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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花印珮-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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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撼武林的绝学,也称为醉里乾坤步。他定是酒狂的门人。放了他,在下要见识你这位酒狂
门人的绝学。”
印三气消了,放了鹰爪惊天,拔剑笑道:“彭家寨不愧江湖黑道大豪圣地,果然非同小
可,一眼便看出在下用的是醉里乾坤步,佩服佩服。”
彭驹一声低叱,剑幻千道电芒,用上了霸道绝招“大风起兮”,抢制先机无畏地进击。
印三从容挥剑,连换十五次方位,方避过这招狂野凶猛的急袭,回敬了三剑,双方留心
中懔懔。
双方皆怀有戒心不敢不全力以赴,在夕阳余晖下,展开了空前猛烈的恶斗,旁观的人目
乱神移,全被这惊险无比的可怖恶斗所吸引,浑忘身外一切。
冯志超扶了乃师万里长风,悄然攀上了山腰,落荒而走。他们帮不上忙,留下反而令印
三分心。因此见机溜走,以免印三有后顾之优。
三十招之后,双方慢下来了。
彭驹艺自家传,狂风剑法甚至比乃父狂风剑客彭世杰更迅疾,因此荣居宇内四大剑客之
二,在江湖名头响亮,少年得志目无余子。
但今晚,却碰上了可怕的对手,求功心切,一接触便用上了狂风剑法中的精髓,想一举
将印三毙在剑下。可惜内力修为火候稍欠,一盛二衰三竭,三十招狂风暴雨似的急攻,便无
以为继了。
印三占了沉着的便宜,身法灵活诡异当然也是原因之一,这得归功于行走江湖期间,抱
着游戏风尘的态度待人处事,无形中养成他不易冲动,任何事皆看得开的个性,不急功心
切,不为虚名所累。
在养气持志方面,要比彭驹强得多,因此能一而再从对方凶狠的疯狂进击下,有惊无险
地安度难关。
最凶险的时刻过去了,但接踵而至的却是一次次火爆的生死间不容发可怕一击。
双方不再浪费精力,不再胡乱进招,抓住契机方行雷霆一击,因此慢下来了。
最心惊的人,该是程长源,假使彭驹有了三长两短,岂不是一切都完了么?
“嘎……铮!”错剑声与交击声震耳,火星直冒,印三的剑出现了缺口。
人影合而后分,双方再次移位寻瑕蹈隙进招。
印三的剑是程大小姐的,份量要轻些。而彭驹的剑,却是吹毛可断的宝剑。这次硬碰接
触,印三的剑在先天上便吃了亏。
彭驹大喜,一声怒啸,“狂风掠地”猛攻下盘,走中宫突入。
印三如果不硬封硬架,便得向后退,剑来势太快,非封架不可,完全落入彭驹的算中,
因此彭驹敢奋勇攻入,认为必可抢得优势。
岂知印三也在计算他,沉剑下封,让他如愿加偿,让他自以为料敌如神尽在算中。
彭驹狂喜,力贯剑身,加了十成劲,要震断印三的剑,以便乘势锲入伤敌。
剑即将接触,生死将判。
印三的剑势一变,突在双方接触的刹那间,扭曲两下,居然神奇地向上飘,身形也变不
可能为可能,歪歪斜斜地从彭驹的剑侧门入,但见人影斜穿而过,直冲出丈外,突然止住
了,冷然转身。
“哎呀!”彭驹惊叫,也窜出丈外。
众人大骇,听叫声便知彭驹吃了一亏。
彭驹一手掩住右胁,指缝有血沁出。
印三长剑斜举,冷冷地说:“你走吧,难道你还有脸留下?”
彭驹气得脸色铁青,冷笑道:“皮肉之伤,你就算定彭某无再战之能么?”
