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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有弟初长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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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姷思绪一转,忽然认真的问:“长生,老实说,你多大了?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长生看她语气转变,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紧了紧清秀的眉,眼神胡乱一瞟,小心翼翼的说:“十一岁了?”
长姷惊讶的张着嘴:“我问你多大了,你干嘛问我?你不会连自己多大都不知道吧。”
长生低着头,犹豫了半天,反问:“姐姐多大了?”
“十三了。”
“那我就十一岁了。”
“。。。。。。”
长姷怎么觉着,长生没说实话呢。忍不住打量了他几眼,他并不看她,只是低着头。忽然,长姷神经一紧,惊讶的望着长生:“你该不会比我大吧?”
长生果然紧张了起来,抬头无措的看长姷,忙说:“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十一了。”
长姷眨了眨眼:“真的?”
“真的!”长生一个犹豫,继续道:“只是姐姐看起来不像是十三岁的。”
长姷脸一僵,半天才无力的趴在桌上,半死不活道:“很矮是不是?连长玉都跟我差不多了,我这八成是长不了多高了,人家都说是累的,天天在地里扛东西,压得不长个儿了,瞧瞧,你这十一的都和我一样高了。”
长生瞧她那么失落的摸样,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长不高我就替姐姐长,地里的东西我也帮姐姐抗。”
“也就你会安慰安慰我了。”长姷一叹,不再说话,顺手捞起一旁缝到一半的衣服埋头做了起来。
大抵是因为长生长得漂亮,村子里的小姑娘都没见过这么白净的人,所以,经常长生和长姷在地里干活,地头就站几个小女孩看着,有的还借着帮长姷干活的由头,和长生聊天。
长生不太爱说话,对人家女孩子总是爱答不理的,惹得人家都十分不痛快,但又估摸着这可能就是长生的性格,也就不会生气了。
若说人家小女孩看看也就看看了,年龄到了,自动也就会思个春什么的,可每次长姷看到低头坐着的二娘,都觉得场面太过滑稽。
二娘的确长得不丑,可到底是年龄大了,还非得往人家小姑娘堆里扎,看着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喜欢看美人没错,有夫之妇喜欢看美人也没错,可她总得注意些吧,不说让她窝在角落里偷摸的看,可那双眼睛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长长生身上了呢。
又是一个炎热的下午,长姷这边弯着腰摘着贴在地面上的黄瓜,热得满头大汗,嘴里干的吐沫都没了,直起身子喘了口气,看了看旁边也在摘黄瓜的长生,问:“喝水不?去地头儿喝口水歇会?”
长生头也不抬,直接摇头。
细看之下,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长生已经从白净的如同画中走出的美少年变成了土孩子,肤色有些黑,头发也有些乱,上面还沾着朵黄瓜花,脸上都是汗珠。
但饶是这样,也掩不去他一身的娇气,纤弱的身材,染着脏印却纤细的手,精巧的脸,干活斯斯文文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农家的孩子。
就说同样是摘辣椒的活,长姷是一看到差不多的就直接伸手过去利落的拽下来,有时候是拽一把辣椒下来,而长生,总是轻轻的去摘,小心翼翼的扒拉着辣椒秧子,普普通通的农活,愣是让他干出了那么点艺术的感觉,看起来很是讲究似的。
长姷透过黄瓜秧中间的缝隙观看了会长生摘黄瓜的动作,又抬手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手,摇了摇头,吁了口气:“我去把水给你拿过来。”随后,走到地头。
地头有一桶水,是每日干活前放着的,农户家的人一般都爱这样,干活本来就容易渴,总不能渴一次就回家去喝,太费时间也太费事。
