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船王卢作孚 作者:胡凤亭-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民生号轮船像喝多了酒的醉汉,晃晃荡荡地上行,一会儿被浪头高高举起,一会儿又被接了下去。江水翻腾怒吼,船头拍起一丈多高的浪花,将卢作孚一身溅了个透湿。民生号轮船本身吃水就浅,在风浪中很不稳定,跌跌撞撞地蹒跚而行。

  卢作孚像一尊雕塑被牢牢地钉在甲板上,一动不动。他眉骨本来就有点突出,此时双眉紧锁,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刃,似乎在与疯狂的江水决斗、厮杀。他明白自己的决定,多少带有一点赌博的意味,一丝刚毅冷酷的微笑在他嘴角上流动。

  他在决定民生号轮船启航的霎那间,即已将自己33年的人生押在了这艘船上。他的心已和民生号融为一体,与民生公司融为一体。

  “泄滩!”一名船员提醒说。

  大领江向银寿点点头,转身进了驾驶舱。泄滩是三峡著名的险滩,行船的人称它为“鬼门关”。向领江准备领船沿岸行驶,深入洄水,希望能凭借洄水之力冲上滩。

  卢作孚屏住呼吸,望着凶猛的江水卷起一个又一个巨浪、漩涡。这一带暗礁密布,他早有耳闻。由于江水上涨,原先露在水面的礁石此时也已被洪水淹没。

  突然,船身一晃,卢作孚在甲板上踉跄几步,刚站稳,忽见轮船被一股激流猛地推向南岸,向洪水中忽隐忽现的暗礁撞去。

  “不好!”卢作孚冲进驾驶舱。这时,向银寿大喊:“倒车!倒车!”

  舵工满头大汗。船失去控制。一船人吓得脸都变了色。

  “轰”地一声,一个巨浪在船与暗礁之间炸响。船身突然向右倾斜,移向北岸。

  像大风中的灯笼,民生号轮船猛烈地晃荡了几下。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

  船上的人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谁也不说话。卢作孚长舒了一口气:好险!

  这时,从两岸上传来纤夫们的喊声。卢作孚循声望去,江边停泊着几条小船,正准备合棕。合棕是船家的用语。在长江上行的木船为了上滩,几条船的纤夫共同将一条条船分别拉上滩,叫合棕。

  民生轮向北岸靠去。

  “扑通”一声,一个人从船头飞身跃入江中。

  是水手曾宗应。只见他拽着茶杯口粗的纤绳,奋力向岸边游去。

  曾宗应很快就上了岸。他将手上的水珠一甩,往后拨了拨头发,朝人堆中一位领头模样的人笑着道。

  “幺头,帮一把,拉上滩吃双份。”

  一个赤着脚,光着上半个身子,只穿条灰不溜湫的短裤,头上扎条白色粗布毛巾的人站了起来,双手往胸前一抱:“老大,好说。”

  幺头手一挥:“兄弟伙,先拉这条火轮。”他声音粗犷嘹亮,一听就知道是领呼号子的纤夫头。只要他一亮开嗓门,领呼起号子唱起纤条来,纤夫们才心齐力齐脚步齐。

  曾宗应麻利地搭好纤绳。么头一挥手,那雄劲的号子在峡谷护卫的江面上回响起来,江面似乎一下子变得宽阔多了。

  “兄弟伙,嗨——迈开步,嗨——往前走,嗨——”

  民生号轮船在纤绳的牵引下,开始一点点向上游移动。

  卢作孚和向银寿站在甲板上,望着此情此景,卢作孚心头一热,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堵住了。

  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这只船变得很渺小。岸上,只有在水流湍急最紧要的地段才用的抓抓号子被上头领吼了出来:

