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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燕歌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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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守志一怔之下,殷朝歌的左掌离他的右肩已不过半尺。
他翻身跃起,左掌横掠封架,右手食指一屈一弹。
一指弹出,虽在仓促之中,仍是劲道十足,急冲而上的殷朝歌顿住了身形。
他的心剧烈地狂跳起来。
长亭里传出了惊怒之极的大叫声:“图是假的!”
(蚯蚓扭动着,伸屈着。)
(鱼漂不停地抖动。)
(等一等,等一等,鱼还没有咬钩。)
(它只是围着蚯蚓游动着,用嘴一下一下撞击着,试探着。)
图是假的,李眉又已脱出了他的控制,向守志满脸惊怒交加。
他大吼一声,长剑出鞘,疾削殷朝歌左颈大脉。
剑光闪烁,带起一声锐利的风声。
剑走空。
殷朝歌似是平空消失了。
向守志一怔,正想回身,眼前已闪出一片冰雪般眩目的刀光。
一刀、一刀、一刀。
一刀紧接着一刀。
刀光如暴风裹挟的雪片,翻滚着、呼啸着扑向他。
每一刀,都砍向他的要害。
向守志咬紧牙关,挺剑招架。
凌厉锐急的刀风逼得他不禁眯起了双眼。
很快,他就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了。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挺住。
(鱼儿咬钩了吗?)
(钓者的脖子已有些僵、胳膊也有些发麻,但他一再告诫自己,挺住!挺住!)
向守志已经挺不住了。
司马乔的快刀在江湖上本已可列入二十名之内,经严子乔的悉心指点和他这段时间的苦练,刀势更为狂烈。
眨眼功夫,他已向向守志攻出了二十七刀。
向守志只能挥剑挡架,连一招也没能反击。
刀剑相击,刺耳的“叮当”声中,耀起一片夺目的火花。
向守志挥动着略感麻木的右臂,一面抵挡着,一面向河边一步一步后撤。
退出五步,他听到了长亭内传来的怒吼声、喝叱声和刺耳的兵刃破空声。
他终于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鱼儿开始咬钩了!)
殷朝歌扑进长亭,左掌直击,逼退左面的灰衣人,右手五指如勾,抓向右首中年人手中的那卷羊皮。
他的身后,立时卷起一阵怪啸。
那是八柄长刀同时挥动时搅起的声音。
“叮”,一声脆响。
慑人的惨呼声中,刀网消散,刀光消散。
木潇潇也已扑进长亭,“萧中剑”一击得手,两名黑衣壮汉捂着鲜血狂喷的喉头翻倒在地上。
六盏灯笼都已抛在地上,黑衣大汉们抽出腰间长刀,在灰衣中年人的指挥下,举刀狂暴地卷向殷朝额与木潇潇。
十四对二。
(鱼漂抖动着,倏地向水下沉去。)
(一粒鱼漂沉了下去,然后是两粒、三粒。)
鱼线已绷紧。)
(钓者已能感到自渔竿上传来的拉力。)
现在就收线?)
殷朝歌已陷入重围,木潇潇却已被六名黑衣大汉逼出了长亭。
(现在就收线?)
司马乔丢下向守志,飞身向长亭扑去。
忽然,黑漆漆的树林中响起一声苍劲有力的号令:
“并肩子上,一个不留!”
第五名大袖飞张,如一只瘦长的怪鸟,扑进长亭。紧跟在他身侧呼啸而上的,是徽帮七大分舵的七名舵主。
激战方起,就已结束。
司马乔扑进长亭时,长亭内外己倒伏了九具黑衣大汉的尸体。
七条人影正仓皇向河边飞奔。
司马乔扑到殷朝歌身边,急道:“宝图呢?”
殷朝歌眼中似要冒出火来,咬牙道:“追!”
七条人影已在三十步开外,但殷朝歌自信能在他们逃上大船前追上他们。他绝不能眼看着他们将宝图带走。
第五名刚回过神,殷朝歌与司马乔已掠出丈余。他不禁顿足道:“不好!”
木潇潇道:“怎么了?”
第五名道:“对方实力绝对不会这样弱的,穷追下去,只怕有失!”
