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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烟幻影 作者:曹若冰-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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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飞狐江兆坤眼看那股淡烟幻影冲他而来,情知祝玉琪要找他算账,表面上纹风不动,暗中不免提心吊胆,全神戒备。
  祝玉琪一直冲到黑飞狐江兆坤身前约莫一丈之处,方始稳住身形,双手一拱,恨中带笑道:“江指挥,咱们今天总算见面了,今日之事,表面上看来,虽是青衣帮对武当派!
  但实际上无非由你舆我之间的私怨而起,换句话说,也就是你我之事,以我之见,无论你恨我,或者我找你,今天总得有个交待,我们不妨当着大众面前,了断一下,其它的人最好不要牵涉在内,免得伤及无辜,阁下意见如何?”
  他话虽像在征求对方同意,却没待黑飞狐江兆坤表示意见,旋即大声对场中混战的双方喝道:“双方住手!一切由我祝玉琪舆江指挥作主……”
  喝叫声中,黑飞狐江兆坤陡然也高声叫道:“青衣帮人听令,如无本指挥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退却,如有故达,以叛敌罪论处!”
  黑飞狐江兆坤的话,无异与祝玉琪在唱反调。
  祝玉琪闻之气得混身发抖,但目前不是个人斗气的时候,场中同门弟子生命垂危,如何救之脱险,方是当前急务,只得强忍住心口怨气,接着又大声喝道:“青衣帮人听了,如不及时住手,祝某可就要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了!”
  话声巳落,场中青衣帮人却毫无停战迹象,祝玉琪怒火狂炽,正待施展神威,击杀数人儆众。
  陡然,青衣帮主在少年书生与玉面夜叉维护之下,抢前两步,立舆黑飞狐江兆坤并肩之处,由少年书生对扬中喝道:“请青衣帮人注意帮主口谕!”
  接着,青衣帮主缓缓沉声说道:“本帮弟兄请暂时退过一旁待命,不得有误!”
  此话一出,金铁交击之声顿息,显然帮主的话巳然生效,祝玉琪正暗中称赞青衣帮主深明大义,不愧一帮之主的当口。
  陡然,黑飞狐江兆坤暴声如雷。紧接青衣帮主之后,急急喝道:“帮主老迈昏庸,大家不可听信,打!”
  打字一出,叮当之声随即相继而起,场中又斗成一片。
  这一来,青衣帮内部份裂情形暴露无遗,各旗坛主,除玉旗之外,显然俱已为黑飞狐江兆坤收买,帮主只是徒具虚名,根本指挥不动属下。
  青衣帮主眼看自己令出如同废话,复及见黑飞狐江兆坤令出如山,不禁气得脸色苍白,连喝“反了!反了!”不已。
  他身旁的玉面夜叉与少年书生,轻轻附在帮主耳旁嘀咕了两句,似在劝导帮主息怒,接着双双抽出兵刃,飞入场中,分向那数个无人解救的武当道士圈中杀去。
  祝玉琪这时也知光凭嘴说没用,必须露出两手,否则难以镇住那黑压压一片的青衣帮恶徒。身随念动,一踪数丈,一声不响,拔出灵龙软剑,便向场中飞去。
  他这一飞入场中,情形回然不同,只见在他掌剑交挥之下,霎时倒成一片,有的折腿,有的断臂,有的破腹,有的穿胸,痛呼惨号之声,盖过场中百来件兵器交击所发出的响亮。
  如此一来,在场的青衣帮恶徒不得不重估自己的实力,一个个都在分神忖想,该不该继续服从五旗指挥江兆坤的命令。
  倘若仍然恋战下去,对方如此神勇,迟早自己也得挨上一掌一剑,及时退出战圈,尚可推说服从帮主命令。
  俗语说:好汉不吃眼前亏,黑道中人,本就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转眼工夫,激斗之声渐息,青衣帮人一个个悄悄退了下去。
  祝玉琪目的只在解救同门子弟,一见场中激斗停止,也就不加追究,招呼一干人众退至另外一边,负伤的人从速服食伤药自疗。
  一场惊天动地的激战,仅在祝玉琪略展神威之下便告结束,双方各退一边,形成对峙局面。
  这一方,因为武当掌门人玄一道长与明鹤明悟两长老俱都身负重伤,乃由祝玉琪与阴阳仙翁为首。
  青衣帮那边,则仍由帮主与黑飞狐江兆坤同时带队。
