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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好 作者:不作不会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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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察出男人的排斥,若是她识相点这时应该说声“抱歉”就离开的。可她执拗的不想错过他。
恰好此时,蛋糕被送来,守夜服务员见她坐在这里,才意识到她问的有人是指真人,就莫名其妙说一句:”你看真的没鬼吧。”
“。。。。。。”
二人更加无语。他不知自己捅了篓子,高兴的走到灭灯的区域,三张椅子排排并,人躺上面去要睡一觉。
他琢磨着:老板回家守护妻儿,靠窗情侣离开,全场只剩下他二人。就算他偷偷睡一觉再起来看场子,想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于是,三个人的咖啡馆,更加寂静,也更加深了他们之间的寂然。赵晓琪被这股子寂然挠的心痒难耐,她不喜欢坐以待毙,必须做些什么达到关系突破点啊。
她盯他的手机开始思量:既然他不愿意跟我讲话,那我就打字给他看。他总不能无视我到这种程度吧?
她果断捞回他的手机,奇怪的是,李家晟看明她的动作也不阻止,任由她折腾。
她挥舞着灵巧的手指“哒哒哒——”的在屏幕上写着什么,随后把手机放回他面前,自己装没事的数桌上的暗点玩。
终于归到他惯常的交流方式,李家晟一直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他拾起手机搁在手掌心中,心里轻念她写的:
“你好,我是赵晓琪,我想和你交个朋友。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不会真的不说你叫什么吧?”
他不由得勾起双唇,淡然一笑。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同样灵巧的敲打手机键盘界面,打完所有的字后也轻轻把手机正放到她的面前。
她低头去看,只见4。7英寸的屏幕上,黑色方块字整齐排列在一行,他说:
“你好,我叫李家晟。”
第5章 我喜欢他(五)
“你好,我叫李家晟。”
彼时,守夜服务员已经酣睡,轻微的打鼾声回响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有趣的是,这位男士的鼾声像是伐木工锯木头。
“呵——撕拉——呼——撕拉——拉——”
这种独特的响声,逗的二人轻声笑开。之前弥漫在二人之间的、说不出的怪异气氛也烟消云散。
他的眸光终不再遗留于书本上,而是愿意抬头笑看她。
他看到:那双笑弯的眼睛里有他孤暗的身影,虽然只是小小的那一点,但仿若占满了她深褐色的瞳孔。
而对面的赵晓琪也喜欢他回望的神情,因为这个时候,他就像偷跑出来探索世界的麋鹿,清澈无辜的眼神里带着三分探究三分好奇和四分期待。
中国人相信“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从眼神里窥探人的本质已成为国人的习性。因此,他们用长久的相视进行无声的交流,彼此无声却胜有声。
大约一分半钟后,赵晓琪开口说话:“李家晟,你。。。。。。。。”
“。。。。。。。”
他却及时把手指竖起,搁在嘴边作出“嘘声”状,又指了指身后打鼾的服务员,然后歪头冲她眨眨眼。
她了然点头。
随后他又伸手从包里取出纸和笔,摆在她面前示意她写。赵晓琪见状咧嘴一笑,回到高中时代的感觉油然而生。
记得那时候,全班都在静默的读书写考卷,她为了能和坐在她后排的后排的资优生套近乎,就写纸条问他如何解题。如今,时代终于变了。资优生主动给差生递纸条了!这是翻盘的节奏!
赵晓琪突生出一种“变成白富美,迎娶高富帅,走向人生巅峰”的美感。
她郑重的拿起笔,皱眉思索第一句。
写什么好呢?写你叫什么?不行,问过了。你家有几口人?更不行,太露骨了。那写你有女朋友吗?咳咳,绝对不行,要低调低调。算了,还是写首诗吧,既能彰显她是读书人,又能来点共同话题。
于是乎,她写下:
“这晚,月光正好,风声正盛。你在我对面,我在你对面,既是缘分又是机遇。啊,多好的一晚啊。”
写完后,她略带羞涩的递给他,坐等他指点。结果,李家晟接过来一看,终于明白那日看不懂的纸条是何缘故。
他微微摇摇头,提笔写下批语:“并不押韵。”
赵晓琪:“。。。。。。。”
她不甘心,又卖弄智商:“二氧化碳和氢氧化钠聚在一起,会生成碳酸钠和水。两个不同的人在一起,也会生成新事物来的。”
他评:“当co2不足时,二者会产生碳酸钠和水,但是当co2过量时;会继续发生反应,生出碳酸氢钠。按照这样,两个不一样的人在一起,互相消亡才能生出新事物。”
赵晓琪:“。。。。。。。”
连续两次被打击,她老老实实收回花花肠子,认真写字问他:“李家晟,你每天都来这里看书吗?”
