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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沉沙谷-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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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云荡星驰”看似有飘渺羽化之姿,实则剑光一开一合之间,竟俱毁灭宇宙之势。令狐真威震武林数十年,所惧何等功力,一触之下,铁腕一沉,发出一股阴柔之劲,侧身而退!

  霎时这全真剑式中的无上威势碰上这股阴柔之力,竟然在空中发出一声怪啸,周遭气流都为之一旋!

  令狐真面上显出一种古怪无比的神色,他一字一字地道:“想不到全真武学绝迹武林十年之后,又出了这样一位高手!”

  陆介抱剑一立,霎时那为劲风鼓起的襟袖垂落下来,严然竟有一代宗师之姿!

  何摩看得目移心驰,他暗道:“想不到二哥的剑术竟然如此厉害,依此看来,只怕韩大哥亦无如此功候。”

  令狐真望着陆介那种英风神姿,心中不禁一阵惘然。初升的阳光照在陆介的长剑上,泛出一闪一闪的金光,那像是象征着这个少年高手的万丈光芒,这个魔君忽然兴起一个念头:“是我老了吗?是我老了吗!”

  他不禁低着眼,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贪起的肌肉和暴出的青筋,仍然是那么健壮,特大的巨掌中似乎蕴含着可以粉碎泰山的力量,但是那皮肤上已失去了青春的光泽!

  于是他的手愈垂愈低,原来挺直如棍的皮索也愈来愈软,终于垂落地上,他的目光也随着落在地上,他的心也随着下落……

  “是年轻人的时代啦……”他望着朝阳沐浴中的少年,由衷地叹喟着。

  “不,我不服老!我没有老!”

  另一个声音从心底里对他呼喊,而且愈来愈是响亮……

  “呼”一声,软垂的皮索陡然飞起,令狐真的脸上又恢复了那不可一世的傲态,他的怪髯飞举起,如毒蛇一般的皮索挟着排山倒海的威势飞击过来——

  陆介正望着他那迷惆的眼神发征,他心中暗道:“为什么许多老人都喜欢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他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最容易引起老人们的感情的……

  “二哥,留神!”

  何摩的惊呼声唤醒了陆介,但是令狐真的长索已到了当头,那丝丝的锐风宛如死神的钢拂,如刀刃一般刮过陆介的面颊,陆介急切之中想不出该用那一招来御击,他本能地猛然举剑一撩——

  “啪”一声,长索卷上了剑身,陆介陡觉虎口一热,他一急之下,猛然提气,一股内劲随刻而发!

  令狐真长啸一声,啸声苍劲而洪亮之极,霎时而生风云变色之概,他已再度发出了藏派绝学般禅神掌的功夫!

  陆介沉声吐气,双掌陡然由红变白,玄门正宗的玉玄归真也自发出一拼!

  “兹”一声,这两股完全迎异的惊世力道一触,竟然发出一种水浇炽铁的声音,陆介持刻的手腕微微震动了一下,令狐真竟也一颤双肩。

  那软韧的皮索竟如一根钢棍一般,直挺挺地与陆介的剑手相叠。陆介随着内力的一攻一守,身形也一前一后地一晃,却借着这一晃之势,硬生生往前跨攻一步。

  但是令狐真并没有退后,只是须发一阵飞扬簌簌!

  阳光逐渐升起,朝来的薄雾缓缓被蒸融,就如大地被揭开了神秘的纱幕。

  随着纱幕的升起,那该是悦耳的音乐吧,但是这儿没有音乐,甚至连鸟鸣声都没有,所有的只是两位武林高手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所有旁观的人都浑忘一切,一步一步走近两人拼内力的地方,自然地形成了一个圈子。

  陆介微微翻起了眼皮,天空是一片黄金般的绚丽,他深深的呼吸中吸入了晨风的清凉,那种爽然的滋味令陆介感到难以抑止的奋发!

  那是朝气,朝气,少年的精神!

  于是他猛然吐气,把玄门内功提到十成,一举而攻!

  令狐真坚持着只用九成真力发动般禅掌力苦撑,陆介的内力如排山倒海一般沿着皮索攻入,他的汗珠骤然猛暴,沾滴在杂乱的胡须上,终于勉力渡过这一击!

