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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与蜥蜴的搏斗-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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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个白色的东西在哪里?”
  窦有莺拿了浴袍站在门边。索西尼脱了衣服,回头看她,手举在半空里。窦有莺面无表情地倚在透明的玻璃门上。放好衣服,她出去了。电视机里还在放猫和老鼠,窦有莺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她过了会儿醒来,关掉电视,等索西尼从浴室里出来。刚洗完澡的索西尼身上散发着洗发水的香味从转角走出来。“挺好的。”窦有莺说。“上床吧。”
  索西尼把手放在腰带上,低着头,慢慢解开。窦有莺就看她的肤色在灯光映衬下显示出和刚才在车里不同的色泽,她凝视着索西尼,索西尼低头咬着嘴唇。
  “害羞吗。”
  “嗯。”
  窦有莺将索西尼压在床上,牢牢抓着她的肩膀。“每个人都说自己寂寞,寂寞到底是什么?是你把我抛弃,是你救了我又甩了我,我一个人生一个人死,我都很寂寞,但是我没有忘记你,或许是因为你这样不爱我所以我爱你。我的忠诚和骄傲不允许我另投他主,我的心只向着一个人,或生或死,没有背叛两个字。所以我等你,我相信你会回来,就算是伤痕累累残躯斑驳,我不懂嫌弃,我想我爱过你你就是最好的,最美的。又或许我不懂你,所以你去寻找懂你的人了。你爱过我吗,和我玩的时候,是开心的吗?我是玩具可以随便丢弃吗?但是我像看着太阳一样看着你,别人笑我傻,笑我想不明白,我只知道在这条道路上奔跑就能遇见你。我希望你像昨天一样,对我微笑,我就会忘记一切,忘记你对我的不好,因为那才是我的幸福,唯一的幸福。你是寂寞了才回来的吗?这个繁华世界你游历过了所以归于我单调的枯寂?我愿意让你幸福,虽然我只有一个人,和我在一起,很孤单。他们说我很无聊,因为我不会什么情调,他们说像我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让人觉得刺激,因为和我在一起很安定,知道我会永远守护着你,这其实是这个世界上令人唾弃和害怕的东西。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就是这样地爱你,会被讨厌。不过我想你肯定也有难过的时候,他们伤你心了吗,令你不开心了吗,你难过了,哭了吗?我会想你。我想念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一直等在这里,就是因为我相信你会回来。丑陋的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
  窦有莺抓起小索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是不是太热了,或者太冷了,让你无法忍受呢?一个人身体的温度是丑陋的,所以你宁愿寂寞也要抛下我逃走,对吧?”
  “原来你知道。”
  小索无法忍受地推开她,蹿了出去。窦有莺回过头,笑了。这个动作实在是太像是,“无法忍受”了。
  “但是小芍,你还是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我就是相信你会回来的。因为你那时很难过。从我身边离开时,我虽然哭着,但是我能看到你的眼泪。我一直相信你并不是讨厌我。但是我是丑陋的,这让你无法释怀。我想你一定也很想哭。”
  “一个人不丑陋,爱一个人才丑陋。”
  小索靠在墙壁上,哭丧着脸拒绝窦有莺的靠近。有莺站起来走近她,她伸出手,那无力的抵抗是在乞求她一步也不要再向前走。
  “爱意是丑陋的。”
  窦有莺说,“是吗?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唯独纯洁的爱情是丑陋的呢?为什么这样可爱的我是丑陋的呢?是因为他人说我丑陋吗?说我可爱的朋友已经死了,我的朋友,因为毫无留恋而从世界上消失了,只有丑陋的我还活着。因为我不甘心,我的恨意让我活了下来。她去了阴暗潮湿恐怖无情的地方。告诉我死亡是什么的人,现在已经死亡了。丑陋的我,活在美丽的世界上,为什么呢?而那些觉得我丑陋的人,现在在哪里呢?是永远会存在,就算死去一批,还会生出一批,永远不断吗?现在的我,依旧很丑陋。你来看我了,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这么丑陋?”
