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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的螺丝钉 作者:[英] 理查德·伯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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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她对我的表现很感激。“小姐,见到他,你就会相信!”我想立刻就见到他,而且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我能看出格罗丝太太很清楚她对我的影响,她又信誓旦旦道:“你最好相信那位小姑娘,”然后,她又接着说,“看她!”
我转过身,看到弗洛拉出现在门口。十分钟前,我安排她在教室里用铅笔在白纸上临摹round o‘s。她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对我的安排的不满,她用稚气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在表示她应该跟着我。没什么比这更能让我体会到格罗丝太太的话的力量了,我抱起我的学生,吻着她,悔恨交加地哭了。
尽管如此,这天我想接近格罗丝太太。快到晚上时,我惊奇地发现她想方设法地要避开我。记得在楼梯上我赶上她,我们一起走下去,在楼下我用手拉住了她:“我认为你中午对我说的话表明你从来不知道他是个坏孩子。”
她回过头,这次她很明确、很诚恳地说:“噢,我从不知道……我不会假装!”
我感到一丝不安:“那么你了解他……”
“是的,小姐,谢天谢地!”
我马上反问道:“你是说一个孩子从未……”
“对我来说不是个孩子!”
我握紧了她的手:“你喜欢他淘气?”
然后,接着她的话,我说:“我也是!”我脱口而出,“但不要到溺爱的程度……”
“溺爱?”我的话让她不知所措。我解释道:“就是宠坏。”
她盯着我,听明白了我的意思,她发出奇怪的大笑。“你怕他宠坏你吗?”她竟开这样一个粗鲁的玩笑,她的嘲笑让我想了一段时间。
但第二天,在马车要到的时候,我突然问了一句:“以前的女家庭教师现在做什么?”
“上一个?她也很年轻漂亮……几乎和你不相上下,小姐。”
“嗯,那么我希望她的年轻貌美会有助于她!”我记得我很坦白地说,“他好喜欢我们的年轻漂亮!”
“是的,确实如此,”格罗丝太太赞同道,“他就是喜欢年轻漂亮的人!”她马上补充道,“我是说这是他……主人的方式。”
我吃了一惊:“你还指谁?”
她愣了一下,接着说:“当然是他。”
“主人?”
“还能是谁?”
很明显没别人了,接下来我不记得了,她不经意说的话要比她的本意多。我只问我想知道的事:“她发现这个孩子什么了吗?”
“不能那么说,她没跟我说过。”
我犹豫了一下,但我还是问道:“她很细心?”
格罗丝太太显得很尽责:“在某些方面是的。”
“但不都是?”
她又考虑了一下:“不过,小姐,她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不能胡说。”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我立刻回答道,但思索片刻,我又追问道,“她死在这儿吗?”
“不,她走了。”
格罗丝太太简短的回答让我一头雾水:“走后死了?”格罗丝太太直直地看着窗外,但我感到我有权知道布莱想要雇用年轻人做什么。“你是说她生病回家了?”
“在这里,她没生病。年末她回家了,她说是度个短假,这个时候她当然有权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们又雇了一个年轻女孩……一个善良聪明的小保姆,她在这段时间负责照顾孩子们。但我们的女家庭教师一去不返,就在我盼她回来时,我听主人说她死了。”
我思索再三:“但为什么啊?”
“他从未说过!但小姐,”格罗丝太太说,“我必须去干活了。”
第三章
她转身离去,很幸运不是因为我问得太多,这个小插曲正好检验我们之间的感情。将小迈尔斯带回家后,我又碰到了她,因我的麻木,我们显得比以前更亲近。
当这个孩子站到我面前时,我真想脱口而出:“世间少有!”我去得晚了一些,当时他站在入住的小旅馆门前翘首企盼,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浑身洋溢着蓬勃朝气,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小妹妹时一样清纯。他太漂亮了,格罗丝曾说过,见到他只会让你产生亲切怜 爱之心。在他身上,我看到了其他孩子所没有的神圣的东西……对世界只有爱心,这深深打动了我。将一个坏名声与这样一个孩子联系在一起,有点儿让人难以接受,回来的路上,那封锁在我房间抽屉里的信一直困扰着我。我一有机会和格罗丝太太交谈,就告诉她这个怪现象。
她马上领会了我的意思:“你是说那残酷的指责?”
