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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彩之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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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是志村组的”大活儿“被羽黑组夺去啦!消息是从下层人员里传出来的。”“嗯,什么”大活儿“呢?”“是呀!我打算探听一下。”“对志村组?”“不!”“那就是羽黑组啦?”“不!目前双方都采取了硬梆梆的防范态势。即使接触,也要碰壁。那些家伙的嘴也极严。暂时放过他们,先找别的中立组织。京都本地有个安井组,管事的叫甚兵卫,是世袭的无赖头子。他利用给万国博览会招募工人的机会,扩大了本地势力,组织了个介于志村组和羽黑组之间的全国性团体。这个甚兵卫,我老早就和他有联系。”二人访问了安井组。
  东寺附近,堂堂正正地挂着安井建筑股份公司招牌的二层楼房,就是安井组总部所在地。
  乍一看,这里和一般正经的企业没有区别。
  甚兵卫年逾六十,从外表看是个温厚老人。但他就是人所共知的无赖头目。
  “您很够朋友啊!听说您一向以义气为重。”甚兵卫对木村说。
  “请多帮忙。”木村直率地盯着甚兵卫说。
  “老朽愚见,这事与志村组无关!”甚兵卫开门见山地回答。
  “嗯,那么羽黑组。。。 。。。”木村有意让甚兵卫多谈几句。
  “这话如今老朽开口,怕有些为难啊!”甚兵卫淡淡一笑,脸上浮出难以冒犯的神情。
  “老朽如今二分守旧、八分图新,已经干上了正儿八经的建筑业,所以才向二位交底,但也要留下点义气啊!”“明白了!”木村有意让了一步,“那么,再向您请教一个问题。”“什么事?”“最近,听说志村组和羽黑组之间,为”争活儿“闹翻啦,那究竟是什么”活儿“呢?”“真难言啊!”甚兵卫眼里闪着光,“简单说一句,羽黑组从志村组手里抢去一件”大活儿“。”“与理查德。布鲁特的被杀有关吗?”木村追问。
  “有啊!在油水大的”活儿“上,布鲁特和志村组分了手,却与羽黑组搭上啦!就说到这吧!”甚兵卫缄默了。
  “收获很大!甚兵卫每次都这样坦率地谈话吗?”归来路上,筱田问。
  “几乎是奇迹!不过,不要相信他会把同伙的事完完全全地端出来。甚兵卫心里掌握着向我们提供情报的分寸。”“那又为什么?”“甚兵卫有个儿子叫弥吉,他很想让儿子把安井组变为真正企业。所以近来打算把暴力团解散。他向我试探过。甚兵卫讲真话的原因也正如他所说的:做父亲的不希望别人再用有色眼镜看待儿子一代!可以认为这也是给我们的报答。”“内幕如此!”筱田情不自禁地说。
  “这个情报很重要。如果甚兵卫说的是真话,那就必须把目标从志村组移向羽黑组啦!”这是有采纳价值的情报,完全可以作为重要议题提交侦缉总部。
  说来也巧,好象要从侧面证实郭洪勋和甚兵卫两人的情报似的,就在这一天,收到了两封匿名信。
  一封寄到侦缉总部。一封寄到筱田警部补家里。
  这一事件的侦查工作以此为转机急速地铺开了。
  寄到侦缉总部的信这样写着:
  “杀害理查德。布鲁特的罪犯是羽黑组的内田稔!警察先生,你们干嘛总是呆头呆脑。。。 。。。”寄到筱围警部补家里信写着:杀害古董商的罪犯住址、姓名如下:东京都世田谷区东松原町三段二一六号砂原勇造这两封信在侦缉总部引起的活跃气氛自不待言。竟出现了砂原勇造这个新人物。侦缉总部立即向世田谷署紧急联络并且,加强了对羽黑组内侦,监视名叫内田稔的组员。一段时间处于僵持状态的侦缉总部,又恢复了生气,开始活跃起来。翌晨,等待世田谷署答复的同时,侦缉总部召开紧急联席会议。
  会场充满热烈气氛。但仍是筱田警部补的见解左右会议动向。
  “冒昧得很,我来向诸位谈谈看法。首先,关于俩封信的问题,我认为发信者不是一人。。。 。。。”侦查员们全神贯注地听筱田讲话,每个人眼里都在闪光。
