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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一步是地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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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一瓶啤酒啊,燕京黑啤!”

  “行。没问题!”菲菲也学着老葛的腔调,“您就赌好吧!

  哎。金律师叫我呢,爸您开车小心点啊!“

  “代我谢谢你们金律师,告诉他。我老葛不会让他在朋友面前栽面子的。我会
好好干!”

  关上手机,老葛的心情更好了。眼下虽然份钱还差不少,但头一天上路嘛。怎
么也得有个摸索适应的过程啊!看来开出租只熟悉路不成,还得学会和各色人等打
交道。正想着,一个黑衣女郎一拍车窗玻璃。问了一句贵友去不去?怎么能不去呢?
老葛一挥手示意女郎上车。上车后那女郎拿出化妆盒,描眼影儿涂口红,旁若无人
;等到把脸拾掇得满意了,拨通手机开始煲电话粥。说话那叫一个酸:老公,你忙
什么呢?我好好想你哟!你这样说。我可生气啦!嗯老葛听得几乎起了一身鸡
皮疙瘩,他就想,当初自己搞对象的时候也没这样过啊。不会好好说话吗?想是想,
一点不耐烦的神态也没敢流露出来,到了贵友,活倒真顺,黑衣女郎刚下车,就有
一对小夫妻坐在了后排座上,到团结湖。不但活顺,道也真顺,一路居然没等红灯,
不到一刻钟就到了目的地。老葛盘算,要是照这个架势干,一天少说也能挣二百。
突然手机铃响,老葛一听不是自己手机的铃声,再一看,原来是那黑衣女郎下车时
把手机落下了,他不会使那女郎的手机,摆弄了几下竞把手机挂断了。老葛想,女
郎丢了手机一定很着急,刚才他眼见黑衣女郎进了贵友大厦,女孩子逛商场,一时
三刻出不来。不如回去找找,说不定能碰上。老葛掉头回来,在贵友大厦门口。一
眼就看见黑衣女郎正在路边俯首快快而行。他一踩油门。夏利在黑衣女郎面前“嘎”
一声停下,老葛举着手机还未开口。那女郎抬起头来已恶狠狠开骂:“你他妈会不
会开车?找抽呢!”

  和刚才的酸醋味道判若两人,待认出老葛才堆出一脸惊喜:“哟,师傅,原来
是您啊,我手机丢您车上了!”老葛挨了骂心中不快,便有意“刁难”说,你说手
机是你的。你叫它它会应声吗?黑衣女郎倒也聪明,说我的手机我叫它自然会应声。
说着来到路边的公用电话亭拨叫起来,那手机自然嘟嘟叫个不停。因为有了这段
“插曲”,女郎从老葛手上接过手机后。非但没有道一声谢还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眼瞅着女郎扬长而去了,老葛才琢磨过味来,大喊一声,嘿,我大老远给你送手机
来,你不道谢也罢了,怎么着也得给我个车钱吧!黑衣女郎已坐上了另一辆夏利,
上车前冲老葛摆摆手,说了声:拜拜——老葛心里这个气啊!

  他不打算再拉活儿了,他得回家。他有点想老婆,想菲菲。他突然觉摸出,自
己的家虽然狭小局促甚至贫寒。但那却是一个可以让自己四仰八叉躺下无所顾忌的
地方。是一个可以把想说的话尽情说出来不管别人爱听不爱听的所在。这一天,老
葛从早上八点出来已干了溜溜十个小时。他还没有正经地吃过一顿饭,从容地喝过
一杯茶水,而这一切那个并不富足的家都给他预备好了。冰镇黑啤、红烧猪蹄,还
有饭后那香浓的茶水,既去油腻又解困乏,喝上一壶那叫一个美!老葛咂吧咂吧嘴
儿,伸出手刚要关了空驶的指示灯,一对恋人拉开门上车了。老葛一听他们到哈德
门饭店,正好顺路,就摁下了计价器。

  “师傅,干出租多好,想几点上班儿几点上班儿,几点下班儿几点下班儿,又
自由又能挣钱,每月少说也得弄个三五千吧!”

  老葛有些累了,本不想答理他们,但听他们越说越离谱。便把自己第一天上路
的经历讲给他们听,那一对恋人开始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嗓子眼蹦出一个个单
音节的“噢”字以为敷衍,后来则被老葛的诉说打动,表情变得专注起来。末了说
:“啧,啧,真不容易大哥您!干了一天了,份钱还没挣出来!”