  这是他经验的取胜,只见陆介攻势方竭,他的般禅掌立刻发到十成,长剑和皮索相叠处发出咋嚓一声,陆介猛觉一阵眼花耳鸣,他在心底里哑然大喝一声不好,接着便是万均般的力量压上身来……

  “轰!”喜然一声暴响,直如天地崩裂了一般,所有人的惊叫声全被压了下去,漫天只见得飞扬的尘土。

  尘沙渐渐落了下来,陆介和令狐真各站一方,陆介的剑落在地上,令狐真的皮索只剩了五寸长的一个把柄。

  地上骇然现出一个半丈方圆尺多深的大坑,坑旁一截截的全是皮索寸断后的“遗骸”!

  陆介的脸色白中泛青,甚至充满了杀气,他的身躯在微微抖着,只是他竭力挺起胸膛,似乎在掩饰着某种痛苦。

  令狐真却是面如猪血,他沤褛着躯干,伸手摸了摸胡子,似乎想藉这一个动作来冲淡他的紧张,他沙哑地喃喃自语,那声音令人觉着无限的哀伤,像是迟暮的英雄望着自己孤寂的影子,沙哑的悲歌:“先天气功……先天气功……”

  “哇”一声,令狐真吐出了一口鲜血。

  天台魔君一生和人动手,这是第一次见了自己的血!

  于是众人的眼光立刻不约而同地转向陆介,陆介的脸色在一霎时中恢复了原状,那乖戾的杀气一扫而空,白皙的额上带着温文的书卷气——只是,那种白皙令人感到有些骇然。

  他缓慢而微弱地道:“令狐真,现在你该说出蛇形令主和贵教的关系了吧……”

  令狐真急促地喘了两口气,用力摇了摇头,嘴角的鲜血随着摇头的动作摔出老远。

  陆介缓慢地道:“蛇形令主是你们的教主吗?”

  他的声音更加微弱了。

  令狐真儒动着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陆介平缓地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令狐真缓缓地转过身躯,一步一步往来路去了,他的部众如梦初醒一般,连忙跟着而去。

  陆介似乎没有看见,他仍低声地问道:“令狐真,你怎么不说话?”

  何摩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上前两步,陆介又道:“令狐真,你怎么不说话?”

  他似乎已进入半晕迷状,眼前的一切根本就看不见,只是一股意志的力量支持着他的躯体,迷迷糊糊一遍又一遍地低问着。

  何摩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只见陆介摇晃了一下,忽然倒下。

  何摩一跃而前,才起步,忽觉眼前一花,一条人影比旋风还快地冲了过来,一把将陆介抱住!

  何摩定眼一看,更是大吃一惊,原来抱着陆介的人,衣衫褴褛,白发苍苍,竟是在绝谷中折磨自己躯体的人屠任厉!

  任厉望了望陆介,扬了扬雪白的浓眉,暴躁地骂道:“好呵,原来是般禅掌!妈的,令狐真这混账竟敢如此,哼……这一年之内谁要是和牲陆的作对就是和我任厉过不去……”

  他瞧都不瞧何摩一眼,猛然伸掌按在陆介的胸口,过了一会儿,只见阵阵白烟从他头顶上冒出,而陆介的脸上愈来愈好转,最后竟是红润如常。

  任厉站起身来,喃喃对陆介道:“这样你的内伤立刻痊愈,绝不会影响你这一年内的进境,到时候咱们公平打一架!”

  说罢转身就走,何摩也说不出心中是什么味道,对这个自己两代的仇人,却又是祖母所爱的人……

  这时见他掉头就走,忍不住脱口叫道:“任老前辈……”

  任厉停住脚,呆了半晌,也不回头,竟然望着悠悠白云自言自语起来:“关于十年前塞北大战,我有了初步答案……”

  何摩不禁精神一凛脱口道:“什么答案?”

  任厉不答,仍然自言道:“我在塞北发现了两桩怪事,其一是个离奇古怪的绝谷……”

  何摩忍不住喊道:“沉沙谷!”

  任厉咦了一声,但他立刻止住,停了半晌才续道:“另一桩是谷旁发现了一个离奇的人,他的轻功我敢说当今世人无人及得。”

  他换了一桩傲然的声音:“当然,除了魔教五雄!”

  何摩听得有些紧张,真盼望他立刻说下去,任厉偏头想了好一会才说道:“那人一直在谷周围徘徊,我却始终无法看清他的真面目,塞北大战的秘密,只怕就在这两桩事上。”

  何摩呆站在那里苦思着:“那怪人是谁?那怪人是谁?是谁有这么高的轻功?”

