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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门外的孩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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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到“蒋中正”这叁个字,是在新竹读小学。    
  从小,和其他孩子一样,很早就从课本教材中被灌输了不少祖父年轻时的过人事迹,让我对祖父有无比敬畏。尤其那张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的戎装照,英姿焕发,成了我崇拜的偶像。当然,他更高不可攀,遥远得像挂在天边的星星。    
  “蒋委员长”的孙子    
  一九五一年念新竹市东门国小五年级,有一次放学,和孝慈从学校後门穿过陆军眷村走路回家,有几位老伯伯们正围在树下乘凉,当看到我和孝慈时,就有一位拉开嗓门指着我们毫不避讳地嚷:“来看来看,他们就是老蒋的孙子,蒋委员长的孙子!长得好可爱的一对双胞胎!”我们完全听不懂,只用小眼睛回瞪他们一眼,加快脚步回家。但是“蒋委员长”这几个字,倒让我们记住了。    
  类似的事情重复发生了两叁次,心中难免嘀咕,我们决定要问问外婆。有天吃完晚饭,我鼓足勇气问外婆,谁是“老蒋”?谁是“蒋委员长”?怎麽我们会是他的孙子?外婆当时脸一沉,带着责难的口吻说:“问这些干什麽?现在兵荒马乱,很多人家破人亡地逃到台湾,喜欢胡说八道,不要听那些人讲的话,他们有神经病!你们爷爷、爸爸、妈妈,还有姨妈、姨爹一大家子,来不及逃出来,都还在南昌;章家有一大半的人没有到台湾,我们家跟什麽‘蒋委员长’怎麽会有关系!以後不要问这种傻事,不要理那些人!”第二天起,外婆不准我们放学後再经过那个眷村,要我们走学校前门绕一条较远的路走回家,避开那些老兵们的指指点点。回想起来,这些老兵似乎已略风闻我们的故事。    
  这段经历是第一次有人,在我们面前模模糊糊地提到和蒋家有某种关连,虽然有过疑惑,但一阵子就过了,毕竟年幼,被外婆编织的故事和她严肃的表情给隐瞒了过去。现在回想起来,真不知道当时外婆被我问到这个问题时,是什麽样的感受?    
  家徒四壁卧竹床    
  从小学叁年级到初中,也就是从一九四九到一九五五这几年在新竹,过得还算平稳,没有任何异常,从衣着到每天的便当,以及上学用的文具,和其他同学没有两样。但是从一九五六年年後,家境突然变坏,一直到一九六○年高中毕业,都没有好转过。    
  那段期间,新竹家里上上下下,可以找到唯一的电器用品,就是几盏悬在房间当中没有灯罩的电灯球。新竹的风是有名的,但到了夏天,却闷热异常。有次我和孝慈到邻居小朋友家去玩,看到电风扇在转,觉得既新奇又羡慕,回到家也不敢提,我们知道家里买不起。中央路的房子西晒,外婆带着孝慈和我祖孙叁人睡在小房间,里头摆着两张竹床,到了下午就像火炉般闷热,晚上就寝时,竹床上的竹片都是热的。家里买不起窗 ,只好去文具店买色纸把窗子糊起来,後来乾脆用看过的旧报纸代替。    
  二舅想出一个简单的消暑办法,他要我和孝慈放学後,到附近的东门市场去找鱼贩,向他们买几块用来冰鱼的便宜大冰砖回家,然後敲成大小不等的冰块放进脸盆,摆在竹床上来回移动个把小时,把竹床冰凉一些,剩下的冰块就放在房中间,让它慢慢融化,晚上就比较好睡些。整个新竹市,应当没有第二家,用这种妙方来对抗热浪的。单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我们日子的清苦。    
  我最能体会什麽叫“家徒四壁”了。我们睡的竹床一直到进了大学都还在用,陪了我们十几年,後来竹床不仅有个洞,还会夹肉,到了夏天都要垫上两层的床单才行。从这样的生活条件来看,街坊邻居怎麽都不会相信,住在隔壁的这两个双胞胎会和“蒋总统”有任何关连!    
  成功岭上见祖父    
  我真正近距离见到自己的祖父,是一九六叁年在成功岭接受预官训练的暑假。从报上得知他每年都会到成功岭向大专学生兵训话,所以一进到成功岭,我就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八月九日一大早,我们就整队在大操场集合,足足等了一个钟头。那年祖父已七十五岁高龄,向我们致训词时,声音宏亮、铿锵有力,虽然带有十分浓厚的奉化乡音,但他吐字很慢,中气十足,而且逐字照着稿子宣读,可以听懂九成以上。我和其他全体预官学员全程持枪立正听训,一动都不敢动,足足半个多小时。我内心是激动的,全场只有我知道:“他是我祖父!”    
