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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同人)[琅琊榜苏凰]行行重行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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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凰垂目,默然。
  蔺晨斜睨她一眼,道:“穆家姑娘,你不会是要在我面前哭吧?”
  霓凰抬眼看他,眸色很平静,道:“公子放心。要哭的都已经在昨日哭完了,我再没什么可哭的了。”
  蔺晨满脸不信,嗤笑道:“你要真这么冷静,今天怎么不进宫去?连卫峥和聂锋聂铎都去了,你堂堂南境主帅偏不去,你这是嫌自己别具一格的还不够彻底?”
  霓凰又给自己斟了一盅酒,倒也坦然承认,道:“确实,我今天尚且应付不来那样的场面。明日我会亲自去见太子,再行商议。”
  蔺晨看着她,陡然笑了,道:“要么说宫羽这些年在长苏身边也没能掀起什么浪来,和巾帼女帅一比,确实陡然失色了。”
  霓凰淡淡道:“各人自有各人的缘分,蔺公子何不积点口德?”
  蔺晨摸出扇子,拿扇子骨儿敲敲桌面,道:“不过有一件事我是真好奇,你跟长苏分开这么多年,你怎么就那么斩钉截铁地知道他那儿也没有宫羽要的东西呢?或许人家就有呢?”
  霓凰道:“感觉而已,说不清为什么。”
  蔺晨道:“你既这么清楚他对你的感觉,就该好好利用这样筹码。”
  霓凰挑眉,道:“公子此话何意?”
  蔺晨长叹一口气,道:“穆家姑娘,你不知道我对你有多期望,你又让我多失望。”
  霓凰道:“我竟不懂公子的意思。”
  蔺晨道:“长苏是我的朋友,但他也是我见过天下第一死心眼的人。回京翻案也好,对少年往事的执着也好,你们或许觉得那叫重情重义,但在我看来,他所做的是天下第一大傻事。人总要随波逐势活在当下,可他偏要执着于过去,为了这个过去,不惜抛弃自己的现在还有将来。”
  “一开始,我和我爹都劝他,但日子长了就发现根本没用,你越劝他,他反而越在你面前藏事儿,最后拖累的还是他的身体。后来我渐渐知道了你,穆家姑娘,刚刚重生的梅长苏浑身戾气,唯有你是他心底抹不去的一块柔软。然后我就想,既然他的过去对他那么重要,能救他的人也该是他的故人。”
  蔺晨站起身,眼眸深湛渺远,他立在亭子栏杆前,继续道:“在金陵城这些人当中,他所剩不多的故人里,只有你,穆家姑娘,和这桩赤焰旧案没什么关联,自然这唯一的关联也恰恰就是林殊。你该是最不想让他走下去的那个,因为即便他翻了案,对你而言并没什么意义,你反而可能因此失去长苏。”
  “我这么想着,反而期待他快些回金陵去了,我觉得只要他见到了你,凭你对他的牵绊一定能够动摇他。可是,”蔺晨微微一笑,竟有几分凄凉之意,接着道:“可是我没想到原来世上这样死心眼的人不止长苏一个。穆家姑娘,他只对你不设一点防备,坚定了十二年的心思却还是频频在你面前露出破绽,让你认出了他。可你,可你偏偏就这么信他、听从他。你们两个,当真是——”蔺晨说不出话来,只能重重一叹。
  霓凰怔怔听着,忽然笑了,道:“初遇公子时总觉得你似乎对我有几分怨怼之意,现在想来,该是失望之情流露了。”
  蔺晨自嘲一笑,转身看她,道:“这两日我总是想起自己之前的想法来,越想越觉得可笑,也觉得对你不住,穆家姑娘。”
  霓凰饮尽一杯酒,复又斟上,道:“你有什么对不住我的?是觉得高估了我,还是觉得低估了兄长?”
  蔺晨仍是笑,道:“兴许都是。我最高估的恐怕是我自己对他的了解。不过你,显然要比我在状况中多了,所以这次出征,你连阻拦的话都不曾说一句。”
  霓凰捏着酒杯,轻声道:“因为感同身受,所以阻拦不了。”
  蔺晨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莫大的笑话,道:“如何?连这样送死的事情你们也要感同身受吗?”
  霓凰转头直视他,眸中似有万丈光辉,灿烂夺目的让人不敢直视。
  她道:“是的。如果有这样一个时候,我穆霓凰一人之命可以救得千万无辜将士,可以保全千万家庭的幸福,可以让无数相爱之人再不用离分,可以让无数朋友不需再去拾捡同袍的尸骨,虽死又有何憾?又有什么值得犹疑?”
