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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十剑表雄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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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保定的官道上,出现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人,然而他的脸上,却显现着忧
郁、孤独与冷漠……
    这个孤独的年轻人,就是第二个阴阳剑客赵亦秋。
    他不时回头望望背后,发出冷笑之声……
    在他的背后,出现了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在三天以前,便跟踪在赵亦秋
背后,一点不放松。
    不过这个年轻人跟踪得非常自然,他离赵亦秋背后非常远,好像在欣赏风光一样。
    然而,这逃不过赵亦秋的眼光,他不知道对方跟踪自己是为什么。
    据赵亦秋推测,对方武功也非弱者,这从他的脚程就可以看出来。
    这个年轻人在三天前,发觉赵亦秋的行踪可疑,他想不透对方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
何以剑眉深锁,脸色傲然?
    在他第一眼看到赵亦秋时,好像赵亦秋跟自己非常有缘,然而赵亦秋那傲然的神色,
又使他不敢跟他接近。
    他估计赵亦秋是个会家子,武功可能还要高出自己,是以,他好奇心动,便直跟在
赵亦秋后面。
    赵亦秋目前也希望有人跟他在一起,然而他从小养成一种怪癖与乖戾个性,他不需
要任何一个人跟他在一起。
    尽管赵亦秋有这种反常的心理,但人类有“合群”的本能,他开始渴求一分友谊。
    他已对那年轻人存下了好感,因为那个人跟自己年纪相若,所谓惺惺相惜,便是这
个道理。
    两个人始终保持一定距离,不远不近。
    赵亦秋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又望了那个年轻人一眼。
    这个年轻人,心里微然一惊,他马上装着若无其事,神态安逸,欣赏着路旁的花草。
    赵亦秋冷笑一声,掉过头又走了……
    他们这两个人大约又走了三里路的光景,赵亦秋见对方还是紧跟不舍,再也沉不住
气,停下脚步,看对方作何打算。
    那个年轻人看赵亦秋停下来,也站立不动。
    僵持了片刻,赵亦秋心里一气,冷笑一声,直向那人走去。
    这个人见赵亦秋向他走来,心里暗暗吃惊,尽量装着若无其事,悠闲地看着四周……
    赵亦秋走到他的身旁,冷冷道:
    “兄台跟踪小弟,意欲何为?”
    那人抬头望着赵亦秋那傲然的脸色,心里一震,拱手若笑道:
    “兄台大名能否见告?”
    赵亦秋冷笑一声道:
    “你管我叫什么名字,先说你跟踪我三天,是为什么?”
    那人还是满脸微笑道:
    “小弟跟踪见台三天,决无恶意,只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赵亦秋已经截断了他的话道:
    “只是什么?是不是觉得可疑?”
    那人尴尬一笑道:
    “小弟并无恶意,只是兄台何以脸色忧郁,大概有不开心的事吧?”
    赵亦秋道:
    “这是我个人的事,你大可不必管。”
    那人苦笑道:
    “小弟不是想管,兄台如有困难,小弟当可帮忙。”
    赵亦秋见对方说话彬彬有礼,谈吐文雅,自己又不能随便对那人如何,他想了一想,
说道:
    “你走吧,我根本没有什么事,谢谢你关心。”停了一下,看了那人一眼又道:
“如果你再跟踪我,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年轻人一听,心里不觉有气,心想自己一番好意,竟碰了一鼻子灰,自己几时受
过这个气?他脸色微愠道:
    “兄台好大的口气,我就不相信我不能走这一条路。”
    赵亦秋冷笑道:
    “那你是存心跟踪我?”
    那人冷笑道:
    “是又怎么样?”
    赵亦秋狂笑道:
    “那我就非叫你试试我的厉害。”
    那人冷笑道:
    “我就不相信你有什么本领,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赵亦秋冷笑一声道:
    “那你就先接我这一掌试试。”试字未毕,错步翻腕,右掌双指骈进,指取那人当
胸“巨阙”穴。
    这一招快若流星,那人暗道:果然好俊身手。思忖间,赵亦秋双指已经点到,他不
敢贸然一接,勉强闪开一招。
    赵亦秋在出手之际,似有所悟,思忖:“我又何必炫耀自己的武功?多找麻烦?”
