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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师:学徒 作者:[美] 雷蒙德·e·菲斯特-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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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格觉得宴会的客人们一起在某人的房子里洗澡颇有些新奇,但是他什么都没说。那人继续道,“穿过那扇门,”他指着池子旁边的一扇门——“另有一个注满滚烫热水的池子,那个房间被称作开水浴间。另一边有冰水池的房间叫冷水浴间。那第四个房间被称作按摩间,在那里仆人门会为洗浴者按摩并擦拭香油。他们也可以用木质短棒刮擦皮肤(vampire:刮沙??)。这样他们就不需要用肥皂了。”
  帕格被这些不同的浴室搞糊涂了。“听起来要在洗澡上花费很多的时间。这真很古怪的。”
  陌生人微倾他的手杖。“只有你这么想,帕格。不过,我倒是很期望这所房子能让你感到奇特。”
  帕格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男子又笑了笑。“当你们走近这建筑的时候我听到那个高个子战士叫你的名字。我看着你,注意着不被你们看到直到我确定你们不是来寻宝的海盗。很少有海盗这样年轻,所以我想我可以比较安全的和你谈谈。”
  帕格打量着男子。他的话语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暗示。“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话?”
  陌生人坐在空荡的池子边缘。他袍子上的褶皱微向后拉去,露出了以某种结实的结构编织的便鞋。“我总是孤独一人,难得有机会和陌生人交谈。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单独待一会,只要一小会,然后你就可以回到你的船上。”
  帕格也坐了下来,但是仍然和陌生人之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你住在这里?”
  男子看了看房间四周。“不,不过我住饼,很久以前。”他的声音略带沉思,好像在开启以被埋葬很久的记忆。
  “你是谁?”
  男子又一次笑了,帕格感觉他的紧张消失了。他的气质中蕴含着某种东西,让帕格明白他并不会伤害他。
  “大部分时候,我被称作旅者,我去过很多大陆。在这里,像我这样的人被称作隐士。你可以按照你喜欢的方式称呼我。这都是一样的。”
  帕格靠近了一些望着他。“你没有确切的名字吗?”
  “有很多,多得我都记不住了。当我出生的时候我被赋予了一个名字,就像你,但是在我们的部族这个名字只被父亲和法师…牧师所知。”
  帕格想了一下。“这真是非常奇怪,就像这房子一样奇怪。你的族人是谁?” 被称作旅者的人大笑,一种善意的吃笑声。“你有个好奇的脑袋,帕格,装满了问题。这很好。”他停了一下,然后说,“你和你的同伴从哪里来?在海岸停靠的船上挂有纳塔里斯的旗帜,但是你的口音和穿着都是王国的。”
  “我们从卡瑞德来,”帕格说,并向男子大概讲述了旅程的经过。对方只是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不知不觉间,帕格发现他已经将来到海岛的整个经过都讲了出来,还有这次放松一下的出游计划。
  当他结束后,旅者说道,“这真是一个令人惊奇的故事。我想在这场奇异的世界交错结束之前还会有更多的惊奇。”
  帕格疑惑地看着他。“我不明白。” 旅者摇了摇头。“我不期望你能明白,帕格。我们说只有在一件事变为事实之,参与者在经历了一段时间从参与中脱身之后才能真正明白它是如何发生的。”
  帕格挠着他的膝盖。“你的说话就像库甘在试图解释魔法的运作。”
  旅者点点头。“一个恰当的比喻。不过有时候只有运作魔法才能明白魔法的运作。”
  帕格眼前一亮。“你也是个法师?”
  旅者抚摸着他长长的黑胡子。“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的,但是我怀疑库甘和我是否能在此事上达成共识。”
  帕格的表情表示他认为这个回答就像没有回答一样不能令人满意。旅者倾向前。“我可以施展一个或两个法术,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答案,年轻的帕格。” 帕格听到呼喊他名字的声音从外面的院子里传来。“来,”旅者说,“你的朋友们在叫你。我们最好出去让他们安心。”
  他们离开了温水浴间穿过中心花园敞开的庭院。一个巨大的前厅将花园和前面的房间分割开,他们径直穿过来到外面。当其他人看到牵引着帕格的旅者,不由得迅速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武器出鞘。库甘和王子穿过庭院站到他们面前。旅者将举起双手表示他没有武器。
  王子首先说话了。“你的同伴是谁,帕格?”