印三哼了一声说:“你真想生死相决,在下成全你。”
彭驹一声怒吼,剑出“风送千层浪”,势如怒涛招岸,行破釜沉舟全力一击,身剑合一
来势如雷霆。
一旁观战的彭姑娘玉芙蓉彭容若,先前听乃兄惊呼,看出乃兄受了伤,手足亲情今她浑
忘一切,不顾利害悄然扑上,剑吐千朵白莲,猛袭印三的背部。同时左手轻抢,一朵花形暗
器射向印三的双足,去势如电光一闪。
二比一,兄妹前后夹攻。
彭容若既未发声警告,事前也毫无要联手加人的微兆。她犯了武林大忌,难怪江湖人说
她是貌美如花,心如蛇蝎的可怕女郎。
印三虽知凶徒们可能要倚多为胜,但没料到加入的竟然是彭姑娘,更没料到彭容若竟然
使用暗器,几乎送掉小命。
后面有人扑上他知道,但却不知花形暗器袭向下身。
他大喝一声,用上了绝招“月落星沉”,前半招硬接前面的彭驹,后半招反击后面偷袭
的人。
槽!招式已出,只感到右小腿一麻。
“铮铮!”三剑先后交接,但最后方被彭容若把他的剑震断。
一声低啸,人影脱出夹攻,向东飞射。
东面站着军师柳成,一剑挥出叫:“此路不通……”
人影贴剑而人,急如星火。
“哎……哟!”军师柳成狂叫剑脱手而飞,人向后倒,
“砰”一声滚倒在路中,不堪一击。
印三只感列小腿奇痛人骨,但仍然咬牙抵受,身形疾闪,三两个起落便消失山林深处。
“追!”程长源大叫。
彭容若首先追出,大叫道:“他中了本姑娘的银花,逃不了的,花中腿部,他走不了多
少步,快追!”
“分头截击。”程长源接口叫,已追出三丈外。
人群一分,纷纷追人幽暗的山林。
晚霞已消逝,大色快黑了,山林中暗沉沉,视界仅及三四丈内。
暮色茫茫,林下黑暗,要追一个机警绝伦的江湖高手,谈何容易?
城西北的岗下,有一座山灵祠,距山后的白河堡程家城外别墅,仅山前山后之隔,仍然
是程家的势力范围。
山灵祠破败不堪,程家的人不信鬼神,自从程家占据了白河堡之后,山灵祠便断了香
火,目下已成了狐鼠之窝,大殿半坍,眼看不久便将烟消火灭。
印三不向东走襄阳,反而到了山灵祠,二更天到达,在祠后的壁角安身,一面重行裹
伤,一面咬牙切齿地说:“青竹蛇几口,黄蜂尾后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哼!这红
粉毒佳人,我非狠狠地教训她不可。她的银花中淬了奇毒,难怪痛入心脾令人受不了,要不
是我有解药,岂不把老命丢在小小的白河镇?”
伤势并不严重,讨厌的是毒,有了解毒药,他毫不在乎。闯荡江湖的人,谁身上没有一
二十处创疤?
他在隐蔽处拖出包裹作枕,和衣躺倒就寝。
原来他离开客店之后,便在此地藏身。
程家高手齐出,穷搜城内外,却不知他反而藏身在程家附近,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
全的处所。
腽胧中,地面的轻微震动惊醒了他。
有轻微的脚步声入耳,声源在东北角。
他侧卧不动,静观其变。
微风飒然,一个黑影从破窗下窜抵壁角。
他仍然不动声色,心说:“这位仁兄胆子不小,但身法颇为高明。”
“喂!”伏在壁根下的黑影打招呼。
相隔仅丈余,他仍然不动声色。
黑影得不到回音,又道:“姓印的,在下知道你在此地藏身。”
他徐徐挺起上身,声息俱无。
黑影似乎略为迟疑,久久,又道:“是友非敌,请现身一谈。”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双方皆不易看到对方。要不是黑影先惊动他,他也不可能发觉有人
接近。
他不敢大意,深怕对方有诈,诱他出声以便发现他的藏身所在,好用暗器袭击。他摸到
包裹,看准方位向侧一丢。
“噗!”包裹落地,声音够大了。
黑影突然长身,低叫道:“在下决无恶意,特来有事相商。”
他冷哼了一声,压低声音问道:“有何贵干?朋友,亮万。”
“阁下是……”
“印三。你呢?”
“事涉机密,恕难奉告。”
“有何要事见教?”
“请问,尊驾能请到多少人助拳?”
“你有何用意?探口风么?”
“如果尊驾能多请几个高手前来,或许有望。”
“有何希望?”
“尊驾不是与万里长风同来,要援救葛奇么?”
“在下明白了。”
“明白就好。白河堡高手如云,固若金汤,如果人手不够,休想能将葛奇救出来。唯一
的希望,是攻破自河堡,不然……”
“你是何来路?听口气……”
“在下是程老狗的生死对头。”
“哦!原来如此。”
“阁下双拳难敌四手,早些走吧,这里躲不住的,早晚他们要找来。听说你中了小贱人
的毒银花?目下伤势如何?”
