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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金雕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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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峙立不动的剑铃子龚宁而去!
那两匹白色的骏马,非但高大肥壮,四条腿更是又粗又长,神伟无比,一看即知不是中原所产,此刻带着一股强劲的力道冲刺而来,颈上鬃毛更如倒刷般根根竖起,雄昂至极!
情势是很明显的,假如二骑一旦接触——一是猛劲,一是静力,则剑铃子龚宁势必连人带马被撞翻倒地!
于是——
宛如电光一闪,剑铃子双手猛力一带缰绳,两腿向侧旁用力一挟,以他精湛的骑术倾力驾双着座下自己已乘骑了多年的爱马,就在千钧一发之中,剑铃子的黑色坐骑一声凄烈的“唏哩!”长嘶,硬生生地向路边草丛中挪出一丈,因为剑铃子勒马的力道用得太猛。以至马口嚼铁处皮肉翻裂,鲜血汩汩流出!
经过的情形快速得不容瞬目,惊险无比,楚云连看也不看那两个马上骑士一眼,断然暴吼道:“给我截下!”
随着他厉烈的语声,剑铃子已如疯虎出押般腾空飞起,左手一探,一条数丈长短的“套马索”已“嚯”的疾射而出,直向那匹白马罩去,右掌疾抖,一柄闪耀着精芒的锋利匕首,如流虹般猝然飞刺另一乘白马上的骑士!
于是——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匹白马仰颈长嘶,在那极快的速度中,就地一个大转身,窜出两丈后,又猛然止步,地上灰尘迷漫,声势好不惊人!
剑铃子龚宁一看击敌未中,不由暴怒欲狂,厉吼一声,清脆的铃声骤响,在烈日的光芒下,一条寒森森的冷电已倏而绕空盘旋而下!
楚云蓦而催骑向前,沉硬的道:“龚宁住手待令!”
说话中,目光扫向那匹白马上的骑士,于是,当灰尘渐渐稀落,在迷蒙中,缓缓显出两个人影来!
这两个人影甫始映入楚云目中,已不禁使他一怔,心中自然的起了警觉,原来,这两个骑士的打扮竟宛如远古时的大将一般,二人一着银胄,一着金胄,让心镜闪烁生光,两肩各雕有狮头一对,头戴着只露眼鼻的头盔,盔顶尚各盘雕着一条与甲胄同色,栩栩如生的怪蛇,蛇首昂天,威狠兼俱,再衬着二人所穿的一式熟牛皮嵌镶钢片的战靴,越发显得沉猛威厉,凛凛有若天神。
当灰尘消散,两名怪客瞪着四只眼睛,精光闪射地向面前各人环视,气度雄沉,大马金刀,毫无畏缩之态!
楚云有些惊疑的打量着眼前这两名装柬怪异,却又奇诡无比的来客,良久,始踏前一步,而剑铃子龚宁早已拔剑在手,卓立两丈之外,怨毒的注视这边,大有令出之下,以命相拼的气势!
楚云双手向两旁一拂,冷冷的道:“还要在下问你们的来路么?”
马上两名甲士闻言互望一眼,蓦而仰首大笑起来,笑声高吭如雷,震人耳膜,然而,在笑声里,却蕴含着多少不屑与藐视!
天狼冷刚双目暴睁如铃,煞烈的厉吼一声:“住口!”
大漠屠手几乎已是毛发耸立,但却阴沉的道:“好狂夫,稍停你们便会知道是谁应该笑了!”
凤目女黎嫱外柔内刚,不亚须眉,但是,她此刻却不知怎的会有些怯悸,悄然而不自觉的往楚云身旁挪靠了两步。
狐偃罗汉却仍然是那副老样子,吊儿郎当满不在乎,摸着大肚皮,朝二人吐了一口唾沫,似怒似笑的道:“喂,喂,二位是他奶奶发了羊癫疯不成,还是老婆吃别人抢了去气蒙了心?怎的咱们一生二不熟的见面就穷笑一通?便是想早点归位也犯不着如此高兴呀,大热天穿着这一身破铜烂铁也不嫌气闷,呵呵,俺今朝倒真个碰上了疯子哩!”
两名甲士笑声骤止,靠右一个声如洪钟大吕般哼了一声,虽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也知道他在发怒了!
“你这条猪狗也会说人话么?很好,我们二人已有很久没有试过生裂活人的滋味了,今天你将被第一个拿来试手!”
此人口音不南不北,还含混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不但刺耳,更觉如铁石铿锵,令人十分不自在。
另一名甲士却没有开口,仅冷冷一笑,点点头,右手银色护腕在阳光下一闪,指向楚云,向靠右边的会意颔首道:“好,这一个施以顶击!”
