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琅琊榜同人)[琅琊榜苏凰]行行重行行-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穆霓凰勒着马头沿着山路慢慢前行着,山路的右面尽是茂密的植被,在这样中秋时候竟还是郁郁葱葱的,而向左望去,远山含黛,影影绰绰地将轮廓勾勒在缥缈的雾绢之上,即便当今世上最长写意的画家必定也无法描绘出一分一毫这样的隽美辽阔。
  轻轻吐出一口潮雾般的呼气,穆霓凰却并不甚在意这些景色。
  她只是在想那日于陵对这钟嵇先生的形容。
  说他通晓天地,可以推演万事之变。
  天地之间有时光万代苍生万千,什么样的奇人才能凭一己之智推演这其中的万千变数?
  不过,是真也罢,是假也好。
  天地之变日月之出,对她而言都是最遥远的事,她关心的只有人。
  她的亲人,她的朋友,所有在南境土地上生活着的她的子民。
  然而今日为何要来这一遭,不,半个月前又为何要造访江左?
  大概是因为她除了活着的人以外,也关心死去的人。
  有一些她即便死也不愿意相信已经死去了的人,也有一个多年来即便在梦中也未能再遇的人。
  十年前的中秋前夕,赤焰军开拔梅岭,她在洛林外望着那人的背影远去离开,然后再没能等到他回来。
  没有解释,亦没有道别,他最后的消息全由金陵穆王府里的线人传回。
  他们说,赤焰主帅谋反,全军叛逆,七万赤焰军被剿杀于梅岭,主帅林燮搏命抵抗,万箭穿心而死,少帅林殊葬身火海,尸骨难寻。
  战场之上尸骨难寻是什么意思,她自然知道。
  但也许正因为一块他的骸骨都未曾亲眼见到,她总有一种半梦半醒的糊涂。
  怎么会不回来了呢?
  不是分明没有同她告别过吗?
  少女时的她曾经鼓起了好大的勇气,觉得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即便离开了穆王府,离开了爹爹和弟弟也都会没关系。
  这腔勇气是因他而鼓起的,可如果他再也不回来了,她又该将它如何安置?
  该忘记吗?就像它从没存在过一样。
  该继续吗?但让她变得如此勇敢的人却不见了。
  是啊,无法继续了,即便她不想要终止。
  那样的勇气和信念,虽然有着她难以言述和琢磨的形状,但她可以确实地感受到它的美好。
  眼睁睁看着它这样渐渐消散枯涸,她觉得前所未有的难过和孤单。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没有回来。
  她想着,这便是死了吗?
  所以不论她是如何难过和孤单,他也都不会再赶来了。
  转眼十年已经过去,过往的回忆渐淡,她用来疑惑这些问题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她甚至希望能够真真正正地给这些问题一个答案。
  也许,从那些答案里,也会有一个新的开始,因为即便失去了他,这世上也还有许多人和事值得她努力地活下去。
  

  ☆、章肆 诉衷情(上)

  走在前面的于陵忽然折返回来,道:“郡主,前面就是那钟先生居住的颛庐了。”
  穆霓凰抬头望去,果然看见前方山路旁有一座收拾的很齐整的小院落。
  院落由石阶跟大路相连,穆霓凰遂在岔口住了马,远望着那掩映在青山绿树和霭霭薄雾之中的颛庐的门楣。
  从容翻身下马,她将缰绳交给魏静庵,道:“于陵跟我过去,其他人就在一侧的树林里待命。”
  下了台阶,颛庐的门楣就在眼前。
  于陵上前去敲门,很快就有有一个书僮打扮的少年人从屋中走出来应门。
  于陵报上来意,那少年遂开了门请他们进去。
  那来应门的少年面目清秀,步伐犹如习武之人一般的轻捷,他边引着穆霓凰和于陵往院里走,边笑道:“先生一早就说了今天会有贵客来访,果然不差——不过寒舍简陋,只能请两位先在这石桌旁暂歇一下,我这就进去通报先生。”
  穆霓凰同于陵对看一眼,于陵遂笑道:“贵客一说并不敢当,我家主人也只是仰慕钟先生的才学,前来拜访罢了。”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两位可是从南边来的?这位小姐又可是姓穆?”
  于陵登时一惊。
  穆霓凰此刻也忍不住有点动容,她道:“小哥如何知道这些?”
  那少年人笑的理所当然,道:“两位贵客叫我丘真就好。我当然不知道,是我们家先生知道。两位又何必这么惊讶,若不是因为先生有这样的智慧,两位又何必前来拜访?”