    吆嘿哟哟嗬嗬嗬

    哟哟哟嗬嗬嗬

  这纤夫号子,在卢作孚听来突然变得坚硬。他忽然想起儿时父亲带他去看打铁的那个下午。那时的他不能说话,他全部的精力都集中用在看和听上。

  纤夫的号子是铁与铁的撞击。不是那种烧得通红的铁,而是将要冷却时的铁,12磅的钢锤雨点般地砸下,砸下

  几只水鸟惊起,射向江面。

  上了滩,江水变得温顺多了,纤夫的号子也变得温柔起来,其间不乏风趣、幽默,还略带一丝桃色。

  卢作孚忍不住笑了,刚才的惊恐情绪一扫而光。夕阳的余晖开始映照在江面,波涛中万点银光碎片在水底跳动,两岸群峰披上一层轻纱。黑夜降临了。

  夜深沉。涛声依旧。

  经历一整天的航行,民生号轮船上的人都感到特别的累,大多睡去,但是卢作孚睡不着,坐在甲板上——他对船甲板仿佛天生就有一种偏爱,望着巴东,这鄂西的门户、古老的县城,想起李白的诗来:

    我在巴东三峡时,

    西看明月忆峨眉。

  多情善感的诗人,总是将一种思恋、情愫揉入诗中,令人柔肠百结。卢作孚想着想着,思绪便回到了合川。他暗自思忖道:不知淑仪和孩子们在做什么?妻儿们是否也在惦念着自己?多年来,自己一直忙于事业,极少与家人团聚,无论是作为丈夫,还是作为父亲,都没能尽到自己的责任。

  江面很静,浪涛轻拍着船舷,犹如母亲怀抱着婴儿哄睡。

  突然,江面上有轻微的溅水声,不注意根本听不出来。

  守夜的船员在黑暗中敏捷地几步冲到了卢作孚身边,小声说:“江上有人!”

  深更半夜的,这些人干什么?卢作孚警惕起来。

  “八九成是土匪劫船来了。我去叫醒大伙!”守夜的船员黑暗中一闪,没了。

  划水的声音越来越近。

  没两分钟,船上的人就全守在了各自的岗位上。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准备启航。

  向银寿侧耳听了听:“没错,是土匪,奔我们来的。”他一声轻喝:“开船!”

  民生号轮船加足马力,向上游冲去。借助微弱的光线,卢作孚看见有七八条小划子向民生号划来。

  土匪头子见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气红了眼,“叭、叭、叭!”向着轮船放了一通乱枪,破口大骂:

  “娘卖×的,给老子停下”

  向银寿嘲笑着喊道:“有能耐你撵上来,哈哈哈!”

  这是民生号第3次遇上土匪劫船。头两次靠警觉和机械性能摆脱了土匪,这次亦是如此。脱险后一船人都哈哈大笑,夸机械船就是好,连土匪也拿他没办法。

  卢作孚的心里笼上了一层阴影,愈来愈浓重。川江乃四川唯一通往外界的交通要道,故此,川江上的土匪出没无常,越来越多,成份也愈来愈杂。

  专门在水上行劫的土匪,惯称湖匪。

  湖匪,将是自己发展事业上的又一大敌。卢作孚想。

  1926年7月初,民生号轮船抵达重庆。民生公司的部分人员、亲朋好友,都来到了重庆码头,迎接卢作孚和民生号轮船的归来。

  1926年7月23日,民生号轮船张灯结彩,花枝招展地在重庆启航,满载着第一批旅客,向着嘉陵江上游驶去,当日下午顺利到达合川。

  川江开始了它航运史上的新纪元——从未有过的定期客运航行。









船王卢作孚第7章 “水底碑林”






第7章 “水底碑林”

    卢作孚望着日益瘦下去的嘉陵江水,感到自己仿佛走在钢丝上,突然

  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

  1926年晚秋的一个午后,齐聚在合川县药王庙后殿的民生公司的股东们被告知,由于川江进入枯水季节,公司所属的、四个月前由股东们集股购买的唯一一条70吨的民生号轮船,在这天早晨驶出合川码头不远便被迫返航。这就意味着,公司经营的唯一一条水运航线——合川至重庆航线停运。

  川江水位急剧下降众所周知。并非突如其来的消息,还是令股东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在一阵可怕的沉默过后,股东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集中在剃着光头,身穿一件青布长衫的总经理卢作孚身上。

  “今天请各位同仁前来,主要是想听听各位有何良策。”卢作孚早料到股东们会作何反应,首先打破沉默。

  “唉——人算不如天算哇!”

  “集股那阵儿,我就说过,办航运,这水上的事情,没根没底,等于把钱扔在水里打漂儿,这不——唉!”