这时,道路上仍然是静悄悄的毫无声息,但眼前的这个场面,却透着十分的刺眼与尖锐,和这安详的情景极不相衬,假如我们要寻找它的因素,那么,你便会发觉,此乃是因为周遭已弥漫着杀伐的气味啊!
金雕盟六、狭路相逢 兜鍪双豪
六、狭路相逢 兜鍪双豪
楚云轻轻抿了抿嘴唇,优美的回首以眼色阻止了各人的愤怒,静静的道:“在此种情形之下,彼此似乎已没有道理可以讲了,是么?”
第一个发言的甲士狂傲的道:“不错,谁的力量强,谁就合理,倒下去的人,永远是错的,小子,你知道这个千古不移的定理么?”
楚云冷然的一笑,道:“二位是强者,所以必然是对的,是么?”
那甲士嚣张的大笑道:“孺子可教矣,能在刹那之间贯通此一道理,却也不是易事,假如不是你适才故意示强,顶撞于吾等,不才几乎要免你击顶之罪了!”
楚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哂然笑了,道:“你们两个很狂,不过,狂得有点道理,现在,在没有动手之前,二位焉知谁强谁弱?安知谁对准错?”
右边的甲士毫不在意的一笑,望了望他的同伴,沉稳的道:“小子,你有几分口才,也读了点书,或者,也可能有一身在你认为不弱的武功,不过,在你这个年纪,有了上面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成就总会自命不凡,认为可以成为一世之雄了,不才实在不愿破灭你这可笑的美梦,但以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眼光浅短的井底之蛙,不才我实在看腻了,也杀腻了,不给你一个小教训,日后的年轻人,将更不知世事之难、难于登天!”
狐偃罗汉站在一旁,毫不转瞬的注视着情况的演变,一面在暗中思忖:“这两个打扮得挺吓唬人的家伙,大约还不知自己在教训的对手是谁,俺看啊,两位仁兄可要吃点苦头了……楚老弟的修养也很奇怪,有时急躁得令人吃惊,有时却又忍耐得使人憋不住……”
继而又想道:“面前的两人,怎的自己在江湖上闯荡了目不动。
两名甲士又互望一眼,自他们隐在头盔后的双目中可以看出二人己显露了一丝惊异,右面的甲土忽然开口道:“假如不才明白你们的意思,便看他们对这门功夫有多少造诣吧,嗯,不要吃你们这些庸材唬着了!”
楚云鄙夷的一撇嘴唇,沉冷的道:“你可以试试,但得看阁下的本事如何?”
“小子,‘兜鍪双豪”会含糊他们么?真是笑话了。”
这两名甲上号称兜鍪双豪,楚云等人却是从来未曾听过,不由又仔细地向二人打量了一番,尤其是狐偃罗汉,在中原一带的武林人物,只要是稍有名气的,不论黑白两道。他起码在心里都有个数,但眼前的两人,他却怎么也记不起来是何等角色,这“兜鍪双豪”的名字,却更是未曾闻及。
楚云轻轻地,悄然的吸了一口长气,斩钉截铁的道:“收拾下来!”
右边甲士大吼一声:“好狂的口气!”
就在他吼叫出口同时,剑铃子龚宁首先发动,捷猛得有如鹰隼般腾空而起,铃声清脆摇曳,宛如招魂引魄,划过长空,寒芒抖处,剑尖已颤成千万寒星,扎向敌人四目!
兜鍪双豪长笑一声,在马上的身形毫不闪躲,右边甲士左臂微微伸缩,叮当四响,竟奇准无比的以腕部护手硬硬挡过,左边甲士冷冷一哼,反手一掌抖出一股强劲至极的罡风,猛击龚宁前胸!
二人出手之间,轻描淡写,招式简单明确,但是,却在隐隐中含蕴着无穷真力与变化,威狠无比!
剑铃子龚宁大叫一声,身形在空中风车似的速转三滚,右手长剑带起如浪铃声,呼呼轰轰,又是快若电掣般的连续七剑,一气施出。
右边甲士微嗜一声,双掌同时自外圈人,划了一道美妙的圆弧,又猛然推出,一股股奇妙的劲气,竞如浪涛般滚滚涌排,激荡回旋,充斥在周遭五丈方圆的空间中!