“太荒谬了。亲爱的女士,看看他!”
她为我发现迈尔斯的魅力而开心地笑了。“我向你保证,小姐,我其他什么事都没做。那么,你会怎么说呢?”她立即补充道。
“对那封信?”我已经下定决心,“什么都不提。”
“对他的叔叔?”
我坚定地说:“只字不提。”
“对小迈尔斯呢?”
我有点儿惊奇:“只字不提。”
她用围裙狠狠擦了一下嘴:“那么我会支持你,等着瞧吧。”
“我们会看到结果的!”我热烈地回应道,并紧握着她的双手发誓。
她握了一会儿松开了,用围裙擦着自己的手说:“小姐,你会不会介意,如果我……”
“亲吻我?怎么会!”我把她拥进怀里。像姐妹一样拥抱后,我们仍对学校的做法愤慨不已。
无论如何,这需要时间来证明。我记得那是一段充实的时光,现在我尽我所能来描述。让我惊奇的是我接受了这样的境况。我和格罗丝太太约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一种无坚不摧的魔力驱使着我。内心涌动着痴迷和怜悯,我发现,在我的无知、困惑或许是自负下,设法和一个刚接受启蒙教育的孩子相处是很简单的。我甚至记不得如何安排他假期结束后的学习。在那个令人难忘的暑假里,我教给他许多课程,但我觉得在那几周我学到了更多的东西。开始我学到一些从我以前无聊狭小的生活中所无法学到的东西:学会娱乐开心、无忧无虑,这是我第一次懂得蔚蓝的天空、清新的空气、夏日的音响、自然的奥妙,一切都无拘无束。我还有疑虑,但疑虑也是甜美的,噢,这是一个陷阱……不是有预谋的,但很深,不管是对我的想像、细心,或是空虚,或是内心的一切兴奋。确切地说我放松了警惕。他们很少麻烦我,他们太温顺了。我常想他们的将来会不会一帆风顺(因为每个人的未来都是不平坦的)。他们无比幸福健康,好像我在照顾的是一对贵族子弟,对他们来说,一切都应该有保障。在我的遐想中,他们以后会过得像王室般浪漫富贵。当然,事情发生前的平静里潜伏着什么,像沉睡的猛兽就要觉醒似的。
头几周白天较长,孩子们喝茶和午休时,我可以自由支配这段时间,在课程结束前,我有一小段独处时间。虽然我喜欢和他们在一起,但我更喜欢这段时间。我最喜欢的一幕就是天色渐暗,或者说夕阳西下、倦鸟归巢时,绕过一片古树林,来到野外享受它的美丽和高贵,我有一种惟我独尊的感觉。此时,感受自己平静、安详的心态,品评自己的理智和得体的举止,不失为一种享受。我正在向和我承受同样压力的人散播快乐……如果他曾这样想过。我所做的正是他诚心企盼从我这儿得到的一切,它带来的欢乐比我预期的还要多,我敢说我在幻想,一句话,一个杰出的年轻女子在坚信自我中得到安慰。我需要密切注意事情发生的任何端倪。
一天下午,在我休息的时间,孩子们在吃东西,我出来散步。我一直有一个想法,即便现在也是如此:如果这时突然遇到一个人,将会像故事里说的一样浪漫。那个人会出现在转弯处,站在那里冲我颔首微笑,我只知道我会在这儿等他,从他英俊的脸庞上可以找到答案。在六月的一天傍晚,这张脸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在种植场前停下来去看房子。在那里,让我震惊不已的是我的想像一刹那变成了现实。他真的站在那儿……站在草坪那边高高的塔顶上,第一天早上弗洛拉曾领我去过,这是双塔中的一个……方形的、抢眼的、雉堞状的结构……不知为何,它很引人注目,虽然我能看出新旧两塔间的小差异。它们对应在房子两侧,几乎是建筑怪物,但两塔并非完全分离,高度也合理。我赞美它们,为它们而惊异,因为我们都可以有所收获,尤其是在黄昏,城垛口若隐若现。但我经常想到的那个人并非出现在它上面。
我记得在那个清晰的傍晚,这个人给了我两个截然不同的震惊,第二个震惊是我第一个震惊的错误感受:这个人并不是我原来设想的那个人。在偏僻的地方,一个陌生人对一个年轻女子来说是可怕的,面对我的那个人……几秒钟后我确信……我对他一无所知,他只是存在我大脑中的一个映像,我在哈利街没见过他……我从未见过他。这个地方以世上最奇怪的方式成为一个荒凉之地。至少对于我,深思熟虑地写到这里,我找到了当时的感觉,我感到……我确实感到似乎一切都停滞了。写到这,我又能听到了,这是夜幕降临的声音。乌鸦不再在金色的天空中呱呱地叫,景色依然清晰,在城垛口看我的那个人就像是画夹中的一幅画。