顾盼间,那人已回身扑到。
    赵亦秋心意已经打定,不以武功取胜,眼看那人双指点到他前胸时,他装似闪避不
及——
    那人见赵亦秋无法闪招,以为赵亦秋的武功不过尔尔,心里一软,改点为划。
    只听“嘶”的一声,赵亦秋的衣服已被划破了半尺来长的裂口。
    那人见划破了赵亦秋衣服,看了赵亦秋一眼,思忖:“狂逞口舌,我若不手下留情,
看你还有命在否?”
    他泛着歉疚的神情,向赵亦秋一揖道:
    “小弟一时不慎,以至失手,尚祈兄台恕小弟唐突之罪。”
    赵亦秋淡淡一笑道:
    “兄台手下留情,小弟感激不浅。”
    那人沉思片刻道:
    “如兄台不弃,让小弟做个东道,到对面酒店畅饮一杯,以赎小弟失手之过,未悉
兄台肯不肯赏这个薄脸?”
    赵亦秋听对方这么说,觉得也不好意思推辞,送点头道:
    “既然兄台抬爱,小弟只好厚脸一扰了。”
    那人哈哈笑道:
    “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兄台何必客气?”
    话落,两个哈哈一笑,直往酒店奔来。
    真是不打不相识。
    离保定城不远,有一个小镇——北河店。
    这个镇不大,仅住几百户人家,赵亦秋与那人来到一家酒店门口,店小二忙招呼道:
    “二位爷,请上边座。”
    赵亦秋与那人也不答话,直上二楼,拣了一个靠窗口的座位坐下。
    店小二打着笑脸问道:
    “爷,不知要什么?”
    那人道:
    “来几样可口小菜和一瓶陈酒。”
    店小二称是走了,很快就端上几样小菜和一瓶陈酒。
    那人斟满了两杯酒,举杯道:
    “小弟先敬兄台一杯,以赎前过。”
    赵亦秋勉强打着笑容道:
    “应由小弟先向兄台敬一杯,以谢手下留情之恩。”
    两人哈哈一笑,各自干了一杯。
    那人又斟满了两杯之后,开口问道:
    “兄台大名,现在能否见告?”
    赵亦秋道:
    “小弟赵亦秋,兄台大名,是否也能见告?”
    那人忙拱手道:
    “小弟石岳,以后尚请赵兄多多指教。”
    石岳似有所悟,又道:
    “未悉赵兄府上何处?”
    赵亦秋倏地剑眉一锁,黯然道:
    “小弟无家可归。”
    石岳道:
    “赵兄既然无家可归,暂时先到小弟处一住如何?”
    赵亦秋自下山以来,就没有一个人像石岳这样对待他,目前,他对自己以前的想法
有些怀疑,人有些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他悠然叹了一声,道:
    “未悉石兄府上何处?”
    石岳道:
    “小弟家住中条山的梅山庄。”
    赵亦秋心里微然一震,问道:
    “令尊大概就是梅山庄主石乾元老前辈吧?”
    石岳得意一笑道:
    “正是,赵兄何以认识?”
    赵亦秋的脸上,刹那间,泛起一阵寒霜,从鼻中轻轻地哼了一声,但,这声音非常
轻,石岳也不会听出来。
    他思忖:“石乾元也是我师父仇人,我何不先到他家里暂住几天,见机行事?”心
意已定,脸上又泛起一丝笑容道:“小弟到石兄家里暂住,恐怕有些不便吧?”
 
 
第六章



    石岳见赵亦秋脸色喜怒莫测,心里微微一震,依然一笑道:
    “哪里哪里,如赵兄肯去,正是小弟求之不得。”
    赵亦秋主意打定之后,含笑说道:
    “既蒙石兄不见弃,小弟只好厚脸一扰了。”停了一停,举杯道:
    “借花献佛,让小弟敬石见一杯,以报知遇之恩。”
    石岳连说不敢当,举杯把酒一饮而尽。
    石岳会过了帐,走出酒店,在附近购了两匹马,直奔梅山庄而来。
    此刻,谁也不曾开口说话,马放开四蹄急奔,快如轻烟。
    他们这两个英俊的年轻人,骑着快马,在官道上并肩而驰,引起不少行人回头顾望。
    在沉默中,各人都在想着不同的心事。
    此刻石岳的脑海中,闪电般地掠过一阵奇怪的想法,这个想法为什么会突然在他脑
际浮现,他自己都无法说出来。
    他想:假如我妹妹能跟赵亦秋结成夫妻,那才是郎才女貌。
    他又想:我妹妹以往自负甚高,恐怕见了赵亦秋之后,也会
    他暗忖到这里,忍不住失笑出口。
    但笑过之后,他的脸倏然抹过一种黯然的神情……
    他想:赵亦秋的武功,竟在我之下,何以能敌得过大江南北的年轻高手?想到这里,
他又轻叹了一声,好像在替赵亦秋感到可惜,他下意识地回头侧望了赵亦秋一眼。
    只见赵亦秋脸带坚毅之色,在坚毅的成分里,包含了一分傲然与杀机。
    石岳心里又是一震,回顾了赵亦秋背上凸起的东西。
    赵亦秋好像一无所觉,其实,他已经看出石岳脸带惊疑之色,只是他不开口说出来
罢了。
    秋风飒起,卷起尘沙,漫天飞扬……
    赵亦秋思忖:梅山庄主到底是个何等样人物,我师父说围攻他的人,只有梅山庄主
没有出手,他大概不是坏人吧?