  事实上,他们都猜错了一半,那“怪人”并不是什么关键,他不过也是在谷边探查,他正是昔日的天下第一高手青木道长!

  虽然他的轻功只恢复了八成,但是已令人屠任厉惊诧不已了。

  任厉缓缓转过头来,低沉地对何摩道:“明春赌战事了,我们间的事也会一了百了的。”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身形陡然拔起,几个起落,便自渺然。

  何摩仍在为那些不解之事困惑着,他苦思着:“那人究竟会是谁?……”

  终于,他的眼光落在躺在地上的陆介身上,陆介脸色出奇地好,呼吸十分均匀,一个由衷的微笑在何摩俊秀的嘴角绽开,他想:“有一件事至少是可断言的了,陆二哥的大名不出半月必然传遍武林。”

  因为,那天全教的部众只看到陆介击败了当今藏派第一高手,而没有看到陆介本身也受了伤。

  陆介动了一下,睁开了双眼,他有些糊涂地道:“咦,是怎么回事呀?”

  唏咴咴,马车在石板路上飞奔。

  赶车的是个黄面皮的壮汉,车上坐的是一个白面书生,那壮汉熟练地抖着缓索,转过一个弯,前面巍然出现一座城楼,城门上三个大字:“广武门”。

  车上的书生看似主人,却低声唤那赶车的:“二哥,到兰州啦,可得注意韩大哥的记讯。”

  不消说,这两人是陆介和何摩了,神龙剑客何摩的易容之术天下无双,陆介又是赶车的老手,这一排装,当真是天衣无缝。

  车儿进了广武门,“新关街”上全是抓肉摊儿,成群的苦力厮役挤在摊儿上,用手抓着肉片往口里送,有的手里还捧着一葫白干。

  陆介赶着车在人丛中轻松自如地跑着,他一面操辔,一面左右在石墙上瞄着,注意韩若谷留给他们的暗号。

  蓦然——

  一声尖叫,一个小厮被一个人追逐着横街头跑来,那小厮似乎没有看到陆介的马车,一面回头哀求道:“大爷,饶了小子吧!”

  一面飞快地冲了过来,陆介吃了一惊,连忙用劲勒马,那马一声嘶,霍地人立起来,那小厮吃马蹄一碰,仆地摔跃地上。

  路人鼓噪起来,一齐围拢来看,那小厮从地上爬起来,幸好只擦破了些许皮肤,陆介正待问话,车上何摩忽然叫道:“咦!这是什么?”

  陆介一看,只见车篷上钉着一张红柬,上面写着一行字。

  陆介伸手揭下,看完脸上露出惊诧之色,何摩问道:“写着什么?”

  陆介低声念道:“今夜三更,城外兴隆山成吉思汗墓前候教。”

  陆介又加了一句:“没有具名。”

  何摩皱眉道:“那胖子和小厮有些古怪。”

  陆介忙一回头,那小厮和胖子早就不知去向了。

  黑夜已深,万籁俱寂,天空一片乌云遮住了柔弱的月光,更增加了几分寒意。

  兴隆山上,元太祖铁木真这盖世英雄长眠于此,陵墓前竖立着十几对高大的翁仲,这些石像个个俱有三个人之高。

  一对对翁仲之间,是一条宽广的石板路,通到墓前。

  在那石阶上,屹然立着四个人。

  其中一个想是等得太久,不耐烦地一拧身,只见他没作什么姿势,便飘上了最近的一个石像。

  站在他左边的那人赞道:“方兄三月不见,功力又深进了一层。”

  那姓方的谦笑道:“我‘火文剑’方平在吴大哥面前岂敢称能。”

  这四人竟是点苍派的吴飞,九华派的方平,吕梁派的龚百安,和雁荡派的温嘉。

  他们四个自在伏波堡空手而返后,便四出找寻“何摩”的下落,前些时听到何、陆黄山大战伏波堡主的消息,便一路探访,追了下来,居然被他们误打误撞也到了兰州。

  再说这火文剑方平上了翁仲,展开目力一望,依稀见山下有人飞奔上来,知道是“点子”来了,忙道:“三位注意了,对手轻功似在你我之上。”

  “散手书生”龚百安冷笑一声。

  方平知他性格,也不言语,便飞身下来。

  不过一盏茶时间,来人已踏上了石板大路,双方已然可见。

  这两个人当然是何摩与陆介。

  但是他们仍隐去了原来的面貌。

  点苍吴飞年居四人之长,忙运气发声道:“恭候大驾已久。”

  何摩身形不停,朗声答道:“三更未到,四位果是信人。”

  吴飞又道:“足下素昧生平,不知飞柬相邀是何用意?”

