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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刑通知单第二部宿命-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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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被扒下的皮裤,原来他正是此前争抢过程中的获胜者,现在这皮裤则成了他上台时的通行证。
此人大约三十来岁的年纪,中等个头,相貌堂堂,一身正装配着条黑色的领带。这样的人走在大街上,你多半会认为他是一个小有成就的体面人士。可现在他周身都在流淌着赤裸裸的兽性,直令人不寒而栗。
刽子手将长剑交到黑领带手中,后者的身体因为兴奋而颤抖起来,他握着长剑,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玻璃箱内的半裸女人。受伤后的女人更显得娇弱无依,鲜红的血液渗在雪白的胸口上,组合成冷酷而又艳丽的色彩。
黑领带咽了口唾沫,恨不能将对方一口吞掉似的。然后他狂乱地散开自己前胸的衣襟,显得燥热难当,为了缓解这份狂热,他甚至把长剑送到嘴边,伸出舌头舔噬剑刃上流淌的鲜血。
这番场景深深刺激了在场的观众,他们大口喝着酒,似乎从酒精中也能品出血液的滋味。
所有的人都因为黑领带的舐血动作而感到兴奋,包括二楼包厢内一个身份特殊的人。
这也是一个男子,看起来四十来岁,他的身材虽已明显发福,但眉宇间却掩不住精干锐利的神色。此人端坐在包厢内的一张沙发椅上,面前是一排排监控屏幕。这些屏幕共有近二十个,竟是把整个歌厅内角角落落的情形全部摄录了下来。
发福男子的目光紧盯着最中间的那台监视器,里面显示的正是黑领带舐血时的画面。男子的眉头一挑,颇为动容。
旁边一个领班模样的小伙子注意到了男子的表情变化,他凑上前轻声问道:“黄总,要不要仔细查查这个人?”
原来那男子正是“黑魔力酒吧”的老板黄杰远。面对下属的询问,他不置可否地答了句:“再看看吧。”而他的双眼始终未曾离开屏幕分毫。
在屏幕中,黑领带已经无法在压抑施虐的欲望,在刽子手的指引下,他找到了玻璃上隐藏的缝隙,然后他双手把住剑柄,将剑刃向着玻璃箱内部插了进去。
可是插剑的过程却并不向刽子手刚才演示的那样轻松。剑头刚刚没入一寸来深就遇到了某些阻碍。黑领带的动作因此停滞了一下,然后他凝了把精神,猛然加大了力气,想要一举把剑头扎入那诱人的猎物中。然而事与愿违,长剑反而“咔”地一声,竟从中间折断了。
看到这一幕,黄杰远失望地摇摇头,自语道:“不是他”黯然呆坐了片刻后,他伸出手招了招。领班会意,拿过一叠资料递到了他的手中。
黄杰远仔细翻看着那叠资料,那是“黑魔力酒吧”的会员登记表,记载着入会诸人详细的个人信息。
没过多久,黄杰远似乎对其中的某一份资料产生了兴趣。审视一番后,他将那页资料单独抽出来,递还给身旁的领班。
“让阿力熟悉一下这个人,下次把皮裤扔给他。”
领班接过了那份资料:“明白。”
“现在就去吧——我想歇一歇了。”黄杰远用略显疲态的声音说道。
领班会意,他轻手轻脚地退出包厢外,反手带上了房门。
包厢内只剩下了黄杰远一人,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轻叹了一声。
十年过去了,他的精力已经大不如前,可他要完成的事情却还一点头绪也没有。
他深深地知道:时间拖得越久,他的机会就越少。可他却不能放弃,他必须找回那失落的尊严。
时钟敲过了凌晨四点,酒吧内的大戏也接近了尾声。黄杰远把自己扔到包厢内的单人床上,他需要好好地睡一觉了。
包厢内的暖气很足,他和衣躺着,随手扯了条毛毯盖在自己身上。
这么多年的时间,黄杰远对那张单人床都已产生了感情。每当“大戏”上演的日子,都是这张床陪着他渡过一个又一个失望的黎明。
“如果有一天那案子真的破了。我就把奖章永远挂在这张床上。”黄杰远期待而又无奈地幻想着。在这个过程中,倦意一阵一阵地袭了过来,很快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有人把他从梦中唤醒。
黄杰远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先前那个领班正俯身在他的面前。
“黄总,有您的电话。”小伙子轻声说道。
黄杰远看了看手表,他刚睡了四个多小时。
“谁啊?”他嘟噜着问道,语气中透出不满的情绪。
“对方说是公安系统的。”
“哦?”由于以前的经历,黄杰远一听“公安系统”四个字便立刻来了精神。他腾地坐起身,稍微整整衣履,然后便跟着领班直向酒吧的前台而去。
酒客们早已散尽,只剩下服务生们尚在整理内务,并为下一场“大戏”进行准备。黄杰远那起搁置的听筒说道:“喂,我是黄杰远。”
“你好,这里是公安局档案管理中心。”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不知是感冒还是其他什么缘故,那声音有些嘶哑,很难判断说话者的年龄层次。
“档案管理中心?”黄杰远迟疑了一下,显然对方并不是他预料中应该出现的通话者。
“是的。”那声音继续说道,“我们有一些情况想向您了解一下,是关于十八年前的一起案子,一三零劫持人质案件,您当时是刑警队长丁科的助手,也是这起案件的直接参与者吧?”