  “理由是,向我家里发信的人,一定很了解我在侦缉总部的任务。这封信里,提出罪犯名叫砂原勇造。寄到侦缉总部的信里,则检举了一个暴力团的成员。”“据了解,最初作为侦查目标的志村组,因理查德。布鲁特另有新欢,已与羽黑组分道扬镳。”“因此,从现阶段掌握的情况判断;写信给侦缉总部的是志村组,写信给我家里的是羽黑组的人。”讲到这里,会场发出一阵轻微骚动,或许由于筱田警部补过于独断了吧!“”那么,您认为这两封信中提到的内田稔和砂原勇造,哪一个是罪犯呢?“侦缉总部部长问。
  “这。。。 。。。”筱田的话停了一下,“目前还不清楚。但据侦查员昨晚报告,内田稔己逃跑,砂原勇造也出走国外。两人的嫌疑都很大。
  “砂原恰巧是去香港。而布鲁特又接受了代香港华侨陈子谦收集唐三彩的委托。估计此事与本案有着微妙的联系。”“不过,我要申明,根据目前掌握的材料,把案情描绘到如此程度,当然存在假设成分。”“案件的最终解决,有待于彻底追究内田稔和砂原勇造。。。 。。。”说到这里,侦缉总部部长轻轻点头示意筱田暂停讲话。部长收到了世田谷署的便函。
  “世田谷署发来通知,砂原勇造有个女子大学毕业的女儿叫麻也子,今天从福冈坐飞机去香港啦!”侦查员纷纷交头接耳。
  “还有一事,她与未婚夫菅原哲夫同行。菅原是西部大学的研究生。”追寻父亲,女儿和她的未婚夫同去旅行…这个事实使侦查员们的头脑里浮现出新的设想。
  会议结束不久,筱田警部补和木村警部补一道被侦缉总部的干部们叫住。“在公开的场合,或许很难把全部判断讲出来吧?对本案涉嫌者和作案动机,二位还有什么想法吗?”部长看着二人问。
  “刚才和木村警部补交换了意见,砂原勇造究竟何许人也,现阶段尚难判断。”筱田警部补说。
  “先谈谈二位想法好吗?”
  “那我来说吧!”筱田看了木村一眼。木村点头。
  “我以为:不管是羽黑组组员内田稔,还是砂原勇造,确实都曾在理查德。布鲁特被杀现场露过面。他们使用了机种不同的两种手枪。”“理查德。布鲁特和二人发生了争执。结果,其中一人把布鲁特击毙。”“合谋杀人吗?”“看来不象。不久前,砂原勇造住宅遭到歹徒的袭击。东京是羽黑组的大本营。总之,砂原勇造是羽黑组和理查德。布鲁特的共同追逐目标。”“为什么?”“这只能想象!我看倒可能由于砂原勇造保藏着唐三彩或与唐三彩相仿的高价古董。”“那么,也可以认为勇造受到了理查德。布鲁特和羽黑组的威胁吧?”“是的。因此才遭到袭击。”“这样一来,砂原勇造作为罪犯这点。。。 。。。”“我也这样想。九四式手枪这种东西,如今在暴力团中间没有使用过。如果砂原在战争期间曾在军队服役,恐怕就是他的吧!”“因此,砂原勇造出走香港。”“正是如此。香港是最理想的隐身之地。过去,在K银行巨款拐骗案中,罪犯就是在香港把别人的护照搞到手后,飞往法国去的。”“假如,还是假如。。。砂原勇造带着唐三彩的话,就可能与陈子谦直接交涉。他就可能捞到几亿日元。”“那么,砂原勇造是为了直接交涉才飞往香港的了!”“是的。”“反正他是重要嫌疑犯,即使追到香港也要把他抓祝”“他落脚的地方,或者他的女儿。。。 。。。”“我也这样想。刚才干部会上已经决定了。筱田君驾你到香港一趟。。。”“让我!”筱田警部补吃惊地瞪圆眼睛。
  “本打算请木村与你同去,但正如你们所了解的,预算不足。筱田君,加劲干吧!把罪犯抓住,挽回国际都市京都的声誉吧。”
2
  发生在福冈郊外太宰府的横田顺王被杀事件,由于线索模糊不清,使福冈县警总部陷入困境。
  横田顺三,六十岁,孩子都已长大,分别在重要的公司供职,并且都有一个美满家庭。他靠子女六人的补贴和退伍军人抚恤金,过着悠闲的隐居生活。他和老妻相依为命。这是一对融洽的老夫妇,邻里的品评也很好。
  横田顺三是晚上八点钟左右,在太宰府都府楼遗址遇害的。现场调查证明是枪杀。
  出事时,在附近有人听到了枪声,所以判断出准确的作案时间:六月二十五日,晚八时十分过后。
  从横田顺三住宅徒步去都府楼遗址约需七分钟。
  侦缉总部向横田顺三的老妻秋子了解到的横田被杀前后的情况如下:快到晚八点时,横田家的电话铃响了。是顺三接了电话。妻子秋子在厨房里听到他高兴地在电话里谈着。
  “什么?请到家来吧!条件如何还要商量嘛!”横田顺三回到卧室,换上外衣准备出门。
  “哪儿去呀?”秋子问。
  “到附近去一会儿。”
  “下围棋吗?”