  帕格介绍了一下旅者。“他没有恶意。他藏在这里直到确定我们不是海盗。”他握着麦克莫的刀。 如果这个解释并不能令人满意,阿鲁沙也没有再表示什么。“你在这里做什么?”
  旅者伸开双手,手杖夹在他的左臂下。“我住在这里,卡瑞德的王子。我想这个问题应该由我问。”
  王子被反驳得一时愣住了,但又马上恢复过来。“如果是这样,你说得对,我们才是侵入者。不过我们只是想从单调的海上生活中放松一下。别无其他。”
  旅者点点头。“那么圣女庄园欢迎你们。”
  “什么是圣女庄园?”
  旅者用他的右手挥舞了一下。“这所房子就是圣女庄园。在建造者的语言中,意为‘赐福之所’,但那是很久以前了。正如你们所见,它也有过辉煌的日子。” 每个人都对旅者放松下来,他们同样为他亲近的气质和友好的微笑所感染。“这个奇怪地方的建造者呢?”库甘问。
  “死了……或是走了。当他们第一次来到这里,他们认为这是圣女岛,或是赐福之岛。他们为了逃避一场澳变他们世界历史的战争。”他黑色的双眸笼罩上了一层迷雾,好像是记起了某些痛苦的回忆。“一个伟大的君王逝去……或被认为逝去了,有人说他还会回来。那是一段可怕而悲哀的日子。在这里,他们寻求平静的生活。”
  “他们发生了什么?”帕格问。
  旅者耸耸肩。“海盗,或是地精?疾病,或是疯狂?谁知道?我看到这所房子的时候就像你们看到的一样,住在这里的人已经离去了。” “你说的事情很奇怪,友好的旅者。我对此一无所知,但是看起来这个地方已经被荒废了很久了。你是怎么知道那些居住者的事情的?”
  旅者微微一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般久远,卡瑞德的王子。而我也并不像我看起来得这般年轻。这要归功于良好的饮食和规律的洗浴。”
  麦克莫一直在仔细打量着陌生人,他满脸狐疑。“那个黑暗之人呢?他没有找你的麻烦嘛?”
  旅者抬头望向远方的城堡。“黑魔法师马克罗斯?我和那个法师达成了小小的共识。只要我不打扰他的工作,他就可以容忍我在岛上跑来跑去。” 帕格的脑中闪过一丝怀疑,但是他什么也没说,旅者继续道。“一个如此强大可怕的巫师怎么会害怕一个小小的隐士呢,你不这样认为吗。”他向前倾身,声音中带着阴险的语调,“此外,我想他的名声多半是言过其实的自夸,为了吓跑入侵者。我对他所自称拥有的能力十分怀疑。”
  “或许我们该去拜访一下这个巫师。”阿鲁沙说。
  隐士看着王子。“我不认为你在城堡会受到欢迎。那个巫师经常忙于他的研究并很恼怒被无礼的打断。他可能没有那些神话作者杜撰出来的那般邪恶,但你要去见他依然可能是件不值得回票的事情。简单的来说—他是个不善交际的家伙。”他的话语里隐藏着一丝讽刺和幽默。 阿鲁沙看看四周然后说,“我想我们已经看到了所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蚊此。或许我们该回到船上去了。”
  看到没有人反对,王子又说,“那么你呢?友好的旅者。”
  陌生人张开双手酌此个大致的手势。“我将继续我独处的习惯,阁下。我非常喜欢这次小小的相遇,男孩为我带来了外面世界的新闻。不过如果你们明天来寻找,我怀疑你们是否还能找到我。”
  很明显他并不准备再提供更多信息了,阿鲁沙感到自己对这人闪烁其辞的回答有些恼火。“我们不会再打搅你了,旅者。愿神保佑你。”
  “也祝您,卡瑞德的王子。” 他们刚要起身离开,帕格感到什么东西绊住了他的脚踝,他和库甘跌倒在一起。两个身体混乱地倒在地上,旅者帮助男孩站了起来。麦克莫和迦旦搀扶起矮胖的法师。但库甘在脚上刚一用力就又跌倒下去。阿鲁沙和麦克莫忙拉住他。“看起来你的脚踝扭伤了,友好的法师。给。”旅者说着递过他的手杖。“我的手杖是用结实的橡木做的,可以支持你的体重回到船上。”
  库甘接过手杖然后支撑着站起。他试着走了几步发现在手杖的协助下可以行走了。“谢谢你,但是你自己呢?”