“嗯,对。”
“那你不用工作吗?还是你的工作很有弹性,怎么会这么多的空余时间?”
李家晟看到这个问题,握笔的手不由僵住。工作?不工作不正常吗?
“你工作了没?”
“当然,我是做编程的。”
“哦。那。。。。。。。”他落笔的速度慢了下来,而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写道,“我在海深集团上班,做文字编辑。”
他写的漫不经心,可赵晓琪留了心眼,暗暗记下名字。
两人一来一往,不一会儿整张纸都是他们的笔迹。
正当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紧闭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一位风尘仆仆的20出头的男人推着箱子走进来,他瞧了瞧只有他们二人的服务区,礼貌的问:“请问你们是店员吗?我想喝杯咖啡。”
李家晟本想摆摆手,却被赵晓琪阻拦住。她大声“嗯”句,拽着他的手拉他起身,借机抬脚附耳轻语:
“李家晟,服务员在睡觉,我们帮他呗。”
他不安地抠着手指头,眉眼里闪现纠结。没有家人陪伴去做事,他还是第一次。可看到赵晓琪满脸的期待,和年轻男人疑问的表情,他终是推开挡板进入作业区。
好在常见温纶忙乎,他记得怎么做。
“先生,你需要什么?”赵晓琪正儿八经地问。
“蓝山咖啡,要热的。”年轻男人从皮夹里掏出钱递给她,突然又好奇她混搭的穿着,便问:“你怎么穿睡衣来上班?”
“哦,这样穿比较舒服。”
年轻男人便以为她是老板娘,旁边泡咖啡的李家晟是老板,不禁羡慕道:“真好,你们与我相同年纪,就能有家咖啡馆。不用为别人忙碌,只为自己奔波,赚多吃多、赚少吃少,自在逍遥。”
略带感叹的话语,很容易勾起同龄人的共鸣。
赵晓琪老练回复他:“做啥都一样,都很辛苦。做人,哪有不难的!”
“也是。”年轻男人接过赵晓琪找的零钱,不好意思笑笑。看来他还是太年轻,容易歆羡别人拥有的、懊恼自己没有的,做人确实都一样。
本只是小插曲,偏偏插根在李家晟心里。
他把泡好的咖啡递给年轻男人,便神色深沉。赵晓琪捅捅他的肚子,笑道:“回去继续传纸条。”
李家晟恍惚回神,点头应应。赵晓琪仰头凝视他,灿然一笑。
**
中秋这一天的清晨,凉风习习,十二度的阳光洒落进阳台,温暖了清冷一夜的地板。
赵晓琪精神抖擞地站在客厅,手拿山东快板儿开嗓:
“当里个当,当里个当那个当里个当。都说三花镇有个姑娘叫赵晓琪,那模样俊俏小嘴甜儿!那腿脚利索人爽朗!那邻里邻居都夸赞!
当里个当,当里个当,这姑娘年方二五,没人疼那个没人怜儿。旁人摸门来询问,道是姑娘誓嫁状元郎啊哎!那个誓嫁状元郎啊哎!”
大清早六点多种,这种大嗓门地“说说唱唱”很容易就把睡梦中的二人吵醒。她们摸着睡脸站出来,真想骂人。可赵晓琪不知好歹,竟直接窜到她们身旁,对着她们的耳边重复又循环。
秦默昨晚没睡好,见她这样,脾气暴躁道:
“你一大清早,有病啊!放假不睡觉,想干什么!”
“就是!你赶紧起开,没看见我肚子疼嘛!”快板的响声,震得马果佳捂住肚皮直叫唤。她怀疑昨天的小龙虾不干净!
“当里个当,当里个当。。。。。。。”赵晓琪被骂还嬉皮笑脸,嘴里的曲儿就是不带停。
“丫有病,老大你快点把她收走,我屎堵菊花口边快拉出来了!”
秦默没办法,只好扯走发神经的赵晓琪,听见她还在哼唱就拿食指戳她的脑门:
“我说赵晓琪,三间卧室就你那间有独立卫生间,你这是拉完晨屎就出来祸害别人是不是!你缺不缺德啊你!还有,赶紧停止说唱,难听死了。”
脑门被点的通红赵晓琪忽略那点小痛,扯着她的胳膊大声喊:“他叫李家晟,他叫李家晟!”
