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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宗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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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都出来了。林芷彤又是开心,又是失落。开心的是一下子眼界全开了,各派功夫各有特点,仔细琢磨后,自然收益不少。林芷彤本是个武痴,一日内十二个时辰倒有六个时辰在琢磨如何打架。现如今更是梦里都在琢磨功夫了;失落的是,传说中“飞叶伤人,隔山打牛”的想象全没了,打到最后,前十名几乎都是高高大大,身强力壮的大汉。林芷彤心想,若是自己上,也就是赢个两、三场的水准,前五十估计都进不了。就是爹爹来了,能不能进前十也很难说,爹爹看起来就没有前几个这么壮实。说到底,最后能站在擂台上的还是那些又会功夫,又天生神力的人。那我这样的女流之辈,岂不是注定成不了顶级高手?林芷彤想起那天耿王庄里大象倒下的一刻,涌起一股倔强,觉得能不能创出一种独特的功夫,让柔弱的小女人也该有办法收拾这群跟熊一样强壮的男人?
前十名拿了奖后,前三名不再比试,都在太师府用宴。这前三名分别是少林释可喜、武当尤可游、八极门的赖天德。尤其是赖天德,打人如草芥,几乎没有对手能在他面前撑过二十招。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本以为会清高些的少林释可喜当场还俗,做了大清绿营参领,还流着眼泪感慨终于可以吃肉了。这释可喜被誉为北少林数十年一遇的天才,当上绿营将军自然也是大喜。尤可游接受了赏银,同意留在京城在正黄旗军内传授八卦掌,不接受官职,却想把全家亲戚都抬为汉军正黄旗。对朝廷来说,有所求的人才是放心的人,便当场答应。只有八极门赖天德拒绝了所有的官位与银两,表示只是来验证些功夫。
手下对耿聚忠道:“这个赖天德是不是抓起来审审?万一逃到藩王那了,岂不麻烦。”
耿聚忠气定神闲道:“不用了。真打起战来,靠的不是这个,是令行禁止。想当年蒙古铁骑纵横万里,灭国无数,也没见哪个蒙古汉子会这些精巧的玩意儿。如今打仗,更是万箭齐发,还有红衣大炮、火铳之类。这江湖格斗之术就更没用了,开武禁只是想要多些男儿报国而已。”当然,他还有一点没说,是为了让自己的侧福晋开心。
林芷彤走上前去给前三名的高手敬酒。一品夫人敬酒,这可不是一般的殊荣。林芷彤道:“小女子身子弱,想拜师学艺,不知三位愿不愿意在太师府盘桓几日,教我点拳脚。”
几位皆想这侧福晋何等尊贵,又不可能行走江湖,中秋去南市买个衣裳都有大内高手保护,端午去运河看个龙舟,也该有捕快封街。这练功夫也无非是消遣,教几个粗浅的五步拳,弄点好酒菜吃,又不会亏些什么。释可喜、尤可游自然当场答应了。八极门的赖天德翻了翻白眼,看到一品官的夫人,亲自为自己倒酒,又知其每场比武都看得聚精会神,也点了点头。
林芷彤大喜,到了后院,把自己会的东西打了一遍,当场把三大高手看呆了。释可喜道:“侧福晋这白鹤拳,怕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算是练出神韵了。末将愿意把少林伏魔指教给夫人,不过此功夫没有二十年,不易出成效。其他的拳法,我也会一些,夫人尽可挑选,只是凭以夫人的底子,那些庸俗功夫倒是没什么价值了。”
尤可游道:“武当八卦也是出了名的慢工出细活。贫道已经五十四了,四岁练武,五十年才算是悟了门道。夫人若想练,贫道自然倾囊相授,反正以后我也常住北京。只是夫人白鹤拳强调‘锐’,我的八卦掌强调‘滑’,一直一圆,只怕会有些冲突。”
赖天德道:“侧福晋这种身手,虽不算一流高手,但也必有高手从幼时开始调教了。江湖虽大,除了九华山、峨眉派外很少《。文。》收女徒,若没猜《。人。》错的话,夫人当《。书。》是家传?你如《。屋。》今行走江湖,自保也没有问题,何况在这高墙深宅之内。还欲学武,为了何事?”
