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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燕歌行-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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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名道:“什么东西?”

  司马乔道:“当然是藏宝图,这还用问?”

  第五名想了想,道:“你们吃准了一定是圣火教干的?”

  殷朝歌笑道:“是不是圣火教干的,马上就能知道了”

  ***   ***   ***

  信笺很讲究,字也很讲究。

  素白的信笺上是两行颇见功力的行草:

  “今夜子时,城北,运河边,十里长亭,带云水老和尚的藏宝图来换人。过时不候。”

  第五名一翘大姆指,道:“殷老弟,你可真是神人!”

  虽说信笺上并未署名,他们也都清楚这信一定是圣火教的人写的。

  因为信中提到了藏宝图。

  只有圣火教才知道云水禅师手中有半张藏宝图,而且也只有圣火教才知道能用李眉来要挟殷朝歌。

  第五名又仔细将信看了一遍,道:“奇怪。”

  殷朝歌道:“怎么了?”

  第五名道:“圣火教如此神通广大,怎么会不知道你也没有拿到云水的宝图呢?’”

  殷朝歌笑道:“人到底是人嘛,要是什么事他们都知道,还有咱们立足的地方吗?”说虽这样说,他也不得不佩服圣火教的神通了。

  李眉昨天刚到徐州,昨天夜里就被绑架了。而殷朝歌来徐州分舵不过一个多时辰,这封信也跟着来了。

  这说明他们的行踪圣火教是一清二楚。

  殷朝歌忽觉得背上有点凉嗖嗖的,像是身后正举起了一柄杀气森森的利剑。与这样的对手打交道,实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第五名却来了精神头。

  不过两个月的时间里,圣火教便让他吃了四次亏,昨夜的事更是让他大大地丢了一次面子,这下总算逮着报复的机会了!

  一想起北京分舵被杀的四名好手和被洗劫的十七家钱庄,他就恨得牙痒痒的。如果现在他面前就有圣火教的人,他非得扑上去咬死他七八个、十来个才解恨。

  可惜的是圣火教的人一直不露面,而他也找不到一向神出鬼没的圣火教的行踪,更查不出圣火教的总舵到底在哪里。

  现在,他们自己冒了出来,送上门来了,第五名自然很兴奋。

  一眨眼的功夫,他已构思好了夜间的行动方案。

  说干就干,绝不拖泥带水是第五名一向的行事风格。

  他夺过殷朝歌手里的信笺,顺手一扔,道:“看什么看,走。”

  殷朝歌不走。

  他又拿过那张信笺,道:“走?走哪里去?”

  第五名道:“去十里长亭。”

  殷朝歌道:“信上写得很清楚,今夜子时。咱们现在去干吗?”

  第五名道:“老弟,你也太实在了。咱们可以先去看看地形,老子就好安排人手,先行埋伏,只等他们一到,就冲上去杀他个落花流水!”

  殷朝歌头也不抬,自顾看着信笺,道:“帮主是想找圣火教的人出口恶气吗,还是想去救李姑娘?”

  第五名怔了怔,道:“这中间有什么不同吗?小眉子自然要救,这口恶气也是不可不出!”

  殷朝歌淡淡道:“一旦乱战起来,帮主能保证李姑娘的安全吗?”

  第五名张了张嘴,没说出一个字来。

  他想说“能”,可这个“能”字又如何说得出口。

  人就是从他手里丢掉的。

  在徽帮自己的分舵里,他都无法保证李眉的安全,此时他还能说什么呢?

  圣火教敢明目张胆地露面,自然是因为李眉控制在他们手里,如果真的按他方才所想行事,除非是不想让李眉活着回来了。

  殷朝歌道:“帮主想过没有,我们的一举一动,好像都在圣火教的监视之中。”

  第五名一转念,背上顿时也起了一阵凉嗖嗖的感觉。

  他想起了刚才疏忽了的一个问题。

  圣火教为什么这次自己冒了出来,主动送上门来了?

  仅仅是因为李眉已被他们控制住,所以有恃无恐吗?

  从来就不打无把握之仗的圣火教又怎么会不做好充分的准备来应付有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呢?