“放心,在下死不了。”
“贱人的银花淬了奇毒……”
“在下已清除了毒物。”
“那么,快走吧,多请几个高明的人来,不然决难进得了白河堡。程家在城中的店已经
关门,白河堡已成为龙潭虎穴了。”
“哼!在下不信邪。”
“尊驾何苦逞匹夫之勇?快走吧,天亮之前,你可以远出二十里外了,实力不足,不要
回来枉送性命。”
“你阁下就为了提出警告而来的?”
“就算是吧,希望阁下不要误解在下的诚意。”
“在下心领了。”
“本来在下认为尊驾可能已经走了……”
“也可能中毒而暴死山林,是么?”
“当然有此可能。幸好阁下平安无着,还是早走为妙,再见。”
黑影越墙而去,印三幽灵似的随后跟出,忖道:“这人的轻功火候差劲,胆子却是不
小。咦!他怎么向山上走?”
黑影确是向上走的,山后便是白河堡程家。
跟了两里地,他心中凛然,怎么把人追丢了?黑影竟然在他的眼下消失了。
他不死心,搜遍了二十丈内每一颗树及每一根草,与及每寸地面。可是,依然一无所
见。
白河堡传来了更鼓声,似乎近在飓尺。
他停下来沉思片刻,心中有点恍然,心说:“这一带可能设有秘密地道,这家伙是程家
的人。我真笨,刚才就该将他擒住的。”
机会已经失去,后悔己来不及了。
但他心中大感狐疑,如果黑影是程家的人,为何不大举派人袭击,却劝告他离开?委实
令人百思莫解。
回到破祠,他换了一处地方,埋头大睡。睡前,他慎谨地在四周布下了一些小玩意。
破晓时分,“啪”一声响,砖头落地声把他惊醒了,有人或是野兽,已接近至三四丈
内。
是两个黑衣人,脚下踏中一根枯枝,枯枝的另一端连着一根细麻线,麻线绕过一根树
权,另一端缚在一条撑杆翘板上。翘板另一端压着一块砖。枯枝被踏,牵动麻线,拉动撑
杆,砖便向下落,因此发出了响声。
两黑影还不知已触动消息,走在前面的人说:“见鬼!这里一砖一瓦,皆危险地摇摇欲
坠,咱们得小心些,以免被砸破脑袋。”
后面的黑影埋怨地说:“我真不明白,金爷为何认为这附近可能有人藏匿?在自家门
口,哪有吃了豹子心的人敢来找死?搜了好半夜,连鬼影子也不见半个,还是回去吧。”
前面的黑影冷笑道:“回去?金爷不剥了你才怪,吩咐下来要咱们搜完这附近之后,在
神祠左近监视,你敢擅自回去?”
“这里有什么可监视的?除了鬼,保证没有活的人,鬼是监视不了的。”
蓦地,身后传来了阴森的叫声:“活人,你们的时辰到了。”
两黑影大骇,火速旋身拔刀戒备。
身后鬼影俱无,一无所见。天色尚未破晓,视线朦胧,断瓦,颓垣,野草,荒林,如此
而已。
“真有鬼?”为首的黑影悚然地说。
另一黑影却不同意,干咳了一声说:“分明是人声,决不是鬼。”
“那……人呢?”
另一黑影正想发话,突感到颈后有毛茸茸的物体蠕动,不由大骇,本能地上身下挫,伸
手急摸,同时扭身回顾,反应够快。
手摸到一只有毛的物体,脸部有冷冰冰的爪形巨物压住,眼前发黑,天旋地转,人向下
栽。
为首的黑影听到声息,扭头回头,骇然抢出相扶,急问道:“大成兄,怎么啦!
你……”
大成兄晕头转向,发狂般惊叫:“狐仙,狐仙……”
为首的黑影喝道:“大成兄,你胡说什么?”