林芷彤道:“不为什么,就是欢喜。”
赖天德眼珠里放出亮光,正容道:“难得,这就是最大的天赋。我过几日就要去岳阳楼赴个约会,就让村野之夫先教你吧。我仔细看了下,你的白鹤拳手法严密,刚柔并济。但近身之后,手法不多。八极拳之猛,多半在近身肘法上,拳谚道‘宁挨三拳,不挨一肘’。我就送夫人一套‘十二连肘’。想必跟侧福晋原来所学相得益彰。”
释可喜、尤可游相顾一惊,这十二连肘正是八极拳精华所在,正所谓不招不架,就是一下,贴身靠打,半步崩人。这个礼物可真不轻。
林芷彤赶忙跪下道:“多谢师父。”
赖天德让过,悠悠道:“我不是你的师父。倒不是怕夫人爵位太高,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只是师门有祖训,所学五不传,女人不传、女儿不传、异族不传、达官不传、奴仆不传。天德也不敢破了规矩收徒弟。只是怜夫人真心喜欢功夫,这天下为谋生练武者多,为自卫练武者多,为复仇者也不少,偏少什么也不为的痴人。且当送同好一个礼物罢了。”
尤可游急忙道:“武当有女弟子。夫人愿意学八卦吗?夫人地位何等尊贵,贫道可不敢高攀,就代师父收下你,忝脸做你师兄,然后当做师兄教师妹好了。”说完还给师妹行了一礼,然后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赖天德冷哼一声,觉得尤可游也算武当一代宗师,为何权贵前如此没皮没脸?还代替你师父收徒,你师父早就仙去多年,见你今日恐怕也要气活。你如今执掌武当门户,五十多了,侧福晋才十多岁,有何不敢高一辈的?无非是被这金碧辉煌的太师府给吓了,这骨头也太软了些。
林芷彤看了一眼赖天德,又看了眼尤可游,也觉得看不顺练武者那份谄媚,道:“你那掌法太难练。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可以教我。我就不入武当了,有什么可以学的,我拿银子换吧。”此话已近于侮辱。
尤可游一心讨好侧福晋,道:“可以,可以,这雕虫小技,自然随夫人的方便。贫道再想想有没有又好又快的——嗯,这天下有三大奇妙轻功,八步赶蝉、踏雪无痕、紫霄影形,也就是江湖传说的一快二飘三无影。轻功之道飘逸空灵,本是道家的拳。八步赶蝉来自点苍派,踏雪无痕来自昆仑派,而这紫霄影形就源于我们武当派了。贫道看夫人轻功很有功底,这紫霄影形正适合侧福晋练。”
听到此处,释可喜、赖天德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紫霄影形堪称武当派最神秘的技法,是武当山紫霄宫青翼宫主所创,后明末曾出一大盗,以此技避过黑白两道四十多高手的合捕,一战成名。百年间已不复闻于江湖,原以为失传,居然还保留在武当山上。
林芷彤好奇地道:“这个好。看道长比武时身法就好飘逸,只是不知此功要练多久。”
尤可游道:“轻功的底子都是一样的,无非是调息、顺气、脚法和整劲,各门派并无不同。以夫人的底子,最难练的基本功既然已不用练了,单是紫霄影形的招式用法,半个月就足够学完。但是否用得上,就要看悟性了。有的一点就透,有的一辈子都学不会。武当百年间得授此技的,也有四十九人。一点就透的三人,一辈子没学会的四十六人。夫人还愿学否?”
林芷彤一向对自己的悟性特别自信,连忙点头。
释可喜道:“少林功夫没有捷径,全部靠千锤百炼,循序渐进。这伏魔指确实无法速成,而且必须受很多苦。想来末将终究要去沙场,不可能在太师府里常待。我看夫人的标月指也是中指指尖发力,我就帮侧福晋改进下指法好了。”
梨花枪,桃花马,凛凛威风有女将。
那日起,赖天德每日清晨前来两个时辰,教夫人十二连肘。赖天德要求甚严,逼促不歇,林芷彤天资聪慧,苦练不休。只六日就将肘法学得如从小练就的一般,挥洒起来,水泼不进。赖天德再教她近身方法,林芷彤居然能举一反三,跟白鹤步伐结合。赖天德讶道:“你以前是否去过暹罗一代,练过它们的暹罗硬拳?只有那儿的武师最擅长使肘。”
林芷彤道:“暹罗在哪儿,那儿也有八极拳?”赖天德就默不作声,坐在一旁抽一袋烟,心想:孔子道,得天下英才以教之,一乐也,估计也就这种感觉吧。这个女娃是真心喜欢功夫的,天赋又好,只是可惜了,是个女的,还是汉奸的妻妾,否则收做弟子又如何?
