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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飞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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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还和那人一同离开的。他回家之后,可曾提及交了些什么新朋友?”
“这……好像没听说过他提起。”
“比方说:姓江、姓李,江永隆、李世鸿等等。”
“这……真的没听说过,晁爷问这些……”
“据三江船行说,旅客共有四十位。我已经仔细调查过,到船行领赔偿金的人,本
地共有二十七人,另五人是咸宁人氏,三位是来自南京返程的小商人,另五位是外地人。
其中有一人迄今还查不出身份,他的路引是伪造的。两位失踪的人,姓名是江永隆和李
世鸿,对江汉阳府人氏。我曾经到汉阳四处打听,却没有人知道这两个小商人。”
“晁爷,汉阳府大得很呢,要打听两个在外经商的人,怎么查呀
“本来我可以多花一些时日,花些钱托衙门里的人查户口黄册,汉阳只有两县,一
定可以查得到的。只怕他们的身份路引也是伪造,那就白费心机,反而迁延时日了。”。
“咦!晁爷查这两个人的用意……”
“他们失踪,所以要查。”
“说不定已经落江了呢。”
“可是,已经八九天了.下游各州县并没有浮尸的通报传来呀!大冶的神秘奇案已
经传遍沿江各府县,各地有无主浮尸,一定会行文来武昌的.不是吗?”
“这……这我就不懂了。”
“我是令兄的朋友,我要尽朋友的道义,他是被冤死的,我要找出凶手来。这件事
你兄弟俩千万不可声张,知道吗?
“这……好的。”
“尤其不要提我来过的事。我该走了,告辞。两位务请节哀,也许我能查出凶手,
慰令兄在天之灵。”
人们都知道这件轰动大江南北的神秘大案,官府也断定是瘟疫侵袭,但却查不出三
个人死后的一刀有何用意,也无法追查。
通部大邑旅客往来繁忙,官府不可能控制每一艘大小船只的乘载旅客人数,又没有
活口苦主投诉,这案子也只好暂且放下,悬而难决。
但人们都可以想像得到,官府不久便会结案的,死者的死后一刀,可能牵涉到某种
神秘的宗教仪式。
比方说:神巫教,就有攫取死者的阴魂役使的说法。
在死者的遗体以法刀豁切某一处都位,便可以摄取死者的阴魂,附在某件物体或法
对上,永远受到某物体或法刀主人的役使。
这虽然触犯了损毁尸体的罪行,但不算是谋杀,官府便不至于加紧追缉。
追查最力的是青龙帮,出动了所有的行家,把目标放在太极堂的人身上.已大部认
定是太极堂的人所为,所差的只是证据,未获得确证之前,只能暗中进行查证的工作,
双方的关系愈来愈紧张。
傍晚时分,晁凌风出现在黄鹤楼前。
楼有丁勇把守,不许闲人擅登。
楼前的广场中,正是热闹时光,各种摊位买卖正旺,江湖行业中的巾、皮、李、瓜,
一应俱全,趁天黑之前,多赚几文开销。
他站在一处卖狗皮膏药的摊位前,颇饶兴趣地看那位中年郎中,说得天花乱坠。十
几位看热闹的人,真正买膏药的就没有几个。
郎中看到了他,似乎并不特别注意。
他不再是穿青直辍的穷汉,而是青饱飘飘,手摇折扇的年轻公子爷。在这些人中,
是最出色的一个。
终于,看郎中大吹法螺的人都离开了。
他是唯一留下的一个,站在摊前神态悠闲,盯着留了鼠须的郎中微笑,笑意令人难
测。
“公子爷看了好一会了。”郎中也向他微笑;“似乎公子爷无意买小可的膏药,是
不是有需要小可效劳的地方,公子爷何不明告?”
“你的障服法道行相当高。”他用折扇指指那根用来作道具的青竹筒;“只是一刀
下去,刀口太整齐了,会令人起疑的。”
“公子爷说我这膏药接竹是障眼法?”即中冒火了:“你这是有意损人,破人买卖
吗?”
“别生气,老兄。”他轻摇折扇:“没有旁人,就你我两个,说说无妨。”
“哦,你是……”
“黄郎中,贵友商柏年要在下传话。”
黄郎中一听商柏年三个字,脸色一变。
“他要我传话说,你不够朋友。”他接着说:“他把你当成好朋友,还想到南京混
出一番局面,再派人捎书请你前往享福。可是,没想到你居然不前往大冶替他办后事,
未免太薄情。难道说,真的人在人情在,人死两丢开吗?哦!这是他说的。”
“别嚷嚷好不好?”黄郎中手忙脚乱地收摊:“他……他真的托……托梦要……要
你传……传话?”