木潇潇咬了咬嘴唇,一跺脚,身形掠起,直扑河边。
第五名叹了口气,叫道:“赵纵、孙昭照顾李姑娘,其余的人跟老子上!”
(幸亏没有收线!)
(钓者暗自窃笑,尽量将手中的渔竿放长。)
(狡猾的鱼儿只是轻轻叨住了蚯蚓向水下拉,并没有用力将它吞下去。)
(但迟早,它会吞下去的。)
向守志伏身在一丛芦苇后,将手中的长剑伸进草丛里,以免剑身上会有反光,被人发觉。
他身边的草丛中,还藏有两柄长剑,十柄长刀。
(渔钩上最重要的部位,就是钩尖后的倒刺。)
(鱼一咬钩,锋利的钩尖就会穿透蚯蚓,深深扎进鱼的体内。鱼当然会挣扎,有锋利的倒刺拴住鱼的肌肉,才能确保它逃脱不掉。)
圣火教的大船离长亭约有百五十步,几个起落间,殷朝歌和司马乔已逼近到离船不过四五十步远的岸边。岸边,苇草丛生。
船内灯火通明,殷朝歌能清楚地看见正向船头奔去的五个人跌跌撞撞的狼狈身姿。
五个人?
不对!应该是七个人!
那两名灰衣人已不见了!
第五名的话闪过他心间。
以圣火教今夜出动的实力,长亭边一战怎么会一触即溃呢?
他猛地停住了身形。
司马乔也突然醒悟--向守志呢?
大船已在眼前,船却没有开动。
他们已冲进了苇草丛中。
忽然间,殷朝歌又感到背后凉嗖嗖地,似是举起了一柄杀气森森的利剑。
这不是幻觉!
背后的确有杀气扑来。
纯正的,凌厉的杀气。
前面也有。
昏暗的灯光中,苇草丛中忽然出现了近二十条人影。
人影散开成一个半圆,向他们逼上来。
背后的杀气更凛冽。
不仅仅是杀气,更令殷朝歌心惊的,是一声激急的喝叱。
那是木潇潇的声音。
一瞬间,殷朝歌想到的,也是一柄渔钩,渔钩上的倒刺!
他们身后正与木潇潇激斗的,正是这枚倒刺。
殷朝歌与司马乔对视一眼,同时返身疾冲。
他们现在正如同已上钩的鱼,要想冲出重围,首先就必须拔掉这枚倒刺
殷朝歌忽然间很想笑。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幼稚。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圣火教今夜的目的与他的一样,也是要“人图并获”,而绝非“以图易人”。
冲出三步,殷朝歌已看见了木潇潇。
她正挥舞着玉箫,竭力抵挡一柄长剑、四柄长刀的联手进击。
她长长的头发在夜风中飞散着,身形却已略显滞重,显然已经很难支撑。
正在这时,司马乔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香气。
这种香气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还是“秋风客”时,这种香气正是他的颇为有力的一种武器。
当然喽,他并不怕这种香气。采花大盗要是自己没有克制迷香的办法,岂非天大的笑话!
但殷朝歌怕!
“迷香!”司马乔纵声大叫:“殷兄小心!”