  “不……你不是丑陋的……是我……”
  “我是丑陋的。”
  窦有莺认真地说,“因为太丑而被你嫌弃了。我已经认同了我是丑陋的这件事情,现在,丑陋的我在跟你说话。我经常陷入低落的情绪里,因为丑陋的自己而沮丧。我看着阴云密布的美丽天空,却高兴不起来,这都是因为我太丑陋。我不会说话,我不会交朋友,这样丑陋的我,让我很难过。”
  “为什么……我不知道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对不起……”
  “不,这是真的。”
  看着窦有莺因为惶恐和忧伤变得圆圆的眼睛,索西尼哭了。她因为自己的失误,变成了这个样子,再也不能开心地愉快地笑了,这个温柔的,可爱的小动物一般的她,永远地活在了阴云之下。想到这里,索西尼伤心地大哭起来。她靠在墙壁上滑到地上,蹲在地上抓住袖子生生地哭了起来。她身前是窦有莺真诚的脸,诚实的发言。
  “这是我的真心话。我很丑的。但是你,为什么要跟这么丑陋的我说那些话,是耍我吗?是为了戏弄,看我不知所措的样子吗?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星色,你爱我吗?

  “我不知道啊。”
  索西尼万般不舍般地回过头,“我只是寂寞吧。”
  “那寂寞到底是什么?是你离开我的原因吗?”
  “当然不是。寂寞就是借口吧。”
  “啊,真的吗?”
  “嗯,是借口。是为了避免自己变得丑陋的借口,用冷淡掩盖自己丑陋的想法,就会变得高贵起来,也不会被伤害了。”
  “谁要伤害你呀?”
  “我们,都被世界伤害着,你不这么觉得吗?”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很开心。”
  “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
  窦有莺点点头。她把浴袍的腰带紧了紧。索西尼问,“你这么轻易地就原谅我了吗?”
  “嗯,你能回来我就好高兴了。”
  “不埋怨我扔下你,把你交给了死亡吗?”
  “我还没死呢。”
  “星色,你爱我吗?”
  吴樱秾问躺在上铺的星色。星色戴着耳机在听音乐,她的运动服下摆从床边垂下来。吴樱秾轻轻替她把衣服搭下去掖好,又靠近床边,抬头问她,你爱我吗。星色在听音乐,闭着眼睛,容颜很完美。窗外的风刮得很猛烈,又冷又干。吴樱秾打开阳台的门,站在外面,看着通向楼下的长长的逃生梯,生锈的红色台阶。远处是城乡结合部那令人感到荒芜破败的建筑群的剪影,近处是一片褐色的空地,上面有一些稀拉的枯黄杂草。空气里是令人清醒的味道。吴樱秾关上了窗,回过身来,又问星色,“你爱我吗?”
  星色脸上浮显出残酷的笑意。吴樱秾去摸了摸她的脸,被她打掉了手。她坐起来,还戴着耳朵,眼睛像是钻石,闪耀着令吴樱秾感到很熟悉的魅力。太多次了,吴樱秾嘴里嘀咕着,仿佛有好多次,我看见你。“你是我的梦想。”吴樱秾告白说。星色嘲笑她的样子,又躺了下去。吴樱秾将手伸了上去,去够她的衣服。星色坐了起来,抓住她的手。吴樱秾想要跪下来对她告白,但是星色的笑让她无法动作。最终她还是跪了下来,乞求她的爱情。在寝室里不清醒的温暖混浊的空气里,吴樱秾尝试用自尊换取爱情。她去抚摸星色的衣服,去抚摸她的运运裤,白色的非常干净的服装,她反观自己穿得破破烂烂而且脏的衣服和鞋,觉得悲哀。这种痉挛一般的仰望和抽风的接触的欲望,仿佛已经很久很久了。空气沉积了不再流通,吴樱秾跪得膝盖发麻,她的手放在上铺,那只手可怜巴巴地像个罪证一样摆在那儿,星色不理她。
  最后吴樱秾也没有勇气对星色进行彻底的表白,离开了那儿。她在校园里游荡,远远地听到火车呜鸣的声音。操场上的风很冷,她把手插在口袋里,痛楚地一遍遍回想那个人的身影。星色是吴樱秾的伤痕,是吴樱秾的遗憾,是吴樱秾的羞耻,她提起这个人就一遍又一遍地心脏不适,然而还是要一遍又一遍地想起它。这会带来快感,一种迫切的,又永远到不了的快感。
  想来想去吴樱秾还是回到了寝室里。她越想越后悔,,不应该半途而废的。星色那张漂亮的脸一直在眼前晃,惹得她心跳狂乱,脸发烫,闭上眼不停地想。既然想,为什么不见?因为吴樱秾害怕,人在面对自己太喜欢的东西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变成了某个自己都不知道的怪物,害怕因此变得极其丑陋,或者是美丽。她进入寝室的时候,星色已经不在了,花膏站在阳台的门前,吴樱秾看到她在注视着外面晾的衣服,那儿有校服,内衣,还有各种的个人服装。花膏把手搭在阳台门把手上,但是一直没有推门走出去。吴樱秾走进去,她微笑着转过头来,对她说,“你来啦。”
  语言虽然轻松,行为却很狂乱,她的手上拿着水果刀,像只是想去外面吹吹风,但是那把刀锲入了手腕里,刀刃贴着皮肤带着看似沉重的力道割了下去。很快血就出来了。吴樱秾站在那儿,手上拿着一本英语书,她的书“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接着是鬼哭狼嚎,吴樱秾在喷成血泊的彩虹地狱前吓趴下了,血液溅到她眼皮上,顿时眼球一热。吴樱秾跪在了地上,大喊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樱秾啊,我们很吃力地生活,却活得很苦。”
  她清贫的笑在那道虹后面味道确实很苦。但是在绝望之中展现着劝诱的力量。吴樱秾恍如隔世地答应着,“是啊,是啊。”
  “所以我们干嘛还要活着?”