“你以为呢?”
“公子爷,你……你是看见的。”黄郎中双手一摊:“我都快混不下去了,哪……
哪有钱替……替他办……办后事?我……”
他在袖内掏出十两的一锭金子,丢入黄郎中的盛膏药木箱。
“市价一比六,六十两银子,够了吧?”他说:“三江船行派有人在大冶协同善后,
每人有一百两银子赔偿。你不是商柏年的亲属,可能领不到。但领丧葬费不会有问题,
你只要花二十两银子盘费就够了,可以净赚四十两银子,你去不去?”
“公子爷,小的当然去,当然去……”
“有条件。”
“条件?”黄郎中脸色又变了。
“我要知道是谁出生意要他前往南京谋生的。他与三江船行的胡老七交情不错,胡
老七在那艘鬼船上当火夫头,很可能在船上闲来无事,在厨下帮胡老七的忙。”
“这……我想想看……”黄郎中低头沉思。“晤!我记起来了,是东湖……呃……”
在楼前赶热闹的人甚多,两人只顾谈话,忽略了往来的人。
黄郎中向前一仆,仆倒在自己的盛膏药木箱上。左背肋出现一星金属光芒,是钉形
暗器,贯入心房,认位之准,无与伦比。
“哎呀……”晁凌风吃惊地叫,浑身发抖,慌乱地撩起饱袂,见鬼似的扭转身撒腿
狂奔,脚步沉重,挤出人丛沿街狂奔,喘息如牛,满头大汗,最后奔入汉阳门,夹杂在
入城的人潮中向城里逃。
两个青衣人以不徐不疾的脚程,蹑在他身后,并不急干跟上,是跟踪的行家。
但还不算最好的行家,因为他们居然没看出可疑的征候。
击毙黄郎中的暗器长虽然有六寸,但露出体外的钉尾长不足三分,不是行家决不可
能一看便知;外行人也必定扶起黄郎中问原因,决不会立即撒腿便跑……
关闭城门的钟声,从王城的钟楼传出,天黑了。
天色渐暗,街上行人往来不绝,跟踪的两大汉将距离拉近至三丈左右,亦步亦趋。
他已经气喘如牛.脚下踉跄,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也可能一口气喘不过来,就此
去见阎王。
“他快完蛋了。”一名大汉向同伴说:“再不把他弄走,咱们到手的将是一个死人。”
“不行。”另一位大汉断然拒绝:“仙长交代过,任何人问起死鬼商柏年的事,必
须活擒问口供。这小子一定有同伴,咱们必须一网打尽。”
“奇怪!仙长为何这在重视一个下三滥的商柏年?”
“不知道就不要多问。反正咱们与仙长交朋友,朋友有事理该效劳,没有弄清内情
的必要。”
“对,探问内情是犯忌的事……哎呀!他完蛋了。”
晁凌风一不小心,撞中一个行人,自己立脚不牢,重重地摔倒。
被撞中的人反而愣住了。
“对不起。”两大汉抢出,向得在一旁的人道歉;“咱们的同伴喝醉了,没撞痛吧?”
两人扶起了喘息如牛,似乎将要虚脱的晁凌风,匆匆便走。
不久,拆入一条小巷。
“救……命啊……”晁凌风虚脱地、惊恐地叫,完全失去挣扎的力道。
“去你的!”一名大汉冷叱,一掌将他努昏了。
内院堂屋点起了灯火。
晁凌民昏昏沉沉,被摆放在壁根下。
两大汉在喝茶,一位三十来岁的妖媚妇人,也坐在桌旁喝茶,流波四荡的媚目,紧
盯着晁凌风目不稍瞬。
“你两个丑驴,居然在什么地方,弄来这么一个标致的小后生?”妇人的话真够粗
的:“是不是打什么鬼主意,弄来送给老娘的?”
“你别想。把他送给你们那群人,你们也卖不了几个钱,他不是做工干活的材料。”
那位满脸横肉的大汉说:“你也不能留来自己用,尤二娘。问完话之后,我还要把人带
走。”
“问什么话?”