  大厅里一时沉寂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四个人的眉头都紧紧地皱着,在眉心聚起几道深深的皱纹。

  第五名干核桃似的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一时间,厅内只听得见四人轻微的呼吸声。

  终于,殷朝歌的眉头渐渐散开,几乎同时,第五名的眼睛也开始发亮。

  殷朝歌又拿起那张信笺,看了看,又看看第五名。双眉一展,道:“看来也只能这样办了。”

  第五名微笑点头,慢慢道:“虽说如此,还是应该做些必要的防备才是。”

  司马乔看看他,再看看殷朝歌,道:“你们有办法了?”

  第五名和殷朝歌含笑不语。

  木潇潇道:“想出好办法就快说嘛,想把人急死呀。”

  “能有什么好办法。”殷朝歌淡淡一笑,道:“既然人家已经开出了条件,就按他们要求的去做呗。”

  “你是说拿图去换人?”

  殷朝歌点头。

  司马乔有点被绕迷糊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殷朝歌几眼,道:“殷兄,你别是急出毛病来了吧?”

  殷朝歌摇头,只是笑。

  木潇潇道:“云水大师手里的半张宝图不是没找到吗?

  你拿什么去换人?”

  殷朝歌道:“拿它。”

  他指着第五名。

  第五名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多了一个纸卷,他正小心翼翼地用一块方绸将纸卷裹起来。

  司马乔伸手夺过纸卷,打开一看,就愣住了。

  木潇潇拿过来看了一眼,也愣住了。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藏宝图,只是一张白纸。

  司马乔直愣愣盯着手中的白纸,忽然一笑,道;“就拿着它去?”

  第五名大笑道:“怎么?司马乔老弟对这张图不满意?”

  木潇潇道:“也算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但圣火教的人可不是傻子,有这么好骗?”

  第五名笑眯眯地自笔架上抽出了一杆笔,蘸上墨,在纸上横七竖八,曲里拐弯地挥洒了一通,笑道:“这样总差不多了吧?”

  司马乔大摇其头。

  “司马,你放心,圣火教的人是不会怀疑的,怀疑也没有用。”

  司马乔道:“我不懂。”

  木潇潇也道:“我也不懂。”

  殷朝歌笑道:“首先,圣火教的人并不知道这半张图是什么样的,其次,黑夜之中,我只是远远冲他一晃,他们又怎能看得清这上面画了些什么呢?”

  第五名道:“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云水洞中的半张图纸是被你们取走了。”

  第五名的推断无疑是很有道理的,这可从圣火教绑架李眉这个行动本身得到证明。

  仅仅李眉这个人,对于圣火教来说根本是无足轻重的,他们绑架她的目的自然是冲着宝图。

  直接自徽帮徐州分舵内绑架李眉,且能让文向荣这样的高手丝毫没有警觉,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由此可见圣火教为了能成功地绑架李眉,一定在事先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和极其周密的计划,而且一定有大批高手参与此事。

  司马乔恍然道:“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呢!我们只要说这就是那半张图纸,就算他们不十分确信,也只能希望这就是真正的图纸。”

  第五名拍了拍他的肩,得意道:“司马老弟,平日里闲来无事,还是应该多读点兵法,这就叫‘兵不厌诈’,懂不懂?”

  “如果他们当场就要仔细地验证呢?”木潇潇仍然觉得这个方法不太好:“他们手里已经拿到了那半张宝图,只要仔细对照一下,不就看出真假来了?”

  殷朝歌道:“即便如此,我们已赢得了时间,只要赢得了时间,就能相机而动。有第五帮主这样的大高手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五名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殷朝歌道:“再说,他们验证此图的真伪时,注意力必定会集中到图上来,对李姑娘的警戒也必定松懈。”

  司马乔眼中冷光一闪,道:“真希望他们当场就验证真伪呢!”

  殷朝歌会心地一笑,道:“不错,那半张宝图我曾仔细看过,十分地复杂,如果他们想验证,就必须将那半张拿来仔细比较才行,这样一来…··。”

  司马乔抢着道:“这样一来,咱们不仅能救回李姑娘,还有可能夺回那半张图!”