    想到这里,他突然冷哼了一声,狠狠忖道:“不管他是好人坏人,等见了他再讲,
最少,我要让他见识见识厉害。”
    两个人各自想着不同的心事,谁也不愿开口说话。
    大约奔了三十里左右,石岳似有所悟,把马放缓了脚程,侧过脸看了赵亦秋一眼,
问道:
    “恕小弟唐突,请问赵兄师承何人?”
    赵亦秋被石岳突然一问,微然一愕,冷冷道:
    “恩师名讳,暂难奉告,石兄大概不会见怪吧?”
    石岳微微一笑,忙道:
    “哪里哪里,小弟不过随便一问,不谈也罢。”
    短短的几句话,他们又开始沉默下来,在这刹那之间,他——石岳,觉得他与赵亦
秋之间,好像又把距离拉长了似的。对于赵亦秋这莫测高深的个性,他觉得非常奇怪,
像他这种举动,好像超过常人所有。
    想到这里,他又把视线放在赵亦秋的脸上,赵亦秋的睑上,依然泛露着高傲与冷漠
的神情……
    他又把视线停留在赵亦秋背上突出的东西,他想:“这大概是把剑吧?”
    突然——
    赵亦秋回过头来,脸上由傲然变成严肃,冷冷道:
    “石兄,你是否觉得小弟好多地方可疑?”
    石岳被赵亦秋突然一问,脸色一红,忙道:
    “哪里哪里,小弟决无此意。”
    赵亦秋冷冷一笑,说道:
    “那是最好不过。”他停了一下似有所悟,又道:“石兄,小弟现在有一言,不得
不事先讲明,小弟的任何一件东西,你不能私自偷看,否则,到时候不要怪小弟无情。”
    说完,面露杀机,眼睛直盯在石岳的脸上。
    石岳对赵亦秋这种举动,虽然甚表不满,但他受了父亲石乾元陶冶,修养极深,依
然含笑道:
    “这个赵兄请放心,如不得你允许,小弟决不敢偷看你任何一件东西,赵兄大可相
信小弟的为人。”
    赵亦秋微露笑容,对于石岳这个答复,他好象非常满意。
    沉默良久,石岳想起一件事,开口又道:
    “赵兄,你出江湖多久了?”
    赵亦秋随口答道:
    “大概半个月吧。”
    石岳突然兴致勃勃,说道:
    “对于江湖近日最轰动的大事,赵兄是否有闻?”
    赵亦秋随口反问道:“什么大事?”
    石岳道:
    “听说八年前的阴阳剑客,又重现江湖。”
    赵亦秋心里一震,淡淡应了一声:“哦?”
    石岳看了赵亦秋一眼,又说道:
    “听说八年前阴阳剑客被武林各派高手围攻,我父亲目睹他受了关东乞侠独特点穴
法,又受了绿面神魔全力一击,打下了二十几支的高崖之下,何以会在八年后的今天,
又重现江湖呢?”
    赵亦秋傲然一声轻笑道:
    “石兄所谓近日最轰动的大事,大概就是这个了?”
    石岳说道:
    “可不是,阴阳剑客出现之后,首先向点苍三剑寻仇,点苍三剑师侄所开的天虹镖
局,遭了殃!”
    赵亦秋只是笑笑,故作不答。
    石岳又说道:
    “在云中山下,听说天虹镖局马镖师所保的镖,全被阴阳剑客所劫,看来点苍三剑
是无法将这笔镖银讨回来了。”
    说完,深深一叹,赵亦秋见他这种神情,故问道:
    “为什么没有办法讨回来?”