  陌生人耸耸肩。“只是一根手杖罢了,我可以再换一个,友好的法师。或许有一天我会有机会要回来。” “我会把它保存到那一天的。”
  旅者转身离去,“好,那么到那天再见吧。”
  他们看着他走回到房中,而当他们转过身面面相窥时,脸上都露出惊奇的表情。阿鲁沙第一个说话了。
  “这个旅者,真是个奇怪的人。”
  库甘点点头。“比你想的还要奇怪,王子。当他离开时我感到某种魅惑术的影响消退,他可能给我们施了法术,让我们都轻易地相信了他。”
  帕格转向库甘。“我想问他很多问题,但是我却没法让自己说出口。”
  “没错,我也是。”麦克莫说。
  迦旦说道,“我有种感觉。我觉得我们刚才是在和巫师本人交谈。” “我也这么想。”帕格说。
  库甘依在手杖上说,“或许吧。如果是这样,他有理由掩饰身份。”他们一边交谈一边沿小路离开山谷。
  当他们回到小船停靠的小湾,帕格感觉什么东西轻触他的胸膛。他把手伸进衬衫里面发现一张小小的折叠起来的羊皮纸。他抽回手,大为惊讶。他不记得曾收起过这样的东西。旅者一定是乘着帮助帕格站起来的时候塞进去的。
  库甘正要上小艇,回头看到帕格的表情,“你怎么了?”
  帕格将羊皮纸递过去,其他人都围拢在法师身边。库甘打开羊皮纸。读了出来,满脸惊讶之色。他又读了一遍,大声地。“我欢迎那些不存恶意于心之人。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们的见面并非偶遇。直到我们再次相见,保管好隐者之杖,它代表友谊与良好的祝愿。直到约定之时到来,不必来找我,因那也是命中注定。——马克罗斯” 库甘把字条还给帕格,后者又仔细看了一遍。“那么隐者就是马克罗斯。”
  麦克莫摸着他的胡子。“这里面有些事我还是不明白。”
  库甘抬头望向城堡,闪电依然在那孤零零的窗户里闪动。“我也是,老朋友。但是无论这是什么意思,我想巫师都是在祝福我们,我觉得这是件好事。”
  他们重新回到船上,回到各自的船舱。经过了一个夜晚的休息,他们发现大船已经准备好乘着正午的潮汐离开了。当他们起航时,他们受到了阵阵不合时令的微风的问候,吹拂着他们朝克朗多驶去。
  【注一:这里的原文是‘bloody Priests of Lims…Kragma’,‘Lims…Kragma’为美凯米亚诸神中的下位神…死亡女神的名字。也被称作‘收网者’。】 


第十二章 会议
 
  帕格辗转反侧。
  他坐起身望向克朗多皇宫的窗外。外面,雪花纷飞,一如三天以来。公爵和阿鲁沙每日来都忙于克朗多皇宫的会议。在第一天,帕格已经亲自讲述了关于他如何发现簇朗尼舰船的故事,然后就退下了。他想起了那场窘态百出的会见。
  他惊讶于亲王的年轻,不过三十出头,但却显得虚弱憔悴。在会见中,帕格震惊地看着王子的话语被一阵猛然袭来的剧烈咳嗽所打断。他的脸色苍白,汗水浸透,似乎要比他看上去的还虚弱得多。
  他回绝了帕格暂且退下的建议。克朗多的艾兰德是一个深思熟虑之人,他耐心地倾听着帕格的叙述,这稍微减轻了男孩在王国君主面前的不适感。他望着帕格,目光中充满安慰与理解。好像站在他面前的男孩笨拙的表现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在帕格讲完之后,他花费了一点时间问了帕格一些琐事,如他的学业和他是如何幸运地荣升贵族的,好像这些事情对他意义重大。
  帕格觉得他喜欢艾兰德亲王。王国的第二把手,西部最强大的男人,他友好热情的关怀让帕格感到慰藉。
  帕格环视着房间,依然不习惯于如此华丽的宫殿。即使是这个小房间也同样奢华,一座带有华盖的大床代替了睡榻。这是帕格第一次睡在这样的床上,他在这深陷、柔软的羽绒床垫上感觉很不舒服。在房间的角落里拭储着一个储藏柜,里面装满了他认为一辈子都穿不完的衣服。全是由贵重的材料编织裁剪的,而且看起来都很合他的尺寸。库甘曾经说过这些是亲王的礼物。