  “不。”
  横田顺三一向讨厌妻子对自己的事情多嘴多舌。所以,秋子既没介意,也没向外送他就回厨房了。
  从门口又传来横田顺三的声音,“也许凑齐的钱能到手,简直象过险桥啊。。。 。。。”这是秋子最后听到的横田顺三的声音。
  晚十点左右,巡警在都府楼遗址发现了横田顺三的尸体。
  “那么,你知道你的丈夫为什么事出门吗?”调查人员“不。他从来不向家里谈他的事。”“那么,谁找他的呢?”“想不出是谁。”“据你讲,横田顺三好象说:“也许凑齐的钱能到手”你看是什么意思?“”不晓得。“秋子回答。
  看来再也无可询问了。调查人员从秋子这里无所收获。
  这一事件,是经过周密预谋的枪杀事件。
  本来估计容易查清的侦缉总部,却由于案情搁浅,出现焦急情绪。
  对横田顺三的儿子、女儿进行的调查,也没有任何效果。但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情报。
  县警总部派小笠原警部担任横田顺三被杀事件侦缉总部的副部长。
  每当发生案件,警察官总是没日没夜地忙碌,回家自然也要晚了。第三天,小笠原警部回到家时,是夜里十一点多钟。
  出来迎接的妻子告诉小笠原,”后院的相良先生说有要事,一定要见你。“今天太晚了,十一点多啦!”“他好象要说有关横田老人被杀的事情。”“什么?”满脸倦意的小笠原立刻兴奋起来。
  “你看,人家还没睡下!”妻子从窗户向后面望着说,“还点着灯哪!”“好!给他添麻烦啦。我去吧!”小笠原警部匆匆披上外衣,从后门跑出去。
  在被杀案件的调查因情报不足而停滞不前之际,任何蛛丝马迹也不能漏过。
  除作为邻居的相互应酬外,小笠原警部与相良信雄还有很多亲密交往。辞去教师职务过上了悠闲自在退休生活的相良,在日本将棋方面有三段的功夫。
  当警察官受到职务影响,作为一种兴趣,酷爱围棋、将棋。小笠原警部偶而在对方让两子的情况下和相良对弈。
  性情温厚的相良,深得小笠原好感。
  门铃响过,相良探头出来。
  “天这么晚。。。 。。。”小笠原警部客气地说,“横田案件。。。”“啊,请进,请进!”小笠原警部被邀进客厅。
  “我担心认错了人,心里有些踌躇。我年青的时候,碰见一件奇怪的事情。那时,遇到一个叫横田的男子。”“我在报纸上看到横田顺三的照片。我确信他就是年青时候遇到的那个人。”“那件事,非常不可思议,所以横田的相貌始终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我不知道三十二年前的那件事和这个横田被杀事件之间是否有联系,也许没关系吧!可是,平常您说,即使是极小的事,也可能意外地对案件有用。所似,我想告诉您。”“谢谢。那么,您三十二年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事呢?”小笠原警部问。
  “这是一件迄今为止,仍使我百思不解的怪事。”相良再一次把搁在心头的话讲了出来。
  那是:
  一九三九年;
  故宫博物院;
  盛唐室发生的中国人消失事件;还有唐三彩。。。 。。。听完全部情况,小笠原警部仍然迷惑不解。了解这件奇怪的事情对眼下侦缉横田被杀案件究竟有何作用?“无论如何,这总是三十二年前的事情呀!即使作为参考情况向侦缉总部长报告,他也下不了决心。
  小笠原警部的踌躇似乎影响了相良。相良不安起来。
  “实在对不住,为这些无聊的话,叫您深夜来访,真是过意不去!不过,为了供您参考,我还留个札记,您有兴趣的话,请拿去看看。”深夜,小笠原警部回到自己家后,仍然想着相良的话。
  他取出札记读了起来。
  标题是“不可思议的事”。
  读了一遍,觉得确实有趣,只是与眼下案件的关系太远了。
  第二天,他会见横田的寡妻了解死者的经历。
  “是呀!丈夫年青时,曾应征入伍,当过北京故宫博物院的警卫。他很喜欢北京,回来后还经常讲起北京情况。”与相良谈的情况有些吻合。