于是——
剑铃子又飞身而出,凭着一口气,往来飞跃,腾刺捷击,剑剑如风,式式如涛,但是,任他如何攻法,却就是冲不进够得上位置的攻击点。
兜鍪双豪四目精光炯然,防守之间,并不见得吃力与费劲,功高一筹的剑铃子龚宁,却在逐次的猛攻中渐落下风。
楚云冷冷一哂,道:“展现吧,金雕的巨翅。”
蓦然,一声仿佛狼曝般的尖锐长啸起处,天狼冷刚硕大的身躯竟如被一条强力的机簧猛然弹起,猝而升飞六丈之高,又挟着满身纵布的劲气,如一块巨大的殒石般冲落,身形划空而下,空气波波排散,翻翻滚滚,更响着刺耳的裂帛之声,威势好不惊人!
兜鍪双豪见状之下,俱不由同时怒叱连声,一阵好似牛鸣般粗重的吼声随着响起,四条铁臂在甲胄下倏而迎上——
呼轰的巨震蓦而爆开传来,沙土飞扬,迷迷蒙蒙,而另一声凄厉至极的长啸也在此时跟着响起,一条头发蓬散的黑色身形,宛如鬼魅般电射而上,出手之间,更是有如惊涛骇浪般的三十六掌十六腿,掌腿连绵,无尽无绝,全是在一口气之下攻出!
这种威势是惊人的,好比在同一时间,将这三十七掌十六腿融为一个攻势,一股力量施出,此等功力,足以今天下任何一位武林高手见之色变!
于是——
沙土又飞扬了,又迷蒙了,空气的波震更形剧烈,刺耳的巨响连续不断,尚在隐约中夹杂着沉厚的吐气声及牛鸣声!
在须臾之间——
四条人影倏而如炸开的碎石般飞射成四个方向落下,在灰尘迷漫中各自卓立不动,有如渊停岳峙,沉猛无伦。
那金甲武士与他同伴约隔三丈,天狼冷刚和大漠屠手库司亦离着相似的距离,彼此注视对方,不敢梢瞬,有如四只正在以生命相搏的斗鸡——这正是另一次交手的前奏!
老实说,在适才那瞬息间的交击中,双方都已试出敌人功力的深浅,心中都在暗地吃惊,十多年以来,不论是哪一方,都没有遇见过如眼前这般可怖的劲敌了。
楚云凝眸于六丈之外,一直注视着战况的演变,他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孔上,有着不可言喻的肃煞之气!
缓缓的,缓缓的……
兜鍪双豪脚步逐渐移动,身上的甲胄也带着起了轻微的金铁铿锵声,节奏分明,但却有那么一点沉重的气味。
天狼冷刚蓦地吐气开声,双掌连环自胸前推出,狂飘暴涌中,大漠屠手嘿然大吼,两臂猛然抡起,倏推而去。
好像一阵令人惊悸的排天巨浪凭空而起,又似万切巨山在冥静中突然崩塌,呼啸的劲力,挟着雷霆万钩之势压向敌人!
兜鍪双豪厉烈的大吼半声。四掌相互一拍,又自斜刺里猛推迎上,在电光石火中,两团不似是人类力量所能发出的巨劲在空中再次相触,再交翻滚,再次激荡!
于是——
天狼冷刚啸天呼地般大吼道:“运掌,运气,运心神!”
大漠屠手接声道:“昂首,振翼,飞九霄!”
二人意与心连,在对喝中已站成一线,彼此轮番出掌,你攻我守,招式连绵不断,声威之宏,足令云天变色!
兜鍪双豪在猝然之间竟被这浩荡不断的恢猛劲力硬生生逼退了三步,全身甲胄,更是铿锵不已!
金甲武士忽然声如铜钟大吕般喝道:“龙腾虎跃!”
两条人影,带着金银两色的灿然光芒,在刹那间分身闪开,又在刹那间分做两个不同的方向,自不同的角度,向敌人连番攻击了十六次,次次猛辣,招招威烈!
于是——
一场凄厉而惨烈的血斗序幕被拉开了,四条人影往返冲杀,在瞬息之间做着防不胜防的攻击,在须臾之间有着生与死的分野,双方交手是如此地快捷,如此千变万化,又如此令人目眩神迷!