  这对恋人到了哈德门饭店下了车,老葛接过车钱刚要走。

  那个女孩像想起了什么,又“哎”一声叫住老葛:“大哥。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把男朋友送给我的这束花转送给您和您的爱人吧,愿你们天天有副好心情!”老
葛接过花,望着已消逝在转门里的那一对恋人的背影,眼睛忽地一热。得。什么也
甭说了——挂挡,给油,走车吧您。从这里拐三道弯,老葛就可以看见自家小屋的
窗户了。那后窗户肯定已被灯光点亮。在这座上千万人口的特大都市里,每晚都会
燃起无数只灯盏。说是银河倒泻也不为过。而在这无数的灯盏中。有一盏永远属于
他,这就足够了!

第二十六章 雷电在头顶聚集
       从武夷山回来,许非同听小雨说,已见过辛怡,并带辛怡去求签拜过佛,辛怡
手气好,抓了一个上上大吉的签。对看相算命这一套,许非同从来不信,认为那不
过是人在命运面前的一种规避和逃遁。但人家小雨是好心,自己不便说什么;再者。
听说两个人谈得还算平和,心里悬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于是,连着几天他没有
走出画室一步,为了心无旁骛。还关了手机,拔掉了电话线,除了煮包方便面充饥,
就是整理画稿,拍照片。

  撰写自序。

  画册编好了,许非同如释重负。

  望着桌上那一摞整整齐齐的稿件。他本已龟裂的心田如同降了一场春雨,变得
润泽、潮湿。开始孕育生机。他端详着《许非同画集》那几个气韵生动、笔力雄健
的行书,渐渐地在脑海中叠印出了如下画面:飘着墨香的精制画册;朋友同仁热情
的祝贺;报纸上刊发消息;记者伸着话筒采访

  在美院读书时,许非同是高材生,那时的朱丹与许非同相比,简直就是丑小鸭
与白天鹅。朱丹也知道许非同看不起他,特别是许非同和他暗恋多年的辛怡好上后,
两个人的关系就愈发疏淡,上个月,久不联系的朱丹突然登门造访,送来了两张个
人画展的请柬,请许非同夫妇务必届时光临指导。

  朱丹走了以后,许非同烦躁得一夜未眠。搞艺术并非勤奋就行,还需要天赋与
灵气。以他对朱丹的了解,他的画拘泥并匠气,偏偏就是这么个连造型能力都很差
的电影院美工。

  也成了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并举办了个人画展,难道真是世无英雄,遂使竖
子成名?

  画展许非同自然是不会去看的,朱丹送请柬来也不过是想羞辱他一番。可是晚
上看电视,许非同还是无意间看到了朱丹在摄像机前春风得意的神态。当时许非同
就想。总有一天,他会让混入缪斯圣殿的低劣之作在真正的艺术佳品面前黯然无光。

  许非同有些激动地赶到红蜻蜓文化发展公司时。石羽已在办公室里恭候多时。
他翻了翻许非同的画稿,似乎很内行地评点几句后,就叫来出版部的一位小姐,让
她安排下厂制版。随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书让许非同签字。合同条款许非
同早已熟知,他大概齐扫了一眼。就在乙方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许非同起身要走,他想尽快把画册将要出版的消息告诉小雨。他知道,除了自
己,最关注这件事的恐怕就是小雨了。

  石羽见状双手一按,做了一个留人的手势。

  “许先生,你我也算得上是朋友了,有些事情恕我直言相告。”

  许非同有些不解地望着对方:“有什么话直说无妨!‘,”最近几天,嫂夫人
“石羽用手把两侧稀疏的长发向头部的中央空地上拢了拢,欲言又止,似乎是
在挑选合适的字眼,稍停,才接着说,”工作中有些神不守舍。前天,竞多交了两
万多的税金。你也知道我对她本来是很信任的。可是。她要是“

  许非同心头一震,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唉,直说了吧,她要是总出差错,公司要考虑调换一下她的岗位,你老兄也
知道,会计病休,财务上就她一个人顶着,这可是个关键岗位,马虎不得哟!我和
她谈了两次也不见效果,你老兄整天和她生活在一起,了不了解她最近是怎么了?”

  “石总,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许非同站起身。长吁一口气,掩饰着自己内心
的焦虑,“我会和她好好谈一谈,让她珍惜这一份工作。请您放心!”