  木潇潇皱了皱眉,道:“还是不妥。”

  第五名道:“你说。”

  木潇潇道:“我记得殷大哥说过那半张宝图是绘在一张羊皮上的,咱们要是拿张纸去……”

  第五名一拍脑门,道:“不错,不错,多亏你提醒。”

  他一扬头,冲厅外高声道:“来人!给老子拿几块羊皮来!” 
 



  
第十五章 垂钓者与被钓者

 
  子正。徐州城北。

  十里长亭。

  长亭前,六名黑衣大汉分列四行,雁翅般排开,用又长又细的竹竿高高挑起六盏明亮的灯笼。

  长亭内外方圆二十步内,被灯火照得通亮。

  长亭的左面是苇草丛生的广阔的河滩,右面是宽阔的官道,官道边有茂密的树林。

  殷朝歌、司马乔、木潇潇在三十步外停下,停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他们能看清长亭内的人,长亭内的人却看不清他们。

  亭内只有一个人。一个身着一袭深灰色长袍的中年人。

  如此重要的场合,圣火教会只出动七个人?李眉又在哪里呢?

  殷朝歌并不担心树林内有圣火教的埋伏。

  树林里的确有埋伏。

  第五名设下的埋伏。

  文向荣、赵纵等江南七大分舵的舵主率领二十余名徽帮徐州分舵的好手正自殷朝歌身后的密林里悄无声息地向长亭方向迂回。

  看着远远地停在路边的三人,向守志的心跳微微加快了一点。

  虽然他们很小心地停在了灯光刚刚能及的地方,向守志还是看清了当先一人正是殷朝歌。

  他抑制住自己兴奋的心情,定下神,又将整个计划默想了一遍。

  这是一个大计划,更是一个极精细的计划,整个计划环环相扣,像一条大铁链,只要其中一个环节失误了,就将招至全盘的失利。

  向守志并不是一个很有闲情雅致的人,生平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除了吃饭。睡觉、大小便外,几乎所有的时间他都用在了两件事上,一是练功,二是读书。

  读兵书。

  但现在,他却想起了一件很风雅的事。

  钓鱼。

  向守志当然也钓过鱼,而且是不久前的事,不过那是邬大用一定要拉着他一起去,他实在推脱不了。

  但现在,他忽然就明白了邬大用为什么对钓鱼有那样大的兴趣了。

  很小心地停在了三十步开外的殷朝歌,不正是一条很狡猾的鱼嘛!

  再狡猾的鱼,也会有咬钩的时候!

  向守志慢慢踱出长亭,走过几名黑衣大汉身边时,心里不禁暗自长叹了一声。

  鱼儿可不会去咬一只光溜溜的铁钩。

  殷朝歌也慢慢向前走。

  走出长亭的灰袍中年人停了下来。

  殷朝歌也停了下来。

  灰袍人沉声道:“图带来了吗?”

  殷朝歌淡淡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灰袍人显然怔住了。

  殷朝歌又道:“怎么,阁下并不想让在下知道是在跟什么人打交道吗?”

  灰袍人显然颇有些迟疑。

  殷朝歌笑了笑,道:“藏头露尾,可不像贵教的一贯作风。贵教主伤势大好了吗?”

  灰袍人脱口道:“殷朝歌果然是殷朝歌!慕容教主果然没有看错!”

  殷朝歌又一笑,道:“阁下高姓大名?”

  灰袍人道:“在下圣火教玄武坛坛主向守志。殷公子,宝图呢?”

  殷朝歌伸手入怀,慢吞吞地摸出一个羊皮小卷,冲他亮了亮。

  向守志一翘拇指,道:“爽快!爽快!殷公子果然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殷朝歌晃了晃手中的羊皮小卷,淡淡道:“向坛主太客气了。宝图在此,请问李姑娘现在在哪里?”

  向守志右掌一摊,沉声道:“只要殷公子将宝图给向某,向某即刻放人!”