而此时,两个小丫头和二娘就坐在桶的旁边,边说话边瞧着那头儿的长生。特别是二娘,面前还摆着一小碟瓜子,动作跟个正在看戏的阔太太似的,只是这景不对,从阔太太一下子变成了农村不讲究的妇女。
大热天的不回家也不干活在这炎热的日头底下待着看人,真是有病。
长姷走过去想把桶从她们身边提过来,刚好二娘靠在桶上,看了看,她说:“让让,我拿桶。”
二娘转脸瞪了眼长姷,身子倒是移开了些。
长姷把桶提的离她们远了些,蹲着身子拿着桶里用葫芦做的水瓢舀水,咕嘟咕嘟的喝了半瓢,水流的脖子里都是,正好解凉,她也不擦,又舀了瓢水,朝那头儿的长生走去。
身后的那俩丫头对着长姷的背影指指点点,无论在哪里,在哪个时代,太乖太勤快的人,似乎都要被人说的,没恶意,可却有点轻嘲的意思。
“你瞧瞧,她怎么那么能干?成天这样,太厉害了,要我我可做不来。”春香说着,还像样的摆了摆手。
“我更做不来了,看她一天天的,也不见和咱们村里的人玩,从小就这么干到大,真的就和个老农民似的,人是勤快,估摸着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不过,我就纳了闷了,她怎么就不觉得烦啊?”美娇一口老成的摸样,说的好似她不干活就能有多大出息一般。
这刚走几步,离得也不算远,所以长姷能听到她们的对话,再走远些,就听不真切了,手中稳稳地端着瓢,一点都不为所动。
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一个只知道埋头干活的傻丫头,没点上进心,不知道打扮,人家的女儿,就是再穷,也知道自己是个女的,打扮好了,指不定能嫁到不错的人家,享点福,而她这完全是把自己当牲口用呢。
也的确,她就是个人们中的另类,谁人没个做有钱人的梦,可她就没有,谁人没个不甘平庸的斗志,可她就没有,谁人没个自己是人群中特殊的一个的感觉,可她还是没有。
所以,长姷很庆幸,自己不是个男的,不然一定是个安于平庸没有上进心的男人,不可能让自家的妻儿子女过上不平庸的生活。
对于她们的指指点点,长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当个乐子听了。
没办法,她没资本要求这要求那的,也没时间去做不平庸的梦,更没精力去打扮指望着嫁个有钱人,不每天干活,肯定没嫁有钱人之前就饿嗝屁了。
要说啊,那俩丫头只是没人逼着,若是也如她这般一天不干活就没饭吃,指不定比她还勤快呢。
把瓢递给长生,长姷说:“歇一会吧,喝口水。”
长生扯着袖子擦了把脸上的汗,接过水,细细的喝了几口,好似这普通的水都能让他喝出了琼浆玉液的味道。
长姷笑着看他喝完把瓢拿来,直接把剩下的水往地里一泼,拉着长生在离这不远的树荫下坐了会。
“黑了。”长姷坐在地上,手里折着垂下来的柳条,说着。
长生靠在长姷身旁,瞧她折柳条,他也拉了根到面前,手指攥着,也不折,只看着,听到长姷的话,脸一红,点了点头,他知道长姷是说他皮肤黑了。
长姷又说:“还受得了吗?”
长生明显身体一僵,转脸来看长姷,她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笑眯眯的说话,愣了愣,他点头,说:“累,但开心。”
“开心就好。”长姷仔细算来,一个多月了,每天去镇里,没见什么风吹草动,丢了这么个大活人,镇里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想了想,她问:“你不是镇里人对不?”
长生嗯~了一声,笑脸瞧着长姷:“我是村里人。”
长姷扑哧一笑,望见长生肩膀上垂落的一缕发,大抵是绑头绳松了的缘故。她伸手挑起那发,看着发端研究了会,说:“上面都分叉了,干枯干枯的,跟把草似的。”
长生也有模学样的挑起长姷的一缕发,点头:“摸着真像干草。”
长姷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嗔道:“嫌弃你姐了啊!”
长生收回手,上面被拍了个红印子,倒不是因为长姷用力,而是本来就容易留印子。
长姷也收了手,继续折着柳条,编出了个绿帽子,还别说,真的挺好看的,就是有点不太敢让长生戴。
扔了帽子,长姷由坐改成弯着腰,让长生挪了点地,好让自己站在他身后,把手当成梳子用,帮他整理头发,手指不急不慌的穿插于他的发间,不敢太用力,一点一点的理顺了发,然后用绑头绳绑在头顶。这样虽然容易把脖子晒黑,但是不热又利落。
长生一看就是被伺候大的,被长姷伺候也不会不自在,只是脸颊有些红。
弄完了头发,长姷一屁股坐在一旁,指了指那帽子:“长生,敢戴不?”
长生看帽子一眼,咬了咬唇,轻问:“不戴成不成?”
