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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七步干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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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狮方横面上神色骇人,他大踏步走上前,走了五步,终于一跤跌在地上!
那金限雕一把将方横抱起,一双金眼中射出怒火,他抬起头来,望着五步之外如一座铁塔般的开碑神手白翎,咬牙切齿地道:“三哥,咱们怎么说?”
白翎冷静地道:“七弟毁了么?”
金眼雕道:“胳膊完了!”
白翎仰起目光来,狠狠地瞪着洪家铭,冷然道:“洪氏兄弟好厉害的剑法,我白翎要领教一两招。”
洪家铭握着半柄断剑,正要答话,只见另一个胖子走上来轻狂地道:“兄弟慢来,待我先行打发了这臭化子咱们再上路吧。”
正是那洪家勤c
开碑神手拂然不悦,他一抖衣袖,沉声道:“我找谁打便是谁,要你多事么?”
他一抖开袖子,只见他那百结楼在胸腹之间缝着一块大红色的补钉,众人都知这是丐帮中三当家的标记。
洪家勤却是理也不理,嚓地一声拔出了长剑。
一个洪亮的嗓子响起,“三哥,他们既换了人,你何必同他打交道,待我来试试点苍三脚猫的剑术到底有多少斤两?”
只见铁胆判官大踏步走了上来,胸前一块黄色的补钉。
他指着洪家勤道:“来啊!”
洪家勤一抖手中长剑,举手便刺,其速如风,铁胆判官古筝锋冷冷一笑,欺身抢入,双掌翻飞,好比一对钢爪一般。
众人只听得呼呼声响,十把过后,洪家勤招出如电,铁胆判官连退了三步,接着“咔”他一声,洪家勤退了一丈,手中空空如也,剑已到了古筝锋的手中!
铁胆判官伸手一折,“啪”地一声,那剑子已成了两截,他一字一字地道:“洪家勤,你不是对手的!”
“洪家铭,现在该你了。”
洪氏兄弟在武林剑家中是极有盛名的高手,丐帮的铁胆判官古四爷虽然铁掌动天下,但是众人也没有料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叫洪家勤长剑出了手,一时都噤声不语,心中暗暗骇然。
庄人仪一手握住洪家勤,一面以自示意华山派仅存的高手“灰鹤银剑”哈大泰,想叫华山神剑鬼哭神号般的威势挫一挫铁胆判官那不可一世的锐气。
但是灰鹤银剑却是动也不动,庄人仪一连暗示了三次,灰鹤银剑只是不动,庄人仪忍不住道:“哈兄——”
灰鹤银剑哈文泰打断道:“庄兄曾说丐帮英雄齐聚于此,哈某人来此为的只是要与蓝帮主会一会,领教领教他那独步武林的‘七指竹’功夫,既然蓝大帮主不在此地,小弟可要告辞了。”
庄人仪知道灰鹤银剑是暗怪自己骗他,但此时不能解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见哈文泰起身来就走,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宽阔的声音:“喂,看完好戏再走不迟呀!”
只见一人伸手一把便抓住了哈文泰的衣袖,众人看时,只见正是那天山来的铁凌官。
哈文泰道:“铁兄要阻止小弟么?”
铁凌官狂笑道:“哈兄既已来之,何必去得太匆?”
哈文泰一反手,挣脱了铁凌官的扯拿,铁凌官全身不动,只是左手小拇指一伸,忽然袭向哈文泰胁下——
哈文泰一侧身,身形如行云流水般一泻而出,离地不过半尺,落地已在两丈以外,那份轻灵真是美妙已极!
哈文泰走出了十余丈,众人才感到这个华山仅存的高手委实具有一身惊世神功,那铁凌官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铁胆判官仰天长笑,指着铁凌官道:“这位兄台尊姓?”
庄人仪道:“这是铁兄,才由天山来的。”
古筝锋大笑道:“丐帮什么时候和冰雪老人结了梁子啊?”
铁凌官脸色一沉,厉声道:“冰雪老人怎能与叫化子扯在一起?”
古筝锋道:“久闻冰雪老人摘叶飞花的绝技天下无对,但从阁下言行看来,那只怕是言过其实了。”
铁凌官一言不发,上前对着古筝锋一揖道:“老兄骂得好,多承指教!”