  走出红蜻蜓文化公司那座漂亮的四层小楼时,许非同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了,
凭他对辛怡的了解,他知道如果妻子已经到了无心工作的地步,肯定是在股市上又
遭重创了。

  她是一个要强的人,以前在工作上从来无可挑剔,只是炒股以后才时而出一点
差错,但像现在这样重大的失误还从来没有过。他有些惊恐,仿佛那个已然走远的
厄运突然又龇牙咧「觜地挡在了自己面前。九月的北京,本是秋高气爽的宜人时节,
许非同却感到一阵阵寒意,乌云与闪电似乎也正在他的头顶上聚集。

  一进家门,许非同的预感就被辛怡那张阴沉的脸证实了。

  “电话也不开,手机也不接,这几天你死到哪儿去了?”辛怡显得更憔悴了,
她面色如土,两个眼圈又青又黑,而且浮肿得厉害,像是几天没有睡觉。

  因感冒休假的彤彤在屋里喊了一句:“又吵,又吵,再吵我就回学校了。”许
非同见女儿在屋里。就压低了声音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几天我在画室整理
画册。”

  辛怡跟了一句:“天都快塌了。你还有心整理画册?”

  许非同不以为然:“大不了叉赔了点钱嘛?别那么夸大其辞!”

  “我夸大其辞?”辛怡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嘴里忽然冒出了李商隐的一句诗。
“你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许非同摆摆手:“这是哪儿接哪儿啊。根本扯不到一起嘛!”

  “还吵!还吵!”彤彤在屋问里喊着。“你们就不能坐在一起好好说吗?贝贝,
到姐姐房间里来,不听他们吵!”

  趴在地上望着男女主人的贝贝噌一声蹿起,循着彤彤的声音跑走。接着啪一声,
彤彤把自己房间的门关了。

  彤彤没有弟弟,贝贝来到这个家以后,彤彤一直就把它当做弟弟看待。说起来,
彤彤是一个极有爱心的孩子。十岁那年,她曾养过一对鹦鹉,分别给它们命名为大
眼儿和小眼儿。

  刚刚买来时。两只小鹦鹉刚刚会叫,还飞不高。因为铁丝编成的鸟笼太小,彤
彤怕它们伸展不开,便想在房间里放养。两只小东西倒也乖巧,从不乱飞,只围着
笼子转;一到晚上,便会自觉地站在笼子上面准备睡觉。渐渐地,它们的羽翼丰满
了,大眼儿较为勇猛,时常上蹿下跳,并跃跃欲试地飞一飞,小眼儿胆子小。总是
老老实实跟在大眼儿身后,满世界闲逛。后来许非同封了阳台。就放它们到阳台上,
谁知道第二天早晨许非同和辛怡还未起床,便被彤彤的哭声吵醒,原来大眼儿因馋
嘴而误食了散落在地上的水泥渣胀死了。彤彤难过地把大眼儿埋在了楼下的花池里,
并立了一根小木棍权且做碑。有一个礼拜,她少言寡语,只是一有时间就仔细地打
扫阳台,怕小眼儿成了大眼第二。小眼儿只消沉了一天,不吃不喝,很快又常态如
初。它已经和一家人混熟了,每到晚上,一会飞到辛怡的头上。一会飞到许非同的
肩上。不过,只要彤彤一声召唤。它便会径直飞到她的手上。小眼儿一点也不怕人,
它会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电视,会跳到许非同的手上来争食,甚至在主人吃
饭时,从容地飞到饭桌上来东叼西啄。一次小眼儿飞到碗边上没站稳。一失足掉进
汤里,彤彤捞它出来,拿了一块布一边为它擦抹一边埋怨:看看你,这么不小心,
幸亏汤凉了。要是热的烫坏了你怎么办?小眼儿最喜欢待的地方是矿泉壶的盖子上。
起初许非同和辛怡不明白是为什么,还是女儿心细,她发现是因为那里经常放着几
个水杯,而杯子里叉常常留有喝剩的水。小眼儿站在杯子口上,能像杂技演员一样。
探进半个身子够水喝。每天彤彤一放学,小眼儿就会飞到她的肩上,啄啄她的耳朵,
咬咬她的衣领,每每这时,女儿就高兴得不行,轻轻拍拍小眼儿说,来。跟我去做
作业。