  “不,不要死啊。”
  吴樱秾眼前有一千条流苏在晃动,就好像美人走过,挂在门框上的帘子还在打来打去,那些条流苏啊全都变成了血,流了下来。
  “小花,我们走吧!”
  吴樱秾的回忆至此结束。因为那些红色的剪影漫过了她的脑子,腥气熏得她吐了出来,吐了一地。但是吴樱秾坚持认为,她那时确实是想带她走的,因为她们很苦,一样很辛苦,又不知道为了什么,人生理想,梦想,好像在那时都已经呈现出了衰退的败象。成长是迅速从梦里醒过来,死亡是奔赴向另一场梦的约,我们的一生就是在梦与梦之间跳跃,自杀是坠入那个离自己还不太远的童年的最快最好的办法,那是一张血红色的车票,拿着它,就能走回家里,就能回到那个,从来也没有醒来,也并不是梦的,应该是真实的地方里。
作者有话要说:  

  ☆、白璧无暇

  吴樱秾在水里醒来,觉得周身暖暖的。有人把她放进了水里,她像一条鱼一样泡在水中。吴樱秾,吴樱秾,就好像有人在轻轻呼唤她的名字一样,令她无法忍耐。水温很舒适,吴樱秾扒着浴缸边缘坐了起来。这儿是浴室,墙边蹲着一个人。
  “你是哪位?”
  吴樱秾站起来问。她走过去,看到那人是盘腿坐在那儿的,低垂着头,像是和尚打坐。樱秾蹲下来看着她,突然产生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花膏,花膏,你是幽猫饼!”
  吴樱秾激动地抓着她的胳膊摇啊摇,她主动地献上自己的身体
  “我好想你呀,花膏,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你想不想我?啊,你看,看我的手。”
  吴樱秾笑着举起手,“是不是看起来很好玩?”
  那个人抬起了脸。吴樱秾惊慌地后退,“花膏……花,花膏……你的脸怎么了?……”
  吴樱秾吓得远离她,跑到浴室门边,抓起自己的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道歉。
  “对,对不起,花膏,你变得好漂亮,太漂亮了,真的,我都不敢要你上我了,冒犯了你,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花膏今天可真漂亮啊。
  “李言实际上是M,你和她在一起,得不到真正的满足的,她只是在你身上体会自己的快感。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我会帮助你。”
  花膏站起来递给她一张名片,温文尔雅。吴樱秾捧着那张名片,发现上面写着“资深专业妖怪猎人李哀蝉李哀蝉是您行走妖界江湖的好朋友,干掉对头不费劲,晚上睡觉不起夜寂寞的妖界横流着污秽的血,为了您的干净请找专业妖怪猎人,还您白璧无瑕……”
  花膏对她笑笑,说,“上面的信息现在已经过时了不具效力,但是名片还是可以用的。”
  “你到底是谁啊。”
  吴樱秾喃喃地说。名片上的血被她手上的水晕开了,铁锈的味道再一次传了出来,吴樱秾贪婪地闻着。花膏没有回答,只留给她一个朦胧的形像,边走边微笑消失在了门口。
  夜晚的颜色变得沉重,浑浊,街灯颜色是黄的,霓虹灯是五彩的,LED灯是银白的,路边没打烊的店看起来那么孤单,寂寞。咖啡馆里就透出明亮,欢快的氛围。灯火通明,宛如梦幻的城市中央大街,散发着绝望疯狂的繁华气息。并不是黑夜变成了白天,只是人类的欲望将白日延长,或者说伪装成了白天,这种伪装让人极度不安,来自于,无法休息,无法从无休止的某种行为里逃离开去。真正的休息变成极度奢侈,黑夜的概念已然消失不见。