古筝锋提了一口真气,恭恭敬敬还了一揖,只听得登登登三声,古筝锋一连退了三步,脸上神色大异,那铁凌官却是牢定原地一动也不动。
所有的人都惊出了声,古筝锋十招之外就空手夺了洪家勤的长剑,铁胆判官那迅雷不及掩耳般的身手,众人都是目睹的,不料铁凌官一揖之力竟然深厚如此——
奇的是古筝锋和铁凌官虽然对了一掌,但是两人依然相对而立,过了一会,古筝锋的脸色恢复了常色,他吐气道:“铁兄好掌力!”
铁凌官张口欲言,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脸色惨白。
众人哗然之声大起,古筝锋退了几步,经过白翎的身旁时,白翎低声道:“吃了亏么?”
古筝锋道:“那小子不会比我好。”
开碑神手白翎环视一周,眼见对方高手如云,庄人仪三批先后发动了数十八,把丐帮人手分开,看来只要自己这边一败,一个轰轰烈烈的丐帮就得烟消云散。
他沉吟了一下,上前道:“庄人仪,你我干一场吧!”
这等面对面的挑战倒使庄人仪愣了一下,但随即他已明白开碑神手的意思,他冷笑一声,转身道:“庄人仪若是败在开碑神手掌下,庄某人与丐帮的事自然了结,那时各位与丐帮的梁子庄某人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尚希各位包涵则个。”
他这番话等于说明即使白翎胜了他,今日之事也不能了。
白翎冷笑一声,一抖大袖就要动手。
众人只知开碑神手白三爷掌上神力举世无双,而庄人仪则是一个高深莫测的神秘人物,他的来历无人知晓,平日和霭可亲.但又功力深不可测,这时见两人将要一拼,都不禁睁大了眼睛,拭目以待。
白翎转身对金弓神丐低声道:“四弟内伤,若是我败落了,五弟你可要为丐帮保留一个高手,万万不可感情用事——”
他的意思就是叫萧昆准备突围逃走,萧昆霍然一凛,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庄人仪也走上前来,然而就在此时,一条人影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面上惨无人色,萧昆大吼一声:“罗九弟,什么事?”
那人颤抖着声音喝道:“居……居庸关……”
萧昆全身一震,大叫道:“居庸关怎么?”
那人道:“居庸关上……瓢把子……瓢把子让九音神尼给毁了,雷二哥血战重伤,十弟失了踪迹——”
萧昆叫声“啊也”,险些一跤摔倒地上,白翎猛一顿足,仰天声长叹。
古筝峰一闻此语,如雷轰顶,再也忍不住,也是张口喷出一口血来,他一把抓住白翎的衣袖,颤声道:“三哥,咱们听你的——你说怎么办?”
开碑神手咬牙切齿,狠声道:“好,好,庄人仪,丐帮算完了,白某人说一句算一句,从今以后武林道上再不会出现丐帮的弟子,只是——有一桩你要记牢了,白某人在半年之内必来找你!”
金弓神丐萧昆冷笑道:“姓庄的若要赶尽杀绝的话,萧某先陪你走几招!”
白翎一挥手,带着丐帮众人大步而去,就没有一个人敢伸手阻拦。
待那批人走得远了,庄人仪才仰天大笑起来,他朗声道:“丐帮自蓝文候当了头儿以来,横行武林十余载,总算今日垮了
他转身对众人道:“列位,咱们去痛饮一杯,老夫备有上乘佳酿!”
十多个人大步退出那草坪,十多个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有一些杂乱的感觉,对比着远处丐帮几个孤零零的身形,就使他们显得更孤零了。
董其心揉了揉眼睛,方才的情景一幕幕仍在眼前,他心中有些害怕,也有些失望,草丛有一大堆蚂蚁儿在合力拖着一只螳螂,那螳螂看上去刀甲俱全,威风凛凛,但是落在那群又黑又大的蚂蚁手中,眼看就要成了蚂蚁的口粮。其心托着腮儿,喃喃地道:“原来寡是难以敌众啊!”
他站起身来,身子曲蜷着久了,骨节都酸疼了,他伸了个懒调,忽然他觉得有些不舒服,头脑似乎有些昏沉沉的,他摸了摸额角,觉得有点热,但是他自己也不知倒底有没有发烧,他四面望了望,又坐了下来。
忽然他想到了爸爸,也想到了小萍,如果他们在的话,一定会急急忙忙地照顾自己了,他想着:“我们要分别一年,一年后再见吧——”
随即,小萍最后对他说的一句话飘上他的心田,那是:“——你要等我呀!”
