阳满谷,照射着谷底丛生的野花,绿草,和疏落的树木,那已经被秋风吹堕在地上的树叶,黄的更黄,红的更红了。
  红叶,黄叶,绿草,这三种不同的颜色,在秋阳里泛着耀眼的光辉,给这荒寂宁静的山谷底,点缀着一片美丽的景色!
  可是,这荒寂的山谷底,景色虽然瑰丽,一切显得很宁静!但却充满着一片血腥,和使人触目心惊的惨状!
  原来在这荒寂宁静的山谷底,红叶、黄叶、绿草,三种颜色相映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来具死尸,而这十来具死尸的死状,大半都是脑袋,肚破,肠脏流露,令人惨不忍睹!
  灵鹤东翅降落谷底,祝玉琪飘身下了鹤背,目睹这些死尸的惨状,心中立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知道都是雪儿钢嘴铁爪下的杰作!
  从这些死尸的穿章打扮上,祝玉琪虽然已经知道他们都是青衣帮的恶徒,并且一定是触怒了雪儿,才恼得雪儿大显神威,将他们毙在钢铁爪之下!
  但祝玉琪天性仁厚,目睹这种脑袋肚破,肠脏外流的惨状,心中颇为不忍,觉得雪儿太凶残了,不由得剑眉双皱,面色沉凝地望着雪儿沉声说道:“雪儿!青衣帮恶徒,虽然大多死有余辜,但,你这样杀死他们,太……”
  前书中已经交待过,雪儿乃千年神物,性已通灵,虽然不能说话,却通晓人言,一见主人面色沉凝,有责备它的意思,心中不禁感觉得很是抱屈!
  因为当时的情势,实在是被迫不已!足以,不等祝玉琪的话说完,它便急的一声低鸣,钢嘴啄着祝玉琪的儒衫一拉,迈开长腿,向左面走去。
  祝玉琪不由微微一怔!立时顿声向左面望去,触目听见,他心中不禁猛然大吃一惊!发出一声惊呼:“啊!……”
  惊呼声中,身形急幌,迅逾飘风般地疾朝左面两丈之外,躺卧在血泊中的一个身着灰布长衫,须发俱白的老者身边跃去。
  他身形跃落到老者身边,立即蹲下身子,一张俊面上满现着焦急之色,口中连声低唤道:“罗爷叔!罗爷叔!……”
  声音虽低,但急促而凄切,显示出他心底异常惶急!原来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祝玉琪视为唯一亲人的追风客罗方。
  此际,罗方睑色苍白如纸,浑身浴血,一件灰布长衫几乎尽成了红色,不但身负外伤多处,而且内伤极重,五腑均巳离位,只剩下了奄奄一息!
  祝玉琪一连串的悲声急喊,追风客罗方从昏迷模糊中渐渐地苏醒了过来,缓慢而无力的睁开了一双神光尽失,瞳孔放大的眼脸,朝祝玉琪的俊面凝望了一眼,精神似乎微微一振,声音颤抖地说道:“是琪儿来了么?”
  祝玉琪俊目含泪的点点头答道:“是的!罗爷叔!是琪儿来了!”
  罗方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而又欣慰的微笑,说道:“好极了!琪儿:你要是再迟来一会儿,罗爷叔便将永远无法再看你一眼,和你多说一句话了……”
  祝玉琪明知道罗方所受的内外伤势,均称十分严重,疗治已经无望,但池仍抱着一线希望,想尽力一试!
  是以他不等罗方的话说完,便急急阻止的说道:“罗爷叔!你现在感觉得怎样?先告诉琪儿,让琪儿尽力替你疗治一下伤势,一切回头再说吧!”
  罗方闻言,苦笑的摇了摇头道:“不用了,琪儿!罗爷叔已经不行了,你也不要白费力气了,趁着罗爷叔现在还能说话的时候,我们还是多谈谈吧!”
  祝玉琪星目含泪的说道:“罗爷叔!你老人家何必这样说呢,琪儿身上虽然没有什么疗伤灵药,但琪儿深信凭着一身内家真力,两仪真气神功,帮助你老人家疗治伤势,纵不能说是定然可以疗愈,但也许能够……”
  祝玉琪的话还未说完,罗方已经又在摇头说道:“琪儿!你不用多说话了,你的心意我很明白,蝼蚁尚且贪生,人那有个不惜死的,何况又系在未曾亲眼目睹你手刃全家满门血仇之前,若不是真的完全绝望的时候,罗爷叔怎肯就此轻易死去!”