“你不要介入,反正处理掉,你当作没发生这回事。喂!你下厨先弄些吃的,这里
的事不要过问。”
“先说好,可不要把我这里弄脏,免得老娘费手脚,知道吗?”尤二娘到了晁凌民
身旁:“老曲,这么好的人才,处理掉真可惜,交给我好不好?”
“一点也不好。快走,女人,我们要办事呢?”老曲不耐烦地挥手赶人。
尤二姐摇摇头,扭着腰肢走了。
老曲从衣内拔出一把小匕首,站在晁凌风面前,叩响小匕首,狼似的盯着晁凌风狞
笑。
“小子,太爷我姓曲,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英雄好汉。”老曲的话威胁意味十足:
“太爷有话问你,你必须乖乖地有问必答。如果不,太爷要一刀一刀把你的肉一块块割
下来。”
“我……我知道。”晁凌风虚弱的语音若断若续:“你……你已经不……不眨眼一
就……就杀了黄……黄郎中,你……你是英……英雄。”
“你知道就好。”
“不……不要割我,你会弄脏这地方,那……那位尤……尤二娘不肯呢。”他的腔
调逐渐稳定下来了。
“喝!你总算还没吓昏。”老曲在一旁蹲下,用匕首尖搁在他脸上磨来磨去:“你
是怎么认识商柏年的?从实招来。”
“我根本不认识商柏年,他确是向我托梦……”
“胡说八道!”
“真的,不骗你。要不,我怎么舍得花一锭金子,请黄郎中去大冶收尸?我又没发
疯,我是怕商柏年的冤魂缠住我不放,所以……”
“放屁!天下间哪有什么冤魂?我曲柄南绰号称判官钉,做了一辈子杀人买卖,二
十年来没杀一百,也有八十。如果真的有冤魂,这世间岂不鬼比人多?”
“对神佛,诚则灵;对鬼怪,信则有。我什么都信,神、佛、鬼、狐、妖、怪……”
“去你娘的说!你姓什么?叫什么?”
“我姓晁,叫晁凌风……”
判官钉曲柄南大吃一惊,匕首突然失手掉落。
坐在桌旁喝茶的另一名大汉,乒乓两声脆响,茶杯坠地打得粉碎,人也跳起来,脸
都吓白了。
“晁凌风三个字,吓坏了你吗?”晁凌风挺身坐起,左手扣住了判官钉的右肘:
“那么,你一定与太极堂的人,多少有些关连,是不是?”
失手坠杯的大汉拔腿就跑,奔向堂后。
晁凌风拾起匕首,信手一拂,“噗”一声响,匕首柄在两丈外击中大汉的后脑,大
汉向前一栽,昏厥了。
“咱们来谈谈。”晁凌风挺身站起,拖死狗似的,把判官钉施向桌旁,将人仰压在
桌上。
判官钉浑身发软,张口结舌想叫又叫不出声音,想挣扎又力不从心,眼中有骇绝的
神情,像是见到了冤魂。
“我不认识几个人,所以也不知道你判官钉是何方神圣,但从你杀黄郎中的身手看
来,你确是暗杀的专家,冷血的杀手。”晁凌风的右手,在判官钉的脸部缓缓抚动,说
话的腔调变得怪怪的。
判官钉眼中的骇绝神情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茫然、死板、失神。
“你是太极堂的什么人?地位一定不低。”晁凌风继续问话。
“我和太极堂没有交情,他们讨厌我这种干杀人买卖的杀手。”判官钉用平静的口
吻说。
晁凌风一怔,太极堂讨厌子杀人买卖的杀手?这代表什么意义?代表太极堂不齿与
歹徒恶棍为伍?可能吗?”
“你又怎么知道我晁凌风?”
“前天太极堂主旱天雷,带了有头面的人到鲇鱼套,替青龙帮披红挂彩道歉,江湖
朋友都知道双方在谭家桥镇冲突的经过。”
“你与两方面的人有往来?”
“没有。太极堂的人又臭又硬,青龙帮的帮主龙王满口江湖道义,与我这种人格格
不入。”判官钉曲柄南有问必答,脸上不带感情。
“你怎么在武昌容身?”
“我和东湖紫虚观的道宏法师有交情。道宏法师未入玄门之前,是江湖上颇有名气
的夜袅程累。目下知道地底细的人,聊聊无几。他已修至地行仙境界,但……”
“但好财好包本性未改。”
“是的,紫虚观是他在十年前亲自修建的,里面有如迷宫,地底更有密室。可惜他
不接纳外人,连熟朋友也概不招待。”
“他是太极堂的人?”