其心想到这里不禁痴然怔住了,心中恍恍馆懈,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凉风吹过,他竟打了一个寒噤,这使他猛一惊觉,他低头看见臂上的伤痕,胸前被撕破的衣襟,另一个意念如熊火般燃了起来,他撑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埃,沿着那条小路走了下去。
森林中一片阴沉沉地,只有几处露出在光亮中。
一个矮小的身躯,珊珊地穿插在光暗之间,他走到了一个三岔口,小脸上流露出几分犹疑。
突然,头上的树枝上,传出吱吱喳喳的鸟叫声,池弯下身去,拾起一块小石子,信手往乌声起处一抛,突然刷地一声,一只大喜雀尖叫着朝西北急飞而去。
他看了看喜雀道:“你往哪边飞,我就朝哪边走。”
于是,他放开了步子,也往西北方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候,眼前忽然一亮,原来已走出了林子,前面是一个小小山坳子,里面长满着各色鲜花,他喜悦地叫了一声,三步两脚地扑入了山坳子,往花丛中一倒,坐在地上。
他坐起来,采一朵黄色的大花,摆在眼前道:“这朵给爸爸,那朵给妈妈。”
他指着一朵红色的花儿。
他迟疑了一下,又重复说道:“给妈妈,但是,妈妈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困顿地打了一个呵欠,把黄花放在嘴前,顽皮地吹了口气,那黄花忽地一声,竟针入了三尺多远的一棵树干上。
他开心地笑了笑,揉揉限,便躺在花丛中睡着了。
过了不久,树林中走出了三个人,二男一女,却是道者打扮。
其中年轻的道士嘴里嚷道:“曲师兄,咱们总算走出这短命的树林哪!”
那个姓曲的道士眉色之间甚为沉重地道:“张师弟莫高兴,咱们误了期,白跑一趟不算,回去怎么向师父交待呢?”
那个道姑道:“咱们头一次下山,师父也不会多责怪的。”
曲道上道:“话不是这么说,咦……”
他突然止口,指着数尺远的一棵树,张道士顺一瞧,见到一朵大黄花竟整整齐齐地嵌在那树干上,也惊噫了一声。
那道姑低声道:“莫非是丐帮的高手?”
曲道上沉吟了一下,道:“只怕丐帮还出不了这等角色。”
张道上一拉曲道士的衣袖,道:“这花成色还新鲜,咱们搜。”
曲道士一摆手,止住了张道士,道:“且慢,待我瞧瞧。”
他凑上去看了又看,用手一拍,那花儿跳了出来,他拿着对二人道:“师弟师妹,你们瞧,这手功夫,咱们也不见得不会,只是难在这花朵丝毫不损,我想,恐怕是昆仑派的。”
二人脸色一齐大变,道姑说:“他们到咱们武当山附近干啥?”
原来此三人仍是武当周石灵道长座下的三大弟子,女的道号无净,俗名伊芙,曲道土道号天现,俗名万流,张道主俗名于岗,道号天清。
天玑曲万流年龄最大,人也比较沉着,他想了想道:
“又不像是飞天如来老前辈的行迹,不过,咱们还是快回山去报告。”
说着顺手将黄花一丢,天净伊芙轻声道:“那边有人。”
张干岗一瞧,只见黄花落处,隐隐见到一只布鞋底。
曲万流把花丛拨开,呸了一口道:“原来是个野小鬼。”
伊芙道:“曲师兄!人家怪可怜的。”
张干岗见他衣着破烂,身上伤痕累累,冷笑了一声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咱们走!”
伊芙弯下身去,轻轻摸弄着孩子的头发说:“我不走!”
曲万流沉声道:“师妹!”
