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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玉剑香车千里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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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继光面色阴沉地摇了摇头。
  此刻场中空气沉闷已极,各人都紧张惊奇地呆望着武继光,连那位身怀绝技的武当高弟石逸也不例外。
  不是吗?这个号称魔崽子的少年,出身奇,武功奇,为人更奇。万想不到,他居然能指使两个讧湖上人人头痛的老怪物。
  继光把两个老怪物喊到身旁后,目光向全场一扫,大声说道:“在下姓武名继光,启蒙师尊乃是万里云烟陆通,再拜先师则是当年地灵教主邯郸老人。”
  遂取出白玉箫悬空一震道:“这就是他老人家当年所用的兵刃,也可以说在下已全部承袭了地灵门的衣钵。”
  稍顿一顿又道:“也许江湖许多朋友对在下有所误会,事情当由香车而起,当事情发生之初,香车确为师兄赤地千里符风所驾,嗣后则多系旁人嫁祸冒充。就以今晚之事说来,这辆香车也是在下半截下,可惜的是车上奸人业已逃逸。在下话说到这里为止,信不信由你们。”
  那位久久未说话的“鸱目姥姥”,此刻倏然朱拐一抡,冲上前来,呼呼一阵冷笑道:
  “你这些话,只好去哄哄那些三岁小孩,休要在老娘面前胡说,想那地灵教主在老身才出江湖之时便已七八十岁了,老娘如今活到八十有二,难道他一百五六十岁尚还活在人间?这不是哄鬼吗?
  “如今别的话不说,飞云堡的那笔血债,却是非用血还不可,不论那老魔是你师兄,或者是师傅,老娘今晚且先拿你开刀!”
  不由分说,朱拐一抡,呼地一声,当头劈下,别看仅只核桃粗的一根铁拐,劈将下来,竟如泰山一般,呼呼风啸,十分惊人。
  百毒尊者与四海神偷齐声怒喝道:“你敢!”
  双双挥掌,正待出手,武继光早已身形一飘,抢上前去道:“待我来。”
  呼地一掌劈出,但见一阵疾风劈空如轮,恍如狂飙陡降,嗡然声响,那么凌厉沉重的拐势竟被一掌震斜。
  两个老怪物虽在那一次赌赛中失手在他手里,但并没有真正测出他的武功究竟有多深,这时见他出手,才深深觉出这位“大哥”功力之深,实属世所罕见,不禁暗暗赞叹不已。
  武继光一掌把鸱目姥姥的朱拐震斜后,厉声喝道:“在下再次声明,近日香车屡在江湖行凶之事,武某也有个耳闻,正在追查此事,但绝不是敝师兄赤地千里符风所为,请勿误会。”
  鸱目姥姥性如烈火,既经出手,哪里肯听,朱拐一震之下,又复拦腰卷到,沉重的铁拐所荡起的劲风,刮得遍地沙尘,漫空急舞。
  武继光忍无可忍之下,蓦地长笑一声道:“你这般蛮横,以为小爷怕你吗?哼!既然一定要打,那就叫你识得小爷的厉害。”
  跨步拧身,电旋一转,一溜亳光随着一旋之势,冲霄而起,震撼江湖的白玉箫业已撤到手中,一点一拨,又把铁拐震得直荡开去,蓦地往前一趋身,白玉笛带着一串摄人心魄的怪啸,顷刻之间,连攻三式。
  这位鸱目姥姥,花信之年便已成名江湖,晚年闭门苦修,武功更是精进,但那副火爆的脾气却是始终未改。
  武继光的笛招攻到,她硬是不闪不避,朱拐一横,叮当一阵急响,硬将这三招挡开,跟手发招反击。
  朱拐属于重兵器之一种,招式展开,呼呼风啸,但见漫天劲风四溢,拐影重叠如山,瞬间便把武继光卷入一片拐影之中。
  武继光蹩了一肚的气,此刻再也忍耐不住了,立把邯郸老人所遗留的绝学施出,纵身突入拐影之中,和她抢攻起来。
  这一场前所未有的凶狠拼斗,端的险恶万分,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足以致命的辣招狠着,一上来便形成拼命之局。
  起初还可看清双方的出招换式,渐渐地,招式越来越疾,但见两条人影纵横交错,倏然急转,拐势箫招所激起的劲风潜力,把周围的草木沙石震得一扫而光。
  四海神偷与百毒尊者虽在江湖闯荡一生,也为这种凶狠的苦斗,感到心惊不已,不自主地把脚步缓慢前移。
  飞云堡主更关心,他手横长剑,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场中,以备随时抢救。
  罗浮子久有夺那天下第一高手的野心,此刻看到武继光和鸱目姥姥的这场罕见打斗,一丝寒意陡从心头泛起,他真不敢想像自己的下场究竟如何。
  此刻场中,双方已疾雷奔电地交换了三十多招,鸱目姥姥白发蓬飞,脸如厉鬼,朱拐抡动之下,厉吼道:“且叫你尝尝老娘的‘击楫中流’拐法。”
  怪啸声中,拐杖骤变,一抡的点、打、扫、劈,顿时风起云涌,层层叠叠,势若钱塘江潮,排山倒海般压过来。
  武继光仓促之中,竟被攻得连连后退。
  四海神偷和百毒尊者脸上倏然色变,双双擦掌,便待前攻。
  飞云堡主一抖手中长剑,哈哈狂笑道:“怎么样?想群打吗?”