我飞快地思索着这个人可能是或不会是某个人。我们之间的距离足够远,我在问自己他会是谁,我感到自己无力开口,想解开这个谜的愿望变得更强烈了。
一个很大的问题是它到底持续了多久。就在这所宅子里有一个我一无所知的人,我想到了很多可能,但无济于事。想到我的工作中不可能存在这种无知和这样的人,我稍微有点儿宽心。
这个幽灵站在那儿,隔着渐暗的光线用质疑的目光审视着我。我记得看到他没戴帽子的熟悉装束时,我有一种奇怪的解脱感。我们离得太远而不能搭话,但有一刻在近距离内,互相注视的眼神及其中蕴涵的挑战性打破了沉默。他直直地站在一个离房子有点儿远的角落里,双手扶着凸起处。我现在一看到自己的记述,他的形象就浮现在眼前。过了一会儿,他又移到了平台上相对的角落,视线从未离开我。是的,我确信他的视线移动中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我还能看到他的手从一个垛口移向下一个垛口。他停在了另一个角落又匆匆离去,一直盯着我。他转身而去,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第四章
当时我像被钉子钉到了那儿,布莱隐藏着一个秘密人物……神秘的乌托邦或者一个疯子,还是一个未被提到的亲戚被禁闭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我说不清琢磨了多久,也记不清这次遭遇让我呆呆地在那儿站了多久,我只记得再次踏进房子时,天全黑了。 归途中,不安一直萦绕着我,散步时我不知不觉走出三英里,稍后我知道这只是噩梦的开端。
整个事件最怪异的部分是……实际上其他部分也很怪异……在大厅遇到格罗丝太太时我变得 很警觉。归途中闪过的画面又回到眼前,灯光下雪白宽敞的隔板房,房间内的红地毯和壁画,还有我的好友惊奇的面孔……很显然她在挂念我。一接触到她那因我的出现而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马上断定她对我的这次遭遇一无所知。没看到她那备感安慰的面孔前,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她,但现在掂量一下所见,我又拿不定主意了。我的恐惧真正起源于本能地宽恕自己的同伴,这是有生以来我见到的最怪异的事。在舒适的大厅里,她的目光关切地注视着我,当时我就决定为自己的晚归找一个含糊的借口,推说夜色太迷人了,又说露水打湿了衣物,鞋子沾满了泥,便马上回房间了。
接下来的数天,又发生了另一件很怪的事。每天都会有几个小时……至少几刻钟,即使在工作中……我也会陷入沉思。这并不是因为我太紧张了,无法承受而神经衰弱。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我对那个陌生的访客一无所知,而他似乎对我很了解。我很快想明白了,我可以不动声色地观察家中的动静。我所受的惊吓让我充满警惕。经过三天的仔细观察,我确信没被用人监视或成为任一游戏的目标。周围风平浪静。我只能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有人冒昧闯入。我进屋锁上门,对自己如是说。我们遭到了非法入侵……某个冒失的旅行家因贪恋古屋的美而悄然进入,大饱眼福后又偷偷溜走。即使他曾粗鲁地盯着我看,那可能只是他冒失行为的一部分。可喜的是,我们再也不会碰到他了。