“一三零案件?”黄杰远沉吟着反问,“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个?”
“是这样的:最近省厅在对历年来的刑事案卷进行抽查,正好查到了一三零案件。可卷宗上对这起案件的记载很不详尽,模糊不清的地方也比较多。所以我们需要对当事人进行再访,并据此写一份留档的补充报告。”
对方的解释颇合情理,不过黄杰远却“嘿”了一声道:“十八年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那么多?再说我早已不是公安系统内的人,没有义务对你们负责什么。”
“这个,话虽这么说”对方斟酌着措辞说,“我们并不是在要求你,而是请求你提供一些帮助。”
“我没那么多时间”黄杰远懒懒地回答,“我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
那人沉默了片刻,换了语气道:“其实我们也是在互相帮忙。虽然你已经不是系统内的人,但如果你对‘一一九碎尸案’感兴趣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向你提供一些最新的资料。”
黄杰远听了这话一愣,片刻后才回味着说道:“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对面那人从鼻子里“呵”地一笑,又转回到自己的目标:“那你还记得十八年前的事情吗?”
“好吧。”黄杰远已然拿定了主意,痛快地答道,“我去找找当年的日志,对你们应该有用。”
“什么日志?”
“我自己写的日志。当年我参与的每一起案件,都会把前后过程详细的记下来,那是第一手的资料,甚至比官方的案卷更有价值。”
“什么时候能找到?”那人嘶哑的嗓音中透出急切的欲望。
“那得看我什么时候去找。”黄杰远拿着腔说道,“日志都在我家车库里,和一堆废纸杂物混在一起,好多年没管了。嘿嘿,十年前我脱下警服,还以为再也用不着它们了。”
“我希望能尽快得到你的消息。”
“不用太着急,你得腾出时间去准备好‘一一九碎尸案’的资料。所以,还是我等着你的消息吧。”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那人在对面笑了起来,“黄先生果然是个不会吃亏的生意人。”
黄杰远也发出圆滑的笑声:“明白就好希望我们之间能达成一次愉快的合作。”
话说到这个份上,对交谈双方来说似乎都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又多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客套话之后,他们各自挂断了电话。
随着电波的中断,黄杰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首先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十月三十一日的上午八点三十三分。然后他冲着守候在一旁的领班招招手,面沉似水地说道:“我要用一下你的手机。”
上午十点四十七分。
城东莱茵苑小区,黄杰远家所在地。
七八年前莱茵苑小区刚刚建成的时候,算得上是省城档次很高的商品房了。不过随着这几年房地产行业的飞速发展,莱茵苑的小区建设在此时已显得颇为落伍,最明显的便是车库的配置。
当年的开发商显然没料到私家轿车会在日后数年内得到普及,所以那时的“车库”其实是为自行车所设计。把整幢楼的底层划分成七八平米大小的一排“鸽子笼”,全楼的住户每家一间。对于黄杰远来说,当他购置了汽车之后,这个车库便失去了实际的使用意义。所以和很多其他家庭一样,“车库”最终成了一个堆放临时物品的“杂物间”。
时近中午,小区内多少显得有些冷清,而一对男女便在此刻走进了小区的大门。
那女人与门房点头打着招呼,看起来是莱茵苑的住客。女人三十来岁的年纪,衣着整洁,不施粉黛。她的右手提着一个塑料口袋,袋子里装满了食品蔬菜,看来正是买菜归来。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推着三轮车的青年男子。从他健硕的身材和脏兮兮的肤色和穿戴来看,这人多半是个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农民。三轮车上堆着几大筐红艳艳的苹果,印证着对他的猜测。