长姷哈哈大笑:“怎么可能真让你戴!日后娶了媳妇万一出了点事还不麻烦了。”
话刚说完,就被长生推了一把,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树荫下的地都很凉,身体贴在地上,很是舒服,弄得长姷都不想起来了。
长生站起了身子,十分生气的瞪了眼长姷,拾起帽子往怀里一抱,抬脚走了。
长姷忙喊着:“不逗你了,别去日头下,再歇会。”话喊完,她就也跟着站起来了,看了眼远处正往这边走得俩丫头,抿唇不语。
长生是不喜欢村子里的丫头围着他的,所以除了干活的时候,她们想要和他说话,他都会避开。
长姷知道他这性子,也跟了过去,继续干活,早干完就歇息。11
天刚擦黑,活就做完了,长姷提着装黄瓜的篮子一筐一筐的往驴车上装,长生则抱着地里头的江豆角也往驴车上放。
每次走过辣椒地,长生都要仔细看一眼,不知道看什么呢,而且表情不好,长姷猜他还是在生气菜被毁坏的事,开导了几句,没用,也就不说了。
辣椒地早就枯了,只有那么几十颗生命力顽强的,或是根没被打断的还在长,其它的都死完了,被太阳烘烤的黄叶子一大片一大片的,死气沉沉的,看起来十分荒凉。
长生把地里的江豆角都弄到了车上,然后飞快的跑到辣椒地里,摘了一把子辣椒兜在衣服里,长姷问他干嘛,他说今晚想吃辣椒煎面。
长姷想了想,琢磨着家里应该还有点白面,就同意了。
其实按理说,她这样的家庭状况,该是吃不起白面的,毕竟现在是一家五口靠她一人张嘴吃饭,白面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不算很贵,可她不是普通人家,她是特贫户,当然,这个特贫户之女也只是在宗家面前表现的。
在和宗秀才一起住时,她从来没有吃过白面,可是和长生一起搬到山上了,她就时不时从外面买些白面回来,无论怎么样,长生还小,正在长身体,她不想让他营养不良,和她一样不长个儿,至于宗家,她没那个善心花钱让他们享受,现在养着他们的老,他们就该知足了。
干完了活,长生理也不理俩女孩,跟着长姷就走,还是二娘喊了一嗓子长姷他才跟着停下的。
二娘吃了不少瓜子,嘴上磕的都黑了,她也没注意,只怕了拍身上的瓜子皮,起身走到长姷面前,居高临下道:“成天在山里住,住的就那么舒坦?你可知道现在有多少人说你爹爹,说我,说你妹妹,三人欺负你一人,把你逼走了。”
长姷干活时袖子是撸起来的,干完了活也没弄下来,此时站着不动,一只蚊子就嚣张的飞了上去,稳稳地停在手臂上,长姷看了会,猛然伸出另一只手,啪的一声响,把蚊子拍死了,正好黏在手心上,还有丁点血在蚊子尸体周围,她笑着看手掌心,嘀咕道:“这喝的可是我的血,怎么说,也是我的血亲了,我怎么就一巴掌把它给拍死了呢!”
二娘让长姷吓了一跳,拧着眉,直接开口道:“我还没问你,在山上你天天吃的都是什么好的啊?手里有银子了是不是?你爹爹说让我别管你,你没钱饿着肚子就知道自己回来了,我可是小瞧了你的胆子,还敢自己私吞菜钱了啊!这些个日子,你吞了多少啊!还给他买了新衣服,要不是瞧见这衣服,我还不知道,我天天教你蒙着玩呢”
长姷指了指地里的菜:“我吃地里我自己种的菜,怎么了?我花我自己挣的钱,怎么了?”
“呦喝~自己种的自己挣得?长姷你长本事了啊!你也不问问这地是谁的,你个半大的丫头,怎么就那么胆大,连你爹娘都敢骗了。”二娘嗓门一下子高了起来,尖尖的,让人听了觉得很不舒服。
长生咬唇站在长姷身旁,满怀警惕的望着二娘,听长姷不耐烦道:“你说话小声点,听着跟鸡叫似的。”
二娘想错了,以为长姷是怕人知道,觉得羞,更是大声嚷嚷着:“你还要脸啊,和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住在一起,怎么就没见你知道羞呢!我告诉你,你吞了老娘多少银子,都给老娘一文钱一文钱的吐出来,不然,老娘饶不了你!”
正是天黑,不少人都从地里回来了,有从长姷家地路过的,纷纷立起了耳朵听,倒也有不想搀和事的,直接绕道走了。
长姷挠了挠头发,斜眼瞄着二娘,道:“你们家的地,成啊,自个儿种去吧,我不管了,走长生,回去吃饭。”
长生被长姷扯着袖子,怀里还抱着辣椒,听长姷这么一说,愣了会,转而直接把辣椒往地上一扔,扭头就跟长姷走。
二娘瞧着心里起火,吼了一嗓子站住,快步走到长姷面前拦住道,厉声道:“宗长姷,别忘了我还是你名义上的娘,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把钱给我交出来!”