我承认再没有比我现在的工作更重要的事了。我那舒心的工作就是和弗洛拉、迈尔斯一起快乐地生活。面对困难我仍感到自己能全心投入这种生活,这让我欣喜万分。两个小孩儿不断带给我欢乐,这又让我重新质疑因恐惧引起的空虚、因工作中可能会有的枯燥而出现厌恶情绪是否正确。我根本不会枯燥,每天都有美好的事物呈现,工作怎么会不美呢?这充满了托儿所里的温馨浪漫和教师的诗情画意。我这样说,不是因为我们只研究小说和诗歌,我想说我无法用其他言语来表达他俩引发的兴趣。我只能如实表述……对一位女家庭教师来讲,这是一个奇迹,我有亲密的姐妹关系作证!我每时每刻都有新的发现,而不是单纯地适应他们。
但关于迈尔斯在校的表现,我没有发现任何与此相关的迹象。这让我没有丝毫痛苦地来面对这个秘密。未置一词,他自己已不声不响地解决了这件事……如此说可能更确切,更接近事实真相。他的表现让整个指责显得那么荒谬,不攻自破。我的这个结论因他的天真无邪而加强,相对那个可怕、污秽的小校园来讲,他只是太善良、太单纯了,他为此也付出了可怕的代价。我深刻地认识到:如此与众不同、如此出类拔萃会引起大多数人……甚至包括愚笨、卑鄙的校长……的妒忌、报复。
这两个孩子都很温顺(这是他们惟一的缺点,迈尔斯并未因此而显得愚笨),这使得他们……我该怎么说呢……让人不忍惩罚。他们就像传说中的小天使一样完美无瑕!我很奇怪迈尔斯好像没有过去。我们希望小孩子单纯些,但这个漂亮的小男孩的确有些与众不同,他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孩子都开心,让我每天都有新感觉。他从不会难过,这是对他曾受过严惩的反驳。如果他确实是个坏孩子,他会表现出来的,我也会发现……我会看出蛛丝马迹的。我什么也没发现,他俨然就是一个天使。他从不提及学校、同学和老师,对我来说,我也很讨厌谈论他们。当然我可能是鬼迷心窍,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时我非常了解自己的心态。但我愿意将自己置于魔咒下,对任何痛苦,这都是个解脱,但我的痛苦不止一个。这些天,我收到一些讨厌的家信,家里情况有些糟。但和他们在一起,其他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这就是我休息时常想的问题。我被他们的可爱迷住了。
这是个星期天,雨下得太大了,我们没办法去教堂。天色渐晚了,我和格罗丝太太商量,如果晚上天气有所好转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做晚礼拜。雨总算停了,我在为出行准备着,我们要穿过花园,经平坦的大路到村里去,这大概要20分钟。下楼在大厅里碰到格罗丝太太时,我想起了那双需要缝三针的手套,那是周末和孩子们在红黄相间的餐厅喝午茶时弄破的。手套丢到那儿了,我转回去取。天色灰蒙蒙的,迈进门槛后,下午的余光仍能让我一眼看到要找的手套就在大窗户旁边的椅子上,窗户虚掩着。但余光也让我意识到有人正隔着窗户向里面张望。往里面张望的这个人正是我散步时碰到的那个人,他再次不可思议地出现了,这简直不可能,但距离这么近,他让我窒息,浑身发冷。就是他……就是他,就像以前看到的一样,他的脸靠近玻璃,这样清晰的效果只会让我感到先前的感觉如此强烈。
他只停了一小会儿……足以让我相信他也看到并认出了我,就像我认识他几年了似的。然而这次,有一些以前没有的事情,通过玻璃,他看我的眼神像以往一样深邃,但它让我退缩了,看得出它还包含着其他的东西。在那里,我感到更大的震惊,我确信他来那儿并不是为了我,他是为别人而来。
一闪念……因为这是可怕的一闪念……以最独特的效果闪现在脑海,当我站在那儿时,一种责任和勇气的震动就开始了。我说是勇气,是因为我几乎就要死掉了。我冲了出去,来到房子前面,越过马车,以最快的速度穿过那个平台,拐了个弯来到那里。但什么也没有……我的拜访者已消失了。我停了下来,一阵放松几乎让我瘫倒,我四处张望……我给他再次出现的时间。但这个时间会是多久呢?事实上当时的经过并非我想像的那样。那个平台和整片地方,以及后面的草坪和花园,我所能见到的地方空空如也。那里有灌木丛和大树,但我确信他没有藏在那里。他在那儿或是不在那儿:如果我不能看见他,就是不在那里。我相信这一点,然后,我本能地向那个窗户走去,而不是原路返回。我应该站在刚才他所处的位置,我这样做了:我把脸伸到窗边看,就像他那样往屋里看。我正在模仿他当时的情况,好像是要弄清他的视野所及,这时格罗丝太太走进了大厅。我再次明白事情已经发生。她看到了我,就像我看到了我的拜访者。她停了下来就像当时的我一样。她的脸都白了,这不禁使我自问我当时是否也这样。她紧盯着我,按我刚才的路线出来了,我知道她是出来见我,我应该见见她。我停在原地,此时我想了很多,但我只想知道一点,我奇怪为什么她那么恐惧。