  何摩一怔,心中暗道一声怪了。

  陆介更是一怔,原来他已认出了四人。

  陆介和何魔停身于五步之外。

  陆介躬身答道:“小弟倒不知吴兄有何赐教?”

  四人大奇,原来一个人面容可以化妆,但声音可不容易改,他们四人武功高深,大凡这等高手,警觉力极强,而记性也较常人为好,陆介这一开口,便被他们听出了蹊跷。

  何摩也是伶俐人,也觉到陆介话中有弊,忙扯开话题道:“彼此虽是萍水相逢,但能把晤于千古英雄之墓前,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呢。”

  散手书生龚百安冷笑对着陆介道:“何兄也是明白人,光棍眼里揉不进沙子,又何必藏头露尾的。”

  敢情他们还把陆介看作何摩。

  陆介长笑一声道:“龚兄言差了,四位既下书相邀,又何必连名字都不见示,倒让在下猜了半天哑谜。”

  这话明是反讥四人藏头露尾。

  “铁蚊龙”温嘉哪还按得住气,朗声道:“姓何的,我本服你是条汉子,现在才知道江湖上浪得虚名的人很多。”

  这话可把陆介和何摩全给骂了进去。

  “火文剑”方平笑道:“温兄言重了。不过今夜之会,明明何兄指定的,为何反推我们身上来啦?”

  何摩自袖中抽出那帖子道:“有帖为证。”

  吴飞也拿出了一张帖子,双方一对,竟是一式一样的两份,一字不易,笔迹也全相同。

  龚百安怒笑一声道:“想不到阴沟里翻船,我姓龚的算栽了。”

  温嘉更怒道:“不管这些,姓何的那宝物到底怎么说法?”

  陆介知道误会可大了,笑道:“温兄言重了,这位才是崆峒高弟何摩大侠。”

  吴飞望了何摩一眼,见他身佩宝剑,衣着打扮,仔细一想前因后果,倒信了六成。

  龚百安偏是不信道:“那足下又是何人?”

  方平因见过陆介的功夫,心中对他极为忌惮。

  陆介笑道:“在下陆介,何足挂诸位大侠之齿!”

  吴飞惊道:“怪不得,原来是青木道长的高足。”言下有恍然大悟之意。

  温嘉却咄咄逼人他说:“哪由得你颠来倒去地瞎讲,我只问宝物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何摩开口道:“陆兄和我都没见到什么宝物不宝物。”

  龚百安冷笑道:“那伏波堡主又为何向陆兄要呢?”

  陆介大窘道:“想来也是误会!”

  龚百安又冷笑道:“哼!哪有这许多误会……”

  吴飞也道:“有何为证?”

  陆介倒还罢了,不料从那墓后绕出一人,呵呵大笑道:“有我为证!”

  众入皆吃一惊,只见那人从暗中走近,原来是虬髯客颜傲。

  众人都与他相识,一一见礼过了。

  颜傲笑道:“‘神龙剑客’和陆兄确未得任何宝物。否则依俺性子,不早就和他们打破头了。”

  “不知颜兄自黄山不远千里而来陇西,又为的是什么?”

  颜傲叹一声,面容顿然一沉。

  何摩甚是机伶,已看出苗头道:“莫非也是为了一个人?”

  虬髯客切齿道:“正是!”

  陆介惊道:“蛇形令主?”

  虬髯客咬牙,一掌劈在墓前的石狮子上道:“不诛此虏,誓不为人!”

  只听得哗啦啦一言暴响,那石狮子竟被硬生生地切为二半。

  在场高手皆为之动容。

  大家追问之后,才知其中原委。

  原来颜傲少年失怙,全仗他姑父扶养他成人,而他姑父竟就是被蛇形令主残杀,而后又悬尸荒谷的“铁烟翁”张青。

  待颜傲回到家中,已是半个多月之后,闻讯自是肤裂发指,便一路追踪到此,平时躲在墓地中,昼伏夜出。

  陆介不料自己多嘴一问,竟勾出人家一段痛史,心中甚为歉然。

  方平见状忙道:“说起这‘蛇形令主’真是名震武林。昨天,那‘一剑双夺震神州’查汝安也到了兰州,只怕也是为了他。”

  陆介惊道:“方兄,你是说查汝安……”

  方平诧异地望他一眼。

  原来陆介一听到查汝安的名字,便连想到自己家传半截玉环上的那“查汝明”三字,而其中又必牵连到他那谜样的身世,所以陆介对姓查的难怪如此敏感了。

  而他人又何从知道其中的究竟呢?