  寂静的房间让帕格想到他很少见到库甘,还有其他人。迦旦和他的士兵已经在那个早上离开,被公爵派去给莱恩王子送一份急件,而麦克莫被安置在皇宫守卫的住所。库甘照例被邀请参加会议,所以帕格有了更多的时间独处。他真希望能和他的书在一起,那样至少能利用这段时间做点有用的事。自从到达克朗多他就一直无所事事。
  帕格不止一次想过汤玛士会多么喜欢这个新奇的地方——人们住在大部分外表由玻璃和魔法而非砖石所建的宫殿里。他也绝望地想过或许道尔甘根本没找到他,但是他不愿相信。痛失好友的痛苦现在已经变得模糊了,但依然隐隐作痛。直到上个月之后,他发现自己有所转变,已经在期望立刻见到汤玛士了。
  不想再继续坐等下去,帕格打开房门朝横穿皇宫东侧的长廊望去。他匆忙地走进大厅,寻找任何熟悉的面孔来打破这里的单调无聊。
  一个守卫从他身边经过,行礼并走向另一个方向。帕格还没有习惯于每个守卫经过的时候都向他行礼,但是作为公爵的随行人员,他爵士的身份受到如皇室一般的尊敬。
  他走到一个小一些的走廊前,决定探索一番。所有的路似乎都一样,他想。王子殿下曾经亲自告诉他可以在皇宫随意走动,但是帕格一直羞于独自乱跑。现在,对无聊的厌倦驱使着他去冒险,至少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地探索一番。
  帕格发现了一个带窗户的壁龛,可以看到宫殿外一番不同的景色。帕格坐到窗台上。越过宫殿的高墙他可以看到横卧在下面的克朗多港口好似覆盖着一层白色的玩具城市。建筑中冒出的屡屡炊烟是能证明这个城市生命的唯一景象。海港中的船只好像微缩的模型,下锚停靠,静静地等待更好的出航机会。
  帕格正看得出神,身后一个细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想象。“你是阿鲁沙王子吗?”
  一个女孩站在他身后,大约六、七岁,大大的绿眼睛,暗红棕色的长发用银色织网扎起。她穿着朴素但漂亮,红色的衣服袖口带着红色花边。她的脸非常可爱,但是过分专注的表情让人感到忍俊不禁。
  帕格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不,我是帕格。我和王子一起来的。”
  女孩毫不遮掩她的失望。她耸耸肩坐到了帕格身边。她用同样暗淡的表情看着他然后说,“我真希望你就是王子,我希望能在你们去萨拉多之前看看他。”
  “萨拉多,”帕格有气无力地说。他本希望拜访完王子后旅程就可以结束了。近来他经常想起卡琳。
  “是的,父亲说你们很快就要去萨拉多了,然后再坐船去瑞兰龙见国王。”
  “你父亲是谁?”
  “当然是亲王啦,呆瓜。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猜是的。”帕格看着女孩,似乎看到了另一个卡琳的影子。“你一定是安妮塔公主。”
  “当然。我是真正的公主。不象公爵的女儿,而是亲王殿下的女儿。如果我父亲想的话他早就是国王了,但是他不想。如果他是国王的话,有一天我就会是女王。但我不是。你呢?”
  这个问题如此唐突,让帕格错不及防。小孩子天真的喋喋不休并不让人讨厌,但也让他感到无趣,他更热心于窗外的景色。
  他踌躇了一会,然后说,“我给公爵的魔法师当学徒。”
  鲍主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个真正的魔法师?”
  “货真价实。”
  她的小脸高兴起来。“他能把人变成啦蛤蟆吗?吗咪说法师能把坏人变成啦蛤蟆。”
  “我不知道。见到他时我会问问的——如果我见到的话,”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哦,你会吗?我太想知道了。”她看起来对发现一个传说故事是真实的而欣喜若狂了。“还有,你可以告诉我能在哪里见到阿鲁沙王子吗?”
  “我不知道。我有两天没有见到他了。你为什么想要见他?”