“谁是李家晟?他打哪出来的!”
“就他,我给你们说过的?”
“李家晟,我还李嘉诚呢?昨个没等着人,今儿就自己加戏,把人名都取了,你可真痴情。”
秦默甩给她两个大白眼,扭头就要回房。她现在脑袋胀疼,没空和她瞎闹!
赵晓琪见她不信,搁后头张嘴大喊:“他叫李家晟,每晚都会去咖啡馆看书,具体时间不定;他叫李家晟,年纪大我一岁,最喜欢吃咖啡糖;他叫李家晟,住咱们隔壁的碧源山庄35栋1701室,有个哥哥,没有女朋友;他叫。。。。。。。”
她一条条在后面讲给她们听,声音大的就像嘴边上放着扩音器,吓得正坐马桶的马果佳菊花猛地收紧,堵死了稀稀拉拉的粪条条,那滋味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妈的!”她恨急骂道。
秦默反而从她的喊话里琢磨出点意味来,她沉着脸问:“你怎么找着他的?”
“我夜里两点多又去咖啡馆找他了。嘿嘿嘿嘿。”
“嘿嘿你个头!我昨晚起夜发现大门没关紧,还以为家里遭贼了呢!吓得我差点报警。赵晓琪你下次再这样,我就剁了你!”
最后一句,秦默简直是吼出来的。
有谁能体会迷迷糊糊上完厕所后,听到大门那里轻微咣当声的可怕?这要不是半夜三更鬼上门,就是小偷撬起了门!她当时浑身汗毛倒竖,强借那点海胆的劲儿,摸黑从厨房抽出一把刀别在身后,准备好与鬼或者小偷殊死决斗。
幸好查明是门没关紧风吹的缘故,虚惊一场。但罪魁祸首不知反思,大清早还继续祸害人!这是伸着脸等挨揍吗?
另一头,马果佳捏紧手中的手纸,“恩——”的把排泄物拉了出来,她舒口气缓缓后也跟着中气十足吼回去:
“赵晓琪,你丧尽天良,这么大声当早读呢你!我差点被你的喊声封死了我的菊花!”
本想和闺蜜分享喜悦,结果两人都这么不给面子。
赵晓琪无辜的吐吐舌头,缩回自己的房间里,继续嘚瑟的唱:“当里个当,那个当里个当,三花镇的姑娘赵晓琪,找了个状元郎当相公,本以为这秦马二家小姐,能道贺,结果是。。。。。。当里个当,当里个当里个当里个当,结果是,她们气的翻白眼嘞翻白眼!”
“赵晓琪,你再敲快板,我们就废了你!”
第6章 他有点奇怪(一)
“生活总以人们不如意的方式往前行进。它不会对我们屈服或者投降,它会用恶劣的方式告诉我们它才是主宰,借此指望我们卑躬屈膝。”
颜卿在日记本上写下这段话,盯着水色墨迹浸透洁白的纸页,轻叹口气掩上本子。
已是黄昏日落时分,玩了一天的倦鸟叽喳归家,家里养的小狗阿灿开始在楼下叫唤要饭,保姆李妈弯腰在狗盆里放下食粮,笑骂它:
“阿灿啊阿灿,你个小吃货!我们还没吃,你就先吃上,也不等等家晟。”
阿灿本就是一只狗,它只管吃喝拉撒,哪里懂得主人家的事情。它“汪”一声冲李妈叫,然后把头埋进盆里吃的欢唱。
“吃还叫唤,真是小没良心。”
李妈念叨完,扯着抹布往厨房去。那里的灶上正炖着豆腐鲫鱼汤,她得过去盯着。
颜卿听见李妈的脚步声渐远,方起身站在窗户旁眺望,静静地等那辆车驶进她的视线。
从今儿算来,他离家独立已有三月又三天,这些天她最常做的事情便“想”。想他是否在外受人白眼,想他是否过不惯常人生活,想他是否会举手投降说回家。
偏他没有半点不适,竟然过的比从前更快乐。
雏儿的翅膀一旦长硬实,便想往外飞,连看家的母亲都忘的一干二净!她忍不住又来一声叹:“家晟啊……。”
其实,她每日烦恼的事情并不多,但只要涉及李家晟的事情,即使微小如尘埃也能在她心头上砸出个大坑来。
呵,能怪谁?子女就是父母上辈子的债!她这做母亲的,能不想方设法还债,叫儿女们过的舒舒服服、一生无忧吗?