伊芙抬起头道:“他在发高烧。”
张子岗顿了顿足道:“这种野孩子到处都有,咱们办正事要紧。”
伊芙抗声道:“我只见到过他一个,救人更要紧。”
曲万流脸色一板道:“师妹,咱们武当三子是何等人物,不要惹天下武林笑话。”
伊芙一边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撬开孩子的牙齿.塞进孩子的口中,一边反驳他师兄说:“这有什么笑话,咱们张祖师爷当车还不是孤儿一个。”
曲万流气上心头,正待出口斥责,这时孩子悠然地醒来了,疲乏地睁开双目,对着三人淡然一笑。
不知怎的,两个道士的无名之火,竟被他这一笑,轻轻化去。
伊芙见机道:“人家病得那么厉害,丢他一人在这林子里,十成喂了豺狼,咱们带他走,由我去求师父,反正山上也不会多他一个人脚。”
曲万流知道师父向来疼这个小师妹,所以才宠得她这样任性,这次没有完成任务,还要靠她出面,或许可以免了责罚。
他无可奈何地道:“好吧!由你了。”
伊芙感激地笑了笑,她站起身来,拍拍衣袖道:“二师兄。谁来背他呀?”
张于岗征了怔,推辞不得,他对这小师妹一向是又爱又怕,只得蹲下身去。伊芙得意地笑了,她笑抿着嘴,轻轻抱起董其心,放在他背上,这时,饱角扫及了张子岗的右手,张千岗只觉得一股香风,另有一番意思在心头,他想:“便是看在这一拂上,姑且背这小鬼一程。”
夜深了。
两个道士坐在灯下,正在对奕着,曲万流举起一子,正要打一劫,忽然,房门口伸进一个小孩子的头道:“姑姑呢?”
他一分神,竟下错了一格,眼看便是满盘皆输,他不怪自己不能收敛心神,反而把棋盘一推,回过头来喝斥道:“快滚上床去!少罗嗦!”
张子岗哈哈一笑道:“这局师兄输了。”
曲万流瞪眼道:“知道啦!”
这时伊芙笑孜孜地从室外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些衣服,她见到董其心,惊呼了一声道:“其心,快上床去,把被子盖起来,要受凉哪!”
接着,两个人走进了隔室。
曲万流听着董其心那咚咚的脚步声,心中便有三分气。张千岗故意打趣地道:“我看这傻小子资质还不差,师兄也上三十五了,该收个徒弟啦!你说怎样?如果有意嘛……”
曲万流道:“去他的!这小鬼真会磨死人!”
这时伊芙的声音道:“两位师兄别回头,我叫一二三,好了。”
二人忍不住,回头一瞧,只见董其心打扮得干干净净,全身上下换了一身道童装扮,真是惹人喜欢,但不知怎地,二人就是看他不顺眼。曲万流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张千岗看在伊芙的面上,冷冷地赞了一声道:“好俊!”
伊芙嘴一扁,牵着董其心转身便走,道:“来,其心,别理他们。”
董其心仍是一副毫不在乎的傻相。
曲万流叹了口气,一拍桌子,道:“天下武林,除了昆仑的飞天如来之外,无人能敌我武当,师妹,她……”
哪知窗外一声冷哼,有一人道:“不见得吧!”
张千岗喝道:“什么人?”
他大袖轻挥,纸窗应声而启,只见庭中月华如练,白金洒地,甚是幽静,哪有一丝地人影?
曲万流冷笑道:“大丈夫敢作敢为。”
只听得瓦面上有人冷笑了一声。张千岗呼地一声,穿出窗外。曲万流忆道:“师弟,回来,此处是客寓。”
张干岗跃回房中道:“瓦上也没人,那人是神仙么?”
两人被这怪人一闹,却又寻不出人来,意气索然,也就休息了。
第二天,三人带着董其心上路,只因伊芙不便抱着他,而两个道士又讨厌他,所以四人慢慢走着。
走到一处山坡,只见被上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坐着一个书生,正在弹着古琴,那琴声抑扬顿挫,正是阳春白雪,小桥流水。
待得四人走近,那书生忽然唱道:“以管窥天,以釜测海,未列夫子之门墙,孰登学问之堂奥?”
曲万流一瞪眼道:“你在说谁?”
那书生哈哈一笑,琴声顿止,他辑了揖道:“曲道长贵姓?”
张干岗见他明知姓曲,又问贵姓,不禁怒道:“岂有此理?”
那书生笑道:“天下无双,不成模样,大丈夫敢作敢当。”
他最后那句话,完全学得昨晚曲道土的口气。
曲万流一拉张干岗,两人会意,天现子身为师兄,便哈哈一笑道:“昨夜柴店之中,未能接晤大驾,不意今日相逢。”
那书生缓步走下坡来,只见他没摆什么架势,已到了眼前。
董其心扯扯伊芙道:“两位叔叔在干吗?”