  “铁蛟龙”温嘉赞道:“此人不愧是少年英侠,不知是那一门的高弟?”

  颜傲道:“我最近探得陇西大豪安复言家中来了位贵客,莫非就是他。”

  方平应道:“正是,不过安老英雄上京城去了,只有二公子在家。”

  何摩笑道:“这安二公子也不是外人,与在下谊属同门。”

  他们在这边谈笑晏如,却不知兰州城里已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就在众少侠会武兴隆山的时候,也就是三更方过一点。

  兰州内城镇远门前那条西关大街上,有一大户。门口一对大石狮子,横匾上有御笔“状元及第”四个大字,这户人家,在陕甘二省提起来,正是谁人不知,那个不晓的安家。

  但在这二更半夜里,却有一人,大刺刺地敲动安家的大门。幸好街上冷清清地连鬼影儿都没有,否则那人早就要抓将官府里去了。

  这安府大门岂可轻开的,文武官员不是封疆大吏,就得屈从旁门而入。说也不信,那八扇巨大的铁门,竟呀然一声打了开来,只见里面走出一个总管似的老者,对来人躬身道:“少主久候大驾,敬请移步。”那来人可也奇怪,一身穿得全黑的,便连脸也包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精光四露的眼睛,打量了那老者一下道:“请‘铁雕’程老英雄带路。”这程鹏飞也是成名人物,忙一摆手道:“蛇形令主果是快人,就请进吧!”

  早有一队壮仆在两旁侍候,各执火把,只见两条火龙,在园中穿来穿去,走了三两盏茶的时候,才到了一个大湖前面。一路上,那程“铁雕”和黑衣人都不言不语,而黑衣人的双睛转来转去,想是在记道路的走法。

  那程老总管击掌为号,便见从湖心的亭子那面,飞也似地划来两只小船。黑衣人估量这湖面到湖心,少说也有十来丈宽,便冷笑一声道:“哼!好一个龙潭虎穴。”

  程鹏飞沉气道:“蛇形令主见笑了,这那在尊驾这等身手的眼里。”

  蛇形令主,老实不客气地冷笑道:“正是。”

  程“铁雕”可再也按捺不住,正待发声——

  不料那来船中一人起身朗声道:“贵客光临,有失远迎,我安仲仁这厢有礼。”

  敢情是安二公子亲身来迎。蛇形令主阴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安二公子也不必假惺惺。”安府众人皆怒不可抑,那黑衣人也太咄咄逼人了。看看船只离岸还有五丈左右。“铁雕”程鹏飞忽面有忽色道:“那敢劳公子大驾,蛇形令主请!”

  说着,便双脚一蹬,平地拔起,才不过三丈多远,眼看便要落入湖中,忽地见他一拧身,左掌朝湖面一拍,借那些微之力,身形便飘入船中。

  敢情他是在考验蛇形令主的轻功!

  安府众人见他已到了小船之上,皆呐喊一声。

  那划船的舟子也忙把小船横转,掉了个头。

  蛇形令主不言不语,平平稳稳,也不作势,轻轻一脚跨出,众人不由惊叫一声。

  说也奇怪,只见他连连虚点三脚,便跨上了小舟,而舟上似无着力,竟连荡也不荡一下。那安家一干仆人,平日也练些把式,但那见过这等功夫,只当他在弄玄,惊得目瞪口呆。

  “铁雕”程鹏飞自讨无趣,老脸登时飞红。

  只有那安二公子内心虽是一惊,但仍面不改色地笑道:“足下好俊的少林身手。”

  那蛇形令主闻言一惊,复大笑道:“少林微末小技,又何足道哉!”

  他这话甚是鬼巧,可当两面解释。

  或者,他是少林门下,以之为自谦之辞。

  或者,他并非少林高弟,所以言辞之中,贬抑少林。

  “铁雕”程鹏飞冷冷道:“少林派光明正大,决无鬼魅之辈。”

  这话分明是冲着蛇形令主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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