  殷朝歌背起双手,不紧不慢地道:“向先生既能司职圣火教玄武坛坛主,应该是个明事理的人”

  明亮的灯光下,向守志的脸色显然有点难看了:“殷公子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殷朝歌慢吞吞往前走了一步,面色微沉,道:“殷某不信向坛主没有听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句话。”

  向守志翻了翻眼睛,坚持道:“请殷公子将宝图交给向某。至于李姑娘,公子尽可放心,向某保证她连一根毫毛也没少。”

  殷朝歌淡淡道:“这种话殷某也会说,只怕比向坛主说的还要好听些。”

  向守志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么说,殷公子是不相信向某了?”

  殷朝歌沉默。

  沉默有时比任何回答都有力,也比任何回答都能令对方难堪。

  但殷朝歌此时并不是有意想让向守志难堪。沉默,是因为他无法开口说话。

  他身侧黑沉沉的密林里,第五名正在用“传音入密”

  向他介绍情况。

  “林子里没有埋伏。”

  殷朝歌也传音道:“河边呢?”

  “也没有。”

  “如果向守志真的只带了六个人,那李姑娘他藏在哪儿呢?”

  “上游百余步远,停着两艘大船。黑灯瞎火的,你先稳住他,老子先模过去看看。”

  “有劳了。”

  第五名轻功之强,堪称武林独步,在今晚这种形势下,他的轻功很可能将是制胜的主要因素。

  向守志再次沉声道:“看来,殷公子是不相信向某了?”

  殷朝歌冷冷道:“不敢。不过,殷某必须先确定李姑娘现在的确平安无事。”

  向守志道:“何必多此一举呢?”

  殷朝歌冷笑道:“看来,殷某今夜如约前来,更是多此一事了。向坛主,这么个谈法,恕殷某不再奉陪!”

  向守志急道:“殷公子留步!”

  殷朝歌道:“殷某的要求并不算过分吧?”

  向守志咬了咬牙,对身后的黑衣大汉道:“让他们带人过来。”

  两名黑衣人将手中高举的灯笼冲着河边连画了三个圈。

  不远处的河面上,闪现出一片灯光。

  灯光是自一艘船上亮起的。

  第五名所说的,果然是圣火教的船。

  殷朝歌不禁颇为后悔,因为他没想到应该派出人手,控制这河的河面。

  向守志道:“殷公子请稍候,人马上就带到。”

  殷朝歌点点头。

  第五名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乖乖不得了,圣火教今天是下了大本钱,亏得老子早有准备。”

  “怎么回事?”。

  “船上可称一流好手的,至少也有十来个,有两个人的武功绝不会比这性向的差,老子差一点就被他们发现了!”

  “李姑娘的情况如何?”

  “大大地不妙啊,守着她的,正是那两个武功最强的人!老弟,你看该怎么办?”

  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该怎么办才好了。

  李眉被两名灰衣人一左一右,半挟半拖到了长亭之中,他们的身后,紧跟着八名长刀出鞘的黑衣大汉。

  向守志扬声道:“殷公子,看见了吧,李姑娘在这里。

  现在可以将宝图交出来了吗?”

  殷朝歌沉声道:“请先解开她的穴道。”

  向守志迟疑着,道:“如果姑娘答应穴道解开后不惹麻烦的话,向某自然可以从命。”

  李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左右双肩的肩井穴、左右腿的环跳穴、哑穴都已被制,不仅手脚无法动弹,连话也说不出来。

  这五个穴道中只要有一个没被封住,她对向守志都不会只蹬上一眼这么客气。

  向守志道:“殷公子看见没有,这位李姑娘的小姐脾气可是大得很……”

  殷朝歌冷冷道:“殷某可以保证李姑娘不会给各位添麻烦。

  向守志转过脸道:“李姑娘,殷公子的话你也听见了,希望李姑娘能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做出有损殷公子江湖声誉的事来。”

  李眉瞪大了双眼,向这边看着。

  她听见了殷朝歌声音,却看不清他的人,他的面容。

  殷朝歌向前走了两步,微笑道:“李姑娘,我在这里,我们来接你了。”

  李眉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一阵激动。

  她又狠狠瞪了向守志一眼,然后,干脆把眼睛闭上了。

  向守志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右手食指连弹数下。指风飒然。

  李眉浑身一震,双臂微抬,似是想扑上前去出手痛击。

  殷朝歌道:“别动。”

  李眉看了他一眼,果然不动了。

  向守志干笑道:“嘿嘿,还是殷公子的话管用啊。李姑娘穴道已经解开,向某以人格担保,并未在她身上施加任何禁制,殷公子现在可以满意了吧?”