  “我一直都想跟他在一起,不管是在什么样的境遇里,不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他必定知我此心,也必定与我同心。纵然如此,也因为感同身受,我们都明白,彼此的眼泪在家国忠义面前都太轻了。”说着又饮尽了杯中酒。
  蔺晨怔怔看着她,忽然大笑起来,反复不停,似是有些癫狂。
  穆霓凰望着杳杳夜色中的几盏孤灯,道:“公子必定也知道,兄长一旦下定决心,任何人都不可能左右的。既然如此,不如痛快帮他完成心愿。难道蔺公子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朋友在成为梅长苏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吗?”
  蔺晨眼神带着几分疯狂,他一口饮尽杯中之酒,然后将酒盅狠狠砸碎在地上,然而,声音却是异常平稳,道:“没错,我根本阻拦不了他去送死,十四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冰续丹我会给他,太子那边我也会帮他圆谎,战场我也会陪着他去——可是穆家姑娘,你跟我说感同身受,而我唯一可以感同身受的是失去林殊和梅长苏之后的痛苦。梅长苏于我而言,先是朋友,再是将帅奇才。他曾承诺于我,要放下担子努力过活剩下来的每一天,今日他既已食言,我却难像你这般风轻云淡地过去,我绝不原谅他。即便是死,他也休想心安理得。”
  说完一撩衣袍,大步走下了亭子。
  穆霓凰注视着他修长的身形带着有些踉跄的步伐渐渐消失在夜色里,而后,慢慢拿双手掩住了面。
  

  ☆、上邪(上)

  八月下旬,京郊洛林中的槭树尽已变了色彩。
  赤红的青枫、上思槭,金黄的梓叶槭、群云枫,洋洋洒洒,招招摇摇。
  肃杀的深秋将至,但它们却硬是展脱出一股勃勃的英气与灿烂。
  纵然下一秒叶落枝枯,也不应吝啬这一刻的风采。
  梅长苏一身松青灰色夹衣长衫立在一棵巨大的槭树下,轻轻伸手触摸粗糙结实的树干,若有所思。
  身后有轻捷脚步声踏着落叶而来,他转过身,看见穆霓凰着一身荼白色云锦长裙慢慢走来,袖口和裙摆尽是大朵的缠枝荼蘼花。
  她穿行在槭树林中,一手拎着两个垫子,一手搭了一件披风。
  来到梅长苏身边,她把垫子放在那棵大槭树树根旁,铺好。
  霓凰笑道:“兄长,可以坐下了。”
  两人并肩而坐。
  霓凰望着满林的枯黄醇红,道:“这么多年了,这里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梅长苏点头。
  霓凰笑道:“我猜,这是兄长回京之后第一次来这里。”
  梅长苏眼角含笑,望着她,道:“你又怎么知道?”
  “难道不是?”
  梅长苏静静道:“你猜的对。”
  霓凰环视着四周,道:“这个林子里到处是林殊和穆霓凰的回忆,只怕兄长也不愿回来这里,徒增心伤,”顿了顿,又道:“我也是。”
  风拂天际,云层遮住了太阳,林子里树木荫蔽,登时有些凉意。
  霓凰道:“风有些凉了,兄长披上披风吧。”
  梅长苏点头欲接过,霓凰径自直起身子给他披上,整理合适,再为他打结系好,而后弯着眼睛笑道:“好了。”
  梅长苏紧紧扣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霓凰遂靠过去,偎依住他。
  良久,她轻声笑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围场狩春猎时,皇上让你和其他一些世家公子比箭术,你用一支箭射中了三只鸽子,每一只都命中心脏。当时全场的人都给你叫好,我也惊奇极了。不过你好像早就习惯了大家的喝彩,都没有什么反应,客气地向皇上行了个礼就走回去了。我当时心想,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
  梅长苏笑了,道:“为了能让你在围猎那天注意到我,那一招我不知道练了多少天。”
  “啊?”霓凰讶然,道:“什么意思?”
  “你不会真的以为围猎那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霓凰看着他,想了想,道:“难道不是吗?”
  梅长苏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果然。
  他认命道:“你跟穆伯伯来京城的第二天,去拜见太奶奶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我还记得你那天穿着一身酡红色的棉衣。”
  注意到这个面容娇俏洒脱的小女孩之后,不由得处处都在找她的身影,走在大街上总会看到,在哪个皇亲的宴席上也能看到。
  霓凰奇道:“可是那天只有宸妃娘娘在太皇太后那儿,并没有你啊!”
