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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玷玉龙续-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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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燕侠好生感动,也有几分不安,一时却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好。
只听虬髯公道:“大少,让她哭吧,别管她了,她盼着见您六位盼太久了,今儿个能在这儿见您,太突然了……”
郭燕侠强笑道:“这叫我怎么敢当……”
虬髯公那里转了放蜂:“大少什么时候来的?”
郭燕侠明知虬髯客是有意移转话锋,当即他奉命巡视各地,以及“济南”的经过说了大个概。
虬髯公听得浓眉耸动,环目放光:“原来这次对付鱼壳跟吕家后人的是大内秘密卫队‘血滴子’,我原只以为允祯只是对付这两家,没想到他居然连郭家也敢碰,我看他这个皇是当腻了……”
郭燕侠淡然笑了笑,道:“外有年羹尧、岳锺棋,内有胡、傅两家,他确实也有碰郭家的本钱了。”
虬髯公环目煞威暴射,道:“大少……”
郭燕侠含笑截口,道:“虬髯,你这是何必?”
“不!”虬髯震声道:“老人家德威服天下,满虏允祯何物,他弑父、屠兄、鸠弟,那是他满虏自家事,咱们可以不管;他满虏窍我神州,役我百姓,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此大仇大恨,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无时无刻不力图雪报,如今又岂能容他轻易再动郭家?大少,你报请人家,只一声号令,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无不……”
郭燕侠抬手拦住了虬髯公的话,脸色一整,肃穆说道:“虬髯,燕侠谨代表郭家,谢谢你的好意,只是这是郭家事,不敢偏劳整个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而且发号施令自有神尼苦大理师在,郭家又岂敢僭越?还请放心,尽管允祯他外有年羹尧、岳钟琪,内有秘密卫队‘血滴子’,真想动郭家,还没那么容易,眼前‘独山湖’事要紧,咱们还是把心思放在吕、鱼两家吧。”
虬髯不怪为一代侠侠,听了郭燕快这番话,立即转趋平静,道:“虬髯失态,大少指示。”
郭燕侠道:“虬髯,别这样;真论起来,我要晚你一辈,你这样我当不起,‘独山湖’救人的事,咱们各干各的,而且不要再耽误,我只请教,不知你是不是知道,鱼壳仗的是水,他绝不会远离“独山湖”,可是吕家后人义在何处广虬髯公道:“不瞒大少,据我所知,鱼壳已经把晚村先生后人接去了‘独山湖’。”
郭燕侠道:“那最好不过,省得顾此失彼,照这么看,允祯之所以要杀鱼壳而甘心,恐怕不只是为鱼壳当年受玄晔之聘,卫护过允祁。”
虬髯公道:“大少是说,他还恨鱼壳接去了晚村先生后人,藏在了‘独山湖’?”
郭燕侠道:“以你看呢?”
虬髯公猛又激动,钢髯贲张,环目暴睁:“允祯他挖了吕家的坟,鞭了晚村先生的生尸,吕家后人不过只剩一个年幼女儿,只要是人,任谁都会伸把援手,何况晚村先生又是那么一位人物,大少,是谁该恨谁啊?”
郭燕侠听得也为之血气一涌,忍了忍,使自己趋于平静,道:“亲仇不共戴天,掘人之坟,鞭人之尸,更是神人共愤。吕家后人能,她必然会亲手讨还这笔血债,不能,相信咱们这些人不会坐视,必然会有谁助她报此血海深仇。”
虬髯公道:“大少,虬髯算头一个,绝不后人广郭燕侠道:“那得先保证这位吕家后人再说,不要再耽误了,咱们可以走了。”
虬髯公道:“大少,咱们一块走!”
郭燕快看了姑娘贞姑一眼,只见她已经收泪住声,平静多了,此刻一双满带泪迹的美国正望着他,当即道:“为免惹眼,咱们还是各走各的吧。”
姑娘贞姑一急色变,要说话。
郭燕侠及时接道:“反正咱们都是往‘独山湖’去,前头总会再见的,虬髯、贞姑妹妹,我先走一步了。”
贞姑没来得及说话,此刻急得脱口叫了一声:“师父只听虬髯公道:“傻丫头,没听大少说么?前头总会再见面的,快走吧,郭家绝学冠绝字内,再迟咱们就落后更远了。”
师徒俩也急急纵身而去。
口 口 口
郭燕快一阵急赶,他倒不是怕后头虬髯公跟贞姑追上,他是心急救人!