教到第十日,赖天德就要告辞,林芷彤挽留不住,连忙回房内抓了大把银票当束修。赖天德抚了抚她的头发,没要银子,不置一词地飘然而去。
林芷彤心道:这赖师傅该有自己的故事,或许还有极大的冤屈,老见到他闷闷的抽烟,却也不知如何排解。他明知我是当朝太师的唯一的婆姨,竟无一言谄媚,无一事相托,这是个太自尊的男人了。他的身上有种叫风骨的东西,不像个清朝的武师,倒让人想起传说中那个逝去的武林。
林芷彤走在夕阳中,一群侍卫远远地跪了下去,其中有几个功夫也不错。林芷彤觉得,这儿的男人实在跪得太多了。
接下来,尤可游过来传授紫霄影形。林芷彤一向喜欢轻功,这会儿更是如鱼得水。八十一招精妙绝伦的闪转腾挪,只用五日便学完了一遍。尤可游递来毛巾叹道:“侧福晋实在冰雪聪明。贫道在武当数十年,从无一人这般神速。只不过此功夫,会其形容易,会起神就难了。弄个架子容易,打起来会用,可能就一辈子都不行了。道家功夫讨厌就在这儿,玄之又玄,百妙之门。贫道也只能教你口诀,真正精妙之处是师父教不了的。”
尤可游把口诀一念,真如天书一般。尤可游再把自己懂的身法配合着招式一招一式使出来。林芷彤跟着练,刚开始皱着眉头,渐渐有了些笑容,突然一个刹那,本来还模模糊糊的口诀,在林芷彤的心中竟然自己连成汪洋一片了。林芷彤坐在地上狂笑,把尤可游吓坏了,道:“侧福晋?侧福晋?您是怎么了,莫非走火入魔了?”
林芷彤跺着脚道:“这口诀我懂了,和我有一日带阿黄吃草时,心里胡思乱想的一模一样。一直想不清的几个点,也都回答了,我能不高兴吗?”
尤可游擦了把汗,心里道:你是侧福晋,自然可以胡说八道了,若真是武当弟子早就一拂尘打过去了。就算天纵奇才,也没有这么快领悟如此深奥功法的道理。
林芷彤站起身来,道:“我打一遍试试。看错了没有,该是没错的。若是错了,刚才想时不会那么通畅。”说完后,两只脚轻轻地划起圈,突然如陀螺般转了起来,紧跟着,整个身子忽前忽后,飘忽若仙,休迅飞凫,罗袜生尘,真如魅影般幻动起来。
林芷彤停下来道:“是这样吗?”
尤可游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林芷彤道:“你攻几招试试。我看看躲不躲得过。”
尤可游道了声:“得罪。”连续往前攻了七招,都被小姑娘用新学的身法躲过,那步子竟无一不是恰到好处。尤可游有些恼怒,运起十成功力,使出一招回身八卦掌。招未到,便后悔了。这一招打下去,纵使练了铁布衫的少林高手,也得伤筋动骨。如何敢用在娇滴滴的侧福晋身上?
林芷彤惊叫了声,居然不退反进,一招紫霄飞霜,如闪电一般晃进了尤可游半步远的地方,此处拳脚都使不上力气,林芷彤便自然挥出八极拳里的连肘,两肘堪堪打在道长鼻梁上。尤可游只觉得火冒金星,眼前的树木都变了颜色,顿时昏死在地上。
半个时辰后,林芷彤扶起尤可游道:“尤师傅,好一些了没有。刚才您不该让我的。若不是你忽然收力,我就算用上紫霄影形,也顶多刚好避开。”
尤可游一声长叹,面如死灰,想想自己以武当高手的身份,半百年纪败在豆蔻年华的女孩手中,实在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心灰意冷道:“罢了,罢了。这口诀还有一段,本来还想藏着一些的,一会儿全教给你吧。修道之人不能逆天而行,这紫霄影形本就是你的功夫,我只是帮着武当派暂存了几十年,该交给它的主人了。”
林芷彤喜道:“我也觉得该还有一段的,否则,太容易了些。”
尤可游鼻子一酸,又流起鼻血来。
原来这道家功夫,强调的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运先天之气,靠本能静觉,进退自如,动若不动,方是武当、点苍、崂山等道派轻功的最难练的地方。自然二字谈何容易?练紫霄影形,先得把心完全放松,单此一点就难倒了无数聪明人。练武之人多半不是为了前程,就是为了复仇,欲壑填胸就偏执了。而林芷彤练武只为了练武,不经意间暗合了道家无为无不为的真谛。一旦有人指点,就真如捅破一张纸般容易。紫霄影形还要求物我两忘,逍遥轻喜。这八个字更是拳谚里出了名的知易行难。那会家子哪是练出来的啊,几乎都是被师父打出来的。自然对功夫也多半爱恨交织。如何轻喜得起来?越是天赋好的弟子,年幼时往往被师父摧残得越狠,每招每式不敢差雷池半步,又如何逍遥得起来?偏偏这个林芷彤,练武从未受过苦。林山石虽用心教她功夫,却就这一个宝贝闺女,又何曾责罚过。逍遥轻喜根本不用去练,那就是她的一部分。即使她打错拳法,乱创了个新招,又或者胡思乱想些拳理,也统统一笑而过了。这无形中让林芷彤没有任何束缚与成见,几乎能融入新的武学体系,并从不担心责罚,也不纠结于对错,这一种游戏似的心态,倒已离老庄“物我两忘”之境不远矣。