  

  一部分股东沉默不语,一部分股东怨天尤人,唉声叹气。卢作孚心里也不好受。当初筹股办航运,说小点是为大家好,说大点也是为国家好,再有就是为民族工业的振兴和崛起尽一个做炎黄子孙的责任。谁会料到天不遂人愿,川江水位一下子降到了历史上最低水准。

  素来做事严谨、认真、周全的卢作孚,对办航运可能出现的种种困难,包括意想不到的厄运都曾设想过。因此,每当一个困难摆在他面前时,他总是显得成竹在胸。

  他深知做一番事业之艰难,不可能一帆风顺。办航运之初,贤惠、向来忌讳不吉利话的妻子,不无担忧地问:“万一船沉了呢,怎么办?”

  船沉了,可以打捞上来继续航行;船烧了,可以再集股购买,继续自己的事业。无论如何,决不能半途而废。然而,眼下的难题不是船沉了,而是水没了。

  没水如何行船?

  卢作孚耐心地等待着股东们出谋献策。听来听去,也没谁能说出个头头道道来。他向股东们扫了几眼,最后将目光落在民生号轮船经理陶建中身上。

  陶建中会意。自己负责轮船营运,对川江最熟悉,也最有发言权。总经理示意自己谈谈,谈什么?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又不好不讲。于是,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说:

  “我的心情和大家一样难受。眼下的情形抱怨于事无补。身为民生轮经理,我何尝不想这时在船上,而不是在岸上呢?我甚至恨不得‘民生’能像飞机那样飞起来,但那不切实际。还是请大家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总不能让‘民生’闲搁着。”

  股东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卢作孚一直在倾听股东们的议论。约摸过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一个令人满意的方案。股东们的大致想法是,天灾躲不过,老天爷不开眼,没法子。只好等明年开春,江水上涨了再说。

  卢作孚看看窗外,夕阳开始收敛余晖。时候不早了,继续讨论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他轻咳一声,示意股东们安静。然后,一字一板地说:

  “非常感谢各位同仁的宽宏、豁达,对公司和我本人的体谅。”

  他话题一转:“不过,我们不能等!如果等到明年开春,这之间是5个月的时间。5个月!各位想一想,这是个什么概念?是时间,也是金钱!当初办民生公司的目的就是为各位谋福利,让一块钱变成两块钱,甚至更多。否则,我们办‘民生’干什么?还不如把钱存在银行里,坐收利息。今天时候不早了,各位请先回,恕不远送了。”

  股东们陆续散去。

  “建中,请留步。我有话说。”卢作孚把陶建中留下后问道:“愿不愿意陪我去江边走走?这几天一直没空,很想去江边看看。”

  “当然乐意奉陪!”陶建中随口应道,忽又问卢作孚:“不吃饭啦?”

  “回头再说!”

  月亮升起来了。远近的群峰和山峦披上了一层清辉。

  嘉陵江在月光下没了往日的暴躁,异常娴静、温柔,宛如一条游动的哈达。

  “几日不见,又瘦多了。”

  卢作孚自言自语地说。

  陶建中知道卢作孚是指嘉陵江。

  “要是嘉陵江真的像人一样能吃胖多好!我宁愿将自己这百十斤给她吃了,只要她能快点长胖!”

  卢作孚也有同感:“再加上我一个!”

  “就怕两个你我加起来也不能让她长胖呀!”

  卢作孚站在嘉陵江边,望着日益瘦下去的江水,感到自己仿佛走在钢丝上,被什么狠狠地推了一把。他感到身体在那根钢丝上剧烈地晃动,突然失去了平衡,几乎就要摔下去了。

  一桩惨淡经营的事业,在刚刚诞生之际,就遭到如此沉重的打击。难道真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吗?莫非这是天意?

  卢作孚没敢想下去。下午的股东会场面又浮现在他眼前。

  午饭时,卢作孚决定把“民生号”停航的消息告诉股东们。董事会上有人不同意,怕引起股东们的恐慌,更主要的是怕股东们退股。

  卢作孚认为纸终究包不住火,股东们迟早会知道,不如开诚布公地对股东们说明,以取得股东们的谅解。

  想到这里,他扭头问身边的陶建中:“你看股东们会谅解公司目前的困难吗?会不会出现退股?”