四人都是功绝一时的顶尖高手,每每在间不容发中有着出人意外的变化,在生死呼吸中有着玄妙无比的回折,这四位一代武士的激斗,的确是称得上鬼哭神号了。
激战中,天狼冷刚与大漠屠手二人总是若即若离,保持着相互间可以彼此交换出手的位置,在变幻无定的攻守之间,在移身换位之中,二人都是合作得如此巧妙,直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兜鍪双豪两人则采取了闪击式的方法迎战,二人全是稍沾即走,有若行云流水,飘渺无定,在交手之间绝少与对方做正面接触,但是,他们沉厚猛烈的真力却渗合在那闪电般的攻击招式中,不尽不绝,延延绵绵,似长江浩流,似黄河水自天上来。
无可置疑的,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剧斗,有些杀伐的场合,或者相当凄惨,但却缺少一种豪壮的气度,现在,这场激战已经具备它了。
渐渐的,四人交手合斗已过了两百招,然而依双方的情形看来,不在五百招,甚至更多的时间后,无法分出胜负。
狐偃罗汉已不止一次的揉了揉眼睛,低声咕噜道:“奶奶的,这也叫打架?俺觉得好似在变戏法嘛,又像在呼风唤雨一样,使得俺这个老枭居然也眼花缭乱,头昏脑胀起来,料不到那两个穿破铜烂铁的伙计还有如此高深的道行,更料不到楚老弟手下那两位木讷土气的朋友却这般了得,真是真人不露面,一山更有一山高……”
楚云仍然目不稍瞬,口中却低沉的道:“老哥,在下的两位环主这一手三脚猫的把式还看得过去吧?”
狐偃罗汉抹了抹额际的冷汗,道:“何止看得过去?他们这身深厚绝学倘再称之为三脚猫的话,那么俺这几手把式只好去挑大粪了!”
楚云低笑道:“老哥,你客气了。”
场中又是一次以硬力猛拼的剧烈响声传来,狐偃罗汉惊得一跳,道:“老弟啊,照他们这般全以内力硬上,可不是玩笑的事呢,就是金刚铁铸,时间长了只怕也将承受不住。”
楚云眨了眨眼,道:“不错,这就要看哪方面的忍耐与毅力可以支撑到最后了,这是一个明显而残酷的对比,弱者溅血而强者饮誉!”
狐偃罗汉暗中吸了一口凉气,这时,他心中有了一股深刻的感触,他更清楚的明白了自己这位老弟的果断与深沉。
于是——
悄悄的,凤目女黎嫱依偎到楚云身旁,她手中的宝剑已经垂下,她此刻竞有一股奇异而悲哀的感觉,在眼前的一幕激斗中,她简直对自己的一身所学已失去了自信,好似见到沧海之浩瀚辽阔,顿觉己身渺水得有如一粟,武学之道,实无止境啊!
楚云知道谁在靠近自己,因为,他又闻到了那一股熟悉的,淡淡的白兰花香味,于是,他沉声道:“嫱,你在想什么?”
黎嫱轻轻叹息了声,道:“我觉得自己很天真,我奇怪在以前为何尚能在江湖上跑了好几年?”
楚云默默不言,良久,始低微的道:“或者,那是运气。”
于是,在黎嫱尚没有回答的时候,斗场中一阵如霹雳似的暴响又蓦而传来,是那么刺耳而惊心!
金雕盟七、甲辉映日 龙争虎斗
七、甲辉映日 龙争虎斗
这骤然传来的巨响是如此震心荡魄,只要是一个对内家武学略有所知的人,都会惊惧的明白这是一种极端的真力交击之声,而互相出手对搏的双方,其功力又是如何的雄浑与深厚啊!