    石岳说道:
    “赵兄大概还不知道,阴阳剑客武功高不可测,点苍三剑决非其敌,何况阴阳剑客
不知往于何处,你说向谁去讨?”
    赵亦秋傲然一笑,说道:“那点苍三剑是自认倒霉啦?”
    石岳附和说道:
    “可不是,天虹镖局自被阴阳剑客劫走镖银之后,已经关门,对于这件事,江湖上
也无人不晓。”
    赵亦秋傲然一声长笑,又道:
    “石兄好像对这件事非常有兴趣?”
    石岳傲笑道:
    “当然,我这次出来,就想找阴阳剑客的。”
    赵亦秋不解道:
    “为什么?”
    石岳脸上悠然泛起傲然之色,说道:
    “我就不相信阴阳剑客是三头六臂,我非会会他不可。”
    赵亦秋突然冷笑一声,说道:
    “石兄恐怕不是阴阳剑客的敌手吧?”
    石岳反问道:“赵兄何以见得?”
    赵亦秋被石岳突然一问,不觉一愣,思忖:我又何必让他知道我是谁?念头一转,
含笑说道:
    “石兄也不想想,阴阳剑容既让各派人物闻名丧胆,以你我之武功而言,哪是阴阳
剑客之敌?”
    石岳被赵亦秋一说,一想也是,不过他还是好强地说道:
    “不过我以后真要碰见了,也要会会他就是。”
    赵亦秋在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在心里暗道:“好大的口气,不要说你一个石岳,
就是十个石岳,我未见得就把你放在眼内。”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嘴上依然附和石岳道:
    “那当然,以后我们若真碰上了他,非看看他有什么出色本领。”
    石岳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们这一阵长谈,马又跑了七八里之远。
    空气又沉默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石岳一紧马缰,马鞭一挥,叭的一声,打在马的屁股上,马又放开四蹄,向前急奔,
赵亦秋也一紧马缰,随后追到。
    两匹马又快逾轻烟,在古道上急驰如飞而过。
    蓦然——
    一条极快的人影,在两匹马的中间,擦身而过。
    赵亦秋与石岳同时一惊,停下了马,回头看望刚才那条从马身擦过的人影——但背
后哪有人影?
    赵亦秋与石岳又是一惊,以刚才那人武功而论,已臻化境,否则在刹那之间,何以
连影子都见不到?
    蓦然,赵亦秋抬头之际,倏然一条人影,在远处的林内消失,赵亦秋目光过人,已
看出那条人影是个中年模样的书生,手里好像拿着一把银笛。
    赵亦秋想,“这个人是谁?”自然,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出答案。
    他看了怔在马路上的石岳一眼,轻轻一笑。
    石岳自然没有看到林内消失那个人影,自言自语道:
    “赵兄,这个人好快的身法!”
    赵亦秋点了点头,突然问道:
    “请问石兄,江湖上有没有书生模样的人,以银笛当兵器?”
    石岳根本不知道赵亦秋突然问这句话是为什么,思索了许久,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
    赵亦秋问道:“真的没有?你再想想看。”
    石岳又想了很久,说道:
    “的确没有,据我所知,江湖上书生模样的人,只有一个钱塘书圣,不过钱塘书圣
用的兵器是一把铁扇。”说到这里,他似有所悟,向赵亦秋问道:“赵兄问这个是为什
么?”
    赵亦秋淡淡应了一声:“没有什么。”他的脑中正在想着这个奇怪的人物,为什么
突然擦身而过?
    石岳的脑中,倏然闪过一个人影,不觉“咦”了一声。
    赵亦秋被石岳“咦”的一声惊醒过来,问道:“是不是想到了?”
    石岳的脸上泛起恐惧的神色,说道:
    “想是想到了,不过,是不是他?”
    赵亦秋忙问道:
    “谁?”
    石岳想了一想,说道:
    “赵兄,你想刚才那条擦身而过的人影,会不会是阴阳剑客?”
    赵亦秋忍不住放声大笑,石岳被弄得莫明其妙,说道:
    “赵兄你笑什么?”
    赵亦秋停下了笑声,反问道:
    “石兄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阴阳剑客?”
    石岳说道:
    “我认为除了阴阳剑客之外,根本没有人有这身武功。”
    赵亦秋几乎忍不住再笑出来,但他没有,只是说声:“大概不会吧?”