  纵身一跃,冲上前来,飞云堡所属的高手们也粉纷拔剑而起围绕上来,眼看一场群殴即将展开……
  蓦见武继光剑眉挑动,双目暴射神光,大喝道:“击揖中流拐法不过如此,且叫你见识见识小爷的‘午夜惊魂’三式。”
  骤然一阵慑人心魄的呜呜怪啸声起,一道毫光冲霄而起,倏化毫光万点,有若长虹横空,侧卷而下。
  这宗震惊宇内的午夜惊魂三式,确具河山变色之威,顷刻之间,不仅扳回颓势,而且把鸱目姥姥逼得倒撤一丈八尺。
  鸱目姥姥性如烈火,宁折不弯,眼看自己败象已露,心比刀割芒刺还要来得难受。她紧咬牙关,朱拐抡转如飞,竭尽全力,横扫竖劈,疾出三拐,妄图挽回颓势。
  但这宗神奇招式的确是奇奥绝伦,箫声拐影中,但听—声闷哼,鸱目姥姥惊蛇般暴撤一丈有余。
  她满面凄厉地把朱拐一掷,人已疯狂般向黑暗沉沉的松林中狂奔而去,无疑地,她已经失招了
  她懊丧、悲愤地把满腔怨毒尽皆发泄在这一掷上,噗地一声,那根随她多年的朱拐,竟齐根没入衰草之中,由此可想她臂力是如何的惊人。
  威镇三湘的鸱目姥姥败了,以往的威名象她逝去的年华一般,埋葬在这座松林边缘。
  在场诸人不禁一齐骇然,相顾一视,武继光从容地把白玉箫收起,感慨地摇了摇头,他没有胜利者的骄矜,相反地,倒为这位不分情由,一味斗狠的成名人物无端把一生英名葬送而惋惜。
  四海神偷抚掌一阵大笑道:“大哥,有你的这一式‘风木含悲’,叫她输得口服心服。”
  武继光目视飞云堡主,歉疚地一笑,百毒尊者突然开言道:“大哥,你该回去歇歇了,我和老偷儿,随后就到。”
  武继光点子点头,陡地身形拔起,返身跃入林中。
  四海神偷和百毒尊者神秘地互换了一个眼色,转身倏然飘起,一闪不见。
  没有人再对他们拦阻,但也没有人相信武继光刚才解说的那番话,惊怖!愤怒!萦绕在每个人的脑际……
  飞云堡主垂头丧气地一声长叹,罗浮子面色阴沉沉地望着武继光逝去的人影,贪婪、嫉恨,交织在他心头,脑际如电旋般疾转:“怎样才能设法除去这个劲敌?怎样才能把那罕世奇珍金精玉魄剑夺到手中?……”
  就这时刻,武林人深所信赖的太岳庄主穆天虹偕同那位美妾离魂妃子,突然神秘地由林中走了出来,身旁还多了一个手摇折扇的中年文生。
  他仍是那般满面春风地对着在场的人拱手哈哈一笑道:“各位兴致不浅,如此深夜,犹在此间赏月。”
  飞云堡主因曾和他口角相争,只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罗浮子的脸上却突然泛起一种异样的色彩,慌乱稽首道:“不瞒穆兄说,我等又一次栽跟斗啦。”
  穆天虹故作惊诧地道:“江湖居然还有人使得道长栽跟斗?”
  “穆兄何必往贫道脸上贴金?”
  随用手一指那辆香车道:“香车虽经飞云堡的王兄截下,人却让他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般说来,人已朝了像罗?”
  “老的倒没见到,只来了那个小魔崽子。”
  旋又一声长叹道:“那魔崽子武功奇奥,功力绝伦,连名震三湘的鸱目姥姥竟也败在他的手里,唉,这两个魔头若不铲除,武林人将无宁日了!”
