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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血色战旗-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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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谨慎答道:“以地形而言论,马渡口、花园口均可。不过,马渡口与赵口相距不远,敌人巳迫近这一地区,恐堤未决成,敌人已至。为获时间宽裕,我看最好还是选定花园口一段为宜。”蒋在珍当即拍板:“时间紧,任务重大,事不宜迟,那就定在花园口吧。“回到京水镇巳经是夜里十点左右,刚刚吃过晚饭,商总司令派集团军参谋处长魏汝霖前来督促决堤事。商议中,定下两条原则,尽快完成任务,尽量缩小受灾地区。
蒋在珍命令由熊先煜主持决堤工程。熊先煜领命后即着手准备。夜里12时,率工兵营营长黄映清、马应援和黄河水利委员会专司河堤修防的张国宏段长,乘坐一辆中吉普匆匆赶到花园口,勘察确定决口位置。
到达堤上,但见脚下河水潺潺,水位莫辨,一弯月牙儿在云中浮,时隐时现。微风拂拂,十分凉爽。他们马上开始工作,岂料所带四支手电筒,非仅光亮微弱,且灯泡质量尤为低劣,一经使用,先后全部烧坏。此时巳是6月7日凌晨两点钟了。考虑到事关重大,不敢摸黑盲目选址,乃决定上车休息,待天亮后再勘察选址。五个人挤在车上,只能坐待天明。
天刚亮,他们几入就沿着黄河逆流而上勘察。河堤上,有一个冷清的关帝庙,庙中无人,门大开。四人全都进去对着红脸长须的关云长磕了三个响头,还敬了香。熊先煜跪在地上默默祷告:“关老爷,中华民族眼下遭了大难,被日本鬼子欺侮得惨。我们打不过他们,万般无奈,只好放黄河水淹,淹死了老百姓,你得宽恕我们。”
大约过了一个钟头后,熊先煜选定在关帝庙以西约300米处决堤。看中这里,是因为此处为黄河的弯曲部,河水汹汹而来,到脚下突然受阻,压力较之直线处为大,容易冲垮河堤。而且从地图上看,待河水从花园口一带涌出,漫过巳被日寇占领的开封、中牟、尉氏、通许、扶沟、西华等县境后,便可注入贾鲁河,向东南而行,流入淮河。贾鲁河道,可成为一道天然屏障,阻止河水无边漫延,当可减少人民所受之损失。
熊先煜说出意见后,用树枝指着铺在地上的地图,询问随同各员有何意见,如没有不同意见,就这么定下了。
这时,众人神色庄严,泪光朦胧皆不能言。
熊先煜问张国宏:”张段长,你是我们请的专家,你要表态,定在这里,行,还是不行?”
张国宏答非所问,目光呆滞,连连嚷道:
“要死多少人……要死多少人呐!”
熊提高声调说道:“死人是肯定的,在这里决堤,死的人会大大减少。你必须表态,行,还是不行?”
张国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责任,认真地看着地图,表态同意。
工兵营营长黄映清不待熊先煜问他,已经“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举眼向天,热泪长淌。
其他人全都随他跪了下去,四个人跪威整齐的一排,面对着波涛汹涌的黄河,放声大哭。直到工兵连和二团九连的官兵来到堤上才住声。
熊等人马上动手划线,决定相隔五十米距离掘两道决口,由大堤内侧对准河床底部平行地掘进,决口外宽内窄,呈倒”八”字形。预计掘至河底,决口可宽至十米左右。放水之际,洪水从大口入小口出,增大压力,更容易冲垮大堤。这均是从赵口决堤失败的教训中得来的。
计划完毕,工兵连和九连马上按线开挖。
不一会儿,第二团全部集中,第三团也赶到堤上,乃分由大堤南北两面同时动工,以加快掘进速度。