    石岳自然想不到他所说的阴阳剑客,正是他身边的赵亦秋,是以,他认为刚才那个
人影,就是阴阳剑客。
    而赵亦秋却不明白刚才那一条人影擦身而过是为什么?这也不像在他面前卖弄武功,
他想:“不懂的事又何必想?不想也罢。”
    赵亦秋望着石岳那副脸色,说声:“走吧!”
    就在赵亦秋吧字未落之际,蓦地又是一条人影,从两匹马的中间,擦身而过。
    赵亦秋与石岳同时一怔,放眼过去,只见那个人健步如飞,赵亦秋一看便知道那个
人以“踏雪无痕”的轻功走路。
    赵亦秋冷笑一声,身形一展,人形闪处,已飘落在那人面前。
    石岳看赵亦秋一晃身之间,便截在那人前路,心里一惊,暗忖:“他武功并不在我
之上,何以轻功有如此造诣?”思忖间也忙向那人身侧跃去。
    赵亦秋一见来人是一个年逾古稀的叫化子,不觉一怔。
    蓦听那老乞丐说道:
    “未知阁下拦阻老要饭的去路,意欲何为?”
    赵亦秋被老叫化一问,不觉哑口无言,怔怔站在那里。
    赵亦秋以为这个人便是刚才在林中消失的人影,故拦阻去路,哪知这一看根本不是,
人家一问,他怎答得出口?
    石岳眼光突然触到那老叫化的脸,忙一揖道:
    “原来是萧老前辈,晚辈朋友对你唐突之罪,在此谢过。”
    那老叫化白眼一翻,看了石岳一眼,哈哈笑道:
    “原来是石岳,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石岳忙道:“正是!”忙拉过赵亦秋道:“赵兄,这位就是我刚才所说,名满江湖,
号称关东乞侠的萧老前辈!”
    关东乞侠四个字一出口,赵亦秋的脸上,倏现杀机,狠狠瞪了萧堂一眼,思忖道:
“原来是你这个贼乞!”突然间,师仇在他脑中浮现,他恨不得马上抽出阴阳剑,把萧
堂劈死剑下,替阴阳剑客报仇。
    但,他没有那样做,因为他身边还有一个石岳,他不愿在石岳的面前,暴露自己的
身份,他知“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道理,是以,他虽然满腔怒火,依然把它压住了。
    他又狠狠瞪了萧堂一眼,思忖道:“暂时让你多活几天,到梅山庄之后,再收拾
你。”忖罢,他的脸上又恢复笑容。
    石岳根本没有看到赵亦秋这种举动,含笑说道:
    “赵兄,萧老前辈点穴法独步武林,以后你得向他讨教几手。”
    赵亦秋含笑向萧堂一揖道:
    “久仰老前辈大名,晚辈赵亦秋今日得睹尊颜,真乃三生有幸。”
    萧堂见赵亦秋脸上喜怒莫测,心里大感奇怪,而且分明赵亦秋的内功,已有相当的
造诣,含笑说道:
    “赵少侠不必客气,未悉赵少侠师承何人门下?”
    赵亦秋主意打定之后,一扫冷漠作风,笑道:
    “晚辈恩师名讳,暂难奉告,老前辈大概不会见怪吧?”
    萧堂被赵亦秋这么一说,也不便多问,他的脑海中,对于赵亦秋这种奇怪的个性大
感不解,不过,他不便说出口罢了。
 
第七章



    沉默片刻之后,石岳又开口说道:
    “萧老前辈你要上哪儿呀?”
    萧堂哈哈大笑:
    “我要到梅山庄抢个老婆呀。”
    石岳脸上一红,说道:
    “老前辈,你总是爱开玩笑,你是去找我父亲吗?”
    萧堂点点头。
    赵亦秋似有所悟,斜视了萧堂一眼,问道:
    “老前辈,当初阴阳剑客不是受你一记独特点穴法吗?”
    萧堂心里微然一震,看了赵亦秋那冷漠的神情一眼,黯然道:
    “阴阳剑客当初确实受老叫化一记独特点穴法,何以八年后还有命重现江湖,这的
确是个问题。”
    赵亦秋又冷冷问道;
    “老前辈,晚辈斗胆请问阴阳剑客生前跟你有何仇恨?”
    萧堂一叹道:
    “如果以阴阳剑客的人而论,并非大恶不赦之人,他做事全凭兴致所然,他任性、
骄傲、冷漠,他认为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江湖各派人物没有一个不吃阴阳剑客的亏,
他做了很多错事,却并不承认,他认为他要做的事都是对的,而且,老叫化的师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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