  穆天虹微叹一声道:“兄弟虽有扫荡群魔,维护武林正义之心,无奈人微言轻,又复缺少志同道合之人,只有眼看着劫运形成而束手无策。”
  罗浮子陡地目射奇光道:“穆兄侠名满天下,只需登高一呼,必定群山响应,贫道不才,倒愿为穆兄一尽绵薄。”
  随又对着怔在那里的飞云堡主稽首道:“王兄何不请过来谈谈?”
  飞云堡主于悲痛失望之余,正思广结后援,以便对付香车主人,只因和太岳庄主,曾经一度口角,故不好意思走过来,此刻经罗浮子一喊,正中下怀,立刻大步走了过来。
  太岳庄主就象没有以前那回事一般,满面堆笑地迎上前来,拱手哈哈笑道:“王兄一向可好?”
  “托福,托福,一切还是老样,只是……只是……唉!一言难尽。”
  太岳庄主忙安慰道:“贵堡所发生的事,兄弟业已尽知,不瞒兄台们说,关于那魔头的巢穴,经兄弟派人暗中一再侦察,近已得到线索,一挨人数足够,便可进行犁庭扫穴。”
  又替那中年文生对两人介绍道:“此位乃是漠北妙笔书生文宇屏,特来拜候中原武林道的友人们。”
  罗浮子与王强忙趋身上前,握手寒喧。
  那中年文生神态之间极为冷峻,只傲慢地微徽把头一点,纸扇轻摇,却把一双满含诧异色彩的目光向负手站立一边的武当高手石逸投去。
  太岳庄主穆天虹一眼看见石逸,立时如发现异宝般,忙问道:“那位世兄,是什么高人门下高足?”
  罗浮子余怒未息地冷哼一声,道:“武当凌风道长的师弟石逸。”
  太岳庄主察颜观色,已猜测到他二人之间,必定曾经发生过不愉快的事,立时跨步上前,含笑招呼道:“久仰石兄,人中之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穆某实是仰慕得紧。”
  石逸为人机警异常,人虽呆立一旁,早把这些情形看在眼内,觉得穆天虹其人,口说仁义,实际内藏奸诈,一心要看看他究竟搞些什么鬼,他正待继续听下去,穆天虹已走了过来,向他搭讪,遂接口冷冷地答道:“石某江湖末流,哪值得庄主如此看重。”
  穆天虹哈哈一笑道:“石兄太自谦了!如不嫌兄弟冒昧,何不也请过来谈谈。”
  石逸漫声答应着,随同穆天虹缓慢走到罗浮子等身旁,几人一齐席地坐下。
  穆天虹口若悬河,纵谈天下大势,举凡武林中所发生的大小事情,他无不和亲自目见一般,说得头头是道。
  罗浮子与飞云堡主不由深为动容,而石逸却是愈听愈觉怀疑,渐渐地,穆天虹把话归人正题,蓦然开言道:“难得诸兄对兄弟如此推心置腹,此间不是谈话之所,何不请到敝庄,再从长计议?”
  罗浮子捻着长髯点头,道:“穆兄所言极是……”
  就这时刻,林中陡起一阵夜枭夜的怪笑,穆天虹脸上颜色骤变,陡喝一声道:“什么人?……”
  声随人起,猛向林中扑去。
  穆天虹起步较早,故先一步到达,不料,刚入林中,一阵急风扑面,一条入影巳迎面扑到,仓促之间,无暇详察,翻掌一推,已打出一股掌力。
  那条人影,蓦见他掌风袭到,身形倏然一个回旋,呼地一声从他身旁擦身而过,急如箭矢地往密林中穿去。夜黑,敌明我暗,穆天虹纵使身怀绝技,也不敢冒然再进,竟听任他从容脱去。
  就在太岳庄主穿入林中的同时,妙笔书生也已赶到林边,双掌一挫,纵身抢入,蓦见一条黑暗绕树一闪。妙笔书生向以心狠手辣见称,脚下猛地一加劲,疾逾奔电地伸出手向黑影抓去。
  那黑影似乎行动十分迂缓,手指刚刚触到对方衣衫,正待吐劲之时,蓦然一阵寒气循着手指遗体而入,不禁大吃一惊,赶紧撤身收掌。
  但,就在这一犹豫间,黑影早巳踪迹不见,怒极之下,正待揉身追入,穆天虹已在身后,沉声发话道:“敌暗我明,文兄不可轻进!让他走吧!”
  两人扑了一个空,低头退出林外,罗浮子等也已迎了上来。忙问道:“穆兄可曾发现什么了?”