“呦,买苹果了啊。”门卫笑呵呵地问那女人。
“是啊,这苹果又好吃又便宜。我就多买点,管送到家的。一会也拿点给你尝尝。”女人说起话来脆脆的,显得很爽快。
“哎呀,不用客气。”门卫上前,帮那男子推了一把三轮车。小伙子忙不迭地道着谢。也许是整日吆喝的缘故,他的声音低沉嘶哑。
女人很快把小伙子带到楼下的一间车库前。根据事先的约定,小伙子只负责把一筐苹果送到楼下,所以女人要把苹果先存放在车库里。
女人掏出钥匙打开车库门的同时,小伙子也把一筐苹果从三轮车上抱了下来。那苹果看起来沉得很,小伙子捣着急促的小碎步冲到屋内,找了块空地放下了竹筐。
“行了,谢谢你!”女人掏出一张钞票递给小伙子。小伙子接过钱却并不离去,他的目光在屋子里游离着,最后停在了屋角由废旧报刊和纸张堆成的杂物上。
“大姐,你这些废纸还要吗?三十块钱收给我吧。”小伙子试探着问道。凭心而论,他开出的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价格。
可女人却瞪大了眼睛,露出非常诧异的表情。令她惊讶的并不是对方的提议,而是地上的那堆杂物。因为她不记得自家车库中有这么一堆废纸杂物,而杂物堆旁边两个大大的纸箱更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
两个包装箱,一个是装电冰箱的,一个是装洗衣机的。女人肯定那决不是自家的物品。她转头看了看车库门上的号码,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房间。而这时更令她惊骇的事情发生了。
那两个大纸箱同时散开,从中变魔术般跳出了两个陌生男子。其中一人抢过来关上了车库门,另一人则猛虎扑食一般将那个卖水果的小伙子放倒在地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女人的一声惊呼甚至还没来得及冲出嗓门。一个男子在关门的同时已低声喝道:“别怕,我们是警察!”
那女人正是黄杰远的妻子,她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中年男子,对方亮出的证件显示了他的姓名:罗飞。
事实上早在昨天傍晚,罗飞已经通过宋局长与黄杰远取得了联系。因为Eumenides并不知道专案组已经跟踪到一三零劫持案这条线索,罗飞便开始设计通过黄杰远诱捕Eumenides的计划。考虑到Eumenides很可能会对专案组进行反监控,罗飞与黄杰远的联系都是跳过专案组进行的,即便是曾日华等人对这个计划也并不知晓。罗飞知道黄杰远的履历,十八年前他就能当上警界传奇丁科的副手,在刑侦方面必然也有过人的实力。让他参战是值得信赖的。
很容易想到,那个向黄杰远探询一三零案件的男子正是Eumenides。黄杰远的表现也没有让罗飞失望。早上他与Eumenides通话时,欲擒故纵的表演丝毫不露痕迹,在和对方讨价还价的同时,一张大网已悄然张开。
在接到黄杰远的线报之后,罗飞立刻带着柳松赶到了莱茵苑小区,他们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把车库按照需要布置好,然后便埋伏起来:在这样一个杂物间里堆上几个装冰箱、洗衣机的大纸箱子,然后再藏上一两个人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黄杰远没有直接参与伏击行动,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行动很可能正在Eumenides的关注之下。给罗飞打完电话之后,他还故意到闹市区转了一圈,在分散Eumenides注意力的同时也给罗飞等人的埋伏创造了时间。
Eumenides显然不会真的与黄杰远交换案件资料,摆在他面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潜入防备并不严密的小区车库,将相关的“日志”盗走。
当然,那所谓的“日志”并不存在,在车库内等待Eumenides的是罗飞和柳松这两名专案组警员。