早饭后,蒋在珍决定移住花园口,亲自督促施工。下午3时魏汝霖奉商震之命,赶来花园口督察,告诉蒋在珍:”新郑已发现日军便衣,集团军司令部已迁往巩县,委员长催问数次,令尽快决堤。蒋在珍看了看表:“争取提前在9日午时放水。”他迅即调来两个营增援,并改为两个班轮流作业。又把师政治部的战地服务团召来,作慰问演出:男女演员演唱了一首又一首救亡歌曲,为掘堤官兵鼓劲打气。2000多官兵日以继夜地猛掘不止。
6月8日,掩护部队的傅衡中团在花园口以东15华里处与日寇骑兵接火,将前来侦察袭扰之敌骑击退。京水镇上,出现了日寇便衣,一时人心惶惶。移住河堤上监工的蒋在珍,下令将师部由京水镇移往东赵集。
为加快掘堤速度,张国宏段长招集附近百姓协助,并指示掘土方法。河堤上军民混杂,人山人海。武汉统帅部每隔一小时便来电话催问决堤进度,希望能早一刻放水。黄河决堤,已对抗战大局影响甚巨。
中午前,魏汝霖再度由郑州赶来,代表商震慰劳新8师官兵,目睹决堤官兵虽连续工作一昼一夜又半日,却毫无倦容。许多人已经双掌鲜血淋漓,用绑腿缠手,仍挥镐掘土,不肯休息。魏处长深为感动,当众宣布,如于当夜12点放水成功,总司令部奖法币两万元:如明日晨6时放水,则奖一万元。
午后,日机两架,从北飞临花园口上空侦察,并投弹数枚,落于决口附近西南面村庄,炸死炸伤居民十余人,但决堤并未因此而停止片刻。
花园口河堤系小石子与粘土结成,非常坚硬,挖掘相当吃力。而且,河堤完全靠人工挖掘,未用一两炸药。
经新八师官兵与前来协助的民工苦战两昼夜后,终于6月9日上午8时开始放水!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纸炸弹
黄河洪水涌进了决口,恰似两条黄色的巨龙在跃动奔突。wwW;人们目睹着洪水疾速地向着附近村庄扑去……也就在那一刻,两千多名巳经极度疲乏的军人似乎才感受到了精神上的沉重压力。阴云密布的苍穹下,人们肃然无语。同样的心情,在四个月前炸毁黄河大铁桥之际也曾有过。
望着堤内汪洋中茅舍漂流,牲畜扑腾,蒋在珍怅然而叹:”是功是过,且让后人评说吧。”
6月10日一早阴云翻滚,天光暗淡,至10时突然暴雨倾盆,竟日不停。洪水最终冲垮两道决口间五十米长河道。至此,黄河改道,满河大水由此扑向千里平川,到之处,尽威泽国….花园口黄河大堤决口后,河水沿京水镇以南的索须河、贾鲁河以东向东南流去,在中牟同赵口水流汇合继续沿贾鲁河南泻,时值大雨,水流汹涌,淹没了中牟、尉氏、扶沟、西华、商水一带,经淮阳、阜阳流进淮河,东入洪泽湖,再经界首,汇入运河,沿运河南下进入长江,流入东海。整个黄泛区由西北至东南,长达400余公里,流经豫、皖、苏三省44个县。
黄河决堤在军事上取得了暂时的成功,给日军西进平汉线造成了困难,使日军进攻武汉的进军路线改为逆长江向西仰攻。日军官方文件中记载“中**队6月10日左右于郑州东北掘开黄河堤防,使黄河水向东南方向涌出,采取了水淹战术,淹没了自己的广大沃野,形成了经中牟、尉氏、周口、阜阳连接淮河的大地障,给我军行动造成极大困难。”“洪水到处,日军惊恐万状,东奔西突,人马践踏,车、船、人员淹没不计其数。”
日军资料记述第十四师团当时的情形:
“华北战场勇猛善战的土肥原兵团,顿时陷入一片汪洋之中,顾不得物资和马匹,纷纷逃向陇海路两旁路基上和中牟县城里避难,以图喘息,…….中国派遣军、关东军以至日本全国,为营救土肥原兵团动用了所有的铁舟部队工兵队,与敌弹、洪水搏斗一月,才救出了土肥原兵团。”
6月29日,日军在徐州举行联合追悼大会,仅第二军死于洪水人数便达到7452名之多。
然而,黄河决口泛滥,也造威了巨大的灾难。淹没耕地1700万亩,冲毁民房140余万家,89万人死亡,610余万人挣扎在汪洋泽国之中,并造成了连年灾荒的黄泛区。
这是日本侵华战争造成的恶果。
时任新八师作战参谋的熊先煜在他的《抗战日记,六月十日》中记载:“沿陇海线开封西犯之敌,已攻占中牟县城,因我决堤,纷纷回窜,状态狼狈,淹没者亦不在少数……..”