  太岳庄主面色阴沉地哼了一声道:“被他逸脱了。”
  以穆天虹的声誉和武功,竟会让来人从容走脱,可见来人也绝非易与之辈,大家不禁为之心里一寒。
  突然,妙手书生文宇屏一声冷哼道:“不好,兄弟着了他们的道儿!”
  穆天虹骇然一惊,道:“什么?文兄遭了人的暗算?”
  妙笔书生把手掌一伸道:“你们看,这是一种什么功夫?”
  穆天虹把文宇屏拉到月影下,捋起手臂一看,只见那只洁白的手掌已全部变成了黑色,一条条的黑煞丝,直从手掌延展到小肘之上,不由大惊道:“这不是武功所伤,而是中毒,咱们快回庄去吧!这毒万万延迟不得!”
  妙笔书生文宇屏早于发觉情形不对时,把穴道闭住,一见穆天虹那种惊惶之色,不禁长笑一声道:“中上这点点毒,不见得便能要我文某的命,只是中原武林道上竟有这种暗中使毒伤人的小人,实使兄弟齿冷。”
  罗浮于若有所悟地道:“我明白了,这必定是那只老毒虫所下的手。”
  妙笔书生忙问道:“此人究竟是谁?”
  “此人便是江湖人称‘百毒尊者’的那个老怪物,擅长施用百毒,现已经被那魔崽子收容为爪牙了。”
  妙笔书生双目一睁,嘿嘿一阵冷笑道:“有朝碰在我文某手里,我要叫他知道文某的厉害的!”
  此刻天色已渐近微明,穆天虹再度催促大家上路。一行人鱼贯登程,刹时便消失在一片迷蒙的晓色中。
  再说武继光回到旅店之中,细细把事情前后一想,觉得今晚的事情实在太过明显了,明眼人一看便知,可惜的是罗浮子等人成见太深,竟不使自己有解说余地,旋又想到,香车既在此间发现,这个暗中捣鬼的人,必定也在此地,何不在此再停留一天,暗中访察一番呢?
  一个人正自静坐沉思之际,蓦然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传入耳内,正待起身外出,突然人影一闪,刚才林中所见的那个武当门下的弟子石逸,已闪身飘进房来。
  武继光对他甚具好感,一见他走入,忙起身拱手道:“石兄夤夜辱临,有何赐教?”
  石逸毫不拘束,就势在椅子上坐下道:“特来与兄台闲谈数语。”
  不待武继光答言,又复说道:”刚才兄台在林中所说,小弟俱都深信不疑,此时想来,更觉兄台之猜想与小弟之疑窦,已不谋而合。”
  武继光不知他说些什么,只睁着眼睛望着他,静候下文。
  石逸接着又说道:“小弟不但怀疑有人暗中捣鬼,而且这捣鬼的人是谁,也约略猜着了几分。”
  武继光这才恍然大悟,立时接口道:“石兄不愧名门高弟,见事甚明,你我既然一见如故,何不把心中所怀疑的人各自写在手心,看看是否相同?”
  石逸大笑道:“妙极!”
  于是,各在手心写了几个字,同在灯下,摊开一看,两人又同时发出一阵会心的微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原来两人都一般写的是:“太岳庄主穆天虹。”
  石逸忽又开言道:“兄弟原来疑心到此点,只因刚才介绍了一位漠北宋的妙笔书生文宇屏,才兄弟有所怀疑,可能是穆天虹派来……”
  武继光突然接口道:“漠北来人?……”
  石逸黯然点头道:“家师铁木道长偕同楚水长鲸陈子亮、青城凌霄剑客一去漠北永无消息,小弟无时无刻不想前去打探一番消息,只因近来惊耗迭起,不得不延到香车之事告一段落后,再邀几个友好同行,如今既已发现漠北来人,倒想从他身上得到一点蛛丝马迹呢!”
  石逸这一提起,顿时又勾起武继光对师傅万里云烟陆通的一片孺慕之情,蓦然一声慨叹道:“小弟何尝不是一样,家师万里云烟陆通也是一去漠北,永无消息,实使兄弟寝食难安。兄台如有此意,待此间事了,你我便起行如何?”
  石逸突然立起身来道:“不瞒兄台说,小弟已偕同罗浮子等应太岳庄主之邀,前去太岳庄,此刻乃是大家休息之时,偷空而来,委实不敢久耽,俾免他们生疑,漠北之行以后再说。”
  武继光久就有心一探太岳山庄,当时心里-—动,不由脱口道:“兄弟暗中跟随前去如何?”