  双方之间,尸首横杂,祝玉琪唤过灵鹤,教它清理战场,将场中尸体运开一边,事完再行安葬。
  灵鹤倒也真是深通人性,片刻工夫,便将场中数十具尸体搬运完毕,并能分门别类,青衣人与青衣人一堆,武当道土又另外一堆,毫无差错。
  双方的人可能俱因久战力乏,一个个席地而坐,有的运功疗伤,有的运功调息,是以场中只闻灵鹤双翅挥拍之声,甚为静寂。
  但灵鹤能分别辨认两方尸体之事,却看得所有的人争相赞誉不已。
  祝玉琪见场中尸体清除完毕,缓缓行前数步,踏入场中中心,朝青衣帮众一拱手,施了一礼,道:“贵帮无缘无故,两次前来武当生事,过去的不说,这次居然倾巢来犯,伤害本派数十同门。
  这件事本来贵帮人人有责,一个也推卸不了关系,但本派祖师身为出家人,历代相传,无不以感化度人为主,告诚门人。
  祝某虽然身为俗家弟子,却也不能因我与破坏祖传美德,因此,本派不打算以牙还牙,以毒攻毒换句话说,本派不愿追究诸位,愿意大事化小。
  不过,祸有祸首,罪有罪魁,对那主要生事的凶手祸害,为了双方死去的数十条生灵,不但我祝某不肯放过,相信诸位也不愿他等死得如此不明不白,死而不能瞑目。
  所以,我希望诸位坦白说出,这次发动前来玄贞观闹事,以致害死数十生灵的人是谁,只要将这一个主凶交出,其他人概不追究!”
  祝玉琪说完,全场哑然,青衣帮人白不便出卖同门,这一边阴阳仙翁等却也不便参加意见,玄一道长等武当道士,也都认为祝玉琪处理甚好,足以无话可说。
  过了片刻,祝玉琪见青衣帮里无人答话,二次又道:“诸位如果不肯吐露主凶是谁,看来在场的人俱都难逃责任。
  祝某不妨说老实话,即使今天无法一一追究,但祝某有生之年,在场的诸垃,相信无一可逃出祝某手掌,如果诸位不信,不妨试试!”
  然,黑飞狐江兆坤哈哈一笑,道:“姓祝的,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咱们青衣帮门人,不听令于帮主,还能听令于谁?要不是帮主的命令,谁敢如此大胆?谁又能作得了主?”
  黑飞狐话声甫落,场中“轰”然一阵喝叫之声,青衣帮百十来人,除帮主与玉面夜叉,少年书生外,大部份齐都异口同声道:“对!咱们都是奉命行事!”
  也有人叫道:“如果一定要问是谁主使,那就是帮主!”
  祝玉琪本不知究竟谁是主谋,但看了刚才发令青衣帮人停战的一幕,复又见青衣帮主生得慈眉善目,并不像个生性凶残好杀之辈,情知黑飞狐江兆坤有意陷害帮主,但他又不便为青衣帮主辩护。
  刚想再问一次,忽见玉面玉叉脸色铁青,指着黑飞狐江兆坤鼻头骂道:好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帮主待你恩重如山,帮中大小事务,由你独断独行,丝毫未予过问,你就该,感恩图报,一心一意,以帮务为重,循着正路,力图发展才是,没想到,你居然起下取代帮主地位之心,私自招收邪恶之徒,以扩大自己势力,复又纵容手下在外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在帮中,你一手遮天,将帮主蒙在鼓里,这些不说,今天,你居然明日张胆,鼓动手下不听帮主命令,现在,竟又诬良为盗,出卖帮主,想施用借刀杀人之计人,以遂你取代帮主的野心。
  江兆坤!我真怀疑你是人还是畜牲!这几句话,骂得黑飞狐江兆坤心头火起,一声暴喝道:“贱妇!你想必活得不耐烦了………”
  说话声中,已然作势欲发,不料,青衣帮主身旁的少年书生却一闪上前,挡在玉面夜叉身前,冷冷笑道:“江兆坤!你的阴谋,今天已然不打自招,如要动手,老帮主不耻与你交手,待会儿由我少帮主陪你走上两招。
  现在,主要的我们得把事情先弄清楚,到底这次前来玄贞观生事,是你挑唆,说是武当派无缘无故要消灭青衣帮,要帮主先发制人呢?还是帮主真正老迈昏庸,有夺取天下武林之尊的心……”
  “少逞口舌之能,若不识趣,别说你这小狗,就是连老狗一并宰了又奈我何!”黑飞狐江兆坤抢着说道。
  少年书生那能容忍他这种无礼的话,“铮”然一声,反手抽出长剑,就要和他一并高低。黑飞狐江兆坤哈哈大笑道:“平日仗着老狗之势,态度高傲,说话老三老四,早就瞧你不顺眼………”
  他两人已形同水火,眼看就要动手,祝玉琪看在眼里,连忙双足一点,一踪而到少年书生身旁,按住他持剑手臂,道:“二位同属一门,实不应自起内哄,有何过意不去,等回到铁盆谷再说,此刻祝某之事未了,请二位暂忍片刻!”