  可是有一天,放了学的彤彤没有受到小眼儿隆重而亲热的迎接。她找遍了卧室、
阳台、卫生间、厨房和所有的柜子,也没有找着小眼儿。彤彤不死心,又点燃蜡烛,
把所有的缝隙都照了一遍,依然没有。彤彤绝望了,在房间里来回转悠,嘴里念叨
着:小眼儿,求求你,快出来吧!辛怡突然在阳台上发现,小眼儿常待的一根横杠
的后面,因为洋灰的脱落,露出了一个洞,看来,小眼儿是从这里钻出去了。彤彤
听辛怡说它有可能落在楼下的草丛里,便急急忙忙点燃了一只蜡烛举着跑下楼。

  于是,在沉沉的夜色中,一个亮点忽高忽低,时远时近,几乎照遍了楼下所有
的灌木与草丛

  第二天,电梯门口贴出了彤彤写的《寻鸟启事》:我家走失鹦鹉一只,它的身
子主要呈黄色,腹部和翅膀有些绿色,尾巴和嘴的两边因为洗不着而有些脏。它很
馋,苹果、梨等一些有甜味的东西都吃。最爱吃的是哈密瓜,但不爱吃蚂蚱,也喜
欢咬纸。凡有将其捉住或提供线索者,请与4 门401 号彤彤联系。若将此鸟送回,
必有重谢。

  《寻鸟启事》贴出去了,小眼儿仍音讯杳无。彤彤料定小眼儿凶多吉少,便在
大眼儿的坟旁又堆起了一个坟头,还含泪写了一篇墓志铭:我的爱鸟小眼儿,你现
在在哪儿?是活着。还是死了?你要是活着,是被人捉去了,还是四处流浪?你若
是死了。见到大眼儿了吗?我很想你,你若是活着,祝你快乐,你若是死了。就安
息吧!

  彤彤从此心事重重。很长一段时间都缓不过来。许非同看着难受,便要再给她
买两只鹦鹉,他以为女儿会高兴,没想到彤彤却摇摇头,说我再也不养鹦鹉了。它
们一定是不快乐。不幸福。要不怎么不是死了就是跑了呢?我不愿意它们不快乐!

  彤彤虽然不再养宠物了,但许非同发现,每当她在街上看到别人的小猫小狗。
都会一步三回头。于是当辛怡说老张要送他们一只京巴儿后,许非同立马答应了。
因为股票,家里硝烟不断,很少和女儿去沟通,他能想像到女儿的孤寂。小狗儿比
小鸟儿更通人性。有了小狗儿的陪伴,会使女儿的内心多一些温情。彤彤对贝贝也
珍爱有加,她和贝贝的心灵感应已相当默契。跟当初的小眼儿一样,无论什么情况
下,只要彤彤一声呼唤,贝贝就会急奔而去。

  许非同见贝贝进了女儿的房问,心里多少平和了一些。他坐到电脑前,打开沪
市大盘的走势图,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连着五根阴线,这在
股市上实不多见。再调出自己买的凤凰科技一看,许非同的脑袋一下子大了。五天
时间下跌十多元钱,跌幅在百分之三十以上,也就是说,前些天他们打回的那点损
失又全赔了进去。

  “这,这是怎么了?”

  “你问谁呢?”辛怡一把将手机塞到许非同手里,“还不打电话问问你那位红
颜知己,她不是说这张票一个月内必然翻番吗?”

  这之前,辛怡已经给小雨打过电话,小雨每次都言之凿凿说没问题,叫她耐心
持股。她希望小雨说的是事实,让许非同打电话,无非是想进一步凿实,强化一下
她等待的理由。

  没有了这个理由,她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许非同急忙回到自己的房间拨通了小雨的手机,他不想让女儿听见他们又吵。