日落西山,时近黄昏,以他的身法跟脚程,他约莫着‘独山湖’该到了。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了一片小小村落。
这片村落实在小,可是这片密林却实在大,大得两边看不见尽头,只看得见黑压压的一大片。
转眼工大之间,他到了村口计文处,他收势缓了下来!
不过经日刚落西山,甘丈外的事物还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
一样东西看得他心头一跳。
那是村里几户人家的门口,都晒着鱼网。
这该是个渔村。
渔村应该近水,不近水哪有鱼?
此地近水,那就应该是“独山湖” 了。
可是“独山湖”呢?怎么没看见?
既是晒鱼网,那得靠日头。
然而如今都已经日落西山,时近黄昏了,怎么没人把网收进去?
不只是没有把网收进去,而且没瞧见一个人影,甚至连一声狗叫都听不见。
太静了,静得出奇!
静得连该做晚饭的时候了,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不盲炊烟。
这种远离城镇的小渔村,本该静,宁静。
可是这种静不对,静得像死了似的。
郭燕侠何人?马上就觉出了不对。
可是他脚下并没有停,连顿都没顿。
艺高胆人,“崂山派”的道士也好,大内秘密卫队“血滴子”也好,还没有哪一个能够让他怕的。
他进了进口,一条结实、平坦的土路直通村里。
他就顺着这条路往前走。
一户户的人家,座落在路两边,隔不远就是一家。
不管哪一家,都关着门。
看不见一个人影,也听不见一点人声。
人都哪里去了?
渔村的人,不会都不见了。
只有一种可能!
这种可能,有两种说法。
一种,是好的,有人把渔村的人,暂时迁出去,迁往别处去了。
一种,是坏的,郭燕侠也不知道什么叫怕,但是他竟然没敢想下去。
没敢想下去,但胸中的怒火杀机,却往上一涌。
为什么会有这种可能?
小小的一个渔村,碍不了官家办正事,打鱼为生的苦哈哈,上有老,下有小,又有几个敢对抗大内,违背皇旨?
鱼壳水里生,水里长,离不开水。
打鱼的人岂离得开水?
大半是因为这个缘故了!
郭燕侠脚下没停,还想往里走。
他走得已经够深入这个渔村了。
他仍然没看见人。
但是,他听见了声。
人,来自他的身后,五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脚履都很轻薄,隔差不多两三丈,在他的身后缀着。
这五个人,来自两边本来没见人,而且紧关着两扇门的人家。
他看不见这五个人,但是他听得出,这五个,都是内外双修的一流好手。
刚才听见他们的时候,他没回头,现在,他仍然没回头。
因为,他认为,不值得他停步回头。
而,不过转眼工夫之后,他还是停了步,也只是停了步而已。
恐怕这儿是座渔村的中心地带了。
眼前是一个广场,不大,很平坦,像一般农村里的打麦场。
这儿是渔村,当然不会是打麦场。
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或许它是白天小孩儿嬉戏,到晚来村民众集,喝喝茶、饮饮酒,谈笑聊天,偶而喝几天野台戏的所在,反正它是个平坦的广场就对了。
如今这个广场上,站的有人,也是五个,清一色的俗装老者,不过从那高挽的发髻看,一眼就能认出,又是“崂山派”的牛鼻子老道。
五个老者,高矮胖瘦不一,五个人唯一相机的地方,是都握着一把鲨鱼皮鞘、穗垂可黄的长剑。
郭燕侠停了步,他听得清楚,身后那个,却是到了一丈远近的地方才一起停住。
一丈远近,恰好是高手出手可及,而且是搏杀对手最有效的距离。
可是他仍然没回头。
两道目光对十道,略一互望,广场上,五个老者里,最中间一个中等身材的老者开了口:
“你还是来了!”