  青衣帮人自相残杀,祝玉琪理该求之不得,何以他反而加以拦阻?这其中有两个原故,第一,青农帮门徒大多仍然听信黑飞狐而不服帮主,万一打斗起来,吃亏的自是少年书生,而少年书生又与他结交成为手足,他怕少年书生不敌。
  其次,青衣帮喽罗多达百人以上,其中三山五岳,各色人物皆有,所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这些人很难驾驭,在未能使他等真正驯服以前,绝不能引起他们反感,否则,狗急跳墙,到时候就难以对付。
  祝玉琪劝住少年书生,转身对百来席地而坐的青衣帮人道:“刚才诸位都说这次的事,乃帮主之意,究竟是真?是假?”
  那百来人同声应道:“当然是真的,难道我们还陷害帮主不成?”
  祝玉琪趁他等回话之时,双目如炬,飞快地朝那百来人扫了一眼,一眼扫去,他已发觉那百来人中,有少数三五人闭口不声不响,没有伙同答话。
  这就是祝玉琪聪明之处,他深知这百来个人中,不可能每个人都是黑飞狐江兆坤的死党,其中必定还有少数富有正义,深深同情帮主,而不愿陷害善良的。
  于是,祝玉琪笑道:“诸位异口同声,本派所要找的仇人当是贵帮帮主无疑,不过,这件事牵涉到数十条生命,为了慎重起见,不得不查究仔细一些。”
  说罢,他指了指适才没有答话的数人,面带可亲笑容,道:“这几位请出来一下,我只想请问这几位一两句话,绝不耽误太多时间!”
  也不知是他声威夺人,还是诚意感人,那被指的数人,居然齐都起立,步出行列,祝玉琪待他等行近,问道:“我首先请问,诸位是属那一旗坛?”
  那五人各自报出旗号,当中却无一人属于玉旗坛下,祝玉琪闻后笑了一笑,又道:“这样很好,既然没人属于玉旗坛下,相信诸位的话必定十分公正,请诸位坦白的说,究竟这次是谁的主谋?”
  在没回答之前,我希望诸位扪着良心说话,不要口是心非,古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害人一命,死后不但永世不得超生,并会打下十八层地狱,尝受上刀山,下油锅,敲牙割舌之苦,现在请回答。”
  祝玉琪年龄虽小,鬼计倒多,他话中有捧人的意思,也有吓唬人的意思。
  那五人沉默了一阵,眨眼工夫,其中一个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叫道:“帮主平日待人不薄,我不能违背良心说话,这件事,玉旗坛主舆少帮主所说的千真万确,江指挥该负全责……”
  祝玉琪怕他过于激动,说出令人难堪的话而引起骚动,连忙加以制止,道:“够了!够了!谢谢你合作……”
  他转过身去,对那席地而坐的大批青友人叫道:“诸位想必都听见了吧!这位说的是否事实!不承认是事实的也请出来!”
  此话一出,没想到竟无一人走出,他等适才之胡乱诬害帮主,一方面是受了黑飞狐江兆坤的影响,唯恐不加附和,会招来不利,二则行列中无人敢出头替帮主主持公道,谁又敢高唱反调,与五旗指挥作对?
  但此刻既然有人公开招认并非帮主所为,且又义正词严,理直气壮,其他的人无不有所感染,想起帮主为人忠厚,实不应加以无妄之灾,是以一个个在祝玉琪问话之后,闭口不出一声,意思是表示默认。
  这一来,直气得黑飞狐江兆坤顿脚捶胸,声嘶力竭地指着大众叫骂不已,可是,仍然取不得手下的信赖舆苟同。
  祝玉琪证实了黑飞狐江兆坤乃是主谋,不禁冷冷一笑道:“我早就算定了是你在其中兴凤作浪,果然不错,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黑飞狐江兆坤气急败坏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小子又能拿我怎样?”
  祝玉琪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公仇私恨,少不得一并了断,江兆坤,在此地你虽是敌人,但仍不失客位,如何了断,由你选择,祝某主由客便。”
  黑飞狐江兆坤阴阴地笑了两声,力作镇定,道:“无论如何了断,我黑飞狐绝不含糊,不过,先得让我清了一下私人恩怨再说………”
  说到此处,伸手一指川中双鞭曹氏兄弟,又道:“该死的东西,叛我通敌,今日之失,纯系你这两个畜牲所为,只恨我眼睛不亮,错认了你们,来!来!来!还我个公道!”