  那丘真又道了句:“请稍候。”便要进屋去,于陵忙道:“丘小哥慢走。”
  丘真停下脚步,于陵遂上前去,塞给他一个装满了银子的荷包外加一小锭银子,道:“有劳小哥了。我们知道钟先生的规矩,这些先请笑纳,之后还会有另一半奉上——至于这点碎银子,就权当我家主人给小哥的见面礼了,还请不要嫌弃。”
  丘真只是嘻笑了一声,而后把于陵手里的荷包加银锭子都推了回去,道:“这位贵客无须如此。我们先生是有规矩,但是贵客和俗客不能相提并论。两位既和先生有缘分,再提这些就太见外了。两位稍待,我去去就来。”
  那少年走后,于陵握着被推回来的银钱,愈发觉得不安起来。
  他低声对穆霓凰道:“郡主,这钟先生实在有些不同寻常,属下以为他既猜到了我们的身份,再留在这里便有些危险,不如今日先行离开,改日属下再派人来——”
  穆霓凰轻轻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她道:“真要通晓天地,这点程度也不算什么。何况这地方气脉平和,未有一丝凶意,我们既来之,则安之。”
  她这么说了,于陵也只好答应着。
  一炷香时间后,颛庐的前门打开,那名叫丘真的少年走出来,道:“先生请这位穆小姐过去。”
  穆霓凰走上竹阶,于陵跟在她身后,丘真却一摆手,道:“先生只见穆小姐一人,这位贵客请在廊上稍后吧。”
  方才就觉察出了这个颛庐的奇诡之处,于陵自然不肯答应,然而穆霓凰却不甚在意,只是对于陵摇了摇头,道:“无妨。你且等在这儿。”
  于陵虽然不愿,却也只能遵命。
  从正面看起来很是小巧的一间房舍,进去之后才发现比想象中的纵深更宽阔。
  丘真带着穆霓凰穿过前屋,走过一条搭着茅草顶的短廊,再来到另一扇屋门前。
  丘真轻轻在门扇上叩了两声,道:“先生,贵客到了。”
  而后,那屋中传出一个平和温润的声音,道:“请进来吧。”
  丘真推开了屋门,穆霓凰颔首谢过他后,便抬脚走了进去。
  这间小屋看似普通,但却有些阁楼式的构造,前后均设有两扇门,此时前门被带上了,但后门却敞开着,面对着青庭山上的洋洒写意般的苍渺山水。
  屋中并不见人,中央正对着敞开的后门有一张摆好了茶水的矮桌,一块方垫,屋子左手边是满满两排书架,右手边立了三块绘着竹石的细绢屏风。
  穆霓凰正有点疑惑时,屏风后,刚才那人的声音又响起来,道:“郡主,寒舍简陋,还望郡主不要嫌弃。请坐吧。”
  语调平和,不卑不亢,倒像是个博学之士当有的气度。
  只是他竟然隐在了屏风后面,居然这样神秘。
  这钟先生竟也真的知道她的身份,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的行踪已经泄露了吗?
  虽有些不安,但穆霓凰沙场征伐多年,也是机警应变之人,闻言遂一笑,道:“先生客气了,是我登门打扰在先。”而后从容走向屋中央那块方垫。
  来到这里,她又有点犯难,照理说她应该面对矮桌而坐,然而那钟先生的屏风却设在矮桌和方垫的右手边,她若面对矮桌必然就要侧对着那钟先生。
  穆霓凰瞟瞟隐在屏风后面那甚是神秘的一人,想着:他既然这样摆桌,怕是有他自己的道理,客随主便,他既隐在屏风后面,我即便侧对着他也算不得失礼。因此便面朝着矮桌和敞开的后门坐下了。
  那钟先生又道:“郡主远道而来,本不应如此相见,只是草民今日身体不适,面貌实在不宜见客,还望郡主见谅。”
  这种谈话方式确实让她觉得不甚自在,不过穆霓凰仍客气道:“先生言重了。先生身体不适却仍勉力与我相见,我已很是感谢。”
  “郡主今日造访,不知有何见教?”
  听他如此问,穆霓凰便存了些试探之意,似笑非笑道:“先生既然可以猜出我的身份,那么我今日来的目的想必也逃不过先生的眼睛。”
  那钟先生亦是轻笑了一声,道:“郡主是否觉得,钟某所通之学只是个笑话?”