郭燕侠道:“彼此并没有见过。”
中等身材老者道;“不必见过,我已经从一站站的飞报里,知道了有你这么一个。”
郭燕侠道:“如果是从一站站的飞报里知道的,你们就应该知道,来的不只我一个。”
“不错!”中等身材老者道:“不知死活,非往‘独山湖’闯的,是不只你一个,可是这些个里头,数你最不知死活,也最让人留意!”
郭燕侠淡然一笑:“来的都是三山五岳、四海八荒人物,江湖道上成名多年,你们居然认为我最不知道死活,最让人留意,一我很感荣幸!”
中等身材老者道:“提够了忠告,你够了劝阻,你还是来了,对你也好,对他们也好,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郭燕侠道:“幸好我也,他们也好,论命,造化都够大。不然早在你们的忠告与劝阻之下躺下了,你们的确是已经仁至义尽了!”
中等身材老者脸色一变,道:“我不跟你多作废话了,小辈姓什么,哪门哪派弟子?”
郭燕侠道:“既然是从一站站的飞报里知道了我,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姓燕名侠,不属于任何门派。”
“总个有来处?”
“来而来。”
“那么,此间事后,就没办法差人送回你的尸骨了。”
郭燕侠双肩倏扬,一笑说道:“没想到你们是这么个好意,不劳费心,我这条命。只要你们拿得去,我愿意陈尸荒郊,任凭风吹雨打日晒。”
“小辈,你倒是很看得开啊!”
“本来嘛,一具臭皮囊,有什么值得珍惜的?”
中等身材老者两眼厉芒飞闪,点头:“好,我就成全你。”
话落,五个人齐挥掌,铮然声中,五把长剑齐出鞘。
郭燕侠道:“身后那五位,为什么不一起来?”
中等身材老者脸色又一变:“小辈,你也未免太狂了!”
郭燕侠微一摇头:“不,从‘崂山’到如今,一次次,一站站,对于跟你们动手搏杀,我实在是已经兴趣索然,要不是情势逼人,我不真做得动手,所以两次不如一次,我希望你们一起来。”
中等身材老者脸色铁青,冷笑连连:“既然你有这意思,我就一并成全你。”
只听又有铮然龙吟,显然,身后的五把长剑也出了鞘。
郭燕快一笑道:“人生在世,尽管死后仅占寸土,我却不知道‘崂山’有多大地方,可以容得下你们。”
中等身材老者脸色大变,勃然暴喝:“狂妄小辈,亮你的兵刃!”
郭燕侠摊手一笑:“抱歉,临行匆匆,我没带,哪位看不过去,借一把用用。”
中等身材老者道:“你要我们一起来,借你一把剑,你可就要少一个对手……”
郭燕侠抬手拦住了中等身材老者的话:“那可别,我不愿意少一个对手,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他游目一扫,只见广场边上一株柳树,条条垂枝,迎风摇曳,他过去折了一根根柳枝,掂了掂,道:“不怎么趁手,可是勉强凑合了。”
一声暴喝声传来:“小辈,你……”
郭燕像没听见,潇洒迈步,走回原处,一扬柳枝。道:“可以了,来吧!”
中等身材老者脸色铁青,神情怕人,跺脚大叫:“小辈,你简直……”
郭燕侠脸色一沉,冰冷截口:“老道们,不要轻看燕某手中只是一段柳枝,十招之内,要是你们不一个个长剑脱手,燕某立即碎掌天灵,自绝当场。”
这番话,话声不大,可是郭燕侠他煞威懔人,立即震慑全场。
中等身材老者的气焰没有,可是他阴笑一声挺了长剑。
他这里一挺长剑,另外九把长剑同时挺起。
郭燕侠掌中柳枝下垂,一动没动,可是他那昂然卓立的威态,却是相当慑人。
突然,中等身材老者一声暴喝,划破沉寂,长剑一抖,匹练疾卷。
另外九把长剑同时抖动,只见十道森寒逼人的光华,怒龙般矫捷舒卷,袭向了广场中央的郭燕侠。
郭燕侠仍我纹风不动,岂得剑气沾衣,他身躯忽作疾旋,疾旋之中,柳枝挥出。
一阵铮然连声,森寒光华倏敛,那十个,垂剑疾退!
郭燕侠没有追击,收回柳枝,抱在胸前,淡然道:“你们可以自问,有没有把握在我掌中这段柳支之下走完十招!”