  “很难说。俗话说:一母生九子,九子九条心。天知道。”

  卢作孚点点头。

  “下午的股东会没人当场提出退股,就已经给了我们很大的面子了。在后就难说了。”卢作孚不无忧虑地说道。

  “是啊,当务之急是什么呢?”陶建中自问自答,“快点想出

  “建中,你在会上说的好,‘民生’不能闲搁着。一搁,就意味着民生公司失败!”卢作孚斩钉截铁地说。

  “前几天,我在街头听到一些人议论,说民生公司‘一半成功,一半失败’。这成功无疑是指的民生发电厂,失败指的就是航运。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陶建中有点感伤。

  “说得好!一半成功,一半失败,这就是说民生公司赢得了人心的一半。另一半,就靠我们今后的工作了。”卢作孚感触颇深地说,“父老乡亲对我们民生公司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啊!我们不能让这种期待落空。”

  卢作孚大手一挥:“回公司。”

    “听说石鱼的出现,标志着川江到了最枯水位。”卢作孚点点头,自

  言自语道:“水底碑林。”

  “建中,你帮我把关于川江的所有资料都翻出来。”

  回到药王庙,卢作孚头不抬、眼不睁地喊道。

  “我先去搞点吃的吧?”陶建中站在原地没动。“你中午就没吃饭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两顿没吃饭了。”

  “不饿。你快点帮我把过去勘测的川江水文记录找出来。我就不信没有一只小船航行的地方。”

  陶建中没办法,只好动手查资料。

  菜油灯微弱的火苗在跳跃。卢作孚的目光在厚厚的资料问往来穿梭。

  “拿幅地图来。”

  一幅局部地图摆在桌面。

  金沙江——乌江——岷江——沱江——嘉陵江,合称川江。如此丰富的水系,竟找不出一条航线来?不可能。过去的水文记载,即便是枯水季节,吨位不大的轮船还是可以行驶的。

  但是,卢作孚失望了。根据公司对嘉陵江的水文最新记录推断,千里川江不能行驶一艘70吨的小船。

  药王庙沉重的大门“嘎吱”响了一下,在寂静的夜空显得分外刺耳。

  “深更半夜的,会有谁来?”陶建中嘟哝着。

  “怕是股东吧?”卢作孚说。

  “这么晚还来?”

  俩人正说着,一条人影一闪,来到面前。

  卢作孚和陶建中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暗暗道:是他?

  来人先开了口:“嘿,嘿,这么晚了,还在忙呀?真够辛苦的。”

  “有事吗?”陶建中很反感。

  “没没,是有点事。不过嘿嘿。”

  “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别不好意思。”卢作孚和颜悦色地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二位都在,也知道我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攒下几个钱。娃的娘病了,没钱抓药,嘿,嘿——”

  卢作孚一听是借钱,伸手就往兜里掏。可他的口袋空空荡荡的。

  “建中,你兜里有钱吗?先——”卢作孚话还没说完,来人忙打断他的话说:“我我想退,退股。”

  卢作孚一下子全明白了。

  “今晚我和陶经理还有点事,明天再说行吗?”卢作孚道。

  来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请卢总经理可怜可怜我吧,把我的股退了。你们不会在乎我那几个钱的。”

  “有话慢慢说,你先请起来。”

  陶建中有点生气了:“退就退,下跪干什么?”

  “建中!”卢作孚抬抬手,示意陶建中不要说了,“如果真的有困难,公司会想法帮你解决的。快请起。”

  “卢总经理,你不答应我退股,我就不起来。”来人口气很坚决。

  “退。退。明天天一亮你就来退,保证一个子儿也不少你的。”

  陶建中真的火了。

  来人一看目的达到了,忙从地上爬起:“卢总经理作证,明天一早我就来等着。”

  “放心吧,我们说话算数的。”卢作孚安慰道。

  来人走了。陶建中气得恨恨地说:“趁人打劫,这种势利小人。”

  “怨不得人家。说明民生公司还没能拴住股东们的心。”

  卢作孚一句话,陶建中火气消了一大半。卢作孚继续说:“股东人心思退,可以理解。目前有这种想法的人可能不在少数。有的股东碍于情面,嘴里虽不说,心里不见得就不想退股。我们还是来看看能否在川江上给‘民生号’找条出路。”