楚云嘴唇已经紧紧地闭上,凝目投注斗场——鍪双豪二人正相隔寻丈之遥,因为二人穿戴着坚厚的盔胄,所以看不出他们目前的情况,但是,由二人身上微微响起的铿锵之声看来,他们此刻的身躯必在急促的喘息与颤动,虽然没有丝毫移动的象征,而四只眼睛,却寒芒闪闪的瞪着他们的敌人。
天狼冷刚面上没有一点表情,与大漠屠手并肩而立,二人毫无动静,假如不是他们的目光仍旧冷煞而厉烈的和兜鍪双豪互相凝视,几乎便与两尊石塑之像相差无异了。
楚云十分明白,天狼冷刚与大漠屠手二人,在适才一连串的以真力硬拼中,并非没有受到丝毫损伤与激荡,乃因二人已将全身真力,完全隐入丹田之内,收发之间,全自丹田逼力进出,是而目前虽然二人表面上平静安详,实际上却以一口真气将内腑五赃翻涌的血气硬行压制,不使外泄,这种功夫,乃“无畏金雕”昔日留传下来的绝技之一,名日:“锁经闭脉”,其主要功用,便是保持激斗间的战力,不使真气外泄,更可借此令敌人不明虚实,一鼓而歼之,不过,使出此功之人,却不能将时间拖得太久,若超过了自己功力上所能忍耐的时间,则行血反流,气逆丹田,反倒造成严重的伤害,以天狼冷刚及大漠屠手二人的一身所学来说,在三个时辰内尚可压制无碍,也就是说,无论二人受到了任何内家真力的反震,在这三个时辰之中,他们的对手是决然看不出来的。
兜鍪双豪此际仿佛也被眼前敌人的模样弄得惊疑不安,因为他们两个十分明白自己的艺业已到达了何等程度,以二人的功力来说,任是对手武术如何深奥,也不会在与己方倾力硬拼之后,仍然不受丝毫损伤,兜鍪双豪二人,目前已觉得体内血气激荡,双臂麻软,几乎有些承受不住。
自然,这一切的微妙演变,局外人是不容易看得出来的,不过,浪子楚云却十分明白,这不是说他能透视交手各人的心脑,而是自两个人的表情,眼神,情况,与态度分析得知,楚云是过来人,对一切的事物,他已训练得自己有一种精密人微的观察与剖解力,这是多年来生与死的磨砺,也是三年多荒岛石室中隐性修心的孤寂生活所带给他的自然习惯,因此,一件事情若在别人看来是那么繁复而杂乱,但是,楚云却能毫不费力的迎刃而解,这并没有什么奇怪,只是,成功者多为善用思维之人,也多半是思维跑在前面之人。
此际,场中已静了好一阵子了。
楚云轻轻一笑,假如你是个明白人,你便会很容易的听出这一笑包含了多少藐视与不屑,于是,狐偃罗汉也跟着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却不似楚云那般含蓄,充满了讥讽的味道。
兜鍪双豪中,那金胃武士勃然大怒,立时如雷鸣般吼道:“笑什么?现在得意未免还早了一点,我金甲士郦三鼎啸傲西康二十余年,刀山剑林见得大多了,这点小场面便唬得住我了么?哼!真是笑话!”
一直未曾开口说过话的银胄武士忽然冷森森的一哂,声如九泉之下的冤鬼哭嚎,令人起懔的幽幽说道:“阿大,讲这些做什么呢?你的锤链,我的刀矛,都已经封了很长一段日子了,康境瓦洛江底的幽魂们又在我的梦中出现,哭号着埋怨他们多年没有新的同伴,阿大,让这些人去瓦洛江吧!瓦洛江的江水在此时正澄蓝的可爱……”
那金胄武十——金甲士郦三鼎,仿佛沉吟了一会,道:“也好,招魂的节日快到了,我们在中原办完了事,就带着这些人的头颅回去,不过,眼前这两人却不一定能带得去。”
银胄武士双臂环抱胸前,凄恻的笑道:“未必见得,他们掌上功夫不错,但在家伙上则必非吾敌,阿大,别忘了,己有多少武林草莽,英雄豪土,在我们的锤、链、刀、矛之上酒血,更别忘了瓦洛江底沉落了多少颗血淋淋的首级!”
金甲士哪三鼎豁然长笑道:“对,兜鍪双豪的神兵之下,没有侥幸之人,无论是何等角色,一概在招魂节日落头瓦洛江底!”
二人一问一答,一个声如黄钟大吕,一个语似夜鬼哭泣,楚云等人听在耳中,非但不觉得二人可笑,神色之间,更已逐渐变的严肃,因为,无可置疑的,眼前的兜鍪双豪已准备以兵刃出手,血溅此处了。
自适才的一幕激战中,可以看出二人功力之高,实已达到登峰造极之境,若是二人操有胜算,他们断然不会再以兵器出手的,反言之,以他们的武功,心性看来,只要二人将兵刃现出,那么,即是说明已到了非流血不可的程度了。
老实说,天狼冷刚与大漠屠手二人的一身艺业与兜鍪双豪比较起来,在内力上实在是旗鼓相当,难分轩轻,但在手眼身法上,却比兜鍪双豪略为灵活,但是,这也要在双方交手二百招以后才能分出,若是要冷刚与大漠屠手二人赤手空拳对付执兵刃的兜鍪双豪,则是极端不易之事,甚至可以说败数居多呢。
楚云抬头望了望空中的烈日,舐了舐微干的嘴唇,目光却冰冷的凝注在兜鍪双豪那两忖闪耀着光芒的精致胄甲上,沉厉的道:“二位,适才的一场好戏,双方谁得到了便宜,彼此都是心中雪亮,现在,二位还有兴趣做更进一步的拼斗么?”
金甲士郦三鼎冷冷一笑,大声道:“小伙子,你算说对了,在日落之前,你们的七颗头颅,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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