第二十七章 各怀心腹事
       挂着“云里望月”匾额的包房里。

  汪海为答谢金戈摆了一桌酒席。

  说是答谢金戈,其实是找个借口聚一聚。金戈已全仓介入了顺达股份。大盘一
路盘跌,顺达股份却走势坚挺,一路推升。每天有大把的银子进账,金戈和汪海自
然高兴。

  同是高兴,两人却各有一番滋味。

  汪海是打算做完这一张票就金盆洗手了。不能心存侥幸。这次不出问题并不能
确保下次不出问题。此时未出问题并不能保证彼时不出问题。

  汪海从小科员做起。几十年一步一步晋升为主管业务的副局长。除了他的能力
之外,和他的小心谨慎不无关系,凡事都三思而行。并作出最坏的打算。为此,他
为自己设计了两种应急方案。一是平安出境,退休后以探亲为由到加拿大和儿子团
聚。儿子以投资移民的资格获得了加拿大的居民身份,他去了花点钱办个绿卡当不
成问题。二是非正常出走。所谓非正常出走。就是事情已然败露之后的行动。他是
省管干部。真的要对他动手立案,还需要一个请示批准的过程,他就利用这个时间
差。取道香港或澳门直飞加拿大。他早已办好了港澳通行证和私人护照,要想脚底
抹油也很便当。他在省里经营了这么多年,方方面面的关系还是有一些的,有个什
么风吹草动,事先不会一点征兆也不知道。他现在考虑的是两个问题:一是顺达股
份获利后怎么确保金戈不打折扣地全部兑现承诺。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几千万啊,
难保他从兜里往外掏钱的时候不会心疼;二是这笔钱到手后如何顺利地转移出境。
稳妥的办法就是找一家可以信赖的公司,通过它在海外的业务。把这笔钱存到该公
司境外的账户,再由儿子分批提走。找一家这样的公司不难,只要有利益关系,他
们一旦这样做了,就承当了相应的责任,不会去坏事!至于第一个问题的解决。就
是要把金戈的胃口吊起来,让他确信更大的鱼还在下一网,他就不会把这一网的小
鱼扣住不放了。所以吃饭前,汪海已向金戈悄悄作了暗示,告诉他这张票出来后还
有更好的票。

  金戈果然上钩了,顿时两眼放光,他的贪欲就像小孩子在吹的一只肥皂泡儿,
越大越不嫌大。兴奋之余,他仍有一份怨恨,觉得汪海要价太高!原来几次说是五
五分成。因为他隐瞒了实际投入,实际上的分成比例连三七都不到。这回投入的两
千万可是没打任何埋伏!不能这么便宜了这老东西。所以那天他找到熊三,已经作
出了周密计划,让老东西自觉自愿地把吃到嘴里的肥肉吐出一份来!

  转台的正中是一条龙船,里面摆着冰镇的龙虾刺身。船首的那只虾头还活着,
一碰长长的根须,一对如绿豆一样凸出的眼睛还会转动:龙船的四周,有清蒸石斑
鱼,姜葱肉蟹、红烧牛蛙等几样广式菜肴。

  丽丽用手指碰碰龙虾的的根须,然后很夸张地发出一声声惊叫。小雨则很淑女
地坐在金戈的旁边,用叉子剔着蟹肉。

  汪海不胜酒力,两杯贵州茅台下肚脸已经成了猪肝色,他又端起面前的酒杯,
因为亢奋,那两只本来就有些浮肿的眼睛又眯成了一道缝儿,目光也如同两柱手电
筒的光一样在每个人的脸上搜寻闪烁:“来,来来,小金子啊,谢谢你摆平了这个
案子。今日只是略表谢意,等我和丽丽正式办事的时候,还要好好地请请你们。”
他又望了一眼小雨,“不过,你老弟办事的时候,也不要忘了请我们喝一杯喜酒噢。”

  丽丽一把抢过了汪海的酒杯:“你血脂高,就少喝一点嘛!”然后抱住他的胳
膊,撒娇说,“老公,刚才金大律师说你的手机号不好,四八四八,死吧死吧,换
一个嘛,你要死了我可怎么办?”

  汪海哈哈一笑:“我就不信这个邪。照这么说,用五八五八号码的人都能发财?
笑谈!我们共产党人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嘛!”

  “我们共产党人?”丽丽学着汪海的腔调,夸张地张大双眼。像观赏稀有动物
一样望着汪海,故意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老公,你没有发烧吧?”

  “怎么?难道我不是共产党人吗?”汪海拨开丽丽的手,“共产党人难道就是
苦行僧,就不讲物质享受了吗?嘁,笑话!

  想我老汉。几十年兢兢业业,直接或间接为国家创造了多少财富?拿到手的报
酬不过九牛一毛嘛!你看那些私企老板,啊。因为政策好,从几万甚至几千元起步,
不用几年的工夫,就变成了身价几千万甚至几亿的大阔佬。财富积累的速度惊人啊!
凭什么?如果我有同样的政策环境,如果这些年我不是辛辛苦苦为共产党干,老汉
我也不见得比他们笨吧!“

  金戈因为刚吃了一片龙虾刺身,被绿芥末呛得直流眼泪,他用湿毛巾擦着眼,
奉迎说:“您肯定比他们强。”

  “那是自然。”汪海当仁不让,他用短粗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以此加
重自己说话的分量,“从这个意义上说。

  我们这些老家伙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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