  罗方说到这里,略微一顿,喘息了一口气,又道:“我所受内外伤势,其严重程度,已到了非一般武林疗伤灵丹圣药所能疗治,除非眼下能有千年雪莲,灵芝等起死间生之类的仙品,可得活命外,否则纵令华陀再世,也必束手无策,你虽有拚着损耗内力真元,为我疗伤之心,但,那于你不但有害,于我却毫无益处,纵有,亦只不过是苟延残喘,拖挨一些时刻而已,时间一过,仍旧不免一死,于其那样,何必白费力气乍甚!”
  祝玉琪悲声说道:“罗爷叔!你老人家……”
  祝玉琪的话刚说了半句,便听得罗方又在说道:“自从你家遭遇惨变以后,这多年来,我除了不时的在江湖上暗中访查参予杀害你全家的血仇贼党之外,均深居简出,埋首苦练武功,为的是好等你与你爷爷将来下山,向贼党们清算血债报仇时节,略效微力,藉以报答你爷爷当年拔刀相助的活命重恩,想不到……唉……”
  罗方哀痛地叹了口气,吃力而颤抖地,缓缓的抬起右手,轻轻地抚摸着祝玉琪泪渍映然的俊面,头颈,继续说道:“尚幸你已学成一身绝艺神功,全家血仇指日必可得报,我年已过六旬,照理死已无憾!只是因为未能帮助你,目睹你手刃亲仇,觉得愧对你爷爷,心中深感歉疚不安,另外还有一椿心愿未了,咸认为是心头憾事!”
  祝玉琪含泪问道:“罗爷叔!你老人家有什么心愿未了?尽请告诉琪儿好了,琪儿定必遵嘱替你老人家了却!”
  罗方向他点点头,脸上现露着慈祥的笑容说道:“这桩心愿,便是关于你华姐姐她……”祝玉琪心中不禁微微一惊!问道:“华姐姐她……怎样了?”
  罗方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你华姐姐自从服食过大神丸,经你不惜耗费本身真元,协助她打通体内奇经八脉,并由神乞路大侠传授一身绝学之后,武功内力均皆同时剧增数倍,连我与他动手试招,全力施展,亦只能勉强支持三十来招不败,路大侠走后不久,她便缠着我要出来找你,和你结伴行道江湖,我被地缠得无法,只好陪她出来找你,想不到走到这里,竞碰上了青衣帮的恶徒动起手来,灵鹤雪儿虽然突地从空疾降扑卜,大展神威,毙伤了不少恶徒,但终因众寡悬殊,而且……”
  罗方说到这里,眼角上已经流出了一颗珍珠般大的泪水。
  祝玉琪有点焦急地紧接着问道:“而且怎样了?华姐姐地人呢?……”
  罗方喘了口气道:“你华姐姐已经被他们掳去了。”
  “啊!”祝玉琪心中忽地一惊!罗方接着又道:“零鹤雪儿虽曾几番扑击抢救,但因为恶徒们用你华姐姐的身体抵御雪儿的扑击,使它有所顾忌,不敢硬行向下扑击!”
  “噢!”祝玉琪闻听罗方的这番话后,只气得剑眉直轩,愤怒填膺,咬牙切齿恨声说道:“青衣帮的恶贼竟敢如此横行作恶,杀害罗爷叔,掳劫华蛆姐,我祝玉琪若不敉平青衣帮总坛,叫这般恶贼血溅铁盆谷,誓不为人!”
  说到这里,略抑激愤地望着罗方安慰地说道:“罗爷叔!你老人家尽管请放心好了,青衣帮恶贼们将华姐姐掳去,必然掳住该帮铁盆谷总坛,琪儿纵是出生入死,定必前往铁盆谷中,将华姐姐救出?·;”
  罗方点点头,慈爱的微笑着道:“琪儿!我知道,在你闻听到你华姐姐被青衣帮恶贼们掳去的消息后,你会不顾一切的去救你华姐姐,并且定能将她救出的!不过……唉!”
  罗方说到这里略顿,轻叹了口气,又道:“我死之后,你华姐姐便也成了孤单单的一个人了,她年龄虽然比你大了一岁,但还是什么事也不懂得,这实在使我很不放心!”
  祝王琪闻言,急忙说道:“罗爷叔!关于华姐姐的事,你老人家尽管放心好了,琪儿会把它当亲姐姐一样的看待,照顾着她,不让她称受委曲的!”