  “妈咪说将来我会嫁给他。我想看看他是不是一个好男人。”
  这个小毛孩子将和公爵年轻的儿子结婚的前景让帕格困惑了一会。不过在贵族中约定他们孩子的婚事在他们还未成年之前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十多年后她会成为少女,而王子也还算是个年轻人,王国里年轻的伯爵。帕格甚至还觉得这个前景很吸引人。
  “你认为你会喜欢和一个伯爵一起生活吗?”话刚一出口帕格就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她说。“呆瓜!我甚至还不知道那个爹地和吗咪要我嫁的人是谁,我怎会知道?”
  小女孩跳了起来。“好啦,我必须回去了。我是不允许到这里来的。如果他们发现我擅自离开房间,我会挨罚的。我祝你们到萨拉多和瑞兰龙的旅程顺利。”
  “谢谢你。”
  她突然露出担忧的神色,“你不会告诉其他人我来过这里吧,你会吗?”
  帕格冲他默契地一笑。“不。我会保密的。”带着安慰的目光,她微笑着看了男孩一眼转身跑下走廊。正当她要离去,帕格说,“他是个好人。”
  鲍主停下脚步。“谁?”
  ”王子。他是个好人。有点沉默忧郁,不过确实是个好人。”
  鲍主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好像在慢慢领悟她所得到的信息。然后,带着灿烂的微笑,她说,“那太好了。我可不想嫁给个坏人。”她吃吃笑着拐过拐角离去了。
  帕格坐了很长时间,望着窗外雪花飘落,满脑子都是那张专注幼稚的脸庞,还有那个有着一双大大的,认真的绿色双眼的女孩。

  那天晚上,全体成员都受到了王子的宴请。宫廷中所有的贵族和克朗多大部分的有钱人都参加了庆祝活动。超过四百人坐在一起用餐,帕格发现自己独自和一桌陌生人坐在一起,除了他穿的华贵衣服,无处不显露出他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面,缺乏应有的礼仪常识。公爵和阿鲁沙王子与艾兰德和他的妻子——阿丽西娅公主——共坐在头桌,同坐在一起的还有德兰尼克公爵,公国的大臣同时也是克朗多的骑士长。由于艾兰德的健康状况,克朗多的军事大权完全掌握在德兰尼克和正与他密谈的朗多舰队海军司令巴里手中。其他的王室大臣都坐在附近,剩下的来宾分坐小一些的桌子。帕格坐的桌子距王室的桌子最远。 仆人们忙碌地进入大厅,端上大盘的食物和成瓶的葡萄酒。游吟诗人们在大厅中游荡,吟唱着最新的歌谣和小调。戏子和杂耍人在桌子间表演,却被大部分用餐的客人所冷落,但他们依然尽其所能,因为除非宴会的主办者认为他们已经尽了最大能力否则是不会让他们退场的。
  墙上覆盖着巨大而华丽的挂毯。王国中所有主要王室的旗帜,从最西边金棕相间的卡瑞德,到东边尽头遥远瑞恩的白绿相交。在亲王餐桌之后悬挂的是王国的旗帜,一只手持宝剑,头戴皇冠的金色雄狮,跃立在古老的康东印柄王帝位纹章之上。在它旁边悬挂的是克朗多的旗帜,山峰之上翱翔展翅的雄鹰,镀有代表王权的银色。只有亲王和瑞兰龙才能穿着这高贵的颜色。博利克和阿鲁沙都在他们的外衣上套着红色的斗蓬,显示出他们是某个地区的君主,属于王室家族。这是帕格第一次看到他们穿上正式的社交服装。 到处都是欢快的景象和喧闹声,但是帕格还是能轻柔地听到房间尽头亲亲王桌上传来的交谈声。宴会上博利克和艾兰德大部分时间都在交头接耳地密谈。
  帕格被肩膀上的碰触吓了一跳,他回头望去看到一张洋娃娃似的面孔从他身后两步之外的大帘幕后露出。安妮塔公主把手指竖在唇前并招手示意他过去。帕格看到桌上的其他人都在关注于社会名流而没人会注意到一个不知名的男孩离开。他起身穿过帘幕发现走进了一个仆人的小棒间。在他前面还有另一道帘幕,帕格推测是通往厨房的,朝里面望去,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帕格走到安妮塔等待的地方,发现这确实是一条连接厨房和大厅的长走廊。堆满餐具和高脚杯的长桌靠在墙边。
  帕格说,“你在那里做什么?”
  “嘘!”她大声地嘘声道。“我是不允许到这里来的。” 帕格朝女孩笑了笑。“我想你不用担心被这里的人听到,这里太吵了。”
  “我来看王子。哪一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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