第五章
转过房子的拐角,她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时,她告诉了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现在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我什么也没说,直到她走到我跟前。“和我有关?”我当时一定表情夸张。
“我说了吗?”
“你的脸像纸一样白,看起来可怕极了。”
我思忖着可以抛开一切了。我不必再瞒着格罗丝太太了,如果我有片刻的犹豫,那也与我隐瞒的事无关。我伸手给她,她抓住了我的手,我用力拉着她,这样感觉她能离我近点儿。在她的诧异中有种支持。
“你来当然是让我去教堂,但我不能去。”
“发生什么事了?”
“是的,你现在必须知道,我看起来很怪吗?”
“通过这个窗户看吗?很可怕!”
“嗯,”我说,“我被吓坏了。”格罗丝太太的眼睛表明她不知所措,很清楚她并不想和我分担麻烦。噢,命中注定她必须和我分担!“一分钟前,你从餐厅看到我时很害怕,但刚才我看到的人更可怕。”
她的手抓得更紧了:“那是什么?”
“一个特别的人,在往里看。”
“什么特别的人?”
“我不知道。”
格罗丝太太徒劳地看了看四周:“那么他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
“你以前见过他吗?”
“是的……见过一次,在那个旧塔上。”
她紧紧盯着我:“你是说他是个陌生人?”
“噢,确实如此!”
“但你并没告诉我?”
“没有……因为一些原因。但现在你已经猜到……”
格罗丝太太圆圆的眼睛显示着不服。“呀,我并没猜到!”她说得很简单,“若不是你乱想,我怎么会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只是在那个塔上见过他?”
“还有刚才在这里。”
格罗丝太太又向四周看了看:“他在塔上干什么?”
“只是站在那里往下看我。”
她想了一会儿:“他是位绅士吗?”
我发现自己不用思考:“不是。”
她更诧异地看着我:“不是?那么,没有别的人在场吗?没人从村里过来吗?”
“没有人,我没告诉你,但这点我确信。”
她松了口气:“但如果他不是位绅士……”
“他是谁?他是个恐怖的家伙?”
“恐怖的家伙?”
“他是……我怎么知道他是谁!”
格罗丝太太再次向周围看了看,她盯着朦胧的远处,然后,回过神来,突然转向我道:“我们该去教堂了。”
“噢,我现在去教堂不合适!”
“这对你有什么不好吗?”
“是对他们不好!”我冲着房子点了点头。
“孩子们?”
“我现在不能离开他们。”
“你害怕……”
我坦白地说:“我是怕他。”
从格罗丝太太的圆脸上,我第一次捕捉到了点儿东西。我迟迟未告诉她那个想法,但我却慢慢接近了这个模糊的东西。我灵光一闪……应该从她那儿找到答案。她也想对此了解更多。
“那是什么时候……在塔上?”
“大约是这个月的中旬,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天几乎黑了。”格罗丝太太说。
“噢,不,还没完全黑。我看到他,就像我看到你。”
“那么他是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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