长姷不说话,不是不敢,而是懒得说,忽然听身后有脚步声,二娘一把推开长姷直接跑了过去,大叫道:“秀才,瞧瞧你养的好女儿,就是个白眼狼,自家的银子拿去养什么小白脸,这还叫咱们怎么活!”
宗秀才脸色不好看,长姷也不在意,他压根就没对着她有多好脸色,早就习惯了。可这次似乎有点不一样,一看就是怒极了,什么都不说,走近长姷,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长姷脸偏开了点,有些愣,可也只是一瞬间,随即仰起脸看着宗秀才,此时真想一巴掌还回去,可惜,不能,就像二娘说的,二娘是她名义上的娘,宗秀才却是她血缘上的爹,打自己父亲的事,她还真有点干不出来,虽说这爹她一点都不亲。
长生却不一样,他和宗家三口子什么关系都没有,看见长姷被打,立马极了,使劲将长姷扯到自己身后,一巴掌就要还回去,长姷飞快的拉着他的手,笑眯眯的望着宗秀才:“怎么,什么事让您这么动怒啊,这一巴掌,打的可真脆啊!”
宗秀才打完似乎还觉得不够,本来还要再打,但长生挡在面前,他动作顿了一下,没打出去,虎着脸怒视长姷:“你给我出来!”
长姷身子要往前站,可长生死活不让她去,她只好道:“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我能听得见。”
宗秀才抬手指着长姷,吼道:“给我站过来。”
长姷吁了口气,不耐烦了,道:“有事就说,没事就滚,你看我烦我看你也烦,别在这磨叽,村民可都看着呢。”
这话长姷觉得自己说的太客气,要是可以,她也想打人,这一只耳朵嗡嗡嗡的响和半边脸的发麻的疼可真不好受。
宗秀才似乎气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使劲喘了几口气,竟再次说道:“你,站过来!给我快点!”
长姷笑了,怒极反笑,或许是那一巴掌的气,她抬起手指指着宗秀才,不客气道:“秀才,这一巴掌你打了,但因为你是我爹,我不跟你计较,我也不打回去,但请你最好说个理由,能让我接受你没事抽风伤人的理由!”
宗秀才大怒,直接就要冲过来打长姷,长姷并不害怕,她是故意嘴欠,她不能和他动手,还不能气气他了。
“你说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从你住到山上我就天天盯着你出去,没想到你竟自己在外面开了个饭馆,长姷啊长姷,你真有本事啊!”宗秀才边往这边冲还边吼着。
二娘本来就不拦着宗秀才,她还巴不得宗秀才多打长姷两下呢,可忽然听秀才这么一句,有些缓不过神来了,惊讶的瞧着长姷。
长姷一愣,怪不得有时候觉得有人跟着她,可她没在意,就她这样的,抢劫的碰上可能都觉得后悔,要脸蛋没脸蛋,要钱没钱,有什么可抢的啊,没可抢的,就更没什么可被人盯上的条件了,可没想到,原来是宗秀才啊。
“奥。”长姷恍然大悟,随即嗤笑:“怎么地?现在瞧上了我开的饭馆了?成啊,送给你你要不要?”
宗秀才停住了脚步,胸口不停地剧烈起伏,瞪着长姷半天,挤出了几个字:“和你娘一样吃里扒外!”
长姷眨了眨眼,忽然觉得什么脏话都不能表达自己心中的情绪了,想想从穿越至今,她一个那么淡漠的人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总想发火的人了呢,想来想去想明白了,是因为有过美满。她曾经希望有那么一个家,有爹娘,而宗秀才在在落榜前,和娘很恩爱,对她很好,她觉得一切都满足了,可惜没多久,一切就变了,但她真的把宗秀才当过父亲的。
后来,没了娘,爹也不再疼宠她,她是失望了,可她体会过父爱时便被无意识的灌输了一种思想:无论怎么样,秀才都是她爹,他们是血亲,再怎么样,只要他不过分,她养着他,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可是现在,长姷拉着长生不住颤抖的手,看着他红了的眼眶,忽然觉得真不值得,太他妈的的不值得了,不值得的东西有必要付出吗?不值得的东西有必要执着吗?答案是否定的,所以长姷深吸了口气,认真道:“说说你想做什么吧,有什么想法,都告诉我,我合计合计,若是可以,咱们就分家吧。”
宗秀才见长姷这么冷静,心里有火,可是场面闹不起来了,他也就安静了,死盯着长姷:“你开饭馆,我不怪你,这虽然不是好事,一个女子在外面抛头露面,可若是真的对家里好,我也就忍了,但你那银子一分都没往家里拿过,还给这小子买了那么多东西,吃里扒外,当真是吃里扒外!”