  川中双鞭兄弟尚未答话,陡然,玄贞观中,划空传来一阵冷笑,声雳耳鼓,显见这发笑之人,真力充沛,内家功力惊人。
  笑声突止,接着有人说道:“好一个还我公道,黑飞狐,还记得我天山驼叟苏一尘么?”
  话声一落,玄贞观观门屋顶,忽然出现个皮肤白皙,身后微微隆起一丘的老者。
  在场的人,除祝玉琪外,竟无一人得知天山驼叟与黑飞狐之间的一段过节,是以不明他前来的意向。
  祝玉琪闻名心中一震,及时想起,忖道:“我家一十七口,不就都是为了他寄存的‘混元神功入门’被害的么?……”
  思忖未巳,天山驼坚已自观门顶上,横空掠过数丈,飘身落入场中,朝祝玉琪双手一拱,道:“小侠血海深仇,皆由者朽而起。
  这些年来,无时不挂在心,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表明心迹,今朝时机已到,还望小侠相让,由老朽代索这笔血债………”
  场中数人之间,陡然,一阵劲风,带入一条青色人影,停落黑飞狐面前,祝玉琪与天山驼叟二人当中。
  这人非别,乃青衣帮主义子,祝玉琪不知名的大哥,少年书生。
  少年书生身形一稳,便朝祝玉琪与天山驼驼抱拳左右一拱,告了个罪,然后踏前一步,双目隐隐含泪地凝视了黑飞狐一眼,声音凄凉道:“黑飞狐!你还记得当年的点苍一剑宗焕辉么?”
  黑飞狐江兆坤闻言神色立变,但他犹作镇定,断然喝道:“提他则甚?”
  少年书生语不成声地道:“小爷爷宗平,点苍一剑乃是先父,当年义父与你偶然结伴,路过点苍,坚邀先父出山,以作你的狐群狗党,先父不允,你竟以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为藉口,伙同手下硬生生将先父分尸点苍。
  当时义父曾经一再加以劝阻,你这狗贼居然忠言逆耳,心黑手辣,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阴差阳错地义父又收我为子,注定我宗家报仇有望,也注定你这狗贼要死在我手。
  这些年来,为了义父养育之恩,宗某忍气吞声,委屈求全,想不到你天生反骨,命中注定遭凶横死,发话少说,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黑飞狐江兆坤这时已成众矢之的,后悔已迟,只好硬起头皮,强装笑容道:“没问题,没问题,你们不妨三人同上,我江兆坤要皱了皱眉,不算人养的!”
  他这几句话,仍是故作大方,明知眼前三人不会联手而上,却故意表示自己满不在乎的样子。
  祝玉琪情知天山驼叟与宗平俱都恨不得生吃黑飞狐的肉,自己如再抢着上前,必定争持不下,且有落井下石之嫌,故此打了个手势,示意天山驼叟退过一边,让宗平先上,自己却暗暗全神戒备,准备宗平万一有险时出手抢救。
  如此一来,黑飞狐与宗平已成对立之势,当着众多高手面前,黑飞狐就是不想打也不成了,何况他肚里有数,功力武学俱都超逾一流高手,胜负末卜,是以他缓缓摘下身后长剑,阴阴笑道:“来吧!小子!”
  少年书生宗平闻言立道:“好!我们来个生死之拚,不死不休!”
  话落了长剑已经在握,身形一踪而起,疾向黑飞狐扑去。
  黑飞狐一声怒吼,身形微微一闪,宗平掌剑俱已落空。
  宗平一招落空,怒火更炽,反身掌剑兼施,眨眼工夫,只见掌影纵横,剑风呼呼,出手招式不但快捷无伦,而且狠辣异常,完全用的拚命招式。
  无奈黑飞狐江兆坤功力高出一筹,身形忽隐忽现,倏东倏西,穿梭飘忽不定,宗平竟连他的衣角也没沾上。
  也不知黑飞狐江兆坤是有所顾忌,还是别有用心,数十招下来,他竟没发一招攻势。全都紧守不攻。
  祝玉琪还当他怕触怒青衣帮主,节外生枝,又生强敌,足以不敢硬对宗平。
  天山驼叟眼看宗平久战不下,陡然暴吼一声,冲进战圈,但宗平话已说出,不死不休,怎能说话不算?是以虽见天山驼叟加入,却仍无退意。
  祝玉琪大声劝退,宗平仍然置之不理,幸而青衣帮主及时喝止,宗平心中气恨不息,却不贴违拗义父命令,只得幸幸然退了下来。
  天山驼叟与黑飞狐,两人功艺,可称势均力敌,加之仇之见面,理应全力以对才是,但黑飞狐依然一味游斗,避重就轻,封守极为严密。
  高手过招,如果双方相差并不悬殊,一方严守的话,另一方的确极难攻破。两人斗了四五招,仍然不分胜负,陷入僵持局面。
  祝玉琪一旁看得十分诧异。忍不住叫道:“黑飞狐!你一味游斗,不敢出手还击,不知是何用意?”