  然而,侦缉总部长听后却仍迷惑不解。
  “我总觉得那些事扯得太远。我想,那也不过是老人忧郁的怀旧之谈,不科学呀!”若仅就此而论,小笠原警部也和总部长有同感。在四个人八双眼睛的注视下,一个人怎能凭空消失呢?二、三天后相良的话竟有了现实意义。这是从死者横田顺三身上取出子弹后开始的。
  九四式手枪。
  在京都理查德。布鲁特古董商被杀事件中使用过的手枪,经过报纸大事渲染,已成为世所周知的枪种。
  不难证明,它和京都古董商被杀事件有关。
  那天,福冈县警和京都府警之间的直通电话,一直没有间断。
  三十二年前北京故宫博物院发生的事件,理查德。布鲁特案件等等,都作为与唐三彩有关的事项联系起来了。“砂原勇造”这个名字也被突出出来了。小笠原警部重新向横田寡妻询问情况。
  “你从丈夫口里听说过砂原勇造这个人吗?”横田寡妻想了一会儿说,“没有。”“那你丈夫的战友里,有叫宇佐美的人吗?”“不记得啦。”“还有,叫和田的人呢?”小笠原警部把相良信雄札记中提到的与故宫博物院事件有关者的名字一一提出。
  “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横田寡妻说,“丈夫在世时,每逢过年都和旧军队时代的朋发、官长交换贺年片。那些连面也没有见过的人,即使听说过名字也不一定记得。丈夫每年都把这些贺年片整理起来,一张也不丢失。如果找到它。。。 。。。”“拜托了。可以把贺年片拿出来吗?”在横田家明亮的客厅里,侦查员们开始搜寻贺年片。找到了和田和栗林的明信片。没料到白费力气,这两张明信片竟是他们亲属发来的讣告,上面分别写着:栗林太郎,陆军少佐,一九六一年二月十日死亡,和田仙一,一九五○年一月四日死亡。
  似乎很有价值的当事人,曾经是横田上司的栗林少佐和和田曹长都先后死去。这就是说,北京故宫博物院事件的当事者,除上等兵宇佐美外,全都死亡。但宇佐美的名字在书信里却没见到。
  以九四式手枪为中心,京都府警、福冈县警,还有世田谷署之间,开始了密切的联系。
  “砂原勇造”这个名字却把一些事件串连起来了。
  福冈县警的侦查员,走访了砂原勇造在福冈的住宅。从他的兄长那里听取陈述后,查明许多事实。
  回署后,侦查员激动地报告:
  “上等兵宇佐美就是砂原勇造!”
  “什么?”小笠原警部不由地跳起来。
  “砂原勇造原名宇佐美勇造,退伍回到福冈后,成为砂原家的养子。”围绕唐三彩发生的不可思议事情的当事者上等兵宇佐美,就是砂原勇造!于是,全部线索都集中到砂原勇造身上。
  “怎么办?”小笠原警部问侦缉总部长。
  “先和京都府警取得联系!”总部长回答。
  两小时后,确定了对策。
  “以目前掌握的证据,是否能签发逮捕证,还需要向地方检查官探询。
  但是,重要嫌疑者砂原勇造的活动范围已经扩展到香港、台湾,也就是已经到国外了。这就涉及到国际法规了。即使不发出逮捕证,也要采取强制送还的措施!”有关部门命令由筱田警部补和小笠原警部一同前往香港。发现砂原勇造时,采取强制送还的方式带回日本。
  从这个指令中可以看出,在作出强制送还嫌疑犯的决定时,还包含有巧妙地消除府警、县督势力范围之争的因素。
  作完预防接种的小笠原警部,深感从国外拿回重要嫌疑犯的责任重大。砂原勇造究竟躲在香港何处。尚未得知。这是大海捞针似的追踪!羽黑组的事务所设在东京八重州口楼房密集的街道上。据说,这个暴力团与右翼组织有联系。头目羽黑圭介是个约四十岁的久经风霜的精悍男子。
  打清晨起床后,他就心绪不宁。昨晚,他住在事务所。从各地接踵而来的警察使他一夜未曾合眼。
  刮过胡须,又换上华贵的西服。他脸上露出一股凶狠的表情。“阿伸。”他直呼部下的名字。
  “在!”一个稍胖的男子来到身旁。
  “内田这家伙胡搅乱干实在混帐。”
  “对!”