大成兄不住发抖,惊惶地掩面叫:“同卫哥,狐仙,确是狐……狐仙。”
“胡说!你定是中邪了。”
周二哥话未完,突感到后头一凉,冷气侵肤,本能地扭头观看,看到了一个高大的双头
怪物,只吓得屁滚尿流,丢下大成兄,扭头狂奔,尖叫道:“大圣饶命!大圣饶……
命……”
叫声未落,人已逃出五六丈外去了。
大成兄眼前的昏眩感尚未消失,但耳力仍在,发觉自己被丢下,而不信鬼神的周二哥却
狂叫大圣饶命,亡魂丧胆而逃,显然确是狐仙显圣了,心中一惊,大叫一声便失去知觉。
天亮了,大队凶徒蜂涌而至。
他们发觉大成兄被倒吊在破殿堂内,仍然不省人事。
飞刀金总管是个老江湖,一看便断然宣布,大成兄是被人吊起来的,决不会是狐仙为
祟。
一阵好搜,发现了有人在附近潜留的遗迹,狐仙为祟的神话不攻自破,显然有人在白河
堡左近潜伏,用意不明。
两天过去了,城内这两天外弛内张。
这天一早,北大街廖家门前,大队凶徒猬集,附近的人纷纷走避,关门闭户。
程长源共带了二十余名打手,左眼军师柳成,右跟总管飞刀金山,像一群凶神恶煞,堵
住了廖家的大门。
廖家的人也在院子里戒备,随时准备与人侵的人生死相决。
程长源气势汹汹,举手一挥叫:“上前打门,叫廖老狗出来答话。”
两名打手应声而出,抢上阶起脚猛踢大门,用大雷似的大嗓门叫:“开门,叫廖老狗出
来答话。”
另一名打手也叫道:“再不开门,咱们就用木柱撞。”
…
旧雨楼 扫描,xmwjw OCR 旧雨楼·云中岳《怜花印珮》——第 五 章 山雨欲来
云中岳《怜花印珮》 第 五 章 山雨欲来 大门拉开了,出来了五名老少。为首的是穿青紧身,年约半百的廖大爷廖树仁,双目精
光闪闪,鼻直口方一表人才,身材修伟,挟了一具匣弩,佩了腰刀,一脸冷肃,强忍着怒火
大踏步而出。
他身后,是长子廖勋,长女廖青萍,管家秦剑豪,教师方扬。
廖勋左肩仍裹有伤巾,二十来岁年轻人生得高大健壮,英俊中带有三分书卷气。
廖青萍姑娘还小,二八青春花样年华,像朵含苞待放的蓓蕾,眉目如画丽质天生,秀丽
中带了三分刚健。
廖树仁父子出现,两打手急退下阶,似对廖家的老少尚存有三分畏惧。
廖树仁站在阶上,沉声问:“程长源,你想怎样?”
程长源冷冷一笑道:“屈指算来,你廖家的存粮该告罄了吧?”
“不劳阁下关心。”
“在下待来通知你一声。”
“廖某不在乎你程家的一切花招。”
“这次限你们在十二个时辰之内离城,不然明早此刻,贵宅将鸡犬不留。”
“老夫在等着你,看你们之中,哪些人要肯垫棺材。除非你父子龟缩不出,不然你父子
也有份。”
“在下话已传到,明天见。”
“明天你父子最好亲自来。”廖树仁顽强地说。
“当然要来,来派人收你们的尸。”
“别忘了也替你们自己准备一副棺材。”
“可惜你自己无缘亲见明日的美好时光了。”
“你程家也有不少人进枉死城。”
程长源挥手令众打手后退,冷笑道:“那就就走着瞧!记住,在下已将最后的警告转达
了,明天见。”
打手们左右一分,把住了街两端监视。后街,也被打手们严密封锁。
程长源带了几名亲信,傲然地走了。
廖家的大门,紧紧地闭上,院墙后,护院们严加防守,每个人皆神色沮丧,宛如大祸临
头。
确是大祸临头,明早之前,是他们在白河最后一天。也可能是在世的最后一天,这决定
生死的十二个时辰,情绪不安是意料中事。
全宅陷入愁云惨雾中,每个人的心皆像是绷紧了的弓弦。
厅堂中,三十余名男女老幼聚集一堂。
廖树仁神色惨淡,站在案后黯然扫视堂下一眼,长吧一声,向长子廖勋挥手道:“勋
儿,把银封发给每一个人。”
“是,爹。”廖勋沉重地答。
“案上,共摆了三十余封以布巾包裹的银锭,每封内盛白银一百二十两,共十二锭。”
从厢门可看到东跨院,花厅内一排设了三十二座灵位,香烟燎绕,那是三月来廖宅死于
锋镝下的义士灵位。
教师方扬大踏步上堂,沉声问:“且慢!请问东主这是什么意思?”