可没曾想,她站在窗台处等了老半天,连半个影子都没见着,真让人气馁。
“阿卿,在看什么?”不知何时,李强仁从二楼的书房离开,跑到卧室里来看她。
颜卿并没有回头,她依旧双手抱肩立在窗口,即使风吹起花色窗帘刮疼她的脸颊,她也身形未动。
“在等家晟。”她说。
李强仁闻言回头瞧了瞧刚闪过人影儿的门外,微微一笑:“他们刚刚进门,家晟进卧室玩去了。”
等了半天,人早已到,但他却没有第一时间给她打招呼,这着实伤了颜卿的心。
她转身跌进李强仁的怀抱,双手揪着他的衣袖,不无感慨道:“儿大不亲娘啊。”
李强仁宠溺地抚摸她的发顶,目视前方说:“他怕你唠叨嘛。”
“诶,谁唠叨了?”
**
楼下的阿灿吃完狗食,湿润的鼻子到处乱嗅,它在楼梯口闻到李家晟的气味,便扭着胖嘟嘟的屁股往楼上拱。
它呼哧呼哧爬上二楼,却看到他的房门紧闭着就笨的拿脑袋撞门。见还是没人开门便“汪汪汪”冲着门扉大叫。
门内的李家佑本在和执拗的李家晟僵持着,这会儿听到阿灿的叫声,赶紧跑去开门。平常时候,阿灿是只笨狗,可今日它就是“救星”啊。
当他刚把门开出一条缝,阿灿肥大的脑门就挤进缝儿里。只见它后两只爪子抓地、前两只爪子乱刨,自个儿弄开门,欢天喜地地往里冲。
“阿灿啊阿灿,哥哥好想你!”
阿灿听到他夸张的欢呼声,鼻子喷气,一路绕过他的抓捕,直接窜到坐藤椅里的李家晟脚边,然后抬起两只前爪搁在李家晟的膝头,伸着舌头求爱抚。
李家晟离开家的时候,因为一些考虑并没有带走阿灿。此时见它还是这么憨萌,笑着抚弄它头上的乱毛。阿灿乖乖的任他乱揉,乖巧的像只哈巴狗,实际上它是条威猛的金毛猎犬。
说到威猛,应该是指从前,现在的阿灿早胖成一坨坨。
“阿灿,瞧你胖的!狗苗条点好看,你都快胖成猪了!”李家佑气它不理自己,故意骂它。
“汪!”
阿灿不满李家佑说他胖,回头嗷嗷叫着露出牙齿,威胁他闭嘴。
“叫也没用,你就胖!”
阿灿见威胁不奏效,可怜兮兮地趴回李家晟的膝上,两只大大的狗眼润出了水渍,看起来好不可怜。
李家晟好笑地拍它脑门同意哥哥的话,它委屈的嗷呜一声,退到他脚下缩成一团。
“怂样儿。”
阿灿再也忍不住,跳起身上去咬他。它只认李家晟一个主人,李家的其他人是投食者。这位长期侮辱它狗格的家伙,得给他点教训,让他明白什么是“不跟狗计较胖瘦!”
李家晟怕它真咬李家佑,着急地怕打三下手掌,“啪——啪——啪——”,每下中间间隔三秒。
阿灿得到指令,不爽的退后,但仍然呲牙咧嘴表达狗的不满。可李家佑并不生气,反倒蹲下顺它的毛,还表扬它:“只认家晟,不错啊阿灿。”
当初,家里养阿灿的时候,就是为了保护李家晟。按照母亲的话来说,阿灿只是弟弟一人的狗,替他一人讲话。谁要是惹弟弟不高兴,阿灿就负责咬谁;弟弟要不喜欢谁,它就冲那人乱叫,这样弟弟就不用受委屈。
后来演变成,没有弟弟的管教,阿灿就是只跋扈的狗,哪有刚抱来时的温顺!
就像现在,它正在气头上,一直冲他“汪汪”叫,脑袋一扭躲开他的触碰。
“臭脾气!”
“家佑,跟阿灿吵起来了?”颜卿和李强仁一推门进来,就看到大儿子幼稚的德行。
“爸,阿灿太胖了,得减肥了。平时千万别让它吃饱!”