  致完训词後,他在文武百官簇拥之下,缓步走下司令台来校阅学员部队。我个子不高,站在第一排倒数第四位,祖父会很接近地从我们面前走过。我终於可以见到自己的祖父了!我兴奋得在心中呐喊。    
  自从外婆向我们解开身世之谜後,对祖父的感受,立即变得复杂又矛盾,好像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理障碍要去克服。他那种历史巨人的身影,从小就牢不可破地烙印在脑海里,突然间外婆却说他是我的祖父,这是何其大的冲击。对一个十八九岁的穷孩子来说,要接受它为事实,真是太残酷了些!对这种几乎不可思议的身世转折,除了必须不露声色地去面对周遭,在人生道途上,更要隐忍住不能说出自己是蒋家人,这不是“辛酸”两个字能道尽心里的委屈。   
    回首过去,在那麽严峻的环境中,孝慈和我竟能毫发无伤并成功地把这项天大的 密深锁心中数十年,不怨天、不尤人,更未自暴自弃,反而知所奋进,各自在不同领域里,走出一片天来,这是外婆艰辛的代价成全了我们,只要想到那夜她热泪盈眶的双眼,和那双轻抚我们面颊、微微颤抖且布满皱纹的双手,我们就会强忍泪水,潜心向上。当十六七岁时弄清楚自己亲生父母是谁以後,我和孝慈一下子变得沉静起来,甚至内向而寡欢。这是一种内心的折磨。    
  那天站在成功岭的队伍里,我不只是好奇,急着想看到像是从历史里走出来的“蒋总统”,更想偷偷地感受一下自己爷爷的慈祥。    
  他是我爷爷!    
  祖父校阅时,学生队伍一律举右手扶枪行注目礼。我用眼睛馀光看到他老人家从右边缓缓走过来,内心兴奋不已,心跳也加速。他戴着叁军统帅帽,披着那件招牌式的披风,带着白手套,面带微笑,步履稳健而轻快,神采奕奕,威仪慑人。当他走过我面前,接触到他目光的那一刹那,我心中一怔,真想唤他一声“爷爷”,但我不敢。他双眼炯炯有神,面色异常红润,身材没有想像中高;他威严中不失和蔼,一直带着笑容,向我们颔首回礼。他眉毛很淡,唇上的胡须已白,身体却显得健朗。我感到他很亲切,我晓得他是我爷爷,但是在那一刻里,“他是我‘总统’”的感觉超过了“他是我爷爷”。    
  我继续转首行注目礼望着他的背影,我问自己:“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孙儿就站在这里,和所有优秀预官一样,认真地接受着严格的军训?”如果有人敢事前告诉他孝严在受训,他该会有多高兴和安慰?!    
  外婆说,祖父早就非常清楚我们的事。四姨妈亚梅还说过,母亲在广西桂林过世後,我和孝慈先被带到江西万安,住了一年多,再搬到贵州,两年後才回到南昌,蒋老夫人还曾差人带口信到南昌,问外婆愿不愿意把这对双胞胎交由蒋家抚养?如果舍不得,可不可以只抱走其中的一位?外婆没有答应,只告诉那带口信的人说:“我女儿都死了,两个孙儿是我命根子,他们是分不开的!”    