廖树仁长叹一声,惨然苦笑道:“方师父,这是廖某的一点心意。”
“东主的意思是……”
“程家既然下了最后警告,明早必定大举来袭,不再是当门叫阵厮杀,定然是破宅杀人
寸草不留。金狮恶贼当年率领上万匪徒,一围均州二围襄阳,杀人盈万,鸡犬不留;与他的
匪目八大金刚,自称杀星下凡。目下他虽已放下屠刀,但凶暴残忍的个性并没有多少改变,
杀咱们廖家一门老少数十人,在他来说太过平常了。因此,廖某不忍见诸位因……”廖树仁
沉痛地说。
“东主,不要说了。”方扬大声说。
“不,我要说,目下咱们伤的伤,残的残,已无再战之力,同时,程家志在我廖家一门
老少,与诸位无关,诸位可趁早远走高飞,利用夜暗缒城出奔,诸位或有生路,留在舍下,
枉死无益。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诸位在何处不可谋生?赶快回房拾掇,晚上出城走
吧。”
方扬冷冷一笑,神色凛然地问:“东主把方某看成无情无义的人么?”
“方师父……”
“程老狗早已放出消息,要杀绝与东主有关的人,咱们这些男子汉大丈夫,程老狗肯网
开一面,放咱们出城逃生。”
“方师父,能逃脱一个……”
“不可能的,一个也逃不了,除了在此背城一战,捞两个垫棺材底光荣战死之外,别无
他途。”
“方师父,你听我说,只要你们能一同突围……”
“东主,不可能的,他们人数超过咱们十倍,谁也休想逃生。银子东主留下,方某是不
走的,要死也得死个义字当头,你赶我我也不走。”
“方师父……”
“别说了,属下到外面看看。”
方师父一走,接着,护院们接二连三地离开,每个人的心清皆极为沉重。
一名五短身材的护院脚下迟疑,突又转身走上堂来。
廖树仁黯然地问:“古师父,你象是有话要说……”
“属下想……想出……出城试试运气。”古师父低下头,讪讪地说。
廖勋赶忙奉上银封,说:“古师父,一切请小心在意,祝你一路平安。”
古师父接过银封,说声谢谢,脸红耳赤地转身疾走,急急出厅而去。
厅外,一二十双冷厉的目光,不屑地向古师父投射。古师父本想等到晚上再走,但看情
势不妙,为免被人轻视受辱,便不再逗留,匆匆返回居处,不久背了个大包裹,老鼠似的窜
出大门走了。
站在门阶上,古师父心中一惊。
街两端的屋檐下,足有上十名打手,各端了长凳踞坐店门外,目灼灼盯视着他不住冷
笑。
他进退两难,脚下迟疑。
街南一名打手突然招手叫:“喂!古如风,你像是卷包袱滚蛋,是你的主子赶你走路?
哈哈哈哈………”
他不再迟疑,向北走。
三名打手双手叉腰,冷笑着向街中央走,不迟不慢地拦住去路,三人并肩一站,盯着他
怪笑。
他扭头回顾,街南的四五个打手已经阴森森地跟来了,来意不善,退路已绝。
中间那位打手嘿嘿笑,歪着脑袋怪腔怪调地问:“姓古的,你要走?”
他强打精神,陪笑道:“在下已遵程爷之命离开廖家出城……”
“哈哈!出了白河城,再进枉死城,妙啊!”
“诸位请高抬贵手,在下已与廖家无关……”
“哈哈!说得好。这样吧,跪下磕四个响头,咱们兄弟便放你一马,如何?”
“诸位,人有脸皮,树树有皮……”
“哈哈!你怕当街磕头有失身份?阁下,这比送掉老命值得吧?跪下啦!老兄。”
古如风吁出一口长气,惨然道:“好吧,请诸位言而有信。”
他跪下了,当街叩了四个响头。
尚未站起,“卟”一声响,背心便挨了沉重一击,耳听到一阵刺耳的狂笑,人向前伏倒
失去知觉。
这位古师父贪生怕死,最后仍难逃大劫。两名打手狂笑,着拖起他,一个叫:“把他倒
拖着,在街前街后走走,走啊!”
一人拖住他一条腿,夺了他的包裹,拖了便走。十余名猎手在后面跟随,狂叫狂笑乐成
一团。
拖了一圈,在廖家的大门口来回一趟。
“再拖三五趟,把他弄醒。”有人叫。
一盆凉水将他泼醒,打手们哗笑着拖了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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