长姷垂眸,安慰似的给了长生一个笑,抬首对宗秀才道:“什么都别说了,饭馆是我自个儿攒钱盘下来的,你若是要,给你不就成了,但是,给了你饭馆,咱们也就算是恩断义绝了,你也不是我父亲,我也不姓宗,以后各走各的路,这么多年我做的,就当还你恩情了,你说,成不?”
二娘首先反应过来,惊叹之余,更是气愤,不料这个长姷竟这般有本事,可是却一直瞒着家里,开饭馆挣的钱一分都没拿回来过,怎么能不让她生气。
忙快步走到宗秀才面前,看了看他的脸色,说道:“长姷,你这话说的也狠毒了吧,我们是惦记着你那点东西的人吗?若不是你做的太过分,秀才也不会气成这样。。。。。。”
长姷摆了摆手,打断二娘的话:“就说要不要吧,我是有条件的,饭馆给你也成,本来也是新开张的,开饭馆的时候借了不少钱,现在才刚还清,盈利没多少,你要,也都给你们,但是,这家里的地契,给我,这些地你们也不会种,留着也没用,一块地换一家饭馆,值不值自己心里去算,今天我的话就到这了,不想解除父女关系也成,饭馆什么的,你们也别想得到。”
说完,长姷拉着长生转身就走,丁点不理会身后的叫唤,变相来说,她这是在逼宗秀才,可他若真的有一丁点的父女情,想必也不会惦记着饭馆的银钱。
看只看,宗秀才最后的选择了。12
走在山路上,长生一句话不说,却时不时的看长姷的脸,明知道这时候天黑什么都看不到,可他就好像能看到长姷脸上的巴掌印似的,气的使劲捏长姷的手。
回了屋子,长生一把把长姷按在椅子上,自己则跑到床下拉出药箱子,翻来覆去的找药,最后找到一瓶药,狠狠的摔在长姷面前,往旁边一坐,眯着眼睛盯着长姷,半天才吐出俩字:“傻子!”
长姷点头笑:“嗯,我是傻子。”
长姷这么一说,长生气的更狠了,扯着嗓子吼:“你干嘛拦着我不让我打他!你干嘛把饭馆给他们!他们那种人,就该剁成一滩烂泥才好!”
长姷下意识的一惊,神色复杂的望着长生,脸色一沉:“说什么呢!”她能理解长生生气,可是这话,是否太重,而且,还说的那么认真,长生一直都是文文静静又爱害羞的,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长生瞪着长姷半晌,终是不说话了。
长姷也一时间不知说什么了,看长生忽然红了的眼眶,忍不住心软,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让你打他,是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大,长生,我们生活在村子里,就该入乡随俗,你要记得,吐沫星子砸死人是万年不变的道理,今个你若真打了他,一传十十传百,那日后你还怎么在这村子里待?有的人正愁找不着理由把你赶走呢。而对我来说,他再不济,也还是我爹,我就更没理由还回去了,难听了说,他打我一巴掌我挨着是应该的,就算他把我打死,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顶多觉得可惜了点,可我还回去,那就不一样了,怕是今个晚上,村长就要罚咱们了,挨了一巴掌还得被罚,那惩罚还不定多重呢,你觉得值吗?”
长生低着头,红着眼眶细声细气道:“他们都不管别人会被打死,又凭什么去管别人还个巴掌,未必太多事了。”
长姷摇了摇头,笑:“没办法,人就是这样,一个二个都喜欢看别人的丑闻,不论真假,他们只要觉得有趣,又怎么会管别人死活?死了,可惜一下也就那样了,活着,就必须要受着,忍着,除非你想死。其实每个人都一样,他们在笑话别人拿别人的事当谈资的时候,自己也在别人口里被说的面目全非了,长生,咱们虽然生活在山上,可下面不少眼睛都在盯着咱们呢,若不想被人说的面目全非,被村长觉得蒙羞而赶走,你就得小心,万事不能冲动,此时受一点委屈又如何,迟早都会还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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