  穆霓凰淡淡道:“先生多心了,我既今日上门有求于先生,又怎会做此想?”
  “郡主相信佛偈中的命定一说吗?”
  穆霓凰道:“大概不信。”
  “大概?”
  穆霓凰道:“我确不知神佛之类是否存在,只是年少时也曾诚心向他们求过心愿,但到最后却都无用;况且沙场征战,须臾不察便可命丧黄泉,军人的命都握在手里的剑上,所以现在神佛对我而言也都是无用之物了。”
  屏风后那人有片刻的沉默,穆霓凰揣度着他的心思,又道:“这只是我的一点看法,并无意冒犯先生,还望先生不要见怪。”
  那钟先生似是笑了,道:“郡主可知,这青庭山上坐落着古刹合虚寺?”
  “合虚古刹天下闻名,我也略有耳闻。”
  屏风后那人娓娓道:“传闻合虚寺最后一位主持是位法号道淳的高僧,他在九十七岁高龄那年得到了佛祖的指示,说他大限将至,合虚寺的命数也将随他的圆寂,一起消沉殆尽。道淳大师得知后便吩咐寺内僧侣各自寻找出路,不可再于青庭山久留,之后他便入合虚塔闭关,几日后便圆寂了。合虚寺内僧侣走了一半留了一半,留下来的那一半并不相信合虚寺命数将至一说,因为当时的合虚寺分明是天下香火最为鼎盛的寺院之一,所以他们便推选出了新的主持和尚,重新开门迎起了香客。”
  “然而,不到半月后,一场意外突如其来,青庭山大火,合虚寺也未能幸免。官府前来救火,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控制住了火情,但唯有合虚寺的火,无论如何都不能扑灭。最后,合虚寺的火烧了整整五天,直到一场倾盆大雨浇灭了火舌。此时合虚寺几乎已被夷为平地,只剩一片飞灰和朽落的断壁残垣,里面留下来的僧人未有一个活着逃过。”
  这钟先生的话语似有些异样的魔力,只听他这般淡然说着,穆霓凰竟觉得眼前好像已经浮现出了那五天五夜滔天的大火。
  穆霓凰道:“若按先生所述,命定一说确然是存在的。如果那些僧侣听从了那老主持的话,也许就不会死了。”
  听她的语气中满是难以掩藏的不以为然,屏风后那人言语间不由带了笑意,道:“若按郡主之见,又当如何?”
  穆霓凰抬手轻触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而后笑道:“不瞒先生,传闻毕竟是传闻,山中大火也不算是鲜见的事,那些离开了的僧侣也不见得就比这些留下的更加平安顺遂。”
  那钟先生仍是笑着,道:“郡主所言不错,可见郡主已经悟得了窥探天道的意义。”
  穆霓凰只是疑惑地轻轻蹙了眉,便听那钟先生道:“天道抑或天命不过是因果,天道给了人一个暗示,人便有了选择:接受,或者拒绝。做了相应的选择后,就要承担各自的因果,人生也因此而变化发展。否则,人生一味固步原地,糊迷不悟,又何如葬身一场大火中来的痛快?”
  穆霓凰听他此言,忽觉心中一动:不论这钟嵇先生到底是有几分真才实学,他倒确然是个心中有丘壑之人。
  那钟先生继续道:“郡主直言爽利,乃是真性情之人。不过,纵然郡主不相信,我和郡主今日这一面之缘看似是一时偶然,但其实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由天命留下了暗示,不知多少人为此做了选择,无数因果交叠,你我才得以今日在这青庭山相见。”
  他的话语似有所指,穆霓凰略一思索,而后心头一跳,她不由得侧过身子去看一旁的屏风,道:“先生此话何意?”
  那钟先生道:“郡主不必紧张。霓凰郡主文武兼备名满天下,不会不明白,世间万物之行之变皆有道可循,上至日升月落、云卷雨舒,下至红尘兴衰、人间百态,哪一样可以不循 ‘道’之一字而为之?所谓 ‘生生之谓易’,易便是道,世间万物随着时空变幻,唯有恒常的道不变。既然有 ‘道’之存在,必然有法可以窥其行迹。”
  言下之意,他的所想所知皆是由天道处窥来。
  穆霓凰将信将疑地一笑,道:“先生所说确然有理,只是天道从来浩渺,人道却太过短暂了。”
  闻她此言,那钟先生的口气却仍然好整以暇,道:“郡主方才也说了,如果郡主真的觉得钟某所学尽是荒谬的笑话,又何必有此一访?”