已经晚了。
殷朝歌虽然听见了司马乔的大叫声,已经晚了。
香气方一入鼻,他立即感到头晕目眩,全身绵软乏力。虽然他仍努力想提起其气,但丹田内已是空空如也。
他踉跄着又往前冲出两三步,便一头栽倒在地,晕过去了。
司马乔嘶吼着扑过来。
他奋力挥刀,却发现四周已是一片刀林。
他奋力前冲,却是离殷朝歌越来越远。
第五名只晚到了一步。或者说是赶到的很及时。
因为他再晚一步,司马乔的身上将再添几道伤口。
圣火教的重围在第五名扑近的同时,就自行散开了,丢下浑身浴血的司马乔,飞速地掠上了大船。
船立即启动。
仅仅晚了一步,第五名便只有站在岸边跳脚大骂的份儿了。
殷朝歌、木潇潇都被掳上了大船,而第五名根本没想到圣火教会走水路,所以事先连一条小船也没有预备。
他冲着扬帆远去的两艘船足足骂了四柱香的功夫,一直等到连船的影子都见不到了,方才住口。
这四柱香功夫里,文向荣的腿足足跑细了一圈。
第五名刚气哼哼地住口,两条快船已经驶到他的身边。
他与孙昭、包金铭、赵纵、司马乔率十余名徐州分舵的好手分乘两条快船走水路,文向荣、章见源、吴泰、李俊则率领人马沿运河自陆路,水、陆两路一齐向北追去。
一条条命令自第五名乘坐的快船上发出,由信鸽飞传到徽帮各地分舵。
一直追到第三天清晨,他们才在兖州地界的水面上追上了那两条大船。船上已空无一人。
在兖州一带足足查问了两个时辰,才得到可靠消息,圣火教的人在第五名一行到达兖州前约一个时辰,已经登陆换马,往西直奔卫辉府方向去了。
三天后,黄昏,第五名一行人追到卫辉府,却一无所获。
圣火教的人就像是平空消失了一般。
第五名动用了徽帮卫辉分舵的所有人手,整整查了两天,几乎将卫辉城内外每一寸地皮都搜过了,却连一点线索也没有查出来。
六天之内,长途奔袭八百余里,结果却什么也没抓到,第五名心里那个窝化、憋气就甭提了。
惟一能令他稍感安慰的是,文向荣等七人在这六天里,每人都足足掉了不下十斤膘。
万般无奈之下,第五名只得令文向荣统领人马暂驻卫辉分舵,他自己则与司马乔一起护送李眉回洛阳金刀庄。
殷朝歌、木潇潇现在会是个什么情形,谁也无法预料,要是李眉再有个什么闪失,他可真只有抹脖子上吊了。
他到洛阳去,除了为送李眉回金刀庄外,还想看看能否找到秋水。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能不找秋水商量对策,再说,秋水的白袍会可是任何人都不敢小视的一支力量,就是圣化教想来也不敢。
如果能尽快得到白袍会强有力的援助,无论办什么事都会轻松得多。自卫辉到洛阳这一路上,第五名可是一刻也没闲着。
他得设法通知正在北京分舵的白袍会的人,让他们尽快找到秋水,或尽可能设法通知他徐州发生的事,并告诉秋水他正前往洛阳。
卫辉离洛阳并不太远,虽说因为有李眉同行,行程要慢得多,总共也不过走了四天时间。
他们到达洛阳时,各方面的情报也都已送到了洛阳,但所有的情报都只能让第五名的心情更坏。
圣火教的踪迹依然是羚羊挂角,无迹可求。
奇怪的是,秋水好像也失踪了,就连呆在北京分舵的白袍会的人也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第五名自己也在洛阳找了好几天,却连个鬼影子也没找到。
如果现在有人能告诉第五名殷朝歌在哪里,只怕让他给这人一座金山,他也心甘情愿。
真的有人说了,第五名也绝不会相信。
殷朝歌和木潇潇现在已经被送到了榆林。
榆林离卫辉足有一千四百里路。第五名就算想破头,也不会想到圣火教的交通系统发达到了这个程度。
第十六章 煮熟的鸭子
殷朝歌自己都不相信他现在已到了榆林。
他刚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的车厢里。
他的身边,躺着也是刚刚清醒的木潇潇
他们的身上并没有绑上绳索,但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外,都一动不能动。
稍稍试着提了一下真气,他便察觉到全身上下至少被封了十四处大穴。
就在这时,他听见车外有人说了一句:“唉!总算到了榆林了!”
他无法相信所听到的话,他怀疑自己身上所中的迷药的效力还没有完全消失,所以耳朵不太好使,人也不太清醒,容易产生幻觉。
但车外很快就有另一个人的声音道:“是啊,过了榆林,就不用再担心了!”
要不是穴道被封得死死的,殷朝歌早已跳了起来。
榆林,他现在竟然已被带到了离徐州几千里之外的榆林!
这可能吗?圣火教真的有这样的神通?