  梅长苏道:“我出来,你进去,在门前擦肩而过来着。”
  霓凰迟疑道:“是……吗?”
  梅长苏叹气,她当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霓凰忽然嘻嘻笑了起来,道:“兄长如今这么坦白,我很开心。”
  她托着下巴,眼睛弯弯看着他,道:“以后我可以跟别人说,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赤焰少帅林殊,对我可是一见钟情来的。”
  他伸手拂掉她肩头的一片落叶,弯着唇角道:“的确。”
  心头猝不及防地一下抽痛,霓凰垂目,掩饰仓惶涌上的泪水。
  梅长苏扶住她的背,没有言语。
  半晌,霓凰才又抬头道:“兄长明日远征,霓凰不能相伴左右,但兄长务必要步步为营,照顾好自己。霓凰会在南境等待兄长凯旋的消息。”
  梅长苏眸色深沉似海,道:“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你陷于危局当中。”
  穆霓凰展颜而笑,恍若无忧少女,道:“我知道。只要有林殊哥哥在,霓凰便什么都不用怕。”
  与萧景琰和蒙挚约好的战前会议已快到时辰,穆霓凰看到林子那头的甄平已经开始不住地向两人这里张望。
  霓凰坐直身子,道:“明日一早征渝大军开拔前往北境,我也要带青儿返回南境了。想必兄长会从南门出发,届时霓凰会在洛林外,目送兄长最后一程。”
  此次与她,是死别。
  他心中的苦痛如翻江倒海,却一个字都吐不出,只能抚着她的鬓角,轻声道:“霓凰。”
  她轻轻用脸颊偎依住他的手,道:“兄长放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照顾好自己,绝不会让兄长挂心。我已对天起誓,绝不会食言。”
  梅长苏轻声道:“只要你能平安喜乐,违背誓言又当如何?”
  霓凰注视着他,眼眶干燥,唇边甚至还有浅浅的笑意,道:“我会过的很好的,你不要担心,林殊哥哥,我一定会过的很好的。”
  梅长苏心中骤痛,胸中血气有些翻涌,然而他却什么都顾不上,只能紧紧拥抱住眼前人,想要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去靠近她,再靠近她,仿佛这样,就可以和她永不分离。
  然而,只是奢望。
  霓凰扶他站起身时,甄平已经走到身边。
  霓凰道:“我并未奉召,不便陪兄长进宫,索性就在这郊外再走一走。”
  梅长苏凝视她半晌,轻声道:“霓凰。”
  穆霓凰看着他,他却半晌没有说话。穆霓凰的手藏在袖子里,紧握成拳,微微颤抖。
  梅长苏终于道:“霓凰,保重。”
  只有四字,却每字一顿,仿佛融进了千言万语。
  说不出话来,她能做到的最好就是维持面部表情僵硬不变。
  梅长苏扶着甄平的手,缓缓转身。
  看着他踩着落叶一步步远去,悉悉簌簌的脚步声在她的耳中无限放大,穆霓凰脑海中尽是十四年前赤焰军出征前,她伏在林殊背上,由他背着从洛林回家时的情景。
  那时的他,尚有轩昂飞扬的笑脸,嬉笑怒骂,指点江山。
  那时他说,从今往后,我们一直都会在一起。
  他未曾言明的那 “一件事”,不过是想让她嫁给他,那是年少的他为他们筹谋的未来。
  其实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他曾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们曾一起做过的每一件事。
  那些记忆一直被珍藏在她的脑海中,纵然远去了,却不曾有半分褪色。
  她的确不曾为他守过什么,她只是想找到一个像他那样可以让她卸除戒备、全心依靠的人,可是世上好像再难有这样一个人。
  即便再遇到梅长苏,也是林殊。
  好想留住他。
  好想扑进他怀里,像当年一样肆意耍赖哭泣。
  为什么不能留住他?
  为什么竟连“不舍”二字也不能言述?
  心中的防线已到崩塌的边缘,话语赶在她意识到之前滑出了口。
  她轻声叫道:“林殊哥哥。”
  不远处青灰色的清瘦身影停下了脚步。
  甄平看看梅长苏,再看看身后的霓凰。她手握成拳,抵住胸口,眼睛大而空洞,里面窸窣燃烧着最后一豆火焰。
  秋风卷起几片落叶,缠着穆霓凰衣裙上的荼蘼花翻飞。
  她道:“你真的不会回来了吗?……即便我再等十二年,你也不再回来了吗?……”
  梅长苏的身体开始发抖,面色瞬间雪白如纸。
  甄平吓坏了,低声道:“宗主!”