  吴樱秾拖着狼狈的身体走进了咖啡馆里。她没有穿衣服,脸上是自卑的表情,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眼睛也是,精神上彻底一贫如洗。在她走进来以后,大多数客人都消失了,只有少部分还坐在原位。吧台里的服务生和最里处远离玻璃门的位置上坐着的一位女子,是店里仅有的人了。
  “沓沓,沓沓。”
  吴樱秾轻声叫着,很不好意思地走过去。殷沓沓坐在那儿,不为所动地喝着咖啡。吴樱秾悲惨地走到她面前,但是保持着一段距离,犹豫着要不要靠近。殷沓沓看她一眼,她的手就贴近腿边,仿佛想抓抓裤子或者衣角,但由于没穿衣服什么也抓不到。“殷小姐。”吴樱秾轻声地喊。她的旁边有张椅子,殷沓沓说,坐吧。吴樱秾小心地坐了下去,坐了一下下,又站了起来。她脸上浮现出虚弱的笑,比划着嚅嚅说话,殷沓沓也没怎么听清楚,大概意思是,因为腿肿了,坐下去很痛,所以不能坐,对不起。那断断续续的话里有一些表示歉意的词,看她点头哈腰地说出来,殷沓沓觉得很不舒服。
  “对不起,对不起……”
  吴樱秾跪了下来,殷沓沓大方地说,“没关系。”
  “殷小姐……”
  吴樱秾的声音带着哭腔。
  “没什么,我说了。吴樱秾你回去吧,这么晚了。”
  “殷小姐,我……”
  殷沓沓把咖啡杯子放下,站起来,拿上手提包,往门口走去。吴樱秾,还在那儿喊,“殷小姐……”
  “你烦不烦!”
  殷沓沓回头对她吼了句。
  “殷小姐,别走啊,求求你了,我都这样了,你能不能不走,求求你了……”
  吴樱秾恬不知耻的德性让殷沓沓感到很厌恶。“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好吗?”
  “可是,我是你的女朋友啊。”
  吴樱秾低头说着。殷沓沓回头,看着她,对她说。
  “麻烦你再也不要这么说了好吗。这是你自己认为的。我跟你毫无关系,就这样。”
  “可是我……变成这样……”
  吴樱秾每个字都在抖。她举起手,看起来指尖特别圆的,没有指甲的手。她难堪地笑着,茫然地笑着。“不用特意给我看,我知道了。”殷沓沓不耐烦地说。“所以我最后说一次,我们,没有关系。就这样,终止一切交往,请你快点回到你生活的正轨上去,我们毫无关系,不应该再见面。”
  “殷小姐,您很美丽,我,好羡慕你。”
  吴樱秾慢慢地把手指放进口中咬着,傻傻地笑着。殷沓沓不再理她,走出了门外。看着玻璃门被推开时反射的光线,吴樱秾的眼泪流了下来。但是她又回来了,倒退着。
  “急着去哪儿啊?回家吗?”
  花膏从门口溜了进来,关上玻璃门。
  “关你什么事。”
  殷沓沓回答。花膏笑了。
  “反正你也没有地方可去,为什么不在这儿待一会呢。”
  殷沓沓退回了她坐的位置,重新坐下来,她的眼神很不安,花膏却很坦然,坐在她旁边那桌,手放在桌上,吊尔啷当地侧坐着。。“我想抽支烟。”殷沓沓说。花膏说,请便,抽烟还是喝酒都可以。她从包里拿出一包烟,从中抽出一根,点燃了放进嘴里。薄荷味的烟气缭绕在空中,她抽了一口,面前的空气变得混。只是不想看到这个女人那愚蠢的表演,智障一样的表情和姿势,让人不快。殷沓沓又抽了一口烟把烟盒放回原处。
作者有话要说:  

  ☆、你真脏

  “关你什么事。”殷沓沓说。花膏说,“薄荷味儿的呦。女孩子都喜欢的味道,小资的代表。”
  “要抽吗?”