他努力地斜着眼珠子,想看看木潇潇现在情况怎么样。
只看了一眼,他就明白了她的处境绝不比他好半分。
长长叹了口气,他只好干脆闭上眼睛,开始盘算着怎样才能将被封的穴道冲开。试了几次,他就不再做这个努力了。
虽说“雪阳神功”里有七种自解穴道的方法,但这七种方法现在连一种也用不上。
因为周身被封的穴道实在太多了,任督二脉上所有大穴几乎已全被封死,丹田内的真气又怎能提得起来呢?
看来,除了闭目养神外,已没有其它任何事可做了。
车厢内铺着厚厚的毛毯。
躺在厚实柔软的毛毯上,听着嘚嘚的马蹄声,跟着轻轻晃动的车厢一起晃动着,不管怎么说,也还是很舒服的。
一直轻轻摇晃着的车厢忽然剧烈地颠动了两下,猛地往一侧倾斜。
车厢外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声。
殷朝歌滚了几滚,重重地撞在车厢右壁上。
“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
这是向守志的声音,殷朝歌一下就听出来了。
“一路上都好好的,哪里知道有这个坑!”赶车的亮着一付公鸭嗓子嚷嚷道。
向守志的声音立时提高了一倍,“你长眼睛没有?看见个坑不会绕过去?”
公鸭嗓子不响了。
另一个声音笑道:“算了算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向兄何必跟老公鸭生气呢。喂,你们几个,还不快帮忙把车拉出来!”
几个人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紧接着车厢周围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老公鸭嚷嚷道:“你们扶住了,我这里鞭子一响,你们就一起使劲儿!”
殷朝歌不禁好笑。
老公鸭这样一说,帮他拉车的几个人不都成了拉车的马了?
“啪--驾!”
清脆的鞭声和老公鸭的吆喝声响起,拉车的马匹也长嘶起来。
一阵马蹄的踏动声和大汉们齐声的号子声过后,车厢又猛地摆正了。
殷朝歌又滚动了两个圈,不过并没有再撞上车厢壁。
他这次吃的苦头比上次更大,因为木潇潇曲起的肘尖正好撞上了他的膻中穴,一阵又酸又麻又痛的感觉顿时传遍全身。
虽然吃了苦头,他却是大喜过望。
因为借着这一撞,他被封的膻中穴内已经积聚起了一点点劲力。
他刚才之所以无法自解穴道,就是因为体内的内力已全被封死,又得不到外力的借用。
只要有外力可借用,他的“雪阳神功”就可被引发,解开几个穴道实非难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刚才撞进膻中穴的那一点劲力凝成一线。很快,他又失望了。
刚才那一下虽撞得很重,但他并没有有意识地在撞击的同时就加以收敛,所以留在穴道中的劲力实在太微乎其微了,根本不足以引发“雪阳神功”
他现在希望圣火教的人能再将他的穴道重新点上一遍,点穴的手法越重越好。
车厢虽然扶正了,但车子却并没有再往前走。很显然圣火教的这些人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借此机会正好歇歇脚。
问守志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路堂主,车里的两个小王八蛋会不会醒过来了?”
刚才劝向守忐不要与老公鸭一股见识的那个声音笑道:“怎么会呢?‘七叶天仙散’可不是一般的蒙汗药,一旦挂上,就跟死人差不多。他们哪以醒得来。只怕到了总舵,还蒙头大睡着呢!”
向守志迟疑道:“殷小子的内功很强,抗药性只怕也会比一般人强些也说不定啊。”
那位路堂主顿了顿,道:“就算药性过去了,他身上被封了十几处大穴,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理他们干吗,歇着吧。”
向守志道:“小心无大错。嘿嘿,小心无大错。”
路堂主沉默了一会儿,大声道:“二毛,到后面车上看看去。”
殷朗歌心里立刻涨满了喜悦。
机会总算来了!
他斜眼去看木潇潇,她的双眼已紧紧闭上,显然是不想让圣火教的人知道她已经清醒。
“吱喽”一声,车门打开,伸进一个光秃秃的脑袋来。
殷朝歌瞪大双眼,瞧着伸到面前的精光的脑袋,不禁大感奇怪。
这人脑袋上如此光溜,怎么会叫“二毛”呢?
二毛仰头往车里瞧了一眼,立刻大惊,脱口叫道:
“噢哟,不好!”