  再见面已是永隔    
  当我第二次见到祖父时,已是十二年之後,一九七五年我 密从美国回台为他老人家奔丧。    
  我在一九七四年初奉派“驻美大使馆”工作时,深感自豪,因为我是蒋家第叁代当中第一人、也是唯一的一人,经由特考及格进入“政府”工作。我在一九六八年十一月通过“外交领事人员乙等特考”,接着到“外交部外讲所”接受十个月的严格训练。“外讲所”的设立是“外交部”的创举,同期同学均自我谑称为“黄埔一期”。    
  十四年之後,一九八二年我出任“北美司司长”,部内就流传一则小道消息,说是当祖父获悉他的爱孙孝严考上了“外交官”,很是高兴,不动声色地命令“外交部长”魏道明立即编列预算,设立“外交领事人员训练所”,除了强化国际公法、私法、国际贸易等专业知识训练外,还安排了高尔夫球、交际舞、桥牌等那时算是很时髦的课程。听到这种绘声绘影的说法,我只有笑笑,无从证实,也无以否认。但此一传言,至少反映了一件事:“外交部”里面已经渐渐有人耳闻我和蒋家的关系。我不会向人提起自己的家世,就是有人向我打探一些真相,我都会托词闪避。    
  外放生涯尝甘苦    
  一九七四年我携眷飞抵华盛顿“驻美大使馆”,那是二月初下着大雪的寒冬。美国在冬季搬家的人不多,现成待租的空屋更少,当时“外交官”的待遇不如现在,叁等 书的月薪只有七百四十块美元。“驻美大使馆”的同仁,大部分都集中住在华盛顿近郊的惠顿区(Wheaton),因房价较廉,那一带大都是美国社会里的中收入户,要不就是韩国、越南、墨西哥和从台湾去的移民。“大使馆”的同事程建人与戴瑞明,和媒体朋友傅建中、王景弘、王嗣佑等人也都住在那里。    
  因为没有积蓄,我外放时虽然领了治装费和预支的薪水共叁千六百美元,因为要花一笔钱买汽车,所以在华盛顿旅馆住了叁天,手头变紧,感到吃不消,於是我找“大使馆”的另一位叁 左泽华商量,让我们一家叁口在找到房子前,挤到他小公寓里的客厅打地铺。左泽华是“外交部” 书处老同事,他一口答应,由我分担他叁分之一的房租,他成了二房东。我们便在他客厅住,这一住就是一个半月。    
  他租的公寓只有两间卧房、一个小书房、一套盥洗设备,客厅饭厅连在一起,总共四十坪上下。他们夫妇用一间卧房,还带一个半岁多的男孩,另一间卧房已分租给在“大使馆”担任会计的薛粮辉,所以我和美伦带着两岁大的蕙兰,只有在客厅打地铺了。小公寓一下子住进了五个大人、两个小孩,真够挤的了。睡在别人家客厅,是很特殊的经验,我们学会一个基本动作,就是别人就寝後,我们才能入睡,别人起床前,我们就得起来,因为要先起身收拾好铺盖,否则真的不好看。那段日子,确实难为了美伦。   
巧遇孝章夫妇    
  一九七五年四月五日下午,祖父崩逝的消息,是从新闻报道得知,当时为之一惊,除了有失去“元首”的不舍,还是有淡淡一层失去亲人的哀伤,但我不能表现出来,下午还出席了在双橡园由沈剑虹主持安排追思会的讨论。回家後,从电视上看到更多消息,美伦也流泪了。我随即跟美伦说,应该回去奔丧,并和在纽奥良杜伦大学念博士的孝慈通上电话,他说学校正要考试,无暇走开,要我也代表他回去一趟。    
  第二天上班,整个“大使馆”笼罩在极端凝重的气氛里,不仅没有往日偶尔传出来的笑声,大家连走路的步子似乎都放慢了。看得出来,此一重大变故,的确带给所有人深沉的不安。我悄悄以家中有急事,从四月十二日起请五天事假。    
  回台北奔丧途中,遇到一件没想到的事。在旧金山登机时很意外,我发现我应该喊“大姐”的孝章大姐和她夫婿俞扬和先生居然也在同一班机上,只隔两排座位。孝章大姐身着深色洋装,面容哀凄,不苟言笑,相当矜持。我和他们夫妇俩目光接触了一下,没有打招呼。我不敢确定,那天他们有没有认出我是谁?    