  殷沓从口中拿出烟问。花膏说呵呵。
  “呵呵你个头啊。”
  殷沓沓咬着烟,扫向吴樱秾。只有这个人和环境格格不入,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气息。她像乞丐一样跪在地下,向往地看着殷沓沓。
  “你真脏。”
  殷沓沓说。
  “对,我真脏。”
  吴樱秾痴痴地笑着。“但是殷小姐很干净,很漂亮,像个瓷娃娃一样,在发光。这就是我眼里,看到的你。那么漂亮,我好高兴呀。为了,维持住你的淑女形态,为了,让殷小姐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我,付出了我的全部。”
  “傻逼。”
  殷沓沓一跺脚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你付出了什么?”
  “她付出了她无聊得不值得一提的人生,以及本来就是要浪费掉的时间,和背叛成性,毫无忠诚度可言的爱意。”
  花膏挖着鼻屎说。其实她只是在挖鼻翼上的死皮。灯光将她的发色照得特别透亮,如水一般的质感。殷沓沓转过来面对着她冷笑着。
  “对,就是这样的。”
  花膏说,“像屎一样,谁踩到谁都觉得恶心。如果她的卑贱将你衬托得更加高贵的话你也不用高兴,在她面前,所有人都像皇帝一样可以找到君临天下的自信,因为她毫无自信,但你们并不会因此而感激或仅仅是心生怜悯,而只会觉得更恶心。”
  “对,我要顺着你的话说,就是恶心。”
  殷沓沓干干脆脆地说。“我觉得她脏透了,我一点也不想跟她扯上关系,我已经被恶心得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完全地摆脱这个人。她跟我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跟我活在同一个世界上,我都觉得憎恨。我想甩掉她,完全地,就算这样有关她的回忆还是会留在我心里,我需要慢慢去将它剜出我的生活。”
  “干净的东西沾上脏的确实是谁也不希望看到的。”
  花膏点头赞同着她的意见。“你真可怜啊,和这样的人居然有了关系。”
  “我现在就很想吐,看,这也是她给我带来的伤害——我真不愿意用伤害这样的词来形容我的感受,因为这让我变得虚弱而不净。”
  吴樱秾听闻此话迅速地抬起头,本来就一直泪汪汪的眼睛里已经畜满了泪水。殷沓沓看着她。
  “殷小姐你终于说实话了。肮脏,你一直觉得我肮脏,你怕我损害了你的美丽,因为我是这么丑陋不堪。可是我……我……我是为了殷小姐你才会变成……”
  吴樱秾抬起手,抓着自己的手腕,仿佛想要呼唤什么一般举起来。变形的指尖被水泡肿了,白色的皮肤间有着暗红色的褶皱,赤裸的血肉都褪色了,给人一种强烈的假的东西的感觉,像制造得不好的标本。殷沓沓整个大脑都充血了,她指着吴樱秾说。
  “我最讨厌你这样!给我看你的手干什么!丑陋,丑陋,还是丑陋!你以你的丑陋为自豪吗,想以此邀功吗,你个变态,你个疯子,你到底想干嘛?!你到底想说什么,跟我姐姐上床很可爱吗,那时被叫作的你很可爱,低级低俗的东西让你很有 ,你是这么觉得的吗?你就是这样觉得的吧!你个死M。真恶心,你就是想用一已之力不断恶心我,把我的整个人生都染上你的犯贱,你灵魂深处的肮脏吗?我真的想吐。你在干嘛。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你还能清醒吗,你是不想清醒吧,不想让正常的道德感回来以使自己发现自己处在什么样可耻下流到极点的处境里而精神崩溃吧,你内心深处知道的。你是个疯子,完完全全地下贱,已经无药可救了,只要意识到这件事,清醒了,你就完蛋了。”
  殷沓沓一口气说完了,然后用阴沉的眼神看着她。
  “嗯,嗯。”
  吴樱秾的嘴唇变成了O形,又往外拉,像在说嗯的音,她的唇形就变换在这两者之间点着头,“我知道的,就快完蛋了……我知道……”
  “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殷小姐……”
  “别叫我殷小姐!”
  “殷小姐,殷小姐……”
  吴樱秾站起来,盲目地像要去抓住她,请她听听她的话,听听她的道歉般伸出了手,那双令人作呕的手啊。殷沓沓在瞬间为了躲避她那可怕的形像,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吴樱秾捂着小腹蹲了下去,然后,又跪下了。
  “殷小姐……”
  吴樱秾受伤地哭着。“殷小姐……”
  事后回忆殷沓沓记起当时是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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