守回李家晟身边的阿灿听到这话,又开始朝他呲牙咧嘴,露出来的尖牙也怪渗人。
李家晟无奈摇摇头,他弯腰摸摸它的脑门安抚它,然后起身上前抱住颜卿。
颜卿疼爱地轻拍他胸口两下,抬手一边替他整理衣领一边笑问他:“家晟,饿了吗?饿,咱就下去吃饭。”
见母亲进门只理会弟弟,李家佑吃味地向父亲告状:“爸,妈真偏心,只问家晟饿不饿,都不问我。”
“你妈也没问我。”
颜卿一人给他们一巴掌,拉着李家晟就下楼,阿灿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
李家佑却伸手拽住李强落在后头,待拉开一小段距离,小声向父亲报告:“爸,家晟说要去公司上班。”
“哦?他想做什么?”
“非要当文字编辑,我让他当我助理他不肯!”
李强仁闻言脚步渐重,眉头跟着越蹙越深,后来下楼下到一半就停下。他沉着音问:“他的意思是要独立工作?”
“嗯。”
这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他有些措手不及。事实上,他虽不希望李家晟被锁在家里,但他更不希望他孤身一人闯世界。
因为尽管他们不愿承认,李家晟都是有残缺的人。而这么多年,他们对他的教育里,从未教过他如何以“残障人士”的身份生活。
人不怕活的艰难,就怕别人张嘴乱说。他不确定他的儿子有足够强大的内心。
“爸?”
一时间李强仁做不得决定,便只得摆摆手回他:“再议吧,先去吃饭。”
父亲的态度明显犹豫不决,李家佑无奈地揉揉额角。怎么办,连父亲都没主意,他真要乱了。唉,全家人一遇到弟弟的问题,都变的优柔寡断,这要如何是好。
“家佑,跟上。晚了,你妈又念叨。”
“哦。”
**
李妈熬的鲫鱼汤,火候到位,汤底白嫩、鱼肉鲜美,入口即化的豆腐又增加了层清爽口感。四个主位上,每人桌前各自有一碗。但因李家晟不爱吃葱,所以他碗中的汤少了一点郁葱。而其他人的碗里,白色雾茫之上点点青色,煞是好看。
颜卿偏心他,不愿等他二人就座就开饭。她让李妈也坐下,二人一左一右夹着他,争着抢着给他夹菜。李家晟想推拒都难,他闷气中喝完碗里的汤,手中的碗还未放下,李妈就叫起来:
“家晟,再喝一碗。”
她夺过来他的碗,麻利地给他盛满再塞回他手里。李家晟不愿再喝,摇摇头拒绝。
“好吧,留给家佑喝。”李妈收回碗,很自然的放到李家佑的位置。
“李妈,你们总是这样。家晟不要的都塞给我,我可要生气了啊。”李家佑刚落座,就瞧见李妈顺手的动作,他嘴角一歪调皮地“警告”她。
李妈心虚地嗔他一眼,叨叨地说:“这汤还不是给你们哥俩炖的。李妈啊,谁都疼,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哦!”
“我知道,五个手指虽有长短,但哪个都重要嘛!”李家佑撇撇嘴,端起那碗汤“咕噜咕噜”喝尽。
他伸筷夹最远的那盘红烧肘子,颜卿见状忙叫李妈端到他这边来。手心手背的论调是李妈这边的,对颜卿而言,他们不分前后。
李妈端过去前夹了最大的一块儿放他碗里,她说:“家晟,你也吃点肘子。”
这种无微不至的关爱,并没有让李家晟开心。只见他一直低头吃饭,她们夹来的菜,他一口未动。因为每逢这个时候,他心底就蕴藏微弱的火。火苗虽小,可火势遇风即大!
他最想大声说:“我双手健全可以自己吃,别把我当成婴儿。”
然“说出口”于他是“别无可能”,他只能心底压抑着。
颜卿看的出他不开心,却故意选择视而不见。她想:今日他都不能适应她和李妈的过度关心,明日他又怎能坦然面对陌生人的好奇?
一个人身体上残疾还可苟活,但心理上也残疾便会生不如死。
“家晟。。。。。。。”她夹起一筷子肉丝放到他碗里,筷头点点他的碗沿儿示意他吃。
左右夹击的关爱,令李家晟烦不胜扰。他端起自己的碗站起来,绕到李家佑身旁坐下。一坐稳,他就用脚击打地面。
这时搁餐桌底下休息的阿灿立马钻出来,“呼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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