  半晌,梅长苏稳住身子,推开了甄平。
  他慢慢转身,璨然而笑,笑容那般毫无顾忌,仿若烈阳,直指人心底。
  霓凰恍惚间,觉得回到了十四年前。
  梅长苏笑着,温柔的眉眼凝视穆霓凰,声音自然却又笃定。
  他道:“霓凰,只要一息尚存,你是我唯一的归处。”
  秋风萧索,卷起两人的衣摆。
  穆霓凰的眼眸慢慢回神聚焦,她望着他,觉得从来没有这样清晰地认识到他对她的期待。
  发抖的双手逐渐平静下来,而她慢慢弯起眼睛,轻绽笑颜,道:“林殊哥哥,保重。”
  

  ☆、上邪(中)

  《大梁志》载:
  开文三十三年秋,大渝北燕合袭,南楚暗苟,夜秦反。
  世宗不朝。
  东宫监政,遣蒙挚聂锋挂帅反击渝燕,大破之。征渝大将梅长苏卒殁。
  楚秦之祸遂亦得解。
  东宫贤能,整饬北军,改名长林。
  又两年,世宗崩,葬于秦陵,有司奏上尊谥曰武哀帝。
  皇太子景琰继位大统,建元承平。
  承平十年。廊州。
  进了江左盟,一路有人引着,穆青遂搀扶着一身象牙白色长裙的穆霓凰缓步向里走着。
  这么多年过去,穆青早已褪去青涩天真,娶妻成家,育有两子;而在七年前,他也已经接替了长姐穆霓凰,领过帅印,成为了十万南境军的主帅。
  接替帅位后,穆青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率三万大军奇袭南楚驻军,以极小的伤亡挫敌五万有余,并且奇迹般地收回了当年穆深战死一役中沦丧的要镇白城,沉稳果敢的风度比起其父其姐,竟无丝毫逊色。
  此役在大梁和南楚均是举朝震惊,不过前者为喜,后者为忧。
  从此楚人闻风丧胆的南境大帅中,除了穆霓凰外,又多了一个穆青。也再无人敢在穆青面前称其“穆小王爷”,而都是诚心尊谓“穆王爷”。
  穆青深深吸了两口林间的清新空气,对穆霓凰笑道:“姐,这江左盟真是好山好水,连空气闻起来都是新鲜的。快赶上琅琊山了!”
  霓凰点头,道:“廊州山多林密,气候自然潮湿些,空气也湿润,虽只是丘陵地,但却有点像深山里的气候了。”
  穆青点头道是,看穆霓凰心情和泛,他遂斟酌道:“姐,今早老魏传信来说,列战英又送了皇上亲笔写的长林军的兵将调动和军备节略到云南来。”
  霓凰神色清淡,随手拉了一根半黄的柳树枝条在手中把玩,“嗯”了一声。
  穆青知她意在让自己说下去,遂继续道:“老魏仍是按照姐姐的惯例,当着列战英的面烧掉了信。”
  穆霓凰仍是“嗯”了一声,松开了柳枝,继续向前走,两片枯黄的叶子落在她身后。
  穆青跟在她身旁,没有言语。
  霓凰看看他。
  十二年前长林军成军时,萧景琰派人送了第一封亲笔所写的军情节略来,当时穆霓凰接过信件,径直走到火盆边将信件投了进去。
  列战英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却见穆霓凰神色平静,客气谢礼,继而端茶送客。
  从头至尾,她没有关于节略的只言片语。
  穆青全然看在眼中,却从未多过一句嘴。
  从那时起,穆霓凰便知道,曾经被她护在身后的幼弟,真的长大了。
  霓凰似笑非笑道:“这么多年每年烧两封御笔亲书,这要传出去,不知又要有什么难听的流言蜚语了。”
  穆青挺直脊背,沉声道:“穆王府从来忠君勤王,但若君上愚昧,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愚忠之辈。”
  穆霓凰转头看他,眸色瞬间深沉似海。
  半晌,她唇边漾开一点笑意,道:“这句话再不能跟任何人提及,但是,你要牢牢记在心底。”
  穆青微笑道:“我懂,姐。只是因为在你面前而已,这样的话我断不会说于他人。”
  穆霓凰点头。
  一个身影轻巧地落在穆家姐弟身旁,而后,一件浅缃色的团花蜀江锦披风罩在穆霓凰肩上。
  穆青笑道:“飞流的功夫这般飞速地精进,怪不得蔺晨大哥都抓不住他了。”
  飞流咧嘴对好友笑了一下,再对穆霓凰道:“冷,穿上。”
  霓凰笑着答应,伸手系好披风的带子。
  那边,蔺晨飞身过来,终于看到三个人的身影,忙叫着:“你们三个,给我站住!”