尤可游把所有口诀背了出来,见林芷彤又开始微笑,略带夸张道:“侧福晋,贫道算知道什么叫天潢贵胄了。有些东西就是娘胎带来的,不服不行。可惜你不在江湖,否则假以时日,你必是开宗立派的角色——这门紫霄影形可配合所有拳法使用,这么好的功夫可从未有外派弟子学过啊。贫道想给两个侄子办京城户籍的事,还望侧福晋叫太师多用点心啊。”
林芷彤正想得入迷,闻言道:“啊,你说什么?”
回到房内,林芷彤继续迷糊着。她太爱这种新功夫了,就自个沉浸在武学的天地里,尤道长传授的最后一段口诀,有几句怎么也想不明白,便日以继夜地琢磨,有时还自言自语,神神叨叨的。丫鬟们虽知道这个侧福晋不拘一格,也被她动不动飞到树上发半天呆吓得不轻。有一日半夜里,还把耿聚忠从床上踢了下来。
京城没有秘密,太师府侧福晋不寻常的举动传遍了京城名流圈。消息传到纳兰府。纳兰性德趴在枕头上大哭了一顿,觉得肯定是耿聚忠做了什么事情让林姑娘如此伤心,连林姑娘这般文雅风流的女孩都伤害,那就根本就不是人。据说这林姑娘老在树上发呆,这是在悼花,还是在伤月?
在府上忍了几日,越想越觉得自己该去救救林姑娘。林姑娘从江南来到此处,此等妙人却心甘情愿做个侧福晋,可见定是家道中落。在这势利之地,举目无亲,见花流泪,岂不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我不去救她还有谁敢救,想那耿三叔名士风范,也定不至于为难自己。于是喝了几瓶马奶酒,就冲进了太师府内。若说这林芷彤是个武痴子,这纳兰性德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傻子。这也算前世的孽缘。
太师府里耿聚忠正在跟繁神侯颜雨秋下棋。门童报:“纳兰大公子求见。”
耿聚忠道:“繁神侯,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心想:这孩子不会真看上钗儿了吧,耿家和纳兰家是世交,钗儿又时不时往他们家园子里跑。贵族间彼此通婚的也就这么几家,若如此,倒也可以认真考虑考虑。福建那边久无消息,若能得纳兰家相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至少芷彤和钗儿也多个照应。
纳兰性德走上去道:“给耿世叔请安,给繁神侯请安。耿世叔,小侄小侄有个不情之请。”
耿聚忠道:“先坐一坐吧。喝杯酸梅汤,你彤姨就很喜欢喝这味儿。”
纳兰性德听到彤姨这个名字,心里一颤,道:“不了,小侄是专程来求婚的。”
耿聚忠一愣,这人怎么比我还不守礼法。哪有自个冲进门来求婚的?当下也有几分欣赏,打笑道:“钗儿还小。暂时不想嫁人——若要嫁,也不一定是你啊。你家不是还有几个弟弟吗?”
颜雨秋笑了起来。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满清入关这么久,公子们还是如此蛮夷?这就是刚才耿聚忠所说的才情学问都不错的纳兰公子?完全就是茹毛饮血。
纳兰性德跪了下去,一本正经地道:“小侄想求的不是令千金——是世叔的侧福晋林姑娘。”
耿聚忠一拍凳子,眼睛睁得老大。
颜雨秋含着一股茶,吐出去几米远。
耿聚忠落拓不羁之辈,闻言也浑身打颤。一挥手把棋子打得满地都是,道:“来——来人,给老子把这混账东西打出去!”颜雨秋嘴巴还没有闭上来,只觉得长江倒流、白日变黑,数十年天经地义的信条刹那间奔溃了。
颜雨秋站起,抹了抹汗道:“太师,这个这个府上有事。老夫就先告辞了。”
耿聚忠讷讷地道:“好,今日之事,还望繁神侯不要外传。”
颜雨秋道:“放心,放心。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告辞。”
第二日,纳兰性德抢太师姨太的笑话,就震动了整个京城。纳兰明珠气得三天未上朝,险些把纳兰性德灭了,骂道:“天下无能第一,世上不孝无双。”
耿聚忠回到房内,问林芷彤道:“这个惫懒东西,害得自己父亲不敢上朝,害得我今日被同僚不停地安慰,连皇上都笑了一遍。这纳兰也没去过福建吧,他同你见过几次?”