“当我们实行决堤时,敌14师团派骑兵团的一个支队,附有15生的口径榴弹炮4门,已进至新郑附近,将平汉路郑汉之间的交通一度截断。黄泛之后,这一支队因后路被截断,全部被我消灭,计掳获400余骑,15生榴弹炮4门和步、骑兵若干名。”
然而,不少于500万的灾民,却在漫长的流浪途中遭受着**创伤和精神创伤。九年黄泛还有一个直接后果:黄河把每年十几亿吨泥沙淤积在平原和河道里,淮河干流从蚌埠开始,要爬两米多高的坡才能进入洪泽湖,而洪泽湖早就是危机四伏的悬湖了。
这一切灾难,毫无疑问,都是由于日本侵略者的侵略造成的。
但是,在黄河决堤之后,日军的暴行却并没有惨重。
而幸存者的口述,也忠实的记录下了决堤前后,所有发生过的一切:
“1938年,我12岁。这年6月6日那天上午,我在父亲的吆喝声中准备下地干活,一群突然闯进的国民党兵拦住我们的去路。他们神情显得焦躁,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连长,操一口南方口音,踏进门槛就喊我父亲的名字。父亲应声后,他令手下一个士兵拿出几块大洋塞进父亲的怀里,督促我们全家赶快离家逃生,说今年黄河要发大洪水,又说日本鬼子也要杀过来。
我父亲抬头看看天,天空不见一丝云彩,父亲判定不会发洪水,但知道日本鬼子已经打到了黄河对岸,心里害怕,又不愿离开祖祖辈辈居住的这个地方。
士兵临走,搜走了我们家的三口大缸。父亲照1日要领我下地干活,出门我看见国民党新八师白勺部队在村子里到处收缸,把老百姓家的缸全部征用去了。他们收缸干什么,谁也不知道。那时到处兵荒马乱,谁都不愿离开故土。
后来才知道河堤人工扒了几天都扒不开,用缸装上炸药,才将河堤炸开。
6月9日的晌午,太阳当空,晴朗无比。
邻村有一家人到我们村娶新娘,喇叭声脆,花轿耀眼,引得我立在村头观看。忽然觉得脚下颤动,接着隐约听到闷雷样的嗡嗡声由远及近,震得耳膜发麻,不多时洪水就涌了过来。
开始水流很急,水量不是很大,浑浊的黄水像长蛇一样嗖嗖前行,淹过了抬轿的两个壮汉的膝盖,几分钟的工夫水就涨到齐腰深。我看到抬亲的男人将花轿高高举过头顶,踉踉跄跄地抬着新娘子走。没过多久,大水呼啸着冲下来,几米高的浪头跳起来,将花轿卷得无踪无影。
村里人像炸窝了一样四处躲水,可洪水来势凶猛,我的姑姑住在下面的村子里,一家7口人眨眼间就被黄河水卷走了…姑姑村子里的人全部没有来得及离开,洪水包围了他们的村庄。我看着大水不停地上涨,大人孩子的哭喊声响成一片。我们村庄好多人躲在了大树上,听到呼叫声想下水救人,可水实在太大了,只听见水中和岸边的哭喊声一阵比一阵惨……大人抱着孩子爬上了房顶,很快房子呼隆一声塌到水里了:好多人爬到了树上,水又把树淹了……村里当时还住着一些没有来得及撤走的国民党军士兵,他们朝天打枪,可没有人来救,几百村民和±兵全部被水冲走了。
突如其来的洪水让我们一家人失散了,各自逃命,谁也顾不上谁。那时我年轻,手脚灵活,先爬上了树,后又抓住漂在水中的几块门板,将身子用绳子捆在上面,昏昏沉沉地漂了几天几夜,侥幸逃生,而我家7口人全部葬身洪水中,连尸体都没见到。
我幸存下来了,从此流离失所,加入了逃难的人流。我随老乡在黄河南岸的一个叫岗李村的小村庄住了下来,但那里缺衣少食,天天都有人被饿死。日本鬼子被泛滥的洪水阻挡在了黄河北岸,不时向黄河南岸发射炮弹,炮弹到处纷飞,落到村庄里。日军飞机经常在沿黄上空来往盘旋,连续轰炸数天,把岗李村炸威一片废墟,人只好逃到野地里…“黄河的洪水没能阻止日本鬼子残害老百姓的兽行。1940年8月14日,日军趁夜色偷渡黄河,在七B山头登陆,沿广武岭至花园口一带进行大规模的扫荡。那时我居无定所,为了活命,到处找吃的。一天我来到附近的王顶村。这个村的王俊杰为父亲过生日,妹妹回娘家给父亲做寿。她还没走进家门,就遇上了鬼子。鬼子发现她后,怪叫着蜂拥而上,撕扯她身上的衣服。叫声惊动了她的四个哥哥,他们手持木棍冲出来与鬼子搏斗,一阵枪响,兄妹5人眨眼间全部倒在了鬼子的枪口下。