  顾及人伦坚持回台    
  飞机於十四日下午抵达松山机场,叫了部计程车照着王升的约定,径赴爱国西路的“自由之家”。一路上,觉得那天的街景显得特别萧瑟,敦化路和仁爱路上的椰子树和樟树,随风摇曳,呼呼的风声像是发出低沉的哀鸣。    
  进到“自由之家”和王升通上电话,他随即於五点叁十分驱车前来,着一身戎装,一向是精神抖擞,眼神逼人。我曾从华盛顿打电话告诉他奔丧的想法,他原本有所犹豫,问我一定要回来吗?我说,如果不回去,我会永远於心不安。他说,那就隐密一点好了,关於瞻仰祖父遗容的事,他会安排。王升还是怕我在敏感时刻回来,身世的 密不小心被暴露出来。但是,我不认为这层顾虑可以凌驾人伦之上,我坚持回台。    
  那天他走进来时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表情严肃而神伤,先安慰了我几句话,说:“你是应当赶回来见自己祖父最後一面的。”接着便陪我一同驱车前往国父纪念馆,车前面坐着跟他多年的随身参谋王耀华。这辆黑轿车有通行证,一路开进国父纪念馆,到後面的侧门下车,换由两位穿着深色中山装的人带路,进到里面转了几个弯道才走进大厅。那时,纪念馆里里外外有数以千计排着长龙的致哀民众,不仅秩序井然且肃穆安静。    
  带领我进到大厅的那位先生,很客气地引导我走上最靠近舞台的较高平台,一般民众是不被允许站上去的。我肃立在上面,非常接近安放在舞台中间的蒋公灵柩,十分清楚看见祖父安详地躺在里面。这是我生平第二次见到祖父,但已天人永隔。我再也忍不住泪水,用泪眼注视着他已没有表情的脸庞,也看到挂在他胸前的青天白日大勋章,我低着头默念着:“爷爷,愿您老人家在天之灵早日安息,我也替孝慈来见您最後一面。安息吧!请你保佑父亲,给他力量度过难关。”我让眼泪流着,深深叁个鞠躬後步下平台,再跟随那位工作人员,左弯右拐地走出纪念馆。    
  与父亲一帘之隔    
  就在走出大厅前,这位先生轻声说,经国先生此刻就在我身旁悬着一张黑色大布幕的後面休息。这位先生并未自我介绍,显然知道我的关系,也晓得我前来的目的,才会特别指出经国先生此时就在里面。我只轻轻点点头,没说什麽,也不能说什麽。    
  四月十六日早上,王升还安排我参加了大殓和移灵典礼,虽然不在家属席,我默默坐在一个角落,还是很安慰地告诉自己,我已尽了孙辈的孝道。隔天十七日下午飞回华盛顿上班。    
  这次悄然回台奔丧,在某方面没有太多实质意义,既不能公开,又没得到蒋家认同,当然更无助於对外强化“我是蒋家人”的事实。我之做此决定,只在寻求自我的肯定。若在自己祖父过世时,由於胆怯、犹豫、退缩,连尽孝心的勇气都没有,那就不配做蒋家的一员了。       
第八章 亲切蒋夫人·早悉桂林城   
“祖母”或“奶奶”,是孙辈最喜欢亲近的长辈和最爱撒娇的对象。可是,当第一次知道自己祖母居然是“蒋夫人”时,我却一点亲切的感觉都没有。除感讶异之外,只觉得她离我是那麽遥远;她只存在于教课书本里,也只能在新闻报道中见到她。到年事较长并了解到她和我无血缘关系後,对她的崇敬,远远超过那种亲情的渴望。反而是只读过私塾的外婆,成了我心中的“祖母”,因为从小被她一手抚养长大,而且一直喊她“奶奶”。      
永远的第一夫人”   
“祖母”或“奶奶”,是孙辈最喜欢亲近的长辈和最爱撒娇的对象。可是,当第一次知道自己祖母居然是“蒋夫人”时,我却一点亲切的感觉都没有。除感讶异之外,只觉得她离我是那麽遥远;她只存在于教课书本里,也只能在新闻报道中见到她。到年事较长并了解到她和我无血缘关系後,对她的崇敬,远远超过那种亲情的渴望。反而是只读过私塾的外婆,成了我心中的“祖母”,因为从小被她一手抚养长大,而且一直喊她“奶奶”。      
  “永远的第一夫人”    
  我大学时曾以崇拜之心,细读过老夫人几篇着名的英文散文,还把它熟背。她的英文造诣举世推崇,语体的结 更是别树一格,尤其喜欢使用生涩的字汇,让美国大学生都要吃力地去查字典。就是进到“外交部”以後,我还不时翻阅她的讲稿,在用字遣词上当作学习 本。一九四叁年她应邀访美,在美国国会参众两院联席会议上的讲词,更是铿锵有力、动人心弦,一九四四抗战胜利前一年,她那篇The Sure Victory,几年来我都把它存放在一个搜集名人讲词的资料夹里。    