“不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细。”
“他为何要你谋害黄郎中?”
“三天前,我从河南来投奔他。他好像很忙,要我和一起来的陈洲老兄,替他在各
处暗中打听,留意查问一个叫商柏年的小混混,与哪些人有接触,查到了问清楚之后.
立即处理掉再去告诉他。我和陈兄查了三天,今天恰好碰上你和黄郎中谈起商柏年,我
一时改不了习惯,所以杀了黄郎中,再没踪在你身后,希望能找到你的同伴。”
“哦!原来如此,其实你并不知道内情。”
“朋友嘛!为朋友分忧,并不需要知道内情。”
“你倒是很够朋友。现在,告诉我到紫虚观该怎么走法好不好?”
…
小勤鼠书巢 扫校 旧雨楼·云中岳《凌风飞燕》——第四章 枝节横生
云中岳《凌风飞燕》 第四章 枝节横生 出宾阳门四五里,便是本城的名胜区之一的东湖,湖畔的东园是名胜区的中心。
十年前,湖的南岸一座小坡上,建了一座紫虚观,观主法号道宏,出身据说是大冶
县名观兴道观的名法师。
兴道观祀的是许大仙许旌阳,他从江西追逐一条孽蛟经过此地歇脚,后人便建观奉
祀他。
因此兴道观的道爷法师们,传统上都是由有道行、法术无边的方土主持。所以这位
道宏法师,当然是道术通玄的法师,观内所奉祀的当然也是许大仙许旌阳。
道宏观主貌不出众,但确也仙风道骨,在人们的心目中,确是有道行的羽士法师,
甘心情愿奉上香火钱求大仙降福消灾,请大法师降神撵鬼,据说十分灵验。
十年来,紫虚观的香火一天比一天旺。
观内的十余名道侣,也都是些道行高的作法事能手。
晁凌风扮成年轻儒生,进入建了十余间殿堂,比洪山宝通寺更宏丽的紫虚观,买了
香烛叩拜许大仙如仪。
佛寺与道观不同的地方,是佛寺古朴庄严,道现则富丽堂皇;都可供施主们观赏随
喜。
进香的善男信女真不少,十余名道侣相当忙碌,幸好没带有市侩味,但免不了有些
势利眼,对多添香火钱、衣着华丽的权贵,少不了多巴结些。
他跑了几间殿堂,反正见神拜神,暗中留意其中格局,细察可疑事物。
他发现有一半殿堂是封闭的,道人们的藉口是内部缮修,暂不开放,游客和香客止
步。
当然,表面上是看不出异状的。但行家例外,可以从极细微的征候中,看出一些蛛
丝马迹来。
花了一上午工夫,他在观西面里余,湖滨一座酒肆进午膳。一个成竹在胸的人,心
情必定沉着稳定,他就是成竹在胸的人。
店堂仅有八副座头,’平时游东湖的人并不多,仅游春季节才有大批游客,酒肆平
时并没有多少客人。
八副座头,仅有三桌有食客。
他这一桌靠近临湖的明窗,算是位置最好的一桌。两壶酒三四味菜肴,自斟自酌显
得悠闲舒泰。
进来了六位男女食客,占住了他右邻的两张食桌。
他感到眼前一亮,暗暗喝彩。
“好灵秀的小姑娘!”他心中暗叫。
六位食客分为两桌,一桌是一位明眸皓齿、衣着华丽的少女,十六七岁芳华,正是
姑娘们一生中,最美、最动人青春气息最焕发的黄金岁月。
黛绿色的劲装,把动人的胴体曲线表露无遗,外面披了薄绸的同色斗篷,走动时动
人的身材时隐时现,更增三分吸引人的妩媚。
那双深潭也似的明眸充满灵气,更流露出三分慧黠的神情。
小蛮腰间的佩剑却古色斑谰,斗篷微动时,隐约可看到剑鞘上所镶的一条青龙图案。
下首坐的两位诗女,也清丽脱俗。
另一桌,是两名佩刀大汉,和一位像是保姆的中年妇人。两大汉精壮骠悍,一看便
知是少女的保镖。
少女也看到了倚窗而坐的晁凌风.但并不在意。
晁凌风像位儒生,读书人在练武人的眼中,只是一些求取功名的书虫,秀才与兵,
很难凑合在一起意气相投。
好在他人才出众,所以少女总算多看了他两眼。
店伙送来了菜肴,保镖这一桌也叫了两壶酒。那位留了大八字胡的保镖刚斟上酒,
便被另一位伸手拦住了。
“不能喝。”那位狮鼻海口的保镖说:“金狮宋斌那些手下,都是些祭骛不驯的货
色,很可能做出一些蠢事来,咱们必须严防意外。”
“谅他们也不敢撒野。”八字胡保镖笑笑:“金狮宋斌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倒有
点耽心他们义坛的人。”
“他们的义坛正在大肆整顿,忙得很呢!”