将Eumenides引入车库,这是罗飞和黄杰远此前商议好的方法。车库是一个很好的抓捕场所,密闭且狭小。进入之后便很难逃脱,而且也不会对外界群众的安全构成威胁。
一切布置完毕之后。剩下的事情便是静候Eumenides的到来。罗飞相信对方一定会有所动作,因为黄杰远的资料中隐藏着Eumenides生父的死因,更隐藏着袁志邦与此事的牵连,而这些都是Eumenides无法回避的人生谜团。
罗飞知道他一定会追寻着这些谜团。这是他的天性,和自己一样,追寻谜团、追寻猎物的天性。
罗飞和柳松藏身在那两个大纸箱内,通过箱体上的小孔可以观察到车库内的情形。纸箱壳也经过了处理,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很轻易地散开,不至于对他们的行动有所限制。
他们潜伏了一个多小时,车库门终于被人打开了,不过开门的却是一个女人。
罗飞立刻想到这女人很可能就是黄杰远的妻子。
罗飞曾建议黄杰远将车库设伏的事情告知妻子,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可黄杰远考虑之后却不赞同罗飞的建议。
“我老婆没有工作,每天早上买菜已经形成惯例。如果她知道了我们的计划,言行举止中肯定会有不正常的表现。而Eumenides行动前,很可能会想办法对她进行观察和试探。所以还是让她什么都不知道最好。她买完菜之后都是直接回家,不会进车库的。就算她真的进去了,发现那两个箱子肯定会先打电话问我。到时候我再向她解释也不迟。”
罗飞觉得黄杰远的话也有道理。毕竟他们的对手Eumenides实在是太敏感了,任何反常的蛛丝马迹都有可能打草惊蛇。基于这点考虑,罗飞甚至都不敢在小区院内布置警方的人员。所以从诱敌的角度考虑,的确是让黄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配合演出最为理想。
于是罗飞便采纳了黄杰远的思路。所以黄妻的出现并没有出乎罗飞的意料,真正让后者措手不及的,是跟着黄妻进入车库的那个小伙子。
从外表上看,那只是一个卖苹果的农村汉子而已。可是罗飞等人都已领教过Eumenides乔装改扮的本领,谁能保证这个高大健硕的年轻人肯定和Eumenides毫无关系?
所以那小伙子一出现,罗飞和柳松的神经便立刻高度紧张了起来。他们通过小孔密切关注着来人的一举一动。
而后来发生的事情更是显示出了越来越多的疑点。
首先,黄妻买了一大筐的苹果,却只付给了那小伙子五十元钱。那筐苹果足有大几十斤,个个红润溜圆,在市场上怎么也不能只卖出五十元。这是不是足以说明:那小伙子本就不是诚心要卖苹果的?
更有甚者,小伙子卖完苹果后,居然主动提议要收购屋内的那堆废纸。而且他并不是无意间看到了那堆纸,他的目光显然是刻意寻找过去的。要知道,那堆纸正是罗飞不久前才刚刚为Eumenides准备好的诱饵!小伙子怎能这么巧就对其情有独钟?他的开价也明显要高出正常的废品收购者,这一切都证实了此人来到车库中一定是另有他图!
现场的局势也不容罗飞再继续等待了,因为黄妻看到纸堆和那两个大箱子后,脸上已经开始现出诧异的表情。如果那小伙子确实和Eumenides有所关联,那他很快就能根据女人的反常表现做出对警方极为不利的判断。
罗飞别无选择,他下达了作战的指示。随即他和柳松同时跳出了埋伏地点。柳松直接扑向那个可疑的年轻人,罗飞则首先抢过去关上了车库门,既是防止对方逃跑,也是考虑万一对方不是正主,关上门可以使这次出击对外界的影响减至最小。
确定了罗飞二人的警察身份之后,女人稍稍稳下神来。然后她莫名其妙敌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他是谁?”罗飞指着地上的那个小伙子反问。后者正被柳松别住双手,咧着嘴惊惶失措地叫着:“哎哟,我不是坏人,大姐,你给我证明啊!”
“他是卖水果的啊。”女人一头雾水,“这这是怎么了?”
罗飞皱眉问女人:“这筐苹果多少钱?”
“五十啊。”
“怎么会这么便宜?”
“他就是卖得便宜,我也没侃价。”女人现出些纳闷的神情。
“是他主动卖给你的?”
“是的。我在逛市场,他自己跑过来说有便宜苹果卖给我。而且还主动要帮我送过来,所以我才会买的”经罗飞这么一提醒,女人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她瞪着那小伙子问道,“你有什么企图?”