  罗方点点头,缓缓地说道:“我知道你会照顾她的,但,这并不是我的心愿!”祝王琪问道:“罗爷叔的心愿是?……”
  罗方忽然凝视着祝玉琪的俊面问道:“琪儿!你喜欢你华姐姐不?”
  祝王琪闻问,不禁微微一怔,但他乃绝顶聪明之人,微微一怔之后,便立即想到了这是怎么回事?明白了罗方问他这话的心意!
  顷刻之间,他脑子里立刻映起了罗依华姑娘,那貌此娇花,美似仙姬,天真聪慧,亭亭玉立的倩影。
  须知他自幼年就时常与罗依华姑娘在一起相处玩乐,是一对青梅竹马,两情相洽,最要好的小伴侣!
  那情爱的苗芽,在他心田中早巳蒂固根深!
  何况是在十年别离重见之后的今天!
  自从月前与罗依华姑娘重见之后,他心田中那颗保持了十年,情爱的苗芽,在这月余的时间里,已经茁长壮大了起来!他岂只是喜欢她,并且已深深的爱上了她!
  祝玉琪内心深处虽然很是喜欢华姐姐,深爱着华姐姐,但罗方这样突然的当面问他,他怎好直接点头间答“喜欢”’呢?……
  一张俊面顿时泛起了一片红晕,显得有点忸怩,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是好?
  罗方见他这种俊面泛红的神情,心中虽然已经明白他是喜欢她的,只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直说罢了。
  但他仍不放心的紧接着追问道:“琪儿!为什么不回答罗爷叔呢?你究竟喜欢不喜欢她?这也值得忸怩害羞吗,说呀!”
  祝玉琪的俊脸更红了,红得简直的像一块大红布。
  罗方这样的追问他,一定要他回答,他怎能再不回答呢!只得忸怩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样地说道:“罗爷叔!我……”
  我怎样?以下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却微微的点了点头,作了“喜欢”的回答的代替。
  罗方慈爱的笑了,望着他羞红的俊面说道:“琪儿!关于你和你华姐姐的亲事,在你们小的时候,我和你爷爷就会谈过一次,起初是因为你们年纪都太小,后来却因你全家被贼党杀害,你与你爷爷隐居独孤峰顶,所以也就没有再谈过这桩事!”
  罗方说到这里,忽然一阵大喘,身体四肢猛地痉挛抽搐了一下,苍白的脸色也更形苍白了。
  显然,他生命已经像一盏油灯样的,到了油干芯枯的最后刹那,只是因为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所以他现在必须咬牙忍受着伤痛,强提着最后的一口真气,向祝玉琪说完他要说的话,也就是他的心愿。
  罗方在一阵大喘,抽搐之后,便又接着说道:“本来我想再等几时,索性等你报过血仇后,再和你谈这桩事的,但是现在,时间已经不容许我等下去了,如果你真喜欢你华姐姐,不反对这椿婚事的话,在我即将撤手闭目之前,我要亲耳听到你的亲口答覆!”
  祝玉琪虽然深爱着华姐姐,那爱的苗芽,早在十年之前,就已在他底心田里潜伏着了,但这毕竟是他心底的秘密,如今罗方竟面对面要他当面答覆,这令他实在太难开口了。
  可是,罗方的话说得是那么诚恳!殷切!任是怎样难以开口,他也必须开口答覆他啊!
  于是,他略微忸怩了一下,便含泪的点头答道:“罗爷叔!你老人家请放心吧!琪儿当谨记着你老人家今天的命论,此生舆华姐姐永不分离!”
  罗方那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再度的掠起一丝愉悦的,祥和的笑容,神光散失的眼睛里,流露着一片慈爱的光辉,望着祝玉琪点点头道:“很好!从今天起,我就把你华姐姐交给你了,但愿你好好的待她!”
  祝玉琪也点着头道:“琪儿知道,琪儿不但要好好的待华姐姐,并且要永远地使她快乐,不让她受到一点点委曲!”
  罗方慈笑横溢地点点头道:“好了!心愿既了,便已了无牵挂,死可瞑目矣!”
  说着慢慢地合拢起双眼,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重又睁开刚刚拢起的眼睛,望着祝玉琪说道:“琪儿!青衣帮众,虽多半皆是江湖恶徒,可杀之辈,但希望你能一本仁厚之心,除了你的那些血仇以外,善体上天好生之德;尽量予以宽容,给他们一条悔过自新的生路!”
  祝玉琪闻听,连忙含泪肃容答道:“琪儿谨遵训论!”