  黑飞狐江兆坤一面迎战天山驼叟,一面哈哈大笑道:“这点你管不着,有种的待会完了你来,不出一个时辰,保险够你受的!”
  祝玉琪忽闻此言,脑中电闪般想了一下,他本天纵奇才,略一用脑,立即悟出其中道理。
  原来黑飞狐拚命采取拖延战略,其目的乃是等侯勾漏六鹰到来,以为有他六人出现,定可挟十年苦修的混元神功,另创一个局面,殊不知勾漏六鹰足未踏出山区一步,已然横尸荒山。
  祝玉琪想起不禁仰天哈哈长笑,接着道:“你是想拖延时光,等侯勾漏六鹰不是么?”
  黑飞狐江兆坤闻之脸色陡变,禁不住内心惊慌,声音颤抖道:“你怎么知道?”“劝你别枉费心机了,勾漏六鹰再也不会来找你啦!”
  黑飞狐又是一怔,道:“笑话,除非他们不想活………”
  “事实上他们早已魂游地府,根本就活不成了!”
  黑飞狐江兆坤先前以为勾漏六鹰功成变心,另投他处,及此听说六鹰巳死,他反而哑然失笑,因为他绝不相信,六鹰十年苦修,那会轻易被害,因此,他笑罢,道:“小子,老夫不是三岁孩童,岂会胡乱受骗上当!”
  祝玉琪情知如无铁证,黑飞狐定不肯信,连忙思索一下,便道:“祝某不妨跟你实说,六鹰的住处,洞前有块十来丈方圆的草地,草地上有座凉亭,四周一片桃林,林边有条小溪,溪上架着小小木桥,还有他们酿的桃红美酒,老大是个高瘦个子,老二脸有刀疤,老三酒糟红鼻………”
  黑飞狐江兆坤未待祝玉琪说完,脸色已然灰白如纸,汗如雨下,一声吼道:“天绝我也!”也字甫出,但听“叭”的一声,黑飞狐江兆坤庞大的身形已然倒地,胸口冒出阵阵鲜血。
  原来他听闻祝玉琪说得一字不差,心知六鹰已死属实,他唯一的凭籍就是六鹰功成出山,大展鸿图,既然六鹰已死,他的全部希望打破,是以未待祝玉琪话毕,他的精神已经全部崩溃。
  一个人的生命活力,全靠一股精神支持,精神崩溃,也就是元阳散失,在这种情形之下,又遇上天山驼叟功力不凡,乘虚而入,他那能逃过一剑之危?
  一代魔头,虽然野心勃勃,雄心万丈,但终因恶贯满盈,报应循环,死于非命。
  黑飞狐江兆坤一死,场中欢声雷动,大部份声音,出自青衣帮人,由此可证,一个为非作歹之辈,终不为人欢迎。
  主凶已除,大事已了,青衣帮主偕宗平步入场中,朗声对属下道:“自此刻起,青衣帮宣告解散,希望诸位从此改过自新,从新作人!”
  青衣帮人闻声一轰而敬,霎时走得一干二净。
  这时,玄一道长等已伤势渐愈,兴高彩烈地上前道贺祝玉琪血仇得报,并招呼在场友好,入观待茶,一面嘱咐观中仅剩下的几个不擅武功的小道士,前往观外挖地埋葬遗留于地的尸首。
  阴阳仙翁等见青衣帮主深明大义,解散门徒,俱都争相赞誉。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观中霎时闹成一片。
  祝玉琪偷偷地将神乞路衡拉到玉面夜叉面前,说出当日铁盆谷救他出险,功劳全在玉面夜叉身上,要神乞当面道谢。
  接着,祝玉琪一会儿跑到宗平跟前,互诉别来之情,一会儿又找着川中双鞭兄弟,称赞他俩言而有信。
  只见他,在人丛中躜来躜去,忽东忽西,片刻不停。
  就在此时,忽见玉面夜叉拉着神乞步至一角,两人咬耳叽咕,不知说些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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