那十个,脸色凝重,没一个说话。
中等身材老者高举长剑,脚下横移。
另九个,立即同一动作。
十个人,开始围着郭燕侠绕行游走。
郭燕侠唇边浮现一丝轻冷笑意,没再说话,也卓立不动!
身后的五个,绕到了前头,不是五个老者,而是五个中年灰衣人。
显然,那是‘崂山派’第二代弟子。
绕行游走之势由余而疾,越来越快,最后快得成了一圈灰影光带。
灰影是人,光带是剑。
郭燕侠仍然怀抱柳枝凝立,一动不动,但是他那一双凤目,切凝视着前方,一眨不眨。
蓦地,轻叱震耳,光带忽折,一道光华横里疾射。
这道横里疾射的光华,来自正前方。
郭燕侠仍没动。
紧接着,光带寸断,光华大盛,汇在一片光幕,森寒逼人,当头罩下。
郭燕侠动了,单臂一伸,柳枝高举,振腕回旋,只见柳枝幻为无数,分向光幕之中点去。
再次铮然连声,光幕又自敛去,那十个,抱剑于胸,满脸惊愕神色。
郭燕侠淡然道:“这应该算是第二招了。”
他话声方落,那十个之中厉喝暴起,十把长剑挟雷霆之势,万钧之威,分别卷到。
郭燕侠一声轻笑,柳枝挥出,闪身迎上。
只见,一条人影闪电交错,一道道光华倏忽隐现。
高手过招,迅速如电,何况在场都是高手里的高手。
转眼七招过去,加上前两招,已是九招。
突然一条欣长人影破空拔起,半空中传来的是郭燕侠的震声朗喝:“道士们,握紧了掌中长剑!”
喝声之中,颀长人影忽折而下,人影前一片灰影,隐隐挟带风雷之声,从空而降。
那十个,睹状闻声,不由大惊,情知逃不这威力无匹的最后一招,就待收剑抽身。
就在这时候,一声微带冷意,但却无损无限娇美的轻喝划空传到:“你,住手!”
喝声来的是时候。
但仍嫌慢了一点。
铮然连声之中,闷哼迭起,十道光华如腾云之龙,破空飞去,那十个,踉跄暴退三数尺,才拿桩站稳,为之心胆欲裂,愣立当地。
郭燕侠随势飘落,轻灵潇洒,不带一丝儿火气,柳枝抱在胸前,目光也投向别处。
别处,是那声微带冷意,无损无限甜美的轻喝传来处!
轻喝传来处,在一家民宅门口,那儿,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儿。
从头到脚一身白,白得圣洁、高雅、白得清秀、脱俗,白得不带人间一烟火气。
白衣人儿,她国色天香,风华绝代,她玉骨冰肌,清丽绝伦。
郭燕侠看得不由一呆,呆的是白衣人儿的美,也果的是白衣人儿似曾相识。
就在他这一呆的当儿,白衣人儿说了话,话声仍是无限甜美,但比刚才那声娇喝,又多了一份轻柔:“您十位请!”
她十个,如大梦初醒,定过了神,半句话没说、空着廿双手各自腾起,如飞而去。
只听白衣人儿又道:“我想跟你谈谈。”
郭燕侠也定过了神,凤目凝注,道:“谈比厮杀拼斗好,我乐于奉陪。”
白衣人儿颜色清冷,话声一如颜色:“那么,请过来坐!”
郭燕侠道:“敬遵芳谕。”
一扔柳枝,潇洒迈步。
白衣人儿转身进了那家民宅。
郭燕侠没有一点犹豫,跟了进去。
渔村人家,房舍简陋,住家一明两暗,进门处即是厅堂,一张方桌,四条长板凳,如此而已。
白衣人儿轻抬皓腕,欺雪赛霜一般,柔荑修长,玉指晶莹,宛若无骨:“请坐!”
白衣人儿隔桌而坐,冷望郭燕侠:“你很狂傲,也很自负!”
郭燕侠淡然道:“有点,不过我这狂傲、自负,由来因人而异。”
白衣人几道:“你也很会说话。”
郭燕侠道:“不敢,倒也差强人意。”
白衣人儿黛眉一剔,娇靥上冷意立浓:“你简直可恶!”