“要知道,九天玄女在义坛颇负人望,她被黜之后,义坛的人必然会迁怒我们,难
免有些忠于她的人不顾利害,做出一些反常的激忿行动来。”
“有此可能,所以你更不能喝酒误事。”那位中年保姆伸手将酒壶放在一旁:“假
使出了事,小姐有了什么失闪,谁也担待不起。”
“大娘,别替我担心好不好?”邻桌的少女微笑着向这一桌说:“我回家没几天,
算起来只能算是局外人,不会有人找上头来生事的。就算有人生事,我也能应付得了,
怕什么呢?”
话说得相当自负,晁凌民不由自主地转头向少女注目,脸上的泰然神色,立即引起
少女的反感。
人与人之间,第一印象十分重要。
少女本来并不对他特别留意,但这时却被他泰然的神色所吸引,会错了意,以为他
心存轻视,没安好心。
“哼!”少女狠狠地以眼还眼,还冲他哼了一声。
少女的五个入,不约而同转头向他注视。两个保嫖的目光,尤其凌厉。像这种场合,
如果换了旁人,必定走避不迭。但他不想走避,仍然泰然自若进食。
气氛一紧,少女六个人气焰逼人。
脚步声冲淡了紧张的气氛,三名魁梧骠悍的佩剑人踏入店门,先向店堂扫了一眼,
目光在少女这一桌停留片刻,接着便移向近窗这一桌,大踏步向晁凌风走去。
“三位爷请进里坐。”店伙抽出左邻一桌的长凳,向三位佩剑人微笑招呼。
“我们要这一桌。”为首的佩剑人指指晁凌风:“叫那个人让坐,让远些。”
“大爷……”店伙大感为难。
“你没耳背吧?”佩剑人鹰目一翻,语气霸道凌厉:“赶快叫他搬走。”
“可是……”
“小二哥,不要为难。”晁凌风的忍耐工夫相当够火候:“替我搬好了。反正我游
不了半天湖,在这里看湖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搬吧!”
“书虫,你不服气是不是?”佩剑人得理不让人,大概是身侧不远有美女旁观,正
好乘机摆摆威风。
“咦!在下可没和你生气,还有什么不服气的?”晁凌风的态度并没改变,脸上保
留着泰然自若的神情,不介意对方的无礼。
“谅你也不敢,快滚!”佩剑人更神气了。
晁凌风不再理会,离座向邻桌移动。
“小二哥,劳驾啦!”他向搬菜肴移来的店伙含笑说。
少女的态度又变了,女入真不可思议。
“没出息!”少女白了他一眼,三个字说得清晰入耳。
三位佩剑人刚好分三面围住了食桌,等候店伙清理桌面。为首的佩剑人立即粗眉一
轩,瞪了少女一眼,接着神色一变,变得嘻皮笑脸。
“唷!小姑娘,他是你的什么人呀?”佩剑人怪腔怪调,眼神邪邪地:“十个怀春
的大闺女,倒有九个半喜欢白面书生。那小书生没出息并不足怪,他一见咱们身上的刀
剑就发抖,有出息又能怎样?”
少女放下筷子,伸手按住了怫然而起的一位侍女。
“呵呵!麻兄,人家大闺女不愿意呢。”另一位佩剑人怪笑:“你可不要逞口舌之
能,人家不但佩了剑,而且带了侍女和保镖呢。”
“保镖又怎样?”佩剑人麻兄瞥了两位保镖一眼:“有几个钱的人家,谁不花些冤
枉钱,请几个会几手鬼画符的草包来做保镖护院?你未免太瞧得起他们了。”
气氛一紧,店堂的食客惊恐地走避。
留八字胡的保镖冷然离座,怒目而视。
“朋友,你的大话说得太满了。”保缥沉声说:“在下虽说只会几手鬼画符,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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