林芷彤哈哈笑道:“这还真是个痴人。我同他说话没超过三句,见面也就一次,还是被你家钗儿扯过去吃螃蟹的。也不知道他中了什么邪,听说中邪的人,需要找个道士,拿把木剑做两天法,或者在房内弄个尿盆。”
耿聚忠兴奋地道:“就该弄个尿盆泼他——说不定你们真是前世约好了的,佛讲人有三世,好多东西都是宿缘,否则真没办法理会。”
林芷彤道:“有什么不好理会的。这人就是一个书呆子呗,我才不要这种书呆子了。”
耿聚忠道:“你还真说对了,他还真是天底下一号书呆子,别看他年纪这么小,他的诗词只怕是大清第一人。这种人,本就是奇怪。你看你只和他见过一面,在他脑海里就已经是前世今生,千千万劫了。你只跟他说了三句话,他可能就写成几十万字的书。”
林芷彤拍掌道:“最好写成武侠味道的书,让阮先生天天讲。官当得再大都会死的,只有变成戏,几百年后还有人看。”
耿聚忠饮了一口酒,冷着脸道:“你好似挺开心啊?”
林芷彤道:“当然开心,钗儿还劝我开导一下你,说遇上这事谁家汉子都难过。我就奇怪了,这有什么难过的啊,难道你的女人没人喜欢你才开心吗?”
耿聚忠一愣,也笑了:“我以为这天下不喜欢讲理的名士,自己也能排上号了。没料还碰上你们这两个活宝。你这话也真新鲜,有点像西洋来的传教士汤若望的话,若繁神侯听了,必然气得胡子都起来了。”
林芷彤妩媚道:“别谈别人了——练卧虎功吗?”
耿聚忠翻身上马。
纳兰府上,纳兰明珠把纳兰性德打了个七魂出窍,逼得家里的老太太求情才放手。
听说纳兰性德被打得狠了,钗儿托着药丸去纳兰府里看望,看着那伤口便哭了。纳兰性德心想:我才挨顿打,就这么多女孩子心疼。这打也值了,只不知道,那苦命的林姑娘心疼不疼。若她也心疼,死了也值了。他望着外边的连绵不断的雨道:“枕函香,花径漏。依约相逢,絮语黄昏后。时节薄寒人病酒,铲地梨花,彻夜东风瘦”
第二日,林芷彤正跟着释可喜练少林指法。说来也怪,林芷彤练武当派紫霄影形,如有神助,只几日便像模像样。可练习这少林功夫,却死活不上路。释可喜道:“这少林功夫讲的是千锤百炼。这伏魔指必须在铁砂里插上万次,才算入门。夫人已很努力,但不知为何,见效缓慢。”
林芷彤看着自己中指,道:“是不是运气不对?”
释可喜道:“末将已经讲了很多次了,但侧福晋总是按以前白鹤拳的法子吞吐,这一时纠正不过来,恐怕没有缘分。”
林芷彤努起嘴道:“你是说我笨喽?”
释可喜道:“末将不敢。”
林芷彤道:“心里想的不敢说,那叫虚伪。你是很虚伪吗?”
释可喜抓了抓刚长出不久的头发道:“可能在武学上不够聪明——当年小僧运气只学了两日。”
话音未落,林芷彤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吓得释可喜忙单膝跪下道:“末将该死,末将顶撞了侧福晋,求侧福晋责罚。”
林芷彤哭得更厉害了:“我练功时撒个娇都不行啊?我以前在漳州就是不高兴便哭的,还抓师兄的面团。你们中间也就赖师父像个师父,其他的这样怕我,还有什么意思?你这么高的功夫,跪来跪去的,功夫再高又有何用?”
释可喜想了半天,道:“这是规矩!末将还只是个参领。等末将带兵打几个胜战,做了大将军,才能跟夫人平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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