  石逸略事沉吟道:“兄台仇踪遍地,这等涉险之事本不应使兄台前去,但兄台既如此信赖兄弟,自当坦诚相告。”
  随手用茶水在桌上划了一个奇异的符号,道:“此是本门所用紧急求援符号,兄台如必欲前去,可暗中循此符号前进,不过,那太岳庄主奸狡无比,暗中必定有人从事拦截,兄台总以小心为宜。”
  武继光把头连点道:“兄台顾虑极是,小弟自当留心,但兄弟想深入虎穴,一切尤宜小心。”
  继光豪迈地一笑道:“兄弟既然存心进入虎穴,对于生死一律就不放在心上了。”
  石逸说完,躬身一拱,呼地穿窗而出,纵身一跃而去。
  继光心中得着一个这种进入太岳庄的好机会,心里不由兴奋万分,同时更为石逸的那种豪气所感动,暗忖道:“即令没有旁的事故,为了朋友的义气,也应涉险前去,为他打接应才对呀!”
  当下,匆忙把身上装束了一番,又放下一块银子在桌上,正待纵身出去。
  蓦然……
  风声疾动,两条高大人影奔电般射进房来。
  正值风声紧急,遍地仇踪之际,武继光无时无刻不在戒备之中,立时举手一扇,把灯熄灭,目光一拢,挫掌跨步,便待攻出。
  来人突然嗤地一笑道:“大哥难道连我老偷儿也不认识了?”
  武继光收掌一笑,遂把太岳庄主业已邀请罗浮子与飞云堡主等前去大岳庄,自己拟去追踪之事向二怪说出。
  四海神偷迅速向百毒尊者瞥了一眼,哈哈一笑道:“这事我和老毒虫早已知道啦,还和他们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呢!”
  遂从怀内掏出一面闪闪亮光的玉牌,递到武继光手里道:“这是老偷儿从穆天虹身上顺手牵羊得来的东西,暂时就放在大哥身上好啦。”
  武继光接过玉牌细细一看,只觉这面玉牌面积虽只有二寸来宽,却雕刻了许多东西,正面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金头蜈蚣,反面刻了八个篆字“众志成城,信誓旦旦”。
  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是何意义,猜想定是一种令符或信物之类的东西,当时便顺手往怀内一塞。
  百毒尊者突然道:“大哥既欲追踪穆天虹,那就小心点去吧!
  “我等也得走了。”
  返身一转,已当先飞走。四海神偷哈哈一笑道:“也许我们三人殊途同归也说不定,老偷儿也得走了。”
  飒然风响,也走得无影无踪,武继光知道他们有着十天的赌赛,此刻正在较劲呢,遂亦朗声一笑,便向窗外跃去。
  循着石逸所说的方向,往前疾赶。果然,在高城不远之处便发现了武当独门暗记方向所指,却已弃路登山。
  遂立刻转变方向向那乱山中奔去,一则他十分关心新近结识的朋友石逸,再则穆天虹此次邀请罗浮子和飞云堡主以及漠北来人,名义上虽是私人的交往,实际关系着整个武林劫运,他必须把这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循着所作的标记赶了有一个多时辰,突然发现,标记业已中断,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了,不由大吃一惊,暗道:“不好!难道石逸已经遭了危险?”
  隐在附近,又搜索了一遍,仍不见一丝痕迹,心里不由踌躇起来,这种情形有二种可能,一是石逸已没有机会再留下本门暗记,再不,便是已被太岳庄的人发现了他所留下的暗记,而予毁灭了,这一来,不由心中更急,暗忖道:“他们就是行踪再秘密也不可能不露一点行藏,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
  心里虽在暗中思索,眼光却不断地四面搜索。突然,白影一闪,白衣罗刹符小娟忽从一条幽迳中走了出来,一见武继光不由惊喜万分,倏喊一声道:“武继光,你也来了?”
  纵身便向他身上扑来,她为人坦率天真,只知爱其所爱,绝不顾及当时旧礼中的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严格界限。
  一到身边,便把一颗臻首直投到武继光怀内,一双玉臂,紧紧把他脖子绕住,兴奋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她近来实在太孤独可怜了,赤地千里符风因要对付他的敌人,就把她安顿在一位隐居的唯一友人处,可是这位朋友天生怪癖,终年也难得和人说几句话,试想,象符小娟这样一个天真好动的姑娘,和这样一个象死了一半的老怪儿住在一起,怎不把她憋死?
  住不上几天,她便偷偷地跑了出来,她在江湖之上,不但没有半个朋友,兼以仇踪遍地,还须时时戒备,这种精神上的苦痛,确非一般常人所能忍受。
  武继光木然地任由她拥抱着,只觉一阵阵的幽香直向鼻孔中沁入,生理上竟突然起了一种反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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