  罗方朝他微笑的点了点头,再度慢慢地闭起了眼睛,“吁——”的一声,吐出了最后的一口气,扶在祝玉琪肩上的一只右手,软弱的垂了下来,死了。
  祝玉琪忍不住大放悲声,伏尸大哭。
  大哭了一阵之后,只才慢慢地忍悲止声,含着痛泪,拔出背上的长剑,就地掘土掩埋了这世界上他唯一的最亲之人,并且另外又掘了一个大坑,附带地也掩埋了青衣帮贼党们的尸首。渐渐,日影已经西斜。
  祝玉琪肃立在罗方的墓前,哽咽的低声说道:“罗爷叔!你老人家静静地放心安息吧,琪儿一定永远记着你老人家的训谕,终身不忘!华姐姐被青衣帮恶贼掳劫,琪儿当立即前住设法将她救出,与她长相为伴,永不分离!”
  说后,默默地站立了一会,只才又道:“罗爷叔!琪儿走了!”
  话罢,身形轻纵,跃上鹤背,灵鹤雪儿口中一声长呜,双翘张展,冉冉升空,直向太华山方向飞去。
  追风客罗方魂断荆山荒谷,罗依华姑娘被青衣帮恶徒掳劫,祝玉琪的心情在悲恸中,更加上了一层忧急沉重!
  从湖北荆山刘陕西太华山麓,只不过八九百里路程,灵鹤掠空飞行,疾逾云飘,何消多时,便已抵达。
  此际,正是日落之前。
  老化子,圣手赛华陀等众人,他们都因祝玉琪的久去未返,心中甚为焦急不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尤其是玄清玄心,两位道长内心的焦急与不安,此老化子和圣手赛华陀二人更甚,原因是灵鹤飞去的方向,正是武当山附近,不知道是不是武当山上发生了事故?
  两位道长的心中在焦急与不安之外,更在暗暗地耽忧!两位道长想立刻动身赶返武当山去看看,但老化子却认为无此必要,劝他们稍安勿燥,等候祝玉琪回来后,一切便会明白!
  因为老化子的意思是武当山与当地相距八九百里远,二人纵是全力放开脚程,奔驰急赶,再快,也得要列明天午前才能赶到!武当山上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故,等他们二人赶到的时候,事情必然已经结束。
  玄清,玄心,觉得老化子的见解很是正确有理,于是便就听从老化子的意思,忍耐着内心的忧急,等候祝玉琪的返回。
  杨小环天真无邪,对于祝玉琪的久去未返,她倒不担心他遇着强敞,发生什么意外或者危险,因为在她纯洁稚气的小心灵中,认为祝玉琪哥哥一身神奇的武学功力,已经天下无敌,她只是觉着很奇怪,祝哥哥去了这么久,怎地还不回来?而有点儿焦急!
  只有史莉玉,她静静地坐在一边,低着头,星阵微闭,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睑上的神情仍旧像往常一样的,那么平静和安详,丝毫没有一点儿焦急或者不安的神色!
  其实,这时她芳心底正为着祝玉琪默默地祷告着:“希望祝玉琪平安,不要遇着什么意外,快点骑着大鹤飞回来!”
  杨小环虽然素知史师妹的性情温柔娴静,不爱多说话,但她见大家为着祝玉琪的久去未回,显得焦急与不安,唯独史师妹却是低着头,依旧平静如故,莫不关心,不由忍不住的向她问道:“师姊!祝哥哥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你心里急不急?”
  史莉玉抬起头来,一双秀目睁得大大的,望着杨小环温柔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但却点了点头。
  杨小环忽地转望着她父亲问道:“爹!究竟是什么事情嘛?祝哥哥去了这么老半天了,怎地还不回来呢!”
  圣手赛华陀闻听爱女问得恁般天真,忍不住笑骂道:“你这丫头,说你聪明,你还是真傻!什么事情,你问爹,爹去问谁去,不等你祝哥哥回来,怎会知道!”
  “太阳都快要下去了,祝哥哥还不回来,真急死人了!”
  杨小环说着,忽地伸手拉起史莉玉织手说道:“走!师姊!我们到外面空地上去等着去吧!”话声甫落,忽闻空中传来一声鹤鸣,杨小环不禁大喜,高兴得一跳脚道:“啊!祝哥哥回来了!”
  话声未落,身形急幌,已经与史莉玉手挽着手,纵起矫躯,快似飘瓯股地,双双奔向屋外去了。老化子望了圣手赛华陀与玄清,玄心三人一眼,笑道:“走!我们也到外面看看去。”说着,当先大踏步向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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