  

  ☆、章肆 诉衷情(下)

  潮湿的山风从敞开的后门吹进来,拂起穆霓凰鬓边的碎发和垂落到地上的披风,也拂起一阵幽幽的桂花香送入她的鼻端。
  她沿着香气抬目寻去,屏风外侧一个高脚花架上安置着两支抢眼的红叶枝条,而在那其中,一支白色的佛顶珠隐约可见。
  听他说了这一遭话,穆霓凰仍是将信将疑,不过听他谈吐,这钟先生倒也像是有些见识和智慧的人。何况他说的并没错,她若真的打心底里不信,又何必来这儿?而既然来了,又何不赌一场?
  穆霓凰伸手解下身上的海棠织锦披风放在身边,道:“方才唐突了。不论如何,我愿意相信先生。”
  屏风后那人似是轻轻咳嗽了两声,而后方道:“既然郡主肯相信钟某,那么也就无须再赘言——郡主今日可是为了江左盟宗主梅长苏而来?”
  梅长苏,她确实应该是为了梅长苏而来,但其实,在那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身上又有什么值得她关心的呢?
  真正引她跨越千万里从南境到江左,又到这青庭山颛庐里来的,怎么会是那个陌生人?
  手指在跪坐的腿上渐渐收成了拳,穆霓凰简短道:“不是。”
  想必屏风后的那人也是惊讶,因此并没说话。
  穆霓凰坐直了身子,面朝敞开的门扉外隐隐的青山,清晰道:“我此次拜访只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先生,此前唐突先生也是因为自知这个问题世间并无人可解,但我想即便如此,说给先生听听倒也无妨。”
  顿了顿,屏风后的人方道:“郡主请讲。”
  于是穆霓凰道:“十年前随赤焰军出征,战死梅岭的赤焰军少帅林殊,他可还活着?”
  坐于竹石屏风后,被穆霓凰称为“钟先生”的男子,他容颜清俊,身材消瘦,在这个季节里,虽已穿了一身天青色棉衣衫,腿上却还搭了一条薄薄的羽缎锦衾。
  此刻闻穆霓凰此言,他的双手登时紧紧攥在了一起,苍白的手背上的青筋也尽数暴起。
  话说出口,穆霓凰才发觉自己的心跳究竟有多么快。
  屏风后的钟先生迟迟没有言语,穆霓凰遂也只是拿手抵在胸口,试图平复呼吸。
  半晌又半晌,那钟先生方道:“郡主是在向钟某打听一个朝廷钦犯吗?”
  一阵冰凉的山风从门扉灌进来,风声消弭后,穆霓凰听到了嘀嗒的落雨声。
  终于,下雨了。
  而雨声也掩藏了那人声音里几不可察的颤抖。
  穆霓凰简短答道:“是。”
  又是半晌,那人的声音里复又掺了些控制不住的沙哑,他道:“既然已经战死梅岭,又怎会还活着?”
  透过屏风的罅隙,他看到穆霓凰挺起的脊背慢慢松弛下来,她用一只手撑在身子的一侧,偏头垂下了眼帘。
  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轻声道了一句:“这是先生从天道处,窥得的答案吗?”
  屏风后的青衣人自觉双手微微颤抖,胸口血气翻涌,忍不住压抑着咳嗽了几声。
  穆霓凰复又坐直了身子,她目视着门外青庭山上飘渺的雨雾,道:“让先生见笑了。我早知答案会是如此,只是有时仍忍不住心怀侥幸,”顿了顿,她又道:“不论如何,还是要多谢先生让我把这句话问了出来,不用再藏在心底。”
  屏风后那人哑着嗓音道:“郡主乃我大梁一方诸侯英豪,不该这样为一个死人烦恼——”
  穆霓凰打断他道:“不是烦恼。”
  屏风后的青衣人注视着穆霓凰平静的侧脸,听她道:“那人对我的意义太过复杂,只一言难以蔽之,但绝非烦恼,活着的时候不是,即便死了也不是。”
  那青衣男子的表情有些异样的怔忪,只是愣愣注视着屋中央那云发藕衫的女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时,穆霓凰却已然抓起披风要起身,道:“今日多谢先生。既然先生身体有恙,我便不再打扰了。”
  屏风后的人忙清清嗓子,疾道:“郡主留步!”