“快说!怎么回事?”柳松手上加力,小伙子吃痛不过,连声求饶:“轻点轻点!我说,我说是有人另外出了钱,让我便宜卖的。”
柳松立刻抬头和罗飞对视了一眼,后者神色凝重。柳松不待对方吩咐,手腕一紧,又厉声追问道:“是谁?他在哪里!?”
“哎哟,哎哟!我不认识他真的真的不认识!”小伙子痛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罗飞轻叹一声,对柳松道:“先放开他吧,让他好好说。”
柳松也摇摇头,眼前这个窝囊的家伙的确不像是Eumenides。他快速地搜过对方全身,确认没有凶器之后便放开了对方,不过双手仍然警惕掐着对方的胳膊。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了。”罗飞低沉而又严厉地问道。
小伙子呲牙甩着几乎快被拧断的手腕,苦着脸答道:“我在市场里卖水果,然后过来一个男的。给了我两百块钱,让我把一筐苹果便宜卖给这个大姐。我我也没多想啊,我还以为那男的和这位大姐有有一腿呢。”
“放你的狗屁!”黄妻一下子火了,指着那小伙子骂道,“你们这些流氓,胡说什么呢?”
小伙子被吓到了,畏缩着不敢开口。罗飞冲黄妻摆了摆手,后者从他严峻的目光中读懂些什么,情绪冷静了下来。罗飞这时又问那小伙子:“那个男人长什么样?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那男的个挺高,可具体长相就不太清楚——因为他带着个大帽子,围巾还遮着脸。他让我一定要帮这位大姐把苹果送到楼下车库。然后他还说,大姐家车库里可能有些废纸,如果我能收过来的话,他可以付给我三块钱一斤的高价。”小伙子一边说一边看着墙角的那堆纸张,而黄妻也跟着把目光投了过去,她也意识到可能正是那堆纸里面有什么玄机,连忙解释说:“这堆纸不是我们家的。”
罗飞顾不上解释,他只管看着那小伙子:“那个人在哪儿呢?你收到废纸之后,怎么给他?”
“他说他就在小区门口等我。只要我出去就能找到他。”
“罗队,怎么办?”柳松顿时紧张起来,他的额头逬出青筋,“冲出去抓人——要不,赶紧把这家伙放了,把这堆纸也带走,这样也许能把Eumenides稳住。”
罗飞却只能露出苦笑。
“都已经太迟了。抓人根本来不及,我们一出门,他早已跑了。继续演戏嘿”他摇了摇头,“还演得下去吗?车库门突然关上已经有了好几分钟,Eumenides早就明白这里面在发生些什么了?”
“那怎么办呢?”柳松看着罗飞,期待对方能想出力挽狂澜的方法。
罗飞右手撑在鼻下,紧握的拳心中已渗出汗水。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开门还是继续等待:开门可能会彻底暴露;而不开门,拖的时间越长也会越发的不利。
就在进退维谷之间,众人耳边忽然响起“咚咚”的声音,竟是有人在车库外敲门。
是谁?这很少有人问津的车库为何在今天却变得如此的热闹?
不管来者是敌是友,这下罗飞等人再想窝着也不行了。罗飞用眼神示意柳松做好警戒,然后他悄无声息却又极其灵快地将车库拉了开来。
站在门口的人大家都认识,却正是莱茵苑小区的门房。
“有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们。”门房晃着手中的一个信封,一边说话一边好奇地往车库内张望。
这么多人关门躲在车库里确实会让人感到奇怪。
“那个人呢?”罗飞接过信封问道。
“他急匆匆的,扔下信就走了。只是说让我到车库里找人,把信转交一下。”
“他是不是高高的个子,带着帽子和围巾,把大半边脸都遮住了?”
“没错!”门房呵呵地笑着,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找对了人,颇为自得。
罗飞的眉头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知道这次的诱伏已完全失败。带着沮丧而又无奈的心情,他打开了信封,里面有一张字条和一个玉观音的挂件。
那字条上用标准的仿宋体写着:“下午四点,博世界网城。”
这算什么?罗飞紧张地思考着,一个约会吗?那这个观音挂件呢?这又代表了什么意思?
他仔细端详着那个挂件,一时却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名堂。而车库内的女人此刻却凑到近前,发出了惊惶而又急促的叫声:“啊!”
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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