  “后来还躲在福冈吧?”
  “是!”
  “干掉他。”
  “嗯?”
  “咱们危险啦。”
  “是!”
  “快些解决掉。”
  “是!”
  “砂原的女儿那里也布置好了吧?”
  “准备好了。”
  “看情况,把姑娘也干掉!”
  朝阳照射在羽黑圭介左颊隐约可见的伤痕上。
  他们并未谈到砂原勇造。
3
  市村哲三教授倚着书斋沙发吸着烟。
  晚上八时,有客人来,要接待一下。
  今天,该写《伊朗三彩》的续篇,可是,出于礼节的关系,需要应酬一些客人,他不得不放下写了一半的文章。
  四、五天以前,友人介绍的一位来访者,竟是个莫明其妙的男子。今天,又有位中国客人要来。写作中途撂笔,这对市村教授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写得正起劲啊!但,今晚的客人却难以回绝。来客名叫王子孟,是台北国立故宫博物院收藏股长。
  三年前,市村教授访间台湾时,碰巧该博物院展出唐三彩。当时,他受到这位王子孟股长的多方关照。后来的二、三次访台,亦是如此。王子孟是日本早稻田大学中途退学的留学生,能讲一口流利的日本话,也颇有见识,每次见面都使市村教授有些收获。打那以后,在交换资料等方而,也曾得到他的合作。市村教授感到,王子孟对自己私人方面很讲情义。所以,是一定要会见的。不管事情多忙,也不可回绝。
  他们经过几次接触,可以说已经成为推心置腹的朋友。一次,二人在台北一家饭店对饮。
  谈论过与工作相关的中国古代艺术品后,话题转入闲聊。“我想,请市村先生看我这个地方有些失礼。”王子孟有些踌躇不安地说着,轻轻地挽起上衣袖口。“啊!”市村教授吃了一惊。
  在王的手腕处,有一条很深的伤痕。虽然随岁月的流逝,表面已经愈合,但仍可椎断出受伤时的残酷情景。“这是。。。 。。。”市村教授问。“如今说来,已是往事了。这伤疤,真有些来历呢!”王子孟以中国人特有的那种幽默微笑着,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席话。“这是很早以前的事情。贵国军队占领北京前夕,我们决心保护民族文化遗产,打算把北京故宫博物院的艺术品运往重庆。”“当数量庞大的艺术品转移时,贵国军队加快了进击速度。所以扔下了很多古代艺术品。”“我们制定了计划,打算把那些遗留下的艺术品,也就是处于日军管理下的艺术品夺回。”王子孟又微笑了。“噢。”市村教授发出叹息声。在这样的谈话中,他品尝到战时秘闻的趣味。
  “我当时血气方刚,充满了爱国主义的激情。因为我的父亲长期在北京故宫博物院工作,所以使我对作为民族边产的艺术品挚爱程度比别人更强烈。父亲早已逃往重庆。我们留在北京的四、五个志同道合的年青人,一心想夺回古代珍品。”“也许都是学生的缘故,办事不够慎密。这个计划泄露给贵国宪兵了。结果,落了个悲惨结局。为筹划此事,我曾几次去故宫博物院侦查,终于引起怀疑。一个月后,被贵军宪兵逮捕。”“毫无疑问,我一句供词也没有。伯父是临时政府要员,靠他庇护总算没丢掉性命,被释放出来了。”“这个伤疤,就是被宪兵拷打的后果!”王子孟闭口了。听了这些,市村教授倒忐忑不安起来。
  “啊!”看到市村教授的表情,王子孟连忙说,“市村先生,莫要误会。
  我并非怀恨才谈这些情况。既是战争,总会产生种种罪恶的。这倒给我留下了一个有关古代艺术品的回忆。”“在混乱中,三件优秀的古代艺术品不知去向。”“那,是你的同志夺回去了吗?”市村教授问。“不,下落不明。它是最好的三件东西,唐三彩。。。 。。。”“唐三彩?”“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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