一阵衣袂带风声。
向守志出现在车门外,道:“出什么事了?”
殷朝歌冲他眨了眨眼睛,还努力翘了一翘嘴角。
车门外又出现了一张脸。
这两张脸他当然都不陌生,站在向守志身边的,正是在长亭中掏出宝图引诱他上钩的人。
向守志怔了怔,旋即得意地笑道:“哟,原来殷公子已然大驾醒求了,可喜可贺呀!”
殷朝歌又努力将嘴角往上翘了翘。
向守志不屑地道:“笑!笑什么笑!别着急,有你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
他伸出右手食指,重重地在殷朝歌左右肩井、左右环跳、哑穴、期门、伏兔、三里诸大穴上一路点过。
殷朝歌眨了眨眼,又努力翘嘴角。
向守志奇道:“邪门!”
路堂主一伸手,在殷朝歌昏睡穴上狠狠地点了一下,道:“还是这样保险。”
殷朝歌的双眼渐渐朦胧,闭上了。
向守志道:“真是奇怪得很,这小子很有些名堂呢!”
路堂主干笑几声,道:“还是快点赶路吧,早点到总舵,早点交差。”
很快,马蹄声,车轮滚动声又响了起来,车厢又轻轻地晃动着。像催人入眠的摇篮。
殷朝歌不再理会车厢外的动静,潜心凝神地收敛着被点中的各个穴道中吸取的内力。
一道道细细的劲力渐渐汇聚到一起,形成一股流畅的内气。
“雪阳神功”很快被引发了,最先解开的是膻中大穴。
膻中穴禁制一开,督脉就畅通了一半,丹田内的内力也已能提起,再解其余各穴,就轻松多了。
过了多久了?殷朝歌不知道。
车厢内的光线已很暗了。
他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慢慢地活动着有些发僵的手脚。
现在当务之急,自然是先替木潇潇解穴。这比他自解穴道可是容易多了。
不过三柱香的功夫,木潇潇已恢复了自由。接下来,就该考虑如何才能脱身了。
要想脱身,首先必须有相当的体力,但此刻二人都大感全身乏力。
自徐州到榆林,足足不下二千里路,无论圣火教的行动有多神速,走完这段路程,只怕也要十来天时间。这十天之中,他们因被极霸道的迷药所制,加之又有十几处大穴被封,全身所有的功能都处在几乎绝对静止的状态之中,跟死人相比几乎没有什么不同,此时虽说已能行动如常,内力也已恢复,但要想恢复体力,还是需要一段比较长的时间的调息。
*** *** ***
向守志一直没弄明白他们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
直到现在,殷朝歌已经抓住了,他还是不明白。
命令是内八堂紫薇堂堂主路不平从总舵带到北京的。
慕容冲天的手谕一共只有九个字:“擒拿殷朝歌,送回总舵。”
路不平对这道手谕做了一些补充和说明,殷朝歌必须生擒,且不得受严重的内外伤。
这下可把向守志弄糊涂了,跟他一同在北京待机而动的天鹰坛坛主邬大用也想不透这其中的奥秘。
在给路不平洗尘的酒宴上,趁着酒至半酣,他们曾想尽了办法套路不平说出教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路不平却一再打着哈哈把话题扯开了。
向守志与邬大用一商量,便断定教主的意思路不平自己也不知道。
路不平在他们面前摆出一付讳莫如深的样子,只不过是想借此拿一拿他内八堂紫薇堂主的架子而已。
但命令就是命令,虽然不明白,慕容冲天下达的教令他们就得一丝不苟地执行。
第五名在运河上扬帆南下时,路不平、向守志、邬大用三人带着两坛一堂十几位一流好手与四十余名弟兄一直在暗中尾随。
他们已探清第五名此行的目的地是徐州,而且也接到江南来的线报,说殷朝歌一行三人也正兼程赶往徐州。
第五名到达徐州的前天,他们就已在徐州安排好了一切,当然也包括了得手之后迅速撤离的一应设备和措施。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行动结果都很圆满。
殷朝歌现在正昏昏沉沉,人事不知地躺在他身后的那辆马车里,而徽帮的大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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