  她的端庄、优雅和那股神圣不可侵犯的仪态,让人印象最为深刻。从祖父率师北伐、西安事变、抗战,以及一九四九年来台,她都紧随在侧,形影不离,襄助参赞,无役不与,被称作最有能力和最有气魄 气质的“第一夫人”,无怪人们会极自然地以“永远的第一夫人”来怀念她。她许多的特质、风 以及成就,是後人无从模仿,也无人能及。从这个角度上,我对老夫人的整体感受,其实和外人相较并无太多不同,因为我从未以孙儿的身份和她独处过。    
  孔宋宅内深似海    
  外婆生前向我谈到蒋家事时,从未提过老夫人,王升、宋时选也很少谈到。到我出去留学,陆续接触到一些在台湾看不到的报道和书籍,才逐渐有了更宽广的认识。一九六九年,我被“外交部”派到比利时进修,当时在欧洲各地主张“台独”或有此倾向的学生不少,也颇活跃,卢修一就是其中之一。他在鲁汶大学修博士,我就是在这时候结识他。    
  那一阵子在鲁汶的台湾学生当中,正相互传阅着一本台湾的禁书 由大陆出版的《京华烟云》,那本书是假以经过考证的笔触,用小说题材来描述蒋家一些所谓的内幕故事,可读性颇高。起先我对它的内容十分好奇,读起来也颇引人入胜,到全部读完,至多让我相信其中四成是事实,其馀则是穿凿附会的渲染。不过,书中有许多地方对我来说是相当新鲜的,这本书提到经国先生的生母姓毛名福梅,而蒋宋美龄女士是在老总统和毛太夫人与陈洁如离婚後再娶,宋美龄并无己出,蒋纬国则是戴季陶与日本女子所生云云。这些现在看来几近常识的事情,我在出国之前却一无所知。六十年代的台湾很少有人敢公开谈论蒋家的种种,是这本书广为流传的原因。也是从这本书,我才晓得自己的血缘祖母是在抗战期间在奉化溪口被日机炸死的毛太夫人。    
  从比利时返台後,有天到王升家去吃饭,他曾借机把更多有关和蒋家关系的枝枝节节告诉了我和孝慈,包括毛太夫人的传统保守、质 善良、吃斋念佛等等。我主动问到有关蒋夫人的事,他才说到蒋夫人和父亲经国先生之间,长期存在着一些芥蒂,但父亲总是逆来顺受,恭谨如一。王升说这些,是希望我们对父亲困难的处境,能有更多的体谅。    
  在王升的陈述中,我首次察觉到蒋、宋两家那种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加上与孔宋联姻而打造的庞大政治、财力版图,以及延伸出来的许多枝节与纠葛,听来完全像章回小说里的宫廷故事。我和孝慈要在这麽具有排他性的空间里,独力争取成长的空间,真是谈何容易。要想在诺大的深宅大院里,无依无靠、赤手空拳地闯出一席之地,确实难如登天。除了胆识和努力外,也要靠造化了。    
  孝武转达夫人情    
  到今天,还有人怀疑到底老夫人知不知道民国二十九、叁十年年间,发生在赣州和桂林的那段故事。    
  坊间曾有把先母的猝逝牵扯上祖父的传言。关於这一点,是没有根据的。至於说蒋介石夫妇是否早就知道我和孝慈的存在?答案却是十分肯定。    
  一九九二年十二月由大陆的团结出版社出版叁十万字的《蒋氏家族 章亚若传》中记述(第二五七页),父亲曾告诉母亲,我和孝慈的名字是父亲回去面见蒋委员长,由他亲自取的。而“当时是侍卫长的林尉文将军把经国先生在桂林得子的原委,报告给宋美龄的”。    
  父亲过世前後那几年,我和同父异母的兄弟之间才有了出其不意的互动,这是我之前不敢期盼或想像的。孝勇在父亲过世前一年就和我走得很近,而孝武则是从派“驻新加坡副代表”之後,和我之间发展出了相当接近的关系。关於老夫人很早就知道“桂林之事”,还是孝武亲口告诉我的,而且和我融洽相处的情况,他都向老夫人报告,老夫人知道後很是高兴。一九八八年七月十九日,我在日记中写着:“中午十二时四十五分孝武约我到圆山饭店华秋轩餐叙,这是首次与其单独叙晤,约两小时,席间言谈甚欢,主要论及政治现况及各人物之背景。席间孝武主动提及蒋夫人,并告以,蒋夫人谓:‘和孝严目前这样关系的发展很好。’”孝武每次谈到蒋家内部种种,表情总是很认真也很正经,我可以感受到他的诚意,我不明白他为什麽要主动告诉我这些,但我确实很感激他,让我觉得他是以家人相待。   
孺慕堂前遇祖母    
  我近距离和老夫人相遇,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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