  穆霓凰闻言,遂道:“先生请讲。”
  只听那钟先生道:“实不相瞒,钟某一向仰慕郡主高义,今日得见实在是荣幸之至。也正因此,钟某有一言说于郡主,望能对郡主有所助益——只是……”
  穆霓凰道:“先生请直言。”
  屏风后那人缓缓道:“只是此语有关庙堂,钟某唯恐郡主多心,那样,钟某的一片好意便白费了。”
  穆霓凰思忖着慢慢坐回原位,道:“先生但说无妨。我既说了相信先生,自然会信到底。”
  屏风后那人道:“既如此,钟某便大胆进言。钟某数日前观星象,发觉郡主的红鸾星有蠢蠢欲动之相,想必皇上打算要为郡主选亲了。”
  他此语一出,穆霓凰更是吃了一惊:几天之前,刚刚来到江左之际,她确实收到了穆王府转寄来的梁帝要为她选亲的御书,不过因为不是诏令,梁帝亦持了商讨的语气的缘故,穆霓凰遂暂时搁下了,准备容后再想。现在想来,也该是要给梁帝回信的时候了。
  只是这钟先生到底是如何知晓的?星象?推演?难不成他真能通晓天地吗?
  穆霓凰不说话,那青衣人从屏风罅隙中窥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疑表情,遂道:“郡主不答,想必钟某所推不错。”
  穆霓凰简短默认道:“先生高见。”
  “郡主准备如何回应圣意?”
  穆霓凰淡淡道:“皇上自然是好意,不过幼弟虽已开始随我出入沙场,但到底还小,我还并没有心思谈论婚嫁。”
  屏风后的青衣人微微勾了勾嘴角,他轻轻搓着自己的衣袖,道:“如此回复固然不错。只是若钟某所料不错,郡主推了这次,明年,后年,大后年,只怕年年都会再有同样的圣意传达,最后御书也会变成诏书,郡主将再无选择的余地。”
  穆霓凰似乎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道:“我自然想过。最晚到幼弟成年承袭王爵之时,我便再也没有理由推脱了,”顿了顿,她又道:“我一日独身,一日对皇上来说就是块心病,即便为了云南王府我也会接受选亲的,如今不过是想尽可能多拖两年而已——”说着她似笑非笑看向屏风一侧,道:“先生可还有别的高见吗?”
  青衣男子收回了从罅隙中望着她的视线,道:“郡主所言确然不错。郡主以武学闻名天下,若钟某所料不错,皇上或将以比武招亲来做个大阵仗,既彰显了郡主的英名,又向各国炫耀了大梁的战力,如此以来必定是各方英豪齐聚,郡主定也可以从中选到自己的良人。”
  直至此刻起,穆霓凰方才对这个钟先生有些刮目相看之感:他对梁帝行为模式的评判句句确凿,很难想象是一个隐居在这样一方幽山中的人可以作出的。
  她此刻当真有些相信了,也许这个钟先生真的对所谓“天道”有所造诣。
  听他提及“良人”二字,穆霓凰不由轻笑了一声,道:“也许。只是最后我的良人也会是当今陛下的良人,我不觉得两相重合的概率有多高,”稍稍挺直了些腰背,穆霓凰又道:“先生不必安慰我,我早知婚事必将是如此,也并无多余期待。先生又是为何提及此事?”
  那青衣男子似也是勉力打起了一些精神,道:“其实,郡主此次红鸾星动也只是假象,想必郡主回绝后,皇上也就暂时作罢了。然而据天象看,真正的时机当在三年后,届时若郡主进行选亲的话,也许对郡主而言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转机。”
  穆霓凰微微蹙眉,道:“先生的意思是,若我在三年后接受皇上给我选亲的话,也许事态会对我有利?”
  “不错。”
  “只是选亲之事大同小异,不知先生所指的 ‘转机’又是什么?”
  屏风后的人轻轻一笑,道:“敝人虽然有幸得以上窥天机,但人力微薄才学有限,终究还未能领悟其奥义,所以这个问题上我知道的并不比郡主多。”
  穆霓凰边思索着他的话,边拂了拂鬓角的碎发,只听那钟先生又道:“钟某愚见,事以至此,郡主何不做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既然选亲势在必行,与其让皇上年年来书试探,徒增两方的烦恼和嫌隙,何不由郡主主动定出一个时间,甚至以此为机,交涉一些选亲规矩?——何况,若钟某算得不错,两三年后也正是小世子该成年袭爵的时候了。”
  穆霓凰沉吟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