  “找也是白找。今天一个幺头(纤夫们的头)对我说:涪陵的‘石鱼’露出来了。”

  “真的?”卢作孚一惊。

  “听说‘石鱼’的出现,标志着川江到了最枯水位。”

  卢作孚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水底碑林。”

  “什么水底碑林?”陶建中不解地问。

  “水底碑林就是石鱼,石鱼统共有三组。故称水底碑林。”

  陶建中提到的“石鱼”在涪陵。涪陵是古代巴国祖陵的所在地,位于长江南岸,扼乌江出口,是川东和贵州的咽喉。2000多年前,涪陵曾是巴国的政治中心,据史料记载,因是巴国祖陵,加之城东有古涪水,故得名涪陵。

  卢作孚的地理知识异常丰富。

  “在涪陵城外,有一座面积达5000多平方米的岩石纵卧江心,叫白鹤梁。石梁侧部有‘石鱼’题刻三组,被人称作是‘古代水文站’。石鱼要在长江处于最枯水位时才能露出水面,一般几十年才能见到一次,每当见到石鱼,就标志着川江到了最枯水位。”卢作孚若有所思地接着说:“在白鹤梁上,除三组‘石鱼’外,还刻记着164段文字。在这些刻记中有姓名可查的就有300人之多。而且,这些刻记多数出自我国历代书法名家的手笔。”所以涪陵石鱼,是我国古代水文、气象、文化艺术的宝库之一,也是我国至今1000多年的石刻文物中保存比较完好的一处。”

  “水底碑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卢作孚突然一把抓住陶建中的肩膀,两眼炯炯有神:“建中,快把长江地图找出来,要全貌图,也要局部的。”

     卢作孚不停地拍着自己的光头:“这死脑瓜,这死脑瓜。”

  一幅长江全貌地图平平整整铺在地上。

  陶建中双手捧着油灯,沿着卢作孚的手指和视线移动。

  卢作孚红光满面,兴奋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不时地用手拍着自己的光头,嘴里不断地说:“这死脑瓜,这死脑瓜。”

  卢作孚的目光停在地图上,沿着川江顺流而下。突然,他的目光“抛锚了”。

  “就这里!建中,你看,我为民生轮找到了一条新航线。”

  “涪陵?”

  卢作孚用食指轻轻地敲着“涪陵”二字。他的食指在地图上滑动,最后落在“重庆”两个字上。

  “你是说在涪陵与重庆之间开一条新的航线?”陶建中惊喜地问。

  “没错。”卢作孚自责道,“我怎么就没想到长江呢?整天满脑子装的是川江来,川江去的。长江虽说是枯水季节,再枯也不至于不能航行‘民生号’这种小吨位的船呀!我们为何不把眼光放得更远一些!”

  “是啊,‘民生号’完全可以在长江上开一条短航线。”陶建中说,“两条航线,这下可够忙的了。”

  “是啊,轮船经理就更辛苦了。”卢作孚感慨地道。

  “谁退股谁后悔去。”陶建中笑了。

  一条新航线很快就定下来了。

  卢作孚经周密细致的调查,决定为“民生号”开辟枯水季节航线:涪陵——重庆。涪陵位于重庆下游100公里左右,是乌江与长江的汇流处。川东川南的土特产品种繁多,琳琅满目,都经沿涪陵外运。但是、涪陵到重庆没有专轮航行,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些过路轮船,在涪陵停靠,装卸货时,才“捎捎脚”。

  主意已定,卢作孚便立即开始筹备新航线的各项工作。他在重庆汇源旅馆内租了一间便宜的房子;作为民生公司设在重庆的办事处;在涪陵荔枝园设置囤船;确定徐晓江接任民生号轮船经理,负责这条航线的营运。一切安排就给后,卢作孚方才回到合川。

  卢作孚一踏进药王庙大门,就被公司的同仁围了个水泄不通。同仁们像迎接贵宾,又似见到救星一样兴高采烈。

  “作孚,你回来得正好。事情跑的怎样了?”副总经理黄云龙问。

  “一切就绪,只欠东风。”

  “太好了。”黄云龙说,“没想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些日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