伊芙道:“大约要和人家上手了。”
董其心摸摸脑袋,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伊芙心中叹了口气,暗暗道:“唉!这孩子真傻,恐怕终生不能学功夫了。”
曲万流双目盯住对方,沉声道:“贵姓?”
那书生抬头悠然望着青天道:“一生萍迹天下,深然已忘名姓。”
曲万流傲然一笑:“原来也是无名之辈。”
书生漠然道:“只因素喜度曲,曾孙行年三十五,所以人称曲三十五。”
董其心嗤然一笑。伊芙翠眉微颦。
曲万流先是一怔,再一想自己正是姓曲,又行年三十五。心中不由大怒,但他强忍着,口中慢声道:“老而不死是为——”
那书生往他一指道:“贼!”
曲万流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勃然大怒,但他是名家之后,又是未来的武当掌门,自然不能偷袭于人。他怒道:“狂夫出口伤人,划下道儿来。”
那书生夷然一指十丈外的树林道:“咱们在此比划,自是惊世动俗,万一咱家手下有个闪失,周老道面上不好看,且去那边如何?”
武当三子听他口气,竟要比自己高上一辈,但见他年纪又不像,真是将信将疑。那书生飘然往林中走去,张于岗和曲万流紧跟在后,伊芙伯师兄有所失闪,正要赶上前去,不料董其心一拉她袍角,两只小眼直望着她,她心想:这傻小子倒不傻。
嘴里甜甜一笑道:“唁!看我把你忘了。”
说着,长油一卷,把他抱在怀里,也快步追去。
董其心伏在伊芙身上,一股少女的香泽飘入鼻息,其心觉得很是好闻,便索兴把头理在伊芙怀中,他心中想道:“这道姑是好心肠。”
伊芙赶到林中,只见两位师兄前后坐在一枝树下,曲万流在前,千岗在后;曲万流的双手抵住树干,张于岗的双手抵住曲万流的背,显然两人都在用劲,而那书生却不见了。
她放下董其心,正在犹疑,突听得树顶上一阵轻笑,她抬头一瞧,只见那书生斜靠在树枝上,嘴中笑道:“你便摇动了一分,我就认输。”
伊芙大惊,原来集两个道士之力,何止千斤,但饶是如此,那棵大树竟是纹风不动。那文士内力之强,真已到惊世骇俗的地步。曲师兄双得武当真传,只怕要抵挡不住。
其实那文上占了些便宜,因为树木本来就牢生在上中、他不过接势加下,自是要轻便得多。
伊芙为人比较仔细,她轻启朱唇道:“我把树弄倒了又怎样?”
那文士笑道:“那我便承认你们武当是中原第一。”
伊芙笑道:“上者斗智,下者斗力,看我用智取你。”
那文土道:“我有辟毅之术,可以十日不食,百日不渴。”
伊芙一想,这岂不是神仙了?她双目一转,又想起一招道:“你终须睡吧!”
那文上摸摸头道:“就是把你那两个宝贵师兄累死了,我也不睡。”
伊芙一想,对呀!咱们也得休息呀。
她无计可施,跌坐在地,背朝着那文士,低头沉思。
董其心抬头望着那书生,两个眼睛滴滴溜地打转,忽然,他爬在地上,收集了一堆树叶,用小手扇来扇去。
伊芙大喜道:“我用火熏你。”
董其心被她吓了一跳,茫然地望了望她。
那文土哈哈一笑,道:“你耍赖,是那小鬼想出来的,我只承认小鬼是中原第一,与你武当无关。”
刷地一声,他已跃下地来。
几乎是同时,蹦地一声,那棵大树齐根而折。
原来曲万流和张子岗两人只觉对方力道一收,这时他们用上了十成功力,要立刻收回是谈何容易,那树平虽粗,哪经得起这两股内家罡气,自然齐慢而折了。
那文上飘然走到伊芙面前,笑道:“这孩子资质甚好,留在你武当也是白白浪费了,踉我去吧!”
董其心一瞪眼道:“我不跟你!”
文上轻笑道:“由不得你!”
伊芙双袖一挥,主攻文主,右护董其心,她出招快极,这是武当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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