那段时间鬼子杀人上瘾,见人就杀,见房就烧,老百姓无处躲藏,大部分老人和妇女被逼得跳了井。王村一个村被日本鬼子杀害84人,一口深水井被尸体填满了。一个老乡和我在一起避难,他家12口人就逃出他一人。他知道家人没能逃脱、凶多吉少,蹲在地上手捂着脸,呜呜哭。我看他伤心欲绝,便自告奋勇跑回他们村替他打探消息。还没进村,就看见一群妇女哭喊着往西沟跑,数十名日军端着枪穷追不舍,很快就将她们围拢起来,用刺刀逼迫她们脱衣服,不从者用刺刀挑死,剩余的被他们轮流奸淫。
日本鬼子在这一带杀了多少人,没有人能够计算清楚。被害人的尸骨扔在沟内,白骨一堆摞一堆,白花花的一片。
后来沿黄一带逃跑出去的老百姓回村一看,从前人声鼎沸的村庄不复存在了:一无粮,二无房,三无人。老百姓在村里哭了一场,又逃离他乡,沿黄一带成了无人区。
记得那时小麦还没收割完,国民党军新八师蒋师长派人给我们家5口人送来十块大洋,把我们赶到十里以外的地方。我带着老婆和大儿子、闺女和刚出生的小儿子一家5口踏上了逃荒路程,这一去就是六年。
那时逃难的人慌不择路,没有吃的,人饿得昏昏欲倒,走着走着,身子一歪,就倒在了路上。沿途一路死尸,我的大儿子、闺女相继在逃荒的路上因饥饿和得病去世。我把他们扔在路旁,带着家人继续在黄河沿岸的五个地区流浪。
这年农历的5月,我们在逃难途中遇见了日本鬼子。几个鬼子骑着马到地里拽黄瓜吃,那时一根黄瓜能救几个人的命。一个叫翟海亮的壮年人吆喝他们,不让他们吃。鬼子不由分说,举枪就把他打死了。老百姓愤怒了,说这日子不能过了,拼吧,就拿着叉、棍嗷嗷吼着出来拼。老百姓人多势众,忙于扯摘黄瓜的鬼子见状慌忙开枪,打伤了几个人。马受了惊吓,跑回了邸阁。鬼子见势不妙,边开枪边后退,一路喊着要从县城调来部队,把县东这一片老百姓全灭了。
鬼子走了不多时,黄河洪水就冲下来了。
先是顺着地里的垄沟、路上的车辙印还有低洼地,缓缓地流,后来水就大了起来。逃回去的那几个日本鬼子正召集了人马,拉着小钢炮,准备过来屠杀这里的百姓,走到半途,洪水泻下来,马蹄和钢炮陷到了泥水里。鬼子见状,不敢前行,勒住马,回邸阁了,老乡们逃过了一劫。
第三天,水已淹到人的胸口,老乡们商量,快跑吧。大家聚在一起连夜坐船,向西逃去。后来水涨到一丈多深,没能逃出去的人有的淹死,有的饿死。
我拖家带口东奔西躲整整流浪了六年,把一生的苦难都看尽了,吃尽了。
站街有位宋大娘。儿子媳妇都到山里避难了,只有她和十三岁的幼女在家看门。她闭着门户在家吃饭,只听见有人拍了两下大门,她正要去开门时,门已被鬼子铁蹄跺开,她的小女赶快向屋内躲避,被鬼子上前拉住。宋大娘看他居心不良,去拉她的女儿,这时鬼子拔出腰刀,将大娘的手砍去两个指头。女儿挣不脱身,大哭大叫,大娘也无法挽救,结果不知日本鬼子将女儿拉到哪去了,再也没回来。
我们逃荒到豫东时,豫东已经沦陷了。一个老乡看见我们,让我们赶快离开这儿,说鬼子在这里无恶不作,被他们占领的每个村庄派选青年女子二十多名,供他们**,缺少一名,即逼令折缴120元,以作罚金。鬼子并令住户妇女不准逃走,昼间头戴鲜花,在家**做活,任其调戏**;夜间不准闭门,以供随时泄其兽欲。
我们赶快逃走,沿途看见乡间的树上,有好几具因受辱自缢的妇女尸体。
以水代兵,足以说明当时战场形势的严峻。
黄河决堤不久,法国的《共和报》指出:
“时至此际,中国业已准备放出大龙两条,即黄河与长江,以置日军死命,纵使以中国人十人性命换取日本人一人性命,亦未始非计,此盖中国抗战决心所由表现也……花园口决堤,在军事上是有意义的。日军第十四师团两个联队被淹死。还有一股日军被洪水挡在中牟城,中**队乘机向中牟反击,日军无路可退,全部被打死或跳水淹死。尉氏城也淹死了1500名日军。但是军事上的成功,是豫皖苏三省人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才得来的……,而在黄河决堤之前,武汉会战也在紧张的部署着。此时,空军在蒋介石夫人宋美龄的亲自过问下,正在进行着一项大胆的举措。