  殷朝歌淡然一笑,道:“李姑娘仍在你们控制之中,殷某自然不会满意。”

  向守志脸色一变,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殷公子也不要欺人太甚才好。”

  殷朝歌笑道:“殷某什么时候欺人太甚了?阁下来函中清清楚楚写着以图易人,哪里有你们不放人,就要殷某先交出图的道理?”

  向守志眼中怒色一闪而逝,勉强笑道:“只要拿到宝图,李姑娘对于敝教可谓一点用处也没有,向某又怎么会拿到图不放人呢?”

  殷朝歌淡淡道:“人心隔肚皮,向坛主想些什么,殷某怎么知道?”

  “久闻殷朝歌是个很爽快的人,哪知今日一见,其实不然。”李眉左侧的灰衣人冷笑道。

  另一名灰衣人也冷笑道:“在这点小事上就这样斤斤计较的人,简直连闯江湖都不配!”

  殷朝歌沉默。

  这一次倒不是因为第五名正向他传音,而是实实在在地不想说话。

  此时此刻,再说什么都已是多余的。话越多,只怕僵持的时间就会越长。除非他主动做一定的退让。

  但他不愿,也不能做任何让步,所以他沉默。

  只要他就这样沉默下去,先做出让步的,就只可能是向守志。

  果然,不过盏茶功夫,向守志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沉声道:“向某与李姑娘先向前走十步,殷公子也请带着图纸向前走十步,然后,咱们一手交图,一手交人,如何?”

  殷朝歌爽快地点头道:“行。”

  (亮闪闪的鱼钩在半空划出一道亮闪闪的弧线,落进了水中,水面上漾开一圈圈细细的波纹。)

  “殷老弟,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你一救下小眉子,老子就要动手了。”第五名又在传音。

  殷朝歌负在身后的右手捏了个手势,举步向前走去。

  他在离向守志三四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向守志略显紧张。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成爪,虚叩住李眉的头顶,两眼紧盯着殷朝歌的眼睛。

  (波纹渐渐消散。鱼漂在水间微微晃动着。)

  (会有鱼儿来咬钩吗?)

  (垂钓者连自己的呼吸都放轻放慢了。)

  殷朝歌笑了笑,将羊皮卷递过去,微笑道“可以放人了吧?”

  向守志显出松了口气的样子,他的右手微微一动,已准备自李眉头顶撤开。

  “向兄且慢!”

  长亭内响起一声暴喝。

  “向兄,你能断定这张图不会是假货吗?”

  向守志看看自己手里的羊皮卷,迟疑道:“难以确定。”

  殷朝歌目光一凝,沉声道:“图已交出,请放人!”

  向守志右爪微沉,手背上青筋忽张,显然爪上又增加了一分内劲:“殷公子请勿见怪,但等验明此图真伪,向某自然不会再难为李姑娘。”

  他左手后镣,将羊皮卷抛给了长亭中的一位灰衣中年人。

  两名黑衣大汉立即放低了灯笼。

  另一位灰衣中年人自怀里掏出了一块羊皮。

  (蚯蚓在鱼钩上扭曲着,它能将鱼引上钩吗?)

  (垂钓者的心跳加快了。)

  (自己的心跳声会不会将鱼吓跑?)

  殷朝歌目光闪动,忽然笑道:“看来那两位先生‘斤斤计较’的毛病,比之殷某,真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向守志脸颊不觉微微一热,道:“正如公子适才所说,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

  话未说完,忽觉掌心一麻,蓄满劲力的右手忽地向上翻了起来。

  一直被他有效地控制着的李眉,刹那间已飘身斜飞出去,眨眼间已飞到殷朝歌的身后。

  (鱼漂剧烈地抖动了几下。)

  (是有鱼儿咬钩了吗?)

  向守志一怔之下,殷朝歌的左掌离他的右肩已不过半尺。

  他翻身跃起,左掌横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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