  轻捷地落在穆霓凰面前,蔺晨气急败坏,道:“我不过出门一日,回来就不见人了,去了哪儿也不说一声!我差点就要往云南去找人了!你们就算不怕急死我,也得为她的身体着想啊,”说着瞪着穆青训道:“她逞着性子胡闹你也由着她?她糊涂你也糊涂吗?!你还想不想要你这个姐姐了?!”
  蔺晨此话说的严重,仿佛穆霓凰此刻已是病体垂危,穆青一惊,忙向她道:“姐,为什么蔺晨大哥会这么说?”
  霓凰瞥了蔺晨一眼,不在意道:“他每天只会拿话吓唬人,大惊小怪,你信他?”
  蔺晨跳起来,道:“穆丫头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累死累活跑出去给你找药,你倒说我 ‘大惊小怪’?真的气死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这病还治不治了?!”
  正没开交,石板路那头又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听闻穆霓凰和穆青来了,江左盟掌舵黎纲匆匆赶来相迎。
  自梅长苏病殁后,江左盟再未立过宗主,代理宗主的人一律称为“掌舵人”。
  远远的,就听见蔺晨大呼小叫的声音,而黎纲定睛看去时,穆霓凰一身象牙白色衣裙,披着海棠花蜀锦披风,面对蔺晨,淡然立着。
  自那年金陵一别,他已有近十二年不曾见过穆霓凰。
  七年前听闻她受了南楚奸细的偷袭,重伤岌岌的时候,他却也因袭着盟中事务耽误了前去,而要启程之时,便听说蔺晨亲自去了云南施救,穆霓凰的性命也因此得保。
  事后他想要过去探望,但穆霓凰修书一封过来,说自己无碍,也不想见客,让他放心待在廊州。探望一事便也不了了之。
  蔺晨的医术自然是有妙手回春之能,只是穆霓凰所受那一击洞穿腹部而过,创了心肺。皮外伤易好,但心肺之伤涉及根本,竟是难以将养。即便有蔺晨在,穆霓凰仍是落下了病根,稍有疲累受寒、心绪不稳便易咳嗽不止、头晕眼花、虚汗淋漓,身子再难像以前那般强健。
  也正是借着这个契机,当时三十四岁的穆霓凰正式将帅位归还了弟弟穆青。
  至此,以孤弱女流之身代幼弟守卫南境十七年后,穆霓凰终于卸下了肩上的重担。
  然而后来的这七年中,病痛的折磨并未有一时离开。
  如今,穆霓凰的面容清减异常,精神也没有了旧日里那股生气盎然,只在她举手投足间仍残留几分往日的英气疏朗,提醒着旁人,这个病体孱弱的女子曾是叱咤风云纵横南境的巾帼女帅穆霓凰。
  黎纲鼻子一酸,奔过去跪在穆霓凰身前,哽咽道:“郡主……”
  那个引路的江左盟下属见状,忙深深弯着腰退了下去。
  穆霓凰看去,发现是黎纲,她一怔,俯身去扶他,道:“黎纲,多年不见,这是为何?”
  黎纲不肯起身,只是垂首呜咽着,滚烫的男儿热泪一滴滴砸在石板地上。
  飞流奇怪地看着黎纲,再向蔺晨投去不解的眼神。而蔺晨此刻侧身立着,一身铅白色的衣衫和披风在青山绿树中仿若不入凡尘。
  蔺晨看了一眼跪着的黎纲,然后面无表情地转开了头。
  穆霓凰蹲在黎纲面前,听黎纲咬牙忍着哽咽,道:“属下无能,在先没有照顾好宗主,辜负了郡主的嘱托;之后也未能保护好郡主,让郡主受此重伤,危及性命,没有完成宗主的遗命——属下愧对宗主和郡主的信任,属下——”
  穆青一瞬间鼻子有些泛酸。
  穆霓凰摇摇头,声音平缓道:“你没有辜负我的嘱托,我知道你确实把他照顾的很好了。至于我被偷袭受伤,又怎么会是你的错?即便你派了人在南境暗中保护我,又怎能预料到南楚会行如此卑劣之事?——我此次过来也是想当面跟你说,不要再派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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