“夫人有什么良策吗?”国民政府航空委员会军令厅厅长毛邦初小心问道。
宋美龄便如此这般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俩。
钱大钧和毛邦初觉得夫人的想法很好,便遵照执行宋美龄的计划。他们向部队下达任务后,这个东征的计划便在紧张而秘密地进行之中。因为保密,飞行员们不知道要执行什么任务,只知道每天要进行紧张的模拟训练。他们训练的目标是日本的鹿几岛、福岗、长崎……他们不分昼夜地训练,不论是天晴下雨,训练从不间断。同时,地面上的准备工作也在秘密地进行中。为了保障飞机的长途飞行,飞机里装上了无线电定向仪、短波发报机,地面上新建了以汉口经南昌、衢州至宁波为主,以长沙、温州、丽水为辅的双套通讯网络,敷设七座对空电台:同时,各地长短波广播电台也都预设了准备呼叫信号和联络密语。
5月19日清早,远征队队长徐焕升接到空军总部发来的出击命令。神圣的时刻来了!
这次主动出击日本,是亘古以来,中国对日本的第一次远征,也是“九.一八”事变以来,中国对日本国土发起的首次还击。徐焕升激动地把副队长佟彦博、队员苏光华、刘荣光、雷天舂、吴积冲、刘光斗召集起来,首先宣布总部的命令,然后征求大家的意见。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早就盼望着这一天了,要有想法的话,就是团结一心,圆满完成战斗任务!”
从汉口飞日本,路途远,飞机油箱里的油到不了日本,所以,必须分段加油。下午3时许,他们分别驾驶两架“马丁”式飞机,由汉口起飞,经南昌、衢州加油,5时55分,在宁波机场加油充弹。
晚上11时30分,一切准备就绪。远征队长徐焕升于起飞前,向最高统帅发电报:
“蒋委员长:
职谨率全体出征人员,向最高领袖蒋委员长及诸位长官行最高敬礼,以示参与此项工作之光荣;并备誓以最大之努力,完成此非常之使命。
徐焕升皓。”
11时48分,他们从宁波机场起飞,沿舟山南端飞行。不料,在定海上空遭到日军高射炮的射击。可是,因云层厚,敌人无法看清目标,所以幸免被打。0时47分,他们看见机翼下遍地灯光,徐焕升认为是目标到了,命令投弹。飞行员奉命执行,这时听不见炸弹的呼啸、看不见爆炸的火光,更闻不到硝烟的气味。看到的是漫天飞舞的纸片,如雪花般扬扬洒洒,飘落在日本的土地上。
出征之前,有入主张挂杀伤炸弹,也有人主张挂定时炸弹,教训一下日本鬼子。可是,经多次研究后,大家认为,投精神炸弹的效果最好,这样攻心为上,可以扩大政治影响。
散发的传单中,有《中华民国空军将士中国人民亲善同盟告日本国民书》其中道:
我们的目的,不是要伤害贵国人民的生命财产。我们的使命,是向日本国民说明贵国的军阀,在中国领土上做着怎样的罪恶…,《中华民国全国民众告日本国民书》中道:
早从昭和6年,贵**阀就对人民这样宣传:“满洲是日本的生命线,只要满洲到手,就国富民强。”可是,占领满洲,今已七年,在这七年之间,除了军部的巨头做了大官,威了暴发户外,日本人民得到些什么昵?只有沉重的捐税、昂贵的物价,贫困与饥饿,疾病和死亡罢了。
《中华民国总工会告日本工人书》是这样写的:
诸君,等着等着,解放是不会自己来的,现在正是人民争回自由的时候了。你们掌握着生产,掌握着日本军阀之心脏的工人兄弟!觉醒诸君尽伟大的力量吧!诸君掌握着东洋的命运,打倒日本军阀!为解除两国人民的痛苦,以同盟罢工来战斗吧!
飞机飞过熊本、福岗、佐世保、长崎、左贺、久留米市。飞遍了九州半岛,撇下了万纸传单,而后对准航向,加大油门,飞回了祖国的怀抱。
这一大批”纸弹”,从精神上沉重地打击了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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