郭燕侠咧嘴一笑,牙白得让人心跳,这一笑才真可恶:“是么?姑娘。”
白衣人儿很快的垂下了目光,娇靥上冰意稍退,话声也轻了些:“所以你非管这个闲事不可?”
郭燕侠笑意微敛:“姑娘,这不是闲事,这件事最正经,最严肃不过。”
白衣人儿道:“你跟吕、鱼两家,什么渊源?”
郭燕侠道:“姑娘何不干脆问我,是不是‘汉留’?”
白衣人儿道:“我正是这意思。”
郭燕侠神情微肃:“说渊源没什么渊源,说没什么渊源,倒也有渊源,你我跟吕、鱼两家都有渊源。”
白衣人儿脸色微变,抬起了一双美目,深深一眼:“你真是很会说话……”
郭燕侠道:“这无关会不会说话,姑娘请自问,我说的是不是实情?”
白衣人儿未置是否,道:“你既然懂我的意思,等于还没有答我问话。”
郭燕侠道:“我不是‘汉留’,但是我不能不承认,我是汉族世胄,先明遗民。”
白衣人儿道:“你这是骂人不带脏字儿。”
郭燕侠道:“人各有志,那我不敢,也没有这个必要。”
白衣人儿脸色又变了一下:“你就是为这个理由,来管这个闲事?”
“管闲事的理由很多,可以自编,总会沾上一点边,可是这件事不是闲事……”
“所以理由只有一个?”
“一个也好,很多也好,只要该管,有一个也就够了。”
“非管不可?”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想出能让我不管的理由。”
“我请你不要管。”
“姑娘,你的立场不够超然。”
“或许,但是你欠过的情。”
“郭燕侠目光一凝:“姑娘是指……”
白衣人儿道:‘崂山’‘南天门’上,你害得我还不够?”
郭燕侠早就想起为什么白衣人儿看来眼熟了,但是听了这句话,他还是不禁呆了一呆,因为他没有想到白衣人儿会提起这件事,更没想到白衣人儿会拿这事让他抽身收手。
他沉默了一下道:“姑娘你或许不知道,事后我曾经不避禁忌,跑到贵派去解释。”
白衣人儿道:“我知道,可是你或许还不知道,你越解释越糟?”
郭燕侠又为这一怔:“我想知道,因为我,姑娘究竟受到了贵派什么惩罚?”
白衣人道:“那是‘崂山派’的事,我不能也不愿轻易告诉外人,不过我名节蒙不白之冤,应该是我最大的损失!”
郭燕侠双眉一扬,道:“如果姑娘这么说,事由我起,我不愿逃避,日后我会为姑娘洗刷不白,不惜一切。但是,现在,我不却不能为着这件事收手抽身。”
白衣人儿目光一凝:“不要以为你一身武学不错,你还不一定管得了,官家既然决心要这么做,那就一定要得手不可。试问,普天之下,谁能与官家抗衡?”
郭燕侠道:“姑娘这是算关心,还是算恐吓?”
白衣人儿娇靥上飞惊一抹酡红:“彼此立场对敌,我为什么要关心你,也没有恐吓你的必要,我只是告诉你实情!”
郭燕侠道:“无论如何,我谢谢姑娘,不瞒姑娘说,秘密卫队‘血滴子’,甚至于所谓的帝都铁骑,我还没有放在眼里,即便万一我管不了,可是我尽了心,尽了力,也就无疚无愧了!”
白衣人儿美目中飞闪异采,娇靥上也泛起了异样的神情:“你有没有想到,如果你管不了,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郭燕侠明白她何指,双眉一扬,两眼之中威棱闪身:“我懂姑娘的意思,谢谢提醒,我不会藏,不会躲,只要官家认为有把握对付我,尽管找我。”
白衣人儿道:“你有没有为你的家人想想?”
郭燕侠淡然一笑,道:“我都不在乎,我的家人,恐怕更不会在乎!”
白衣人儿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下:“你既然这么说,似乎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你既自认有这个胆识,有这份能耐,为什么不在‘济南’跟官家斗到底?’”
郭燕侠当然也知道她何指:“在‘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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